心极
作者:若卿渊
文案 第九剑心ash;ash;心极rdquo;,是所有修剑道之人的毕生追求。 这两个没有功利心的剑中天才,从相遇之后,慢慢走上了武林纷争的最顶端,陷入局内,陷入情仇,愈陷愈深。 还记得先前你说到的《凤求凰》吗。rdquo; 嗯,所以你弹的这g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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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第九剑心“心极”,是所有修剑道之人的毕生追求。
这两个没有功利心的剑中天才,从相遇之后,慢慢走上了武林纷争的最顶端,陷入局内,陷入情仇,愈陷愈深。
“还记得先前你说到的凤求凰吗。”
“嗯,所以你弹的这首是凤求凰”
“不,是白头吟。”
1,冰山型正经攻 vs 爱好女装没有理想任性受
2,世间的所有相遇,都是重逢
3,构思四年之作,都是心血,所以我不会弃坑的
4,全文主要以智斗武斗为主,穿插感情线,请不要喷我qwq。
另外,这是正剧武侠,通篇走很正经的路线,武斗与布局相辅相成。
内容标签: 江湖恩怨
搜索关键字:主角:宁静远;李青舟 ┃ 配角:叶风庭;成天涯;砚零溪等 ┃ 其它:剑;武侠;
第1章 引
一剑起,天下归心。
一剑灭,天下分错。
开元年间,唐帝国迎来空前盛世,与此同时,唐朝武林也迎来花繁叶茂阶段。
花繁叶茂很快变为了百花斗艳之局,武林各派间,前有兼并后有分家,神州大地诸多纷争因武林而起,如那风生水起的江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而武林联盟的成立,即为结束唐帝国中的武林纷争,建立一个不再动荡的武林世界。
武林联盟由“天下第一门”云玄门、河东砚家两派提出,联合中原大大小小八个门派建立于开元十五年,由云玄门掌门卿若笑担任武林盟主。1
武林各派应当兀自独立,还是该联合共进
以剑,来定。
开元二十四年五月初十
五月烈阳当空,万里无云,天渡河映着阳光散发粼粼淡蓝水光,清冽河面摇曳着横架南北两岸的浮桥倒影。
深凿在河底的柏木桥桩以草绳连接,急水川流,浮桥晃动。
一张朴实无华的木制棋桌,摆在浮桥中央暗褐木板之上。
红衣者,提黑剑,戴纶巾,沉稳步履。微风拂过,深蓝长发飘逸,从南岸而来。
灰袍者,握折扇,连兜帽,半遮其颜。日影下彻,诡色眸光熠熠,从北岸而来。
南岸围绕着一座巨大的仓库林立着上百座箭楼与哨塔,赤色的旗帜如枫叶横飞飘舞。
北岸的队伍以一字长蛇阵排开,数量最多的是蓝白服装以及墨衣装束的人马。
灰袍者是位少年,他摘下兜帽,手中黑檀木折扇一张,轻笑着,“叶风庭,我身后可是武林联盟十二门派的人马,你只身前来,甚是难得。”
红衣者年纪稍长,却也不过弱冠年纪,他儒雅行揖,“数月不见砚十一少,叶某心念良久,自然要诚意而来。”
被称作砚十一少的灰袍少年,是武林联盟第二大势力砚家现任家主第十一子砚零溪。
他扬起折扇,遮住双眼以下。灰色扇面之上一字未写,空空如也,“对弈,可有兴趣”
叶风庭一派稳重儒生之风,左手黑剑斜靠棋桌,抬手略施一礼,“甚好,十一少请。”
双方就座,砚零溪执黑,叶风庭执白。
“十一少这手小飞挂星甚是微妙。”
“叶兄既然以三星布局,我自当星单关角。”
湍急的水流冲击着浮桥,令桥身摇晃不止,而这二人却是稳如泰山,眼下布局造势一形不崩,手中落子拆招一步未疏。
不知不觉,棋至中盘,黑白棋子却是波澜不惊,互相布局,少有正面互杀。
在中央战局,砚零溪的黑子布下重重包围,他自信一笑,再落一着,“局势已全面倒向我方。”
叶风庭沉稳落一白子,提去三黑,战局发生变化,“三劫循环,十一少怎破”三劫循环,是唯一可判平局的场面。如若深入,意味着双方保存实力的下法到此结束,接下来步步都是生死攸关。
砚零溪眉间微皱,果断弃去中央成劫之势,“我方大优,岂会平局。”随后转向边角,“以冰塞川,断援军,叶兄如何应”边角黑子顿活,隐有形成外包夹之阵。
叶风庭微入沉思,道:“宁静远的冰剑之术已超越其师,独步武林,确实难解。”随后在黑子旁布下一眼,“静观其变,日久则冰消。”语罢,手伸向棋壶再摸出一枚白子。
砚零溪似乎早已算到叶风庭这一步,反手在另一角压下一黑子,“火舞剑劫,扰军心,如何应”
叶风庭再陷深虑,言:“李青舟的炎剑之流,的确足以煽动狂躁。”片刻后,在中央粘子连白,“以风乱向,迷径而火散。”落子之后,双手置于膝。
砚零溪在叶风庭落子应对的瞬间,即在中央按下早已准备好的棋子,“他二人作为云玄门双杰的确可以左右战局,但一锤定音仍需这一手,天涯长生。”
“呵。”叶风庭看着局势,发出一声轻笑。“成天涯的剑势确实天下第一。”
“叶兄输了。”砚零溪同样一笑,站起身行礼。
叶风庭脸上没有半点失败的沮丧或是窘迫,反而是笑得谦逊,“嗯,是。十一少承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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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零溪见叶风庭此般淡定之色,眼里闪过疑云,视线不经意间落回棋盘,却也未觉有何不对。
“胜负的关键,从来不在棋局本身。”叶风庭淡淡地说,握起倚在棋桌的剑,转过身向南回走。
“是的,能在棋盘上看见的胜利,不算胜利。”砚零溪望着那红衣背影,冷冷一笑,眼神中露出诡诈之色。
“剑二,冰云。”
浮桥下的水面好像忽然变得汹涌,两道白浪拍打在浮桥两侧,震起数尺高的浪花。就在雪白的浪花溅起之瞬,浪花竟变成了苍白色的冰晶破碎,化作成百上千根寒冰之棱。漫天霜华从两翼袭来,直扑叶风庭而去。
叶风庭正欲拔剑,却觉自己行动极为僵硬,脚下那苍蓝色长靴从靴底位置处突然裹上了一层淡蓝色霜华,并迅速蔓延冻结整双靴子,随后如白色爬山虎一般攀沿而上,淡蓝的冰晶冻住了他膝盖以下
黑色长剑猛然出鞘,两道黑风划过,击碎了脚下冰霜,随后一剑横劈,强劲的灰黑色剑风犹如卷起气息的龙卷,将那千百冰刺尽数拧成一片,甩入河面,顿时雾气腾腾。
冰刺攻击散去,四周雾气顿化晶莹剔透的冰层,在阳光照耀之下折射出五色琉璃光,如寒冰地狱一般将叶风庭完整罩在其内。
“雕虫小技”叶风庭手中黑剑飞出,直刺冰狱顶端,“砰呤”顿时冰片玉碎般散落,如雪白梨花般纷纷而坠。
紧接着,先前布局之中的宁静远,飘舞白衣,手中银色长剑破空,直逼其后背。黑剑回落,叶风庭反手握剑相隔,灰与白相冲,剑鸣之声回荡在水面,刮起数十道漩涡于水中低咛。
宁静远借着冲力,向后空翻,落在砚零溪左侧。
“月剑其二,胧炎。”
叶风庭方才一剑刚化解宁静远与寒霜的攻势,而整座浮桥两侧又燃起两排火墙,燃烧的火蛇竟升腾到一丈之高,将浮桥南部变作烈火之牢。流窜到上方的火苗不时地化成连天火雨,密不透风地打向他的前胸后背。
黑色长剑一剑劈风,叶风庭身躯在剑劈瞬间急转,形成一道灰黑的圆形风墙,斩灭数十道火蛇,破开包围而来的火牢。叶风庭一边缓步向前,一边挥剑,强势的剑风将那火墙吹出数道空隙,火势瞬间低靡下来。
“轰”一截浮桥木板破碎,李青舟携飞一袭青影,带着绯红色长剑从桥下钻出,叶风庭不慌不忙回剑相防,绯红剑刃几乎贴着他右腮划过,“砰”黑剑与绯剑相碰,迸出四射的火光。
李青舟借势后退,站在了砚零溪右侧。
“宁静远、李青舟。”叶风庭转过身,肃然起敬的眼神依次看过白衣少年和青衣少年,他左手衣袖被火苗烫掉了一截,右靴的锡铁护甲被冻裂。
没来得及多言,遮天蔽日的黑影突然笼罩他站立之处,叶风庭向后疾退一大步,一股极强的气爆在他刚才位置炸开,溢散的剑气令他不得不举剑相抗。
一道猖狂的漆黑剑气如黑色闪电,从浮桥北部穿袭而来,将摆放在中央的棋桌劈成两截。随后漆黑的凌厉剑气与灰色的防守剑气对冲,刹那间天地失色,天渡河怒潮拍岸、整座浮桥剧烈晃动,砚零溪不得不一左一右扶住身旁的宁静远与李青舟。
成天涯以黑漆漆的墨影缓缓立起,是一位与叶风庭年纪相仿的弱冠青年,飘散的黑色长发之下是一张白皙英气的面容。他神情冷傲孤高,漆黑描金圆领劲袍与那偶尔闪过一缕淡金的乌黑眼瞳相得益彰,长剑斜垂,尽显孤绝之气。
“叶风庭,今日你我将分出胜负。”成天涯的身高竟有九尺,高过其他人一个头。语罢,不作任何客套之言,左手聚气成刃,右手挥动一柄磨得雪亮的长剑,双剑合璧,如一把锐利的大剪刀,朝叶风庭袭来。
“轰”在双剑交错之后,叶风庭化作一道红色身影拔地而起,如火流星划破长空,脱离了交缠的区域,半空中传来叶风庭的话语,“成天涯,急于分出胜负,对局势无意义。”
成天涯望着红衣者远去的残影,半空中飘下一小束深蓝色的断发,是刚才被他的剑气所割断,“哼。”他冷冷瞥过,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
“让他走吧。”砚零溪上前,拍拍成天涯的肩膀。“接下来,才是正式的对决。”
棋终人散,水面渐息,有一名身披黑色鹤氅的中年人来到浮桥之上,轻轻地将劈开的棋桌合拢,一步一步将散落的棋子放回棋盘之上,似是复盘。
还剩下最后九粒白子、九粒黑子未放,那苍劲有力的手掌却停住了,“这是”他又将那黑子全数复盘,但那九粒白子却迟迟未动。
“是心极。”他放弃将那九粒白子置于棋盘的想法,而是背手离去。
有些破损的质朴棋局中央,在黑棋簇拥之间空着九个格子。将这九格连接在一起,俨然是一个“九”字。
第九剑心,是为心极。
1武林联盟由“天下第一门”云玄门、河东砚家两派提出,联合中原大大小小八个门派建立于开元十五年,由云玄门掌门卿若笑担任武林盟主,八年后,武林联盟再吸纳蜀地神剑门、西域楼兰刀会等门派加入,势力遍布长江以北、大漠以南、碎叶城以东、沧海以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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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联盟认为统一天下武林已指日可待,遂目光放到吴楚地的两大门派江月楼与剑室派。
但是,一向以中立自居的、位于江南的江月楼拒绝加入武林联盟。无独有偶,位处南楚仙室山的剑室派以云玄门在武林联盟过于霸道为由,同样拒绝了云玄门的邀请。
第2章 霜琴剑雪
一年前
船已行百里,穿流在西陵峡一带江面,浩浩汤汤,水天十色。
正是初春时节,两岸绿意尚未浓,凛冽春风似剪刀,刮得风帆猎猎作响。
坐船的人都因这寒风而不愿到甲板上,唯有宁静远,身背白木鞘长剑、穿灰白色棉袍,正望着周围青山群壑出神。
他看起来不过十六七,白色上衣胸前绣着四片灰云夹一枚十字型剑的图案。
他左手扶着柏木栏杆,那只手上缠满了白布绷带,但看起来并非是因伤而缚。
不知过了多久,船舱内传来淡淡的琴音,打破了轻舟绿水的静态,宁静远的神思微微被琴声拉回,“他又在弹琴。”他清楚记得,上船前,那位同行的青衣少年,身携一架与自己差不多高的白色瑶琴。
“嗒”突然,几处短促的碰撞声从甲板两侧传来,宁静远猛地转过头,四名身披绿藤衣的水鬼已经跳上甲板,方才的碰撞声正是他们手中的爪钩抓上船护栏。
“何人。”他冷声问道。
“送你上路的人。”其中一人答道,声音带着浓浓的杀意。“云玄门的人,都得死。”
云玄门,武林第一门派,开元年间更是兼并中原各派,成立“武林同盟”,云玄门第十一代掌门卿若笑亲任盟主,由云玄门主导的武林同盟势力西起碎叶城,北至辽东,东及沧海,南至沔州。
言尽于此,宁静远立即拔剑出鞘,身后的长剑划出一道锐利的剑光,四人中的一人抡起铁爪挥向少年,剑刃瞬间被铁爪缠住。
他换剑入左手,猛地一拽,那人被生生地拖上前几步。
另外三人没有闲着,也同时出爪,宁静远一脚踢中第一个人的右手,后者手一松,宁静远瞬间抽回长剑,三枚铁爪几乎贴着他的头顶呼啸而过,随后铁链回拉,落在他面前的铁爪顿时飞速钩向脸颊。
“噹”宁静远横剑同时架住三铁爪,借着铁爪回钩之力向后急退,一脚后蹬,第一个人被瞬间放了风筝,“啊”那另外三人由于紧握铁链,躲闪不及,四个人同时击倒在地。
船厢内的琴声戛然而止,宁静远一惊,立刻醒悟自身所在之处并非是船之要害,而他很清楚敌方的目标绝不是自己。
四人皆是震惊,其中一人冷笑道:“护镖的看来那位大人没说错。”话音刚落,宁静远发现四周船护栏上出现了更多从水中飞出的铁爪。
但他脸上并没有显露任何紧张,倒是方才那人口中的“大人”二字引起他的深思。
忽然,身后传来木板破碎的声音,他白影一闪,偏身躲过撞来的黑影。
“呃啊”四个穿着打扮与这些水鬼无异的身影从船厢内撞了出来,夹着乱飞的木屑摔在甲板上,几乎每人都已失去行动力。
梁十三身穿青衫外披白袍、面容肃然从破开的船厢内走出,他胸前同样绣着灰云十字标志,平静肃穆的神态与宁静远相仿,只是更添几分风霜。
“师父。”宁静远唤。
“嗯。”梁十三应了声,“静远,他们是附近有名的贼寇彝陵老。”
“彝陵老”宁静远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船舱内听到这个名字的人却沸腾了,发出了惊恐的叫唤。
“呵。看来是打算顽抗了。”一人用轻蔑的口气说道,声音从众人头顶传来。
所有人抬头望去,那是一名身穿全黑色劲装的男子沈晏,手握一把漆黑色唐刀,单脚立在桅杆顶端,眼神似一头掠食的乌鹫。
“江月楼沈晏”梁十三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陷入了一时的沉思。
“沈晏”宁静远平静的脸上也显出一丝凝重,应该是听师父说过此人。
黑衣男子打了个响指,整艘船四周各处跃出无数身穿绿藤甲的黑水鬼,皆一手握浮木做成的圆盾、一手握弯刀或短戟,粗略估计,至少百人。
“静远小心,他们都身手不凡。”梁十三走到宁静远身旁提醒了一下,随后对着高坐桅杆上的人说:“沈先生,好久不见。”
“你是谁”被称为沈晏的男人瞥了一眼他,“不好意思,爷接手单子太多,实在不记得你是哪位”
极具轻视的语气还未说完,梁十三突然挥剑插在桅杆底柱,一股寒冷的气息从剑刃上逸散开来,“剑一,落雪。”
雪白的寒冰宛如漩涡般攀旋而上,“嚓嚓嚓”须臾间,整个桅杆变成了冰柱,几根冰刺在沈晏原本站立的位置初爆开。
沈晏挥刀隔开袭来的冰刺,跳下桅杆,仓促地落在甲板上,黑色的靴头结满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雪剑”稍显疑惑,随之又蔑然一笑,“原来是梁先生,已隐世近十载,何必又重临是非。”
梁十三,久居蜀地,虽为云玄门云部总领,却少涉红尘,事务大多交由云部大师兄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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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沈先生认为谁是谁非”梁十三穆然问之。
“哈。”沈晏冷笑一声,摆摆手,“撤了撤了。”
沈晏轻盈地跳上护栏,脚下除了波澜不惊的长江水之外便是十艘快船,快船上皆是身穿红衣的江月楼成员,他们胸前皆绣有独特的标志一轮白色残月与底下一条横线。
“彝陵的各位,恭喜你们捡了份大礼,蜀中多位巨商,万贯财物,皆在此船。”语罢,沈晏直接从护栏上跃下,宛如黑鸦落地,悄然无声地踏上早已备好的快船。
被称作“彝陵老”的百名水贼们振臂发出了一阵欢呼。
“师父。”宁静远握紧了银白的长剑。
“静远。”梁十三顿了顿,淡淡地说,“走吧。”
“为什么”宁静远平静的脸色泛起疑惑之色。
“沈晏是江月楼最唯利是图的人,他可以不做自己本来的任务,也绝不会放弃财物。”梁十三脱下自己外裹的白袍,环顾了一圈四周的山崖。“学会决断。”
忽然船舱内又响起一阵琴声,“来了。”随后是一位少年的话语。宁静远侧目望去,李青舟身穿淡青色宽袍,正盘膝坐在棉席上低头抚琴,琴声悠扬,琴色雪白,并刻有深蓝色的纹路。
显然杀意骤然而至,丝毫不留给人细想的时间,无数燃烧的箭羽从两侧山崖上铺天盖地而来,这阵势定是要将此船烧毁
那些站在甲板上身穿藤衣的强盗率先遭重,不是被箭射死就是被迅速燃烧的火箭烫得摔入河中,他们似乎深知人命重要,马上开始撤离。
木制的大船很快全身起火,坐船的人随着火势越来越大而不得不跑上甲板。
宁静远却在嘈杂之中依然听见李青舟在幽幽地拨着琴弦,他一边挥剑尽可能阻止更多火箭射入船舱,一边走到那人面前。“还不走”
但李青舟却仿佛听不到他的提问,也感觉不到火魔的獠牙,仍旧在这一片火海中抚着那张雪白瑶琴。
宁静远忍不住伸出那只缠满绷带的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后者讶然抬头,带着一抹平淡的微笑“兄台可识此曲”
宁静远感到李青舟的表情中有一种风轻云淡般的凄寒,看过一眼只觉倍感生疏,他镇静了情绪之后答道:“渔舟唱晚。”
李青舟笑容微微舒展,露出些许满意的神色,随后又低头继续拨弦。
宁静远觉察到这琴声带着通透的冰凉之气,甚至不断扩散的火势也一直没能波及到他。
那双拨着琴弦的手似乎因这寒冬而冻得发紫,紫痂痕从指隙间蔓延而出,遍布指间。
宁静远听着琴声看着这双手陷入了短暂的分神。直到船厢内的支柱被烧断的瞬间,方才恍然回归眼前情形的他,迅速挥剑将之劈断,随后挽起李青舟的手,稍有些焦急的眼神和对方那双清风霁月的眼眸相碰,后者仍是带着笑意,轻声说:“怎么呢”
“这里不安全,公子,走吧。”宁静远愣了一下,答道。
“好。跟你走吗”李青舟依旧不紧不慢看着他,弯下的眼角似乎也带笑,左眼角与鼻梁间那颗泪痣也分外夺目。
“是的。”宁静远看着他的眼睛,平静地点点头。
“轰”船厢上部结构已经被烧塌,几块大木梁砸落,只见外面有一道淡蓝色剑气掠来,顿时被切成数十条碎木落地。“静远,整条船马上要沉了,怎么还在这里。”火海中传来梁十三责备的声音,但显得很远。
“师父,那你”宁静远问。
“吾要找江月楼兴师问罪,你保护好自己。”梁十三的声音已经远到几乎听不清。
李青舟左手附在耳畔凝听片刻,说:“船上已经没有别人了。”
“会水吗”宁静远问他。
李青舟依旧笑着,“似乎由不得我。”
话音刚落,他们所处位置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缝,仿佛有一把开山斧将这艘船一劈为二。四周皆是火,二人已退无可退,纷纷落向水面。
“李青舟。”他落水之前,轻声说。青色的大袖衫飘扬着,露出了里头那件白色深衣的原貌。
“什么”宁静远看见了深衣上的绣纹,还想问,却不得不一头扎入了冰冷的江水中。
第3章 若为白头
宁静远很快在水面上浮起,却迟迟不见青衣少年,只有断断续续的水泡浮到江面上。
他一惊,立即深吸气,钻入水下。
果然,青衣少年微眯着眼,抱着那张白琴,任由自己慢慢下沉,竟不作半点挣扎,而他身后就是无数嵌在铁索上的倒刺,应该是水贼们布下的。
宁静远迅速游近,托起青衣少年的腰往自己怀里拉,令其避开身后铁刺,青衣少年稍稍睁眼。尽管江水已被火海染红,他的眼里没有诧异、更没有映出一丝火光,依旧平静如水,仿佛在说:“何必。”
二人从水下浮出,“嘶。”缠着绷带的左手由于方才剐蹭到了铁刺,而被鲜血染红一片。宁静远因这股疼痛而倒吸一口气,本想说几句责备的话,但青衣少年淡然的态度让他把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三个字:“李青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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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呢”青衣少年淡淡一笑。
“没事。”宁静远松了一口气,确认了这是他的本名,他稍微动了动自己正搂着李青舟腰间的右手说:“抱好你的琴。”
“好。”李青舟平静地点点头,心安理得地将自己的沉浮完全交由了他人。“只不过,这只是开始。”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