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凤归来

“为什么？”雀儿顿时沉下了目光，不过话一问出口，他便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之前瞳门圣使已经在人界通知了各大门派，并且跟他们说了会同他们一起前去寻找我爹的下落，若是瞳门圣使都不复人世，那想必那些人肯定会对我们魔界之人痛下杀手，毫不客气，对吧？”
“你说的也没错。”寒烟尘置之一笑，雀儿骤然蹙眉，“那还有什么？”
寒烟尘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没什么，反正灼兮已死，无论如何，在下个瞳门之日到来的时候所有事情都会暴露无疑，我劝你还是尽快在下个瞳门之日前，找到你爹的下落吧。”说罢，他转身看向了身后的人——
“这便是徐莲魔尊轩宇、杭简魔尊蓝越和噬影魔尊允年，他们会跟你一起前往人界寻找苏辞的下落，我已吩咐了三域的魔尊以及他们手下的诸位魔君，你们会兵分两路，一边负责寻找苏辞下落，一边负责阻止那些名门正派的人，不管怎样，低调行事，不要把事情闹大，找到苏辞之后，立刻回魔界。”
“知道了。”面对寒烟尘语重心长的嘱托，雀儿只是淡淡了应了声，没有多言，寒烟尘看了他一眼，也还是转身离开了，而三位魔尊则是开始拜见雀儿，“徐莲魔尊轩宇、杭简魔尊蓝越、噬影魔尊允年——见过圣公子。”
“不必客气，起身吧。”雀儿淡淡开口，同时开始打量起他们三个人来，既然要兵分两路，那自己定然是去寻找爹的下落的，况且自己手上有天魔兵，根本不用担心会碰到什么解决不了的危险，但是……以防万一，他还是得按最安全的办法来。
于是他让噬影魔尊允年跟他一起，而徐莲魔尊和杭简魔尊则是联手一起对付人界的正派弟子，阻止他们寻找爹的下落，绝不能，让他们先一步找到爹的所在之处。
一夜，便如此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因为白凝夕起身早，所以寒烟尘也跟着她早早起了身，洗漱一番之后，便开始在客栈里吃早饭，在天光已亮之后，留守人界的雅奉便派人来禀告寒烟尘，说是这一晚上凉兮圣使都未曾有一丝一毫的响动，而寒烟尘愣了一下，只吩咐他们，让他们继续盯着，没再多言。
“你觉得，他想做什么？”在客栈用早膳的时候，寒烟尘一副愁眉不展惴惴不安的样子，看着一桌子的膳食，他似乎一点儿也没有胃口，白凝夕一边吃一边说道：“最多，他就是感应到了灼兮圣使已经离世，又察觉到了梦泽山外有魔息环绕，想要先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你是说，他想要等我们放松警惕？”寒烟尘一下就明白了白凝夕的意思。
“嗯。”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能坐以待毙了，之前灼兮说过，他们会和人间各大门派一起寻找苏辞的下落，这凉兮之所以按兵不动，极大的可能是他想等那些人来北蛮找他，到时候人魔交战，瞳门之事败露，我们再想将他拿下，恐怕得费一番功夫了！”
“你说的没错，我们绝不能像他那样，也按兵不动，我们得主动出击，将他拿下。”
“那我们要怎么悄无声息的将他带回魔界呢？”寒烟尘又开始犯愁，“若让雅奉他们动手，人多动静也大，说不定一出手，就惊动麒麟门了。”
白凝夕闻言也放下了碗筷，仔细的想了一番，随即对寒烟尘道：“不然，把雅奉他们叫回来，由你一人亲自前往？”
寒烟尘目光一颤。
“灼兮法力高强，又是瞳门圣使，对于凉兮而言，如果不是你下的命令，恐怕魔界之人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取他性命，再说了，你既是用摄魂棒取了灼兮的性命，那凉兮若要报仇，肯定也只会冲你而来，冲摄魂棒而来，想来，魔界里应该也只有你才是他的对手了。”
寒烟尘想了想，觉得凝夕所说不无道理，但是……“当初我对付灼兮的时候费了好大的力气，如若我一人前去，恐怕没有十分把握。”
“那让苏卿苏劫也跟你一同前往，我也跟你一起去！”
“苏卿苏劫去就够了，你去做什么？”
“我去帮你们护法啊。”白凝夕理所当然的说道，“你想想，我现在修炼的是人界之法，不会有魔息，若是我帮你们布下结界护法，那你们动手不就更方便了吗？”
寒烟尘垂眸一笑，“真要护法，我用圣水幻下结界便可，这可比你施法布下的结界有用多了！”
白凝夕闻言顿时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你啊！”寒烟尘伸手指了指她的脑袋，“你还是乖乖的待在魔界等我回来吧。”说罢，寒烟尘便起身离开了，留下白凝夕一人坐在桌前，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眼眸中略有不甘，可是，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福，方才他说……等我回来……
白凝夕不由得会心一笑，罢了，既然他自己有主意，那自己还是不要跟着他去添乱了，在魔界静静等他消息便是。
想到这儿，白凝夕继续拿起碗筷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可这时，帝姬雪曳却忽然从楼上走了下来，见到白凝夕独自一个人站在那里的时候，她脚步一顿，愣了一下，也还是走到了她的面前，坐了下来，白凝夕见来人是她，也不由得愣了一下，气氛顿时沉默而尴尬。
“这魔界之人起的真是晚，在这里待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我都未曾习惯，今日也是起早了，想下来吃点东西，这客栈的早膳倒是不错，看得出事专门让人做的，都是人界的菜式，能一起用膳吗？”雪曳笑着看向了白凝夕，她微微一笑，颔首示意，“夫人请。”
说罢，雪曳便让下人拿了副碗筷过来。
雪曳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倒是白凝夕，心里百感交集，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之前，是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所以才不分尊卑，对幽萝夫人说出那样的话来，而且，还在绛纱阁里对她大打出手，害得绛纱阁的秘密暴露，害得她被驱逐出城……





等凤归来 第一百四十章：冰释前嫌
想起这些种种，白凝夕便愧疚的闭上了双眸，过去的一切所造成的愧疚抱歉之意如洪水一般朝她袭来，她缓缓的睁开双眸，看着幽萝夫人在那里若无其事的吃着东西，自己内心却怎么也无法如她那般平静，不如，就趁此机会把话说清楚吧，这样，她们日后也不必像现在这般尴尬无言了。
于是她顿了顿，随即抬起眼眸看向了雪曳，“夫人，我有话，想和你说。”
她认认真真的看着帝姬雪曳，“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是我被一时的仇恨蒙蔽了双眼，不晓得以前你对我疼爱有加，不仅对你出言不敬，甚至还对你大打出手，将整个绛纱阁弄得乌烟瘴气，还害得你们身份暴露，对不起，夫人，对不起！”
白凝夕沉重的出声道歉，悔过之意再明显不过，她不希望能得到夫人的原谅，只是，最起码，自己的道歉能让她稍稍好受些，毕竟这一切都是自己有错在先。
而雪曳被她这没来由的一番话给吓了一跳，整个人顿时怔在了原地，她呆呆的看了凝夕一眼，听着她那些真心实意的道歉的话，她心里顿时也感到了一些安慰，不过……她垂眸一笑，随即放下了碗筷开口对凝夕道：
“凝夕，我知道你已经恢复了记忆，也知道，你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和陛下在一起，其实，我一直都将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一般看待，你爹在的时候如此，你爹不在了亦是如此，之前那些事情，过去了便过去了吧，不必再介怀。
之前你是灭合宫的少宫主，我是妖族的雪曳帝姬，我们各为其主，有所摩擦争执也是在所难免，不过现在一切都好了，看到你和陛下在一起，他把你照顾的这么好，如此宠着你，爱你，疼你，我也心满意足了，如果你爹泉下有知，也该放心了。”
说罢，白凝夕喉咙一哽。
她从未想过，幽萝夫人，竟然全然不在意她之前所做的一切……想到这个，白凝夕倒是更近愧疚了，她对自己这么好，可是自己却……
“其实，我从未怪过你，在你被丢入魔界之后，我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如果当初不是我执意用骨魄笛抹去了你的记忆，你也不会伤的那么重……如果当初，我没有将你带到东尘，没有让你用罗沐漓的身份活着，而是让你做回白凝夕，从头至尾都是白凝夕，想必，后来应该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帝姬雪曳缓缓垂下了眼眸，眼眸中似有一丝歉疚，白凝夕闻言急忙握住了她的手出声安抚，“不是这样的，夫人，你别这么说，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当初带我到东尘，让我以罗沐漓的方式活着，也是你和我爹所期望的，这一切，都是我不懂珍惜，是我辜负了你们的期望才会沦落到这样的下场，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命，是我的劫数，夫人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你这么说，凝夕倒更加愧疚了。”
雪曳闻言抬起眼眸，看着她握住自己的手，那种温暖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一样，雪曳的眼神忽然就多了一丝和蔼和宠溺，她暖暖一笑，随即迅速的整理了自己的心情，对凝夕笑道：“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我们再也不提这些事情了，好吗？”
她抿唇淡笑，白凝夕微微一愣，而后像个小孩子一般，嘴角上扬，用力的点了点头，“嗯！”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误会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快吃吧，吃多些，这段时间不见你，你好像又比先前消瘦了许多。”雪曳拿起碗筷对白凝夕道，同时往她碗里夹了些饭菜。
“多些夫人。”白凝夕淡淡一笑。
“还叫我夫人，这也太见外了吧？”雪曳微微挑眉。
白凝夕顿时一怔，“那……那该叫什么？”
“我说过的，我还是喜欢你喊我‘娘’。”
“娘……”白凝夕渐渐瞪大了双眼，慢慢的道出了这个字，似乎有些不太习惯，因为有些生疏断续，听起来更像是‘你啊’。
雪曳浅浅一笑，没再说话。
“对了，之前听陛下说，魔界现在要重新夺取人间九灵？”帝姬雪曳一边吃着一边说起了这件事，白凝夕也边吃边回答道：“是啊，现在苏辞手上已经有了三件神器，是之前灭合宫帮他夺来的，寒烟尘的意思是，要和他重归于好，拿到那三件神器，剩下的，再派人去夺取就好了。”
“灭合宫的事情，其实我都知道，只是那时候没机会跟你说，也怕说了会让你更加伤心。”说到灭合宫的时候，雪曳忽然放慢了动作，缓缓抬眸看向了凝夕，而她则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没关系，反正我也已经知道了，虽然有些难过，但恐怕，这应该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雪曳闻言缓缓垂下了眼眸，没有说话，而白凝夕听了她的话之后，猛地想起了一些事情，她小心翼翼的问雪曳，“娘，自你来到魔界之后，各方的消息，你还有让人去打探吗？”她忽然想起来，以前娘在东尘的时候，可是经常派人出去打听消息的，所以她在绛纱阁可谓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一直都是有的，只是进入魔界之后，我不敢太张扬，怕引起瞳门圣使的注意，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基本上打听的也都是魔界的消息而已。”
“那关于人界，娘可知道些什么？”
雪曳摇了摇头，白凝夕顿时失落的垂下了眼眸，雪曳见势不由得好奇，便开口问她，“怎么了？你想知道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要集齐人间九灵有些困难，当初灭合宫拼尽全力都未曾收集九灵，如今，怕是要难上加难了。”
“难上加难？”雪曳不解，“魔界高手如云，众多魔君魔影都是法力高深莫测，对付人间的各派弟子，本就绰绰有余，再加上现在灼兮圣使已死，只要控制了凉兮，那瞳门就尽在魔界的把握之中了，到那时，人界也没什么办法能拦得住魔界了，又何来难上加难一说？”
白凝夕缓缓垂下了眼眸，神情有一丝失落，“我只是不希望，人魔交战而已，灭合宫的人现在都生活在人界，他们沦落到那般地步，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倘若再开战的话，受苦的必定还是他们，我本想让他们好好的在人界过日子，就这样安稳无忧的过完后半辈子的生活，可是，若到了你说的那个地步，恐怕，人魔之战是在所难免了吧。”
雪曳闻言顿时也明白了她指的是什么，雪曳顿时放下了碗筷，低垂着视线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即抬起了眼眸对凝夕说：“凝夕，难道你不明白吗？只要魔界决心冲破凌虚空间的封印，重现人间，重现凌幻大陆，那么人魔之战，势不可免，无论如何，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为什么？”白凝夕不解，“寒烟尘答应过我，只要冲破了魔界的封印，他绝对不会动手挑起人魔两界的纷争的。”
“你想的太简单了。”雪曳摇了摇头，“不，应该说，你或许能把事情考虑周全，或许能想到冲破封印之后的各种后果，或许，你有把握能说服寒烟尘，让他不要挑起人魔之战，可是凝夕，纵然如此，你绝不可能将人心也考虑周全。”
“你指的是，那些名门正派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对吗？”白凝夕知道雪曳帝姬说的是什么，而雪曳帝姬也点了点头，正欲开口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了此地不宜说话，便示意了下凝夕，转身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之前，陛下命我看押雀儿，我在还天城里待了一段时间，对于魔界的事情，我也是在那段时间里尽数知晓的，你知道，为什么当初陛下回魔界的时候，诸位魔尊都对他不屑一顾，而坚定的站在苏辞那边，忠心不渝吗？”
白凝夕心中一怔，秀眉微蹙，“我知道，因为寒烟尘曾是麒麟门的弟子，也修炼了人界之法，失去了民心，也因为，苏辞曾对那些人说，他会带领他们冲破凌虚空间的封印，让魔界重现人间，让他们得到自由，所以，那些人才会心甘情愿的跟随苏辞，对付寒烟尘。”
雪曳微微颔首，“没错，不过，这只是你们看到的，听到的事实而已，可真正意义上的事实，却并非如此。”她轻笑摇头。
“那是如何？”白凝夕不解她这句话的意思。
“魔界，被封印在凌虚空间里多年，虽然凌虚空间的空间无限，可以让他们自由自在的造出并吞八荒的千里沃土，可实际上，他们一点儿都不感到满足，毕竟凌虚空间再大，那也只是一个封印而已，对他们而言，是一个迟早都要挣脱掉的束缚，所以对于人间，他们从心底里有着难以扼制的欲望，这也是为什么，瞳门能存在至今的原因。




等凤归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无意发现
你知道吗？妖魔，向来都是不为世人所容的一个存在，因为他们内心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魔界之人被封印在这凌虚空间里久了，他们便不再感到新鲜，有趣，转而会觉得漫长的人生实在无聊，所以，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是十分期待有人能带领他们，冲破凌虚空间的封印，让魔界重现人间的。
本该他们所期待的这个人，是九代魔皇，是他们自被封印在凌虚空间里唯一的希望，可是，这个希望迟迟没有出现，却有了另一个人代替，你说，他们会相信谁？”
白凝夕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我明白娘的意思了，难怪！我之前一直在奇怪，为什么各大域族的魔尊和雀儿的实力根本不相上下，可是他仅凭神魔兵，却能收复各域，平定四方安定，想来，是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了苏辞欲夺取人间九灵的事实，所以才按兵不动的。
那时，苏辞已然收买了我爹，让我爹为其效力，夺取人间九灵，而各大域族的魔尊应该也是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甘愿臣服于苏辞，他们并不是真的被雀儿和天魔兵所恐吓不敢出兵还手的，对吗？”
雪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可是……这和人心、和人魔之战有什么直接的关系？现在要冲破凌虚空间封印的人是寒烟尘，他才是魔界的九代魔皇，是他们的希望，是真正有实力可以做到的人啊。”白凝夕再次不解，于是雪曳又继续和她说解释：
“你还记得，当初魔界内乱，唯一对陛下忠心耿耿的那两位魔尊吗？”
白凝夕闻言想了想，而后开口，“是青园魔尊蔟敏、以及……还天魔尊……池渊？”最后一个名字她有些不太记得了，可她却说对了，雪曳点头，“那你知道，为何其他魔尊都甘愿臣服苏辞，他们两个，却是例外吗？”
白凝夕一怔，她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呢，只是之前听蔟熙颖说过，“好像……好像青园魔尊一直都是效忠于魔皇陛下的吧？”
雪曳又一次轻笑摇头，“这只能说明，各大域族的魔尊里，最为聪明的便是蔟敏和池渊了。”
“此话怎讲？”
“你想想，当初苏辞因为收买了灭合宫，让灭合宫为其夺取人间九灵，那些各大域族的魔尊暗中查到这些消息，便纷纷站在了苏辞那边，唯独青园魔尊和还天魔尊，始终效忠魔皇陛下，这是因为他们心里都很清楚的明白一件事，就算苏辞拿到了人间九灵，他也不可能控制摄魂棒，控制不了摄魂棒，他便控制不了人间九灵，控制不了人间九灵，就算他力量再强，他也不可能冲破凌虚空间的封印。
所以，这也是他们对寒烟尘忠贞不二的原因，苏辞在他们眼里，从来都只是一个魔圣尊者而已，就算一时掌握魔界大权，那也终归是一时而已，他不会一辈子掌握大权，正是因为他们聪明，内心坚定，所以现在，陛下最信任的魔尊不就是他们二人吗？相比较于其他域族新上任的魔尊，陛下似乎更愿意相信蔟敏和池渊吧。”
“原来是这样！”白凝夕又是恍然大悟，真是她想的太简单了，原以为，蔟敏和池渊对寒烟尘只是单纯的忠心，像是独孤寒秋他们对爹那般忠心一样，可是她却没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的……“可纵然如此，他们对寒烟尘的忠心，也不是假的吧？”
“忠心自然不假，只要寒烟尘继续做九代魔皇，带领他们冲破封印，拿下人界，他们会一直尊他为魔皇陛下的。”
“……拿下人界？”白凝夕骤然蹙眉。
“你以为那些域族魔尊，会让寒烟尘止步于冲破封印吗？”说了这么多，雪曳总算是将最关键的一句话说了出来，话音未落，白凝夕便蓦地一怔，整个人瞬间愣在了原地，那句话顿时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她的脑海里。
“凝夕，你仔细想想，他们被封印在凌虚空间里这么久，就如同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一般，一旦牢笼被打开了，你以为他们还会乖乖的待在笼子里吗？”雪曳看着白凝夕一脸严肃，而白凝夕这时也真真切切的明白了她的意思，原来……一切都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白凝夕沉重的闭上了双眸，“这一切，都是我想的太简单了，纵然我能说服烟尘，让他不要与人界动手，可是，我劝的了他，却未必劝的了整个魔界的人。”
“以他们的性子，一旦冲破魔界封印，那他们势必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一定会大肆进攻人界，杀光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肆意屠戮无辜百姓，涂炭生灵，纵使是寒烟尘一人之力，也无法控制这些魔界之人从心底衍生而起的欲望贪念，如果他因为我，不顾一切的多加阻拦，恐怕，那些魔界之人再冲破魔界封印之后，也就未必需要他了……对么？”
白凝夕颤抖着双唇，不可想象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会是如此残忍的事实，这些话，连她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惶恐，“我一个女流之辈，在他们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对吧？”她颤巍巍的抬眸望向了雪曳帝姬，“魔界之人，皆是如此残忍，毫无人性的吗？”
雪曳看着她眼里渐渐泛出的泪光，于心不忍，顿了顿，也还是安慰她道：“怎么会呢？陛下他，就不是这样的人啊。”她伸手抚上了凝夕的肩膀，轻按示慰，白凝夕闻言神色稍缓了些，一颗紧绷的心仿佛顿时放松了下来，她点头，“对，烟尘他不是这样的人，他是不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的，还有苏卿苏劫，蔟熙颖，他们都不是这样的人。”
“是啊，这些，只是我打听到的片面之词而已，也不能因此一概而论，如果魔界都是这样的人的话，那人魔两界早就打起来了，又怎么会有如此长久的和平相处？”
“是啊。”白凝夕的心豁然开朗了起来，方才听雪曳说的那些话真是让她心里堵得慌，好在，魔界里并不是所有人皆是如此，不过……她倒是好奇，帝姬究竟是从哪里打听到这些消息的，想到这儿，她不禁小心翼翼的问出了口，“娘……这些事情，你是从何得知的？”
雪曳闻言缓缓垂下了眼眸，“之前在东尘的时候，我和陛下做了一个交易，倘若我妖族全都为他所用，那他便会在魔界给我妖族一个立足之地，后来，陛下因事务繁忙，便让我自行去寻找地域，我便是借这个机会，一边在魔界寻找适合妖族立身的地方，一边打听关于魔界的各类消息。”
“原来如此。”白凝夕恍然大悟，“那妖族，可找到什么立身的地方了吗？”
“找是找到了，但是，有些意外……”
“什么意外？那地方在哪？”
“在五川地域的一座山谷里，那山谷空灵秀丽，很适合我妖族之人，只是……”雪曳说罢，缓缓的垂下了眼眸……
“只是什么？那五川地域是魔尊雅奉的管辖之地，难道是他……？”白凝夕有种不好的预感，雪曳闻言急忙摆手解释，“不、跟五川魔尊没有关系，是那地方，有股特殊的结界保护着，五川城知道此地的人，并不是很多，我的人打探到，那里似乎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仙境，仙气弥漫仙雾缭绕，跟……上古传说的神魔之涧，很相似……”
“神魔之涧！？”白凝夕猛地一怔！“是我爹生前心心念念要找到的那个神魔之涧吗？！”
“我不太确定，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神魔之涧没错。”雪曳话音一落，白凝夕目光顿时沉了下来，神魔之涧，原来神魔之涧居然在人界！爹生前那么拼命的夺取人间九灵，就是为了找到神魔之涧，但是没想到，这神魔之涧居然在魔界，在五川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