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凤归来

“孩子，你可知，自己从何而来？”盯着林水寒看了半晌，他终于问出了这句话，林水寒一愣，这句话倒是勾起了他的回忆，从何而来？
这个问题，有答案吗？
垂眸思虑了一番，他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忧伤而无奈的说道：“我不知道我自己从何而来，我有一个姐姐，她从来没告诉过我，我们两个一直生活在北蛮，相依为命。”
林水寒这么一说，书谢真人倒是明了，这孩子确实是有个姐姐，而且还是个哑巴，前几个月被带进了麒麟门，门中长老费了好一些功夫才将她的失声症治好，在门中修养了几月，想必现在应该能开口说话了。
“对了老爷爷，你救我的时候看到我姐姐了吗？”林水寒这才想起林舒的下落，自己当初不幸遇险，她应该也是在所难免的，只是自己如今在这高山之上，不知她在何处呢！是否有生命危险？
“不必担心，你姐姐被门中弟子一并带回麒麟门救治了，经过数月疗养，此刻她应该已经无碍。”
“数月？！”林水寒诧异，“我竟昏迷这么久了？”
“是啊，你被吸干精血，我同掌门师弟费尽心思为你渡了十几日的元气，又利用圣天石的力量帮你重塑身躯，自然，耗费的时间长了些。”
“谢谢老爷爷，让您这么费心搭救，水寒感激不尽！”林水寒闻言起身跪在了地上，对于书谢真人全力相救不胜感激，难怪自己现在能好好的活着站在这里，原来都是老爷爷拼死相救才让自己活下来的！
“哈哈哈哈哈！”书谢真人见这孩子如此善良感恩，心里也不禁感到一些开心，连忙伸手扶起了他，万分慈蔼的对他说道：“好了，既然你已无碍，能下床走动，那便下山去吧，我会让弟子带你去麒麟门。”
林水寒一愣，“老爷爷不去吗？”
“我年事已高，在这待着挺好，原本也是看此处静谧，才让你在这静养，如今你已无碍，便再无必要留在此地，你的救命恩人，都在山下。”
林水寒点头微微一笑，“好！我知道了！”





等凤归来 第十四章：心有所牵 难以放下
于是林水寒简单和书谢真人告别之后便按照他所指的路下山去了，茂茂山林间，一人独下山，这一路上都是茂密树林，万物醒于春，更是醉于春，风声簌簌，除去山顶之高风更大之外，其余的地方在阳光的照耀下和交错纵横的树枝下是一阵暖意袭上心间。
走了没多久之后，林水寒就在半山腰上看到了一个人影，他徐徐走了过去，那人闻见脚步声转过了身子，林水寒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你是？”
“我叫李释然，是书谢真人命我带你下山的。”
林水寒点了点头，但是又立刻想起，“原来山上的那位老爷爷，是书谢真人啊！我还以为，他是麒麟门掌门真人呢！”他不禁目瞪口呆，原来自己见到的那位老爷爷，竟然是天底下唯一一个修道成仙的书谢真人！
哇！林水寒在心里暗自惊叹，李释然却浅浅笑了笑，“涵彦峰一直都是书谢真人的清修之地，一般人不得上去打扰，若不是因为门中弟子众多，热闹繁杂怕怕影响你休息，书谢真人也不会将你带上涵彦峰。”
林水寒闻言明了，李释然便带着他下山来到了麒麟门所在的涵虚山的半山峰上，进去正门之后便是一片宽阔无际的广场，那里有着无数和林水寒身着一样衣服的弟子，各个手持长剑相互比武切磋。
林水寒看见这一幕的时候不禁愕然，傻傻的站在原地心生羡慕，原来这就是麒麟门啊！那个天下第一修行大派——麒麟门。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以这样的方式走进这个天下第一大派，而且，还穿上了他们的弟子服，林水寒想想就觉得开心，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心中不甚欢喜，但是很快他便想到了凝夕，如果她在的话，自己就可以将这件事一同分享给她了，只不过……
林水寒黯淡的沉下了目光，不知道凝夕现在在哪里，还有没有去村子里找他？
“林水寒，快过来！”李释然走着发现那孩子并未跟上来，而是愣在广场上的一处地方黯然神伤，想来心里有事，但是此刻却顾不得问，得先将他带到流夜掌门的面前才行，林水寒闻言从思绪里回过神来，急忙跟了上去。
麒麟门坐落在涵虚山的半山腰上，北蛮山虽多，涵虚邈难匹，远看宁静而空灵，近看舒心而神怡，淡淡云雾缭绕，恍若仙境，广场上一片莹白，就像汉白玉铺成的地砖一般光洁明亮，大殿菁华殿是用上好古檀做底建造而成，清新淡雅，外观朴素却不失大气，古色古香的瓦片做顶，如万般古韵萦绕，殿上的四角高高翘起，如燕子一般展翅欲飞。
后上在广场正前方，在大殿之后，就是议事厅，议事厅共分为四个地方，分别是瑶瑟院、碧天院、夜云院和中月院。
每个院子里的四个角落里都放了一棵海棠树，海棠花开，色泽鲜艳，香味扑鼻，花开之景为院子徒增了一丝雅致。除去瑶瑟院之外，其余三个院子的陈设普列都几近相同，屋子里除了桌椅、案台和文房四宝之外，便再无其他，因为都是平日里商量议事之地，所以也不必过于华丽，简单布置即可。
瑶瑟院不光是议事之地，也是流夜掌门的栖息之所，整个屋子虽然粗陋，但除去桌椅外还有一间内室，里面放着一张床榻、枕头和床被，桌上的茶具整齐的摆在中间，似乎从未动过一般，整个屋子里都有着一种海棠花的淡淡雅香。
流夜真人通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整个麒麟门里也只有书谢真人能准确的知道他的所在，他几乎很少回瑶瑟院，但是这院子依旧干净的出奇，这是因为这四个院子常有弟子进来清理打扫，日复一日，连许久未用的杯子都不见一丝灰尘。
李释然将林水寒带进了瑶瑟院，本以为流夜真人不在，想让他在这等着，可是却不料刚一进屋子，就发现流夜真人正悠然自得的躺在床榻上，眼前还悬浮着一本经书，看得津津有味，入神而不自知。
“掌门。”李释然走到他面前恭敬的弯腰行礼，“我已将林水寒带来了。”
“嗯~”流夜若有似无的出声，“你下去吧。”
“是！”李释然说罢便恭敬的离开了，只留下林水寒一个人和流夜在这屋子里，他从一进门就开始打量起那位流夜真人来，他的侧脸十分俊俏，看似十分年轻，但是却已白发苍苍，一身黑色玄袍更衬得他潇洒不羁的气质。
林水寒看他如此自由不羁，不受约束，脑海里又闪过书谢真人说的话：不必受世俗之礼的约束。想来，这修仙得道之人大多都如此吧！
刚一抬眸，就看到流夜真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惊得林水寒一颤，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几步，茫然无措的看着他，然后语无伦次的开口道：“林水寒……见过，见过，流夜掌门。”
流夜上下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啧啧感叹：“我本以为你小子是被吸干精血才会如此面黄枯瘦，现在看你痊愈之后，跟骨瘦如柴也并无差异，这麒麟门的弟子服套在你身上，跟山下村子里的稻草人没什么两样。”
林水寒闻言心中一惊，微微挑眉，没想到这流夜真人讲起话来这么生动，一时间心里的紧张也缓了些，抿唇笑道：“让掌门，见笑了。”
“小子！我告诉你！你可是我和我师兄书谢真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鬼门关里救回来的，以后在门中可要竭尽全力的多吃吃多喝喝，把身体养好，这样才不枉我和师兄的救命之恩，明白了吗？”
“啊？”林水寒有些不解，让我在麒麟门里专门吃饭，这么好！？
流夜真人饶有兴趣的勾起嘴角看着他，仿佛对他心中所想一目了然，半晌，才沉沉开口道：“傻小子！你现在，可是我流夜的弟子咯！”
说的漫不经心，可是却让林水寒听得天崩地裂，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流夜掌门，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神情愕然万分惊讶，可是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被摄魂棒所嗜精血后却还能安然无恙，足见你是个奇特之才，倘若放任你在那村子里一辈子平凡无庸，无所事事，岂不浪费？”流夜掌门淡淡的笑着，表面上是这么说，可是心里却不一定这么想了。
他和书谢在为这孩子医治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发现他体内那种隐约存在的力量，那是天羽凤凰的神力，是凰天神诀的力量，他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虽然从小在北蛮长大，可是却从未到过涵虚山，拥有和落九轩几近一样的力量却不自知，加之林舒前几日能开口说话之后，他更是知道了林水寒这个孩子的来历。
一个从天而降的孩子，身携诡异白光和白羽，后又以无形之力在一瞬间夺人之命取其之血肉，还让林舒眨眼之际失声，可见他体内力量非凡，若是任由他在人间游荡，万一遇到什么心怀不轨之人或是灭合宫之徒，又或是魔界子弟，那他指不定又会成为第二个落九轩……
书谢真人已经不问世事，当初知道这个孩子体内的力量和落九轩的源于同一处的时候，他虽然纠结了几天，可是也终究撒手不管，交给了流夜，所以，流夜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林水寒留在麒麟门中，日以继夜的观察他，看看他究竟有什么变化。
“可是……”不知为何，林水寒心里突然浮现了一丝不情愿，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他一直很羡慕那些能在天山飞来飞去的人，也知道那些人就是所谓的修道之人，他原本也是梦寐以求可以成为那些人当中的一员，而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他却临阵退缩……
“怎么，心有所牵？”流夜一语道破，林水寒蓦然一惊，脑海中立刻想起了凝夕，如果自己成为了麒麟门的徒弟，那凝夕以后，就再也不能随时随地的找他玩了……
想来想去，林水寒最终还是说了一句：“我想，先回家看看。”
流夜似乎对他的回答意料之中，这孩子眉宇间尽是忧心思念，想来他心里终究是有什么牵挂，让他如此魂牵梦萦放心不下的，必定是他心心念念在意之人，而那个人，绝对不是林舒。
李释然带着林水寒回到了家里，临走前李释然对林水寒说：“掌门让我三天之后来找你。”说罢便御剑离开了，林水寒对他的话毫不在意，一进院子就看到林舒独自一人在烧水做饭，见林水寒回来之后不知不觉中竟绽出了微笑，“水寒，你回来了！”
林水寒看见姐姐在做饭的时候本想过去帮忙，但是听她一开口，脚步一顿，便愣在了原地，看着林舒微笑的跟他打招呼，他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以前，林舒总是跟他有着一种无形之间的距离，而今却……




等凤归来 第十五章：忽然消失 心落谷底
他惊愕的看着林舒，虽然知道姐姐能开口讲话了，可是……他竟有一丝不习惯，或许是林舒开口前后的变化让他一时难以接受吧！但他依旧笑笑回应道：“姐姐……你，你能开口讲话了？”
“嗯！”林舒点点头，“多亏了麒麟门的各位长老，是他们治好了我的失声之症。”
“那太好了！”林水寒开心的笑着，可是心里却十分尴尬，他刚刚是怎么了，姐姐能开口了，他应该高兴才是啊！怎么心里，会忽然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呢！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林舒放下手中的活，走到他面前开口道：“流夜掌门说要收你做弟子，所以我便提前下山回来了。”说罢还特地围绕着他转了一圈，打量着他身上的弟子服，十分满意的笑道：“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啊！”
“姐姐，也知道流夜掌门要收我做弟子？”
“嗯，是他亲口跟我说的，我觉得，让你待在麒麟门里锻炼身体也好，毕竟你体内的力量过于强大，你还是要学习如何把控它才好，免得害人害己。”
其实林舒之所以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她在能开口讲话之后，告诉了流夜掌门林水寒的真实来历，流夜掌门跟她解释的。
他说，不知姑娘博览群书，可否知道，这世间有一种人，乃是上古神袛转世，生来自带神力，只可惜刚出世年纪尚小，对于体内力量无法掌控？
林舒似懂非懂，掌门所说的，可是那种千年难得一见的修炼奇才？
流夜点头，林水寒，便是这种奇才。
当时林舒听闻此话吃惊了好些天，最后回想起林水寒一直以来的作为才觉得流夜掌门说的没错，看来戏文上说的，修炼奇才一般都是市井平庸，不幸遭遇一劫，才会显露奇特之处。
林水寒，便是这样的好例子，如果不是那天的那个怪物吸取了他所有的精血，他也不会得麒麟门两大修道高手相救，而且，还成为了门中弟子……
一想到自己一直以来都误会了林水寒，林舒心里，就总是觉得过意不去，这不，林水寒刚一回来，她便主动打起招呼了——
可是这一切林水寒并不知晓，他蹙眉不解的看着林舒，“姐姐，什么力量啊？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林舒尴尬的笑了笑，心想应该要告诉他真相了，毕竟自己不说，他以后在麒麟门也会知道的，便对他道：“是我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说……其实，你并不是我亲生的弟弟……”
“什么！”林水寒蓦地一惊。
林舒领着林水寒进了屋子，便和他讲起了他的身世，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时的离奇到自己一直对他忽远忽近的原因，林水寒一边听着，沉默的如同一棵大树，可是眉宇间却增添了无限悲伤和忧愁，他的目光，渐渐的变得忧郁和失落……
春夜风微凉，无奈心更冷，六山皆空静，唯有心难定。
林水寒独自一人离开了村子来到了载空城，心里如同被千斤巨石压着透不过气来，想找个人哭诉心肠，却发现自己除了凝夕，再无可说话之人。
载空城里依旧是明灯高悬，两旁店肆无数，门口灯笼如夜空繁星，在林水寒的眼里既是明亮，又是那么微不足道的光。
他在街上走了许久，因为麒麟门的弟子服，他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大家心里都不约而同的诧异着一件事：麒麟门的弟子这么晚了来这里做什么？
他无意间经过谷道真人的茶棚，那里空无一人，唯独晚风吹动着茶棚后的帘布，翩翩而飞，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垂下了眼眸，凄凉的笑了笑，然后继续往前走着，经过一家酒肆的时候，他发现谷道真人正坐在里头十分惆怅的大口喝酒。
想来，也是生意惨淡，心情异常沉重吧！
他又继续往前走，漫无目的的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前行，不知不觉之中，他就来到了一座府邸前，门口两座石狮巍峨而立，门口高挂的两个灯笼都微微散发着红色的光芒，红光中又有一点昏黄，似乎是挂了一整日有些乏累了。
好像很久以前，有个女孩曾经带他来到这里，指着那扇红漆大门说，看！那就是我家！
林水寒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凝夕对着他微笑的脸庞，知晓身世之后他犹如身挂千斤巨石，让他心力交瘁，原本以为自己无父无母，还有个姐姐，可是却不料到，连姐姐，也是假的！
如果不是她的弟弟夭折，或许，他根本就不会叫林水寒，而是一个连名字都没有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孤儿！
心中忽然压抑的难受，思念的潮水疯狂的向他涌了过来，将他的脑海冲击的一片空白，他本想上前去敲门，可是刚迈出步伐，里头就有人打开门出来了，那是一位年纪尚小的丫鬟，提着裙摆脚步匆匆，看到林水寒的时候微微一颤，随即立刻摆起脸昂着脑袋问：“你谁啊？”
“我是来找我朋友的，请问凝夕在家吗？”林水寒见有人出来了便直截了当的问道。
“凝夕？”丫鬟在脑海里飞速搜索了一圈，随即摇摇头，“没有这个人啊！你是不是弄错了！”说罢她便离开了，脚步更加匆忙，似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不在这里？”林水寒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低头喃喃自语，难道，凝夕不住这里？“怎么可能？”他不相信，于是三两步跑上了台阶用力的敲着大门，凝夕明明说过，她住在这里的，怎么会没有这个人呢！
因为心中的疑虑，他十分用力的捶门，只听见里面一阵匆忙赶来的脚步声，随即，大门便被打开了一条缝隙，来者是一名小厮，他贼眉鼠眼的透过门缝里看林水寒，一脸诧异，“你找谁啊！”
林水寒没多想，立刻脱口而出，“请问凝夕在家吗？我是说，你们的小姐，白凝夕，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我叫林水寒……”
还未等他说完，那小厮就摇了摇头，“你找错了吧，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人叫凝夕！”说罢他便毫不留情的关上了门，那大门一阵轰的响声，震的林水寒心头一冷，原来，凝夕是真的不在这里……
如果她不住在这里，那她为什么要欺骗他呢！？
心中顿时一片冰凉，感觉一瞬间灵魂被抽空了一般难受，浑身止不住的轻颤，凝夕……为什么……要欺骗他呢？
心中似乎被一根刺深深的扎进了肉里，一动就扯得他疼痛不已，他耸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离开了那个地方，又开始在大街上盲目的到处走，双目变得失落空洞，看见一个人便扯着那人的衣袖问，你认识凝夕吗？白凝夕？目光期待而满心欢喜，但是听到那人回答‘不认识’的时候，心，似乎又在不经意间给深深刺了一刀。
他不断的走，不断的问，别人说不认识，他便又继续往前，如此反反复复，甚至在无意之间将整个载空城都逛了个遍，直到——
“你是说，那个平日里跟你形影不离的小女孩？”谷道真人看着紧紧拽着自己衣袖的少年，语气深沉的问道，林水寒眼神一亮，原本熄灭的目光又再次熊熊燃烧了起来，“你见过她？”
“何止见过？你们两个总是自以为是的躲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偷听我讲故事，还以为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不记得你们呢！”
林水寒闻言手中动作一滞，随后又不甘心的问道：“那你知道，凝夕她究竟在什么地方吗？我找遍了这个载空城，问了所有的人，大家都说不认识她。”
“她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自然，没人认识她。”谷道真人一边拿着酒壶往自己嘴里倒，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什么意思？”林水寒眉头一蹙。
“意思就是，她走了，不会再回到这里来了。”谷道真人幽幽的开口留下这句话之后，便踩着踉踉跄跄的步伐往前走去，街道上虽然人来人往，可是毕竟夜深，自然比不得白天多人，林水寒知道谷道真人一定是知道什么，于是毫不犹豫的三两步上前跟在了他的身边，不依不挠的问，“谷道真人，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知道如何，不知道如何？”谷道真人依旧往自己嘴里灌酒，仰头望天，醉意涌上心头，月嫌避之云后，他大呼一口气，一阵醉意从嘴里飘忽而出，月光皎洁却甘愿蔽于乌云之中，似乎对于他这副模样很是嫌弃。
“那你能告诉我凝夕去哪了吗？”林水寒着急的询问，可是谷道真人却一口回绝了他，“不能。”
“为什么？凝夕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他有些焦急，想来这谷道真人平日里独来独往，自然是无法理解他和凝夕之间的友情的。
可是谷道真人听了他那句话之后却忽然停下了喝酒的动作，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眼神有些犀利而尖锐，看的林水寒不禁心里一阵发毛，半晌，谷道真人又缓缓的抬起了酒壶，放到林水寒的眼前晃了晃，“想知道啊？”




等凤归来 第十六章：为了遇见 决然改变
“嗯。”林水寒笃定的点头。
“陪我喝酒，我就告诉你。”谷道真人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说，“什么？”林水寒看着自己眼前的那个酒壶，里面扑鼻而来的酒香似乎有些诱人，可是……他顿时垂下了眼眸，开始犹豫起来……
“不想知道算了。”谷道真人见他这副扭扭捏捏，便直截了当的转身就走，林水寒看他离开心中立刻着急了起来，“我喝！”二字在顷刻之间脱口而出，但是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谷道真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倒回了他身侧一把揽过他的肩膀，笑哈哈的道：“走吧！”
孩子毕竟是孩子，天性单纯善良，他以为谷道真人会真的将凝夕的事情告诉他，却压根儿没想到他只是想找一个陪酒的，也不知道谷道真人究竟从何而来的那几袋沉甸甸的碎银，硬是拉着他在一家酒肆里坐着喝了七八坛酒，喝得他自己都胡言乱语手舞足蹈的，更别说林水寒了，他都已经晕乎乎的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第一次喝酒量就如此之大，后果可想而知，林舒找到林水寒的时候谷道真人已经不见了，就他一个人四脚朝天的躺在酒肆门口，一看就是被人扔出来的，林舒费了好大些力气才将他一路背回了家里，服侍他照顾他，给他煮醒酒汤。
直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刚好是他从麒麟门里回来的第三天了。
他身上已经换上了自家的粗布衣服，睁开眼坐起来，就看见林舒坐在床榻边正为他精心整理那弟子服，他有些昏沉的晃了晃脑袋，随后下了床，林舒听见他的动静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将整理好的衣服拿到他面前，微笑道：“换上吧，李释然在外面等你呢。”
林水寒有些不解，“啊？”
“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这酒也喝过了，你心里的事，也该放下了！”
“一天一夜……”他有些不可置信，自己居然昏睡了这么久！“既然放下了，那就赶紧收拾一下然后跟李释然上山去吧！”林舒说罢便想转身离开。
“姐姐……我……”他忽然有些欲言又止，放……下吗？他有些沮丧的垂下了眼眸，一低头，手上的那个木环又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忽然想起了那个时候，载空城里那位老爷爷的话……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