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凤归来

书谢真人渐渐的闭上了眼睛，语气有些疲倦道：“没什么可放下的，我已得道，心中自然一片空白。”
“真是这样吗？”流夜微微挑眉，书谢真人不语，他又说：“若真是如此，师兄为何会对林水寒如此上心，在他回麒麟门被罚在流贤殿里面壁思过的时候，还特意为他去灵书阁寻书，让他修炼御剑诀？”
“我只不过，看他对修炼一事有心无力，便想帮他一把，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师兄，这话说得，你信吗？”流夜一点一点的靠近了书谢真人，“师兄对门中其他的弟子，从未有过私心，就连当初萧远以一己之力突破灵缚达到五境之阶的时候，你也未曾有一言一语的在乎，而林水寒，不过是身子弱了些，难道就值得师兄你，如此挂在心上？”
书谢真人顿时沉默，看着流夜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他仿佛能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以前，他总以为自己心如止水，可现在，他竟觉得自己，开始紧张了……？
“你今天来，还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
见书谢真人不承认，流夜也没有办法，其实他并没有逼他什么，他只是想让师兄说一句实话，只要他一句实话，只要他说，他关心林水寒，在乎那个孩子的一切，那么他对林水寒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才值得！不过现在看来，当初让林水寒进麒麟门拜师，好像是自己一厢情愿了呢……
“确实还有一件事，只不过，师兄想必不会关心。”流夜低头自嘲的笑了笑，书谢真人眉头一蹙，“什么事？”
“林水寒，极有可能落到了魔界的手里。”
“什么？！”书谢真人顿时目光一沉，“怎么回事？”





等凤归来 第二百三十章：固执己见 重回麒麟
“是李释然和南空浅回来禀报载空城的情况，我才知晓的，原本林水寒的姐姐身子不适，他回去探望，又因载空城发生了有人一睡不醒的怪异之事，我就让李释然和王亦泽下山去看看，可是回来的却只有李释然和南空浅，他们告诉说，林水寒，极有可能被灭合宫的人带走了。”
“灭合宫的人，带走林水寒做什么？”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想来，应该是因为这个东西吧。”流夜再一次将那根羽毛施法悬浮在了掌心之中，书谢真人淡淡一瞥，“你的意思是，他们怀疑林水寒和小白，跟天羽凤凰有关系？”
“我不知道，反正我给林水寒的那把剑，到现在我都未曾感应到其气息。”
书谢真人闻言久久的陷入了沉默，许久许久，他才开口淡淡道：“门中弟子失踪，师弟多用点心去找便是，说不定找到了林水寒，还能将灭合宫的老巢一举歼灭，亦可找出魔界里和灭合宫狼狈为奸之徒，两全其美。”
流夜顿时一愣，有些惊讶，“师兄难道不关心，林水寒的死活？”
“我已不再过问尘世，师弟又何苦对我多番试探？有话直说不是很好吗？”
“师弟说的，还不够直接吗？”
流夜话音未落，空气里顿时就飘来了一股严肃凝重的气息，两个人相视而坐，虽直视着对方，可是却看不到彼此心里的最深处，那双眼眸，好像有着层层迷雾，伸手拨开一层又是一层，眼前依旧，模糊不清。
“门中事物，师弟全权处理便是，我无权过问，也不想多管。”两人相视沉默了很久很久，书谢真人才率先闭上了眼睛，继续弹指修炼，而流夜，则是垂眸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便转身离开了，走之前，流夜的双脚还停留在院子门口，而他熟悉的声音再次响在这一片空旷山顶之中——
“师兄，流夜今日和你吐露心声，只是为了想看清你的心意，既然师兄已经说了，门中之事由我全权做主，那么希望日后，师兄无论知道了什么，都不要插手。”
似乎是劝说，又似乎，是警告，流夜的视线冷漠的扫过书谢真人，然后就离开的涵彦山顶，在他离去之后，远处好似飘来一阵世俗的味道，让书谢真人不由得再次睁开的双眼。
他举目望天，心中似有无限感慨而发，普通人的奢求，是不愁柴米油盐；修炼之人的奢求，是终有一日能得道成仙；而在这世上，还有一种人，介于普通人和修炼之人的中间，他们没有奢求，只有欲望，当一伸手，可以轻而易举的握住眼前的一切的时候，他们的心里，便会衍生一种奇怪的想法……这种想法，会让他们再一次张开手，想要抓的，更多……
书谢真人心里一边想着，情不自禁的就伸出了手，想要抓住天上的云，可手指一弯，那东西，却在指尖悄然而过，想抓，也抓不住……
从那一天起，北蛮忽然开始下起了雨，雷声千嶂落，雨色万峰来，此雨并未带走夏暑，站在涵彦山顶看雨从天降落，就好像一地燥热被淋上了凉水，瞬间蒸发的热气腾腾，犹如身处火热丹炉之中，不可自拔。
后来，这雨一阵一阵的下，又一阵一阵的停，大家都各自待在自己的寝居里休息亦或是修炼，唯有少数弟子依旧坚持去流贤殿里看书，其中就有南空浅，趁着人少，他渐渐的在灵书阁里寻找先知秘术的下落，本来他可以不必如此，直接用渡笙镜探知一下便知，可问题是，他的渡笙镜根本就没有丝毫关于这先知秘术的信息，连画面都没有。
这让他很是苦恼，但是后来又想想，如果真有这么简单的话，那三叔就不会要他来寻找了。
想到这里，他对于先知秘术的存在更加好奇了，真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渡笙镜完全不知晓的存在，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他不禁开始好奇。
由于各大长老们都已经闭关修炼，整个麒麟门里好像变得散漫多了，每天在菁华殿门口、广场上、普生堂和博渊阁，都能看到来来往往的弟子们的身影，自在悠闲，舒服惬意。
而流夜对于这一切也都不管不顾，每日不是在自己的寝居，便是在菁华殿，又或者，是在圣洁宫，无人知道他想做什么，也根本没人敢过问他想做什么，只是他有时候会拿着乔木带回来的倚霜城城令发呆，然后一看便是一下午，时间便是这样悄然流逝。
李释然自从接过掌门命令之后本是打算下山去寻找萧远的下落的，可是他忽然又想到，掌门所说的曾经在陆纤纤的坟前见过萧远一次，他想，大师兄既然对陆纤纤念念不忘，那么他一定还会出现的，所以他便没有下山，反而去了后山，打算守株待兔，等萧远出现。
那一天夜里，李释然照往常一日来到后山，想去陆纤纤的坟前守着，可是刚走近的时候，他便发现了陆纤纤的坟前站着一个人，他顿时脚步一顿，那身影，仿佛消瘦了许多，他几乎都快认不出来了。
“大师兄？”他缓步上前，走到了他的身后。
“每天守在这里等我出现，何必呢？我已经离开麒麟门了。”萧远缓缓转身，李释然看见他脸的那一刻，连眸光都微微的颤了颤，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憔悴啊！简直让他无法形容，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眼神里满是沧桑艰辛，他不禁颤抖着声音问道：“大师兄，你、你怎么了？”
萧远垂眸，“没什么，这段时间四处游历，有些乏了。”
“你去哪儿了？”李释然问。
“去了很多地方，很多，安静的美好的地方。”萧远转身盯着陆纤纤的坟墓一字一句的说，李释然闻言顿时走到了他的身侧，说：“大师兄，如果你想四处游历，跟掌门说一声就可以了，为什么，要离开师门？掌门和所有的长老们，都很牵挂你。”
话音未落，便是一阵沉默，萧远眼神迷离的望着陆纤纤的坟墓，他的眼神，深邃的让人无法看穿，而李释然，就站在一旁一直等着他的回答。
两人就地而立，站了许久，也沉默了许久，或许是老天都等了不耐烦了，天空忽然又飘起了淅沥小雨，李释然抬头望了望天，雨滴刚好打在他的眼角，他眼眸轻颤，随即伸手施法布下了结界，将萧远和他，一起隔绝了雨。
“你知道，我去了什么地方吗？”仿佛过去了很久，萧远才缓缓开口，李释然摇头。
“我去了东尘，江陵城，汉阳城，清海，去了倚霜城，去了凄骨山，去了……纤纤的家乡。”他每说一个地方，似乎都有意识的停顿了一下，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李释然的心不禁开始紧张。
“纤纤来麒麟门的时候，好像才九岁，我听说，她的爹娘都是普通人家？”他小心翼翼的问出了这句话，萧远目光一颤，点了点头，“嗯，普通人家，普通的，每日在地里干农活，以卖菜为生。”
“那……”
“纤纤是他们，唯一的女儿。”李释然刚想开口，就被萧远打断，瞬间，气氛就变得伤感起来，萧远扭头看着李释然，“他们说，纤纤是他们村子里最漂亮的女子，当初不想让纤纤一辈子生活在那个地方，所以，他们就想方设法的让纤纤进入麒麟门修炼，希望她有朝一日能为村子里长脸。”
李释然在旁静静的听着，不知不觉中，鼻子便涌上了一股酸涩……
“后来，我跟他们说，纤纤因为救人而牺牲了自己，你知道他们那一刻，有多难过吗？”萧远看着李释然，让他的心再次猛地一疼，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牵动起来了一样，他摇头，“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萧远垂下了视线，淡淡道，“但是你知道最残忍的是什么吗？死去的人，虽然是他们的女儿，但是，她却是为了救我，而消失在这个世界的，明明她的存在是那么的深刻，可是别人却告诉我说，人死不能复生，总有一天，这一切都会过去的，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重复了两遍‘这一切都会过去的’，语气是那么无奈和无力，又十分痛心，“多残忍的事情，明明知道这个人对自己有多么重要，可是就因为她不再活在这个世上，而我终究有一日，会将她忘记，会将这所有的感觉，都忘记，忘得，一干二净。”
李释然顿时滑落一滴眼泪，脑海里浮现了当初自己跪在爹娘的坟前，那一双哭红的眼睛和几乎丧尽的理智，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让他被困在黑暗深渊，可是现在呢，那时的心痛、愤怒、哭泣、到了现在，仿佛一丝都记不住，就如同自己是个冷血动物一般，将自己的爹娘的死，都给忘了……




等凤归来 第二百三十一章：意外所致 临行告别
“不！”他猛然出声反驳！“我们忘记的只是一时的感受，那个人，我们是永远都不会忘的！就像你一样，你这一辈子都会记得，曾经有个陆纤纤，为了救你，牺牲了自己！”
“也许吧。”萧远微微一笑，随即没有再说话，李释然在他的冷漠回应之下恢复了神智，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即对萧远道：“大师兄，我知道你对纤纤的死一直耿耿于怀，但是这并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事情，人的生死是注定的，人死不能复生，你就不要再……难受了好吗？”
李释然轻声劝道，而萧远只是静静的站着，似乎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纤纤如果还活着，她一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子，既然她把修为都渡给了你，那你更应该好好活着才是啊！”李释然见他不说话，又上前一步在他耳边劝说。
“好好活着？”萧远忽然看着他，“如何才算好好活着？在我娘死后，我爹想让我好好活着，于是把我带进了麒麟门，日日教导我，要我好好修炼，好好活着，于是我成了掌门的首徒，成了麒麟门中第一个修为达到五境之阶的人，我一直潜心修炼，就是为了好好活着，我把掌门、把整个麒麟门都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家，我以为这就是好好活着，每日只要听话，乖乖做事，便是好好的，可是——”
他的停顿，让李释然心头再次一颤。
“就算我修为再高，又有何用，想救的人救不了，想杀的人杀不了，我一度以为是我温暖依靠的掌门和长老，还有我爹，在纤纤将死之际，他们却全然不顾我的感受，将我拉开，这就是他们所谓的，要我好好活着？”
“这……”李释然哑口无言。
“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何天下这么多普通百姓，他们没有修为，却依旧活得好好的，每日早出晚归，回家有热饭热菜可食，与自己心爱之人一起坐等日出日落，一起下地干农活，日复一日，却依旧活得好好的，凭什么，我不能选择这般好好活着？”
李释然陷入了沉默，面对萧远的一番质问，他竟……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萧远说罢转身就走，李释然本想拦住他，可是又不知道拦住了他，又能跟他说什么，许久未见，他发现萧远似乎更加成熟了许多，这种成熟，不比他以前的稳重，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沉稳，以及，冷漠，他说的那些话，是李释然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活着，和好好活着，在他眼里根本就没有区别，从他失去一切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一般，活在每个人的关心安慰之下，他也曾想过，这样的活着简直是生不如死，可是，直到他碰到了林舒，那个和他一样，失去一切的人。
看到她的画的时候，他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温暖，看着林舒的侧脸，他心里不由自主的就涌上了一丝心疼，心疼她眼眸中的忧伤，心疼她眼底里的心疼，那是他第一次实实在在的，真真切切的想要去保护一个人，想要竭尽全力的去守护这个世界，只为她能够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里，过着她自己想要的生活……
“大师兄！”他出声叫住了他，萧远闻言顿住了脚步，“还有事？”
“你刚才说的，让我很有感触，我没有办法回答你的问题，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想和你说。”李释然转身面对着他的背影道，萧远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他问，“是什么？”
“人活着，确实可以自己选择好好活着的方式，但是我们既然已经成为了麒麟门的弟子，就应该要承担起我们所要负责的一切，大师兄，我们，不是普通人，我们不能过普通人所想要过的生活，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天下的安全，让他们过上他们想要的生活。”
李释然缓缓低下了头，“这，就是我心中所想。”
萧远闻言在原地愣了许久，李释然又鼓起了勇气走到了他的身边，说：“大师兄，我知道，你对纤纤的爹娘心怀愧疚，也知道你一直对纤纤的死耿耿于怀，更知道，你一直在后悔，后悔当初没有早些看清纤纤对你的感情，让她默默的在你身后为你付出，直至付出自己的生命，可是，正是因为如此，你才要更加振作，只有努力的珍惜自己的身边人，保护好纤纤的爹娘，让他们平安的活着，这，才是对纤纤最大的补偿啊。”
萧远眸光一颤，猛然看向了李释然，不知为何，他竟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这些话，真的都是你的心里话？”他微微蹙眉，似乎有一丝怀疑，以他以前认识的李释然来说，他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是。”李释然点头，“方才师兄所说的，触及了我，更让我知道了，这世上每个人活着都有每个人活着的意义，大师兄，我不知道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至少我还是麒麟门弟子，只要我还在门中一天，这凌幻大陆所有百姓的安危，就由我来守护。”
萧远闻言浅浅一笑，听着他说的这句话，嘴角忽然扬起了一丝安慰的笑容，“释然，我离开了这么久，你好像，长大了不少。”
李释然垂眸，眼神沉重而严肃，“是这天下，开始不太平了。”
“是因为凌虚空间的封印已经出现了漏洞的事情吧。”萧远轻描淡写，让李释然猛然抬头，“大师兄怎么知道的？”
“之前来北蛮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在梦泽山附近，有魔界之人出没。”
“是啊，师父说，九代魔皇，很有可能已经出现了，所以师父要我来寻你下落，想让我跟你一起去魔界，寻找魔界的魔圣尊者和守护魔灵，想办法弄明白，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你的意思是，九璃珠，很有可能已经回到了魔界，是吗？”萧远一听到九代魔皇四个字，眉头瞬间拧在了一起，李释然点了点头，“嗯，所以师父要我们去魔界查证。”
“什么时候出发？”萧远出声询问，李释然刚想回答，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大师兄……你？”他有些吃惊，“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和我一起去魔界？”
萧远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是你说的，作为一个麒麟门的弟子，既应该担负起守护天下苍生的责任，纤纤已经死了，但是她在临死前，将她的修为全部渡给了我，怎么说，我都不能否认，我还是麒麟门的弟子，而且，我爹，是我一的亲人了。”
“太好了！”李释然欢心一笑，“大师兄，你能这么想就真的太好了！那我现在就去跟师父这么说，然后我们就一起出发去魔界！”
萧远点了点头，“好。”
后来，萧远回到麒麟门的事情很快又传遍了，在他回麒麟门接受掌门之命的时候，几乎所有的麒麟门弟子都站在广场上迎接他的归来，萧远走在人群之中，听到大家对他的问候和关心，他忽然就感到了一丝温暖，自从离开麒麟门之后，他每天都活在对纤纤的愧疚和后悔之中，见到了纤纤的爹娘，这种感觉就更是强烈，让他感觉自己几乎要窒息一般，可是——
在麒麟门里，他却丝毫没有这样的感觉。
看样子，不管他去哪里，麒麟门，终究还是他的一个家，而这里所有的人，也终归是他的亲人，李释然说的没错，失去之后，就要更加珍惜自己的身边人，保护好他们，不要让他们再受到任何伤害，这样纤纤在天之灵，应该也会开心吧。
他这般开朗的想道，
原本以为和掌门请示之后，就可以下山了，可是谁曾想到，王亦泽在山下跟人打架，受了重伤，奄奄一息，亏得山脚下的村民及时发现救了他，并将他带到了麒麟门。
萧远这边去送那个村民下山，一直跟他道谢，那边李释然便来到了王亦泽的寝居，来看望他，那家伙浑身脏兮兮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一团，血渍和泥土混杂着弄脏了他的衣裳，他浑身上下都受伤流血了，在李释然踏进他房门的那一刻，他还靠坐在床榻上，低垂着头，喘着气，两颊被掉落下来的头发所挡住，看上去十分落魄。
“怎么弄成这样？”李释然走到他面前出声质问，王亦泽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无所谓的笑了笑，“就是不小心跟人打起来了，没什么大事。”
“我回麒麟门的时候施法到处找你，你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我都找不到你？”
“我施法布下了隐形结界，你当然找不到了。”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是想一个人静静。”王亦泽抬起眼眸对上了李释然那双带着质问和不满的眼神，轻轻的笑道：“别这么严肃好吗，这样子怪吓人的。”
看着王亦泽和往常一样大大咧咧的样子，李释然就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他缓缓的坐在了他的床榻边，看着他身上因为被打而留下的伤痕，他就微微蹙眉，“你好歹也是麒麟门的弟子，被人打了，为什么不还手？”




等凤归来 第二百三十二章：画中寓意 情牵无意
“那些人都是普通百姓，手无缚鸡之力，正是因为我是麒麟门的弟子我才不能伤害他们啊，要是我一出手，他们还有命活吗？”王亦泽理所当然的说道。
李释然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随即不再提这件事，反而若有似无的开口道：“那你现在，好些了吗？”
“这些伤都是小事，我睡个一两天就好了。”
“我不是说身体上的，我是说心里边的。”
“我心里边能有什么事啊？”王亦泽下意识的转移了自己的目光，假装去看自己的伤口，李释然看着他心慌手乱的样子，不由得眼睛一眯，“那个白姑娘，找不到了？”
话音未落，王亦泽目光一颤，眼眸中闪过片刻失神，随即又若无其事的说，“嗯，幻境解除之后，她就走了。”
“那你是去找她了？”李释然快速出声问道，果不其然，王亦泽果然沉默了，他既羞涩而又心虚的垂下了眼眸，仍旧死不承认，“没有，我只是，心情有些不太好，所以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
李释然嘴无奈，他不想承认，自己也不再逼他了，于是便岔开了话题，道：“大师兄回来了，知道吗？”
“真的？”王亦泽十分不相信。
“是啊，最近魔界出了点事情，凌虚空间的封印出了点问题，师父让我和大师兄去魔界看看到底是谁在兴风作浪。”
“魔界……？”王亦泽闻言一愣，脑海里仿佛一下子闪过十几个念头，好像整个人都来了精神一样，李释然并未注意到他眼里的复杂，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对他说：“那好吧，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好好养伤吧，我走了。”
在李释然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王亦泽立刻出声叫住了他，“那我也去！”
“去哪儿？”李释然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忽然说出来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去魔界啊。”王亦泽睁着一双无辜双眸看着他，李释然顿时明了，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现在伤成这样，怎么去啊？你还是好好在麒麟门待着吧，魔界的事情有我和大师兄就够了。”
“哎可是……”王亦泽还想说什么，可是李释然就已经离开了，他沮丧的低下了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血痕简直悔不当初，当初自己就应该还手的，怎么就任由那几个人糟蹋他了呢！
他十分不解的回忆起自己当时的心情，好像什么都不想理会一样，对于那些人，也好像懒得动手了，仿佛一下子堕入了万丈深渊，连爬都懒得爬起来，可是刚刚李释然说去魔界的时候，他好像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一样，难道，自己真的……
他伸手摸着自己的心，好像感觉到了一丝悸动，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王亦泽，你真是疯了！傻了！愚蠢之极！”他这般嘲笑自己，随即便躺了下去，盖上被子闭上了眼睛，打算好好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