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主风云
作者:荒磄孤洛
邪主风云,《邪主风云》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邪主风云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
邪主风云 正文 第1章 失佳人,寒风将起
川都,晴空如墨。
一米来高的男孩拉着矮他一头的女孩儿,走在竹林对面的河岸上。
小小的女孩儿越走越慢,最后停下来,转头看着对岸。
“怎么了,遥儿”男孩儿问道。
“哥哥,蓝色的闪电在飞呢,好美啊。”
“蓝色的闪电怎么会是蓝色的呢。”
“就是蓝色的,遥儿明明看到了。”
“遥儿乖,遥儿不哭,哥信你的,哭了就不好看了。”
男孩儿揉着女孩儿绒绒的头发,宠溺一笑。他一笑,女孩儿也就笑了。跟着男孩紧走了两步,回家去了。
小人儿越走越远,但那女孩儿刚刚指着的方向,河对岸的半亩竹林,正有一人恍然醒来。
他从梦中惊醒。梦中,他抱着一人,走进一道门。他没了力气,没有灵力,他抓不住,只能由着她,眼睁睁看着她被什么牵扯着离去。
他摇摇晃晃,他跌跌撞撞,他像疯了,像傻了,他不停寻找。
血,一直溢出,来不及止住,凡是被他踩过的地方都会留下红色的印记。他已找遍了整个竹林,但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他像一滩烂泥,前所未有的无力,像个失去了亲人的孩子,终于瘫在最初醒来的地方。
他眼中灰蒙蒙的,并没半点神采,没有一丝感情,像被夺了魂魄。
他已无望了。然而,透过细长的眼眶,那眸子竟还倔强地向上。
他向上看,看高处的天。
可又能看到什么呢。
再多骄傲、再多不甘、不舍,终也败下阵来。
他,已失去了与天相较的力量。
所以眼中的什么,到底滚了出来,落下来,滴在血中,将那滩粘稠的深红晕得更圆。
所以更圆的月,附和着更圆的血,理所应当,正是无尽寒凉。
可此情此景之下,那少年竟然!笑了!
他紧握的手缓缓松开,紧绷的嘴角微微上扬。颤颤地,惨白的小指竟断断续续盈动起微弱的光!
她还在,还活着,她果然,还活着。
断心的毒他解不了,这世上又有谁能解。
这对风邪来说实在难以置信。
但九命妖草炼成的阴阳魂结从无差错。结在魂在。
所以,他该笑。若不是实在没了力气,倒真该放声大笑。
还在,就好。只要能够不死,她总能活下去。只要能够活着,总会找到的。
风邪斜挑着嘴角,灰色的瞳仁渐渐转成蓝色,那蓝泛着光,从眼梢悦动着,溢散出来。他是真的开心。连恨也掩不住。可要让开心去掩住那恨,也是同样不能。因他本就没什么心胸,何况那些人竟然动了他最爱的人。
三圣道宗!阴阳神宗!万剑山庄……
神威赫赫的八大神宗么……
虽然早只知道他们无耻,可没想到还真能到这个地步。为了什么天道机缘,竟然倾尽七十二真仙、十七仙王,竟然设伏,竟然设计。竟然丝毫不顾及我曾救过他们多少人。
将人重伤,故意让我救回,还足足提早了一年。不知道是谁想出的这么好的主意。演的这么真,这么卖力,这么难得,这么可惜。费这么大周折,可还是没能要了我的命,真是可惜了!
收敛起诡谲的笑,风邪遥遥对着天空拱了拱手,似乎向着哪里致意,却不知致的何意。可能感谢老天爷,让他家东方晓逃过这断心之劫。也可能,是嘲讽,嘲讽那些冠冕堂皇的黑心老虫。
怎么解的,已是后话。倒是现在,他冠凌天下傲瞰群雄的邪公子,处境实在尴尬。毕竟逃过的只是灵魂,肉身已不在,他的人也已不在原本的沧澜大陆,他的修为、一身灵力全数不存。
这样的遭遇要说倒霉倒也算得,若不是已经得了便宜,怕还真要抱怨一番。
他这一生,总在冥冥中承了许多照拂,无论修炼还是生存。不知该是谢天还是谢命
若是谢命,就不知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样的运气了。毕竟,命运这种东西,从来也没能有人摸得清楚。它的因果,许是随了灵魂,许是随了身体,又许是兼而有之。可现在的他,仅仅也就还保留着自己的灵魂。
那场大火,焚尽了雪海,焚尽了雪海周围的灵气。所有森林,所有山石,所有存在在那片空间的灵兽或人,一概不存。作为异火中心的风邪,能够保有灵魂已是万幸。
这些,他在醒来的片刻就已清清楚楚。之前只是不以为意。现在,相对于异火产生的后果,他倒更关心它的来源。毕竟正是这场异变,给了东方晓摆脱必死之毒重获新生的契机,给了两人转机。但究竟如何,风邪无从得知。
他知道的,只是恨,和迟来的觉悟。
他已错过太多时间,亦已亏欠太多,他要灭绝那些人面兽心之徒,更要找到东方晓。他要告诉她,她所期盼的,他全都给。关于过去,他将彻底放下。
那灵魂里的刺痛,若在,就在。若有,就让它有。过去,再不能成为他辜负的理由。
恢复会是很快的事情,风邪在修炼上的天赋一向要比他的医术还要惊人。然而在那之前,他还得先稳固一下身上的伤,不然恐怕再撑三刻也就跟那前任一样丢了性命。
伤,在心口,断了的肋骨扎了进去。以凡人的承受能力来说,心口刺破,人必定会死。
所以前任死了,风邪才能得了机会重新占据。不然,以他破碎的灵魂,就算能成也得再添许多损耗。
血还在流。疼也还是疼的。扫了眼地上凌乱的血迹,风邪缓缓合掌。
唇齿微起,仿佛暗合着什么韵律,血迹化作散碎的红色星芒,升腾着,氤氲着。就在
一瞬间的功夫,那红色的雾气,似乎突然炸开,随即凭空消失。
这多年未曾施展的无尘咒,已经是他能够施展的最高术法,但即便如此也并不是现在的他能够轻易动用的。
微微颤着,他将更显苍白的自己缩进了一处隐蔽的竹丛。
闭目,坐定,他抬起右手,竟然向着心口猛然一击。骨骼挪动的声音“喀嚓”响起,随即咳出一口暗红的血。这是肋骨正位的代价,没有足够的灵气调理,只能生生扭转。
他盘膝正坐,纵然垂目仍然溢散出意气铮铮。他将纤白的十指不断交缠,或分或合,或行或止,或画或点。若不是配着张天真无害的脸,定会有人以为这是个不学无术的少年神棍,又或邪教门徒。
这儿,偶尔有风,但离奇的是,这些风总会在他身边有个短暂的停顿。
慢慢的,他的身边竟然萦绕了肉眼可见的雾状物体,那雾渐白,隐隐开始旋动。
漩涡逐渐增大,越来越多的风呼啸而来。竹子剧烈摇晃,灰色的衣衫突然鼓起。那白雾漂浮着,向着风邪,一层一层缠绕。不知到底缠了多少,竟然将他缠成了白色的茧。茧中,风邪抬起右手,向着心口接连点去。淡蓝的光点隐约没入,细密的汗珠和着渐渐红润的脸色,泛起,而后消失。
雾散,风停。只在一瞬之间,风邪睁开眼睛。
他的气色已经恢复正常。他的眼睛蔚蓝如天空一般,蓝得那么澄澈。他的头发,黑漆漆带着特有的光泽,然而原本的一头短发,竟然莫名长了。
他弯着唇,弯着眼,长发随风扬起。这是他原本的样子,不过这样出去实在惹人注意。纠结片刻,终于还是引了风刃,断了大半。算是入乡随俗。只可惜这乡虽少征伐,却绝算不上温柔。这俗少风骨,更是无趣。
风邪没得选,也只能认。不管是前风邪的死因,还是他挥散不去的执念。他既占了人家的身体,就承了他的情,他的命,他的怨。他虽不屑做正道,却不至冷血到全无感念。
欠了就是欠了,还了就是。就算这前风邪实在有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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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主风云 正文 第2章 试三人,暂且安身?
黑夜中,偶尔响起几声“咕噜噜”的叫声。风邪挂着一脸无奈,走到河边,抓了鱼,捏了火咒,将鱼烤了,吃了。虽然仍旧很饿,但他根本不想多花任何一点时间。
闭目凝神,心法默念,神思注于心脉,注于经脉,注于血脉。纤细的十指微微曲拢,指尖相接,向天。神秘的符号隐隐浮现,旋转、变换。
竹叶发出簌簌的声音,风徐来,细竹微微抖动。风邪清晰地感觉到,聚集在经脉中的灵气不停游走、涌动。同样的全无阻碍,但当灵气经过,似乎牵引出什么。
那感觉太过微妙,仿佛暗中隐藏着的被人打扰被人揪了出来。那应该是叶风邪,是他血脉中传承着的力量,那力量很强,但被锁住了,只在风邪引入灵气的时候稍稍激出了一星半点。
稀薄的灵气被他牵引着,缓缓没入,逐渐贯穿经脉,接连突破一个又一个关口。风邪一遍又一遍的聚集灵气,提取、凝练、融入经脉、纳入乾坤。脆弱的经脉随着灵气的涌入隐隐胀痛。
这是他早已经历过的,不会因为灵气稀薄稍减半分,只会归因经脉本身强弱。或许是经脉仍旧太弱,这次竟然格外强烈。若不是有着绝对经验,怕会认为出了差错。灵气一丝一丝向着小腹一处盘旋,汇集,周而复始。
直到日落,终于辟出了一处巢穴。
沉沉声音隐约响起,指肚大小的灰色空间俨然已经铸成。风邪缓缓睁开眼睛,淡蓝色的瞳仁中闪过一丝喜悦,却又自然隐去。
不知过了多久,灵气走过经脉、穴道,最后进入丹田。每一个周始自成小周天。
直到四十九个大周天圆满,他才终于停下。
只见他纵身跃起,挥拳
碗口大的竹子应声倒地
然而伴随着竹子倒地的,还有让他极为无奈的饥饿的声音。
他已经,好些年没试过这种感觉。二十多年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机会再次重温。还真凄凉得很,但他懒得多花任何一点不必要的力气。毕竟要为叶风邪讨公道,还是用他自己的身份好些。既然他的学生身份还要,那就先回宿舍。这里的学生,尤其是胖子周正,可是极其喜欢屯放垃圾食品。
风邪不自觉抿了抿嘴角,一闪身出了竹林。一边想着消失三天的说辞,一边向着绛英新高的方向疾驰。不知不觉,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
一排排砖房渐渐消失,变成了几十层的楼房。明亮的路灯整齐排列,偶尔还有几辆汽车匆匆驶去。又是几个纵身之后,绛英新高的院墙出现在了眼前。
当然,就算是炼体一层,跳个三五米的院墙也不成问题,何况这里只有一米出头。
轻轻一跃,风邪已在院墙里面。远远的,漆黑一片的宿舍楼仍旧亮着的几个窗户格外显眼。然而,在那些亮着的宿舍里面,205的亮度显然是最为夺目的一个。毕竟明晃晃的灯光,绝对是手机、电脑之类电子设备比不了的。
如果不是来到这里,风邪永远不会想到,世界上还存在着许多不用灵力、不用法决的科技产物,而且相当方便。遗憾的是,这里除了手机之外的科技产物还有很多,例如电灯,例如监控。
为了学生安全,学校许多地方都安了监控。他如果从正门进入宿舍楼,必然会被楼外小路上的两台监控拍到。幸好后门那边的安防没有这么严密。扫过一道风劲之后,楼门悄然打开,里面黑着灯。
风邪拿捏着步子,走上二楼。到了门口,他却有意停了。
里面,沉重的踱步声不时响起,听就知道是个胖子。
“叶风邪那小子也不知道有事没有,之前他说去城外竹林见张楚楚,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都已经过去三天了……”胖子正在碎碎念。
“说不定跟张楚楚逍遥快活去了,跟个女人,能有什么事。周正你再走来走去,楼下的该找上来了……”上铺,一个青年不算专注地打着游戏。
“凡星你也关心兄弟一下好不好……”
“我怎么不关心,这不是忙……”
“周正你打过电话没有”游戏少年下铺的白衣青年问道。
“都打好多次了,你刚回来,没看见,一直提示关机……”
“你给张楚楚打一个试试……”
“我哪有张楚楚的电话,人家又不理我……”
“不应该啊,你堂堂周家少爷,川都数一数二的富家公子哥儿,她怎么不给你电话……”
一边说着,上铺那人笑嘻嘻顺着梯子爬了下来,顺手摸出床边的手机,拨了出去。
“怎么样凡星,通了没”胖子问道。
“这么明显,你还问,没人接啊……”凡星看向周正,却是大眼对小眼,同样没办法,只得又将目光转向白衣人。
“没事,我先找人去那边看看……”
那人起身,往门口走去,然而没等开门,只听“喀嚓”一声,门竟然自己开了。
“这么巧,今天牧心也在啊……”
风邪从外面进来,冲着韩牧心和煦一笑。
可他只是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倒是胖子往前两步,迎了上来。
“风邪你回来了……”周正傻愣愣问道。
“当然得回来啊,不回来我能去哪儿”风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就说他跟张楚楚在一起吧,佳人相约,肯定是有好事,人家才顾不得上咱们呢……”
“叶风邪你,你是不是真像凡星说的,跟张楚楚逍遥去了。你说你消失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打个电话,你不知道我们担心啊……”
胖子一急,一把揪向风邪。居然真还让他揪住了。
“好事什么好事你们看我这样子,还说什么好事”
风邪促狭一笑,索性委屈地扯了扯身上虽然没了血迹,却被划得伤痕累累的衣服。
“怎么弄成这样了……”凡星皱眉道。
“怎么样有没有事”牧心依旧淡然看着风邪。
“没事,有事就回不来了,运气好……”风邪一边说话,一边从橱子里往外掏衣服,仿佛并没注意牧心眼中不易察觉的异样。
“到底发生什么事,风邪你好好说。你要敷衍我们,今天可别想睡觉……”胖子有些着急,说着话,脸上的褶子竟还抖了起来。
“谁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张楚楚约我,我就去了,结果她自己没来,来了一帮混混……”说着,风邪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嘴角一扬,竟还补了个纯良的笑。
风邪话只说了一半,但屋里三个人却已听得足够。他们所处的环境本就复杂,这种事情见得多了,无非就是“设计”。
周正、凡星愁眉不展,没了话音,牧心依旧从容得极为老派。但在从容之下,风邪看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戾气。
“这个张楚楚也太狠了,本以为她是对你有意思,没想要居然要你的命……”凡星皱着眉,沉声道。
“是啊,确实挺狠的,我都不知道哪里招惹她了,居然这样害我。不过还好,只是一点皮外伤……”
“你确定你没事她既然设了计,怎么会这么轻松就让你回来”周正盯着风邪,全然不信的样子。
“没事,这不好好的么,放心。这事我会处理,你们不用掺和。”
风邪拍了拍胖子的肩膀,但这安抚并没多大作用。胖子依旧沉着脸,凡星也是欲言又止。
“回来就好,风邪你先休息一下,其他的明天再说。”牧心看了眼风邪,温和一笑,竟然在这档口推门走了出去。这么不合时宜,居然是他韩牧心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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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主风云 正文 第3章 隐者,且入世
周正、凡星看着牧心离开的背影,实在有些不解,然而风邪没给他们继续探究的机会
“周少爷,我记得你那儿还有几桶泡面……”他腼腆笑着,讨好地看向周正,配上那副本就可爱了些的脸庞,实在让人不忍拒绝。
“这时候想起我了,不见人影的时候也不知道知会一下,哪天我要不在,倒看看你们会不会真的饿死……”胖子不情不愿的从床底掏出一个红白相间的纸箱子,显然却不是真的小气。
“你放心,我们肯定是活得好好的,只不过你是土豪嘛,总该表现一下,彰显一下你的存在感……”凡星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字里行间满满的恶意。
“不过风邪,我这儿只有面,没水,要不你就干吃吧,将就一下,干吃也是挺好的……”可能脑子不太够用,对于凡星的不善言辞,周正居然出奇地没有理会。
“干吃啊,也行,先凑合一下……”风邪接过箱子,直接撕了一桶,然而牧心刚好拎着两个暖壶进来。
“从哪儿弄的,这点儿早没水了吧”风邪一边倒水,不忘回个感激的笑。可牧心早已躺回床上,捧着手机不停打字,根本没空理他。
场面虽干,但风邪也不在意,无所谓啊,又不影响什么。风邪尴尬一笑,全将注意力放到了食物身上。不过眨眼功夫,三桶泡面全进了肚子,抹了抹嘴,居然意犹未尽。
不过这会儿天天都快亮了,一会儿正好吃个早饭。泡面嘛,味道还行,可确实没什么营养。
随便冲了冲澡,风邪昏沉沉地睡了。醒过来已经是早晨七点。
牧心他们早就醒了,尤其是平常有课也要拖到最后十分钟才起周正、凡星,今天居然也都醒的特别早。
“牧心,咱们是不是把风邪叫起来啊,今天朱老头的课可不能迟到。”周正小声问道。
“等一会儿吧,还有点时间。”
“牧心你说张楚楚干嘛要害风邪呢,他这么老实,平常多说句话都难……”
“她可能只是寻个开心,真正要害风邪的是那盛勒。”
“盛勒你又知道了,你这消息怎么比我还灵。不过咱们跟他可是井水不犯河水,他凭什么,他这是要挑事还是要搞事啊……”凡星悄悄从上铺溜了下来,问道。
“有几种猜测,不过不管为什么,我韩牧心的兄弟不该是他一个二世祖招惹。”
“牧心,你太霸气了,不过咱们毕竟也只是高中生,要不我还是先跟我爸汇报一下……”
“我说凡星,你爸那人你还不了解。靠你爸是没用的。虽然他跟盛家不对付,可盛家独揽川都警界这么多年,你爸不可能去招惹的。这事儿除非有确切证据,不然他不会出面。”
“周正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直,就算是真的,我当儿子的,我还能说什么……”
“行了,这事以后再说,先看看风邪什么意思,毕竟是他自己的事情。先叫他起来。”
牧心站起身,正要去叫风邪,可他将要伸出的手居然顿了顿。
“风邪,今天朱老头的课,赶紧起来。”
牧心拈起风邪的被子,也就很轻地说了一句,是在不像叫人起床的样子。可风邪果然应声醒转,揉着眼睛,打着呵欠。这模样,这作态,要都像周正、凡星也就信了。
凡星和周正当先走了出去,风邪伸了伸懒腰,刚想再说什么,那人竟也走了出去。
风邪悻悻一笑,只得紧紧跟在后面。
紧赶慢赶,正好八点的时候,几个人总算踩着铃到了教室门口。
讲台上,一个带着圆框眼睛的中年人很是不悦。
讲台下面,看热闹的也不在少数,一个个提着兴致,就等着看出好戏。
毕竟这哥儿四个集齐了官二代富二代,外加韩牧心自带神秘气场,叶风邪又是有名的呆头呆脑没权没势。个个儿都那么引人注意。何况这足足三十九人的一个班,能跟盛勒一伙较量的也就这三个半。
那半个,自然指的从来没什么存在感的叶风邪。
“你们几个,既然没迟到,赶紧进去。”朱老头瞅了瞅周正、凡星,又将眼光落在风邪身上,仔细打量着什么。
虽说老头儿语气不善,可这做人做事儿是真讲究,踩着铃也是没迟到,没迟到就没事儿。要是铃响完了再进来,就不是能不能进的问题了。
这位讲究人跟别人不一样,别人是穷讲究,他是真讲究,而且人家还有讲究的资本。
之前招惹这位的,一概都是直接开除学籍,而且因他退学的通常没人敢要。无数豪门公子看不惯他,想用手段摆平,可惜最后无一例外都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一次次带血的经验摆在那儿,没人想要再给自己找麻烦,就算盛勒这种张扬跋扈的也是小心再小心,他那位人在仕途的老爹还指着他上个名牌大学。
对这朱老头,盛勒、周正他们几个都是知道一二的,如非必要,他们也不想平白给自己找麻烦的事情,而且找了麻烦能不能摆平也是说不定的。只要安安稳稳上课就行,他们又不傻,何必给自己添堵呢。
老头是讲历史的,说是校长特意从某大学请回来的知名教授,至于堂堂教授为什么来个小高中教课,恐怕是这老人家赋闲在家闲的难受吧。
别人怎么看他,风邪是无所谓的,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但这人,他还算看得对眼儿。且不说他处世刚正,就算仅仅凭着想要了解历史的迫切,也是要爱屋及乌的。
从前任的记忆里,风邪只知道这是个凡人世界,没什么修者。可这明显不对,他自己身体的古怪,家族的古怪已经推翻了这个认知。
他的乾坤二脉早已打通,而且经脉比一般人宽广,骨骼也异常精奇。他的血,骨血之中存在的,暂时无法探查的,也不对劲。就算骨骼血脉皆是天生,但经脉却是明显的后天开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