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是我心尖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不辞归
而如今,他已经有了这样一个人——一个将他护在身后,不惜打造金丝笼,替他遮风挡雨的人。
从前那些人,本就不值得费心,如今早就不放在心上记恨了。过去的事,虽然不能原谅,但也可以放下了。
孟源说请他喝酒,当真就只是请他喝酒,拎着两坛酒,去伙房拿了一只烧j-i,带宋淮爬上了北大营背靠的山上。
半山腰的位置,恰好将山谷里整个营地收入眼底。
宋淮跟着孟源盘腿坐到地上,接过孟源递过来的酒坛子,凑到鼻尖嗅了一口。
呛。
虽军中开宴非烈酒不饮,但宋淮还是不太喜欢这种辛辣呛鼻的味道,微微蹙起了眉,瞥见孟源猛灌了一口,犹豫了一瞬,还是捧起坛子喝了一口。
孟源斜眼瞥见他的表情,不禁觉得好笑,果然,只要下了战场,离了校场,就还是个小孩子。此时若是开口笑话他,竟有一种欺负小孩子的错觉。
罢,不喝便不喝吧。
孟源又灌了两大口,才道:“对不住。”
宋淮转过头,不明所以地看他。
孟源看着那双澄澈的眼睛,突然自惭形秽,“不觉得我伪善么?明明想帮你,却又不敢帮到底,虽说不曾与他们同流合污,但也算是冷眼旁观吧——”
“足够了。”宋淮打断他,“谁也不是圣人,能不作恶,就已经胜过许多人了。”
孟源愣了愣,突然大笑起来:“对!是我钻牛角尖了。”
孟源对宋淮举起酒坛子,宋淮顿了顿,举起手中的坛子与他碰了碰,见孟源仰起脖子喝得畅快,有些犹豫,怎料被人按住了胳膊。
“不能喝就算了。”孟源笑着,把他手中的酒坛子取走放到地上,将整只烧j-i塞到了宋淮手中,“这个归你。”
宋淮看着手中的烧j-i,抿了抿唇,掰下一只j-i腿,递给了孟源。
见他绷紧的小脸一片真挚的模样,孟源没忍住,抬头搓了一把他的脑袋,另一只手接过了那只j-i腿。
等孟源喝完一坛酒,宋淮也就着那只烧j-i,不知不觉间喝掉了小半坛。
孟源将空酒坛子滚到一边,双手向后撑,状似闲谈地问:“前几日夜里来找你的,是宣王吧?”
平静无波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在宋淮耳边炸开,猛地转头看向孟源,眼中尽是防备,手也下意识攥紧了坛口。
孟源将他的表情和动作收入眼底,笑道:“别紧张,不是质问你。”
“我碰巧撞见罢了,当时没管,如今也不会揭发你。”
“只是当时没瞧清楚,不知道是谁,思来想去,你回京之后走得近的,只有宣王殿下,随口一问罢了。”
大意了!宋淮抿紧了唇,方才他的反应过了头,完全是不打自招!
“你与殿下……”是那种关系么?孟源看向宋淮,欲言又止。
“你喝醉了。”宋淮看向他,眼神暗含警告。
“罢,我原本要说的也不是这个。”孟源无奈地笑了笑,道:“我是想说,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你喝醉了。”话音更加笃定。
“这不仅是我的意思,还是整个孟家的意思……希望宣王殿下能明白。”
孟源脸上还挂着闲适的笑,让宋淮不禁怀疑他是否真的喝醉了。
而说完这句话的孟源站了起来,脚步竟然真如喝醉了一般踉跄,眼神却清明得很,声音也沉稳冷静:“在下不胜酒力,先行一步。”
宋淮看着孟源离开的背影,皱了皱眉,犹豫了一瞬,捧起了面前的酒坛子。
亥时末,在净室洗漱完的齐瑄回到寝室,突然耳尖一抖,发现窗外有些异响,回身刚握住墙头佩剑的剑柄,就听见一阵清晰的敲击声。
笃笃——笃笃——
快步上前将窗户打开,一个带着酒气的脑袋撞了过来,还撑着窗沿往里爬。
齐瑄连忙将人抱进来,一瞧,浑身酒气不说,双颊早已粉若桃花,连眼尾都像擦了胭脂一般绯红,分明醉得眼神迷离,却在看向他那一刻,忽然眸眼一亮,整个扑上来——
啾。
作者有话要说: 瑄瑄:送上门的r_ou_,吃还是不吃?
淮淮:唔……是这个人!【扑——啾】
瑄瑄:不管了,先吃吧!
——拉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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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酒后
夏夜的暴雨说来就来,将屋顶的瓦片敲得嗒嗒作响,酷热被驱散,送来丝丝凉意,寝室却里头犹如烈火烹油,越来越热,纱帐里还时不时泄露出绵软的呜咽声。
“阿淮。”
“唔……”
“疼吗?”
“有点……”
“那我慢一点。”
“嗯……”
雨声渐小,室内的轻喘声在夜色中愈发清晰可闻,直至云收雨歇,弯月再悬,床帐里头才归于寂静。
宋淮做了一个梦,好像整夜都骑着马在赶路,昏暗得看不清夜路,缰绳也不在他手中,却有一个温暖的身体贴着后背,替他驾着马,随他一起颠簸。
他从那人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顿时安心了不少,困意袭来时,放任自己跌进了那人温暖宽厚的胸膛。
朦胧间,他察觉到那人在自己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慢慢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与梦中那人别无二致的容颜。那人与自己抵额而卧,温热而平稳的呼吸缠绕鼻尖,而自己身上竟然都未着寸缕,被同样光裸的对方抱着腰,双腿也交叠在一块。
宋淮陡然清醒,意识回笼,昨夜模糊的记忆慢慢浮现。
他坐在山腰上喝完那坛酒,日头恰好落山,回营地的时候,意识是清醒的,回到帐中准备歇下,后劲儿上来,就开始迷糊了……
他好像缩在床榻上坐了许久,然后出去牵了马……出了营地,被九刃拦住了……自己说,自己说要去找齐瑄。
然后九刃带着他进了城……唔……好像经过一个暗道,就到了与王府隔街的宅子,接着他翻墙去敲了齐瑄的窗户。
被齐瑄抱进去,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在齐瑄脸上亲了一下又一下。
齐瑄笑了起来,“阿淮,你喝醉了。”
他点了点头,笑:“一点点。”
“身上全是酒味。”
他有些懊恼:“对不起。”
“我帮你洗澡,好不好?”
“……好。”
宋淮捂脸,阻止自己回想下去,可记忆却不听使唤,一股脑统统复苏。
“把衣服穿上?”
“不要。”
“那我抱你去床上?”
“好。”
……
“阿淮,我是谁?”
“齐瑄。”
“喜欢我吗?”
“唔……喜欢……”
“真乖。”
……
“阿淮。”
“唔……”
“疼吗?”
“有点……”
“那我慢一点。”
“嗯……”
……
捂住的脸越来越热,宋淮悄悄往外挪,恨不得缩成一团,呲溜一下逃走,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举动早已惊醒了床上另外一个人。
齐瑄长臂一展,将躲远的人重新圈回怀里,“醒了?”
宋淮身子一僵,将脸捂得更紧,手背却贴上了齐瑄光裸的胸膛,一时间拿开也不是,不拿开也不是。
“可有不适?”齐瑄说着,揽在他腰间的手往下探去。
宋淮吓得一抖,一把抓住齐瑄的手腕,埋着头支吾道:“没……没事。”
齐瑄低低地笑了一声,将手搭回宋淮的腰上,“应该没事,昨夜给你上过药了。”
宋淮又是一抖,咬着唇哀求:“你别说了……”
“好,不说了。”齐瑄手上使劲,给他揉起了腰,“若是不舒服,就告诉我。”
“……嗯。”
“往后若是让你舒服了,也要告诉我。”
宋淮:“!!!”
此刻恨不得自己是根木头,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也感觉不到他贴近的体温。
“今日休沐……”齐瑄将人又揽紧了几分。
这距离一拉近,宋淮明显感觉到晨起的灼热抵在腿间,而那嚣张之物的主人,低头凑在他耳边,哄诱道:“要不要再试试?”
宋淮直摇头,挣扎起来,却没能脱离对方的禁锢,被他压在身下。
“昨夜你肯定不记得了,我帮你回忆回忆。”
“我记得!我记得!”宋淮赶紧抓住他作乱的手,声音都提高了。
齐瑄看向终于将脸露出来的他,不似昨夜酒醉的绯红,此刻全是害羞的粉红,加上那拼命闪躲的眼神,煞是可爱。
齐瑄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宋淮偏头一躲,唇就擦到了耳边,于是齐瑄含住他的耳垂,哑声道:“那正好,我们一块回忆。”
宋淮:“!!!”
————
逼着对方与自己一同回忆完自己昨夜的“罪行”,齐瑄终于放开眼角绯红再次熟睡的人,起床出门叫长康准备早膳。
长康:“王爷,如今午时一刻,该用午膳了。”
齐瑄:“…………”
齐瑄睨了长康一眼,吓得对方脚底抹油想要开溜。“站住。”齐瑄喊住他,“悄悄去定北侯府报个平安,就说小将军在我这儿。”
虽是休沐日,但宋淮昨夜离开营地又未曾归家,侯爷和夫人寻不到人,也会第一个想到他这儿,但若是如此,就少不了埋怨他,还是主动报个平安吧。
“奴晓得了。”长康领命,麻溜地跑了。
用过午膳,想抱着心上人睡回笼觉的齐瑄被宋淮踹下了床,使了挺大的劲,屁股都踹疼了。
齐瑄估摸着,真要打架,也不是打不过,但容易两败俱伤,而且把人惹恼了可不行,万一阿淮往后都不许他近身可怎么办?
况且阿淮如今不大方便,自己要是用强,胜之不武不说,弄伤了他怎么办?
于是齐瑄好说歹说,将想要离开的人请到了书房里,给他备好茶水点心和各类书籍,让人陪着自己处理的私务。
宋淮见他不胡闹,也没有坚持要走,他喜欢待在他身边,可以躲懒,可以偷闲,也可以偷偷观察他做事的模样。
珍惜眼前的片刻安宁,那些困扰他的问题与抉择,就暂且不去想。
不去想……不去想……
唔……其实早就想好了,再如何考虑,也不会变的。
我始终,追随着你啊。
宋淮低头看会儿书,又抬头看会儿他,到后头,书里的东西半点没看进去,反倒是盯着齐瑄的侧脸,想起了昨晚与今晨的荒唐,顿时红了脸。
“再盯着我看——”齐瑄坐在书桌前,分明执笔蘸墨认真写着信,却好像是多长了一双眼睛能瞧见宋淮偷看的举动一般,威胁道:“我就过来亲你!”
宋淮一惊,有些心虚地撇开头,但瞧对方这副气定神闲姿态,不大痛快,心一横,问:“那还能盯着什么看?这书房里头,有比你好看的么?”
齐瑄手一抖,原本要收尾的信糊上了一滩墨迹,心里却欢喜得不得了,忍了又忍,将冲过去将人抱在怀里啃个遍的想法暂时压下,换了一张信纸重写,不咸不淡地反击道:“你啊!”
宋淮:“…………”
他该说什么?我当然比你好看!?其实你比我好看的!?
太羞耻了吧?!
虽是这般想着,宋淮却捧起了书,遮住翘起的唇角。
“这书不好看,我给你找面镜子吧。”齐瑄还不放过他。
“不用了!”宋淮搁下书,咬牙瞪他。
齐瑄终于转头看他,笑道:“确实是你更好看啊!”
宋淮真不知道,这人从哪里学的这些东西,平时瞧着分明是个正直端方的正经人,如今越来越像登徒子。
偏偏自己每次对上他就没招,就连……就连如今好不容易戏弄他一次,竟也反被他戏弄!
真讨厌!
齐瑄作势要唤人给宋淮找镜子的时候,长康敲门走了进来。
长康:“王爷,宫里传来消息,今日起,凤印与后宫大权交到了德妃手中,皇后被禁足朝凤宫,解禁之日未定。”
“呵!”齐瑄嗤笑一声,“没想到她竟如此怕死,宁可这般苟延残喘地活着。”
而岳家竟然也愿意割r_ou_,保一个不得圣心的皇后?嫡子的身份,对齐琛来说,有那么重要么?
父皇也是刁钻,不揭露岳氏谋害他一事,只拿白朗误食毒物作伐子,让人难免认为是皇后嫉妒白朗,不惜下毒谋害,善妒不仁的名声跑不了,不仅恶心了岳家,又将白朗“宠臣”的位置推到了人前。
如今岳家没了军马场,没了漕运,空有一个皇后嫡子的名头,还有什么能支撑齐琛争夺帝位?
上辈子,是不是因为这样,才选择了铤而走险逼宫?
齐瑄想得入神,忽略了宋淮看他的眼神——惊讶,陌生,还有担忧。
“咳咳!”长康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个人的思绪。
小将军是我心尖宠 小将军是我心尖宠 第8节
齐瑄惊觉,立刻转头看向宋淮,而宋淮早已收敛了情绪,对上齐瑄的视线,竟然是齐瑄先慌了神:“阿……阿淮……”
长康连忙退了出去,在门外打了一下自己嘴巴,叫你不看情况就进去汇报。
可这事儿也怪不得我啊!小将军若是跟王爷好,迟早也见到王爷这一面,小将军若是什么都不明白,如何与王爷同进退?
当初见王爷把小将军拉进房间,长康也吓了一大跳,却不知该顺自己王爷的意,还是该“救”宋小将军。
可他是王爷的人,即便王爷要作恶,他也只能帮着提刀。
万万没想到,王爷是真喜欢宋小将军,喜欢到要娶小将军做男妻,喜欢到将布局已久的谋划推翻,重头来过。
他只是个下人,无权干涉王爷的决定,只能生死都追随王爷。
但文渊侯那该如何交代?那可是王爷的外祖父,隐忍了这么多年,瞒着岳氏悄悄维持来往,是王爷最亲的亲人。
原本润玉那事就够让侯爷生气了,若是知道王爷真的是个断袖,那还得了!若真伤了祖孙情分,王爷该多为难啊!
长康简直c,ao碎了心,愁白了头。
书房里,书桌前的齐瑄与软塌上的宋淮对视,心慌不已,手攥着椅子扶手,几次张唇,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方才的凶狠与恶意。
一定很丑吧,那副嘴脸。
虽然私下无赖些,但他其实知道,阿淮喜欢他正直端方、温润谦和的模样……
宋淮站了起来,齐瑄跟着紧张,怕眼前人就这样一走了之,可那人却一步步走到了他面前,倾身抱住了他的肩。
“你怕什么?”宋淮捏了捏他的耳朵,笑着骂他:“傻子。”
作者有话要说: 淮淮:禽兽!流氓!不要脸!
瑄瑄:你要理解一个上辈子加这辈子十年没吃到r_ou_的男人。
淮淮:…………你好蠢。
每次嘴上和床上占便宜其实心里怕老婆怕得要死的瑄瑄&每次嘴上和床上都吃亏但其实都没动真格的淮淮:文明和谐,隐形列车,自行想象【微笑】
给皇帝和瑄瑄生母下毒的都是皇后,给淮淮妈妈下毒的人已经暗示过了哦~
猜到的小可爱别剧透哦~
请维持一种“哦哦!我知道!”的神秘感!
噗哈哈哈……很快揭晓了(/w\)
第21章 立场
宋淮靠在桌边,捏着齐瑄的耳朵将他的头抬起来,笑着问:“你问过我,何时开始喜欢你,我倒是想问,你何时开始,瞧上了我哪一点?”
齐瑄张了张唇,他答不上来,他喜欢宋淮是从上辈子开始的,却不是在这么早的时候。
上辈子,他一开始就对宋淮表露出恶意,强迫了他之后,又轻视他的心意,故意忽视他的存在,直到宋淮为了救他差点丧命,他才缠着宋淮跟他好,把他锁在了身边。
遇刺那事之后,齐瑄也没有刻意对宋淮隐瞒他的谋划与算计。
大抵在宋淮眼里,他就是一个霸道蛮横、自私自利、不择手段的人,为了争权才接近他,为了兵权才同他好。
只因一开始就伤了他的心,往后付出再多的好,在对方眼里,也像是掺了假。
所以宋淮不信他,更不相信他付出了真心。
但这辈子不同。
这辈子,齐瑄一开始就将心剖开给宋淮看,将上辈子藏在心尖酿得发苦的感情捧到了他面前。
可他心里也不安,怕宋淮仍是不信。谁会轻易相信一个原本毫无交集之人,突然表露的真心?
上辈子齐瑄,起初也是不信宋淮有多喜欢自己的,宋淮不愿意跟他,他就当做一夜风流,抛到了脑后。
宋淮舍身为他挡箭,他才真切体会到那种被人剖开心脏、侵入心房的感觉,那种有人心疼,有人在乎,有人舍命相互,有人交付后背、共同进退的感觉,恰是他渴望已久的。
“太多了。”齐瑄握住了宋淮的手,叹道:“一开始是见你长得好看,忍不住多看几眼,越瞧越觉得你好,越想把你变成我的。”
宋淮讶异,愣愣地看着他。
齐瑄:“起初那事是我错了,我可不后悔……把你变成了我的,才有机会接近你,与你这般亲近。”
齐瑄抬头看着他,缓缓吐出令人羞臊的话:“你笑起来的梨涡,抿起的唇角,皱起的眉头,害羞的小脾气,你所有模样,我都喜欢,了解得越多,就越喜欢。”
宋淮别开脸,耳尖却越来越红。
齐瑄攥紧对方的手:“所以,也想让你看到我的好……可越是如此,就越怕你知道我的丑恶,伪善,自利……”
齐瑄住了口,静静地看着宋淮,等待他的回应。
宋淮将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齐瑄指尖微颤,下意识想抓住对方,又僵在半空。
宋淮:“我杀过很多人。”
宋淮将双手摊在他面前,翻了个面,脸上的表情格外冷漠,好似这双手不属于他一般,“这双手,沾着数不尽的血。”
齐瑄站起来,握住了那双手,“那不一样……”
“我第一次杀的人,是一个细作。”宋淮的视线落在齐瑄肩上,眼神却放空,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他相貌普通,皮肤黑黄,手上尽是老茧,与寻常山野村夫并无差别。”
“被抓的时候,他抵死不认,称自己只是在附近山上砍柴,误入了军队布防的地方。”
宋淮:“那时我见他说的情真意切,先是求饶,后是怒斥北卫军冤枉无辜,也开始怀疑是不是弄错了。”
“可用刑之后,他就招了。”宋淮的眼神和声音突然变冷,“于是父亲叫我杀了他。”
酷夏午后,齐瑄却觉得握在手心的这双手一片冰凉,还轻微地颤抖着,忙将宋淮冰凉的手贴到自己唇边,亲吻着他的掌心。
“我不顾他的求饶声,一枪贯穿了他的胸口,拔.出来的时候,还勾出了一块碎r_ou_,血ji-an到了我脸上……很腥……”宋淮闭上了眼睛。
“后来……我杀过的人就数不清了。”再睁开眼,宋淮眼中的寒意消失,却蒙上了一层朦胧不清的雾气,可被齐瑄吻着的手却渐渐回温。
“那不一样!”齐瑄怕他钻牛角尖,连忙劝他。
“不一样吗?”宋淮看着他,“他们也只是普通人,有爹有娘,有妻有子,可仅仅因为与我在战场相见,我就杀了他们,如砍柴削木一般……”
“不一样的阿淮。”齐瑄抱住眼前人,手抚着他的背,他昨夜清楚地瞧见了,与上辈子一样,阿淮的背上有两处刀伤,左小腿上有一处箭伤,其他地方也有许多浅浅的疤痕,在阿淮如玉的肌肤上格外刺眼,“战场之上的仁慈悲悯,不是善,是愚蠢!”
不知想到什么,宋淮声音开始发抖:“是啊,若我放过他们,死的就是大宁的将士。”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平安回来了,可还有无数大宁将士尸骨无存,长眠北疆。
宋淮:“死在我手下那些人,在北狄百姓心中,是烈士,是英雄。那我呢?我们大宁的将士呢?是刽子手?是屠夫?”
“不是!”齐瑄轻轻拍着他的背,“大宁的将士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军功、封赏、荣誉,是你们应得的褒奖。”
宋淮叹了一声,抬手回抱住他,将头歪在他肩上,道:“所以有时候,人不分善恶,只看立场。”
齐瑄心头一震,立刻明白了宋淮话中的意思。
“忍气吞声,以德报怨,那不是圣人,是懦夫。”宋淮道:“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以后将会针对你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齐瑄心头的暖流喷涌,冲上了眼眶,他紧紧抱住了宋淮,唇贴着他的鬓发,“所有曾经伤害过你的人,以后将会针对你的人,也都是我的敌人。”
宋淮翘起唇角,拍了拍他的背,“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永远会站在你这方。”
至于你不想让我知道的,我可以……通通装作不知道。
“你若平白作恶,我未必会为你提刀——”宋淮语气虔诚而笃定:“但若来日有报应,我与你同受。”
齐瑄抱紧怀中人,无声地笑起来。
这种有人心疼,有人在乎,有人舍命相互,有人交付后背、共同进退的感觉,上辈子,这辈子,都是怀中这人恩赐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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