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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医有令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墨笔执白
雪医有令
作者:墨笔执白

雪医有令,《雪医有令》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雪医有令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





雪医有令 第一章 空桑灵女
我叫单寒淸,是空桑山第九十三代守山灵女。
在空桑山,普通灵女,平时就管些净化妖氛,退散恶灵,开开结界之类的事。能力强一点的,增幅一下战士的力量。能力再强一点的,可以替人治治伤。
空桑男习弓术,女习灵术。与其他派别不同,空桑山从无外姓弟子。这该死的空桑秘术还不传外人,无灵力者不可习之,而灵力又是与生俱来。空桑山之人,大抵便是打从娘胎出生之时便已经注定了他将来要走的路。
老族长说,大战过后,妖族,魔族,鬼族等等异族的大部队纷纷退回自己的领地,人族便借机封印了异族和人世之间的通道。如今的人世虽然不像当初那般妖魔肆虐,但两者之间的斗争却仍然从未停止。
老族长还说,当年的大战,空桑乃是抵御妖魔的主力军之一。由于空桑秘术的存在,使得本身脆弱的人族增幅成为一支强大而又不怕死的队伍。可惜,大战过后,空桑却人才凋零,逐渐没落。
然而我出生了。
我出生之前便没有了父亲,我出生之时,又害死了我的母亲。
原因很无奈,都是因为我灵力太强,母亲才因此变得虚弱。我是臻灵之体,这种至纯至净的体质已经上千年都没有出现过了,于是乎给我扣上了个空桑灵女的头衔。没想着我还挺争气,修习了空桑秘术过后,又拥有了身体可以自愈的能力。然而,我的身子也开始出现排斥外来异物的反应,比如说,寻常人视若珍宝的仙门丹药,于我,却如同穿肠毒药一般。
老族长还说,单寒淸这个名字,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东西。名字取得干巴巴,我那从未谋面的母亲也真真是有先见之明。
我从小便住在宅子里。我试过从宅子的大门走到另一头的后门,拢共是一千九百七十三步。
族长又说了,因为我的臻灵之体会受到魔物的觊觎,容易引起妖怪的入侵,所以就不让我出了这宅子。我勉强承认了这份说辞,毕竟从来没有妖物,能成功进入到宅子之内。若是寻常小妖,碰了这宅子周围的结界,定是落下个被净化的灰飞烟灭渣都不剩的悲惨下场。然而即便这样,我的身边还是总跟着一些人,说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这也就罢了,只是他们看我的眼神,总有着些许害怕。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虽然族长将我夸得上了天,奈何我本身却找不着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毕竟,我几乎从未亲自动手除过妖。
也许是在这宅子里呆的久了,有时候,也会想看看,高墙之外是怎样一般光景。我偶尔也会想,我以后的日子是不是都这样过了。
我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便是修行,剩余的时间,便可无所事事。我最喜欢的,便是去到无垢浮廊。
我是很想体验一把闲时看涛生云灭,千古春秋宛如一梦的感觉,但其实呢,我在无垢浮廊赏的最多的应该是雪才对。时而如柳絮,时而如鹅毛,只是太阳一出来,便全都化了。
一只鸟雀扑腾着翅膀,落在了我身边。可是没多久,它就飞往高墙之外了。我想着我小时候,院子里的树上也落下过一只受伤的小青雀,我把它拾起来,治好了它的腿,然后它就挣脱了我的手,欢快地飞往墙外去了。真是没有良心。后来院子里也有过很多小青雀,只是这种鸟儿长得模样都差不多,我都不知道我的那只小青雀之后有没有再回来看过我。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见着有个侍奉急冲冲的跑过来传话。也就过了一会儿,我的身后便多了一个人影。
他的名字应该是叫做云起吧,我身边的侍从换了一波又一波,倒是他,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好些年月了。
“族长有交代,还请家主回房。稍后,我等会护送家主下山一趟。”
我听得这话甚是好奇,问道:“这一次没有将人送上来吗”
“回家主,人,不在山上。”
......
我便离了无垢浮廊。
几个侍奉都已经等在屋里了。我的耐心向来很好,但说到这个“准备”工作,真是不胜其烦。
沐浴过后,几名女侍奉将薄如蚕丝的素色罗衫将我裹了一层又一层,末了,又给我套上白纱羽衣。我坐在妆台前,由着她们在我脸上描描画画。两名侍奉拨弄着我的头发,将之束起,佩上珠花。一侍奉给我拿了个步摇簪子,我觉得花哨,给弃了。过程繁琐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提来了鞋,却又另外给我多拿了个烟霞冠。那帽子不戴还好,戴了之后整个白纱挡在我眼前,害的我都看不清脚下的路。我心中很是不悦,黑了脸不说话,侍奉最终妥协,但仍是另取了面纱,覆盖住我半张脸。
一个时辰过后,我才算真正出了大门,随行之人,也不过云起风吟两人而已。
天上又下起了雪,纷纷扬扬,一阵紧似一阵。
我离了宅子,空气中的结界如波纹般轻颤了一下,身后的宅子便似海市蜃楼般慢慢隐去,留下光秃秃的一片。
我觉得自己有一点像那只飞出了围墙的小鸟,心里略略的兴奋。
之后我们落到了一片林子里。林子很茂密,阳光穿过树叶间的间隙透下来,周围卷起凉凉的风,阴森森地吹起落叶,人走在地上,偶尔会踩到枯枝,噼啪作响。
随行的云起等人仍然跟我保持着距离,丝毫不显惊慌,看来,是有人提前告诉了他们这里的情况。
我倒是无所谓。
两番曲折,终于到了一个小湖边上,老远见着小湖上有一条长长的走廊。
湖面白茫茫一片,湖心耸着一座小岛,隐隐见着一间精致的别院,从大片的绿叶中透出形影。
小院临水而居,上了长廊,又见一座小莲庄,独立成景。只是未至盛夏,还见不着荷花盛开。
满目雾气弥漫,好似隐有仙踪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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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医有令 第二章 半心男子
白玉榻之上,安静地躺着一名男子。
从前我在山上救人,便只负责救人,不会过问我救的人是谁;如今托他人的福,有幸下了趟山,我便止不住好奇那人的身份。
我瞧着,只觉着他身形极为欣长。白衣着体,外套一袭冰蓝,玄纹云袖,腰带之下挂着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虽是双目紧闭,看起来却冷贵出尘的很。
可惜啊,他面色苍白,嘴唇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我都要怀疑他还有没有鼻息。
他的睫毛很长,惹得我盯着他看了良久。那时的我恍惚失神,仿佛觉得好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也曾经这样看过一个人。
走了神就根本停不下来,我心理莫名其妙地升腾起一股子焦灼感,让我差点忘了正事。
捏了诀,我将灵力化作晶莹,轻轻扫过。灵力覆盖住男子整个身躯,再逐渐渗入他的体内。
灵力渗入过后,会自动修复患者伤处的经脉与肉体。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胸口忽然一阵绞痛,我这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如此,我不由得吃了一惊。
真是奇,这名男子竟然只长了半颗心脏。
料想是这半颗心脏无法负荷他的身体正常运转,所以使得他常年虚弱异常。同时,这半颗心脏又着实坚韧,恐怕我便是因为试图修复他的心脏不成,才导致自己受伤。
我抹了嘴角的血,甜腥而腻味。
他旧疾甚多,体内留有大量的残余药性,该是服用一种续命药至少三年有余。
不能修复,我只得留下一部分灵力,护住他的心脉。不是我不想着救他,只是眼下并没有别的办法。
我在自己心口扎了个洞,取了血,将灵力与之相融,化做三颗火红灵珠。这样,在我找到救他的法子前,至少也能保下他三个月。
做至此处,我也算兢兢业业了。我想我是一个认真负责的好大夫,是一个好家主,所以这种挖心救命的苦差事也愿意干。
我抹了抹头上的汗珠,出去见了一个人,一名鹤发童颜的仙者,并将灵珠托付于他。
所救之人并未清醒,我这心理着实尴尬。要不是薄纱遮面,我都怀疑要被人看到我脸色乍青乍白。
出了手,却没救活,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我恬不知耻地挑了好听的话来说:“黄昏之时他便能醒来,只是他心疾乃是天生,想要完全治愈,还需一些时日。”
我本想着好不容易下了趟山,我便行云流水般的救个人罢,之后我也能偷偷的去到这林子里绕上两圈,好好解解烦闷。
如今说出口的却是这般言辞,我自己都觉得脸上无光,生生砸了自家的招牌。
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听过之后,欣喜过望地问道:“当真”
我干咳一声:“身体会比常人弱一些,至于修复心脏,我再另外设法。”
我越想越觉得这人弱不经风的,没来由地补了一句:“您老人家再劳累些,替他寻个利索的轮椅,这样,他的身子也能轻松些。”
或是心虚之由,我连语气都软上许多。
他满口答应。
我发现没人怨我学艺不精,登时觉得自己逃过一劫。下一秒便提出要自己出去走走,他欣然同意,还善意地提醒我不要离开别院范围。
说是这林子妖氛笼罩……
我倍受打击,心情突然好沉重。
“不要离开别院范围。”
“不要离开宅子范围。”
这两句话何其相似。
我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却见着风吟捧着素食进来,依次上桌。
风吟是个哑巴,是云起的妹妹。平时,便是由她负责我的饮食。
如果要问我为何不替她医好嗓子,我只能说,我不想治。
其实她并不是天生的失语者,十多岁那会儿初见她的时候,她的声音还是婉转清甜。
“族长交代过,家主不能吃外面的东西。只是食材有限,还请家主稍加忍耐。”
风吟没法说话,云起便代她说了,语气恭敬而谨慎。
我也是无可奈何。
空桑山,是何名头这要是不知道的人,见我是这幅样子,定会觉得我这个人万般难相处,然后一顿乱棒赶下山。
……
自从我进了这别院,最初的兴奋感就被一种奇怪的感觉替代。
后来便见着了那名男子,但是这种感觉并没有减轻。
其实我有一个秘密,而且这桩秘密就算在空桑山,也没几人知道。
我有一颗半心脏。
我那一颗半心脏也是天生的。其中的一颗心脏,正常地随着我的情绪波动而跌宕起伏。而另外的半颗心脏,就是死的,从头到尾都没有跳动过。
它像一只困倦的小兽,要找一个地方睡着,如此,便安安静静地在我的身体里住了十九年。
那人少了半颗心脏,而我多了半颗,也算是挺有缘分的罢。
其实我是很愿意救他的,救他是自然,但肯定不是把我多的这半颗小心脏给他。这颗小心脏也跟了我十九年,我万分舍不得。又说,只是替他修复,便已经整得我口吐鲜血,至今回想,犹余隐痛。我要是大大方方把这半颗心脏让给他,还真指不准提前驾鹤西归。小女惜命,实不想陪了夫人又折兵。
我随意扒拉了两口饭,便离了别院,飞到湖上那处小莲庄吹冷风,心理也惦记着要不要偷偷地去林子里逛逛,说不定也得见着几只山鸡野兔的,要是能见着个别没见着的动物,那就更好了。思前想后,半天的时间便晃荡过去了,于是哪儿也没去成。
黄昏时分云起来告知我,说是人已经醒了。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人醒了,那我也该离开了。
医者仁心,我想我肯定是良心好,走之前,偷偷摸摸地又回了趟别院,见到那个病秧子站在廊阁的屋檐下,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看着顺眼多了。我这心里贪念作祟,止不住便又多瞧了两眼。
刚好对上了他转头看我之时,那双迷离的桃花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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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医有令 第三章 垂丝海棠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多瞧的两眼惹的祸,我老脸热得发烫,赶紧掉头跑,却不想,竟然生生沙化了。
……
时至四月,牡丹王。芍药相于阶。罂粟满。木香上升。杜鹃归。荼穈香梦。
一点儿预兆也没有。天上没有电闪雷鸣,林子也不见乌鸦乱飞。反而是一副夕阳平静的挂在天边,死活不肯落山的模样。云也不动,风也不动,周围的树叶也不摇晃了,就连心脏也停止了跳动,万籁俱静,时间就跟静止了一般。我低头看我自己,就见着自己的手脚慢慢化作晶莹,如流沙般随风散,既不疼也不痒,我当时寒毛卓竖。幸好,沙化的速度还算快,要不然在沙化完成前,我还需担心自己先被吓死一次。最后的画面,是我瞥到云起和风吟,跟个雕塑似得站着,就像没看见我身体的变化一样,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我一边感叹,我这一世,未免也太短命了;一边又有一点心疼云起风吟两兄妹。我知道,他们只是奉命监视我,只是如今我却就这样没了,怕是等他们回了空桑之后,紧接着就得跟着没命。而最最让我不耐的,是我这要救的人还没有完全救活,自己却要先走一步了。
消失前,我清楚地听到了那从未跳动的半颗心脏开始跳动的声音。
……
我没有死,还在神游太虚的时候作起了梦。
梦里面见着一名白发女子,站在一片残躯断肢之间,眼眸低垂,白衣染红。她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奇怪的剑,半透明的紫色剑身正散发着奇怪的黑烟。
黑烟渐渐消散,剑身也渐渐隐去的时候,邪气消散,灵气渐生,随后,地下与周围的壁画冒出了奇异的星星点点的光芒,开始形成一个奇怪的阵法形状。清风徐徐,拂过她的白发……
半梦半醒中我听见有声音传来,刚开始很迷蒙,后来渐渐越来越清晰。
“火吻妹子,你这一爪,可真够辣的啊~差点把我的脸都给刮花了……”着像是个男人的声音,却阴阳怪气的。
“哼~”随之是一声尖锐的女声,“你这只丑东西,还有脸吗!不好好在洞里修炼,竟然跑到这里来跟我抢吃的!”
“你才是丑东西呢!”又是那阴阳怪气的男声,“要我说你就从了我吧,再这样斗下去多辛苦啊,干脆咱两商量商量,一人一半得了~”
“是我先发现的,凭什么分你一半!也不瞧瞧你自己那样!你莫要再与我抢食,否则,我再多补你一爪子!彻底毁了你那张脸皮!”
“火吻妹子,你那小嘴啊,可真是不饶人。别怪我没提醒你,等那只小太岁发现了跑过来,咱两谁都没得吃!搞不好还得赔上性命!到不如各退一步……”
“哼!你竟然敢威胁我!”
我好生整理了下话中信息,听着这话,感情他俩是在说要吃我
我偷偷地睁开了一只眼,果然瞧见两只妖物正在我不远处对峙。
一只嘛,可以说是色彩斑斓,头上顶着一簇火红的毛发,裙子上也全都是五颜六色的羽毛,一脸傲气,抬高了下巴看人,呃,是看另一只妖。
另一只没有脚,下身为蛇尾,上身玄色蛇鳞为衣,黑发长得拖地,脸上长了一片墨色花纹,脖颈之处,还留着一个鲜红的血爪印。
再瞧瞧周围,云起和风吟都不在。
想起来了,我之前沙化了。
我这心里突然好生欢快,没再理会那两只小妖,起了身,心念一动,顿时身轻如燕,扶摇而上。
那两小只发现我飞走了,捶胸顿足,一阵互相指责过后终于统一了战线向我追来。我随手捏了个诀甩过去,砸得俩小只双双摔了个四仰八叉。
我第一次见着这样广阔郁郁葱葱的林子,近处满目深绿,远处森郁苍黑。我嫌脸上的面纱碍事,一把给扔到空中。一路过去,奇珍异兽满目。见着了脖子长上天际正在蹚过水边的的鹿群,我靠在大石头边上休息,那石头竟摇摇晃晃站起身起来,原来是一只正在歇息地变色大怪。
我看多了这绿色,恍惚瞧见更远处似有一片姹紫嫣红,瞬间就被勾了魂,卯足了劲冲过去。
入口之处,全是五颜六色的满天星。浓密的小花布满了小路两旁。我瞧见花丛中一只毛毛虫,想去逗一下它,它竟翻转过来,露出尾巴处的蛇头,我登时以为是蛇,吓了一跳。空桑山没有这种小虫,我只在书上见过,叫赫摩里奥普雷斯毛毛虫,长得便是这般模样。再往里走,苍兰遍地,鸢尾丛生,飞鸟错落,异香扑鼻……
正是水光潋滟晴方好。目之处,真色花香湿地清净喜。
那一刻我觉着自己整个人简直就是一头脱缰的野马,好生快活。
绕了一圈,又瞧见石桥对面有一片粉色的垂丝海棠林,顿时哈喇子掉一地,不管不顾地,踩着湖面就飘了过去。
我这心情愉悦,找了结实的树干子躺下,吹着和风闭目养神。
一声尖啸划过耳畔,好像离得还不远。
我从树上摔下来,见到一个人影正在急速跑来,后面跟着一只威武雄壮的巨鸟。我擦擦眼睛仔仔细细的瞧了瞧,金毛鹰头,眼睛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雄狮身躯,尾如钢鞭。
原来是狮鹫出来觅食。
我不知道为何忽然大发慈悲,飞过去想救人,近了发现,被追的人还只是一个少年,我怒火中烧,捏了诀可劲地往狮鹫身上砸去。
没想到那狮鹫道行还挺深,一不小心就全砸到它那金刚一般的前爪上。我只得挡在少年前面,酝酿着再给它来发大的。
我还没出手,狮鹫的爪子就直直向我攻来,我琢磨着捏个结界出来抵挡一下,,还没来得及,身侧飞过一道寒光,劈得那只狮鹫弹飞了十来丈。
那只狮鹫落地之后,化身成为一名中年男子模样。金色疾服,身形稳健,面容端正,只是眉毛为白色,显得有些严肃。
我心理第一反应不是想着该怎样揍倒它,而是感叹。
还真是越是道行高的妖长得越端正啊,比之前那两小只强多了!
那狮鹫化成人形再次冲过来,我心里一惊,手中捏了诀,却见他在我跟前跪下。
“主上。”
那神情无比真诚。
我顿时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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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医有令 第四章 夜麒玄玄
我心中一紧,回身惊问:“你是谁”
那少年最多不过十四五岁,银丝华服,明眸皓齿,活脱脱的一位未长成的翩翩贵公子。
“跑到别人家里,还好意思问主人是谁,没礼貌……”少年声如玉石,说话慢条斯理,神情却佻达得没边。
我心想大事不好。
我当知狮鹫乃是一个修为颇深的强大妖怪,如今却口称眼前少年为主上,那他身份又当如何。
见我没有说话,少年眼波流转,笑道:“姐姐,你这样盯着我看,真让人怪不好意思。”一边说一边流露出小男孩的害羞模样。
我深吸一口气,问到:“你到底是谁”
“我是夜麒玄玄,姐姐叫我夜麒就好了。姐姐,你叫什么名字”说完,还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相貌这般明朗的一个少年,哪怕已经料到他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仍然没法将他与奸诈之徒联系起来。
我完全忘了自己的处境,一字一顿道:“我不是你姐姐。”
背脊发凉,我感觉到身后的那头狮鹫动了一下。
夜麒抬起手,示意狮鹫别再继续有下一步动作。
“姐姐,你好像有一点分不清楚状况哦”他的话说得温和缓慢,隐隐却听出了威胁的味道。
一句话犹如醍醐灌顶。
沙化过后,我只顾着四处晃荡,完全没有关心自己在哪,为什么会在这里。
于是我恬着老脸,挤出了我所认为的最和善的笑容,对着那个我才刚刚遇到不过几分钟的少年,轻声问道:“小公子,你能不能告诉姐姐,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末了,我又补充了一句,“我指的是,境界。”
夜麒的眼里露出狡黠的光,回道:“姐姐,我们在妖界啊,妖界。”
……
如果我不是空桑灵女,可能我不会这么快反应过来。中原有妖魔,却不会有这样奇珍异兽遍地的林子,甚至连路口处所见的毛毛虫,都不会存在。更不会这样轻易见到狮鹫。
我在脑子里回想了这一天内所发生的事情无数遍。
少年所说,不得不信。
我不禁一声哼笑。
此后我在林子里呆了一个月有余。夜麒每次一见到我便化身跟屁虫,说是因为我当时冲上去救他,所以他要知恩图报。
我却是不信的。
他的笑容和善却不存少年该有的单纯,我并没有去深究他的身份,因为这个在当时来说,并不重要。
那段时间我住在一个让我终生难忘的屋子里。
小屋里有些暗,只在南面开了一个小窗。光线从窗口透进来。周围的墙上全都布满了藤蔓,藤蔓上,盛开着一些素雅的小花。小窗附近,零零散散的悬挂着几个精致的小瓶子,瓶子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总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芒。旁边放置一张桌子,有点儿空荡,我便向夜麒要了几个小盆,种了些不知名的花草摆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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