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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的副官好像是穿越者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绿锁
搞出这么大动静是因为天花板碎了。
来我才知道,这天花板居然是被人一脚踏碎的。
事情发生的正当时,我只看见眼前一花,本能的我就先护住了脸。与此同时亦有一声巨响。从破碎的天花板上飞ji-an直下的木屑把我手背上划得全是血。
我本来就往下蹲了一半,现在彻底蹲地蜷成一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我闭着眼睛就只管叫。
叫到喉咙发痛,木屑掉落的声音也消失了。我睁开眼,就看见看了我爸的那个新副官,张文笙。
张文笙沾了满头满面的木屑与浮尘,直接踩在被他放倒的白老板身上,两眼冒火,恶狠狠地瞪着我。
若不是他刚刚才救了我,光看他那脸色表情,我都要以为他也是来杀我的。
张文笙瞪着我,犹在喘气。汗水从他额角渗出,顺着脸颊一直往下淌,冲开灰尘泥垢,一缕一缕的。
他忿忿道:你好哇,少帅。
我蹲在地上仰视他,他的泥汗都滴我脸上了。我很尴尬,只好勉强跟他打招呼:你也好哇,张副官。
惊魂稍定后,我才知道我爸跟张文笙谈完那啥正事,就发现我自己出门了,谁也没带。
老头子派了一个营的人翻遍徐州找我。张文笙先碰了一下刚回到府中的沈蔚仁,转头就直奔戏园子来了,接着就拆了人家房子,救了我个正着。
之前我爸说他厉害,我想不出能有多厉害。直到亲眼所见。
这一天晚上,我爸甚至让这张副官上桌跟我们一道吃饭。
也不是设了酒宴,就是寻常晚饭,老规矩的四菜一汤,又让厨子多炖了只j-i。
我坐我爸左手边,他坐我爸右手边,大家都不搭话,气氛冷得很。
后来还是我爸先开口,端了杯酒,跟张文笙道谢,说:我曹某人杀气重,家里人丁薄,打了半辈子的仗,膝下就剩这一个前世欠来的讨债鬼。你救了他的命,就是又救了老曹一命,我代犬子谢谢你。
说完踹我一脚,叫我也跟着端杯子,吩咐我:叫笙哥。
这个意思,仿佛就是把这副官也当做大半个亲儿子了。
他以前可没这么大方。把他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老副官,最后还不是一样的给他自个儿挡枪子儿死了?到临了他也没让我尊人家一声哥。
张文笙很客气,喝了这杯酒,还了一堆客气话。他没说自己听到白老板跟我说了什么没有,也没说我当时有枪还被人夺了。他只说我这个少帅鸿运当头,自己不救,也自会有别人碰得上这个巧儿来救。
就是那种老江湖式的谦虚嘛,意思意思得了,绝不卖乖。
但这天我心内真正是感激他的。他从天而降,他是救了我的命的。哪能那么巧呢?我跟他一定有缘吧。一个能干的有缘人,就算他谦虚得很假,我看他也是顺眼的。
倘若是没有发生接下来的变故,我对这张副官、“笙哥”的好印象,可能就这么扎稳了、生根了。
指不定哪天还能开出俩花儿来了。
可惜啊,他的狐狸尾巴藏不住啊。
第3章 到底谁跟谁才是一伙的
十一、
那天饭后我问我爸,白老板会怎样?
我爸说这人差点弄死你,你咋还惦记着他呢?该不是你小子口味真有这么重?
我赶紧解释,说:他是莫名其妙要弄死我,总得闹个明白再杀吧?我到底干啥了,他要弄死我?
我爸想了想说:我已命人连夜审讯,查查他是什么来头,有没有同党。明早找人给他照张相,然后拉到西门外砍头示众。
我本来想说一下看到过他桌上有异光,想了想又不太确定是不是我眼花了。毕竟事后大队人马来到,查搜他的屋子时,我也有跟过去看。他的桌上只有些头面首饰镜子一类,那莹莹的蓝光,也许就是斜阳照在珠宝上的宝光。
我爸看我低头踟蹰,又说:这件事,我就交给张文笙去办了。
我心里还是别扭,问他:你咋这么信任姓张的?他究竟是不是你在外面偷偷生的?
我爸一巴掌扇在我头上:胡说啥呢!老子就是担心这两人串通,才专要试试他!你个孽障懂什么!
从老头子房里出来,我心里便烦乱得很。不知为何,总是想起我爸爸以前的老副官来。
这人是我们江西的老乡,也姓张,大家都叫一声老张。这人从湖南跟着我爸一路打天下,办什么事时都笑呵呵的,因此给人印象,是面貌模糊的。
我八岁没了妈,听家里人说,这位老张副官一向待我很好,闲时抱我出去玩,看一个摊就给我买一样东西。
他也是给我爸挡枪子儿死的。有人说不是他情愿替死,是我爸扯他一把当了人r_ou_盾牌。具体怎样,我不在跟前,没有亲眼看见,只能听人信口说。
老张副官死掉很多年后的现在,我爸爸又任命了一个姓张的副官。我从前没想念过老张,这时忽然念起他。
老张的模样我早已是不记得了,我只是想着,我爸到底死了几个副官了?是不是当他的副官这事儿就挺危险的?
我不喜欢张文笙。也许是我隐隐能觉得,张文笙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他不满意我。可这不代表他救我一命,我心里头没有存过感激。
我跟我爸不一样,老头子表面给他糖吃,心里头不信他,将来随时还是可能扯他挡枪子儿。
我心里面上虽说都不喜欢这个人吧,可我确实感激他,就想着要帮他一手,给他提个醒儿。
想着想着,我这两只脚啊,就自己往张文笙的睡房那边去了。
十二、
我们在徐州的宅子是地方绅士献赠的老屋,院子有好几进。张文笙来的日子不多,又没有任命,他的私人待遇连沈蔚仁都不如。副官算不得真正的军职,暂时同司机、马夫一样,住在仆人聚居的院子里。
我来到此地以后,从来没去过那个院子。今天终于踏足,才推开门就有一股浓浓的潮腐气味扑面而来,弄得我干呕了好几下才稳住。
定睛一看,原来院子当中还有口水井,又晾着好些潮衣服,难怪有这股味儿。
天已晚了,夜深人静,一转三大间瓦房都熄了灯,黑黢黢环伺。周遭人味儿很重,却没有半点人声,令人害怕。
我从s-hi漉漉的地板上走过去,一时有点懵,不知道自己是嚷一嗓子把张文笙直接叫出来说话好呢,还是挨个儿敲这三个屋子的门比较妥当。
怎么都不可能没动静,我却并不想让旁人知道我来找过张副官。
家里人多耳目也多,我不喜欢他们去我爸面前说我来过。
那一抹奇特又熟悉的蓝色光,就是在这个瞬间亮起来的——在三间大屋的当中一间,半遮半掩,明显就在当中门后,离我不过半个院子的距离。
这个光我在白老板那里见过,他背对着我,向着那光说过些疯话。
就是那时,白老板说他想杀了我算了。
后来他突然跟我干架……当然也可能是我先拿枪对着他,他不得不跟我干架……没必要考究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啦,总之他向我扑过来,蓝光的事我就忘记了。
现在又看见它,忽然再现,而且是出现在我家仆役住的屋子里,实是教我心头一紧。
上一次看见这种光我一脚蹬门进去,很英勇,然鹅未杀成贼反被揍。
这次要不然,我不要那么英勇,还是先老老实实出门去,帮他们把院子门带好,然后直接去找我爸报告吧。
我这次算是想得很妥当了,有勇有谋。
话说当时,我连身都不敢转,屏住呼吸赶紧往后退。退了两步,后腰撞在井沿,有点痛,我也不敢叫,手一背扶着石头,沿着井边转着逃。
这时我听见门响。
当中那门嘎吱一声开了,蓝光流泻而出。我啥都还没看清,就先“啊”地吼了一声,身虚腿软。
我是心中暗忖,想他武功高强,被我撞破这么个玄机,会否一把揪住我衣服,顺手把我投到这个井里去。
张文笙从门内掠出,我躲也来不及,果然被他当面一把揪住了衣服。
——这么晚你来做什么,少帅?
他看我还是怒冲冲很不爽的眼神。我想不通,怎么他他就能恨我恨到,不乐意给我个好一点的眼神。
这会子不用低头,我就能看见那蓝光是从他的掌中发出。
——我来看……看你啊,张副官。
我努力想镇定。
我是曹大帅的儿子,我怎么都该临危不惧,有名门风范。
这时那张文笙又道:那就别离着井沿那么近,笨手笨脚,栽了下去如何是好。
说着揪着我,看样子是打算要施展腾挪,往屋顶上跳。
这个剧本不对啊,我有点搞不清楚,他唱的是哪一出。反正他掌中蓝光闪烁,根本一毛一样,他跟姓白的必有些说不清的纠葛。
我临危不惧,风范犹存,泰然道:张张张、张副官,您放心就好。我我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什么都没看到。
他真的不按规矩出牌。我都已经如此明确表态,他还是揪着我一下就跃上了屋顶,凌空一个鹞子翻身,迫得我惨叫出了声。
十三、
我叫那两声颇响亮,院子里起了些动静。有人摸黑骂了几句,有j-i有狗跟着闹了几声,没有下文,灯都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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