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流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羽佳可可
“果然还是太早了一些。”周天虚幻身影似有感应地抖动了一下,消失在了空间门处的踪影。就在叶宿以为自己快要死掉时,周天准备出手援助时,一个任谁都想不到的异象出现了。
灭天士以全身精血凝聚的血球停在了叶宿面前,一只布满青筋的兽爪空手抓住了血球,却没有爆炸,但令人惊异的并不是这具兽爪的实力,而是这具兽爪的主人,竟然是刚刚奄奄一息的叶宿。
叶宿的面孔依旧如往,只不过却出现了一些变故。头颅之上硬生生长出了一对有些弯曲的犄角,如冰晶雕塑般的艺术品,额头上也印有了繁文体书写的金色“王”字,紫黑色的双眸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原来一米七五高的身材硬是拔高了二米三,身体上的衣服全部撑烂,肉色的肌肤不断蠕动变成了紫黑色,胸前盘绕飞舞着一道道荧光润白的纹路,在阴暗的环境中更为扎眼,如果有心仔细观察,那些对称的纹路竟隐隐组合成一双栩栩如生的展翅羽翼。人脚变成了与灭相同的鹰爪脚,个头庞大,最令人注目的是叶宿的尾巴骨处硬生生长出了一条布满裂刃似龙尾的巨大尾巴,硬使周围的气场一度拔高。
轻松地握住血球,叶宿化身成的灭天士战斗状态也蓄势待发,紫黑色的双眸同样染上了血红的嗜血颜色,简简单单地将血球拍击到了一边,震起一片灰尘,包围了自己的身躯。倒飞到一边的格斗战刀像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牵引,自动飞起落在了叶宿的巨掌中。在随意把玩了一会儿格斗战刀之后,身形一动,消失在了对面灭天士的视界中。
一尾灭天士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好好的一个人类在遭受致命一击后化身成为了强悍的一尾灭天士,这种实力的反差变化太大了。感受到来自身侧不弱于自己的劲风,仅剩的一只手臂自然组织防御,挡住来自叶宿突兀出现的攻势。寒芒四射,凌厉的剑光将灭的眼睛刺得一眯,随之布满了血色的世界。
如同菜刀切进了豆腐一般,一尾灭天士的又一只手臂生生被叶宿削成了两截。叶宿的眼睛也被血腥染得更红了,顺势将格斗战刀直接刺入一尾灭天士的巨大身躯当中,身形再一次消失了。带着断臂疼痛传来的哀嚎,一尾灭天士也丧失了最后的理智,抓狂地胡乱发起了攻击。
“这个小家伙,在变成一尾灭天士后全身的综合素质都提高到另一个境界,移动速度更快,攻击力度控制得极为巧妙,却又准确疯狂,这头灭天士快死了,在这种攻击下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周天虚幻的身影适时出现在了战局不远处的某座小山丘上,不动声色地评价着叶宿与一尾灭天士的战斗,摆出一个看热闹的姿态。
此刻的一尾灭天士完全处于被虐状态,叶宿的移动速度已经无法判断,只能模糊地看到一条闪烁寒芒的流线在从灭天士身前穿过之后,又一条相同的流线从背后透体而出,时不时溅起一些飞舞的血珠,在空中做着抛物线动作。
宛如流线般移动的叶宿身形一顿,弹身而起,又以极快的速度移动到了一尾灭天士的跟前。“脑袋能转过来,是吗?”模糊的口语说完后,暴突青筋的巨爪迅速探进,朝着灭天士的脑袋直接握了下去,身首分离的撕扯声过后,叶宿一手举着灭天士的首级,另一只脚对着跪倒在地上,满身被扎成了马蜂窝的无头躯干一顿猛踩,踩成了肉泥。
在残忍施暴过后,叶宿像丢垃圾一般将手中的头颅扔到了一边。“王~~”颤抖的声音从那颗头颅中传来,随后湮灭在了一声爆炸的火光中。
没有胜利的喜悦可言,叶宿似有感应地将目光挑到了不远处山丘上那道虚幻身影身上,直觉告诉他眼前的男人很危险,危及生命的危险。灭族的嗜战疯狂已经将叶宿的理智埋没,留下的只是一具纯粹的杀人机器。
感受到叶宿投过来的充满敌意的目光,周天会心地笑了,踏着悠闲的步伐慢慢靠近叶宿,自言自语道:“这次试炼的胜利,也不知道你到底算不算作弊,竟化身成同类的一尾灭天士秒杀了一尾灭天士。本想利用这次试炼让你吃点苦头,顺便指导你身上出现的战斗漏洞,却无意中将你隐藏在体内的灭族血脉给激发出来,无意中掌握了初步灭化的方法。哎呀,小家伙,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我还不清楚的啊!”
周天漫不经心的散步以及不断缩短的距离触及了叶宿的领地意识,叶宿手中握刀的手一紧,刀锋一转,闪身出现在了周天的面前,一道染红的寒芒朝着周天的头颅飞驰过来,斩首。
铛!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抬起的一根食指直接接住了叶宿的雷霆一击,食指毫发无损,格斗战刀却硬生生给崩断了刀刃。这一诡异的现象让叶宿疯狂的双瞳一缩,难以置信的目光与周天饱含笑意的眼睛在空气中不经意地交错。
叶宿想要后退的身躯却强制僵在了原地,身躯不知为何凭空多出数道伤痕,喷溅出的鲜血嫣然如空中飘舞的血***,洒落在周围的土地,岩石上。再无多余的力量支撑起自己庞大的身躯,叶宿两眼无神地摔倒在了黄土之上,嘴角又渗出一丝血滴,滴在了嘴边的土地上。“周府主,对不起……”在艰难地吐出这五个字后,叶宿闭上了双眼,昏了过去。
面对着化为人形,不省人事的叶宿,周天弯下了腰,扶起叶宿伤痕累累的身体,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手扶稳住叶宿的身体,另一只闪黄的手臂平探而出,食指虚空一画,周天面前的空间被凭空切割成一个门的形状,“嘭——”化为了亮晶晶的空间碎片。一脚踏入其中的周天嘴角又划过一笑:“好吧,算你这小家伙通过了……”
战流 第二十五章 林渊
夜,黑得深邃,像是画在天地间的浓墨重彩,将黑暗笼罩,纵使当空明月亮得皎洁,却依旧不能突破夜色设下的重重屏障,将光投射到大地上。在黑暗笼罩下的大地上一片树林因风摇曳,划出沙沙的声响,为这片天地营造了一份静谧的气氛,不过这样没有虫鸣鸟叫的静谧却有些异样的可怕。很快,一阵阵嘈杂的脚步声便打破了这样的宁静。
“他奶奶的,那个家伙跑得倒挺快,一转眼的功夫就溜进这片林子没影了。”“哼,那货受了重伤,跑不了多远,肯定在这儿附近,再仔细找一找。”“马勒戈壁,上哪儿去了?”“别吵了,他马给我找。”一具具高举的火把聚集在一起,将嘈杂脚步声的主人映亮,一群穿着黑蓝色佣兵套装的大汉们交头接耳,不断发出嚷嚷,粗鲁的叫骂声,胸前那枚闪电徽章却在火焰的照耀下隐隐反着光彩。
“呸,实在不行,直接一把火把这林子烧了得了,就算抓不住他,也能烧死他。”佣兵团中有人提议道。“别闹了,那不是找死吗?也不看看这是在哪呢,黑暗森林内圈与外圈交界处,放一把火,指不定会把什么东西给引过来。”佣兵团又有一大汉立马否定了刚才那人的提议。“好了好了,争什么争,那家伙受了重伤,肯定跑不了多远,大家再四处找找。要知道,那家伙可是团长点名要找的人。”……
嘈杂的脚步声再次响起,零零碎碎地踏着泥土混杂的枯枝落叶,带着在空中四处游荡的火光,渐渐远了,说话的声音也渐渐随之消失,仅留下这一片寂静可怖的丛林渐渐黯淡。
“窸窸窣窣——”突然间,丛林当中一处茂密的有一人多高的篱丛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篱丛里穿梭,带动了枝叶的晃动,但很快又沉寂了下去。大约又过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似是感觉到外面没有了什么动静,一个抱臂摇晃,步履蹒跚的身影缓缓地从篱丛中摔了出去,然后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着丛林的更深处走去……
月色朦胧中,一处空旷的土地上,一个满身是伤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向前跋涉,“咚——”终是身体的一个趔趄,早已支撑不住负荷的身体,在失去平衡中栽倒在地上。“叮——”一枚圆形物体从他的蓝色佣兵服的胸口处不经意间甩落出去,就像硬币一样在地上咕噜咕噜转了一圈,然后翻倒在地上,那是一枚标有闪电标徽的徽章,盈盈地还反照着月亮投下来的光。
“不——”这个身影痛苦地轻吟了一声,却不是为自己的遍体鳞伤,在摔倒时触碰到了尚未愈合的伤口而痛苦,而是为发自心底的绝望与死然的仇恨,无可奈何的伤。倒下了,然而他的手指却如垂暮老人一般颤巍巍地伸向前方,不住地扒拉着地面上的泥土,费力地拖动着这具濒临崩溃的躯体,1米,2米……在5米开外的地上,噙满鲜血的五指终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终是拖不动了。
心有余而力不足,恐怕就是这个意思吧,想起那个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一板一眼地教自己学习认字的场景,这个人缓缓闭上了眼睛,无声地流下了眼泪。无暇顾及自己这身狗皮一样的蓝色佣兵服在磨损中早已破败不堪,无暇顾及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古训,与其说无暇,倒不如说是不在乎。在这片悲伤笼罩下的原野,唯留下这个男人几乎断掉的右臂被汩汩流淌的血流浸滋,染红了手边的土地。
那一日的场景,那一日的光景,就如同挥之不去的梦魇将心脏缠缚到窒息。那个明眸善眯,带着浅浅的笑的小女孩,哭喊着伸手要哥哥,然后被那群平日里称兄道弟,豪爽直率,此刻却淫笑连连的“好兄弟”硬生生地给拖进了团长的帐篷。而就在帐篷敞口的门前方几米远处,自己却以同样狼狈的姿势,被人死死摁在地上,嘶哑的吼声唤不醒那群人的良知,帐篷里的啼哭声唤不起那些人的怜悯。那时的自己是那样的懦弱与无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得目眦尽裂,泣血难鸣,最终那个天真善良的妹妹却再也没能走出来……
“那帮畜生,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全家——妹妹,哥对不起你啊,原以为只要我来到这里,成为一名佣兵,就有能力保护你那纯真灿烂的笑靥。可是我没想到,没想到这个地方却成为了葬送你的坟墓。是哥哥我无能,哥没能保护得了你,没有保护得了你这个唯一的亲人。黄泉路上走太孤单,哥哥并没有想丢下你一个人走,哥哥没有了你,并没有打算苟活,可是……”这个男人哽咽地说不出话来,脑海中一遍遍重放着那个所谓的暴雷佣兵团团长趾高气昂地走出帐篷,轻蔑地无视了自己圆睁怒目的仇恨,哪怕是自己挣脱了别人的束缚,挥舞着大刀劈向他,他也仅仅抽出绑在腰间的刀,随意地向背后一划,连个正脸都没有留下,就轻易地废掉了自己的右臂,然后自己被人像拖死狗一样给拖了下去……
“哥不是不想陪你,只是哥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残害你的畜生还逍遥快活地活在这个世界,而我们却一声不吭地躲在另一个世界里逃避现实的残酷。哥我不甘心呀,不甘心呀,没有亲手手刃那帮畜生,你让我如何心甘情愿地走啊。可是……我没有力量,仇人就在跟前,我却没有能力为你报仇。呜啊啊——天,我没有杀人放火,烧杀抢掠,我本本分分在佣兵团里收拾杂务公公正正,我只是想好好保护我那唯一的妹妹,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你为什么还要夺走我唯一的希望。天,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这个男人难以抑制心中的悲痛,用那只唯一可以活动的手不断地捶打着地面,质问着这天地的不公。呜呜的喉管与喉骨碰撞发出的声响,伴着这个月光惨淡的夜晚,徒增一份凄凉。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天。”冷不丁的言语声低低地从这个男人前方传来,声音虽低但在这个男人听来却如同炸雷一般的声响,“谁——”带着惶恐与不安,黯然的目光瞬间睁开投向了前方,却看到了一个笼罩在黑色斗篷里的身影,看不到身体,看不到表情,踏着黑色的骑马靴从黑暗中缓缓隐现出身形,甩动的两袖中伸出的手像是佩戴了黑色手套,似有似无。看着那个黑色斗篷下的身影朝着自己缓缓走来,这个男人却像是失去了感觉一般,愣愣地趴在地上,眼睛浑浊地盯着这个黑色斗篷的胸口处那朵黑色的不知名花朵,与周围的黑暗同为黑色,却黝然地清晰可见,似是将这个男人的身心全部沦陷其中。
“你想要力量吗?”充满蛊惑意味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这个男人的耳边时,这个男人才缓过神来,看到这个黑斗篷的陌生人已近在眼前,不由惊骇畏惧地想往后退,但发现自己的身体早已不听自己的使唤了,声音颤抖道:“你……你是谁?”
“你想要复仇吗?”黑斗篷下的黑影并没有理会这个男人的问话,继续自顾自地询问道。感受着这个黑斗篷下的黑影传来的阵阵冰冷的声音,这个男人突然间想到了关于这个黑暗森林的种种传言,各种版本的故事,但这些故事里的主人公却不可避免地面临着同样的结局,就是死亡。想到这里,这个男人不由悲从中来,没想到没死在那帮畜生手里,却要死在这片森林里的禁忌下,不过这样也好,不死在那帮畜生手里就算好了,至少也算是一种解脱,只可惜没能手刃那帮混蛋,终也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遗憾。“难道我活着就能为我妹妹报仇了吗?没有力量终也是妄言,呵呵。”这个男人在心中苦涩一笑,然后抬头看向黑斗篷头部里面的黑洞,带着面对生死的平静,淡淡地说了一句:“杀了我吧。”
“你死了,你甘心吗?”黑斗篷下的黑影依旧是同样的语调,可是这句话却让听到这句话的男人心底狠狠一颤,嘴唇干涩地蠕动了几下,没有再说话。“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妹妹被人玷污,却无能为力,昔日的好兄弟们见风使舵,背弃了你,成为了别人的帮凶。有心杀贼,却无力回天,反倒变成一个残废四处逃窜,难道你不想报仇?那些人让你失去你最爱,把你孤立在这个世界上,断送了你所有的企望,难道你不心痛?那些人……”“够了!”听着一声声如同催命符般的声弦,在准确无误地朝着自己心口的伤,一刀一刀地凌迟,这个男人痛苦地用那只沾满了鲜血与泥土的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粗暴地打断了黑斗篷下的黑影还要说下去的说辞。他知道,他的梦碎了。
黑斗篷下的黑影很知趣地停止了言语,头微微低下,看着自己脚下这个几近癫狂的男人,陷入了死寂。“那帮混蛋,我要杀了他们,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我要让他们给我妹妹陪葬。我要力量,我要复仇,我需要毁灭整个暴雷佣兵团的力量,你给我吧,你给我吧,力量,力量,毁灭整个暴雷佣兵团的力量,求求你,你能给我,对吗?”这个男人在精神几乎崩溃的执念下,似是想到了什么,便仿佛要抓住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住地摇着黑斗篷下黑影的裤脚,态度几近乎哀求地念叨着。
“何止,不过要想得到你想要的力量,就得付出相对应的代价。”似是对这个男人的任何表现都无动于衷,黑斗篷下的黑影继续说道。
“代价?”这个男人愣住了,手里的动作也随之一滞,不住地念叨着这个词,脸上的表情却愈发地悲哀:“我现在就一个孤家寡人,除了这个已经半残的身体以外,我还能有什么呀?我又能给你什么呀?”
“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自然会给我想要的东西。”黑斗篷下的黑影依然不紧不慢道。
“什么?”这个男人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黑斗篷下的黑影,询问道。
“你的命。”冰冷的声音响起,这个男人终于看清了那在瞳孔中渐渐放大的那只黑色的手掌,那是一只怎样的手掌啊……
战流 第二十六章 异常
“咕噜噜——”叶宿沉睡似的紧闭双眸,突然感觉自己的口鼻涌入了大量流质状的液体,窒息了呼吸,呛得不由睁开了双眼。可是,眼帘之外,茫茫无边的殷红血色。想抬起手臂,却受到了不小的阻力。此刻,叶宿赫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像失去了重力,缓缓下沉,而周围传来的感觉像是被类似羊水的血海包裹。
“这里……是……哪?”叶宿震惊地有些说不出话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下沉姿势,立在水中,打量着四周。同时闭住自己的呼吸,避免呛水,划动手臂想向上游去。
“啪——”乍然间,叶宿突地感觉到自己的小腿被什么东西扒住,似轻风抚过的触感,死命往下拽。“额~呜”叶宿气息顿然感觉气息一乱,差点又喝了几口血水,铁锈味顺息钻入鼻腔,让人有些难受。反应过来的叶宿赶紧用另一只空余的脚不断猛踢被抓住的部位,试图挣脱,没曾想又有几股凉意传上,扒住了另一条腿,把叶宿的身形又扯得下落了几分。“什么东西?”叶宿心里越发地着急,想要俯下身子低头查看。就在叶宿的头将落未落之际,一双温暖有力的手轻轻地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并向后靠拢。随着这双富有安全感的手推波助澜,叶宿触感到自己的身体躺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中,这时的叶宿没有挣扎,他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相反自己很是依赖这种怀抱,熟悉地让自己放松任何警惕。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叶宿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忽然没有了那种奇怪东西的束缚,恢复了行动自由。同时,叶宿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上升,不用说也是后面“那个人”的功劳。“宿宿——”“小宿啊——”“宿小子啊——”就在叶宿挣脱了困境,正在离开刚才那片区域的时候,此起彼伏的呼唤声忽远忽近,叫着叶宿的小名,声音就是从叶宿下方传来。“这……好熟悉!”叶宿听着叫呼的声音,不由得一怔,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是哪里呢?叶宿的身体也开始挣扎,想停下来,脱离“那个人”的怀抱。“不要停,不用去理会,这些我帮你解决,相信我。”叶宿身后清朗的嗓音像是具有魔性一般,一下子打破了叶宿的混沌状态,恢复了清明。相伴随的,是“那个人”携着叶宿更快的离去,离刚才那片区域越来越远……
“呜!”叶宿一下子从床上翻了起来,盯着空气的某处发怔,双手撑着床,半坐在一边,回想刚才的场景。自己先是在一片血海中被什么东西往下拖拽,然后被一个陌生人捂住眼睛,躺在一个陌生的怀抱里脱离了那里。最后,就没有最后了,就在自己上升的过程中,自己醒了?!叶宿张望了一下周遭,发现自己不知道又什么时候到了一座房子里,看样子是个卧室。
屋内正中央一张檀木桌子,雕刻精美,有些华丽的图案缠绕边缘。两边各有几扇窗户,有点古旧样式,年代估计较为久远。屏风在房间另一头,洗脸盆架在左边靠窗位置,离床挺近,其他都是一些类似的常见室内物品了,在叶宿眼中一笔带过。
不是,我不是在进行试炼吗?和那个灭族战士打得正激烈的关键,怎么后面的记忆自己就一点都想不起来了,稀奇古怪地躺到了这个房间的床上。怪了,奇了怪了!原本对梦的疑惑也早被叶宿抛在了脑后,完全沉浸在了对自己试炼第一关的回忆中,可惜的是对于自己遭受到灭族战士的灭爆之后发生的事,自己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算了,等周天来了再问问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现在——”叶宿刚想活动一下自己的胳膊,结果一股耗尽全力的酸胀感从手臂上传,刺激到叶宿的脑部神经,胳膊没动起来,叶宿倒差点累地栽倒在床上,还好在关键仰了回来,趴在了腿上。“怎么回事,我干什么了累成这样,感觉身体被掏空啊!”叶宿眉间略微一锁,缓缓移动自己放在床上的右手,颤颤巍巍地放在下巴处托着,大惑重重道。
感觉着蹊跷,叶宿也没想明白,就索性不再思索,保持着身体的协调,等着身体自己渐渐恢复了一点力气,马上双腿交叉盘坐,两手悬于胸前,左手在上,右手在下,结印定于半空,引导着呼吸渐趋平稳。同一时间,叶宿口中念念有词,呢喃着一段不知是何语言的文字,随着念决声起,叶宿的眼睛缓慢合上,就在完全合上的那一刹那,一缕不易察觉的红光从眼眸中一闪而过,随即完全闭合。
这种特殊的恢复体力的方法,也是由叶宿的爷爷传授给叶宿的。当时,叶宿的爷爷只是单纯地教给叶宿这种方法,并没有加以解释,包括叶宿念的这个无名口诀,叶宿的爷爷也只是让叶宿死记硬背,并不说明其中含义。自幼明事理的叶宿也并没有对此有过什么更深入的探究,希里爷爷不说,自有他的道理,叶宿也不好奇过问。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床前几米远的空间扭曲,一个散发着玄黄色光芒的透明身影徐徐出现,飘在半空中。能在周天府来去自如的,除了周天还能有谁。周天那张英俊且未曾让时光留下痕迹的脸庞,在看到叶宿打坐吐息的样子时,嘴角微微上挑了几分,看不出其心中意思。
忽然,周天缓缓抬起手臂,微曲的五指分出一根食指,探在半空中。古黄色的手腕悬力,以指代笔,游走当空,撇捺纵横连贯交错,幻化千万指痕舞动,如同姿态优美多变的舞娘挥洒令人目眩的表演。凌乱洒脱,笔走龙蛇,艺术般的书法表演洋洋洒洒,一个又一个文字金灿夺目,耀于当空,连成无人不叹的篇章。陡然突变,未等给人以反应的时间,落完最后一个结尾,周天旋拢散开的肤指,空中漂浮的金色篇章似收到不可抗拒的牵引,井然有序地随着周天的动作,回收在掌前,凝聚融合,不断重组延展成一个比之前文字几倍大的新文字“愈”,成型定住,金光闪闪,没有丝毫外溢的多余能量。
“喝——”周天轻声一喝,聚拢的手掌霍然张开,向前送推,定于掌前的金色“愈”字,犹如沉入水底的物体,不紧不缓地飞向叶宿,停在天灵盖之上。如僧侣转动的经筒,自行旋转,并流下一缕缕绳线大小的细流,将叶宿盘坐的身体笼罩其中,就好像被关在金丝笼里的鸟雀。仔细观察,就会惊讶地发现,那鸟笼栅栏般的细流竟是由一个又一个金色的蝇头小字组成,散发着柔和的亮。
作为当事人的叶宿对此却没有一点察觉,处于一种入定的状态。但看着叶宿的表情由最初的微微凝皱,到现在的渐渐舒缓,整个身体都处于放松的状态,似乎是正在恢复。看到这里,周天知道自己的手段产生了效果,自得的意味在嘴角蔓延,一个闪身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如同一粒石子被投掷进河中,掀不起半点涟漪一般,周天的出现只是一个时间的小插曲罢了。而此时的叶宿,却陷入了一点小麻烦。在冥想的黑暗中,叶宿总感觉有一双暗红色的眼睛在盯着自己,让人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却不知所踪,只知道就在某个地方。伴随的是,自己周围的温和能量较平时更多,流入体内的速度也更快,体力恢复时间大大减少。蹊跷的地方不止这个,在那个血眼的注视下,内心的狂躁与暴虐汹涌澎湃,心中翻起滔天怒火,灼烧着自己的理智与清醒,同时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吞噬自己的灵魂,让人格慢慢发生着不可预知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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