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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品贵妻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墨十泗
祈福,便有用?





绝品贵妻 第47节
真真是可笑。
只不过,沈便是沈,又为何是燕沈?
燕京的沈家?
是,却又好像不全是。
朱砂笑罢,捧起茶盏,晃了晃,呷了一口,赞道:“二姨娘这儿,茶好喝,故事也有意思。”
“朱砂姑娘喜欢便好。”林婉娘笑得温婉,忽而又颇为关心道,“也不知大小姐这会儿如何了,可好些了?”
“二姨娘既然这般关心大小姐,何不到惜花苑去瞧瞧?”
“这倒不了,我去了若是扰了大小姐,侯爷及夫人若是怪罪下来,我可担不起。”二姨娘轻叹一声,“大小姐从小到大鲜少有病有痛,就算是回到府里来一时未适应,也不至于说倒便倒,我还记得大小姐唯一生过的一场大病便是出生后的一个月那会儿,那时侯爷陪同先帝在北疆打仗,一眼都还未见过大小姐,那时好几个大夫都说大小姐没得医治了,好在的是最后大小姐撑过来了,小小的娃儿,真真是可怜,也真真是不容易。”
“若我没记错的话,大小姐与朱砂姑娘的年岁,先后只差了半个月而已吧?”
朱砂眸中有寒芒一闪,看着林婉娘那双温婉柔情的眼眸,片刻才道:“二姨娘记得无错。”
朱砂盯着林婉娘,知道她话里有话,待她继续往下说。
“大小姐出生那会儿正值夜晚,星辰异常璀璨,当时先帝后正好在府上与太夫人下棋,见星辰璀璨耀眼,随即命宫中相师来为大小姐相命,而相师为大小姐相的命卦,想来朱砂姑娘也是知晓的。”
“帝后之命,二十一年后,此女为后,燕国永昌。”朱砂不疾不徐道。
也因此堂堂安北侯的掌上明珠会拖到双十年纪还未出阁。
便是因为这一原因,帝后的位置至今还空着,只待时日一到,封后。
更是因为这一原因,沈天视沈葭为掌上明珠,大夫人徐娇娇在府中的位置无人能撼。
然这其中——
“正是。”林婉娘浅笑,“大小姐与帝君大婚的日子就在下月了,大小姐万莫有病有痛才好。”
“大小姐出生一个月时生过一场大病,险些熬不过来?”朱砂敛敛眸光,缓缓问道。
“嗯,若非大夫人日日守在一旁,险些熬不过来。”林婉娘又是轻叹一口气,“那个月里,也是难为大夫人了。”
“大小姐的年纪与朱砂不过是半月之差而已。”朱砂又道,似自言自语。
这句话本不需要回答,林婉娘却还是接了她的话,“朱砂姑娘可觉有何不对之处?”
“那二姨娘觉得这有何不对之处?”朱砂没有回答林婉娘,反是反问她道。
林婉娘并未惊诧,只是笑了笑,答了一句不相干的话:“大小姐的锁骨处,有一朵桃花胎记,很是漂亮,侯爷向来喜爱桃花,也难怪侯爷这般喜爱大小姐了。”
“朱砂明白了。”朱砂拿过茶壶,为自己将茶盏满上,道,“若是二姨娘的孩子长到而今的话,是该唤大小姐一声姐姐还是妹妹?”
“是妹妹。”提及那个早夭的孩子,林婉娘笑得有些哀愁,语气幽幽道,“若是那孩子在,也不能唤大小姐一声妹妹的,我这不过姨娘出身,所生的孩子怎能这般来唤大小姐。”
“那孩子,是个男儿。”不待朱砂再问,林婉娘一并先告诉了她,“若那孩子能长大,能唤我一声姨娘,就算如三妹妹的闺女芙儿那般的心智,我也满足了。”
“朱砂姑娘今日也见了芙儿那孩子了,倒是个好孩子,只可怜了年幼时落过一次水,大病一场后便成了如今这般,哎……”林婉娘似一说到孩子话便多了起来,“三妹妹原先小产过两回,后来好不容易得了一个芙儿,却生来就多病,若非这般,落那一次水也不会让芙儿变得这般,以致到了这般年纪还不见有人前来提亲。”
林婉娘面上有无奈有怜惜,“偏偏我等姨娘还不能为自己孩子的亲事做主,这婚事的安排,都要由大姐做主,侯爷又鲜少管这后院的事情,想来三妹妹想必为芙儿的婚事是操碎了心。”
“素闻三姨娘与二姨娘不和,却不知二姨娘还这般关心三姨娘。”朱砂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茶盏,淡淡道。
“我虽与三妹妹不和,都与孩子无干系,不过是可怜芙儿罢了。”林婉娘不介意朱砂将话说得这般直白,还是笑得温温柔柔的。
朱砂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喝着茶,待杯盏中的茶水喝完,她便起身告辞,“叨扰了二姨娘多时,时辰不早,朱砂不便再继续打扰,先行离开了。”
“也好,我送送朱砂姑娘。”林婉娘没有挽留朱砂在多坐一会儿,反是也站起了身,拂了拂裙摆上的褶子,声音依旧柔柔。
朱砂没有拒绝林婉娘相送。
“久未有人这般陪我坐坐,颇为高兴,一时间话有些多了,还望朱砂姑娘莫介意。”林婉娘与朱砂走在小竹林间的小道上,道。
“不,二姨娘今夜与朱砂说的这些话,朱砂是要感谢二姨娘的,又何来介意之说。”朱砂与林婉娘一块儿走,却是各执各的风灯,各照各的路。
“是么?”林婉娘笑了笑,“朱砂姑娘不觉我唠叨便行。”
“二姨娘说的话,朱砂都已听到了心里,都听得明白。”
“朱砂姑娘是个聪慧的姑娘。”林婉娘叹道,“却不知道朱砂姑娘怪是不怪我让素心妹妹看到了夏日里的桃花。”
“既然回到了这儿来,总有一天会见到的,或早或晚而已。”夜风吹竹林飒飒作响,将朱砂的声音掩盖了些,使得她的声音变得有些轻,有些飘忽,“她回来,也只是为了这么一件事情而已。”
“见到夏日里的桃花,恐会有不测。”
“就算没有见到,这种不测也一直都在,我知,素心也知。”此时在林婉娘面前,朱砂不再称素心为母亲。
“桃花本无毒,却也能变得有毒。”林婉娘又笑了,笑得有些嘲讽,“这府里的花儿,可没有哪朵是开得好的。”
“难怪二姨娘的院子里不植花儿,只种青竹。”
“曾经我也喜欢养花儿,看花儿在阳光下开得妍艳,我便也觉得高兴,只是某一天后,我看着再美的花儿都高兴不起来,便命人将院子里的花全铲了,种上了竹子。”
“所以二姨娘在这安北侯府里是特别的。”
“承蒙朱砂姑娘夸赞了,不过是个膝下无儿无女且又已人老珠黄的妇人而已。”这一说一答间,便已走到了院门处,林婉娘亲自替朱砂开了门,客气道,“便送朱砂姑娘到这儿了,朱砂姑娘平日里若是无事,都可来我这儿坐坐。”
“多谢二姨娘今夜的香茶款待了。”朱砂客气道谢,而后转身跨出了门槛。
就在她跨过门槛时,忽听得林婉娘似叹息般道:“但愿素心妹妹无事,快些寻着才是。”
“但愿。”朱砂大步离开了。
但愿。
“朱砂姑娘是个好姑娘。”林婉娘站在门槛后,并未急着关门,而是又轻叹了一声,道。
她未关门,方嬷嬷却是走过来替她将院门合了起来,而后转过身来,看着林婉娘,压低声音道:“小姐,大概惜花苑那边已经知晓朱砂姑娘到咱这儿来过了。”
“可真是少盯着我一日她心里便不舒坦,方儿你说,我如今这般就好似孤家寡人一般的人,她究竟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呵,呵呵呵……”
惜花苑里。
沈葭正从梦中惊醒。
------题外话------
这个章节其实有挺多信息的,没有直白的写出来而已。
明天章节是小朱砂和小倾倾。
☆、069、想见我们的小阿离?
明知这深宅大院里暗藏着摸不到见不着却又能割断人喉的利刃,却还是要回来。
能让人义无反顾的,这便是骨血亲情?
朱砂走在去往侯府角门的小道上,初晨蒙蒙亮的天光照在她身上,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薄薄淡淡的白光。
没有谁能永远保护着谁,就算她到这安北侯府来便是为了护素心周全,可如今她还是让素心出了意外。
倘素心有任何不测,她当如何做?
若昨日她不曾离开过梨苑离开过侯府,素心而今定还好好地在她眼前在她身边。
现下她能做的,便是将素心找到。
沈高带着人将整个侯府前前后后寻了三遍,昨夜便是连连日赶路回来的沈天都未歇息甚至今日早朝都未去而一直在等着沈高的消息,奈何直到天再次亮了起来,仍旧未有素心的消息。
并非沈高不够尽力,而是——素心被藏得太深而已。
昨夜,她本想趁着夜色将这侯府任何一处能寻的不能寻的地方都寻过一遍,尤为是惜花苑,奈何她在无人领路的情况下非但没有到得惜花苑,反是险些将自己绕迷在这大大小小交错着的庭院里,好不容易绕了出来,天竟已明,不便再寻,若是让人发现,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而她,再也无耐心继续等,不管素心是被藏在了这安北侯府里还是藏在了府外的某一处,一夜下来,她已足够明白,若是依她自己,恐是极难寻得到素心,若是靠沈天,怕是寻到素心时已过了好几日。
且她连在这安北侯府里都险些绕迷自己,这偌大的燕京,毋庸置疑的,她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素心。
如此一来,便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这唯一的办法,也可谓是她舔着脸去……求人了。
这天还未完全敞亮的时辰对主子们来说尚早,在这只有下人们起来忙活了的大清早,看守角门的老大爷见着要出门去的朱砂也不奇怪,因为他早已见惯了这个行事不同寻常姑娘家的朱砂姑娘,是以他一如以往一样,只道了一句“姑娘又出门哪”,便给朱砂开了门。
其实这守门的老大爷心中极为不能理解,侯爷素来对府中的女眷管得颇严,绝不让她们随意到外抛头露面,却又独独不管这朱砂姑娘,都是自己骨肉,怎的差别就这般大。
哎,这小姑娘这怪可怜的,不得侯爷喜爱便算了,还不受这府里的人待见。
老大爷看着已经出了府的朱砂的背影,叹了口气,这才将门阖上。
朱砂走过昨日她动手的地方时稍稍看了那已经不见了丝毫血迹的地面一眼,眸光沉了下来。
这已惊动了官府的命案,本该保留着这命案现场完整以好调查才是,莫说还在此见着尸体与官家兵卫,此处便是连血迹都已被处理得干干净净,就像是不再往下调查了似的。
朱砂忽然想到了昨日君倾与她说过的话。
就算有人知道,也会变得不知道。
他……并不是在玩笑?
朱砂别开视线,继续往前走,转向了连接着临街的短巷,走到了已有行人在走动的临街。
看着皆往城中方向去的行人,朱砂定在短巷口少顷,才迈开步子朝一名大户人家婢子模样的小姑娘走去,在那名小姑娘就要从她面前走过时她忽地就站到了对方面前去,挡住了对方的去路,生生吓了那小姑娘一跳。
那小姑娘见着挡住自己去路的是一名看起来年长她没多少的姑娘,这才松了一口气,非但没有恼火,反是热心地问道:“姐姐可是有事?”
“敢问妹妹,可知丞相府当如何走?”朱砂客气问道。
“丞相府?”小姑娘才听得丞相府三个字,面色即变,惊诧又惶恐道,“姐姐要去丞相府!?”
“正是,若是妹妹方便,还请妹妹替我带个路。”经由昨晨与昨夜的事情,加之在此不可耽搁时间的时候,朱砂不敢再自己寻路,若是她自己走,只会不断地耽搁时间而已。
“那丞相大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呀!”小姑娘一脸的震惊与恐惧,睁大了眼盯着朱砂看,那满脸的恐惧,就像她已经看到了朱砂被那杀人不眨眼的丞相给抹了脖子的下场一般。
朱砂未解释什么,只是从腰间荷包里取出一小锭银子递给那小姑娘,又一次道:“还请妹妹替我带个路,多谢了。”
小姑娘看看朱砂手里的小锭银子,又抬头看看朱砂,而后伸出手将那小锭银子接了过来,微微咬了咬唇,道:“那好,我给姐姐带路。”
“有劳。”朱砂收回手,声音沉沉,“还请快些。”
*
丞相府前,空空荡荡,不见车马,亦不见行人。
因为根本就无人敢靠近这儿。




绝品贵妻 第48节
丞相君倾,残暴不仁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人尽皆知。
有一辆华丽的黑篷马车正由皇城的方向慢慢朝丞相府驶来,马车两侧有带刀侍卫随行,形影不离地保护着马车里的人。
马车里,本是靠着车壁睡觉的小白忽然睁开眼,凑到君倾身边来坐,一脸期待地问:“我说小倾倾,今儿早朝有没有人发现你其实是个瞎子了啊?”
“没有。”君倾非但不嫌小白问的是可有可无的话,反是认真地答了他的话,“今日你依旧失望了。”
“啧!你说那些个都是些什么人哪?一个个眼都和你一样瞎了?咱回到这帝都来也快三个月了,居然还没有人发现你现今就是个瞎子,真白长眼睛了!”小白一脸的愤愤,“还有那姬灏川也是白长眼睛了,你这总在他眼皮子底下转悠早朝,他居然也还没发现!堂堂帝君,眼睛也白长了!”
“喵——”趴在君倾腿上的小黑猫在这时朝小白叫了一声,瞪着他,似在帮君倾说着什么的样子。
小白伸出手就扯了小黑猫的耳朵,也瞪着它道:“小黑,这都怪你你知道吧!?要不是因为你,只怕这会儿整个燕国的人都知道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君丞相是个瞎子了!这样的话,他可能就死得更快一点了,都怪你!”
小白说完,将小黑猫的两只耳朵都揪住了,将它从君倾腿上揪了起来,笑眯眯地看着它对他张牙舞爪表示不满。
就在这时,忽闻外边驾车的君松极为惊诧却又迟疑地唤了君倾一声,“主上……”
而还不待君倾说上什么,便见得小白将手中拎着的小黑猫往旁一抛,随即就从君倾面前蹦过,哗的就掀开了车帘,兴致勃勃地自言自语道:“是不是有事发生!?是不是有了能砍死这瞎子的人来了!?是不是——”
小白的话还未说话,他又忽然转过头来看向马车里无动于衷的君倾,眨了一眨眼,笑意浓浓道:“我的小倾倾,你猜我看到了谁?啧啧,我还偏不告诉你了!”
小白说完,也不命君松先将马车停下,便踩着驾辕往外一跃,稳稳当当就跳下了马车,在他脚着地的那一瞬间,只听他心情很是大好地大声道:“哎呀喂!我还道是谁个不想要命到得这杀人不眨眼的丞相的府前来,原来是安北侯府的朱砂姑娘哪!”
君倾放在膝上的手蓦地一抖,那本是微垂着的眼睑也忽地抬了起来,同时只听得他颇为着急地唤了那小黑猫一声:“小黑!”
小黑猫像是知道君倾要问什么似的,先是跳到了车帘边,用爪子挠开了车帘,而后才对他喵的叫了一声。
君松也在这时对他道:“主上,是安北侯府的那名唤朱砂的姑娘。”
君倾未说话,只眼眸在轻颤。
相府门前,本正抬手欲握上门上衔环的朱砂才听得有车辙声响,还未转身,便先听到了小白那极为惊喜的声音,好像是见了许久未见的好友般,那声音响亮又喜悦,可偏偏朱砂并不是他的好友。
而待朱砂完全转过身背对着丞相府的大门时,那本是坐在十来丈开外的马车上的小白便站到了她跟前来,笑眯眯地盯着她看。
不见有风,甚至不见他的发丝在扬动,就好像他方才就已站在了朱砂身边似的,而不是堪堪从十来丈开外的地方掠过来的。
这该是怎样快的身手和速度?
朱砂看着笑眯眯的小白,还不待她说上一句话一个字,便先听得小白噼里啪啦道:“哎哟哟,朱砂姑娘哪!你怎的会这天才堪堪亮就到这儿来了啊?可是来找我家小倾倾的啊?哎停!朱砂姑娘先别说话,先让我来猜猜姑娘这大早上就到这儿来找我家小倾倾的目的!”
“我猜出来的,朱砂姑娘定是后悔了昨儿没有答应嫁给我家小倾倾当续弦给小阿离当后娘,巴巴地在侯府等了一夜,好不容易等到天明了,这就迫不及待地冲过来了!我猜得对吧说得准吧?”小白笑得得意,且欲说欲快,虽说在问朱砂,可他却根本不给朱砂说话或是插嘴的机会,气不带喘话不带停地继续道,“不过啊——”
“啧!朱砂姑娘还是来晚了一步哪!”小白边说边还夸张地一脸惋惜地一巴掌拍到自己大腿上,一改那笑眯眯的神情而改为一脸可惜道,“我们小倾倾哪,昨夜就已经找到了那与他是天造地设天作之合的人了!那可是个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还有得一手好医术的姑娘!长得比朱砂姑娘你漂亮不说,也比你有趣,还比你知道关心我们小倾倾,也疼爱我们的小阿离!哎呀呀,那可是十个朱砂姑娘加在一起都比不了的!”
“还有还有!他俩啊,不日就会完婚!朱砂姑娘放心,届时我一定会请朱砂姑娘过来喝杯喜酒的,怎么样,我好吧?”
小白终于说完了话,先是大呼了一口气,然后对朱砂笑着挑挑眉,一脸“真的不用太感谢我”的神情,甚至还伸出手肘朝朱砂胳膊杵去,就差一寸没杵到而已。
因为朱砂往旁退开了一步。
听着小白这一连串如雨打芭蕉般哗啦啦让人一个字都插不上嘴的话,再看一眼已经到了相府大门前来的马车上的君松,看他那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朱砂颞颥突突直跳。
她不就是出现在这丞相府门前而已,居然就成了迫不及待地想要给阿离当后娘的人了!?
她看起来有那么嫌自己命长而非将自己与阿离的爹拴在一起让人来砍她不可!?
这府上的人的眼睛,该看大夫了。
当朱砂终于等到小白停了嘴她正要道明自己来意时,小白又将她的话抢了去,只听他朝马车的方向激动道:“小倾倾哪,朱砂姑娘这是要给你当续弦来了啊!我已经告诉她你已经有了小绯城了,可朱砂姑娘还是杵在这儿不肯走,非要见你一面听你亲口告诉她这个事实后才肯走,你说这可怎么办哪?”
“……”君松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从方才开始就不断变换着神情的小白,心里道,这才昨夜一夜,主上就和苏姑娘好上了!?这这这,不会吧!?
“……”朱砂听着小白这一番话,不止颞颥在跳,便是眼皮都在突突地跳。
好在的是君倾这时正扶了车壁边沿下马车来,朱砂便即刻低头见礼道:“民女见过丞相大人。”
“姑娘前来可是有事?”君倾朝府门缓步走来,不疾不徐问。
朱砂抬眸看了一眼君倾的眼眸又很快移开视线,小白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朱砂将双手微微拢紧,稍有迟疑,后才听得她有些迟疑道:“民女……想见一见贵公子。”
朱砂垂着眼睑,是以她没有瞧见她在说这句话时君倾的上眼睑颤了颤,他甚至微微睁大了眼,似要瞧清什么似的。
朱砂说这句话,将双手捏成拳,只觉自己有些抬不起头。
“哟,我没有听错吧?朱砂姑娘想见我们的小阿离?”小白故作一脸的惊诧,“我怎么记得朱砂姑娘可是迫不及待地将我们小阿离推开的,怎的才过了一日,就变成迫不及待地想见我们的小阿离了?”
小白的话无错,却也正因这般,朱砂才会迟疑,才会觉得自己抬不起头。
“民女……”可当她张嘴正要说明自己来意时,却是听得君倾声音微沉道,“那姑娘便随我到府里来吧。”
他什么都没有问。
朱砂猛地抬眸,正巧对上君倾那双让她瞧着总莫名失神的眼眸。
小白不悦地哼了一声,十分不友善地白了朱砂一眼,抬脚率先跨进了高高的门槛,兀自朝府里走去了。
朱砂跟在君倾身后,那只小黑猫走在他身侧,在他的脚只差一步就要碰到高高的门槛时,小黑猫喵地叫了一声。
君倾抬脚跨过了门槛,不磕不绊。
小黑猫走着走着,忽然转过头来看向朱砂,歪了歪脑袋,像是在观察她什么似的。
朱砂没有去看那只正看着她的小黑猫,而是打量着这座几乎没有人敢靠近的府邸,只因这府邸的主人是那个曾经屠了一座城的冷血丞相君倾。
这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的府邸,可却全然没有一座丞相府当有的模样,莫说气派,便是整洁……都见不到。
目及之处皆是疯长的荒草,倾倒的假山树木,弯折的游廊顶上布满蛛网,栏杆上满是厚厚的积灰,昨秋掉落在地的枯枝黄叶随着春夏的到来竟还有未完全腐化成泥的,堆在树脚廊角及一些假山石下都无人打扫,便是那人工凿开小小池子都已干涸,池子底部落满了还未腐化干净的枯叶,那横跨过池子的小木桥已经脱了漆,模样斑驳,便是连桥栏都坏掉了一边,人走在桥上,还能清楚地听到脚踩桥身而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响,好似这桥随时都会被踩踏似的。
这座显得这本该富丽堂皇的丞相府好像已很久无人居住更不曾有人清扫过似的,处处都透着一股破败之气。
听闻这君倾丞相重新出现在帝都已有三个月,重新坐上相位也已有两月,而这丞相府自四年前他消失后便封了府,而今他回来,自然而然又住进这丞相府来,照理说这丞相府早该清扫得干干净净才是,却为何两个月过去还是这般久未有人居住的破败模样?
堂堂丞相府可不见得请不起下人。
朱砂将目光从周遭移到君倾身上,移到了他的背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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