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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朕止渴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月满朝歌
而就在梁荷颂他们出了江宁城的时候,城中梁府下人快马传来消息——“不好了!梁家大宅,烧起来了!”
谁也没有预料到会有此一处!等兄妹二人赶到梁府外,只见一片火海……
“不!不!!!”那刺眼烫目的火,烧毁的,是她出生、长大的家!
“颂儿,不怕。哥哥在……哥哥在……”
厉鸿澈远远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的兄妹二人,眉间凝结一抹阴云。康安年轻声道:“曦贵人与梁学士,倒是兄妹情深……”
厉鸿澈冷看了康安年一看,上马车等梁荷颂。
康安年这才松了口气,自打了个嘴巴子。叫这张臭嘴多话!不过,他倒是许多年不见皇上对哪个女子这般上心了,更别说吃醋。
回到京城时,天气已经十分和暖,路过一处荷塘,梁荷颂撩开车窗莲子,见里头已经冒出了尖尖的花苞。
梁烨初在宫门口作了别。马车轱辘轱辘又驶进琉璃瓦重重叠叠的皇宫。孝珍太后与淑贵妃、盛妃等妃嫔在乾清宫门口迎接皇帝回来。
梁荷颂看了那个个娇艳美貌的女人,又瞥了英姿飒飒的帝王厉鸿澈一眼。他气度高贵、冷峭,仿佛天上星辰,那多日前,他说过的那些话而今在看来,仿佛只是一场梦。一路来,厉鸿澈对她也不冷不淡,跟从前也没有什么两样。
眼下对着这一众与她一样的后宫妃嫔,梁荷颂心又沉了半截。这一道宫墙,只怕她这辈子,都翻不出去了。不知何日是自己死期。
微微叹了口气,梁荷颂隐形在一旁,迎接请安的过场完毕了,梁荷颂正要回双菱轩歇息,向来看不惯她的盛妃却殷勤地迎上来,那态度好的……真是让她一下子,适,应,不,了!
“皇……”盛妃顿了顿,温柔笑道,“皇天不负有心人,本宫日夜在长春宫中祈福,只求曦贵人和皇上能平安归来,眼下看妹妹这般生龙活虎,姐姐这心里头总算放心了!”说着,盛妃手就放在了梁荷颂手背上,那叫一个亲热。
梁荷颂只觉浑身一个激灵。“有劳盛妃娘娘挂心,嫔妾十分感激……”盛妃向来恨她入骨,怎么……
按理说,这会儿她应该去缠着皇上才是。
“妹妹,姐姐长春宫里准备了好些好吃的,为妹妹接风洗尘,妹妹请吧。”盛妃不由分说,就拉梁荷颂往长春宫去。
“盛妃娘娘不为皇上接风吗?”给她个小小贵人接风,黄鼠狼给鸡拜年?
“皇上有后宫三千陪伴,也不缺我一人,倒是妹妹在宫中亲友不多,姐姐甚是心疼呢。”
盛妃说得言辞意切,将梁荷颂邀请去长春宫好吃好喝。在皇上出宫前夕,她便调查清楚了!皇上,与梁荷颂那小贱蹄子换了身!
哼,这回,她可要先后宫一步,笼络到皇上心意,待皇上重归龙身,她要做皇后还不是指日可待?现在倒是要远离那假皇上,免得被那小蹄子报复!
62.硬翅膀?软翅膀?





饮朕止渴 第104节
大晋之南,盛丙寅刚剿灭一伙蛮夷偷袭窝,与下属马究骑马凯旋归来。这蛮夷族看起来虽凶,数量也不少,但哪里敌得过大晋南军兵强马壮。盛丙寅本该早就完事儿回京的,但他没有,故意东打一枪西打一炮,慢慢的来打,打算让京城里皇帝急上一急,让他知道他的重要,以及厉害!
“小皇帝翅膀是越来越硬了!明里暗里的花样越来越多,竟然连尉迟老贼的人都敢留在身边宠幸!本将军若不借机恐吓恐吓,给他提个醒儿,恐怕他连谁是他大恩人,都忘了!”
说罢,盛丙寅一声盛气凌人怒哼。
马究为副将,也是个野心勃勃的粗狂武夫,道:“将军说得是。当初诸王夺位,若不是将军力挽狂澜,将他从穆赦帝死牢中救出,并推他登基为帝,哪有他今日风光!”
穆赦帝是厉鸿澈的六哥,是前任短命皇帝。二人都是舜熙先帝的儿子。
盛丙寅听了十分顺耳,带笑一冷哼,还残留着方才杀戮的血腥劲儿,言不由衷调侃道:“马副将虽说的是事实,但皇上到底是皇上,咱们再操劳功高,那还要是要敬重啊,哈哈哈……”
马究是盛丙寅心腹,当然知道他的野心,时常投其所好。“当得好,才是皇上,若当不好、臣子不服,那可就未必然了。”
盛丙寅哈哈大笑。
回到营地,盛丙寅心情大好的,下马一喝——“备酒肉大宴!本将军今晚要庆贺大胜!”
但他刚吩咐完,进帐便见刚到的信差气喘吁吁来报:“将军不好了!河道总督潘大人,还有梁按察使,因为河道银款之事被皇上下令抓了!梁按察使死在牢中,不明原因,潘大人已被下了斩首之令!”
“什么!!”盛丙寅气得面目狰狞。潘青云官居正二品江南河道总督,是他表姐夫兼左膀右臂,梁文宽也是他手下!
马究气愤。“皇帝竟行如此狼心狗肺之举!将军在为国立功,他高枕游乐就不说了,竟趁机削弱将军在朝势力!马究真是为将军感到不平!”
盛丙寅本就生得满面髭须、魁梧凶悍,现下怒发冲冠,如同猛虎,身旁之人更是无人不颤抖小心。“噼啪”一声盛丙寅一掌怒打碎了石桌,来回踱步撒气之后,突然一惊急,忙问来人:“后宫中的盛妃娘娘可还好?”
“回、回回禀将军,盛妃娘娘,一切安好。皇上回宫之后赏了娘娘江宁带回的云锦。”
听了盛妃安好,盛丙寅这才松了口气。
“狗皇帝,算他还有点眼色!”
云锦珍贵,织金的更是一匹千金难求。
盛丙寅左思右想,传令,明日猛攻,速战速决,班师回朝。尉迟斌送进后宫的女人得宠,便是显露出皇帝有向尉迟老儿倾斜的苗头!虽然尉迟老儿势力与他不能抗衡,但是瘦死的骆驼也不能小觑,他,不得不防!但愿早日赶回,还能救得了潘青云一命!
小皇帝,算你狠!盛丙寅眼角抽-搐。
·
是夜,月黑风高。
数道黑影无声出现在小树林边。几声浅浅的刀剑、铠甲碰撞声之后,盛丙寅出现在小树林斑驳的树荫下。他脸色并不好看,更无尊重可言,但,猛虎似的眸子里,难得的有些忌惮。
“找本将军何事!”
这几道诡秘的人影都罩在漆黑的大斗篷里,为首那道隐约可辨是个瘦高的男子。“盛大将军勇猛无双,不日便可破了蛮夷班师回京。有溪在此恭喜将军了。”
“有屁快放,有话快说!本将军最不喜欢和无关紧要的下人瞎扯!”盛丙寅背过身,毫不将来人放在眼里。
那瘦高男子瘦削的下巴隐约有又寒又薄的诡笑闪现,接着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来。“公子繁忙,有溪一介下奴确实没资格与将军闲话。这是公子让有溪转交给将军的。”
盛丙寅闻言转身来接,对这传递之物,神色才稍敬重了些。“你们公子可还有话?”
“有。公子说,‘按兵不动’,更不可伤了龙榻旁佳人。”
盛丙寅回到营帐,琢磨着那按兵不动,以及龙榻旁佳人。这是让他继续忍气吞声不许谋反,也不准伤那什么曦贵人。若那曦贵人安分还好,若是不安分,敢与他妹妹比高低,那他可就……
看了那东西,盛丙寅气不打一处来,重重一哼,将那“东西”往桌上一摔。竟然是个空盒子,什么都没有!
自己是被那千机公子,坑骗了!
正这时,马究惊帐来报。“将军,有新情况。来人说,梁文宽府被一把大火烧了,满府上下烧得斑斑驳驳,尤其是一面画了唐寅荷花图的墙,烧得尤为严重!”
难道,是那画壁上藏了什么东西?盛丙寅思前想后,想不透,但预感,他这儿定然也有个什么东西,是那群黑影子要的。
**
回宫也有半月了。半月来,一直没有踏足双菱轩。梁荷颂也没有去乾清宫找他。康安年说,厉鸿澈是忙于政事,这些日子才没得空来找她,让她勿多心,等再过两日就来看她。
其实厉鸿澈不来也好,江南之行因为厉哲颜与孙燕绥之事,以及她进宫真相,而劳神伤肺,她也想好好安静安静。
这些日盛妃得知梁荷颂喜欢吃鱼,就变着花样地做了。
蒸的、煮得、炸得、焖的、炖的、烟熏的、蘸酱的各种口味!那鱼也是,长的、短的、肥的、瘦的……真是应有尽有!
贤太妃天天跟随梁荷颂蹭吃蹭喝,吃得圆滚滚的,简直要抱不动!而盛妃养的辰良猫也沾了梁荷颂的光,每日有鱼吃,体格也渐渐肥壮!为了吃喝,贤太妃也不得不忍辱负重,好在莽汉大灰猫一趟南下磨练之后,倒是沾染了几分儒雅之气,至少懂得保持“风度距离”,总会隔上三猫身的距离坐盯贤太妃。
这日,梁荷颂也被盛妃缠来了长春宫,想起前两日康安年说厉鸿澈要来双菱轩,便打算起身告辞,这时却忽听一声“皇上驾到”,迎头便碰上了厉鸿澈!厉鸿澈也是有些意外,会在这儿碰见她。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吧。”
梁荷颂起身,便见外头奴才端着金银珠宝,应当是来赏赐盛妃的。
“臣妾不打扰皇上与盛妃娘娘叙话了,臣妾告退。”
厉鸿澈张了张口,到底也没说什么,嗯了一声许了。
从长春宫出来,随梁荷颂一同来的听雨叹气道:“娘娘,昨儿个康公公才来传话,说皇上今晚到咱们双菱轩。这眼看天色也不早了,皇上却来了长春宫,难道是忘了许诺了么……”
看了一眼听雨失落的深情,梁荷颂轻声淡道。“来也罢,不来也罢,不过打个照面罢了。”顿了顿,梁荷颂弯了嘴角笑道:“皇上不来,怎地我看你比我还难过?”
听雨略慌张。
“奴婢……”




饮朕止渴 第105节
“曦贵人!”
正说着,主仆二人便听身后康安年跑来,因着怀里抱着只肥滚滚的大黑猫,累得微喘息。
听雨一喜,对梁荷颂道:“贵人,我猜定然是皇上来传话,说晚些时候来。”
“贵人,您养的猫落下了。”康安年将肚皮吃得圆鼓鼓的贤太妃交给梁荷颂后,有些吞吐。
“公公但说无妨。”
“……皇上让老奴来传话,说今晚不来双菱轩了,过两日再来。”
回双菱轩的路上,听雨神情有些萎靡低沉。梁荷颂看在眼里,没说什么。
回到双菱轩,梁荷颂看了两个时辰的书,到三更才睡。基本的字认得差不多了,她最主要的困难是不认得字形。现在认得了基础的字,一句一句看顺了,也就轻松许多。
“从前不知道你竟识字,倒是埋没了你这才华。”
“贵人取笑奴婢了。奴婢不过是跟在淑贵妃娘娘身边,听得了几个字罢了。”
梁荷颂放下书,让听雨将书本儿这些都收起来,睡下了。梁荷颂估摸着厉鸿澈的那“过两日”,便是暂时还没个日期,不知何时会来,也就安心睡自己的了。听雨放下床帏,忽然想起件事,但因为事情敏感,略有犹豫才道:“贵人,听蝉说,咱们去长春宫的时候,哲颜世子来过双菱轩了。贵人看明日要不要奴婢……”
“不必。”
梁荷颂翻了个身,朝里睡去。
听雨眼珠转了转,咬了咬唇退下,似胸中转圜着心事。
夜里,梁荷颂睡得很不安稳,梦中悲喜交加。白雪一样从天而降的哥哥,大火覆盖的梁府,还有船上哲颜的绝情。她的心情和身体,仿佛一直在那秦淮江河上飘荡,随时都要溺亡。最后,一只温暖的大手伸到她面前,同时传来厉鸿澈的声音,说要救她起来。可她刚抓住那救命稻草,抬头便见青面獠牙的鬼脸……
“啊……”梁荷颂满头大汗,从梦中惊坐起!四顾,哪里有厉鸿澈的影子。原来是一场梦!
“喵呜……”伴随一声猫叫,窗户缝里挤(注意是挤)进来一只肥滚滚黑猫。不用说,自是贤太妃。
贤太妃跳上梁荷颂的被子,蹲坐,后腿蹬了蹬下巴挠痒,尖突突的小嘴儿道:“你可要小心听雨那贱婢,她本是淑贵妃的人,现在我瞧她是被皇帝给迷住了,生了异心,想踩着你上位。”
“多谢太妃娘娘提醒。” 这梁荷颂自是早看出来了,只是身边的人都是淑贵妃送来的,动她一人便是动全部,淑贵妃定然很快知道。虽然淑贵妃宅心仁厚,但是若生出嫌隙到底是不好。
贤太妃怕冷,忙往被窝钻。
梁荷颂看着被面儿上盖的几朵泥巴脚印儿,扶了扶额,又见贤太妃两条后腿儿都有泥浆,动作也有些迟缓,像是摔了。它极爱干净,很少沾泥灰的。
“太妃娘娘方才去哪儿了?可是被人……”本想说可是被人捉了打了,但听起来未免有些丢面子,梁荷颂便换了个措辞,“可是遭了奸人暗算?”
贤太妃尖突突的小嘴,露尖牙一哼。“是上次我们看见的那只也会说话的花白猫干的!哀家差点中了它手下的埋伏!”
挠了挠额头,梁荷颂在竭力理解这猫界纷争。
见贤太妃睡着,梁荷颂起身打算关窗户睡觉,竟看见窗外蹲坐着只大灰猫,守卫着。
夜深露重的,守着多冷,梁荷颂丢了三条炸小鱼儿给它。
63.谣言?谣言!
梁荷颂第二日起来,便听宫女听蝉说双菱轩门口多了几只死老鼠、经过几婢女一致指认,正是这两日钻进柜子里的老鼠。
瞥了一眼那角落里蹲坐着的壮汉大灰猫,梁荷颂心下立刻就明白了,又回头瞥了眼床上团着贤太妃,自觉的带了二听、二品婢女去菊园尚菊花,留下二猫。
现在五月了,到处花儿开得娇艳,还有一层隐隐薄热裹在身子周围,梁荷颂才走了一会儿,就觉得有点出汗。她也不是胖子,怎地就如此不耐热?
品春、品秋见了,忙提了冰灯靠近她身,一时果然凉爽许多。
“这冰罐子哪里来的?”梁荷颂问。
“回贵人,这是昨儿个夜里康公公亲自送来的冰灯和冰块,还带话说是皇上特意嘱咐的,说贵人怕热,定要奴婢们记得带着。”品春答。
正这时,梁荷颂便见迎面走来两个含笑的丽人,一个是香嫔尉迟香言,也就是尉迟将军的女儿,另一个是余才人余秀玲。
“颂儿。”
“颂姐姐”
二女打招呼走近。
“香姐姐,秀玲。”
梁荷颂让提冰灯的左右婢女退开了些,免得让二女着凉。尉迟香言没留心到旁的,倒是余秀玲一下子就看见了左右两盏华丽非常的冰灯。
“颂姐姐不必让她们退开。这冰块本就得之不易,放在一旁花了也是浪费了。”
尉迟香言这才看见,也温声说是,别浪费了。
余秀玲贪看了好几眼,才从冰灯的青铜镶彩石雕饰上收回视线来。
“妹妹真是恭喜姐姐了。虽然近日皇上一直在盛妃那里,也云锦珠翠的赏赐了一屋子,但皇上这心啊,还是在姐姐身上。冰灯虽然普通,关心冷暖的心意,却是无人能及、千金难求啊。”
尉迟香言笑拉起梁荷颂的手儿,“正是。现在盛大将军又打了胜仗,皇上难免要多去长春宫走走。”
尉迟香言温婉端庄,说话也慢吞吞的,梁荷颂也是喜欢尉迟香言问声细语的方式,再者,她们在入宫前也就认识,只是不甚熟悉,入宫后才熟起来。
尉迟香言问起了梁荷颂下江南的诸事。梁荷颂繁繁简简地答了些。走了一会儿,淑贵妃宫里的宫女来传话,叫各宫姐妹下午一道去孝珍太后宫中请个安好,再商议商议月底赏诗会的事。最近宫中换季病了的妃嫔多,许久没有凑齐去给太后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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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请安倒是没有特别的事。说起来,这还是换回身子之后,梁荷颂第一次用原身去请安。
请安之后,淑贵妃却特意留下了她,在懿宁宫外花园里单独与她走了走,聊了聊。
梁荷颂暗暗打量了淑贵妃几眼。淑贵妃是大晋朝第一文人黎大学士之女,举手投足分寸都拿捏得极好,笑容弯几度,仿佛都遵从着规矩标准。看起来虽然处处优雅、端庄,却总让梁荷颂觉着有点儿压抑,刻板,替她透不过气儿。




饮朕止渴 第106节
梁荷颂便跟着淑贵妃赏花,边心下暗自结论。饱读诗书的优雅淑女也要分许多种,像淑贵妃这种是高贵宽容,却透着隐约威严,梁书蕙那种便是阴冷、深沉,还是香姐姐这类好,温婉随和,好说话。
不知淑贵妃单独留她,是何意图?
“听说曦贵人最近在勤奋读书习字?”淑贵妃边赏石榴花边问。
“随便看了几个字罢了,算不上勤奋。”
淑贵妃回首一笑,轻轻拉起梁荷颂一双手尖儿,亲热程度拿捏极好,不至于疏远,又不会让人觉得太近而唐突。她淡声道:“月底赏诗会,这回你可要好好准备,万不能再出上回的那些岔子了。这几日先把李白的诗都好好念一念,本宫猜测这回太后也会挑李白的诗。你好好表现。”
“嫔妾资质愚钝,只能尽力而为。”
“你现在毕竟与从前不同了。现在有皇上宠爱,后宫里不知多少双眼睛嫉妒得眼睛发红发绿呢,就盯着巴不得你出岔子呢。”
“娘娘教诲,嫔妾谨记了,多谢娘娘关心。”
淑贵妃笑了笑。
“谢什么,都是宫中姐妹,同为皇上的女人,便是一家人。”
一家人。梁荷颂微笑,并没有说什么。
有时候表现得过于得体、话说得太到位,便是提醒人你有多擅言辞,还不若愚钝状一个憨笑。
“不过……”淑贵妃略沉了沉眸子,“有些诗词便万莫在宫中唱念了,若被有心人听取,恐怕难免一场风波。”
梁荷颂微惊。“娘娘是说……”
“本宫偶得传闻,说你唱过《玉树后-庭-花》,虽然有皇上亲自弹琴作音律,但总归此词有……有那等不好传言,容易遭人话柄。”那等,便是指亡国,淑贵妃觉得不好就委婉指代了。
梁荷颂暗暗思量着,答了是。是谁告诉了淑贵妃这话,宫中又有哪些人知道了?黎怀薇?不……不是他,他心胸再狭隘,那也是个男人,暂时与她也没有太大仇恨。思来想去,梁荷颂忽然想起个人来!对了,应该是她……
临别时,淑贵妃屏退了左右。
“曦贵人,虽然不少人说你资历浅,人单纯,但本宫倒是觉得你智慧深藏,比那些什么才艺本事都写在脸上的肤浅之辈,来得智慧。”
“贵妃娘娘厚誉了,嫔妾笨口拙舌,也确实没有什么大才干。”
“但是,本宫还有一事要提醒你。”淑贵妃与梁荷颂对视,宽和端庄中多了些严肃认真之色,“虽然你现在圣宠正浓,皇上疼你,但有些糊涂事是万不能做的!不,应该是一星半点的传闻都不能沾!你与哲颜世子之事宫中已经有过一场谣言,再经不得一点风声了。你可知道?”
心不在焉赏了半日花,唯独这句话才让梁荷颂一下警醒,犹如当头一盆冰水泼下来!几日不曾关心宫中之事,难道,又有什么关于他们二人的新传言了么?
“太后娘娘那里本宫已经先替你瞒住了。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你好自为之……”
回到双菱轩,梁荷颂立刻让二听去收集了下宫中近日的动态,果然,又起了一波新谣言,当然,其实也不全是谣言,说的是江南之行,在画舫上厉哲颜跳入水中捞木娃娃,之后与她同处一室的事,只是谣言难免恶意添油加醋,难免恶意中伤,十分难听。
听蝉性子急,气哼:“这两日孙尚书的千金孙燕绥时常出入太后宫中,定然是她传的。”
梁荷颂不急不缓喝罢了玫瑰花泡的茶水,轻轻放下,手帕擦了擦嘴角。
“贵人,您怎么可以这样气定神闲啊?这事要是传到皇上或者太后娘娘耳朵里,那可不得了啊!那孙大千金,这是欺负到您头上了啊。”
梁荷颂轻笑了一声。
“哪有人给自己头上扣绿帽子的。这事,不是孙燕绥挑起得。”
“不是孙大千金,那是……”
“跟随她一同出入皇宫的那个。”
莲儿!
在花园是,梁荷颂心底已经有了谱。她跟着太医藤九,当了学徒,今日时常跟随孙燕绥一同去太后宫中为太后捶捏痛腿,唱曲儿,哄的太后很是高兴。
64.生个孩子?
二更天了,康安年看了一眼油灯见有些暗,取针挑了一回,顿时屋子亮了不少。
“几更了?”
奏章如山,厉鸿澈按着太阳穴,在三大摞奏折、奏本、题本中抬起头来。
“二更了,皇上。”
他才看了一会儿奏章,就二更了。厉鸿澈看了看窗外昏暗的夜色。虽然初夏,但是夜里还是有些凉。那小女子怕热,睡觉也不安分,他敢打赌,这会儿定然没盖好。
“备灯。”
“是。”
康安年忙去取来灯笼,陪厉鸿澈出来,一路前往双菱轩。康安年寻思了一会儿,还是把偶然听见的关于梁荷颂与厉哲颜的传闻告,诉了厉鸿澈。
厉鸿澈停下步子,瞥了康安年一眼。
“你也跟着那些闲杂人碎嘴了?”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皇上息怒……”
康安年胆边一寒,但也不后悔说这话。因为他觉得,皇上的性子是容不得背叛的,且,皇上真心相对,更不该遭受丝毫背叛。
·
双菱轩偏远,从乾清宫走过去,得走两刻钟。厉鸿澈又没有叫肩舆,只靠两腿,可到了双菱轩门口,却见那两个守夜的丫鬟二品有点儿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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