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品世子妃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晴时有雨
钟夫人焦急的跺着脚,说道:“你这个丫头,到了紧要关头,怎么这么不听话了。”她立刻对不知所措的青黛还有豆蔻说道:“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小姐拉上车。”
“是。”青黛和豆蔻回过神来,上前想要把钟紫苑拉开,谁知钟紫苑的手越发抓得紧了,她痛哭流涕的说道:“我不走,我不走,我要和母亲在一起。”她仿佛意识到,要是她此刻松开了手,也许以后就再也见不着母亲了。
青黛和豆蔻不敢对钟紫苑下狠手,钟紫苑又处于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一时半会没人能奈何得了她。这时,一个婆子惊慌的跑了过来,叫道:“夫人,夫人,大门外来了很多官兵,说是咱家老爷犯了事,要抄家抓人呢!”
钟夫人越发心急如焚,她见钟紫苑依然哭闹不休,什么都听不进的模样,只得咬着牙狠起心肠,扬手重重甩了她一记耳光。钟紫苑浑身一震,终于安静了些。钟夫人趁机厉声喝道:“你再如此纠缠不休,是成心想让我与你父亲无人在外奔走伸冤,死后也无人收尸吗?”
钟紫苑愣住了,钟夫人知道这些话她终于听了进去,忙对青黛和豆蔻说道:“快拉小姐上车,快走。”
医品世子妃 第三十八章 求助无门
佩兰依然撑着那把油纸伞站在槐树胡同外一个隐蔽的墙角下,她眼睁睁的看着一群凶神恶煞般的官兵从自己面前走过进入了槐树胡同。过了没多久,钟家的马车就从后院悄然驶了出来,在经过她身边时,她还可以隐约听见马车里传出钟紫苑那声嘶力竭的哭泣声。
佩兰幽然一笑,自语道:“你救我一命,我还你一命,咱们自此以后就算两不相欠了。”
......
马车内不但钟紫苑在哭,青黛和豆蔻也是泪水涟涟。她们从小就在钟府里长大,根本就记不得自己父母是什么样子。钟家二老对她们来说不但是主子,也是她们的亲人。
过了良久,钟紫苑忽然不哭了,她愣愣的说道:“不对,这里面有问题。”豆蔻眨眨泪水朦胧的双眼,抽泣着说道:“小姐,你在说什么呀?”
钟紫苑忙问道:“你还记得一年前那个怀孕了,还贪食桂圆干的钱夫人吗?”
豆蔻想了半天,才记了起来。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疑惑的说道:“记得,那个钱夫人家里是开蜜饯铺子的,因为怀孕胃口不好,吃什么都吐。她家人认为桂圆干可以益气补血,所以成天让她当饭吃。结果还没有三个月就见了红,后来多亏了夫人帮她针灸,熏艾,调理身子,才算把那胎儿给保住了。”
“对呀!”钟紫苑激动的说道:“你想想,那钱夫人成天拿桂圆干当饭吃,胎儿都保住了。那贵人的安胎药里又能放进多少桂圆干去?就算是放上二三两,那贵人喝上几天,体内虚火上升,父亲为她诊脉时也会察觉。毕竟桂圆干也算是一种滋补身体的食物,和那落胎的红花,麝香有很大的不同。”说到这里她猛地掀开门帘,对外面赶车的福伯说道:“福伯,咱们回去,快点回去。”
福伯以为钟紫苑伤心过度,又在胡闹。他一边稳稳的赶着马车,一边劝慰道:“小姐,这个时候回去,你不是让老爷夫人担心嘛!夫人刚才可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一定得带你们远离是非之地。恕福伯这回不能听你的。”
钟紫苑忙把刚才自己推敲出来的一番话对福伯说了,然后补充道:“父亲必定是受了冤枉,我一定要回去为他伸冤。”
福伯经常送钟瑾川往返宫里宫外,见识到底比钟紫苑要丰富些。他犹疑片刻后,说道:“小姐,你认为老爷和夫人的医术如何?”
钟紫苑楞了楞,说道:“我爹未入宫前,治好了许多疑难杂症,医术自然是高明的紧。我母亲虽然是医女出身,可她擅长千金妇科。就连当年刘姐姐母亲难产,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她却硬是用金针渡劫,让她们母女有惊无险的度过了难关。”她不解的反问道:“福伯,这个时候你说这些干什么?”
“驾。”福伯扬起鞭子,又抽了马屁股一下,让它滴溜溜的跑得愈发快些。然后叹口气,头也不回的说道:“既然连你都可以想到这里面的问题,以老爷和夫人的医术又何尝想不到?那太医院中的院判,院使,御医们又怎么会想不到?说来说去,还是咱们府里的底子太薄,而这后-宫的水太深了。”
钟紫苑猛地抓紧了那宝蓝色的棉质门帘,她那白嫩的手背上,瞬间青筋毕露。虽然她心中又气,又急,又恼,却不得不承认福伯的话虽然残酷,却很有道理。她半垂着头,深思起来。
过了良久,就听钟紫苑吩咐道:“福伯,咱们去刘太傅府。”
“是。”福伯听钟紫苑不再吵着要回去了,也放下心来。他一拉马头,朝着东城区而去。隐隐听到钟紫苑在马车里自语道:“如今刘姐姐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豆蔻立刻附和道:“刘小姐平日里和小姐那么要好,这个忙她一定会帮的。”
就连青黛也说道:“对,对,小姐你放心吧!只要刘小姐求太傅大人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老爷一定会没事的。”
真的会这么容易吗?福伯暗地里摇了摇头,只怕没有那么简单呀!
钟紫苑亲手在马车里写了帖子,让门子送了进去。她们主仆四人就在太傅府的大门外眼巴巴得着。可是大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刘太傅府的那扇朱漆镶嵌着二十四颗巨大铜铆钉的大门依然关得紧紧的。
钟紫苑原本怀着一颗火热的心来向刘玉清求助,见此情形,不由慢慢感到心凉了。难道连刘姐姐也要避而不见了吗?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就在钟紫苑满心绝望的时候,太傅府的角门忽然开了,彩霞提着一个小包袱走出来四处张望着。豆蔻大喜,忙对她挥了挥手,彩霞快步走过来。钟紫苑掀开门帘,露出她那张青白交加的小脸,焦灼的问道:“刘姐姐怎么说?”
彩霞看了四周一眼,小心的说道:“钟小姐,能让我上车单独和你说吗?”
“快,你快上来。”
青黛和豆蔻识趣的下了马车,彩霞爬了进去。放下门帘,隔开了周围的视线后,彩霞才从自己拿出来的包袱里,掏出一封信交给了钟紫苑,然后说道:“这是小姐让我转交给你的。”
钟紫苑拆开信封,仔细阅读了起来。信很长,有些地方还被斑斑水迹给弄花了,不过并不影响钟紫苑的信的大概内容就是说她已经知道了钟紫苑父亲的事,她一定会求刘太傅出面为钟瑾川求情,请钟紫苑放心不要做傻事。不过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恐怕还要从长计议云云。
见钟紫苑看完了信,脸上有些茫然,彩霞忙说道:“钟小姐可千万不要怪我家小姐,她本来是想要亲自出来见你的,却被老爷叫人给拦了下来。她怕你误会,又怕你伤心,所以才急急忙忙写了这封信让我送出来。还有这些”彩霞把那个包袱交到钟紫苑的手里,说道:“小姐说,钟大人出了事,你肯定要大量银钱上下打点,她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钟紫苑下意识的打开手里的包袱,就见里面包得居然是一堆首饰和几张银票。银票加起来有二三百两的样子,而那些首饰钟紫苑都很熟悉,因为她经常在刘玉清的头上看到。其中一支就是上元节那天,刘玉清戴过的那支碧玉玲珑簪。
钟紫苑看了看那包首饰,又抚了抚信上滴水的痕迹,她觉得自己冰冷的内心,似乎又温暖了不少。她幽幽的叹息道:“刘姐姐还要我别伤心,她自己怕是哭坏了吧!”说着,一行清泪又滑了下来。彩霞低垂着头,嘴唇蠕动了几下,终究没有说话。
过了良久,钟紫苑打起了精神,她擦干净脸上的泪花,把那包首饰又重新包好,塞进彩霞的怀中,说道:“这些想必是刘姐姐全部的体己,我可不能要,你快拿回去。”
彩霞一愣,忙推辞道:“小姐说了,这些东西请你务必要拿着。”
钟紫苑勉强的笑了笑,说道:“你就跟刘姐姐说,目前我身上不缺银子。等到真没钱的那天,我一定回来找她要。让她放心好了,我当她是这辈子最好的姐妹,一定不会和她讲客气的。还有,刘姐姐素来身子弱,你要她不要为了我家的事太操心了,也不要为了我家的事和刘太傅以及太傅夫人赌气,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彩霞听了越发觉得心酸起来。
钟紫苑不想刘玉清为难,到底没要她的首饰,就坐上马车离开了。彩霞只得带着那个包袱又匆匆忙忙回到内院。隔着老远,她就听到自家小姐那声嘶力竭的呼喊声:“娘,娘,你让爹爹放我出去。钟妹妹没见着我,她会伤心的。娘,娘,你快开门......”
彩霞心头一惊,她这才出去多久,小姐的嗓子怎么就哑了。她忙加快了步伐,等她走到小姐的闺房外,就见夫人站在紧闭的门边心疼的劝慰道:“清儿,你乖,别闹了。娘不是和你说了吗!今天皇上大为震怒,早就放了话出去,要是谁帮钟院使求情,就以同罪论处。谁让那俪贵嫔和她腹中的龙胎都是皇上的心头肉,如今出了事,可不要找人撒气吗!咱们可不能硬着头皮往上撞呀!”
屋内的刘玉清安静了一会,似乎在思索太傅夫人的话。太傅夫人心头一喜,就听刘玉清又在里面叫道:“既然如此,咱们就把钟妹妹接进府里住着,等到皇上消了气,再帮她向皇上求情。不然她一个姑娘家,家又被抄了,要到哪里去落脚?”刘玉清似乎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很好,于是她又开始“啪啪”的使劲拍门,再度叫嚷道:“娘,你快开门,我要去找钟妹妹,让她住进来。她一定也吓坏了。”
刘玉清的话让太傅夫人哑口无言,又头疼不已。这时,她见彩霞急急忙忙走了过来,眼前顿时一亮。忙对被锁起来的刘玉清说道:“清儿,彩霞回来了。要是你不闹,我就让她进去。要是你再闹,我就打发她走了。”
刘玉清立刻安静了下来,太傅夫人这才让人拿钥匙打开房门,让彩霞进去。刘玉清见彩霞又把那包袱拿了回来,焦急的问道:“你没有见着钟妹妹吗?”
彩霞忙说:“见着了,见着了。”她便把钟紫苑的话又转述了一遍。刘玉清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哽咽着说道:“钟妹妹走了,她是不是怪我了?怪我没有出去见她,没有在她落难的时候帮她一把?”
“没有,没有。”彩霞忙说道:“钟小姐不是说了嘛!她一直都当你是她最好的姐妹,她要是过不下去了,会来找你求助的。她还说老爷夫人也有他们的难处,要你别太为难他们,也别为难自己。”
听了这话,刘玉清心中越发过不去了,她不由扑到在床榻上,又嘤嘤的哭泣起来。一直站在门外听着的太傅夫人暗中叹了一口气,眼睛也湿润起来。
医品世子妃 第三十九章 黑店
太傅那边没了指望,钟紫苑一时心乱如麻,不知该何去何从。她呆呆的咬着手指,看着车窗外发愣,只不过她的眼中一片茫然,毫无焦距。
钟家虽然从没有大富大贵过,可也算得上是小富之家。钟家二老无私的为爱女撑起了一片小天地,让她可以在这片小小的天地中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成长。因为她知道,爹娘会一直在身后无条件的支持自己。她从未想过这片天地有一天会轰然倒塌,而且毫无预兆,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钟紫苑的脑海中想了无数个帮爹娘脱困的主意,却又通通被自己给否定了。就在她心烦意乱的时候,指尖上传来一阵刺痛,她猛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在无意中把指甲都给咬禿了。
她一回头,就看见青黛和豆蔻都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一副担心又不敢出声的模样,不由暗中叹了一口气。自己早上还在母亲的怀中撒娇卖痴做小儿女姿态,现在却带着这两个小尾巴流落街头,不知该何去何从,她忽然觉得肩上多了一份责任。
青黛见她终于不再发愣了,忙问道:“小姐,咱们现在去哪?”
现在去哪?钟紫苑楞了一下,她这才注意到,自家的马车停在一个小巷子已经很久了,来来往往的人都好奇的注视着自己这群人。
原来离开太傅府后,福伯见钟紫苑一直沉默着没有出声,他又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索性把马车停了下来,等待钟紫苑拿个主意出来。
自己这几个人中,如今只有福伯年纪最大,见识也多些。钟紫苑看着他,认真地说道:“福伯,你是看着咱们三人长大的,平时待我们也极好。如今府里出了这样的大事,还得请您帮着一起出个主意才好。”
说到这里,钟紫苑坐在车中,像男子般,抱拳向他行了一礼。福伯慌忙虚扶了她一把,说道:“不敢当,不敢当,小姐千万不要如此。说起来,小老儿的命还是老爷救下的。小姐此刻就算是要我上刀山下油锅,小老儿都是万死不辞。”
福伯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说道:“小姐,如今天色已晚,咱们除了干着急,也做不了什么。不如先找间客栈住一晚,明天再到刑部大牢去探探口风,再上下打点一番。就算不能马上把老爷夫人救出来,好歹让他们在狱中也能稍微舒坦一些。”
“只能如此了。”钟紫苑点点头表示赞同。福伯扬起马鞭“啪”的一声摔响了,马车又开始动了。
天色很快黑了下来,福伯在刑部大牢附近找了一家并不显眼的客栈。马车刚刚到了门口,立刻有那机灵的小二迎了上来牵住马头,笑容满面的吆喝道:“呦,客官快里面请,这是要打尖还是要住店呀?”
福伯跳下了马车,沉声说道:“咱们即要住店也要打尖,我说伙计,你这里的房间可还干净?可别有什么跳蚤,臭虫之类的咬了咱们家少爷。”
小二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瞧您这话问的,咱们这店虽然是小本经营,没有什么上房下房之分,可保证干净的紧。要是有跳蚤,臭虫咱们一文不取。”
福伯点点头,对着马车内低声询问道:“少爷,你看如何?”
门帘掀开了,钟紫苑纵身跳下了马车。她又换上了一件淡绿色竹纹直缀长袍,染黄了肌肤,扮成了一个翩翩公子模样。随后,打扮成小厮模样的豆蔻,还有依然丫鬟打扮的青黛也各自抱着三四个包袱,依次下了马车。
钟紫苑探头往里看了一眼,借着门口灯笼发出的亮光,可以见里面客人并不多,只有寥寥三四个闲汉,穿着粗布短褂在喝酒划拳。于是她点点头,说道:“行啊!就住这吧!小二,你帮咱们开......两间房。”
“好咧!”小二喜笑颜开的想去接青黛手里的包袱,青黛却一个转身躲到了豆蔻的身后,只是鼓着圆溜溜的眼睛,警惕得瞪着他。小二有些尴尬的收回手,挠挠头皮,点头哈腰的说道:“各位客官,里面请,里面请。”
福伯拍了拍马脖子,对钟紫苑说道:“少爷,我先去后院把马喂喂,等会再上来。”
钟紫苑点点头,带着青黛和豆蔻跟着那小二一起先进了客栈。交了房钱,拿了钥匙,小二忙问道:“这位少爷,饭菜等会是送到您房间里,还是您下来吃。”
钟紫苑环视了一圈,见那几个闲汉皆是粗壮大汉,个个喝得满面通红,面前的桌子上也是一片狼藉。她不由皱皱眉头,对那小二说道:“算了,你把饭菜送到我房间里来。”
“是。”小二立刻响亮的答应了。
“小二,还有房间吗?”钟紫苑她们刚想上楼,就听到门口又传来一个粗噶的,还带着川蜀一带口音的吆喝声。钟紫苑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却见门口一个穿着灰色短袍,头戴斗笠,风尘仆仆的男人走了进来。这个男人虽然胳膊粗壮,脑袋也如同正常男人大小,可他的个头却如同八岁小儿般矮小,那件灰色短袍几乎扫在他自己的鞋面上。
他径直走到柜台前,那高高的柜台居然把他给遮挡的严严实实,连头顶都没有露出来。亏得那上了年纪的掌柜,低头寻了半天也没有见着人,还一个劲的询问道:“客官,您在哪呢?”
那几个已经喝上头的闲汉指着他发出刺耳的狂笑,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胡说着,都是些难听之极的话。那个斗笠男人也不生气,居然还呲着满嘴黄牙,跟着一起嘿嘿憨笑着。
钟紫苑暗暗摇了摇头,带着青黛和豆蔻二人一起上了楼,没有注意到那个灰衣男子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
房间布置的并不精致,却还算整洁,也没有什么异味,三人都还觉得满意。放下那堆包袱,青黛捶打着自己的肩膀,说道:“小姐,你也累坏了吧?我去打盆热水让你洗洗脸吧!”
豆蔻立刻黑着脸纠正道:“咱们在马车上是怎么说得,你又忘了?从现在开始,不管是人前人后,都要叫少爷。”
青黛悄悄吐了吐舌头,有些饶舌的说道:“少爷,对,是叫少爷。我只是一时没有习惯而已。”
钟紫苑难得严肃的说道:“青黛,这回你一定要清清楚楚的记得,不要再叫错了。”她已经想清楚了,想要为父伸冤,女子的身份终究是不太方便,所以她要继续以贾铭的身份出现,这样在外行走也方便不少。
“是,少爷。”青黛用力点点头,示意自己记在了心里。
收拾好包袱,小二也来敲门,豆蔻打开了房门,见他端了一个大大的托盘,里面摆着一碗荤菜,二碗素菜,还有几个大白馒头,皆是热气腾腾。豆蔻接过他手里的托盘,顺手给了他两个铜钱,然后笑着说道:“还有劳小二哥帮咱们送一壶热水来,给咱们少爷泡壶茶,洗个脸。”
收了赏钱,小二的脸上笑得越发殷勤,他弯腰说道:“小哥太客气了,烧壶水而已,当不得赏。”
豆蔻到底跟着钟紫苑在外行走惯了,行事比青黛要大胆些,也要老道些。她只是笑着说道:“不碍事,终究是给小二哥添了麻烦。只是咱们少爷素来爱干净,那水必须要滚了三道再拿来。”
“好咧!小哥只管放心。”小二转身离去后,豆蔻立刻掩上了大门。
钟紫苑实在没有胃口,她揉着发涨的额角,对二人说道:“你们要是饿了,就先吃吧!只记得把福伯那一份留出来就行。”
折腾了这一天,几人连午膳都没有吃,的确是饥肠辘辘了,可是钟紫苑不吃,青黛和豆蔻也不敢先吃,只是在桌边干坐着,看着那并不算丰盛的饭菜直咽口水。钟紫苑见状,只得无奈拿起一个馒头,说道:“行了,我也吃。这下你们可以吃了吧!”然后发在嘴边咬了一大口。
青黛立刻拿了空碗,每道菜夹了几箸,也堆了有大半碗,然后又搁上两个大白馒头,放在了一旁。她和豆蔻这才低头吃了起来。
钟紫苑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馒头,嘴里没有滋味,脑中也思绪万千。青黛和豆蔻也难得闭上了嘴,不似以前在家时那样嬉笑打闹。
过了良久,当钟紫苑往嘴里塞进了最后一块馒头后,她突然皱着眉头说道:“福伯喂马怎么要这么长的时间?”
豆蔻忙放下手里的馒头和竹箸,拿手背擦了擦嘴角,说道:“少爷,要不我下去看看?”
“不用,你吃你的,我下去看也是一样。”钟紫苑也不等豆蔻拒绝,她径直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出了房门,她刚刚走到楼梯口,就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脑袋中立刻感到一阵眩晕。她心中大惊,立刻拿袖子捂住了口鼻,往下扫了一眼。因为光线昏暗,只隐约看见大门已经紧闭,现在还在喝酒喧哗的大汉如今都横七竖八的躺着地上,也不知道究竟是死是活。钟紫苑心中大惊,她不敢再看,立刻快步退回了屋内,随即关紧了大门。
豆蔻刚刚拿起箸想要继续吃,见钟紫苑就像是中箭的兔子般惊慌的跳了进来,于是不解的问道:“少爷,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福伯上来了吗?”
“嘘!”钟紫苑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她把耳朵贴在门框上,仔细听了听,然后才小声说道:“外面全是迷烟,先前楼下那些闲汉都被迷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咱们出不去了。”
“什么?难道这里是家黑店?”豆蔻捂着嘴,小声惊叫道。
青黛刚好举着箸夹起了碗底最后一块肥肉,听了豆蔻的话,她立刻被吓得浑身发软,那块肥肉立刻又掉回了碗底。
钟紫苑又把耳朵紧贴在门边倾听了一会,一时没有听到什么异动,她才暗中舒了一口气。略一思索后,她开口说道:“谁敢不要命的把黑店开到刑部大牢的附近?咱们这回只怕是碰上了想要劫狱的江湖中人。”
医品世子妃 第四十章 逃跑
夜已深沉,却依然细雨如雾,夹杂着阵阵微风。虽是初春,却还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寒凉。
郭承嗣伸了个懒腰,大步走出了刑部大牢。昨天送来的几个蜀中悍匪,真是难啃的硬骨头,亏得他审问了一天一夜,也没有把漏网的另外三个同伙的下落,还有藏匿贼赃的地方给问出来。他只得暂时把这些人重新收押,另外再想法子。
他的贴身侍卫段岭牵着马在门口候着,小厮荣喜忙把避雨的斗笠给他戴上,又披上一件青菱斗篷,方才伶牙俐齿的说道:“世子爷今儿怎么又这样晚?夫人在府里只怕又要念叨了。”
“自从进了这刑部任职,她有哪天是不念叨得?”郭承嗣翻身上了马,一甩鞭子,爽朗的一笑,说道:“走吧!”
“哎!世子爷等等。”荣喜慌忙爬上另外一匹马,和段岭一起,追随在郭承嗣的身后,在寂静的道路上滴滴答答的行走着,溅起一路的水花。
“等等。”郭承嗣忽然抬手,荣喜和段岭立刻勒住了马嚼子,让胯下的马匹停了下来。荣喜不解的问道:“世子爷,怎么啦?”
郭承嗣危险的眯起了眼睛,手中的马鞭一指侧前方,说道:“段岭,你瞧那边。”
段岭抬头看去,就见在那间平素开到很晚的升平客栈此刻却大门紧闭,而二楼其中一间客房的窗户却大开着,一条由几件衣服绑成的绳索从窗户里抛出来,几乎垂到地面,有三个人影正鬼鬼祟祟的从窗户处往下攀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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