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算计长着翅膀的大灰狼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长着翅膀的大灰狼
陈遇白险险接住那价值连城的玉璧,笑骂道:“胆子越来越大!看来为夫得好好振一振夫纲了!”
这夫纲振的一屋子春意盎然,满桌的价值连城被推的歪七扭八,事毕国师大人把气喘吁吁的夫人抱在怀里心满意足的逗弄,低声问她:“你很喜欢大皇子家的小世子?”
“喜欢啊!”小离面生红晕的靠在他胸口,细细喘着气:“他叫我姑母的时候,我恨不得把宝贝全都送给他!”
陈遇白觉得好笑,脱口而出:“以后咱们若是有了孩子,你一定是那‘慈母多败儿’。”
他是无心之言,怀里的人却听得浑身一僵。
前两日她又来过葵水了。
陈遇白暗悔失言,心中更是犹豫——千密一族早已被连根拔起,以往的顾虑都不复存在了。这几个月来他将她的药换了好几个方子,徐徐图之,如今她的发色与眸色都已隐隐发紫,按理说可以完全停药了。
停了药她应该会彻底恢复千密人的紫发紫眸,虽是至阴至寒之身,由他调理怜*,怀孕并不是难事。
而陈遇白拖着迟迟未下决心,并不是不想她生孩子,其实他心中的担忧犹豫是——除了紫发紫眸,资质聪颖也是千密一族的一大特征。
眼下怀里满目纯真的小妻子,将会变成顾明珠、秦桑那样倾城绝色、冰雪聪明——陈遇白并不期待。
他希望她永远单纯快乐,而聪明人总是不快乐的时候多。
“小离……你真的很想要一个孩子是吗?”他捧起她的脸,正色问道。
他的妻子,认真的点了点头。
陈遇白心中主意已定,微叹口气,将她搂入怀中。
“好。”他承诺她。
他不该替她做选择,不该因为他自己喜欢、就留住她这个样子。
无论她变成什么样,都仍是他的夫人。况且再怎么样——还能比他更聪明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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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离从那日起便停了药,国师府库房里温补滋润的药材源源不断的往观星楼送,国师大人白天给她喝补药,晚上他身体力行的给她补气。
国师夫人的发色与眸色一日比一日泛起紫色,好在这时千密族已不剩什么人,城中偶有传言,事涉国师大人,众人也不敢多有议论。
一晃到了开春之时,某一日陈遇白清晨醒来,一收手臂,怀里竟然没有了人!
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陈遇白心中已感不好,惊坐起、四处一望,她正在床边梳妆镜前坐着。
华丽的纯紫色长发披在肩头,晨光朦胧里美得简直不似人间之物。陈遇白从床上慢慢坐起,她从梳妆镜中看向他,一双紫眸如宝石一般烨烨生光。
“……小离!”陈遇白听到自己的声音竟然发颤。
“你醒了。”镜中人对他微微而笑,“昨夜睡得好么?可有做梦?”
“为什么这么问?”陈遇白感觉自己额上背上已冒出一层冷汗。
“因为我做了好长的一个梦啊……今日才醒。”她展颜一笑,美艳不可方物!
陈遇白脑中“嗡”一声,薄唇紧抿。翻下床时几乎趔趄摔倒,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这样狼狈。
他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赤着脚大步向她走去,仿佛稍晚一些她就会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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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每次都好期待完结,因为强迫症患者很喜欢完美的完成一件事情,可是每次都很害怕完结,因为每晚的八点没有那么多人为我欢呼,好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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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陈遇白大步走过去,将她从梳妆镜前拉起来,握着她肩头、牢牢控住她。
他仔细的分辨她眼中神情,她却只是微微的笑,不避不让的任由他紧盯着自己。
“怎么了?”她笑得那样温柔,“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觉得我陌生么?你不认识我了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远,陈遇白这一生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腿发软、快要站不住。
焦虑、不安、茫然……害怕。
是的,害怕——大夜清贵无双的国师大人,此刻十分之害怕。
“……怎么会呢?”陈遇白强自镇定,声音颤的发飘,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你无论如何……都仍是我的妻子!”
“呵……是么?”纪小离笑了,她居然能会这样的笑容……陈遇白头皮发麻,握着她肩膀的手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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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颤。
他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
她是如此的陌生,令他如此的无助。
“纪小离!”被逼到了一生从未有过的境地,陈遇白几乎崩溃了,红着眼睛低低的吼起来:“你答应过我的事、若是敢忘记或者不遵守,天涯海角,我不会放过你!”
他已经彻底乱了阵脚,下意识的,只能出言威胁。
不要忘记你曾答应一生伴我左右,否则我绝不放过你!
虽给她停药之时就想到过会有今日,虽不后悔,但他此时深受折磨。
他这一生只想要这样一个人,如今也要失去了吗?
脑中乱得毫无头绪,只知道手不能放,必须牢牢的抓住她。
他无意识之下指如钢铁,小离被抓得极疼,实在忍不住了,悄悄的扭头去看掌心里摘抄的要点——没有说他会这么样抓着她肩膀啊……疼的骨头都要断了呜呜呜……
陈遇白虽狂乱但目光仍是犀利无比,她的小动作逃不开他的眼睛,霎时他脑中略过一丝清明,眉头微微一动。
“小离!”他忽低声叫她,诧异的看着她,“你的脸……”
紫眸紫发的人闻言一愣,伸手摸了摸自己柔嫩脸颊,“我的脸怎么啦?”
陈遇白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然目光清明,冷冷的说:“你的脸——看起来还是那么蠢。”
果然,那双顾盼生姿的明艳紫眸瞪的滚圆,和以前的蠢样子没什么差别,在他冷冷的注视下心虚的转了几圈,忍不住又偷偷的扭头去看掌心。
陈遇白将她的手捏出来,硬掰开她耍赖紧握的拳头展平——她手心里密密麻麻的抄着一片蝇头小楷。
方才的对话、语气、神情,那上头写得巨细靡遗。
“这些是从哪里抄来的?”国师大人面无表情的审问。
“话、话本……”他很明显的发怒了,小离演不下去了,老实的答道。
“哪里来的话本?!”
“过年的时候明珠姐姐和小石头来看我那次给的,她说……”
“说、什、么?!”国师大人一字一句的问。
“她说……一刀还一刀。”紫发紫眸的小姑娘,再漂亮也是一脸懵懂,如实的传完了口信,还疑惑的问他:“哪有刀啊?明珠姐姐说我演完了话本就有刀了?可是刀在哪儿呢?”
“在这儿。”陈遇白居然微微的笑了起来,手指着自己心口,“你刚刚把刀□我这儿了。”
紫发紫眸的绝色,大惊失色:“我没有啊!”她还想解释,可是他笑得那么好看——她嫁他那么久,当然知道这是他极其生气的神情。
小离伸手想去拉他袖子求饶,被他“啪”的打开了手,她扁扁嘴正要哭,被他一把揪过来抱入怀中。
“纪小离,”他声音闷闷的,带着某种奇异的颤,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耳畔肌肤上,“你这个……蠢货!”
他喃喃的骂,一面骂着一面在她耳畔、鬓角点点的亲。小离被他截然相反的话与动作迷惑得晕头转向,直到被他捧住了脸热切的吻,她吮他唇瓣时有水珠滑落抿入纠缠的唇舌间,有点咸。
小离摸摸自己眼睛——她没哭啊,哪里来的眼泪?
手被他抓住,然后她被扭着手背过身去,被轻轻的推倒在梳妆桌上……她“哎哟”一声,爬起来时他已经走了。
**
国师大人生气了。
一连几日,白天他除了上朝就在前院万千堂里,用膳时低着头默然不语,晚上回来也是歇在书房里,连正眼都不看她、更别说同床共枕。
老管家和小天都来问小离:“夫人您又怎么惹大人生气了?”
小离觉得自己冤枉死了:“我没有惹他!”
“不可能!”没有人相信她。
小离急了:“我真的没有惹他!他骂了我蠢货、我都没有与他计较!”
老管家与小天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写着“如此实话,何须计较?”
小离:“……你们!”
在众人苦口婆心的怂恿与劝说下,国师夫人在被冷待的第十日上……爬上了万千堂的二楼。
许多日未曾爬柱子,当初“蹭蹭蹭”几下就能上去的的修仙小少女身手有些生疏了,翻窗而入时腿一软从窗台摔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一路滚到了桌前看书的人脚边。
国师夫人挣扎着从头上把裙摆扯下来,一抬头,她家国师大人正手持书卷、目光冷冷的望着她。
“你不喜欢我了!”纪小离突如其来的觉得极为委屈,眼中迅速的蒙了一层雾,哀婉凄怨,“我摔跤了你也不来扶我!我摔疼了!”
“活该!”陈遇白冷声骂,“谁让你爬上来的?!”
嘴里这么说着,手里已放下书卷要去抱她,可地上的人未等他伸手去抱已经放声大哭:“你说吃了能生孩子的药、头发和眼睛都会变成紫色……我是为了生孩子才吃的……可我变成紫色你就不喜欢我了!”她哭得伏在地上,“……呜呜呜我要回娘家去……我也不喜欢你了!”
原本是打算再冷她一阵给她长长记性的,可是她竟哭成这样,陈遇白未曾料到。
心总是比理智更快,他回过神来,已经将她抱到膝头了……他心中默默为自己叹了口气。
“回娘家做什么?”他摘下挂在她簪子上的衣带,理她乱糟糟的紫色长发,故意问她:“叫你爹爹和哥哥们再把我打一顿?”
“对!”她哭着大声答,理直气壮的。
陈遇白忍不住笑起来。
他学贯五车、满腹韬略,权谋纵横之术天下能敌他者寥寥,可是他的满心算计,对她而言毫无用处——你喜欢我、我就嫁与你一生;你不喜欢我?那我也不喜欢你了!就这么简单。
这种白白算计的无力,陈遇白却品出了满心欢喜之意。
春天已经来了,温柔的春风从开着的窗户吹拂进来,早春清新的气息生机勃勃的充盈满室,膝头的人在酥软春风里哭的越发大声。
吵死了……陈遇白看着她,愉悦的皱着眉。
他从不是爱热闹的人,可是自从遇见她,他再也没有清净过。
也许是上苍看不过他以往的二十多年清净太过吧?
感谢上苍。
陈遇白心中愉悦的想着,怀里搂着哭得乱七八糟的人,轻吻着她鬓角哄着她:“好了好了……别哭了——我没有嫌弃你,只是要给你个教训,以后不能轻易相信别人的话。我是你的枕边人,你怎么可以与外人一道捉弄我?”
“呜呜呜我没有捉弄你……你明明就是不喜欢我了!”纪小离哭得伤心极了,本来是老管家教了以进为退的一个借口,这会儿她自己都信了,悲从中来,天都塌下来了……
若是端密太后早看到这一幕的话,不消地图飞灰湮灭她也会彻底打消念头的——这样的千密圣女,千密一族哪还有指望?
天神对千密一族的眷顾果然已经到了尽头。
国师大人教训妻子的决心也已到了尽头。
“没有……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一颗心都被她哭得化了,国师大人把她抱在怀里软着嗓子哄她:“我喜欢你的……来,我来看看,是哪里摔疼了……”
哄她玩、牵了她的手替她把脉,可是片刻之后,那张风靡了上京城万千少女春闺好梦的俊脸,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小天……小天!”国师大人平地惊雷般一声大吼,把怀里人吓的一缩,他又立刻惊慌失措的放低了声音:“没事没事,你别怕……啊!”
门外候着的管家和小天从未听到过国师大人如此惊慌声音,以为不知发生了什么,连忙推门一起进去。
“快马入宫!请御医来!”国师大人白着脸从腰间扯了腰牌甩过去。
“怎么……了?”小离吓呆了。
国师大人望着她懵懂的脸,不知该如何告诉她才好——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指圆滑,脉率飞数。
是喜脉。
她怀孕了!
他的小妻子,被他冷落了足足十日!刚刚还从楼上爬上来、翻窗时还摔了一跤,还声嘶力竭的哭了这么久……陈遇白恨不得挥剑自尽!
悔恨不已的抱紧她,心尖都是颤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盼着御医快来,亲口告诉他他的妻子平安康健、会顺利的生下他们的孩子。
可怜的国师大人,已经连自己会医术这种事都忘得一干二净的了。
小天还愣在那里——自他记事起,只有宫里御医拿不准来请国师大人垂怜诊断,还从未有过去请御医的时候。
国师大人脑中“嗡嗡嗡”,恨不得一抬眼御医已经到了,可一抬眼却见小天还愣在那里,他差点没抬手将桌子掀翻了砸过去!
国师大人暴怒!老管家拖着小天连滚带爬的驾车入宫去了。
果然,国师府请御医,连皇帝都被惊动了,派了贴身太监来问。
镇南王府更是镇南王妃与纪西亲自前来,一时之间国师府迎来送往、热闹不已。
从前最讨厌热闹的人,如今恨不得整个上京城都来热闹一番,他的喜悦太多,一个国师府已经承载不下。
纵使推演占卜天下第一,以前的陈遇白做梦也没算到自己会有这样热闹的以后。
这世上再精妙的算计,也是算人不算己,身在世俗便难逃悲欢离合,惟愿你们都能遇见一个人,一生只被他一个人算计,甘之如饴。
《白算计》正文至此完结。第五个年头的第十本,谢谢看到这行字的你们,参与过我的青春。
长着翅膀的大灰狼,二零一三年九月二十九日晚八点,于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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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每一本的结束都与你们道别,都感谢你们这一路相陪。
茫茫人海里,写故事的我、看故事的你,萍水相逢、陌路知己。
我们都会老去,没有人能抓住时光,我只能以故事标记我的岁月,你若看到我的故事,我们便见证过彼此的存在。
我很感激有你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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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惊鸿只一瞥,爱到死方休
迦南湖地处汉中。
迦南湖的月色美得天下无双。
远无尽头的湖泊,烟波浩渺,湖水的颜色是少女好梦一般的浅浅碧色,清澈可见底,湖底水草丛丛,在浅碧色的湖水之中安静摇曳。
每当夜晚的明月洒在粼粼波光的湖面之上,迦南湖满湖都是碎了的月亮。
秦桑那时在汉中时,曾在一个月夜偶与李微然相约在湖边,他快来时她忽起玩心,悄然涉入湖水之中,长吸一口气没入水中,仰面浮在了那水面之下。
湖水太清澈,绝色容颜静静浮在清澈水中,如同一大块冻住千百年时光的琥珀一般。那纯紫色衣带与长发蜿蜒如水草,随粼粼波光微微沉浮。
这一幕美得震撼人心,实在不该是人间之景,李微然来时一眼望见,瞬间不由得连呼吸都屏住,生怕自己凡人污浊之气扰了这人间仙景。
纵使已知道她是为何而来,有些事依然无法抗拒。
水中的仙女这时忽睁开了眼睛,紫眸含笑,隔着薄薄一层水面与他相望。他目光痴缠,秦桑嫣然一笑。
倒并不是笑他痴缠,她实在见过太多的痴缠目光——上京城中为她倾倒的王孙贵族不知凡几,武林之中的名门正派也好魔教妖孽也罢,对她念念不忘的如同过江之鲫。
李微然,原本也不过是那麒麟令主。暗夜谷七七四十九个暗夜令主,秦桑已得手十四。
可当她那夜从湖水中一跃而起,踏过水面落在他身边,她笑着一步一步走向他——秋夜风寒,公子怀中可否借我取暖?
李微然也迎上前了一步——脱下了他身上湛青色的长袍,轻轻披在她肩头。
被湖水打湿的紫衣紧紧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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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玉体之上,曼妙诱惑,他却伸手抖开了一袭湛青色晴空,将她严严实实的裹住。
“秋夜风凉,以后不可如此。”他轻声的说,“走吧,我送你回客栈,你得喝一大碗姜汤,否则要着凉了。”
“你不是有话要问我?”秦桑只一愣,随即便浅浅笑着问,紫眸楚楚望着他。
千密族人俱是紫眸,李微然不是没有见过,但此时,整个暗夜的光都在那双紫眸之中,明月千里、璀璨繁星,都比不过她眸光一点的楚楚动人。
汉中李家百年望族,李五公子少年成名,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可李微然却独独觉得她楚楚动人。
许就是为了这点的楚楚动人,族中长老几次下令他诛杀图谋麒麟令的千密使者,他都未听从之。
一开始是觉得这样楚楚动人的美人,不分青红皂白杀了----不好吧?后来……后来纵使证据确凿,他也已下不了手了。
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从前是不甘、不愿,后来是来不及----李微然从未曾告诉过秦桑:那一日汉中长道之上,她紫衣蹁跹、乘风而来,令他想起幼时祖父督他练的字——北方有佳人,遗世而**,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一眼万年,他的城池与国度在初初一照面就已为她轰然倾倒。
可惜当下李微然并不知那样的以后,当下他只叹了口气,温和的说:“你这样真的会着凉的,赶紧回去吧。有话改天再说。”
“可明日我要走了,离开汉中,回上京。”秦桑微微笑道,“你真的不说?”
李微然默了默,黑眸沉沉,片刻他望着天边明月,笑着对她说道:“那就下一次再说吧。明月如今夜,迦南湖畔,不见不散。”
明月如今夜……那时一切应已尘埃落定,再也不是麒麟令主与千密使者,而是他李微然与她秦桑,月夜之约。
绝色紫眸专注望着他,缓缓溢出了温柔笑意。
“好。”她竟问也不问就一口答应。
后来……后来的确也是不见不散,也依然是一个在湖畔、一个在湖中……
可惜的是那一夜没有说的话,那一生都未能说出口。
固然迦南湖畔、明月夜夜相聚相陪,却始终明月无声、波光无痕。
他那一句“秋夜风凉”,秦桑记了一生。
她自然知道秋夜风凉,有谁的一生比她更知道世间冷暖呢?可是遇见李微然以前她一向是不怕冷的----人若一直在风雪寒冬里便不再觉得冷了。
怕只怕春风蹁跹而来,又翩然而过,令她尝过了那片刻的暖,也只有那片刻,此后再不可得,也此生再难忘。
从此一生寒冬。
就因这片刻温暖,秦桑这一生骗过那么多人,唯独对李微然心存歉疚----他给过她一生最好,她却竟欺骗于他。
幸好后来她知道他也不过是将计就计,她才能那样了无遗憾的……慨然赴死。
是的,慨然赴死,她确实也有其他办法毁去那张绘着千密地图的图卷,但她宁愿以自己的心头热血毁之----那害了她父母一生的东西,她恨极,愿与其同归于尽!
无法与他相伴,她对这人间毫无眷恋。
那日残月隐去、朝阳将起,她在生命最后一个冬日的清晨赶到他面前,喘息未定,她从马上翻下来立在他面前,问他:“李微然,你能不能最后帮我一次?”
她短暂一生唯一给过真心的男人,未曾多问一个字,在冬日烈烈朔风里,他看着她的眼睛,丝毫未曾迟疑的点了点头。
秦桑在那一个瞬间,一生之中唯一一次的感激了上苍。
上苍给了她这样一个人,已算待她不薄。
她感激的神情太过沉迷,那神情令李微然想起她悄悄拓走麒麟令图腾的那个夜晚----那时他当然没有重伤昏迷,他睡在她身侧,什么都知道。
当她将拓上图腾的白绢收入袖中、望着他露出与眼下一般的神情,他替她挡下一剑的心口才真正疼了起来。
心脉俱断一般的疼。
秦桑,他那时在心里对她说:为你我天下皆可抛,你却如此对我。
“何事需要我帮?”他心中又泛起那一夜一般的疼,强自按耐下去,淡淡问道,“快说吧。吉时就快到了。”
“哦,对,”秦桑一愣,旋即笑了起来,极美极温柔,“今日你迎亲。”
李微然没有答,目光那样远的望着她。
“你要娶夕月公主了……夕月公主是圣上的掌上明珠,与盟主男才女貌、可堪相配。恭喜恭喜。”她柔声道。
番外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慕容磊名满上京城时,二皇子慕容岩还只是个纤弱的白衣少年,他那来自南朝的母妃刚刚过世,朝中大臣纷纷建议皇帝将这个流着南朝血统的皇子送出宫外。那时的陈遇白还是国师府的小弟子,一身黑衣孤傲冷僻,远未有谪仙之名。那时,如今勇冠三军的神武大将军纪南尚且年幼,连方天戟都拿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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