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经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如清欢
“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尊重,你要做人流,你知不知道你轻描淡写地这句话是在扼杀一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那是你的孩子,你的血肉,你知不知道那有多么宝贵”最后几个字沈流年说得咬牙切齿。
“是嫌钱不够”沈流年一番微言大义听在西原耳中就是:你肚子里有一个生命,很珍贵,做手术的钱不够。
沈流年一时没反应过来。
西原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推了过去,“这是我的工资卡,明天十二点后就会发工资,密码写在卡后。”西原认真地盯着沈流年,末了又加了一句:“这是我自己的全部积蓄。”
沈流年脸涨成了猪肝,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他说的根本就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这简直是在践踏他的职业操守,怒极反笑,沈流年冷道:“小姐,不管你是真听不懂还是假装不懂,首先,我要下班了。其次,我们这是正规医院,做人流请出示相应手续。”早知今日,当初何不自爱
西原不傻,重点抓住了沈流年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当即转身,沈流年以为她要离开,谁知西原一把将行李提过来,“哗啦”一声箱子底朝天,所有行礼都倒在地上。
西原蹲在那里翻找什么。
沈流年倍感意外,没想到对方会有这个举动,他甚至有点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沈流年还在考虑要不要叫保安进来,西原却将从地上拣出来的证件一一摆在他面前。
户口本,身份证,还有结婚证。
沈流年愕然,显然没料到西原居然结婚了,他倒没无聊到去翻看那些证件,同行都知道,沈流年从不接引产手术,他有他的行医禁忌。再者,就算西原结婚了,一个已婚女人为什么会孤身一人来做检查,得知自己有小孩就立马决定引产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那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她需要好好考虑。
“沈医生,我要引产,现在。”
沈流年看了一眼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撤去的名片,神色复杂地看着西原。
清楚地看到了西原眼底近乎固执地坚持,沈流年想了想,放缓语气道:“你不仅怀孕了,血糖低,还发着烧,有炎症,b超显示胎囊过小,所以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做人流。”
“没事。我可以做。”
没见过这么不爱惜自己的人,沈流年黑着脸,咬牙道:“这里是医院,不是罔顾人命的地方,我敢保证,就你的情况,外面没有一家正规医院敢冒风险给你做这个手术。”
“几天”
“嗯”沈流年又没有反应过来。
“几天后我可以做”
“这个要看你的身体恢复程度,最起码要一两个月调理,到时候你再”女人天性就是心软的动物,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
“谢谢。我去别的医院做。”西原蹲下开始收拾东西。
医学界声名显赫的沈博士站在那里都想抓耳挠腮了,真是个讨厌又固执的病人,这又不是在买东西,还要货比三家。
西原就蹲着整理地上的行李,除了化妆包和衣服,整个行李都被大卷纸张和水粉铅笔占满了。
沈流年这才仔细地去看西原,她的东西不多,有点乱,简约却不觉得简单。她蹲在那里的身影过于孱弱,一头及腰的长发,褐色的卷发从肩头倾泻而下,露出一截白皙优美的脖颈。沈流年心中一动,就是单纯地动容,他想不出该怎么形容眼前这个美丽女人,一叶落而知秋,她就像是那初秋的第一片落叶,叶脉清晰,纹络生机,倔强又不甘于命运的萎谢。
“五天!”有些私家诊所可能真的会做这个手术,沈流年一咬牙做出了一个让他都吃惊的决定,递出自己的名片:“这几天好好休息,五天后再来检查,这是我的名片。”
西原先没有答话,静静地收拾完东西,猛地站起来,一阵晕眩,眼前一片黑,游着几条小蝌蚪,她没有精力再找其他医院,她的身体也不能随便吃药。
“好,五天后我再来。”西原接过了名片,拉着箱子转身就离开,干脆利落。
好熟悉的眉眼,沈流年真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可是究竟在哪见过呢怎么想不起来。沈流年揉了揉眉心,但愿这五天时间她能改变主意。
护着小腹走出医院,站在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西原轻轻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怀孕四周,一个月后回来居然有这样大的一个意外等着她。
她和容璟结婚一年,聚少离多,上.床的次数不多,算算时间,应该就是一个月前她离开前的那一晚。
可那晚容璟明明做了措施,西原的眼底一黯,拿出包里的记事本,今天是六月十四号,前面的日子密密麻麻圈画着她认为很重要的一些事。
西原数了五天,将一绺头发别到耳后,笔端稍顿,在十九号的框格里画了一个卡通版娃娃。清晰而鲜明,画好后西原收起本子,在路边拨了一通家里的电话,没人接。
西原翻出家里的钥匙,搭了辆车准备回家。
市区堵车太严重,走走停停折腾了近两个小时才到郊区。
天色渐晚。
傍晚的烟霞,给人一种春事渐深的颓废感,恢复了平静地四野,有片千帆过尽的寂旷与辽阔。当初是她想要把房子买到郊区的,其实她只是随口一提,容璟就将这幢房子过到了她的户下,婚前容璟什么都依着她。
独立的两层小楼,有栅栏,有花园,有菜田,西原顺着青石小路往前走,她知道前面的那幢房子里没人,但她就喜欢这种一个人往前走的感觉。栅栏上攀着野夕颜,花丛里生着杂草,栅栏里的灌木木槿长得正好,只是没人修剪,没有花苞,这是西原最喜欢的植被。栅栏门没有上锁,西原没有多想,径直往里走。
不知不觉已经站在门口,西原收回心神拿起钥匙。
“嗳,弄疼人家啦”一声娇喘女声自门里传来,西原开门的手生生一顿。
西原捂住难受的小腹,她想她是饿出幻听了,两个小时前打电话家里都没人,现在她好像听见了女人的声音。
西原还没来得及呼出提起的那口气,门里边就传出了男人低吼的声音,一道略带黯哑的声音,“磨人,真是娇贵”
这是今天西原第三次怔愣。
她很熟悉,那是容璟的声音。
隔着一道门,西原生生一凉。
心经 4.Chapter 4 容璟
西原大概能猜到门后面是何种景象。
西原平静地站在门口,没有太多的愤怒,她的脑海中忽然涌现出很多场景。西原想起了这次走川藏线时命悬一线的时刻,想起了车站外面看到小男孩时的感觉,想起了医院里得知自己怀孕时的那股冲击。
西原没想过容璟会往他们的生活带进一个第三者。
身心俱疲,西原深深吸了口气,将钥匙插.入,转锁,开门,进去。
浓郁的酒气夹杂着情.欲充斥在空气中,西原进门后站在那里,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看清屋内的一切,一股寒意还是从脚底一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地板上的衣服从门口一直扔到沙发上。
西原走到沙发前,寂默无声地看着沙发上赤.裸交缠的二人,暧昧的水渍抽气声响在空气中,交缠在男人身上的女人只穿着胸衣,西原第一眼就看见了肩带处的独特设计。
忘情的男人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猛地睁开眼,看清了西原,第一反应就是推开身上的女人。
“西,西西你怎么忽然回来了”容璟坐起来,拿衣裳盖住自己的身体,慌乱地掩饰中还透出几分不悦。
西原忽然就变得出奇地平静,没有丝毫过激举动。
容璟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言语过失,套了件衣裳,起来去接西原的箱子,放低声音急切地解释道:“你不要多想,我们不像是你看到的那样。”
没有反驳,没有哭闹,也没有失态,西原自己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安静地听容璟解释。她只觉得有点想笑,两个人都当着她的面做了,都到了这种程度,她还能怎么想。
西原缓缓呼吸,她的脸色苍白而疲倦,没有看一眼旁边的那个女人,也没有指责一句那个所谓的第三者,而是认真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容璟。
容璟脸上的情.欲慢慢褪去。
西原抬起手,容璟以为西原会打他,可西原却没有碰容璟,只伸出一指隔空描摹着他脸上的轮廓。
西原深深地看着眼前这张情.欲刚退后的俊脸,她仿佛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容璟。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犹如他的眉眼。他跪在她面前求婚,他说他会帮西家,他说会爱她,宠她,对她好,他承诺过这一生都不背叛她。他们结了婚,是夫妻,做着最亲密的事,多少个午夜惊梦后她都能摸到他睡在她身边抱着她。有人抱着,会暖。
西原总觉得,过了一定的时间,三年五载是很容易过完的,一辈子总归没有几个三年五载。她只是没料到,这个一年前才承诺过要娶她爱她陪伴她的男人,今天就这么和别的女人在她面前缠绵。
容璟喝了点酒,和苏婉如做这些事完全是出于酒精作用,如果说刚才只是半醉半醒,可看见西原出现的那一刹那他就心里完全清醒了。只是他不敢承认。
被安静却默然的西原盯着,容璟心里涌起一股不安。决绝如她,他宁愿她能给他一巴掌,他宁愿她此刻哭闹撒泼也不愿意看见她这种迷离却决裂的眼神。
无缘无故消失了一个月,竟然还不联系他,这一幕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再加上西原的那种眼神,容璟心里蹿起一股无名之火。索性借着冲上头的酒劲,容璟围着衣裳,跳过去狠狠地拖过西原的胳膊,沉声质问:“又是那种眼神,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谁。你在想谁这个时候你还在想谁”
西原没有防备,被容璟粗暴地一拖,一个趔趄撞到了沙发上,腹部直直抵了过去,生疼。
站得久了,小腹下坠,一个月的奔波,再加上今天这些事的冲击,西原觉得她所有的精力都在往下流失。
发什么疯眼前冒金星,西原又累又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尽全力挣脱胳膊。
这是容璟第一次对西原动粗,有些行为是会上瘾的。
容璟捏住西原,看到那张让他爱极了的脸,他拿西原有多无可奈何手下的力道就有多狠恶,“说,你刚才在看谁,你是不是又在想他,是不是你是不是又在想他”
“这一个月你去哪了,西原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嫁做人妇的意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你的丈夫”那股隐隐的征服感走的很快,看清西原疼白了的小脸容璟就后悔动手了,可他又拉不下脸,只拿醉酒当借口。
从没见过容璟这么对待一个女人,有爱有气,还有讨好。苏婉如很有眼力劲地站在一边,偷偷观察着眼前的这一幕。在她颠倒的世界观里没有小三小四一说,男人抵不住诱惑,女人间各凭本事罢了。她周旋过的男人太多了,如果一个男人心里有你,别的女人脱光了也没用,如果一个男人心里没你,就是和他结了婚又能怎样
西原始终沉静地看着暴跳如雷的容璟,他的暴力,他的质问,仿佛她才是那个出轨的人。
可容璟知道,西原不会出轨,如果她遇到一个让她无可自拔的人,她会和他坦白离开他。正是因为这样,容璟才会害怕西原离开他。
据说比起男人出轨,女人变心才是最可怕的事。
前者是上的欲求,后者是,我不愿爱你了。
更何况,西原对自己何来爱呢。她不爱他啊。容璟不安地抬起手想要紧紧抱住西原,西原一偏身子错过了。
西原将身体靠在沙发上,无意识护着肚子,咬着唇肉忍着痛,回答着第一个问题,“我没有多想,是你们想多了。”
躲过了容璟的手,西原一手放在小腹上,一手提着箱子往楼上走。
路过泪泫欲滴的苏婉如,西原脚步一顿,看了一眼她胸前饱满的丰盈,“小姐,你擅自穿的内衣是pery大师的新款,下周巴黎时装秀上谢氏的谢以潆走秀时要穿。”
西原清淡地几句话里没有一丝异样情绪,可一边的苏婉如犹如被雷劈。
她终于记起来肩带处那独特的牌子是什么了,那是pery大师独有的设计标志。得知容璟的妻子不在,她进来换衣服,上去随便翻了一件新内衣,没想到居然是pery大师的作品,而且还是谢以潆下周走秀时要穿的!
苏婉如已经没精力考虑这样一件内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此刻她的胸前犹如火燎,先不说她赔得起赔不起这件对她来说价值天价的胸衣,关键是谢以潆的性格和公司地位,一旦让她知道这件事,那她还怎么呆在谢氏
“容三少”一行清泪下,她穿了个天大的麻烦,苏婉如凑到了容璟跟前。
“谁准你动西西的衣裳了”
“滚出去!”容璟阴沉着看着身边这个艳俗的女人。
苏婉如捂着脸作势哭跑出了门。
西原上楼推开卧室的门,第一件事就是将抽屉里的避.孕.套翻出来,果不其然,那些连包装都没拆过的套子底部全都被戳破了。西原从不随便吃药,事前措施都是容璟在做。
西原一把扫过去那些东西,别过头,心里不好受,可就是没有一滴眼泪掉下来。
西原进了浴室打开冷水,从头冲到脚。一遍接着一遍。
洗完澡换了家居服,西原站在镜子前,撩起衣襟摸着自己的肚子,光洁平坦的小腹,这里面有个小生命,不知是男是女,他在一点一点长大。
宽镜里投射出她的影子,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场梦,不是美梦,也不是噩梦,西原只是觉得每一件事都是近乎虚妄,毫不真实。
屋里飘来淡淡的酒味,西原没有锁门,应该是容璟进来了。
西原也不在意,擦干头发就出来。
容璟坐在床前,看见西原走过来,心里有懊悔。西原刚走到床边,容璟有些试探讨好地抱住了西原,西原架不住他的力道,又要护着肚子,两个人顺势就滚到了床上。
“我错了。”容璟在楼下冲了凉水,酒早就醒了,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清醒地面对西原。西原没有推开他,也没有质问他,容璟觉得又喜又怕,不敢说话,他只能抱紧怀中的这具娇躯来传达他所有的不安。
西原说不出自己哪里疼,可就是不舒服,可容璟还是紧紧抱住她压在她身上。
“放开。”
“不放。”容璟不放,抱地越紧了。
“你弄疼我了,放开。”西原想吐,嗓子也有点哑。
容璟松了松胳膊,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醉,还是要借着醉酒做些什么。
屋里很乱,容璟皱眉看了一圈,指尖挑起起地上干净却有破洞的避.孕.套,眼神一深,捧过西原的脸,嘴巴凑过去低低道:“我想你,很想很想你。”全是动情的味道。
“怎么,刚才还没有满足”西原微微蹙眉躲过那吻。
容璟身体一僵。
西原掰开了容璟的胳膊。
怀抱一空,容璟立马又贴了上去,这回他没有什么粗暴的动作,只是将头埋在西原的脖子里。
西原的身体透支到了极点,很累,也就由着他。
容璟用脸颊不住地轻擦着西原,鼻尖埋在西原的发间,深深地吸着让他疯狂的香气,他的嘴巴紧紧贴着西原耳朵下的肌肤,很热,很痒。
心经 5.Chapter 5 原谅
容璟用脸颊不住地轻擦着西原,鼻尖埋在西原的发间,深深地吸着让他疯狂的香气,他的嘴巴紧紧贴着西原耳朵下的肌肤,很热,很痒,可西原丝毫未动。
容璟抱紧西原,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久到西原觉得自己都要睡着了,这个时候却传来容璟低沉喑哑的声音。
“我错了……”
“我不该喝酒,我错了……”
“西西,你原谅我好不好,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西原有点清醒。
容璟没有其他动作,一遍一遍地在她的耳下道歉呢喃,他滚烫而颤抖的的唇贴着她的肌肤张张合合。外人不会想到,叱咤商界的容家三少会为一个女人如此。
“西西,你打我骂我都好,就是不要这样不理我。”
“西西,原谅我好不好,西西,你原谅我好不好。”
一股热流顺着她的脖子淌下,烫地西原心头一颤。
西原别过脸,闭上眼,道:“好。”
西原微不可查地一个字,容璟却像个得糖的大孩子般猛地抬起头,惊喜地瞧着身下的人,确定没有看到西原有任何生气的表现,容璟才抱住西原,一手试着探进她的衣下,一边小心翼翼道:“西西,我想你。”
“我累了。”西原推开容璟的手,一只手护住肚子,一只手拉过被子阖眼睡去。
容璟脸色不好地坐在床上,西原很快就睡沉了。
容璟悄悄俯身亲了亲她,然后轻轻地搂住西原睡在了另一边。
一夜无梦。
翌日,西原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西原很少睡到这么晚。
没有见到容璟,西原起来冲完澡,楼下餐桌上温着丰盛的早餐,旁边有容璟留下的便签,无非就是道歉的话外加叮嘱西原记得吃早餐。
西原不喜欢吃甜的,今天却在瘦肉粥里加了大半袋红糖,喝了整整两大碗,还吃了两个煎蛋。
睡醒吃饱后心情很好,西原来到阳台前,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鱼缸里的金玉游得正欢,盆栽里的花儿开得正好,墨绿色的藤蔓顺着架子一直攀到了落地窗顶上。初秋的清晨,有种安稳静好的暮年感。西原随手给花花草草喷上水后铺开瑜伽垫子,打开音乐,护着小腹做了半小时冥想。
容璟开了一早上的会,回到办公室后第一件事就是往家里打电话,西原有没有起来,有没有吃饭
早过了下班时间,容璟却不想回家,他不敢清醒地面对西原。
打了两通电话都没人接,容璟暴躁地扯开领带丢在了沙发上。
办公室在48楼,容璟点了根烟站在窗前,地面上的车水马龙渺如蝼蚁,还有几个工人吊在窗外进行高空作业,室里室外仅一窗之隔,可窗里窗外却是截然不同的人生,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异。
室里开着空调,桌上咖啡,容璟用一种睥睨地姿态看着外面拿生命工作的工人,心中却没有上位者的优越感。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过活,这个道理,他懂。容璟扔掉烟头,打开窗户,顺手将办公室里的一打饮用水搬到了48楼的脚手架上。吊在空中的几个工人擦着汗向他道谢,烦躁的容璟直接拉上了窗帘。
办公室里暗了下来,容璟又开始想念西原,疯狂地想念,狠狠地想念,想要征服,想要占有,昨晚他对西原动手时就是这种感觉。容璟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他真是个混蛋,不仅和别的女人亲近,竟然还动手打了西原。
容璟又打了一遍电话。
西原在花园里整理花草,刚进门就听见了电话声,她能猜到是谁打来的,缓然撂下手里的花洒,擦了擦手过去接起电话。
容璟惊喜,主动向西原报备了他现在在公司加班,小心地问西原有没有吃饭,刚才去哪了,电话打不通。
西原的心情很好,隔着电话一一作答。
西原说今天的瘦肉粥很好喝,她喝了两大碗,容璟忙不迭说明天再让阿姨给她熬。西原说她把家里的花草都浇了一遍水,容璟无比贪婪地听着她的每句话。话锋一转,刚才还高兴的西原忽然遗憾道鱼缸里的鱼比她走之前少了五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死的,那边提着心的容璟赶紧说他下午就再几买条活的鱼回来。
谁都没有提起昨天的事。
几件琐碎的事说下来,挂了电话,显示通话时间二十五分钟,商场上雷厉风行的容三少第一次觉得打电话的时间过得好快。他从来不知道,西原会对家里的那些花菜金鱼这么上心,自己有错在先,容璟当即就离开公司亲自去花鸟市场买鱼。
西原今天的心情是真的很好,容璟每句话都顺着她的意思。挂了电话,西原怔怔地站在那里,她都觉得此刻的她有点陌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西原护着肚子上了楼。
西原在书房里翻出她的记事本,在十五号的日子上又做了个娃娃标记。
离十九号还有四天。
西原这次去藏区有两个目的,一是为了找画画灵感,二是想知道银镯子上的故事。
可惜都没有完成。
西原拿出银镯子,用印泥将上面的四个字拓在纸上,根据顿珠带来的消息,既然上面的字不是制作镯子时工匠手工鎏刻,那这四个字有可能就是这个镯子的主人自己所刻。也就是说只要能找到字迹的主人,也许就能找到这个镯子的故事。
西原把头发盘起来,用洗银水洗掉了上面的印泥,镯子依然黯淡无色,没有现代银饰的光泽亮丽,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鬼使神差地,西原将镯子戴在了右手手腕。
镯子依然一片黯淡,可西原却觉地很好看。
吾爱西原。有种叶落归根的归属感,从不佩戴首饰的西原喜欢上了这个镯子。
西原从书架最上面翻出一沓文件,大致浏览了一遍,挑出了几张用回形针别起来,翻出手机先给谢以潆发了个短信然后又照着那沓文件上的一个号码发了一条信息。
约了谢以潆,西原换了件衣裳,洗完脸,开始化妆,粉底,眉毛、睫毛、口红、腮红……刷睫毛时眼睛上看,檀口微张,不是所有女人化妆的过程都是惨不忍睹的,上妆是件仔细认真的活,西原却做得十分随性,这样的女人最魅惑人,不管浓妆还是淡抹后都有另一种韵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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