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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炉点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七麓雪

    此刻,台上斗得正酣,只见那靳松身形一闪,使出一招白鹭飞天,右腕子舞动地颇为迅捷,刷刷几下,逼的方子冲向后退去,接着腾空而起,如同重锤落地一般,将全身内力注入双手,握住刀柄向着他的天灵盖袭来,方子冲果然如谈北陌所言那般,招式熟练然灵气不足,眼瞧着危险临近,却任凭一身肝胆之色而不取巧路,就那么硬生生举剑接了下来,二人痴斗期间,他大可以内力催动左掌,向着靳松头顶劈出一掌,即使无法必胜,却可以脱身一刻,也不知道是真的毫无心机,还是压根内力不济,愣是不敢加大筹码。

    颜慕白扭头望着谈北陌道:“你对天弗门了解多少”

    谈北陌脸上蓦地一冷,眼神有些飘忽,颜慕白轻轻拍了一把柳木扶手笑笑道:“原来这江湖百事也并非全都知晓呀!”

    谈北陌刚刚放到嘴边的葡萄,气哼哼地往地上一丢到回道:“他奶奶的,本来前事尽知的,谁知半道杀出个程咬金,赔了夫人不算,还惹了我们一身骚。”

    颜慕白有些稀里糊涂道:“我们你师父已然仙游去了,你跟谁”

    谈北陌唧唧哼哼两声,续道:“我




封刀会二
    封刀大会自第二日开始,七大门派聚齐于此,场面倒是颇为壮观。首先是灵犀宫长老顾英对战听竹楼新任楼主尚琛,灵犀鞭法对决钢刀刀法。

    “这倒是有点看头。”颜慕白道。

    谈北陌鄙夷了他一眼道:“精彩都在明日呢,你且留点体力,给。”说着递了一盘子糕点过来,因了早上吃的不少,颜慕白没有中间填食的习惯,往远处推了推道:“开始了,别挡我。”

    那顾英一条灵犀鞭如同长在手腕上的,速度极快,变幻无穷,出没无常,眼看对手钢刀所到之处,俱是出手被阻,出手狠辣。尚琛右腕催动钢刀,刚欲攻其下盘,顾英一个转身,如同水中莲荷一般轻飘飘一送,灵犀鞭立刻旋转飞出数尺,死死缠住了他的钢刀,却是动也不能动,他欲挣扎破开,谁知那顾英翻了个身,向上一拽,钢刀竟从他手中松了开来,他急忙回身劈出一掌。

    颜慕白心道:“这鞭子柔软,虽外层似有金丝缠了两圈,有些重量,可这分量跟钢刀相较却轻若鸿毛,究竟有何奥妙可将此软鞭舞的这般恣意洒脱,若是自己上去,只怕只能一招天芒屠尽,施力横扫接着内力震开,只是如此这灵犀鞭势必只能受损,比武切磋,毁人兵器是为大忌,不免有些小气。”

    可思来想去,却也无其他办法可破,不由有些苦恼,这时谈北陌推了他一把道:“哎,胜了快看。”

    颜慕白抬头一看,刺啦一声,钢刀没入房梁中二寸有余,那尚琛果然败了。

    第二轮出场的是天弗门,对战长青世家,这时候只见靳松嗖的一声攀着高台边沿飞了上去。反观长青世家,慢悠悠走上来一位三十出头的男子,那男子一张方脸,算不上清秀,可皮肤白皙,有些木讷老实,他双拳一抱道:“靳门主,晚辈学艺不精,本不该在先生面前班门弄斧,然则方家家训,行立于江湖,须得为武林出一份薄力,我父亲一生以此为依凭,我却也不敢不听,晚辈只为武艺切磋,并无争强斗狠之心,还望手下留情,请。”

    靳松眼底掠过一丝阴郁,抱拳还了一礼,道:“方公子谦虚了,

    ,请。”言罢,二人拔出兵刃较量起来。

    颜慕白眉头皱了一下问道:“这二人年岁相差不过六七岁,怎的这方少爷自谦到这个地步,称呼自己为晚辈”

    谈北陌轻笑着,哼了一声,这才凑近说道:“长青世家创立不过短短三十年,然名头甚为响亮,这原因嘛不过有三,一则方长青此人自创的四十二路蹑影追风剑法,舞得出神入化,炉火纯青,二则这老头子为人正派,御下有方,统筹底下门生弟子甚为严格,是以武林中名声颇佳,谁人提到不免都要赞一声妙。三则当年正邪一战,方长青四子之中损了三人,如此慷慨大义,是以成就今日武林之中的泰山北斗。只是近几年年纪大了,加之对三子思念之痛,不免心灰意冷,失了以往锄强扶弱、侠济天下之心,近来很少出门,家中琐事也一并交了出去,老来性格飘忽,对与人切磋倒是颇为在意,前不久跟无恙老人切磋掌法,相约洛溪,一齐中途失踪,下落不明,是以今日应战者为其仅剩骨血方子冲,这靳松擅刀,方子冲持剑,看着旗鼓相当,不过嘛。”

    颜慕白知道他在故意卖关子,心里急切,嘴里也不催,只轻飘飘说了句:“不过什么”

    谈北陌见他姿态绵软,显然是没什么兴趣,他这人性情飞扬,颇为不羁,你若是没有兴趣,我还偏偏非要说给你听,当下再凑近了些悄悄说道:“不过嘛,这方长青此子是四个儿子中最笨的一个,不但武学悟性差,还惫懒不堪,我估摸着这场比试也没什么看头。”

    颜慕白听及前语,方长青大义,本就佩服不已,眼下听及谈北陌言语中似乎带有嘲讽之意,微微有些憋闷,道:“难不成方家这年轻一辈中再无他人了吗”谈北陌嗤笑两声道:“当然有,听江湖传言,这方子冲为人憨笨,倒是祖坟上冒青烟,得了个伶俐的儿子,不过总角之年,这追风剑法却舞得颇为不错,是以这方长青早在几年之前就预言,将来此孙成就定在自己之上。不过就算天赋极高又如何,不过十三四岁,再有出息,这武功能高到哪去”

    颜慕白心下认同,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说

    了半天还没说清楚,为什么这方子冲对这靳松敬重到如斯地步呢”

    谈北陌抬起右手,半扣在嘴边,口型微微张了些,颜慕白心下以为此答案必定不好为外人听到,事关私隐,这才往前又挪了挪,竖着耳朵过来,谁知,谈北陌大笑一声道:“你往下看就知道了,哈哈哈。”颜慕白心知自己被耍弄了,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

    此刻,台上斗得正酣,只见那靳松身形一闪,使出一招白鹭飞天,右腕子舞动地颇为迅捷,刷刷几下,逼的方子冲向后退去,接着腾空而起,如同重锤落地一般,将全身内力注入双手,握住刀柄向着他的天灵盖袭来,方子冲果然如谈北陌所言那般,招式熟练然灵气不足,眼瞧着危险临近,却任凭一身肝胆之色而不取巧路,就那么硬生生举剑接了下来,二人痴斗期间,他大可以内力催动左掌,向着靳松头顶劈出一掌,即使无法必胜,却可以脱身一刻,也不知道是真的毫无心机,还是压根内力不济,愣是不敢加大筹码。

    颜慕白扭头望着谈北陌道:“你对天弗门了解多少”

    谈北陌脸上蓦地一冷,眼神有些飘忽,颜慕白轻轻拍了一把柳木扶手笑笑道:“原来这江湖百事也并非全都知晓呀!”

    谈北陌刚刚放到嘴边的葡萄,气哼哼地往地上一丢到回道:“他奶奶的,本来前事尽知的,谁知半道杀出个程咬金,赔了夫人不算,还惹了我们一身骚。”

    颜慕白有些稀里糊涂道:“我们你师父已然仙游去了,你跟谁”

    谈北陌唧唧哼哼两声,续道:“我



封刀会三
    颜慕白心里咯噔一下道:“这是你安排的”

    谈北陌奸笑两声道:“是,却也不是。这隐秘自然是我查出来的,不过只是在一个月黑风高夜,借一个妓女的口透露给了听竹楼罢了,这尚琛倒是不错,今日这一出安排的恰到好处,我心甚慰啊!”

    颜慕白问道:“你安排这么一出,打的什么主意”

    谈北陌正色道:“这靳松当年不过是山中一樵夫,蒙碧老先生收留,这才入了碧水澜源,本打算拜碧老先生为师,不知何故,老先生竟然拒绝收其为徒,将他赶了出去,不过半年,老先生因为旧疾不幸去世,这人居然腆着脸皮又回去了,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拜的碧女侠为师,二人只差三岁,天长日久居然有了私情,那碧女侠虽然不通世事,倒也一身硬骨,二人提出结为夫妻后,即遭到了源中众长辈反对,但碧女侠仍然冲破世俗藩篱,坚持下嫁于他,是以这个女子当年真的是为了他绝了自己一生的后路,可此人在短短几年后突然另拜沈业为师,并为其出谋划策,当上了天弗门的门主,沈业对他不可谓不信任。”

    颜慕白道:“那看来这件事不是你特意安排为了折辱于他,而是却有其事”

    谈北陌道:“其实这前半部分确是实情,后半部分却有虚构,这靳松并不知那是他二女,只因这碧女侠将二女教的巾帼性情,不屈不怼,二女武功浅薄,是真的走投无路才上门求助,然并未透露二人身份。”

    谈北陌顿了顿继续说道:“就算不知那又如何,单单是夫妻情分这一条,他本该施以援手却还是将二女赶出了家门,简直是丢尽了武林中人的颜面,竟然还敢以侠义自称,实在妄自为人。”

    颜慕白心道:“这谈北陌看着吊儿郎当,没个正经,可却是个实打实的好人,不错,这靳松就算不知自己有二女,但是弃自己妻子生死于不顾这一条就万死难赎。”

    这时,台下众人渐渐高声起来,一人站起来道:“烦请靳门主交出此人,碧女侠虽未与在座各位有过谋面,但她的父亲碧中前辈却是武林中德高望重之人,如今虽已故去,可遗下女眷也不该被人如此羞辱,我等必得救出其两个孙女,妥善安置,也须得揪出此等懦夫,让其在碧女侠坟前忏悔赎罪。”说此话的却是天心阁的方不忌,他皮肤黝黑,

    ,因为愤怒,胸膛一起一伏,手中的重锤往地上一遁,咚的一声,连大地都仿若震了几分。

    靳松脸上狰狞,仿佛能够听到自己上下牙齿相交咬破牙槽的声音,他脸色由红变黑,此刻犹胜文房宝墨,难看异常,顿了好久才道:“众武林英雄,我天弗门虽然不是武林第一大门派,却也不许那般败类横行,是以刚刚这位兄弟所言,我实在没有听过,定是误传,待我回到天弗门查到真相定给各位一个交代,如今是执剑山庄之地,若是此刻兴师动众,实在有些宣兵夺主。”众人一听,此话虽然有些拖延,却也是正理,没得在人家地盘清理门户的。

    尚琛眉头一皱,向着左侧扫了一眼,那杨路立刻站起,五指伸出,发誓道:“我杨路今日所言,若有半句假话,就叫我被魔道百剑刺心,血尽干枯而亡。”

    此话一出,台下刚刚停了片刻的小声讨论立刻再度扬起,渐渐人声沸腾。

    颜慕白向着高台东侧望去,苏庄主和贺兰堡主俱是神情祥和,如同身处此间风波之外。再去瞧那曾静夫妇亦是面若入定,毫无明灭。颜慕白心下不解,抬头问道:“谈兄,你说这苏师叔和贺兰堡主二人为何如此淡定,那曾静夫妇更似充耳不闻一般,难道这些事他们都早已知晓”

    谈北陌斜眼瞧了两眼才笑道:“要么说这是大家风范,这真君子、伪小人,或是真小人、伪君子,岂能逃过他们的双眼,这件事他们未必知晓,可若说对这靳松为人毫无警惕,却也不能够。”

    当初酒楼纵火一事天弗门和听竹楼互为水火,那尚琛败了时,天弗门下弟子吹着口哨,好一番羞辱,是以这场私隐揭秘,众人心痒难耐着急上火却胜过了这场比武切磋。

    趁着众人发难之际,颜慕白继续问道:“这场戏跟长青世家也有关联”

    谈北陌嘴角玩味地说道:“啊,你说是不是前世的姻缘,今世的宿命,这方长青虽然名声在外,成名颇早,年幼之时却曾向碧老前辈请教过剑法,是以这方长青应当算是碧老英雄的后辈,这方子冲在他老子方长青的安排下娶了碧水澜源一位大小姐为妻,此女为碧老英雄直系的一方外孙女,本也算的上门当户对,后来,靳松这厮有幸拜的碧老英雄之女为师,与方子冲二人师兄弟相称也算勉强,谁知这人人品如此不堪,竟

    以师为妻,如此一来,这方家继任者生生比这厮低了一辈去,如同张口吞蝇一般令人作呕,此等有违人伦之大事,方家又怎会到处喧嚣,只是碍于长幼之礼,又不得不矩步方行,以礼相待,是以这才折中唤作前辈,以晚辈自居。”

    颜慕白心下明道:“原来如此,中间竟然如此反折。”

    谈北陌继续说道:“此靳松拜入天弗门后,与武林众人这才渐有之行,又因碧女侠性情坚韧,闭口不言,是以武林中人知者寥寥。”

    是时,逍遥谷老谷子手持那悬刺铁斧,咣当劈了一椅道:“今日我等聚于此,实为此新盟主人选,岂可以私废公,我却不信天弗门中,竟有如此之人,我等众人,姑且容给靳门主少许时间,及此会毕,必给我我等一个合理解释。”

    颜慕白心下好笑,”这听竹楼都以命相赌了,你靳松却还是支支吾吾,众人难保不疑心你有失公允,老谷子这几句话不但不能承上转下,反倒容易让刚刚下去的怒火再次上涌,等大会结束,等查明真相,人家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怕是要葬身青楼这等龌龊之地了。”

    想到这,他转头问道:“那两个姑娘”

    谈北陌眨眨眼道:“自然早就妥善安置了。”

    颜慕白笑笑,拍了他一巴掌,转过头去继续聆听。

    果然台下众人瞬间站起来好几个,嚷嚷道:“老谷子这话着实好笑,什么是因私废公,我等聚于此不就是为了匡扶武林正义,若是此等淫邪之徒拒不铲除,那召开这大会意义何在”

    那靳松脸色越发难看,心道:“这老东西,受命听从于我,没有我的指令,居然妄动,简直是弄巧成拙。”

    他执手道:“各位英雄,我天弗门自师父接手之日起,极力约束门中众弟子,从未有妄言妄举,若是真的如他们听竹楼所言,藏污纳垢,何以会得方老英雄多年垂青。此人何人,在下实在不知,若有愿意告知在下的,在下不胜欣喜,但今日之事尚未见证,何以见得必是我天弗门中子弟所为当然事情当无绝对,若真有此,请听竹楼的英雄带证人前来,不若让二人当面对质,实情自然水落石出,在下这个要求不过分吧。”此语一出,在场众人倒是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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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刀会三
    颜慕白心里咯噔一下道:“这是你安排的”

    谈北陌奸笑两声道:“是,却也不是。这隐秘自然是我查出来的,不过只是在一个月黑风高夜,借一个妓女的口透露给了听竹楼罢了,这尚琛倒是不错,今日这一出安排的恰到好处,我心甚慰啊!”

    颜慕白问道:“你安排这么一出,打的什么主意”

    谈北陌正色道:“这靳松当年不过是山中一樵夫,蒙碧老先生收留,这才入了碧水澜源,本打算拜碧老先生为师,不知何故,老先生竟然拒绝收其为徒,将他赶了出去,不过半年,老先生因为旧疾不幸去世,这人居然腆着脸皮又回去了,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拜的碧女侠为师,二人只差三岁,天长日久居然有了私情,那碧女侠虽然不通世事,倒也一身硬骨,二人提出结为夫妻后,即遭到了源中众长辈反对,但碧女侠仍然冲破世俗藩篱,坚持下嫁于他,是以这个女子当年真的是为了他绝了自己一生的后路,可此人在短短几年后突然另拜沈业为师,并为其出谋划策,当上了天弗门的门主,沈业对他不可谓不信任。”

    颜慕白道:“那看来这件事不是你特意安排为了折辱于他,而是却有其事”

    谈北陌道:“其实这前半部分确是实情,后半部分却有虚构,这靳松并不知那是他二女,只因这碧女侠将二女教的巾帼性情,不屈不怼,二女武功浅薄,是真的走投无路才上门求助,然并未透露二人身份。”

    谈北陌顿了顿继续说道:“就算不知那又如何,单单是夫妻情分这一条,他本该施以援手却还是将二女赶出了家门,简直是丢尽了武林中人的颜面,竟然还敢以侠义自称,实在妄自为人。”

    颜慕白心道:“这谈北陌看着吊儿郎当,没个正经,可却是个实打实的好人,不错,这靳松就算不知自己有二女,但是弃自己妻子生死于不顾这一条就万死难赎。”

    这时,台下众人渐渐高声起来,一人站起来道:“烦请靳门主交出此人,碧女侠虽未与在座各位有过谋面,但她的父亲碧中前辈却是武林中德高望重之人,如今虽已故去,可遗下女眷也不该被人如此羞辱,我等必得救出其两个孙女,妥善安置,也须得揪出此等懦夫,让其在碧女侠坟前忏悔赎罪。”说此话的却是天心阁的方不忌,他皮肤黝黑,

    ,因为愤怒,胸膛一起一伏,手中的重锤往地上一遁,咚的一声,连大地都仿若震了几分。

    靳松脸上狰狞,仿佛能够听到自己上下牙齿相交咬破牙槽的声音,他脸色由红变黑,此刻犹胜文房宝墨,难看异常,顿了好久才道:“众武林英雄,我天弗门虽然不是武林第一大门派,却也不许那般败类横行,是以刚刚这位兄弟所言,我实在没有听过,定是误传,待我回到天弗门查到真相定给各位一个交代,如今是执剑山庄之地,若是此刻兴师动众,实在有些宣兵夺主。”众人一听,此话虽然有些拖延,却也是正理,没得在人家地盘清理门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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