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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正使记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林安城下
说书先生的故事已经开始了,云秋染听了几句,讲的好似是某个大人断案的故事。这类话题让云秋染来了兴趣,随后店中小二引他们到了三楼入了座,云秋染这才清楚的听到这个故事的内容。
“遥想当初这位姑娘才几岁啊?聪慧异常,竟能从死者手握的一抹*推断出凶手是何人,思维缜密,毫无破绽。说的那凶手连连后退,哑口无言,冷汗直流。那一幕见过的人是岂一个震撼能形容的,十四五岁的女娃就已经隐隐压迫威严之感,指着那凶手义正言辞的模样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夺目耀眼。说到这里,这刺回村杀人案便告一段落了,但明正使的传奇多如盘沙。下一个案子,便是那霄山寺弥陀案!”
云秋染愣住了,猛的抬头看向墨城又看看楼下说书之人。墨城感觉到云秋染的目光,淡然一笑。
这……这这这,这说书人讲的竟然是她!她懵了懵,在茶楼听别人添油加醋讲自己的故事,将她夸的如九天之上的皓月,热血夺目的骄阳,听的云秋染又尴尬又无言。若说只是夸大其词说她气宇非凡便罢了,那说书人描述的破案过程完全赋予了她神仙一般的能力。
她为求证,能入潜寒潭,深入冰川,更离谱的还有神仙托梦,醒来一举破了案子拿了那恶世凶手。
云秋染听的汗颜。
“没想到明正使如此厉害,断案果决,难怪说书人要将你的事迹当做传奇来讲了。”墨城泯了口茶,轻笑道。





明正使记 四 逍遥街
云秋染噎了一下,又道:“这些不过是职责所在,若墨将军对这类故事感兴趣,回头我让刘泯抱着卷宗给你讲个十天半月的,也不是不可以。”
“我对这些事确实感兴趣,不过光听还是太乏味了些,不如以后明正使有什么案子带上我可好?”墨城笑的温柔。
云秋染被吓了一跳: “带上你?席墨将军公务繁忙,这怕是不妥。”
“再怎么忙也不会有边关的忙,我倒是很想看看明正司破案的风姿。”墨城身子向前凑了凑,笑道。
云秋染道:“那想必墨将军领兵的风姿定是更加不凡,下次若是领兵议事可否也带上我呢?”军队可不比她明正司,均是涉及军事机密,非有关人员不可知,一朝不慎泄露最轻也是个绞刑。
她如此说不过是让墨城为难,从而打消他随他破案的念头。
谁知,墨城轻笑,道了声:“好。”
“墨城!”云秋染猛的拍桌,低吼出来。
墨城道:“嗯?”
云秋染将声音压到最低道:“你可知,带外人议事是什么罪名?”
墨城笑道:“我知,只不过……若你想听,无妨。”
“你……”云秋染语塞了,她是真搞不懂墨城的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又道:“你就不怕我泄露出去?”
墨城坐直了身子,眼神清亮,道:“你若与我亡命天涯了,对我来说也算美事一桩。”
“…………”
她算是看出来了,墨城完全是在拿她逗着玩。
云秋染轻叹:“墨城你有没有点正经?”
墨城轻轻敲打桌面的修长玉指顿了顿,五指缓缓蜷起。面上却未露出一丝不妥,泯了口茶,笑了笑,不再开口说话了。
听书听到傍晚,墨城终于意犹未尽的离开茶馆,云秋染一言不,沉默的跟着他走了出来。
“咦?”墨城走了一圈,疑惑道:“之前在这个位置摆摊卖果子酒的老大爷呢?”
云秋染道: “他一年前去世了,现在是他儿子接替他,但是搬到了逍遥街了。”
“我在边关最念的还是这位老大爷酿的果子酒,我寻过那边的果子酒,始终没有那个味道。”墨城说完,还十分遗憾的叹了口气。
“我带你去吧,只不过……”云秋染顿了顿,又道:“算了,走吧。”
云秋染没有告诉他,逍遥街之所以叫逍遥街,是因为那里是男人最喜欢去的温柔乡,青楼歌舞楼几乎占据了那一整条街,一到晚上,灯红酒绿莺歌燕舞好不热闹。
刚一踏进逍遥街,最前方的两座青楼门口的妖艳女子就眼睛放光的凑上来,不一会便将墨城团团围住,几个身披彩纱的女子屁股一顶,将云秋染挤出了圈外。
云秋染理理衣衫,丝毫不意外,双手抱胸站在最外圈调整好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幸灾乐祸。
“这位小哥好生俊俏啊!要不要来我红昭院玩玩啊,里面的姑娘什么样的都有!你看我就不错呀!”
墨城被围个水泄不通,身上还被无数双手摸来摸去,有的甚至上脸又摸又捏,见墨城没其他动作,胆子更是大了,一双双酥胸恨不得全部贴上去。绕是千万军马面前依然面不改色的席城此时表情也崩的很彻底,僵硬的转过头透过层层花红柳绿的可怕女人直直望向了云秋染。看他表情,这场面当真是比一群脱缰的野马在狂踏他的身体还要可怕。
“公子别听她的,瞧公子气质无双,怎么会去她那不文雅的地方,我清雨楼的琵琶可是一绝,公子要不要来听听呀?”
“公子公子,你来我这嘛,我们新排了一曲红尘雪,都是新舞……”
“公子我这柳香苑…………”
云秋染搓了搓手臂上暴起的鸡皮疙瘩,打了个恶寒,看着墨城青红交替的脸,难得心情不错,丢下一句:“我在前面等你。”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自己就开溜了。
云秋染继续向前走着,因为是女子,那些人都不太会理她,路过一家名曰“照望楼”的地方,不由得停下脚步。
这是一家特殊的青楼,里面负责伺候的不是女子,而是男子。
在泷城,龙阳之好虽然少见,但还是有的,有些老爷公子什么的养几个男倌并不稀奇,这照望楼便是为这些人而开设的。里面的男子都是经过特殊训练,并且还分了不同的派系,具体的云秋染不太清楚,只是之前办了个案子进去了解过一点,里面的男倌确实是个个都有不同的韵味。
此时门口斜靠着一位身着桃色纹络浴袍的男子,感受到云秋染的眼神,抬起头来冲她淡淡一笑。
云秋染微微颔,便不再多待。卖果酒处人比较多,云秋染买了两坛杏子酿,还有一坛桃子酿,往回走了几步,就见墨城静静的站在路边,只是那神情有些委屈。
云秋染眉尾一挑,笑的幸灾乐祸:“墨将军怎么了?被泷城热情的民风给吓到了吗?”
“你早就知道。”墨城语气幽怨:“你是故意的。”
“泷城民风开放,特别是逍遥街尤其开放这点,我确实知道。”云秋染笑道。纵然不想见他,但能暗里使坏,瞧瞧他吃瘪的模样她还是乐意的。
墨城眼眸闪了闪,剑眉微蹙,半晌也只轻轻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云秋染没兴趣去研究他忍下去的话是什么,将手中桃花酿塞进他怀中,收了笑道: “行了,街也逛了书也听了酒也买了,我今日任务完成了,墨大将军若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就回了吧,再过一个时辰该宵禁了。”
席城低头看着桃花酿,坛子里浸出丝丝酒香,醇厚的米酒香夹杂着桃花特有的清甜,丝丝缕缕沁人心脾。墨城怀抱桃花酿,这味道与五年前并无二致。一坛酒,一棵树,皎月流光,夜影婆娑,二人恣意洒脱畅谈天下,便是席城对桃花酿全部的留恋。
忽而身后传来一阵喧闹,不出一杯茶功夫,嚷嚷声吵闹声哭声混作一团。
云秋染抬眼望去,片刻便懂了他们吵闹缘由。原来是一位不知哪位富家公子喝醉了,醉眼朦胧间瞧见了一位弹琵琶的女乐妓,本来这种地方就是寻欢作乐之地,瞧上了,带走一夜春宵什么的都很正常,可偏偏这女子头日上台,见这人拉着她不撒手,又怕又慌,死命挣扎终是惹怒了这男子,被拖出舞坊就是好一顿羞辱,本就透极的轻纱被扯了个半烂,衣不蔽体的躺在地上屈辱的痛哭。
周围早就围了一圈人,言语间竟无一人为这女子说话,皆是嬉笑瞧热闹,那些男人的目光当真是猥琐至极。
云秋染瞧了半晌,轻叹一声转身走了。她同情那女子,可同情归同情,世间不平之事千万,一个人的同情太有限了。
墨城见她走的干脆,怔了怔,便也不在看那边的吵闹。
墨城道:“我以为你会去救人。”
云秋染抬头看他一眼,道:“再过一会就会有这条街的巡守来解决这事,我插不插手都一样。”
墨城笑道:“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云秋染道:“哦?我如何说的?”
墨城抬着桃花酿,玉手抚着坛身,像在抚着一件心爱之物,道:“你说‘这世上受苦的人太多,若我有能力,定要这世间万苦化甜’。”
云秋染轻笑一声,摇摇头道:“儿时真是天真至极,若我有幸能回去一趟,再说出这些……一言难尽的话语之前先打一顿再说。”
绕过一家舞坊,云秋染刚转身便和迎面而来之人撞个满怀,堪堪稳住身形,抬头一看,云秋染又笑了。
“温大捕头,以前以为你是个愣头青不懂风情,没想到是我看走眼了。”
撞她之人身着官服,而且是清正司吏下办案官员专门绣有的狼猎图纹。
温河还未看清前面之人的相貌,调侃之声就窜入了耳。这声音这语气,温河就是化成灰都听得出来,一看,果不其然面前的云秋染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双手抱胸笑的戏谑。
明正司和清正司同为朝廷司法机关,性质却不同,明正司主管朝堂官员重大违法之案以及各地上报的难案悬案。清正司则负责泷城治安,从一品官员到布衣百姓的各类案件,分等级的交由清正司各个分部查案。温河便是负责城西大小命案的大捕头。




明正使记 五 百花楼
“听我解释啊秋染!”温河涨红了脸,忙摆手解释:“我是来办案子的,不是来逛青楼的!这里生了命案,我是来勘察现场的!”
云秋染左眉上挑,调笑道:“我懂我懂,公事而已,公事而已。”
温河更急了: “秋染,我的名声毁了我我我我可是要找你算账的!”
“你刚才说你是来办案的,就你一个?”
“还有两个在里面,我要去找仵作验尸。”温河说完,眼睛一转,哎了一声:“秋染既然你在这里,我找什么仵作啊!帮我个忙呗!”
“让我帮你验尸?想得美!况且我又不是仵作,你还是老老实实去清正司找吧。”云秋染摆手拒绝。
温河伸出两个手指: “两坛绕指柔!怎么样?”
云秋染看着他的两根手指,想了想,将他剩下弯曲的三个指头掰直,道:“五坛。”
温河瞪直了眼:“你抢劫呐?楚袖也才答应三个月给我两坛啊!”
“五坛,成不成交?”
“可我明天也才能拿两坛啊!”
云秋染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你这个人肯定会有存货的,”
“那也是我留着自己喝的!”
“那告辞!”云秋染说完朝他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一下!”温河挣扎数秒,一件肉疼的叫住她:“五坛就五坛,但是你要帮我把这个连环杀人案破了!”
云秋染歪头一笑:“成交!”
“那……他呢?”温河指了指在一旁的墨城。
墨城笑的轻柔:“我也去。”
生命案的青楼在这条逍遥街里颇为平常,生意也不温不火,云秋染大致扫了一眼,在场的除了清正司的衙差,还有一位身着墨绿色衣袍约摸二十七八岁的老鸨,二十多位光鲜艳丽的青楼女妓,十几位负责伺候的小厮,一位请来的厨子,大厅的另一旁三三两两的站着几个男的,大约就是刚刚清正司来之前没来得及走的客人,全部被留了下来。
“死者在哪?”云秋染问道。
“三楼,在她的房间。”温河说着,便带着云秋染上了楼:“死者是这家青楼的头牌,名叫凉桂。我们大体看了一下,初步怀疑是上吊而死的,现场被布置的很像自杀,但我在香炉里现了七步倒的残渣。”
云秋染道: “他没有把这些残渣清理掉?”
“有过倒香灰的痕迹,但没有倒干净,想是没有时间处理。”
“谁先现死者的?”
“这里的老鸨,有个人点名要她今晚作陪,老鸨去叫她,大约是在半个时辰前。”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凉桂的房间。凉桂的尸体已经被他们放平在地上了,屋内干净整洁,没有被翻动的痕迹。云秋染顺着屋子绕了一圈,桌上放着一盘糕点和桂蜜酿,这盘糕点已经有四五块掉在盘外,那坛桂蜜酿横躺在桌上,堪堪碰着盘子边才没摔在地上。
走到尸体旁,温河及时的递过一双布手套,云秋染带上后二话不说便开始看尸体。
墨城一路过来并未说过一句话,此时挑了个视野不错的地方安安静静的坐着看云秋染低头翻动尸体。
“尸体整体已经出现僵硬现象,但还未完全僵直,没有出现尸斑,初步判断大约死了一至两个时辰。”
温河也蹲下来,问道:“那是被勒死的吗。”
“应该是。身上没有其他外伤了,嘴部有点微微泛红,是七步倒没有及时被身体消耗的残留,也就是说她刚刚晕倒,凶手就将她吊在房梁上。”云秋染细细看着,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一块湿帕子,将凉桂脸上的妆容擦的干干净净,接着道:“脸青肿,眼睛充血,微凸,完全符合上吊的特点……温河,帮我把和她熟络的人叫进来。”
温河点头,出去不过几息,便领了个娇小的女子进来。
温河介绍道: “她是这百花楼里与凉桂走的最近的,平日里女子间的闺阁话凉桂都喜同她讲。”
刚说完,温河忽然愣住了,面前的云秋染一脸“你居然是这种人”的表情盯得温河汗毛倒立。
“怎……怎么了?我有何不妥?”
“没什么。”云秋染依然是那副表情:“只是感叹楚袖教夫有方。”
温河一脸莫名其妙:“何解?”
“一个连女子胭脂水粉都分不清的呆木头,现如今居然知道了女子间的闺阁话,楚袖好手段啊!”云秋染调笑道。
“我……”温河被调侃的涨红了脸,我了半天什么也我不出来,远远看去那脸真是红白相间,好看极了。
云秋染调戏够了,收了笑问道:“你叫什么?”
那女子拂了身,答的轻柔:“奴家姓玉,大人唤我芽吹便可。”
“芽吹,风吹柳芽方知春,很有生机的名字。”云秋染脱了手套,行至芽吹面前,夸赞道。
“大人过奖了。”忽的被人这么一夸,芽吹羞红了脸,忙回道。原本温河将她带上来时,她心中紧张极了,生怕说错话。可被云秋染这么一说,全无严厉质问之态,心中稍稍放宽了心。
“你与凉桂认识多久了?”云秋染也不磨蹭,直奔主题,语气随意,仿佛聊天一般。
“回大人,认识有十余年了。我与她是一同入的百花楼,所以感情便深些。”说罢,芽吹看了眼躺在地上已经冰冷的凉桂,难掩悲伤之情,眼泪又溢满了眼眶。
“一个时辰前你可有见过她?”
芽吹点头: “见过,我来找她借红钗,今日我跳舞要用。来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涂着丹蔻,还让我帮她贴上花瓣,说是从隔壁楼的宣儿那里学的。”
云秋染道:“那平日里熏香之类的是谁点的?”
芽吹压了眼泪道:“大多数是自己点的,有时也会请小厮帮忙拿一下熏香香炉什么的,说起来,她今日的熏香好像比平时味道浓些。”
云秋染看了眼尸体,忽道:“那她最近可有病过?”
芽吹愣了愣,道:“未曾病过。”
“未曾?那可有长痘?”云秋染又问道。
“……”温河一脸懵逼,长几颗痘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天热了谁不长几颗痘?
芽吹想了片刻,摇摇头:“凉桂将容貌看的极重要,所以吃穿用的都很用心,但凡有一点红点必定要与我抱怨的。”
“她脖子上的红点也未曾与你提过?”
“红点?”温河一愣,方才他看尸体时未见过脖子上有什么红点啊?
云秋染将尸体翻过来,扒开耳后的碎,二人凑过去一看,果不其然,从耳后一直延伸到内,密密麻麻长了一片。




明正使记 五 百花楼
“这是怎么回事?”温河诧异。
“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而且你们看这里。”云秋染手指着间很隐蔽的一处,拨开头,隐隐约约露出一根针孔大小的伤口。
“这种形状,应该是被很细的针状物扎了一下,她的指甲虽然染了丹蔻,但是还是能看出指甲淡淡紫,这是有毒的。”
“有毒?”温河吃了一惊:“她不是被勒死的吗?”
云秋染摇摇头道:“这点存疑,这种毒我没见过,无法判断他的作用是什么,也无法证明它是不是一人所为。”
温河道:“你的意思是有两个人?”
云秋染抬头道:“你之前说的连环杀人案与这次命案可有关系?”
“我也不敢断定,只是近日加上这次已经连续生三次逍遥街的命案,前两个特征很明显,都是溺水而亡,而且都在死后被割了腕。”
“死后割腕?”云秋染诧异:“一模一样的死法?”
温河无奈的点头。
“先下去问问下面的人,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云秋染站起来道。
众人下了楼,第一个找的便是绣娘。
绣娘是这家百花楼的老鸨,但性子却比其他家的老鸨懦弱多了,云秋染刚走到她面前,绣娘便吓得一哆嗦,颤颤巍巍行了个礼,结巴道:“大……大人。”
云秋染问道:“谁现的尸体?”
“是……是奴家还有阿章一起现的。”绣娘看向她身后一个小厮打扮,长相普通的男人。
被唤作阿章的人立马上前回道:“小的是阿章。”
云秋染简单扫了一眼阿章,目光落在了别处道 “你们见到凉桂具体过程与我说说。”
阿章应了一声,道:“凉桂让小的去买桂蜜酿,再去厨房端点吃食去她房中,小的买来又去了厨房端吃的,在她门口遇到了绣妈妈,说是有位常来的老爷来找她。”
绣娘结巴道:“是,是邱老爷。”
云秋染看了一圈,并没有现他们口中的邱老爷,疑惑道:“他人呢?”
阿章叹了口气,无奈道:“一听说死了人,跑了,不光他,所有客人都跑了。”
“那他们也是客人吗?”云秋染指着一直安静待在角落的三四人。
温河解释道: “他们是,我来时他们几人未曾离开,我便让他们在这等着,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云秋染哦了一声,便没说什么。那几人除了一人穿着书生衣袍以外其余的看模样不是屠夫就是猎户,难怪胆子大敢留下来看热闹。
那群人秉着既然被点名了,那自然要说两句的道理,冲云秋染吼道:“你们要问啥索性快些问!老子还要赶着回家睡觉呢!”
“对啊,早知道先前就该走,看什么热闹啊,哎我说,查出什么没有啊?”
云秋染原本左手托右手,右手托下巴,听到他们开始嚷嚷,两手松开搭在身后,负手踱步到他们面前。
几个大汉本就是靠力气吃饭,个个五大三粗肌肉横飞,云秋染与之一对比,身量个头用不忍直视形容十分贴切了。
几个大汉见一个小丫头瘦瘦小小,还敢肆无忌惮的打量他们,之前一个吼得最大声一个猎户嗤笑道:“小娘子,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别总看这些死人什么的,要是凶手像我这般,不得一拳把你打死了?到时候哭都没法哭呢。哈哈哈哈哈……”
猎户屠夫在平民之中算是富硕的人家,相较于那些种地的,他们资本高些,底气也足,会有强烈的优越感,平日里嚣张惯了。
云秋染不搭话,面上也无怒色,扫了他们几眼,露出了不屑的眼神:“一群只打得到野兔山鸡的人,好意思说自己是打猎的?”
云秋染这句嘲讽的是他们一群,如此被鄙视他们哪能憋着?
那人跳起来叫道:“你别不知好歹!别以为你和当官的混一块我就怕你!不过就是一群破捕快!告诉你我后边可也是有人的!!小心抓了你蹲大狱!!”
身后几人连连附和。
温河脸色一黑,他最听不得别人说他们是破捕快,不光他,他手下的那些小捕快一个个面露怒气,差点就拔刀砍过来了。
明正司办的案子颇为重大,所以里面的人都是能力极强的,官位也比清正司的略高,但那只是手底下的人官阶不同,明正使清正使二者则是官居同一品的。所以清正使有些家伙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羡慕也好嫉妒也罢,对明正司的人说话总是阴阳怪气,话里带刺。好在二者平日公务不会有什么冲突,明正司的人又经常不在京都,所以矛盾并不明显,她和清正使也都放着不管。
也就是温河为人正直老实,不会想些有的没的,即使现在被骂破捕快,也并没有影射到云秋染身上。
云秋染轻笑:“你们虽肌肉……突兀,但右手指节茧子并不厚,相反,双手虎口及指根的茧子很是明显,说明你们拉弓射箭的力道和次数并不够,握斧头或者砍刀的次数比射箭还多,近年来山上野畜数量不似以往,平时上山是打猎的还是砍柴的你们自己不清楚吗?”
被戳中痛处的猎户脸猛的涨红,怒气比之前更为热烈,扯着嗓子叫道:“哪里来的臭*,你算哪根……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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