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阀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宋默然
此时,一座座鹅车如同张牙舞爪的怪兽,缓缓『逼』近,更多的李军士卒架着云梯黑压压一片按了过来,喊杀之声,响彻四野,足以让士气低落的义军胆寒。
马扩牙关紧咬,一把抓住李彦机。沉声道:“我亲自护城,你巡视各处城门,万万不容有失!”后者神态坚毅,领命而去。
握紧手中已经断去一半的残刀,马扩深深吸了一口气。四周,士卒环立,可坚守到现在,他已经不知道再用什么话去激励部下,能说的几乎都说尽了,,
就在距离城池百十步外,李植连铠甲都没穿,一身直掇坐于马背之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城上。四十多天没能拿下此处,再拖下去,大军粮草一尽,就不得不返回太原。原本以为,徐卫我打不过,西军我打不过,义军我还收拾不了?可这个马子充,当年若不是他,女真人哪会起南寇的心思?如今居然占着昭德。阻挡我前进之路,一挡就是一个多月!今天我要再攻不下城池,还谈什么执卓河东?
“父帅,马扩的部下还在顽抗,四十多日还有此战力,河东贼众里。他也算翘楚了。”李猛眼见城头上义军还有反击之力,忍不住赞叹道。
李植正揪心时听到这话。一张脸顿作铁青『色』,切齿道:“待破了城。拿住马扩,定将其枭首示众!”
李猛点点头,忽又道:“儿在想。西军虽然败退回去,可女真人同样退回北地。此时我军与马扩胶着,万一陕西来援
李植断然否定道:“绝无可能!李纲一介书生,既不知兵,亦不懂战!何灌我认识,算得上号人物。可凭他休想镇住陕西六路。以前我还防着紫金虎一手,可他老子去世。回乡丁忧,我军只管放心进攻昭德。陕西屁都不会放一个。”
两父子正说着,前头突然传来一片震天似的欢呼!李猛踩着马镫起身一眺,面『露』喜『色』道:“父帅,将士们撞破了城门!已入城中!”
李植乍听喜讯,激动得难以自持。难些从马背上摔倒。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厉声道:“我儿!速领你部亲兵杀将进去,屠尽全城!叫这帮河东贼众知晓,谁是河东之主!”
李猛狂吼一声,将手中铁锥枪一招。一马当先奔将出去。他身后,数千人争先恐后紧紧跟随,直奔昭德西门而去!
此时的昭德城已经摇摇欲坠。发发可危。长长的城墙之上,李军士卒如蚂蚁一般密布,有的已经攻上城头,正与守军肉搏,有的还停在云梯之上,拼命上爬。而西城那道饱经创伤的城门一破,两军相持的情况顿时为之一变。
嘈杂地李军士卒『潮』水般涌向城中。坚守了一个多月的义军将士再也无心恋战,节节后退。而李猛的加入,更让这种局面呈现一边倒的趋势!城中街市上,义军四散奔逃,李军紧追不放,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撕开了昭德最后一道防线!
“杀!屠尽全城,老少不留!有擒杀马扩者,重赏!”李猛的铁锥枪上,挑着一颗人头,双目未瞑。嘴巴大开,死态甚为可怖!四十多天的顽强防守,已经极度激怒了李植父子!(未完待续)!~!
宋阀 第二百五十一章 杨彦疑兵
二令兵器时代。基本卜没有”巷战,一争的弄,集中在城池的攻防上,一旦进攻方破城而入,对守军的心理打击无疑是毁灭『性』的。在这情况下一般只有两个结局。一是守军被歼灭殆尽,二是放弃城池趁『乱』脱逃。但也不是说,冷兵器时代就完全没有巷战发生。如宋代赵升所著《朝野类要》中,就有一句“巷战,城市之内接战也这大概是关于巷战最早的记之一。
八月二十一,李军破昭德西门而入,在李猛指挥部队猛攻之下。义军放弃城门后撤。四十余天惨烈的攻防战便得双方都元气大伤,此时的李军凭借着一股破城的士气。迅速追击溃逃之敌。不到一顿饭的功夫,整个昭德西城再也不见义军的一兵一卒。如果不算地上的尸首。
此时,马扩仍旧在城头上与士卒并肩作战,李军一**疯狂的进攻始终难以拿下这一小段城墙。一支铁枪从他的左肩肿捅入,洞穿了铠甲,周围所剩无几的亲近卫士蜂拥而上抢下主将,有人大声劝道:“总管。李军已经入城,撤吧!”
马扩粗重地喘息着,伟岸的身形摇摇欲坠,茫然地看着如『潮』水涌来的敌人。嘶声道:“李彦仙巡防四门,我信得过他!再战!”语毕,一把推开卫士,扬起那柄卷口的刀劈向刚从城墙垛上跳下来的敌军士兵。
刀锋从脖下直哉到腹部,对方一声痛呼。手里的短斧毫不留情地砍向他的头颅!金石碰撞所发出的铿锵之声令人胆寒,马扩抬头望去。卫士的断刀架住了这致命的一击!两人同时前挤,齐齐发力将敌人掀下城去!可这具尸体坠地之后,如一粟之入沧海。连朵浪花都不起。遍野的李军如蝗虫般扑来,昭德沦陷已经不可避免![]宋阀251
一下子巾跌坐在地上,剧烈的疼痛使得马扩脸『色』煞白,那左肩肿的窟窿不住地溢出鲜血,卫士们护着他,焦急地劝说弃城。
仍紧紧攥着那把残破的手刀。马扩喘息道:“我力战而死,自问对国家,对袍泽可告无愧,良心平安。城池已破,我负伤在身绝难逃脱。你等速去!留有用之身,尽忠于家国罢!”说罢,又挣扎着站起身来,再度扬刀。
四周将士无不痛哭流涕,我等有心报国,却是无力回天!四十余日的激战。不说朝廷官军,便是他处义军也无一增援。昭德守军用简陋不堪的兵器,挡住李军无数次进攻,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对任何人都无愧于心!一名身躯雄伟的士兵突然抓起马扩背在背上,大步朝城下奔去,其他人根本不用反应,立即护在四周,且战且退,,
一场大屠杀正在展开。李军上下已经得到了命令,屠尽全城,老少不留。一时间。战场的恐惧。焦躁。仇恨化作无边的杀机!将人变成了野兽,李军士兵疯狂追赶着退却的义军!数十名义军慌不择路。竟窜入一条死巷,想回头时,却发现数不清的逆后堵住了出口,如林的长枪横刺,昭示着他们已经没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杀”。一名军官大声令下。挺着长枪的士兵大喊着冲向巷底。
绝望,毫不掩饰地布满每个义军的脸上。当看到那明晃晃的枪头愈来愈近时,有人扔掉了手中兵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低着头,不知是认命,还是想投降。身后的伙伴争相效仿。跪了一地,可李军的铁枪并没有因为他们放弃抵抗而停止。
凄厉地惨叫声接连响起,手无寸铁的义军们被活活捅死。李军士兵此时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发泄,他们手里的铁枪不断地,重复地捅入同一个人体内,带出鲜红的血浆,渐渐染红了地表。当这些义军士兵的身体停止抽搐后,他们方才罢手,冲着成堆的尸体猛啐一口,转身离去。
街市上,四散奔逃的义军成为李军疯狂追逐,或者说猎取的目标。一名义军士兵跟随大队溃退,可他终究还是被追兵赶上,一把拽翻在地。他麻利地爬将起来,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惊骇的神情,退到街边民居前,背靠着墙壁,瞪大眼睛盯着围过来的敌人,嘴唇一撇,哭出声来。
“滚开!”喊话的人看模样像是一名李军军官,他喝退部属扔了长刀,从腰带里拔出一柄短刀,大步走向那至多十三四岁的少年。后者眼睁睁看着他,甚至流『露』出乞求的神『色』,可这军官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就像拖条狗一般拖到街道中央。少年挣扎着。哭喊着。可四周的敌人哪会有半点怜悯?他们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脸上俱是残忍的笑容。
那军官将少年掼在地上,将尖刀咬在嘴里,用膝盖压制住他,迅速扒开他的上衣,『露』出瘦弱的躯干来,”
死亡的气息,弥漫着整个昭德城飞
李植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挂上一抹笑意。看着部下陆续入城。他知道,昭德已经被他占据,平阳昭德一取,河东可以说尽在掌握之中。示披妥宿激军点前,曾严厉地警典他将心思用在攻城杜,我攻取平阳昭德两地,女真人该没有话说了吧?高世由地盘比我大,兵力比我多,可他打过一次胜仗么?哪次出兵不是被痛揍回来?女真人应该好好想想,谁才能替他们镇住两河之地。
“进城!屠他个干净!”李植将手中马鞭一挥,大声下令道。
“元帅,昭德已在我军控制之中,没有必要屠城吧?”有部将质疑道。
“你不懂!本帅就是要河东贼众望风而逃!徐卫不是河东义军总管么?我就让他这个总管成为空衔!”李植咬牙切齿地说道。
话网说完,只见一骑飞驰而来,马未停下骑士已经跳将起来半跪于地报道:“元帅!壶关方向有一支兵马正朝昭德而来!刘统制引军拒敌,被对方一身肥体硕之将,一斧连人带刀劈作两段!”
壶关?壶关距此六十余里地,围城之时已经探明,马扩在壶关设军防备。当时考虑到拿下昭德是紧要,因此暂不理会壶关守军。现在昭德已陷,他们倒敢来捋我虎须?不知死活!
正要派遣部将去破敌时,又见数骑扬尘而来,老完还栽下马一个,剩下的奔到阵中,几乎是滚下马鞍,慌慌张张地报道:“元帅!壶关来敌接连陷我两寨,正朝此地而来!”
李植吃了一惊!四周部将也窃窃私语,那两处营寨,是专门设来防备壶关之敌。四十多天不见动静,现在却突然来犯,而且一出手就将两寨接连挑破。这,,[]宋阀251
“元帅,会不会是”一长须战将靠近李植,话说一半却被对方举手制止。
我四处营塞有兵五千余人。眨眼的功夫就被击溃,河东贼众,即便是马扩,也断断不会有这般战力,难道是陕西来援?这似乎不太可能,西军刚刚在汾州吃了大败仗,他们会为了区区义军而再度出兵?
李植皱眉思索一阵,忽道:“暂不入城!面南结阵!”我到要看看。来的是何方神圣!
军令被迅速执行。还滞留城外的两万余李军匆忙结阵。李植到底是大宋武臣出身,这阵法自然懂得,不过他这种阵结得有些奇怪。军令一下,骑兵就蜂拥而前,列在了全军最前面。看来,女真人还真是下了大本钱扶持他,就这支骑兵。足有三千以上。而且那战马,一搭眼就不是陕西六路出的种。匹匹膘肥体壮,个头高大。分明就是北地来的。
骑兵一集结,步军的枪手,弓手们才依次进入阵中。李植见进度缓慢,厉声斥责众将,他这一吼。将士们才加快了速度,可这边阵形未成。南面已经传来闷雷般的蹄声。
黑压压一片攒动的人头中。不少抬了起来,朝南望去。
依稀可以看见有一彪骑兵正撵过来,壶关还有骑兵?李植咬着牙,心里头有种异样的感觉,让他心绪不宁,一声冷哼后,下令道:“骑蔽两翼!我量他不敢来冲我大阵!”
堵在整个大阵之前的马军分左右散开,护着两翼。恰在此时,那风驰而来的骑兵也在三百余步外勒停了缰绳。李植一看,就这么点?数也数得着,这千骑不到,竟能如此迅速地破我两寨?这是谁的部队?
对方并没有打出旗号,因此无法判断。李植脸上阴晴不定,一面下令加紧结阵,一面仔细观察着对面之敌。就在此时,对方数百骑离开原处。迂回向左侧移动,奔出数百步后,旁若无人地窥视李军阵营。
“这厮好生狂妄!元帅,卑职愿领百骑前去破敌”。一骑将怒声请战道。
李植没有回答,向南望了一眼,面无表情道:“大头还在后面众将一听,齐齐南眺,果见尘土大起,呈遮天蔽日之势而来。坏了,莫非真是西军来援!咱这可是刚刚破了城,城内残存之敌尚未肃清。要是此时接战,于我军大为不利!
“元帅!来敌虚实未明,还是入城为妙!”部将大多建议道。
“亏得你们上阵多年,此时若入城,那是自寻死路!来的要是像虎儿军那样的铁甲重步。昭德城防崩坏,余敌未除,如何坚守?到时让人堵在城里,『插』翅难飞”。李技怒声喝道。
不知是有意蔑视,还是口耳误传,女真人将徐卫的部队唤作“虎儿军。”连带着李军也沿袭了这一叫法。
那窥视阵容的数百骑此时又原路返回,汇合一处,既不见进攻,也不见后撤。那南面壶关方向的尘头大起,看样子来援的人马不少。
李植正惊疑不定时,忽见那不到千骑的马军中奔出一人,一直跑到百五十步外方才停住。李植一见。扭头对身旁战将道:“去听听他想说甚那战将如言出阵。打马向前,可到他跑出没几十步,突然像着了魔一般,调转马头狼狈而回。看得身后万军一头雾水!马惊了?
“元帅!柬职,卑职识得那将,前些时日我军从真定回援太原时,北二南军伏击,便是众将手执铁枪。刺开激十人,连杀;联惯挥使以上军官七人呐!”
李植眉头一皱,怎么说?来的是姚平仲?姚家世为西陲大将这姚希晏关中豪杰推为“小太尉”能征惯战,不容小觑。
正想着,突然回过神来。娘的,这撮鸟一照面就狼狈而回!丢人现眼!盛怒之下,一马鞭抽了过去,狂吼道:“战端未启,你先折我锐气!若不是看你随我多年,一刀斩杀!回去!”
那战将挨了一鞭,迎着数万道目光,也着实丢不起这个人,遂硬着头皮打马回去。对方那将身躯极为雄伟,即便是坐在马背上,也看得出来,此人身长当在八尺以上!身罩铁甲,手提长枪,一脸的阴鸷!那双眼中杀意正盛,让人不寒而栗!
“来者,何,何人,报。报上若来!”李军战将大着胆子问道。
“杨再兴,奉招讨相公之命,前来知会李逆,让他紧守住昭德城。三日之内。破其城。取其并!”此人便是人称杨无敌的杨再兴,扯着缰绳。提着铁枪,也没拿正眼看过面前这怂包。[]宋阀251
李军战将听得头皮发麻,又勉强问道:“哪个招讨相公?”
杨再兴裂嘴一笑,一字一顿道:“紫金虎。”
三个字入耳,那李军战将毫不迟疑,扯了缰绳便走!祸事了!祸事了!小西山那位又来了!慌忙奔回阵前,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李植报道:“元帅。来的是虎儿军!徐九,徐九说,”
“他说什么?”李植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个名字。
“他说,让元帅紧守城池,三日之内,他将破城,并,并取元帅首级。”战将满头大汗,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让我守住城池?他明明看到我尚未入城。却传来这话,故布疑阵?其实他是惧怕我占了城池?还是真想将我堵在城里?
阵形已经结好,一众将领眼巴巴地望着他。是迎战。是入城,还是撤退,身为统帅,你倒是给句话吧?
李植纠结万分,徐卫不是刚刚回去丁忧了么?难道东京将他夺情起复了?这倒不是没有可能,但来的明明是姚平仲部下,怎么说是奉了紫金虎之命?姚平仲的地位,明显比徐九高出半截吧?难道是姓姚的在捣鬼?
入城是不用考虑,一则马扩的残余还没有肃清,二来城墙崩坏,敌楼倒塌,连城前的壕沟也被自己的军队填平了。城外这么多的袍车鹅车根本来不及转移,甚至拆毁。如果进了城,南军一到,就会拿我的器械来打我。到时。自己就是现在的马扩!
如果迎战,不管他来的是“小太尉”还是“小枢相”都他娘不是省油的灯。四十几天的强攻,部队伤亡较大,刚刚破了城,将士们正等着庆功享受,这时候跟南军再打,胜算实在不高,几乎等同于以劳击逸。
娘的!实在不行,撤了算了!这次南来,自己是倾巢而出,万一拼光在此处,高世由若得知,还不马上进兵太原?手里有这几万人马。管他是女真还是大宋,都会高看我一眼,退一万步说,到哪天宋金局势逆转,自己手里有兵,总还有条退路。再则,老子破了平阳,又几乎陷了昭德,女真人那里也可以交待了。
一念至此,李植便有心后撤,网想下令,忽地抬头朝南面一望。不对!西军进兵河东是六月底。徐卫也正是这个时候丁忧。就算东京将他夺情起复,他马不停蹄地赶回陕西,然后集结兵马,整备粮草,也不会来得这么快!娘的,老子上阵一生,险些上个大当!面前这支南军确实是在故布疑阵!给我下套!
想明白这一点,李植一错牙。喝道:“擂鼓!”
话音一落,激昂的战鼓声立即响起!李军将士受这一激,齐声发喊,阵势倒也骇人!李植看到,战鼓乍响之时,对面的南军骑兵一阵『骚』动。怕了吧?
数百步外,杨再兴看向马泰,后者拉长着脸道:“我早说过,他这手绝蒙不过李植。”
“那我二人冲他一阵?”杨再兴一挺铁枪问道。
马泰手搭凉棚望了几眼,摇头道:“李军已经结好阵形,我们七百余骑。冲过去也是箭靶子,还是回去与杨彦会合吧。”
二人商议已定,遂领军南撤。奔出七八里地,那烟尘越加弥漫,呛得人几乎睁不开眼。马泰一冲过去,就掩面喊道:“别跑了!李逆根本不上当!”
尘雾之中奔出一将,浑身上下沾满灰土,连本来面目也看不出来,咳嗽两声,向马泰问道:“怎地?李逆识破弘”
“你说呢?真以为让士卒拖着树枝跑,扬起尘土就能把李植吓退?别说是你,哪怕九哥到了,也不一定办得到。
”马泰呛得实在受不了,没好气地说道。!~!
宋阀 第二百五十二章 争相请战
刁阳残照,天空被映成一片血红!昭德城内的喊杀声渐晓;一于军逐渐夺取了这座城池的控制权。但即便如此,李植还是不敢挥大军入城。他将两万余人的部队驻扎城外。遣马军护卫,命步军全速拆毁城外所有的攻城器械,挖出填在护城壕里的泥土,必须用最短的时间重设昭德的城防。如此,即便西军来援。他也可以坚守此地,以待女真。
残阳余辉之下,昭德城外一片忙碌。李军士卒在将佐们的吃喝指挥下。用刀斧劈砍,用长索拉扯,密集的人群中不时传来吼声,一座座袍车轰然倒下,扬起巨大的烟尘。据报。城池虽然被攻破,但马扩所部仍在抗争,李军已经控制了昭德城西、北、南三面,惟东门还有战斗,估计也撑不了多久。只要不出意外,明天天亮之前,李军不但能全面占领城池,还可以将城外一切器械工事摧毁,到那时,即便是徐卫来了。也跟在望城哀叹。此外,还有一个消息让李植喜不自胜,城里有马扩的大批粮食物资,粗略估计。足够大军食用数月而无断粮之忧。
“都利索些!一根木扛也不能留给西军!都给我拉倒!砍断!”一名李军将领提着马鞭,指挥着部下。他的四周,尚有数十座袍车耸立。俱是高丈余,长三丈的巨袍,因为是临时架起,并没有装轮,而且根植于土中。这种炮车,需一百五十人以上协同『操』作。能将一百斤重的石块,抛出出九十步距离,对昭德的城防造成了极大的损伤!
士卒们扛着大刀斧头,只等袍车被拉倒后就一拥而上,夺夺之声不绝于耳,只见木屑飞溅,不多时,一座完整的袍车就变成了一堆烂木头。正干得起劲时,有人听到了异响,警慢地停止了手中的活计,起身
。[]宋阀252
军官们正要鞭打。却发现越来越多的士兵放下手里的活,紧张地眺
着。
前面传来杂『乱』的呼喊声,李军士卒争相询问,当愕知是敌骑来袭时。苦战一天,腹中饥渴的他们开始慌『乱』起来。有人拖着兵器就想往城里跑,只要有一个领头,身边的同伴就群起效仿。将领们大怒,这连宋军的影子都没瞧见,你们就『乱』成这样?一阵鞭打喝骂,勉强镇住局面。仅片玄之后,有人望见前头鸡飞狗跳,杀声大作,难以计数的同袍退『潮』般涌了过来!再也顾不得军官的怒斥,夺路而逃。
一处军帐中。李植正会同将佐商议对策。忽闻敌骑来袭,将挖壕拆车的部队冲得七零八落江不由得怒问道:“本帅留两千马军护卫,不是两千尊泥塑吧!”
“元帅!敌军马军委实了得,数百骑突袭而来,我方骑兵虽然迎敌。但转眼的功夫就被击溃。那杨再兴和一使巨斧的肥硕战将骁勇无比,”部将灰头土脸地向他报告着战况。
李植铁青着脸,不等对方说完,上前一脚踹翻在地,从桌上取了兜鉴套住头,大步出帐而去。可当他领着兵马到达现场时,除了一地呻『吟』的伤兵和再也不会说话的死尸非。哪还有对方马军的踪影?看着天『色』渐暗,而护城壕尚未挖空,如林般的袍车鹅车仍旧大半耸立,他明白了对方的想法。是想通过不断的袭击『骚』扰,阻止他拆毁器械。这么说来。后面还有大部队?
此时,他是追悔莫及,为哪般?当初就不应该将眼睛只盯在昭德城上。而应分兵取壶关。要是将壶关控制住,西军即便来援,也只能绕一大圈。失算,失算,太失算了!可事到如今,悔之晚矣。如果想进城,就必须拆毁所有器械。挖空护城壕。砸车容易,挖壕难,袍车只需拉倒一通『乱』砍,想修复都难。可那护城壕,是士卒用鹅车,一车土一车土运过来的填上的。如果想挖空。不是将土刨出来那么简单,你还得将起出的土石扔得远远的,否则,西军一来,就顶着盾站在城下,用脚拨土都能将壕沟填上。
进退两难呐!想撤,可城池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攻取,弃之可惜。想守,这条件明显不允许,唉……
正当他犹豫不决时,听得身后蹄声大作,众军回首望去,隐约望见一彪马军风驰而来。待走得近些发现。这明显不是李军骑兵,而是女真人!对于这些来自北地的秋夷禽兽,李军士兵好像有着天生的恐惧,让出了一条坦途供其通过。那行人数有百十骑,横冲直接到达李军植面前,俱是着裘、秃顶、结辫,挂环的女真铁骑。有三五人翻身下了马。来到李植身前,含糊地行个礼,叽哩呱啦地说着什么。
“元帅,女真人说带来了大金国皇帝陛下的诏命和国相粘罕的密令。”有通女真语的部下向他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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