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阀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宋默然
“姐,我服了,我怕你了,成不成?凡是你在,就没我说话的份。”徐卫大发牢『骚』。就是他前一世,也没见过话这么多的女人。
满屋子的人都笑出声来,孩子们不懂,还以为什么可喜之事,也跟着跳啊蹦的。徐卫突然心里一阵慌,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悲凉来。想了想,才发现,这一家团聚的场景似乎少了点什么。若是从前,那上首一定坐着徐彰,不说话,只眉开眼笑地看着儿孙满堂。
一念至此,问道:“姐姐,姐夫,你们在东京时,可照看了父亲大人的墓地?”
徐秀萍脸『色』为之一暗,范经答道:“这个九弟放心,过年、清明、生辰都去祭拜。留守相公也很有心,年年都到。”[]宋阀387
“九弟,几时能将父亲归葬夏津?”徐秀萍问道。
徐卫一时无言以对,要将老爹迁回大名府,只有等到河北光复的那一天。即使是他,也不敢保证说,几时能办到。
徐王氏正要替小叔子解围,张九月已经抢先道:“姐姐,姐夫,不是说三叔有信给官人么?”徐秀萍这才如梦“凹,喜促丈夫将书信拿出卫接讨,请娘午和姓午柑寸一证姐夫,自拿了书信,往后堂而去。
胡茂昌借的这处宅院,虽不很大,却设施齐全。光说那书房。就极为考究,墙上挂的是名人字画,书架上放的,不说什么孤本。至少也是平时难得一见的珍藏古籍,徐卫压根没看过几本,权当摆设了。
进了书房,掩上房门,坐定之后拆了书信。徐绍在信中先说了家事,言东京不是久留之地,因此让徐秀萍夫『妇』到陕西来投奔他。后头又说,行在主和议,跟他的想法相背,他已经准备辞去东京留守一职。并请求到陕西。短期之内,恐怕一时无法成行。让他好生防备女真。
这事,当初徐良作为抚谕使入陕时,就已经跟他说过了。徐绍最初的想法。与李纲无异,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回到中枢。可何栗的倒台,让他看到朝中政局的变化小以及天子对恢复的态度。若继续留在东京,难以有所作为,而耿南仲又极力阻挠他去行在。甚至不惜将年轻的折彦质抬上枢密使的高位,堵了他的退路。
有鉴于此,徐绍决定去陕西。论资格。他比李纲还老,论才干他原来就是武臣,而且在陕西任过职。满朝文武之中,恐怕没有谁比他更合适经略关陕。
他的这个决定,徐卫是支持的。于公,他知道自己这个三叔的本事,由他坐镇西陲。最好不过。于私,现在陕西已经有三个经略安抚司是徐家兄弟在统率。徐绍一来。那可就真的是徐家军了。
在徐卫的设想中,在陕西发展只是个开始。他如今虽然作到一路帅守,手里握强兵数万,但离真正掌管陕西,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凭他个人的力量,你徐卫再牛。你能马上把陕西诸路的兵权统一么?显然是不行,可徐绍就不一样了。
如果徐家在陕西,能象历史上吴家在四川那样,就算是打下基础了。将来无论时局怎么变化,都可进退自如
正沉思时,门外响起在几声缓慢的敲击,徐卫只当是下人。问道:“何事?”
“官人,今日能饮酒么?。张九月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原来徐卫在保卫长安期间,一直戒酒小今日有客来又是一家团聚,因此九月来问。
“你不能直接进来说么?。徐卫笑问拜
九月踏进书房,徐卫这个比他还大些的妻子,这两年或者是因为条件的改善,又或者是因为心境的舒缓,倒越发地美艳了。她衣着尽管仍然朴素,却不象当初徐卫在何府里初见她那般寒酸。而且剪裁合体,衬托出婀娜的身段。首饰虽然不多,但每一件都恰到好处地起到了点睛之用。
不施粉黛,又正符合徐卫追求的天然。
“李宣抚送的剑南酒还有几坛,为妻是想,今日难得聚集,官人是不是要陪姐夫喝几杯?”九月说话间,已经走到徐卫身旁。
后者拉过她的手,答非所问道:“这段时间没甚要务,我得在家多呆一些。”
张九月又显然言不由衷:“官人为帅守,又是京兆知府,军政事务繁多,不必以家为念
徐卫斜一只眼,瞪一只眼,嘿嘿笑道:“此话当真?”
九月还是一本正经:“这还有假?,小
“那我吃完饭就去营里跟杨彦他们挤大铺?”徐卫威胁道。
“官人欺我不知?杨彦他娘昨天还来窜了门,说是儿子如今作了高官,只是连年征战,连个老婆都没娶,二十多岁还不娶妻,不知招了多少耻笑,连马二胖子都有了婆姨。叫她好生恼怒。因此正打算把宅子刷一刷。替杨彦招媒说亲哩。”张九月笑道。[]宋阀387
“嘿,我说那厮怎么最近走路都在笑,原来是要娶婆姨了!居然敢不向本帅汇报,娘子,记住了,随礼的时候咱们一贯也不送,全家都去,吃空那撮鸟”。徐卫恼怒道。转念想起正跟娘子斗嘴,又道“你真不想我留在家里?”
九月忍住笑:“大丈夫志在四海,岂能蜗居于家?”
“好!左右没人挂念,我下午就了支马军,去看看女真人的麦几时熟徐卫说道。
却听娘子笑出声来:“为妻已经吩咐门房,不放官人出府,又嘱咐了马厩,将官人那匹战马牵出城去跑跑,倒看官人怎么出门?。
徐卫心头一乐:“你这算啥?干脆稍后把我灌醉,把衣裳鞋帽都藏了,我堂堂帅守,总不能光屁股出门吧?。
张九具眉头挤作一团,苦笑道:“这也太歹毒了。”
徐卫眼珠子一转。招手道:“还有更歹毒的,你来,我说与你听。”
九月明知他是诓自己,还是靠上前,侧耳道:“什么?”
徐卫突然发难。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正嬉闹时,忽然听到一声“小舅。”骇得两口子魂飞魄散,
长安城西南方,有一处旷野,极宽大平整。部队时常在此『操』练对抗。徐卫在卫队跟随下到达时,现场热火朝天。步军占一片。马军占一片,均卖力刮练。徐卫瞥尔抽二上个膀子,正在替十卒示范要领。盗大喊道!”杨方…
杨大扭头一瞧是大帅,扛着木枪就冲过来,至马前,抱拳问道:“大帅有何吩咐?”
徐卫诡异地一笑,将腿一抬,跳下马来。将马鞭一指:“本帅有要事与你商量,来
杨彦信以为真,将木枪扔给士兵,紧紧跟在徐卫后头。
走了老远,后者突然转身,晃了晃手中马鞭问道:“认识这是什么东西么?”
杨彦一怔,脱口道:“马鞭,怎地?。
“知道这东西抽在身上是什么感觉么?。徐卫又问。
杨彦一晃脑袋:“卑职又不是马忽地一惊,“九哥。我犯啥军法了?”
“你没犯军法,你犯的是家法!”徐卫正『色』道。
“家法?没有吧?”杨彦疑『惑』道。
“嘿嘿,你这厮不老实。我问你,你家最近年什么呢?。徐卫质问道。
“没干什么啊,我娘还是成天东家长西家短,最近两天在刷房子。平路面呢。说是要替我说媒招亲。”杨彦回答道。
“这不就结了,你是我的部将,此等大事,怎可不报?”徐卫佯怒道。
说起这个,杨彦一脸晦气相:“九哥,别提了。记得当年徐太公在城里给你说的那家姑娘么?就是我和张庆马二去城里帮你刺探那个!跟她有一比!模样不济就算了,听说还有什么不足之症,我娘八成是看人家是经商的,嫁妆出得丰厚。”
“这事容易,你只管去跟你娘说,你是军官,朝廷的武臣,你的婚事,须得由经略安抚司批准,否则一概不算。”徐卫开始出馊主意。
杨彦倒真信了,惊喜道:“我怎么没想到,这倒是个办法!”
正说着,忽见一彪马军从不远处风驰而过,奔出没多远,有人大叫一声:“转!”百十骑跟河道拐弯似的转过来,竟也有模有样。
见徐卫看得出神,杨彦道:“这几个折家的统兵官,倒真有手段。刚开始。我见他们刮练骑卒跳壕,冲坡,十分不解,去挖苦了几句。人家给我一匹马,一杆木枪。就是打两个回合
“结果呢?”徐卫嘴里问着话,眼睛却没有离开那支马队。
“结果?一个回合我就让人挑下马了。不服不行啊,我原以来,给我个马军统制我也干得下来,这回算是开眼界了杨彦频频点头道。
“山外有山,折家的马军可称精锐。当初在平阳,在定戎,你也是看到过的。可惜,这样一支劲旅,却被抽调到江南去,这不是赶旱鸭子下水么?”徐卫叹道。
杨彦左右一张望,小声问道:“九哥,我听说朝廷里主和的上台了,折家这时候去,会不会遭黑手?”
“小那倒不至于,折仲古如今坐镇枢密院,谁敢打他家主意?。徐卫摇头道。
“那咱们呢?还打不打?”杨彦有此一问,乃是因为前些日子朝廷派出的割地使也来到了长安,要守军撤离,献城,结果被徐卫一顿斥,又将金使『乱』棒打出。
徐卫回头看他一眼,想了想小声道:“你以为我们领到还扎在长安,是为什么?”
杨彦摇头如搏浪。徐卫手指了指天,笑而不语。杨彦还是摇了摇头。
徐九也不再解释,只是吩咐道:“你们加紧刮练,仗肯定是要打的,女真人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不打它打谁?”
杨彦一听,抱拳道:“得令!”
徐卫捶他一拳,笑道:“去吧,什么时候成亲,招呼一声,我给你送份厚礼
杨彦本来龙马精神,一听这句,跟霜打茄子似的溜开了。徐卫又看一阵。正待回城,忽见马扩领着数人飞奔过来。
马子充当初一怒之下,要不辞而别,被徐卫亲自追回。当时因为李纲还在台上,徐九顾及他的面子。不可能怎么样。李纲走后,他便向王庶打了个招呼,将马扩请到了自己这里。因为他暂时主持制置司,所以安了个头衔,算是权宜。
“子充兄?这么急,何事?”徐卫上前喊道。
“大帅,完颍委宿派人到了长安来!要求见大帅!”马扩大声说道。
徐卫眉头一皱,完颜妾宿?他派人来见我?所为何事?莫不是想让我交出城池土地,撤走军队?他该不是以为这么容易吧?
“说了来意么?”徐卫问道。
“没说!来的是个汉人,他自己说,跟大帅有旧!”马扩道。
汉人?还跟我有旧?那会是谁?自己认识的汉人,在金军那边的,也就是个张深吧?他敢来?老子直接请他吃板刀面!当下也不多问,径直上马,和马扩一道投长安城而去。进了帅府,远远望见一人坐在花厅。约有五十开外,穿一身汉服。正端着茶杯品茶,模样还极陶醉。
徐卫几个大步进去,定睛一看,嘿,巧了,怎么是他?旧旧口肌…8。酬(渔书凹)不横的体蛤!h!~!
宋阀 第三百八十八章有本事使出来
乖蒜2看到泣个人,就觉得很纳是故人吧,仇算”口刊从前在东京见过面,非但见过,而且当初是自己亲自带人抓捕他,并关押在牟鸵冈大营许久。后来因为靖康和议,金国要求送还此人,他才被释放。姓韩名昉。字公美,燕云汉人,在辽国考中状元,后降金,被完颜斡离不视为谋主,所以不惜在两国议和中加上一条,释放韩昉。如今他受完颜娄宿派遣至长安。到底是什么目的?
此时,那一派儒者风范的韩昉发现了徐卫,从容起身,拱手拜道:“一别数年,大帅风采依旧
徐卫走在他对面的椅旁,伸手道:“坐吧。金使此来所为何事?直说。”
韩昉如言落座,笑道:“大帅不愧是行伍中人,爽利。当年一别,在下回国之后便对上下言,异日紫金虎必名震天下,今果不其然。两河陕西,谁不知徐大帅威名?。
“本帅说了,有事直说,不必拐弯抹角。你我各忠其事,没有交情。”徐卫一句话就把人顶到南墙上去,真个秀才遇到兵。[]宋阀388
韩昉脸上倒也挂得住,仍旧笑呵呵道:“大帅是怕我故意亲近,提非份要求?”
“算是吧,我这个人书没你们读得多,就怕绕来绕去,把宁坊耀邻四州,京兆一府也给绕出去了徐卫笑道。
见他破了题,韩昉也不好再装,干咳两声,正『色』道:“那么,在下就直说了。据两国和议,大宋割两河、山东、及陕西一部予我。今天两河山东交割已讫。然陕西之地,尚有四州一府在大帅掌控之下,据不交接。这是何道理?。
徐卫冷笑一声,并不正面回答他,却故集道:“你怎么不提万年耀州之事?那也是我干的,我这个就有一点好,敢作敢认!”
纬昉面对这个油盐不进的西军帅守小竟一直不知如何应答。对方倒光棍,什么事都担下来,倒叫自己不好说话了。思索一阵,忽地笑道:“这议和,是两国朝廷达成的决议。大帅为外臣,因何不从?这陕西,是赵官家的,还是你徐大帅的?”
徐卫盯他一眼,笑道:“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土地城池自然是天子的
“那就怪了,贵国天子都已答应割让,大帅为王臣,如何敢违背朝廷的决议?”韩昉又问道。
“我既为天子之王臣,职责所在,当守天子之王土,是这个理吧?”徐卫反问道。
弗昉大皱其眉,这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我不是说了吗?你们皇帝都已经把土地城池割让给我大金了,你听不懂是怎地?不过,当着紫金虎的面,他不敢造次,耐着『性』子道:“问题是,贵国已经割让”。
话没说完,被徐卫一口截断:“金军有本事来取么?”
小大帅此言何意?”韩昉变了脸『色』。
“徐某是个军汉。认死理,我异知道能文争就不需要武斗。
你们若有本事,将四州一府从我军手中夺去,本帅没话说徐卫沉声道。
韩昉坐直身子,缓缓前倾,直盯着对方问道:“大帅说这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小本帅说了,敢作敢认,绝不推托!你回去转告委宿,顺便上报粘罕,这和议是怎么谈成的,你们知道。我心里也有数。”徐卫说这话。等于是下了逐客令了。
可奇怪的是,韩昉并没打算要走。仍旧四平八稳地坐在那处,甚至说道:“在下怎么说也远来是客,大帅不会连杯茶也舍不得吧?。
“小茶?公美先生,你是汉人,你应当知道,茶是用来招待朋友宾客的。你今天来,我念着当初在东京的“交情”没请先生吃板刀面,已经是客气了。”徐卫不打算给对方留情面。一个曾经以出使为名,行细作之实的人,而且是个汉人小把他当个人看,已经算是抬举。
韩昉好像从来没有遇到这么“不讲理。的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干巴巴地在那处坐了好大一阵。才叹了口气道:“大帅,你实在没有必要把我当成敌人
“小说客都这么说,古往今来,凡是想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得大军偃旗息鼓之人,都会把自己打扮成设身处地为对方着想的模样徐卫轻蔑地笑道。“那么我问大帅一句,以今日之态势,大金能否攻灭大宋?。韩昉问道。[]宋阀388
“你说呢?”徐卫脸上,轻视之意越浓。
集昉不得不点点头:“对。在下承认,这不是件容易的事。那么再问一句。大宋有能力恢复故土么?”后嘉存人徐卫有此不耐烦。他觉得泣厮不是来,却有可能从长安路过,顺便来找自己拉拉家常。
小大帅何必自欺欺人?非是在下小觑,三十年之内,你们都不有可能有反攻的力量。”韩昉说得非常肯定。
“那走着瞧。”徐卫冷笑道。
“小大帅,坦白说,在下此来,确是为委宿向贵方交涉四州一府的归属。但大帅已经明确拒绝,在下也尽力了。现在所说的话,只是在下个人的意思,不代表大金。”韩昉态度恳切。
徐卫嘴上说道:“那本帅恭听高论脸上却分明不以为然。
“小大金想南下灭宋,不说全无可能,但难度极大。首先陕西就在西面牵制。但南朝想北上光复,也不是那么容易。实话说与大帅听。大金对此次和议抱有相当的诚意,只要按照两国拟定的条件办,在下可以保证”
徐卫听不下去了,他一挥断对方的话:“你凭什么?女真人我还不知道,转面无恩,素无信义。嘿。本帅以为先生能有什么高论。没想到说来说去,你还是三句话不离本行。罢了,不必多费口舌。回去复命吧。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正在考虑是不是把你再扣一次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韩昉只得承认,秀才遇到兵,只是讲不清。可跟眼前这位,根本没法讲。起身一揖,便道:“既然如此。在下无话可说。告辞
“小请徐卫挥手道。
当非昉快步出门槛时,身后又传来紫金虎的声音:“对了,公美先生,我如果没有记错,你好像原先是辽臣对吧?契丹还有人么?”
韩昉心里一跳,并不回答,出了堂,领了卫士匆匆而去。徐卫嗤笑一声:,“我就纳闷了。历史上真有那种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得百万大军偃旗息鼓的事?。
徐卫“无视”宋金和议,拒不交出四州一府,虽然让女真人非常恼火。但此时,金国朝中正在经历着任何一个国家都屡见不鲜的事情,争权夺利。粘罕身为都元帅,兼掌云中燕京两个枢密院,全面负责对宋事宜。自然不容许旁人『插』手。尤其是斡离不的弟弟们。可吴乞买提拔了完颜讹里朵,又想让兀术主持燕京枢密院,粘罕当然不会答应。
这么一闹,也就暂时顾不上陕西。等事情以兀术出任右副元帅小接管燕京枢密院而告一段落时,威风被刹的粘罕开始将目光投向两河山东。他想借另外一件事情,挠回在朝中的顾势。
三月初,从四川运出的物资抵达前线。这段时间,宋金两军在渭河以南。一直都有小规模的冲突。尤其是各路义军,闻风而起,不断袭扰破坏。让金军疲于应付,后来委宿从马五之言。放弃关中平原渭水以南的地区。包括定戎军,渭南县,临渣县。以及万年县。驻守陕州的姚平仲,趁势入关。
金军此时日子过得仍旧紧巴,虽然粘罕带着主力回国。但毒宿仍得数着粒下锅。就算李植紧急从河东调运了部分粮草,可河东那地方『乱』了多年,能征几斤粮?现在娄宿眼巴巴望着妾月麦熟。到时候。有了粮食,就有了底气,再跟紫金虎算帐不迟。
可徐卫也不是傻子,他派出大批细作,潜入“敌占区”刺探。发现在金军控制的地区里,大量的良田好地。被分给士兵耕作。当然。这指的是签军,也就是金国征发的汉族军队。你让女真人去种地,他知道马还能用来犁田么?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没有逃走的百姓,也在替金军耕作。张深不遗余力地替女真人出谋划策,当年王安石创的“保甲法”。被他“合理”利用起来。
不管是签军,还是百姓,十家为一保。十保为一大保,十大保为一都保,各设保正,大保正,都保正。一人西逃,一保受罪,由乡民组成的保中。每一家只要有两个男丁以上,就抽一丁,不但要种地,还要参加刮练,以求保境杀贼。所谓杀贼,其实就是对付义军。
张深想通过这些手段,确保金军在陕西站稳脚根。可他也不想想民心的向背,让保丁去对付义军小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义军越来越壮大。这些义军,打仗虽然不行,被金军正规军一冲就作鸟兽散,可你禁不住他神出鬼没,这里捅你一枪,那里拔你两株麦苗,弄得娄宿焦头烂额。再说了,徐卫能让他如愿么?h!~!
宋阀 第三百八十九章 刘子羽
二且系隆兴兰年五月,那关中平原卜,片片金黄『色』饷刀甘市为壮观。金军在其所占领的原脚延陕华两路范围内,大兴屯田,虽然比不了和平时期万民耕作的规模。但解燃眉之急,补充军用还是没有问题的。委宿急切地期盼着扬眉吐气,这几个月他实在忍得难受。如果不是粘罕临行前一再告诫他,不可轻敌冒进,要任务是在陕西占稳脚根,而不是扩大成果,他早就跟西军干上了。
耶律马五看出了端倪。不止一次地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徐卫现在握重兵虎视眈眈,如果主动出击。是正中他下怀。我们可以不把隆兴和议当回事,可西军不一样,这个和议对他们还是有相当约束力的。只要我军不轻举妄动,不让对方抓住把柄。紫金虎就不敢动攻势。现在金军应该作的,是尽快把秩序稳定下来。广积粮,缓用兵,蓄力以待。妾宿应允。
而此时,徐卫已经厉兵秣马数月。物资得到补充,军队得到休整,尤其是选锋马军在折家军官的刮练下,作战能力明显得到提升。建立一支精锐的骑兵部队,不光是有兵有马就能行的,还得需要战术。大宋百余年来,马军不是不被重视,而是没有那个条件。现在,徐卫通过拨给缴获,有了一支七千骑左右规模的马军。刨去一部分用作运输护卫的劣马,能上阵的。也在五千以上。
在此期间。徐卫一如既往地关注火器的研。“奔雷箭”经历了实战的检验,被证明是一种有效的火器,只是威力不足。工匠们通过数量的优势来弥补质量上的不足,将本来二十支的火『药』筒箭,增加到了三十支,甚至四十支。后来因四十支『药』箭的重量过大,不利于携带,遂定标准以三十支为限。
至于管状火器,展仍是最困难的。毕竟成熟的枪炮那是好几个世纪以后才有的东西,想跨越数百年提前玩上它,委实不容易。现在,都作院只基本解决了“炸膛”的问题就用埋藏较深的石炭来冶炼。但『射』程仍旧不尽如人意,一直在三十来步左右。不管野战城战。都不如奔雷箭好使。[]宋阀389
值得一提的是。匠人们还鼓捣出了一些“概念型”的器械。比如握木为筒,以弓弦作弹力,将震天雷改压入筒中,将筒口抬高角度,燃火放弦而,震天雷便以曲线抛出,可以飞越障碍,攻击隐藏其后的敌人。还有就是在火器里加入扎马钉,以器械『射』,借火器爆炸将扎马钉遍洒地表,阻碍敌马步军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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