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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宋默然
只是就如此走,显然又不甘心,左思右想,对张浚道:“张宣抚,你久在地方,远离中艺术馆,下官奉劝你一句。无论是待人,接物,须得分清情势……”哪知,话说一半,徐卫和张浚两个已经折身往堂屋走去。留下一个徐虎在那里虎视眈眈。没奈何,只好带着段简,以及一班官差军士灰头土脸地走了。
这头徐卫和张浚进去,也不痛快,后者一直怒气冲冲道:“被这等人坏了兴致!晦气!秦会之好大的胆子!你是辞职归隐,又非被贬谪编管,他竟敢派人监视!观此人行径,异日必为权『奸』!”
徐卫听了暗笑,秦桧作权『奸』有什么奇怪?嘴里安慰道:“行了,你也不必生气,犯不着。还是吃酒,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要掉头!”
张浚听了这话抬起头来,正『色』道:“相公,你断不可作此颓废之状!如今局势甚是凶险,国家早早晚晚还要你出来平『乱』御侮!如今的困境只是暂时,尽早有拨云见天的一日!”
徐卫笑而不语,只端起酒杯相敬。
靖安五年的七月,在张浚抵达行在之时,大宋朝廷派出的使团也到达了燕京,受到金国朝廷热情的接待。完颜亮派出左丞相兼侍中,萧王完颜秉德专门接待大宋使臣郑仲熊等人。每日宴请,从无间断,但完颜亮却一直不肯『露』面。
郑仲熊向完颜秉德讲明了来意,希望能尽快见到金帝,共商大计。完颜秉德却百般推托,就是不肯安排。其实完颜亮一听说南方派来了使团,就猜到了是什么事,这是故意在吊着宋使胃口,以报当日完颜褒出使南朝被拒之仇。[]宋阀867
如此迁延多日,郑仲熊方才见到了金帝,提出联手制辽。完颜亮却没有明确表态同意或者不同意,转而问起大宋国内的情况,尤其点名问了徐卫。郑仲熊心知徐卫是抗金的一面大旗,女真人深为忌惮,对徐卫处理,关系到大宋之诚意。因此胸有成竹地告诉完颜亮,徐卫已经“免”去了一切实职,并被连贬两级,从郡王降到节度使,现在已经迁出陕西,到了四川定居。
完颜亮又假惺惺地问,徐卫世之虎臣,威名暴于南北,既了制辽,岂有少了这位大将?郑仲熊则信心满满地表示,如今西军由刘光世刘太尉统率,何用徐卫?
一听刘光世这名字,完颜亮一时想不起来这是哪路神仙,后来因宋使到来而专程回京的耶律马五告诉他,刘光世也是将门之后,其父就是当年宋金联手伐辽的宋军统帅刘延庆,光世曾任陕西环庆帅。
刘光世完颜亮不知道,刘延庆他却是听说过的。就是此人统率十万以西军为主的宋军,讨伐辽国,却被耶律大石率残兵败将打得一溃数百里,终于让金军看清了宋军的虚实。刘光世既是他的儿子,想来高明不到哪里去,由此人统率西军,这不是天助我也么?
不过,即使如此,完颜亮也没有立即答应。他又让右丞相唐括辩陪着郑仲熊四处走走。合着这大金国的丞相正事不干,就搞接待了。唐括辩领着郑仲熊出了燕京往西走,到了大同府,见到金军西线统帅仆散忠义。而仆散忠义展示给郑仲熊看的,是集结于此的十数万大军,这由得使宋臣们又想起当年流传的关于金军之“六如神话”,人如虎,马如龙,上山如猿,下水如獭,其势如泰山,中国如累卵”。
仆散忠义问,宋使知道我大金国为何屯大军于此么?郑仲熊说不知,仆散忠义告诉他,我统十余万精兵,便是为了讨伐契丹余孽,将他们赶回西域去。便是你们南朝不参与,我大金国也能一力完成!
郑仲熊听了,深以为然,由是求盟之心愈切。唐括辩又带着他转了两日,这才领回燕京去。一到燕京,郑仲熊迫切地求见完颜亮,希望促成此事。他甚至对金国大臣说,宋金乃兄弟之邦,不分彼此,辽人如此猖狂,进攻大金在前,挑衅大宋在后,不联手驱逐,更待何时?
在他“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努力下,完颜亮终于答应。并约定,九月举兵伐辽!只要西军一动手,大金雄师即开过黄河,直捣贺兰山!
郑仲熊大喜过望!可一算时间,这都七月了,我再回去已是八月,朝廷发命令到川陕又还需时日,哎呦,耽误不得!当下辞别了金帝,便要回朝。完颜亮也很客气,亲自送出燕京,只差没有挥泪而别。
郑仲熊心系国事,紧赶慢赶,不几日便窜过黄河,进了中原,除了睡觉吃饭,一刻也不停地往江南跑。就在他渡江之时,张浚便进了杭州城。他此行是回朝述职,按理,这封疆大吏回朝,皇帝要首先接见。
赵谨在听闻张浚还朝以后,因为对这位几朝老臣不太熟悉,因此也有心马上见面。张浚虽然是全速赶来行朝,但他怎么快得过魏师逊的报告?因此秦桧已经知晓当日发生在『射』洪的事情,对张浚十分忌恨。遂从中作梗,阻挠张浚面圣,推说圣上不必『操』劳,先让他到中书述职。赵谨也不疑有他,便准了。
这一日,住在馆驿的张浚接到通知,让他去中书政事堂。张德远当时就觉得奇怪,我这河东宣抚使回朝,官家不先接见,却去中书?虽然想不明白,但觉得也好,正想会一会他秦某人。遂穿上全套朝服,盛装前往。
张浚在外多年,朝中大臣换了一拨又一拨,大多都不认识他。见有大臣不在朝会之时,却穿朝服而来,纷纷侧目。一路“招摇”到了中书省,有官员知他是张浚,便引进政事堂,报告了折彦质与秦桧。
秦桧听说张浚至,便叫引去小屋坐。这是有意晾着他,折彦质听说张浚来了,本是要立即会见的,但听秦桧不至,遂也不『露』面。
张浚在那小屋里坐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工夫,首相次相皆不见,连参政也不来一个,心里除恼怒之后,也猜到几分。再加上因为徐卫的缘故,肚子里憋着气,当下一不作,二不休,离了中书,直奔禁中而去!
那宫里的内侍们虽不认识他,但见他一身朝服,三品制式,也没谁敢拦他。逮了一个内侍问官家何在,说是在政事堂,他便叫他内侍带了路,来到政事堂前。也是凑巧,他逮着的这个内侍,正是当日到『射』洪传诏的入内内侍省东头供奉梁进。如果碰到旁人,只怕非但不会领路,一问清情况还得给你挡回去。
当时,沈择正在侍奉赵谨处理政务,乍一听张浚求见,还闹不明白,不是中书要先见他么?怎么突然来政事堂了?估计着这里面有情况,便没有禀明皇帝,先自己出来见张浚。
“小人见过宣抚相公。”沈择下得政事堂台阶,执礼笑道。
张浚看他一眼,还个礼,听梁进在旁边介绍道:“此入内内侍省沈都知。”
张浚也听说过皇帝皇后跟前有一内侍最是得宠,他读书人,对这种得势的内侍没有好感,遂什么也不说。沈择见了,心头便不喜,可脸上还是笑道:“日前圣上已经发过话,让宣抚相公先去中书述职,不知相公这是……”
张浚并不答,只道:“请代为通传,言臣河东宣抚使张浚求见。”
碰这么一个钉子,沈择知道眼前这个老者是个难缠的,因此故意推托道:“圣上正忙着,宣抚相公是不是等一等?”
张浚听了这话,便发作道:“等?我等得!大宋等不得!大祸将至,圣上蒙在鼓里!”他说这话时有意提高音量,骇得沈择变了脸『色』,急急挥手制止道“张宣抚噤声!噤声!”
赵谨在里头听到这话,也吃一惊,什么大祸将至?便叫了旁边一个小黄门出来询问,沈择见遮掩不过,只好入内禀报。
“张浚?他不是……你召他进来。”赵谨疑『惑』道。
沈择传将出去,张浚整理衣冠,昂然而入!到了堂内,望定皇帝,大礼参拜:“臣,张浚,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赵谨因是头一回见他,也显得有些客气,便道:“贤卿请起,赐座。”
“臣愧不敢当。”张浚道。
“哎,张卿是四朝老臣,朕礼遇贤卿也是应该的。”赵谨笑道。
张浚这才坐了,只听皇帝问道:“张卿已到过中书了?”
“臣接知会,先前往中书述职,到了中书,便被领进偏室坐待,等了许久,不见宰执接见。没奈何,只能来求见圣上。”张浚一板一眼地说道。
赵谨听了这话,心下奇怪,张浚是地方大员,其治下又临近前线,如此重要的地方长官入朝,中书大臣怎么如此不上心,把人晾起来?当下也没细想,便道:“贤卿宣抚河东,这些时日以来,河东境况如何?”
“启奏圣上,自徐宣抚收复河东,并主持重建恢复以来,河东境况已逐步好转。臣上任后,着力恢复农耕,眼下已能自给。”张浚有意先提徐卫。
果然,赵谨听到“徐卫”名字,沉默了片刻,而后才道:“卿等忘身于外,朕很欣慰。河东临近宋金前线,是要冲所在,望卿……”
话刚说到这里,见一小黄门入内禀报道:“官家,折相秦相求见。”
赵谨听了,便叫宣进来。折彦质秦桧两个匆匆入内,秦桧瞥了一眼张浚,便与麟王一道向皇帝行礼。
“免了,折卿秦卿,张宣抚回朝述职,你们怎么把人晾在一旁不予接见?”赵谨问道。
秦桧未答,折彦质已道:“回圣上,臣听闻张宣抚到后,前往见面时,张宣抚已然不见。”这话的意思是说,我是后头才知道,他们先报告的秦桧。
“秦卿,怎么回事?”赵谨问道。
“臣,手上有几件要紧的公文批复,因此耽误了。”秦桧轻描淡写道。
听他这么说,赵谨也不再追究,便赐了他二人座,又道:“方才张卿已经大致向朕报告了河东境况,你们有要问的,便在此问吧,朕也听听。”
秦桧道:“此等繁琐之事,就不必扰官家了,还是去中书问吧。”
赵谨不及回应,张浚已经道:“有什么事是不能在圣上面前说的么?”
秦桧两眉一动,心中已经生恨,折彦质装作没听见,赵谨却觉得这话还有意思,遂问道:“张卿,何出此言?对了,朕听你方才在外间说甚么,大祸将至?此言何意?”
张浚也不看秦桧,直接向皇帝道:“圣上,臣有一事,须向圣上奏明。”
“何事,只管说来。”赵谨点头道。
“此次回朝述职,臣本该从河东直入河南,但臣绕道川陕,并专程前往梓州『射』洪拜会了徐节使。”张浚如实道。
赵谨倒也不觉有异,道:“贤卿当初与徐卫同在川陕,共事多年,如今去探望也是应当,且又没误事,何妨之有?”
“谢圣上。”张浚俯首道。“此去『射』洪,只见徐节使举家居于涪江小岛,几乎与世隔绝。节使终日只是读书、写字、垂钓而已。”
“这朕倒是知道的,日前,他还请传诏的内侍呈了一道祝寿赋,朕看了,字有长进,工整许多。”赵谨笑道。
“但是,即使节使这般淡泊,还有人不放心,竟派人监视!甚至不许任何人上岛与之接触!臣想问,这可是官家的旨意?”张浚语气渐渐转强。
赵谨『露』出吃惊的神情:“监视?有这事?徐卿是辞职归隐,非贬谪编管,谁敢监视他?”
“这就恕臣不得而知了。臣在探望徐节使当日,有梓州知州魏师逊,『射』洪知县段简,带兵闯岛!臣与徐度使责问之时,魏师逊口出狂言,竟当面辱骂节使!徐卫乃战绩彪炳之功臣!便是辞职归隐,也不该如此对待!这岂不寒了功臣心!”张浚说到这里,已经是怒容满面!
赵谨听了,也大感匪夷所思,他甚至怀疑张浚有夸大的成分,质疑道:“带兵闯岛?当面辱骂?这……这从何说起?徐卿是二品节使,又有大功,地方官员应该崇敬礼待才是,怎会如此?果有此事乎?”
“臣岂敢欺君?徐节使曾与臣言,看样子,朝廷是要置他于死地,他已经引颈待戮!”张浚朗声道。
折秦二相脸『色』大变,赵谨也失声道:“哪有此事?哪有此事?徐卫世之虎臣,功盖当代,以忠义著称,朕因其有疾,方才准他辞职休养。还望他疾愈之后,再披挂上阵,替朕内平祸『乱』,外御狄夷,怎会有置他于死地之心?此言断断不可信!”
张浚此时起身,上前,伏拜下去,恳切道:“伏启圣上,徐卫在川陕多年,无论军政,业绩斐然,素得军民之心。朝廷恐其势大难制,削其权,这是应当的。但是,在他辞去一切实职之后,还如此『逼』迫,实在不该。臣请圣上,念在他往日之功劳,今日之虔诚,网开一面。”
赵谨被说得不知怎么回应才好,结巴道:“这,这到底是从何说起?折卿!”
“臣在。”折彦质起身。
“这事你知道么?”赵谨一脸疑『惑』地问道。
“臣实不知情。”折彦质道。
赵谨又转向秦桧:“秦卿,你知情么?”
“臣,臣也不知情。”秦桧也道。魏师逊这个蠢货,竟干出带兵闯岛,当面辱骂这等事,谁敢保他,又保他作甚?
赵谨顿时大怒:“魏师逊好大的胆子!徐卫虽是武臣,官阶在他之上,便当尊敬。这带兵闯岛已是不该,居然还敢当面辱骂!知道的,只作是魏师逊狂妄,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朕苛待功臣!若再容他在梓州,只怕不胆不能造福一方,还要坏了朕的名声!中书!立即免了他的差遣!召他回朝,暂不录用!”
皇帝发了怒,首相次相只能诺诺连声应下来。
赵谨稍稍解气,叹道:“日前,为联金之故,不得已,降了徐卫的爵位官阶,如今又发生这等事,想来功臣寒心呐!朕也是于心不忍,卿等以为如何处置为宜?”
张浚正要进言,秦桧抢在前头:“圣上,此时对徐卫不宜有所变动。一切,等联金事成之后,再作打算。”
赵谨听了这话,心里也犹豫,正思索时,听张浚问道:“臣有一事不明,请圣上示下。”
“何事?”赵谨问。
“这联金,却是为何?”张浚道。
秦桧心知不妙,赶紧截断话题:“张宣抚,外臣不当妄议中枢之事。”
“妄议?外臣?我为一地宣抚,中央派员,何称外臣?怎是妄议?天下人皆可言事,秦相你能堵住悠悠众口么?”张浚意有所指地问道。
秦桧脸『色』难看,不接他话。
赵谨也感觉到了张浚好像跟秦桧对着干,便道:“这联金,是因为契丹人屡屡在边境挑衅,已到国朝无法容忍之地步。因此,便要反击。”
“臣斗胆一问,不知契丹人为何生事?”张浚道。
赵谨想了想,随口道:“大抵是因为宋金关系缓和,朝廷又关闭了边境榷场所致。”
张浚便对道:“为一时权宜,与女真缓和关系,可以。但不能忘了,女真人至今窃据我河北大地,乃至燕云。契丹,本是我朝兄弟之邦,澶渊之后,数十年不识兵革。宣和年间,为取燕云,海之结盟之事后效如何,臣就不必说了。徐卫后来极力联络契丹,便为抗金之故。朝廷为与女真议和,摒弃盟约,便已是刺激了契丹。所幸,契丹人畏惧我朝中兴之势,一直不敢造次。如今,徐卫去职,契丹无人弹压,朝廷又无故关闭榷场,使契丹深受其害,所以才屡屡生事……”
秦桧听到这里,已经明白张浚用意,当即打断道:“张宣抚,听你话里话外,都在替徐卫讲情,这,你们虽然私交甚厚,也不应该因私废公吧?”
张浚总算看他一眼:“秦相,若说私交,谁能比你跟徐氏更深厚?”他是指秦桧当年受徐绍提拔,任参知政事,后来又受徐良举荐,回朝位列宰执。
秦桧听他提起旧事,面『色』不改:“桧是朝廷大臣,何谈私交?说起来,倒是麟王当年杞县一役救过徐卫,后来府州军又于平阳解了徐卫之围。”折彦质见他无故扯上自己,心下不快,可又无言以对,只能把气咽回肚子里。
赵谨见他们跑了题,语气又不友善,发话道:“这些旧事且不提,张卿,朕听你言下之意,是不赞成联金?”
“圣上,臣不是不赞成,而是极力反对!”张浚语出惊人!
秦桧提醒道:“张宣抚,这已经是朝廷决议,圣上御准,你反对也没有用。”
赵谨是个没主见的人,见张浚反对,便有心听听他的理由,遂道:“张卿,你且说来,这是为何?”
“圣上,非是臣哗众取宠,语出惊人。今日若联金,大宋祸事不远!”张浚道。
赵谨坐不太住了,动了动身子,急道:“细说。”
“圣上,臣在河东,探得这几月来,金军调兵频繁,集师于西线,看样子是要打仗。”张浚道。
秦桧又抢话:“女真集兵西线,无非是想图辽而已,有什么奇怪?”
张浚立即反驳道:“图辽?恐怕不是吧?这不过是作给我朝看的!”
“看?怎么看?又有什么看头?”秦桧不屑地笑道。
“没看头?秦相,如今朝廷是否派了使臣前往金国?”张浚问道。
“是又怎样?”秦桧冷声道。
“女真人将我使臣往西线一领,指着那十万雄兵,只说是为了征辽。我使臣难道不深信不疑?”张浚道。
“那又如何?又怎么不能信?”秦桧反问道。
“这便是问题关键所在!女真人最怕什么?最怕宋辽联手,诚如此,无下无他立足之地!宋辽摒弃盟约,女真人已经窃喜!倘若宋辽彻底反目,甚至兵戎相见,那女真人便可坐山观虎斗,等收渔人之利!”张浚大声说道。
秦桧仍是不理,只道:“这是你一家之言。”
“哼,一家之言。”张浚冷笑一声,更为不屑。转向皇帝道“圣上,臣大胆猜测,此番联金,女真人必然答应!但是,他们一定会要求我朝先出兵!等王师与辽军开战,女真人则背信弃义,观望不前!如此一来,宋辽不共戴天,女真人便真的解脱了!到时,国朝面对两大强敌,试问,退路何在?这岂非是大祸将至?”
赵谨听到此处,额头上已经冒出汗珠,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宋阀 第八百六十八章
第八百六十八章
而折彦质在旁边则暗暗叫好!因张浚所言,与他意见如出一辙!他最开始持此议时,没人肯信,再想说时,已不敢出口
张浚现在点破,但愿皇帝能够听进去!现在收手,为时不晚!倘若真到了宋辽反目成仇,大打出手时,一切都迟了!到时,真如张德远所言,大祸将至!soudu
半晌之后,赵谨问道:“张卿,依你之见,这事该当如何?”
张浚显然是有备,当即有条不紊有说道:“臣建议,倘若女真答应联手,我朝可以各种理由推托,总之让这‘联手’有名无实。它若要去伐辽,那是它的事。至于契丹人,解决起来更容易,只要朝廷重开边境,一切问题迎刃而解。”[]宋阀868
秦桧此时就要说话,张浚早防着他,又抢在前头道:“圣上,联金制辽,风险巨大,后患无穷,且胜负难料。若敷衍女真,安抚辽人,则非但无害,反而有利。两相比较,高下立判。”
赵谨听了,低头不语,秦桧见状不好,大声道:“圣上,张浚之言万不可信!这联金制辽已然是箭在弦上!此前,金赵王完颜褒南下欲联手,我朝回绝。今番,不得已,又主动北上。倘若事成,我朝又反复,这岂不失了信义?也势必得罪女真人!这才是大祸将至!”
张浚针锋相对:“女真人见我与契丹不曾开战,岂敢造次?契丹人志在复国,我朝志在复疆,害怕的,应该是女真人!”
秦桧终于发作:“张浚!你为河东宣抚,正面女真,责任尤其重大。(氵昆
氵昆点点)倘若大宋与金交恶,你首当其冲!怎还口口声声替辽人说话?契丹在边境屡屡生事,夺我金肃,杀我将士,这桩桩件件你难道视而不见?反倒要重开边境,去讨好契丹?你置大宋国威于何地?你居心何在!”
张浚本来还记着徐卫的嘱咐,就事论事,不将矛头对准秦桧,但此时见他如此态度,顿时火冒三丈,怒道:“秦桧!你身为宰执大臣,不以国家为重,不懂趋吉避凶,为你一己之私,竟置大宋安危于不顾!贬谪功臣,构陷忠良,蒙蔽圣听,专权跋扈!你登台以来所作所为,俱是倒行逆施,以至天怒人怨!你怎当得圣上信任,怎作得朝廷次相!”
这一通狂喷,直喝得秦桧脸『色』铁青,切齿攥拳!竟一时无言以对!
赵谨听他如此激烈的言辞,亦觉不妥,道:“张卿!说话要有分寸!你于君前如此抨击宰相,不是大臣该有的礼仪!”
张浚却全然不惧,直言道:“圣上,臣所言,句句属实!徐良乃中兴名臣,何故遭贬?徐卫军功彪炳,治川陕有政声,何故构陷?陕西民怨沸腾,诸羌叛走,军心浮动,而刘光世志在并军,一遇变故则手足无措,全无应对!何故蒙蔽?我入朝述职,先至中书,政事堂属官先报于秦桧,桧不出面接见,便连首相也不敢见我!这岂非专权跋扈?”
秦桧闻言,震惊莫名!因为张浚对他的指责实在太过严重!
便连折彦质也没有想到张浚会如此激烈的抨击秦会之!这力度,简直跟朝中以“敢言”著称的胡放砲不相上下!可这时,他已经不是先前的“暗暗叫好”,而是为张浚“暗暗担心”。
果然!
赵谨在先前张德远抨击秦桧之时,也只是劝停而已,并未加以责备,但此时拉下脸来,沉声道:“张卿,你说的这些,朕是知情的。对个别大臣的处置,也是朕同意的,怎么?你不满?”
张浚一时无言,片刻之后,俯首道:“臣不敢。”
“不敢?朕看你敢得很。不宣而入禁中,已是失礼,君前咆哮,已是失态,妄议重臣,已是失仪。你此番还朝,是述职,还是要替徐良徐卫鸣不平?”赵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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