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阀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宋默然
叔侄两个正说着,徐绍忽道:“噤声!”
徐卫吃了一惊,顺着他看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少宰相公何栗又回来。一看到他,徐卫猛然省悟。三叔说的合适人选,恐怕就是此人!果不其然,何栗未到,徐绍已经低声提醒:“稍后你便将计利原原本本告诉他。”
“徐枢密。”何栗老远就拱着双手,朗声叫道。
徐绍满脸堆笑,像没事人一般,还礼道:“少宰相公这是”
何栗叹了口气,摇头道:“局势混『乱』如此,我为次相,是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啊。”徐绍闻听夸奖一阵,无非是相公忧国忧民,忠君爱国云云。
何栗谦虚几句,又盯着徐卫看了半晌,正『色』道:“子昂,适才殿上听你伏击一事,我虽不知兵。可枢密相公出身行伍,你又是军中后起之秀,料想无虞。但本相还是再问一句,你有几成把握?”
听了这话,叔侄两人对视一眼,都放下心来。还以为何栗看出了破绽,原来却是虚惊一场。徐卫作沉思状,一时无言,何栗见状,催促道:“徐卫,此事轻重利害,你心里应该有数,万不可大意!”徐绍立即接过话头:“何相有所不知,此子已有退敌之策,只是人轻言微,不知如何是好啊。”
何栗马上来了兴趣,退敌之策不就是伏击么?难道还有别的?遂连声催促徐卫快讲。后者也不再装模作样,将计划简明抚要说了一遍。何栗听罢,大为振奋,急道:“时态紧急,你还愣着作甚?当速速奏于官家施行!”
徐卫又不说话了,徐绍替他道:“何相,他不过是个从六品的武臣,年纪又轻,如何能说动官家?这不,正跟我商议,可,可我是他亲亲叔父,总…”
何栗听了这话,差点没急得跳起来,义正辞严道:“枢密相公!我进京之时听人说,徐枢密大公无私,就是亲侄儿也不例外。如今看来,果然不假!可现在什么时节?国难当头啊!你怎么还抱着这一套”想到对方是执政。自己是宰相,对掌二府,共分大权,是以后面那段不太客气的话就没说出来。
徐绍默然不应,何栗看他叔侄二人两眼,心中一动,试探道:“若枢密相公确有难处,那本相与你再去面君如何?”
“诚若如此,那何相便是大宋柱国之臣,力挽狂澜啊!”徐绍长揖一拜,郑重言道。这样一来。倒弄得何栗有些不好意思,讪讪敷衍几句,便接连催促速速面君。当下,徐卫出宫等候消息,徐何两宰执便重返垂拱殿。(未完待续)!~!
宋阀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一窝蛇鼠
元在何栗与徐绍再度面亚皇帝时,太宰耿南仲府霖破『乱』愈演愈烈。矛头直指耿、唐、李、张四贼。首当其冲的耿南仲已龟缩在家数日。不敢出门。唐恪被罢相,他却因为是赵桓东宫旧臣而得以保全,不过如此,暴『乱』发生后,官家还是遣内侍来传达口谕,让他不必上朝议政。就在家里呆着,等候处理。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暗中差人四处打探百官民众的口风,得知东京军民都请皇帝诛杀自己,台谏舆论也很是不利。因此惶惶不可终日。
此时。耿南仲正于卧室之中来回踱步,显得很是焦急。床边案头之上。摆放着『药』罐汤碗,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浓重的『药』味。“相公。李右承求见。”房外响起仆人的声音。
李概?他来作甚?这厮好大的胆子,现在满城都是失去理智的『乱』民,他居然敢冒头?思量片刻,当即说道:“请。”说罢,快步走到床边。脱了外袍,直挺挺躺于塌上,咬紧牙关。闭了双目。不多时,听得脚步声急促而来,一人唤道:“耿相!耿相!”
此时。乃微睁双眼望去,见一人,不『惑』之年,颇显瘦弱,双眼通红,嘴边几个水泡,左腮竟然肿得鼓了起来。正是尚书右承,副相李概。于是以微弱之气问道:“何事?”
“祸事了!”李概快步奔到塌前,脱口而出道。[]宋阀151
耿南仲这些日子担惊受怕,哪里还听得这种话?骇得从床上直弹起来,失声问道:“此话从何说起?”
李搅脸肿得老高,连话也说不太清楚,使劲吞下一口唾沫,摇头叹道:“刚刚收到禁中传来的消息,那姚希晏和徐子昂从前线回京了。这会儿,他们一个在街市上慷慨激昂,煽动百姓。一个跑到宫里,向官家呈现破敌之策
“破敌之策?可曾打听到?。耿南仲疾声问道。
李概点点头,又哀叹一声:“徐卫上了伏击之策,要集结各部兵马半道截杀大金国二太子。宰执大臣多数赞同,陛下暂时还未决定,不过听说也颇为心动啊。耿相”他一说完,便眼巴巴望着对方。此人官拜尚书右承,位居副相,却一直唯耿南仲马首是瞻,号称主和派大臣中的急先锋。不管是力主议和,还是攻击主战派大臣,他总是窜得最高。叫得最欢,京中民怨也着实不小。
耿南仲听罢,像是被抽了筋的死蛇一般瘫软在床上。果然是祸事了!暴民作『乱』,矛盾指向自己,唐恪不但被殴成重伤,还被罢去了相位。自己虽然暂时没有获罪,但官家已经说了,安等在家,听候处理。眼下暴『乱』仍在持续。朝廷至今没有拿出对策,会怎么“处理”自己,虽尚未可知。但这明显是官家在弃卒保车。唐恪是卒,自己是车。但天子还在观望,如果民怨实在太大。大到弹压不住,那自己则成了卒。天子就是车。
就算官家没有这个意思,念自己在东宫兢兢业业十多年的份上不下杀手。一旦姚徐伏击成功,何栗就稳稳站住了脚,“『政府』”之中,哪还有自己立足之地?到那时,恐怕也免不了贬出东京安置。一念至此,耿南仲那个恨呐,坐上宰相之位才多久,怎地这等没福?前有李纲,后有何栗,,
“耿相呐,您是我等领袖,”李税见他迟迟不语,忍不住催促道。
耿南促闻言『色』变,厉声道:“住嘴!这话是『乱』说得么?什么领袖!我几时与你等结党了?你想害死本相不成”。
李悦被唬得脖子一缩,连连道:“下官失言,下官失言!可耿相,再不拿出个法子,我等怕是,祸事了!”
“你会说点别的么!祸事,祸事,就知道祸事!堂堂副相,没点处变不惊的风范,趁早回家养老去罢!”惊极反怒,耿南仲将火气一股脑都撒在这倒霉蛋身上。直骂得李祝嗫嚅不能言,心里却道,你倒是不惊,那你吼什么?
耿南仲骂了一通,心中稍微稳定了些。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于桌前坐下,李税一见,慌忙上前得去,亲手替他斟上一杯清茶,又双手奉上。耿南仲瞅他一眼,伸手接过。
眼下。想要保住『性』命,进而保住相位,首要一条,便是证明自己力主议和没有错。要让大臣和百姓知道,咱不是不忠君爱国,而是局势如此,无力回天。可怎么证明呢?只能拿事实说话,而这个事实就是”
“这个事实就是军队不争气,打不过女真人!与我等何干?若王师能阻敌于国门之外,我等又何贼一此卑贱耿相。是妆个意思么,李枫听了耿南仲户言后。帆即应答道。
耿南仲缓缓点头,忽又叹道:“可要是姚希晏徐子昂二将伏击成功,那就证明我等确实有错,不,是有罪!不但乌纱不保,就目前京中局势。就是顶乌纱这颗脑袋也别想留!”
李概大惊失『色』!吓得站立不稳,一下子跌坐凳上,失魂落魄道:“不至于吧?就算我等力主议和,那,那也不是甚么罪大恶极之事,官家怎会,,不会不会,断然不会!”
耿南仲惨然一笑,仰首向天道:“你难道没长眼睛么?官家登基以来,六贼中。或明斩,或暗杀,谁有好下场?童太师的首级,可是悬挂在城头半月之久,如今想来,还历历在目啊。只是没想到,当日童贯枭首,我等拍手称快,如今,却轮到我们了。”
李概无言以对,前有六贼,如今我等又成“四贼”难道非要凑齐“十贼”之数?诚如耿相所言,那我等岂非难逃一死?唉小早知如此,何不专主战议,管他结局如何,总还搏个好名声,也强似如今被天下人称作“贼”!
心下惊极。转而为哀,哀伤却生怨,怨极又生怒!李概不知出于何种心态,竟嘶声吼道:“这都是姚平仲徐卫两人坏事!两个小贼为图名利,竟枉顾事实。异想天开伏击金人!”
“他们可不是异想天开,姚徐二将都出身行伍世家,姚平仲战功卓著,关中号为小太尉”徐卫虽初出茅庐,紫金山一战,名动四方。此二人皆为青年才俊,极得官家青睐。况且,姚平仲随种师中救太原,全歼完颜银术可所部。徐卫守浮桥战相州,也全歼追击之敌。与其他大将不同。这两个初生牛犊不畏虎,他们可是打心底不怵女真人。因此,伏击之战,确有建功之可能。”耿南仲说道。[]宋阀151
“那,那。我们就坐以待毙不成?”李搅脸『色』煞白小没有丝毫血
。
耿南仲此时方才将他倒的那杯茶喝上一口,沉『吟』片刻,摇头道:“倒也不尽然。如果,我是说如果,姚徐二将不能建功,或者兵败,那么官家除了议和之外,没有任何选择。到那时,主战派大臣在朝中没有了立足之的。官家所能倚重的,也只有你我了。到了那时,我们把拟定的划河为界、称臣、纳贡、裁军、遣宗室为质等一揽子条件提出来,女真人就算野心再大,面对如此利诱,也会动心的。”
李概一双死鱼眼渐渐恢复光泽,瞪大眼睛思了片刻,突然一掌击在桌上:“耿相之言甚是!到那时,女真人若恼怒于抵抗,索『性』将李纲何栗等人绑送金营!以如此之诚意,不怕女真人不答应!”
转念一想。心中雄雄火焰突遭一盆凉水浇灭:“可耿相不是说,姚徐二将都是少年才俊,万一他们真能伏击成功,大败金军,那,”
耿南仲目光阴沉,把牙一咬,恨声道:“那就让他们兵败如山!”
李概似乎没弄懂这句话的意思,疑『惑』道:“若官家决定用徐卫之莱,前线指挥便是武臣职责,如何能让他兵败如山?”
嘴角一扯。一抹冷笑挂在脸上,耿南仲轻轻招手,李概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赶紧附耳过去。只见耿南仲耳语一阵。李概听完,心中之震惊,不亚于方才,浑身僵硬,表情凝固,结结巴巴道:“这,这,万一姚徐兵败,东京无所依托,女真人又怎会同意媾和?”
不屑的盯他一眼,耿南仲。多道:“你放心,城中有禁军班直数万人,除姚徐二将所部外,城外亦有强兵,且陕西援兵不日便到,东京城防坚不可摧,自保是没有问题的。”李梯听了这话,心中暗想。既然东京自保无虞。那倒不妨一试!既能保命,还能扳倒何栗徐绍等主战派,何乐而不为?反正东京『乱』作一团。正好浑水『摸』鱼,神不知鬼不觉!正思索时,又听耿南仲道:“此事干系极大,非是你我二人可以做得。这样,你再去联络李邦彦,张邦昌二人。不。只要李邦彦!”
“这是为何?”李概疑『惑』道。
一声冷笑。还用说么?李浪子那厮,本无甚本事,空占着相位而已。前些日子,竟在官家面前举了越王勾践之例,惹得皇帝心中不悦。如今百姓怨恨如此,官家若要拿大臣开刀平民愤,他恐怕还在唐恪之前!谅他不敢不来!(未完待续)!~!
宋阀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东京来客
徐卫就立在宣德门内。他不敢出去。外头狂热的东京军儿口;,不会将他撕成碎,但会把他挤成面皮。姚平仲还在外头,滔滔不绝,慷慨陈词。
“我辈武臣。身负皇命,世受国威,今金贼狰狞,犯国境界,戮我百姓,正是我辈报效国家之时!平仲不才,原提王师击之!尔等之意,我必传达于三军将士,使官兵尽知东京父老之愿!非是姚某夸口,若朝廷命我出战,誓擒金国二太子斡离不献于帝阙之下!”
话音落地,欢声雷动!东京军民无不振臂高呼,其声如九天奔雷,其势如惊涛拍岸!便是面前的东京皇城,亦在战栗之中!徐绍匆匆而来,徐卫赶紧迎上。还未谈及皇帝如何决定,枢密使听到动静,已问何事,徐卫如实回答。
“这莽夫!满朝大臣尽皆束手,他一介武臣竟敢如此”。徐绍连连摇头,姚家今后将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徐卫到并不关心这个,低声问道:“官家如何决断?”[]宋阀152
徐绍执他之手。拉到一旁,沉声道:“官家大喜!非但夸赞你是英雄年少,更为自己的慧眼识人沾沾自喜。不但完全同意你的计划,更命我暂代,京畿制置使。一职,亲自指挥此事。眼下,东京四周数十万王师,皆由我节制!并授我临机专断之权,不必上奏朝廷,任何一级武将,胆敢抗命不遵者,立斩无赦!”
徐卫暗呼庆辛,这回赵桓无论被形势『逼』迫已罢,又或是真心支持也好,总算乾坤独断。同意此事。且从自己上奏到最后决定,不过两个时辰之间,效率之快,前所未有。强按住心头激动,他说道:“那卑职立即回去准备!”
“别急!你所部骑兵加上徐胜麾下御龙直,也不过五千骑。我将这点情况上报官家,请求拔兵支援。官家毫不犹豫,立即将从城中调动两千精骑给你,并命有司为你准备了大批火器,以求克尽全功!”徐绍说罢,徐卫惊喜交加!“城中还有如此之多的骑兵?这,骑兵之长在于野战冲击,迂回奔袭,官家将骑兵藏于城中,这是,”
徐绍也无奈地笑了笑,环顾四周并无旁人,趋身上前道:“城中有骑兵一万之众!由签书枢密院事李回统领,连攻辽之役如此重大的行动,朝廷都没舍得派出。这是官家最后的一颗棋子,一旦东京有变,这万余精骑就会护着他往
徐卫闻言苦笑。一万多骑兵呐!不管是调给自己还是调给姚平仲,我二人何必如此坚守?宁愿留着供逃跑之用,也不肯派给前线大将,这时什么破事?
“眼下骑兵已在集结,器械也在准备,你先回去调派人手,务必谨慎小心!要将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都预料在先。人马器械,我差人随后送来!”
徐卫领命,正待转身出宫,却被徐绍一把拉住。
回头见他脸面严肃,目光如炬,徐卫安待下文。
“你是我亲侄子!三叔是相信你的!此事若要成功,就必须迅雷不及掩耳!你可便宜行事,不必报我!”徐绍这句话表现出了对徐卫的极大信任。若按朝廷制度,凡遇战事,各级武臣需向制置使司汇报,制置使司向安抚使司通报,程序繁杂,往往使前线大将坐视战机贻误而无可奈何。自然,受此制度束缚。大宋江山自然是稳如泰山,武将掀不起任何风浪来。
“多谢枢密相公!”徐卫抱拳一礼,朗声说道。
“子昂,老九。国家之存亡,徐家之荣辱,在此一举了!”徐绍再度拉着侄儿的手,郑重说道。徐卫并不多话,一点头后,拜辞而去。徐绍在后头看着侄子挺拔矫健的背影,又是欣慰,又是羡慕,世事无常,谁能料到『性』如烈火,网直不阿的西军虎将徐彰。却养了这么一个。儿子?
大宋靖康二年正月初二,皇帝发布诏命,任枢密使徐绍亲兼京畿制置使一职,统领军民,决意抗战!同时,命少宰何栗立即平息东京民变!何栗审时度势,一方面铁腕镇压,处斩殴杀官员,趁机作『乱』的首恶分子。一方面好意安抚,劝退民众。
数十万东京军民,闻听枢密相公亲自出任制置使一职,官家决心抗金,都欣喜不已。齐声称赞官家圣明,并于宣德门外高呼万岁。后又见朝廷开始弹压,带头之人尽皆伏法,到底是寻常百姓,安稳大如天,便都散去了。东京暴『乱』虽然持续时间不长,但其影响,无可估
!
就在同一天。斡离不亲自统率的虎狼之师已经从其驻地进『逼』至距离东京只有六掣切:到的地平仲与徐卫吊然布防干京东京南十四,姚平仲所在的东明县(今山东东明,特别说明。今天山东东明县址是经历了三次改动,原在河南境内。)和徐卫所在的陈留县(今开封陈留镇)之间没有任何城镇可供依托,因此斡离不从杞县之东出发,一路向东京进军,没有遇到一兵一卒。
不过,奇怪的是。斡离不所部多有精骑,一昼夜奔袭五六百里并非没有可能。从其驻地至东京。也就一百多里路程,可以说是眨眼便至。可这一天的时间过去了,女真大军就行进了几十里地。跟当年刘备携民渡江有得一拼。
这其中自然有气候的原因,一直大雪纷飞的天气,在汉人最为重大的节日,春节这一天,变得阳光普照。本已泥泞不堪的道路因积雪融化更加难行。马蹄人足俱陷泥中,影响了速度。可怎么说也不至于一天只行数十里吧?时至正午。本该是急行军的时分,金军大部却屯驻于东京之东五十余里之外的茂岭之平。这几日。可以说是女真士兵参战以来最为惬意的时光。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不见南朝一兵一卒,还可饱览这如画江山。难怪自古以来,北方之民力求南下,那草原大漠,亘古山林,如何能与这中原花花世界相比?南朝非但『妇』人细皮嫩肉,娇媚可人,就连这山川也是姿态万千,叫人好生喜爱!若平了南朝,就在此地过活,岂不甚好?
中军,斡离不与郭『药』师等一班文再战将下了马,进入刚刚搭建起来的大帐之中,众人都踩得一脚泥泞。进帐之后,纷纷在那木板铺就的地面上专着烂泥。
斡离不落座这后。取了头上皮帽扔在案上小『露』出光光的头顶来,伸手『摸』了『摸』,忍不住发起了牢『骚』。精通汉辽女真各族语言的官员解释给众人听,原来,二太子在抱怨,说什么引蛇出洞小引蛇出洞,这一路引来,别说蛇,虫也不见一根,南人搞什么鬼?我都快打到东京了,他们不发一兵一卒?[]宋阀152
下首一人,头戴纱帽遮得严严实实,可再怎么遮掩。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的眉『毛』和明须都不见了。要是头上再没头发,这颗脑袋也就生生一颗鸡蛋了。不是别人,正是几次出使大宋,把赵官家都当个狗屁的金臣王讷。
“太子郎君,我女真大军压境,南朝鼠辈尽皆胆寒!今两河之地已『乱』,太子郎更是一路南下,屡破州府。魏县强渡,滑州血战小杀得宋军鬼哭狼嚎,师溃如山。赵宋天子哪还敢抗拒?定是龟缩在城中消极防守,太子郎不必再延疑,当挥师蒋进,直扣东京!诚如此,天下可定!”王讷自前些日子受辱以来,心中极是恼怒小恨不得立即攻破异京,掳了赵宋太上和少帝。
斡离不听了解释之后,倒是不以为然。宋军长于依托城池坚守,若不扫清东京外围。如何能放手扣城?可恨徐卫那小贼,去年在黄河挡我一阵,今年又窜在东京来布防,屡屡坏我好事,待东京城破,必向宋廷讨要此人,绑于柱上,开膛破肚,挖心掏肺方解我气!
望向帐下众臣。目光落在郭『药』师身上,遂问计于他。
“完颜『药』师。二太子询问,如今走了一日,不见宋军任何动静,如之奈何?”郭『药』师降金之后,并未得重用,去年以来屡次向金国皇帝大将进言,呈献灭宋之策,方得重视,被赐姓完颜,给以金牌,不但总统汉军,金人还予数千铁骑供其驱使。常为大军先锋,奔驰于前。郭『药』师也很是感恩戴德,一路南下,奋勇争先,被斡离不引为左膀右
。
郭『药』师淡然一笑。漫不经心道:“太子不必忧虑,南朝君臣皆无斗志,临兵进而畏败。退而畏死,犹犹豫豫,萎缩萎缩。今大军进抵东京,赵天子必然惊恐至极!太子郎且安等,今日之内,前锋必有消息传回。”
斡离不闻言。心中稍安。眼看天气转暖,再过两三月,气候炎热时,便不宜用兵了。东京城防定然坚固,不是仓促之间就能攻克的,今年若不能克东京。明年怕是无力再来。连年征战,士卒死伤甚多,女真族人不过数十万,可经不起这年复一年的南下奔袭。今番若不能有所建树,下次再来。恐要等些时候。
正说着,听的外头马蹄声传来,一将奔入帐中。疾声禀报。说是有人,自东京而来!有要事需面见太子郎!(未完待续)!~!
宋阀 第一百五十三章 虚虚实实
日东京而来怪宋帝都点中。黄有人到我金营来惟离不,便连麾下一班金将也『摸』不着头脑,可郭『药』师在听闻汉官解释之后,突然起身,仰天大笑!直笑得二太子愕然不知所措,各族大臣尽皆狐疑。完颜『药』师自归降大金以来,虽已得到重用,但一直以来所作所为尚算得体,无论女真、契丹、汉各族官员都对他颇有好感。如此失态,还是头一遭。斡离不见状,大声询问着原因。
郭『药』师收声抱拳,踌躇满志地冲他一揖,朗声道:“禀太子郎君,破东京,捉赵宋太上少帝。覆亡南朝,澄清寰宇,便在今朝”。此话一出,满帐皆惊。这又从何说起?那帐中文官武将窃窃私语,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斡离不疾声催问,郭『药』师却摆起了架子,只说天机不可泄『露』,待召来人进见之后,自然可见分晓。二太子毫不迟疑,立即命带来人入帐。片玄之后,一人快步踏入帐中,只有;十左右年纪,相貌无慧出奇,便是熟识已久,然混入人群之中亦立时辨认不得。进了帐后,先冲斡离不一拜,后又朝郭『药』师一揖,垂手肃立,低头不语。
“此何人?”这个问题,相信大帐之中所有人都在想。
郭『药』师微微颌首,继而对斡离不道:“太子郎可曾记得,我军攻占滑州之时,卑臣曾有一请?”[]宋阀153
斡离不思索一阵,忆起当初破姚古时,『药』师有言,一旦大军踏入东京地界,宋廷必然全城戒严,禁止出入。韩昉生死未知,指望不上,当遣燕云之汉民入东京,以为内应。当时自己没太重视,随口答应下来。如今郭『药』师问起这事。莫非眼中精光暴『射』,轮离不探出身子紧盯来人,用女真语大声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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