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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老猪
吕六楼听得很是认真,他长吁一口气:“镇督高瞻远瞩,目光远大,远超吾等。末将谨遵受命,回去以后,这就开始准备着手开战了。”
“是。还有一件事,回东平以后,我打算把咱们的兵马进行一次扩充和整编。六楼,半年来,你是家里掌舵的,该知道我们的毛病出在哪里吧?”
吕六楼精神一震,正如孟聚所说,这半年来他在家中留守主持,深感东平军制混乱,为此吃够了苦头。
隶属于孟聚麾下的武装力量,有来自边军的野战部队,有东陵卫自家的武装,也有地方官府统辖的乡兵守备。各部兵马编制混乱,人数不一,装备也甚是混乱,单是“旅“这个单位就花样多多:来自东陵卫的黑室旅是两营一旅的,而肖恒、李富仓那边的边军守备旅却是三营编一旅,而孟聚组建的快速反应旅却仅仅是一百五十名铠斗士就编成一旅了——这种混乱的军制,给东平军事集团的后勤补给造成了很大的混乱和压力。
“回去后,我将组建大都督府,在大都督下分设军务参谋部。六楼,你在这个参谋部里挂职,好好想一下这事。今后咱们的镇、旅、营、队各级兵马,必须要统一,兵员和装备统一,旗帜统一,军服统一,军纪与律令亦要一致——如何,六楼,你那是什么表情?”
吕六楼苦着脸举手:“镇督,不是我吕六楼要搁担子,但这种动脑筋的事,是书生们想的事,咱是个粗坯,连自家的名字都写不好,实在做不来这种水磨活计啊。”
孟聚想想,哑然失笑。确实,吕六楼虽然颇有心计,但这种涉及整体策划的文案工作,并不适合他来做,但他说找几个书生来——也不行。
军制改革事关重大,不是随随便便就抓几个书生来就能动手开始的。此事涉及甚大,军事、人事、装备、民政等各方层面,主持此事的人必须通晓军务、后勤、民政等各个重大层面,与自己的军事理念吻合——孟聚开始头疼了,这样文武双全近乎全能的人物,在自己麾下可有吗?
这时,一个名字忽然跃入孟聚脑中:“江海!”
几乎同时,吕六楼出声道:“镇督,要办此件大事,末将给您推荐一个得力人选,就是现任的赤城都督江海。江都督深通韬略,文武双全——呃,太深的东西末将也说不出来,反正,他跟末将这种大老粗不同,是那种有脑子的人。”
孟聚瞄了吕六楼一眼,他说:“江海吗?”沉吟片刻,孟聚终于还是摇头:“这是大事,但不是急事。六楼你一时上不了手的话,不妨先考虑一阵,暂时不急着定吧。”
吕六楼也是机警,见到孟聚不答应,于是知道他不是很喜江海。他顺势换了个话题:“镇督,中原局势震荡,我们在北疆也时有听闻。镇督从那边回来,不知可有些什么新见闻?”
想到那一路所见被烧成白地焦土的城镇与乡村,那些抛露在露面上的白骨,一路见到那些骨瘦如柴的难民,孟聚叹了口气:“要说见闻,宁为太平犬,莫为乱离人吧。这趟兵灾,是中原的大劫,无论拓跋和慕容家谁胜谁负,这大魏朝都算是完了。”
孟聚盯着自己杯中的茶盏,看着茶水的涟漪,他轻轻搁下了杯子。
“这趟南下,我在洛京那边见了不少人——”
他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吕六楼,那严肃的表情令吕六楼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他直觉地知道,接下来的谈话会是很重要的。
“其中有些人,是南边过来的。”
吕六楼陡然倒吸一口冷气:“南边的——人?”
“对,他们对我朝的内战很关注。按照叶家家主的判断,今年以内,北疆边军必败无疑,但南朝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慕容家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如果南朝真的开始北伐。。。六楼,朝廷看来是挺不了多久,我们要早作准备了。”
至于要做些什么准备,孟聚没提,吕六楼却也没问——肯定不是跟南朝打仗的准备了。两人心里有个心照不宣的默契:这鲜卑人的朝廷,早已不值得再为他卖命了,是该为自己找后路了。
吕六楼饶有兴趣地问:“镇督,南边的人找上您,他们说些什么?他们可许了您个几品的官呢?”
“六楼,他们说了些什么,那倒是无所谓——老实说,他们说得很好听,但我不是很相信。关键是他们主动联络我,这才是重要的。”
吕六楼想了一阵,还是摇头:“镇督高深莫测,末将惭愧,还请镇督指点。”
“他们找我,就说明他们容得下我。对于那些离得比较遥远、对中枢威胁较小的边疆军镇,只要我们态度恭顺,中原政权就有可能留下我们这些边疆军镇作为阻挡草原魔族南下的屏障。所以,不管朝廷风雨如何,我们将来的出路都是没问题的——哪个做皇帝,他们都要咱们这些丘八在北疆挡魔族的。说老实话,南朝封我个什么官,我倒不是很在意。我们当武将的,最靠得住的,还是手上的刀剑和身边的兵马!
我不在乎谁得天下,谁得天下都比现在这乱糟糟的样子好。我们北疆的根毕竟还在中原,现在中原大乱,我们都成没娘的孩子了,断了根的树,太难了。”
说到这里,两人都是嘘叹。
聊了一阵,吕六楼便告辞了,送走了他,孟聚回厅堂里呆坐着。
房间里空荡荡的,看着那支点了一半的红烛出神,闻着那充满甜腻脂粉味的气息,想到自己是在一座青楼里留宿,孟聚就感觉浑身不自在——堂堂军镇大将,流连青楼不归,这名声实在不好听,对自己威望也是有损。
想来想去,孟聚决定干脆还是住回军营算了。他招呼一声:“外面的,进来了。”
两名亲卫应声而入:“大人,请问有何吩咐?”
“通知外面弟兄,收拾东西,我们这就回营去吧。”
两名亲卫出去传令,孟聚也站起身,环视四周,看看自己的衣裳和零散物品是否有掉落的。这时,他听到身后的门帘声响动,一个清脆的女声怯生生地响起:“大人,您。。。要走了吗?”
听到那声音,孟聚的身形陡然僵直了。他一动不动地站立在原地,象一尊凝固的雕塑。
轻盈的脚步声响起,少女轻移莲步走到孟聚身前。看到她,孟聚心中陡然升起了赞叹:这真是个集天地灵气而生的女子。
她身量不高不矮,恰到了孟聚的下巴处,一头乌黑的长发柔顺地盘在耳边,一把木钏斜斜地插在发髻上。那张玲珑小巧的脸孔粉黛不施,肌肤凝白如玉,清丽得让人窒息。
她的双眸明亮,柳眉里蕴藏着淡淡的焦虑。她望着孟聚,樱唇微颤,脸露期盼,像是有话欲言又不好开口。
不知怎么,站在这清丽的少女面前,孟聚总有些心虚的感觉。他努力装出平静的样子:“是的,我要走了。徐姑娘,可还有事吗?”
少女樱唇嗫嚅着,眼眶却是慢慢红了,她轻轻地跪了下去,俯身匍匐在孟聚脚下,轻声说:“卑贱之人,恳求大人怜悯。求大人救我!”
气氛陡然绷紧了,孟聚微微蹙眉:“徐姑娘,站起来说话。谁要谋害你了?”
“大人若不救我,贱妾即日可死。”
“哼!”
听到那冷冷的闷哼声,徐冰燕心头一震,匍匐在地,更加不敢抬头。
眼前的年青男子,他说话声音很平缓,声量也不高,但一字一句吐字清晰,显得很有分量。即使坐在舒适的太师椅上,他依然腰杆笔挺,坐得跟标枪一样直。平常没事的时候,他右手总是习惯放在腰间握着,仿佛总握着一把准备出輎的刀——虽然他身着书生青布衫,举止做派也不凶,徐冰燕却知道,此人是个武官,而且是个权势惊人、非同一般的武官。
他昨晚留宿万香楼,整座楼坊被上千官兵包围了,整条街都被封锁了。送他来的,是朔州城的顶头人物巡抚孙大人,还有那一众衣甲鲜明的军将们,看服饰和气势,个个都是了不得的人物,万香楼的丁老板平时也算是朔州城里的一号人物了,但在这帮人面前,他连口大气都不敢喘。而这么多气势惊人的大人物,他们纷迭而至,就是为送眼前这个喝醉的年青男子来过夜,而当这年青人睡觉的时候,朔州的顶头人物孙巡抚大人竟连万香楼都不敢进,只敢站在街边候他睡醒。
倘若不是亲眼所见这一幕,徐冰燕是决计不敢相信的——哪怕是大魏朝的天子,气派也不过如此了吧?
也因为如此,在看到孟聚的第一刻,徐冰燕知道,自己长期来一直翘首盼望的,改变自己命运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在自己的一生之中,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机会碰到这样的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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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诸位读者,这周猪事务实在太多太忙了,只来得及赶了一章。新账老账一起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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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铠 二百七十二 诉冤(上)
二百七十二诉冤(上)
徐冰燕跪倒在地,额头贴地,屏息静气。「域名请大家熟知」她能感觉到,头顶的威压如山一般压下来,那种压力无se无形,却是有如实质。
眼前跪倒的少nv,漆黑的丝发遮掩着她修长的颈项,肌肤白皙得犹如凝脂。她匍匐在自己脚下,姿态婀娜,柔顺又服从。
“徐姑娘,你站起来说话吧。到底什么事?”
眼前少nv纤细的身躯颤了下,她却没有站起,低声说:“大人若不答应,妾身就跪这里不起来了。”
孟聚闷哼一声,他很不喜欢这样,对方没把话说清楚就跪下,这让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强迫似的——你爱说不说,我堂堂六镇大都督,难道还能被你个小丫头给要挟不成?
孟聚二话不说,立即转身向外走,转眼已是出了厅堂。
徐冰燕依然跪在地上,她没有等来孟聚的回应,却听到脚步声响起,渐渐远去,她愕然抬头,只看到孟聚的身影匆匆一闪,已是出了men。
他竟然走了!?
徐冰燕心中一片冰冷,tui下一软,人已是软倒在地,纤手紧紧抓住了地毯,珠泪yu滴。
爹爹,nv儿无能,未能替您报仇啊!
在孟聚停留期间,整个万香楼都被官兵包围了。孟聚一路出来,看到在楼道、走廊、楼梯、大厅等各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到处都有持刀的警戒亲卫。见到孟聚,亲卫们纷纷肃立行礼致意,孟聚亦亲切地回礼:“辛苦了。”
在亲卫的簇拥下,孟聚下到了酒楼一楼。在一楼的大厅里,坐着不少人。孟聚一扫眼间,便看到了蓝正、肖恒等老部下,还有朔州巡抚孙翔等人。他们都安静地坐在厅堂里喝茶,只是聊天的声音很低,像是怕惊动了什么。
看到孟聚下来了,众人都纷纷站起身来,问候声此起彼伏:“镇督大人早安。”
“给大都督请安了。”
孟聚脸带笑意地回礼:“诸位也早啊,昨晚喝得可痛快了?”
众将都是哈哈大笑,朔州巡抚孙翔凑近来,讨好地问:“大都督,您这是要去哪啊?”
“我回营地去了。孙巡抚和诸位有事找我的话,也去军营那边说吧。”
孙翔吓了一跳,心想莫不是自己招待不周,这位孟大人宁可回那冰冷呆板的军营里呆着都不愿留在这美nv如云的万香楼?他不敢多问,陪着笑脸一路送孟聚出去。
这时,万香楼大堂的外面,已经有不少官员和军官在等候着了,见到孟聚出来,他们轰然喊道:“给镇督大人请安了!”
在人众里,孟聚一眼就看到个熟人,赫然正是刘真。他停下了脚步,惊喜地叫道:“刘胖子,你们怎么来了?”
那么多等候的人中,大都督一眼就把自己认出来了,还主动跟自己打招呼——这一刻,刘真只觉人生荣耀莫过于此了,他浑身骨头都轻了几两,轻飘飘得简直要飞起来了。
他笑呵呵地迎上来,行了个礼:“孟老大,您可终于回来了,小弟真是想死你了!老大您的眼力真是厉害啊,这么多人,您第一眼就把小弟给认出来了,真是那个——你们读书人怎么说的?当真是神目如烛,高瞻远瞩啊!”
看到刘真,孟聚lu出了会心的笑容。这胖子,他很笨拙,胆小如鼠,还很贪财好se。在自己部下中,比他更能干、更优秀的人有一大把——但怎么说呢?有些老朋友,或许好久不见了,但你一想到他就觉得心头暖暖的,很是亲切。
“胖子啊,你少来了!你看你,肚子圆鼓鼓,站在原地简直象个陀螺——想看不见你都难啊!怎么,你也来朔州了?昨晚怎么没见你?”
刘真笑嘻嘻的:“老大,蓝老大不够意思,他们知道您回来了,要来朔州接您,却没通知我。后来还是我碰到小九,才从他那里得到消息。得到消息,我和小九连夜赶来,却是今早才赶到。恰好碰到六楼老大,他说你在万香楼,我们就一路奔这边来了。”
“王九也来了?他在哪呢?”
一个高瘦的少年从刘真身后挤了出来,他冲孟聚跪下:“大人,小的给您请安了!欢迎您回家!”
看到王九,孟聚一愣,他心念一动:“小九,你来得正是时候,有个事要你办一下。”
王九赶紧从爬起来:“是,大人有何吩咐呢?”
孟聚凑近他耳边,低声说:“我房间里那nv子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你去问清楚了,再来跟我报告。”
说罢,孟聚冲他点点头,拉着刘真走了。
孟聚这么说,王九却是吓了一跳:虽然他是今天才到朔州的,但也听到消息了,知道镇督昨晚是在万香楼过夜了,陪夜的是朔州的第一名妓徐冰燕——这种英雄美nv的故事,大家最是喜闻乐见,流传最快了——那,镇督房中的nv子,不就是昨晚与镇督过夜的朔州名妓徐冰燕吗?这可是镇督的nv人啊,自己怎好接近?
但镇督一晃眼就走了,王九也不敢追过去问,只好硬着头皮进了万香楼。好在这里的亲卫都是认识他的,知道他是孟聚的亲随,不但没阻拦,还很客气地问他要办什么事。
“镇督丢了点东西在房间,吩咐我来取回——镇督昨晚住哪个房?”
“哦,这样啊。那,九先生这边请,镇督昨晚是在三楼天字号房过夜的。你只管敲men就是了,里面还有人。”
王九道了声谢,径直来到三楼天字号房men前。他敲响了房men,过了好一阵,men才被打开了,一个shinv探出头来,打量着他:“你找谁呢?”
王九晃了下东陵卫的腰牌:“我为孟大人办事,找徐冰燕姑娘有事。徐姑娘可在里面?”
听说是孟聚的部下,那shinv不敢怠慢,领着他进了房。一位妙龄的白衣少nv背对王九坐在梳妆台铜镜前,呆呆地望着镜子,听到有人进来却也不回头。
王九抱拳行礼:“请问可是徐冰燕徐姑娘吗?”
“奴家便是。”
“小人王九,是镇督大人的亲随,镇督吩咐小的过来问一声,不知徐姑娘有何事由要禀报镇督的?请尽管跟小的说就是了,小的会如实回禀镇督大人的。”
听王九说完,少nv的身子微微一颤。她转过身来,一张清丽绝伦的脸呈现在王九面前。看着少nv沉鱼落雁的美貌,王九不禁心驰神摇,口干舌燥。他不敢再看,低下头来盯着自己的脚尖,耳边却听到了少nv温柔而清脆的声音:“王先生,有劳了。奴家身负阖家血仇,泼天的大冤情。倘若镇督大人能为奴家主持公道,奴家愿衔环结草以报大人恩情。”
听到“阖家血仇”几字,王九打了个寒颤:这好像真是了不得的麻烦。但跟在孟聚身边久了,他也历练出一身沉稳度量了,沉声说:“徐姑娘,你不妨从头慢慢说来。”
听王九禀报完毕,孟聚伫立窗前,过了好一阵,他才回过头问道:“徐冰燕自称是怀朔定朔府唐知府的nv儿?她本姓唐,叫唐萱萱?身份确定了吗?”
王九小心翼翼:“大人,徐小姐拿出了她的户碟,小的亲自看过了,确实如此,户碟上还带着血迹呢。”
“一本户碟算不得什么,也有可能是偶然捡来的。”
孟聚摇摇头,问:“那,她跪下求我何事呢?”
“徐小姐——呃,该说是唐小姐,她本是怀朔定朔府知府唐宗翰大人的千金,只是当初拓跋元帅南撤之时,唐大人坚守岗位,不肯撤离,结果被黑狼帮帮主宇文泰杀害。不仅如此,宇文泰还杀害了唐大人的两个儿子,唐知府阖家只剩唐小姐和母亲幸存,她从怀朔逃脱,却是复仇无men,最后却是沦落风尘。直到碰到了镇督您,她就以为是机会来到了,所以。。。”
孟聚惊讶地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是没说出来——这事真是出乎自己意料,他本还以为这位徐小姐突然找到自己,是想为她自己寻个归宿和出路呢。
他蹙着眉头想了一阵,问:“她有什么要求呢?”
“唐小姐说,她的父亲是大魏朝的官员,却被黑狼帮所谋害,她现在只能盼着镇督能看在大家同为大魏朝官员的份上,帮她报仇雪恨。只要镇督大人能为她报了这个仇,她愿这辈子做牛做马shi奉回报大人。”
孟聚“嘿”了一声,问道:“她为什么向我求助?她知道我的身份吗?”
“唐小姐知道您是镇督大人,但不清楚您到底是干什么的。不过她猜出来,您肯定是朝廷的大官。
从怀朔逃出来以后,唐小姐本想南下洛京告御状的,但如今中原大luan,南下之路又被阻拦了,她南下无路,只好在朔州停留下来。但数月前,她的母亲病了,为了筹钱为母治病,她才不得不卖身给了青楼。因为无法联系上朝廷,状告无men,她只能在朔州干等,本来都差不多绝望了,没想到却碰到了镇督您。她不清楚镇督您的身份,但看您气派很大,肯定是朝廷的高官,于是便向您求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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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铠 二百七十三 诉冤(中)
二百七十三诉冤(中)
对徐冰燕的天真想法,孟聚嗤之以鼻:朝廷?现在哪还有什么朝廷?这位唐小姐一心一意指望着朝廷为她亡父讨还公道,却是笨得可以——不过这也是难怪,象孟聚这些处于人众巅峰的军头们,他们自然知道现在大魏朝廷是自身难保了,但现在是农业社会,信息传递不畅,对一般老百姓来说,他们只知道有冤屈得找官府,找朝廷,哪里想得到,大魏朝廷早已不存在了,现在已是军阀武夫当国的时代了。
这傻妞倒是运气好,恰好碰到了自己——有能力管怀朔闲事的,在这整个大魏朝恐怕也只有自己一个了。
只是,这件事,自己要不要cha手管呢?
孟聚已不是mao头小伙子了,为个nv人的一声哀求就能热血沸腾起来。这位唐姑娘全家被害,不幸沦落风尘,看来确实很可怜,但要让孟聚来说——这他妈纯粹是自己活该!
边军都撤离了,唐姑娘他爹一个文职地方官还舍不得官位死赖在怀朔不走,又跟黑狼帮做对,这不是自己找死吗?这是地盘之争,也是权势之争,最是你死我活的。那唐知府身为官员却不懂审时度势,又眷恋权位——孟聚设身处地换位而想,假若是靖安城里的马知府不识趣老是要跟自己作对的话,自己多半也要杀他全家的。
权力之争历来是你死我活的,凡是妨碍自己统治的,都要毫不留情地打击。从一个军阀的角度来说,也不能说宇文泰做得错了。
看着孟聚发愣似的良久没有说话,王九不由喊了他一声:“大人?那位唐姑娘。。。真的很可怜。”
“嗯,我知道了。小九,我给你签一份手令,你去军需官那边领一百两银子出来,拿过去给她吧。让她好好保重吧,不要再胡思luan想了。”
镇督是不打算过问这事了吗?
王九微微失望,他躬身接过手令,应了一声:“是,小的这就过去办好这事。”
“嗯,去吧。”孟聚头也不抬,继续审阅着手上的奏折。
吕六楼这趟出来迎接孟聚,并不是空手而来的。他已把这半年多来北疆发生的诸项大事、还有当前迫切需要解决的各项困难统统编纂成了奏折,面呈孟聚。看了这奏折,孟聚就可以迅速而直观对东平军当下的情况有个了解,回家以后就能迅速上手接过事务了。现在,孟聚就在品读那份奏折,不时拿起笔来做着笔记,记下那些值得注意的重点。
有人走进来了,轻声禀报:“镇督?”
孟聚没有抬头:“说吧。”
“柳大师到了,她想求见镇督您。”
“柳空琴来了?”孟聚愣了好一阵,虽然千里同归,但自从那次宴请以后,他就没有再见过柳空琴了。在回归的道上,不知有意无意,那位美nv瞑觉师一直在避着孟聚,孟聚也没有去找过她,两人就再没见过面了。
孟聚立即意识到,现在柳空琴主动上men,肯定是有要事要说了。
“请柳姑娘进来,顺便送两杯茶水进来。”
柳空琴进来的时候,孟聚注意到,对方柳眉微蹙,睫mao低垂,像是有些心事。
“不知柳姑娘大驾光临,有何要事呢?”
柳空琴微微欠身:“孟将军,我们刚刚收到来自叶家的战况消息,特意前来转告。”
“有劳姑娘了,请说吧。”
“三日前,北疆边军对相州的金吾卫发动了一次大攻势,出动斗铠超过千架,战兵六万多人,进攻的边军再次突破了金城,昨天白天,边军的前锋一度bi近相州金吾卫行营方向,行营大恐。但昨晚,金吾卫迅速调动在后方的增援兵马,击退了边军的前锋,然后在叶家暝觉师的帮助下,经过一天一夜的ji战,金吾卫再次夺回了金城,恢复了原来的战线——战情通报就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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