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老猪
这时,孟聚才意识到。自己具备后世人和南唐鹰侯的双重身份,所以对北魏朝廷缺乏敬畏和归属感。但肖恒他们不同,他们可以无所畏惧的面对魔族的刀剑,却不敢忤逆朝廷的意旨就象小孩子即使长大强壮了。他依然不敢违背母亲的话一样。肖恒这种老式的边关武将来说,他们虽然对朝廷也有着诸多抱怨和牢骚,但却依然对朝廷充满敬畏。这与胆量大小无关。纯粹是思维模式的不同罢了。
孟聚安慰肖恒说:“老哥。莫怕!天塌下来有人顶,长孙寿又不是你杀的,你怕什么?我都没怕呢。”
肖恒唉声叹气了一阵。看着孟聚老神在在的样子,他不禁问:“老弟,你跟我说句老实话。你到底有什么后手?杀了长孙寿,你为何还
孟聚想说自己的后手就是准备了跑路的牛皮靴一双,但看着肖恒担心的样子,看着这个岁数足可以当自己父亲的老人在为自己操心,他心下一软,骗他说:“肖老哥,你放心就是!我既然敢动手,自然有十足的把握收场。”
哦?老弟,你说说!”
“呵呵。其中奥妙,暂时还不方便跟老哥你详说。老弟只能告诉你”孟聚神秘兮兮地说:“不光是我们,朝廷上。也有人想着长孙寿死啊!否则老弟我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
肖恒眼睛一亮,他恍然大悟道:“说得也是。原来,老弟你也是上头有人啊!”
听到这句话,孟聚差点没笑掉大牙这种事,原来真是古今都一样的啊!
接下来。肖恒好奇得不得了,一个劲地朝孟聚打听,他的后台到底是朝中的哪位大佬,孟聚则讳莫如深:“这种事。怎么能说的呢?反正肖老哥。你知道我们的能耐很大就走了,上头罩得住我,不会有事!”
孟聚坚决不肯透露口风,肖恒反而更加相信确有其事了。他顿时放下心来,拍掌道:“老弟你该跟我早说的,害得我白白担心了一宿,白头都多了几根。好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唉哟,一晚没睡,困死我了。”
孟聚笑着把肖恒送出了陵署的大门,目视肖恒身影远去,网转身,他的笑容就在脸上敛去了。三名军官并肩站着,身形挺得笔直,他们望着孟聚,都是神色严峻,目光肃然。
孟聚也严肃地回望着他们,良久,他轻轻点头:“辛苦了。”
三名军官都是肃然行礼
有些话,不需出口就明白的。昨晚的事件。是一次真正的考验。忠诚与投机。真心与谎言,统统都在昨夜得到了验证。这是一次最彻底的选择,黑白分明,非此即彼。
孟聚感到很幸运,自己最信任的三名部下都通过了这场考验。他们接受并毫不犹豫地执行了自己的命令,尽管明知这命令是不合法的。
部下们也都知道,经过了昨晚的事,他们已成为了死心塌地的“孟党”从此命运与孟聚凝为一体,一荣俱荣,福祸共当。
“事情处理妥当了吗?”
江海代众人回答:“启禀镇督,按大人您的吩咐。都督府内的一百二十五名官吏。我们已经全部收押起来了。卑职斗胆,借用了靖安署的监狱,将他们关了进去,等待大人处置。至于士兵和杂役,我们也按大人您的吩咐将他们分别处置了。”
“关他们进了黑牢?”孟聚嘴角浮上笑意:“他们反应如何?”
“官员们还是有点意见的,有些人还冲我们嚷嚷。骂我们。但知道长孙寿被杀的消息后,他们就立即老实下来了,再没人敢吱声
“甚好。下次还有人哆噪,拿鞭子抽他们。”一虽然也是秀才出身,但对于文官同僚们,孟聚着实缺乏好感。鲜卑人的文官,要气节没气节,要操守没操守,要才干没才干,只懂念几本死书“孟聚对他们的鄙夷更甚于边军的武夫。丘八们虽然跋扈,起码还能打打魔族。而文官,除了贪腐以外他们还干出什么好事来了?
接着,吕六楼和王北星也分刷上来汇报,他们分别报告了查扣都督府内的藩库和武库的情况。武库没有什么好东西,倒是在藩库里查到了一百多万两银子。说到这里,几个军官都是脸露喜色,一副等着分好处的架势。
孟聚叹道:“这笔钱,你们就不用想了一这不是长孙寿私人的钱财,这是朝廷的库银。这笔钱,还要拿来支付东平六个边军旅的饷银呢!谁敢贪?断了军饷,那不是逼得旅帅们立即跟我们拼命吗?”
军官们的脸立即垮了下来,失望之色形与颜色:“不会吧,镇督?”
“库银你们是不用想了,不过要想来钱,倒不是没办法的。”
众人立即来了精神:“镇督大人,请您指点!”
“我已经上奏朝廷,长孙寿其实就是南唐的间谍破军星。他潜伏在我东平,一直在暗中给南唐暗通机密。
我很怀疑。都督府内很多官员,他们都是与长孙寿有勾结的,也是南唐的党羽。你们抓回来的这帮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那可要好好审查甄别一番啊一我的意思,你们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大人!”军官们齐声答道,喜笑颜开。此刻,在他们眼中,刚刚抓回去那一百多个官员就跟一堆堆会走路的银子差不多。
“弟兄们辛苦了。传令下去吧,今晚参加行动的弟兄们,每人赏三两银子。忙了一夜,你们也下去休息吧。”
孟聚下了送客令了,王北星和吕六楼都识趣的告辞出门了,但江海却只是站在门边望着孟聚,很明显地有话想单独报告。
肛海。你有事跟我说吗?”
江海挺直了身子,向孟聚行了个礼:“镇督。卑职今天擅做主张,怕是给您添麻烦了。”
孟聚笑笑。自己连长孙寿都杀了,还怕什么麻烦呢?
“你说吧。是什么事呢?”
“昨晚,在清理都督府的时候,卑职现了长孙寿的家人他的三个妻妾还有两个儿子。”
孟聚微微蹙眉,他耐心地问:“然后呢?你怎么处置了?”
觊在。他们现在都死了。”
说话的时候。江海的态度很坦然,神情轻松,像是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
看着江海那张英俊的脸,孟聚心里打了个突,他暗暗提醒自己,要小心这全部下。他大胆又手辣,是申屠绝一类的人物。为了向上爬,他是不惮以人血染红官帽的。
但不管怎么说,对方交“投目的是想靠拢自只孟聚不能不有所表问事。有多少人知道?”
“镇督大人,您放心好了。都是靠得住的部下,不会外泄的。镇督大人,以后朝廷若是追问此事,追问找长孙寿家人的下落,我们该怎么说呢?”
“什么长孙,寿的家人?”孟聚撇撇嘻:“我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江督察,你见过他们吗?”
江海立即心领袖会,他同样把头摇得厉害:“没有,没有!卑职怎么会见过他们呢?”
“那就好。谁要找他们,自己找去,别来烦我们。江督察,没别的事了吧?”
“大人,卑职这事不会给您添什么麻烦吧?”
孟聚笑笑,他拍拍江海的肩头:“江督察,你的心意我明白了。只是,以后你可不要再这样自作主张了啊,我可是会很一不。
江海打了个寒颤,孟聚说得和蔼。他脸上也带着笑容,只是不知为何,这话听在耳里却是显得阴测测的。他连忙保证:“镇督您放心,卑职今后一定唯您之命而从,绝不乱来。”
“好的,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送走了江海,望着他的身影从窗外的花园中经过,孟聚不由心生感慨。
在刚才说话的时候,他望到了江海的眼神那熊熊燃烧的炙热野心。这今年青人。他的志向非
在洛京时,白无沙一再感叹说东陵卫缺人才,孟聚到觉得,事情恰恰相反。
谁说时无英雄?草莽之中,不知潜伏着多少默默无闻的枭雄,他们胸怀叵测野心,观望着这乱世,正逐渐地浮出水面。象江海、申屠绝、易小刀这种人物,倘若放在一个平庸的治世里,他们估计也只以普通的边将或者循吏身份终老一身了,但在这个风雨飘摇的乱世,他们才有了兴风作浪的舞台。孙寿。
消息传出,东平阖省轰动。边塞之地,丘八们兵变闹饷这种事是常有的,但真的敢动手杀上官的。那还真没多少。一省都督于任上被同僚弑杀,而凶手是东陵卫的镇督,这种事简直是闻所未闻。
短短三天时间里,消息就飞一般传遍了整个东平,伴随着消息一道传出的,还有满天的谣言。这是最轰动的新闻了,这几天,在靖安城中。无论哪个街头都有自诩消息灵通的闲汉在口沫飞溅地布“独家内幕”:
“我家表哥就在都督府当厨子,这事我了解得最清楚了!长孙寿想造反当皇帝啊,他连龙袍和龙椅都准备好了,哪知道那晚被东陵卫当场杀了
“胡说八道!其实想造反的是东陵卫的孟聚才对,他只是碍着长孙。都督不敢动手。那晚,奸臣孟聚特意邀请了长孙寿去天香楼吃饭,在屏风后埋伏了三百刀斧手,喝到半熏时候,孟聚猛然摔杯为号,刀斧手们纷纷杀出,谋害了长孙都督!长孙都督才是真正的忠臣啊,可悲朝廷又少一忠义良臣啊!”
“你们说的都不对!其实啊。孟镇督为什么要杀长孙都督?这事,只有我最清楚了!
那晚,东陵卫孟聚与长孙寿当晚在天香楼应酬吃饭,点了天香楼的头牌欧阳青青小姐出来陪伴。长孙寿那个武川土包子,哪见过我们欧阳姑娘这样的美女啊?看着看着他就受不了了,动手动脚起来,大家都知道的,欧阳青青是孟镇督的相好,孟镇督年轻气盛,哪里受得了这个?当场就摔了杯子了,大家两边就打了起来。结果东陵卫这边被打死了两个人,吃了大亏。
孟镇督哪受得了这个啊!他当晚就回去调兵马去砸了长孙寿的场子了。两边在都督府大战,死伤那个惨重啊,连长孙寿都被杀了唉,要不怎么说,女人长得太漂亮,那就是祸水呢!”
“胡说!我才有真正的内幕独家消息!其实欧阳青青相好的是长孙寿,他们是青梅竹马的人,但孟聚那厮蛮横,横刀夺爱,强霸了欧阳姑娘,还杀害了长孙都督!现在。天香楼的欧阳姑娘已经为长孙都督殉情了一唉,总是红颜薄命啊!孟聚那恶汉,夺人女人还杀人害命,当真不是东西!”
街头巷尾议论纷纷,但市井小民们是注定不可能得到多少真相的。事情的内幕,只在东平行省的高层知道。虽然大部分知情人还蹲在东陵卫的靖安署监牢里,但这并不妨碍消息以闪电般的度传遍东平的官场。
东平孟镇督杀了东平都督,又是华族官员杀了国人贵族,这事堪称今年的最轰动新闻,甚至连外省都知道了。武”赤城、怀朔等省都有军界将领派人过来打探消息,想获知事情的详细内幕和经过。
相比于外省官员对此事的热心,东平的官员对此事却显得十分冷漠。长孙寿是东平军方的头号人物,他被弑杀一事,东边的边军将领们却是集体失声。在公开场合,他们对此事只字不提即使有人对他们提起了,旅帅们也会睁着一双迷惑的大眼睛,满脸茫然,象是压根不知道长孙寿是谁。
虽然外边已经传得炙热鼎沸。处于万人瞩目焦点的孟镇督过得却是格外的平静。这几天,除了易小刀和肖恒偶尔来找他打听消息外,都没人找过他,甚至连部下来请示工作的公文都少了很多。
六月十九日,孟聚就给朝廷和总署了奏折。按照平常的度,朝廷早该收到并答复了,但这次,不知为何,一直等到了七月,朝廷的答复还是迟迟未回,连总镇白无沙都没回信,孟聚等得心焦又无奈。
斗铠 一百九十四 动武
月日中聚正在书房看公文。侍卫来报告!“贼外边有位公子来求见您,请问您愿见他吗?”
“公子?”孟聚一愣,自己所认识的人,不是粗莽军汉就是黑道商贾,能称得上公子的人还真没几个。哦,错了。还有个慕容毅!
想到慕容毅,孟聚顿时兴奋起来,问:“那位公子是从洛京来的吗?。
“镇督,他没说名字和来路。不过他说是孟镇督的老朋友了,只要见面您就知道他了。”
门外的树荫下。一位风度翩翩的英俊少年长身而立。他一身翩翩青绸长衫,肤色白哲,俊俏的瓜子脸,漆黑的眸子灵动有神。他负手站在树下,带着淡淡的笑意。午后白炙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身上,少年的身躯纤细而挺拔,玉树临风,清新俊逸。
孟聚脱口叫出:“秦玄?”
秦玄冲着孟聚作揖,微笑道:“好久不见了,孟大人。别来无?”
秦玄长袖飘然,挥洒自如,一揖之间,那种高门大族子弟特有的洒脱气质展露无遗一易先生为了扮风流才子,骚包的又是摇扇又是吟诗,但在孟聚看来,还不如秦玄这轻轻一揖。
英姿美少年风流侗傥,俊逸无双,难怪侍卫说是来了一位公子了。
孟聚将秦玄领进了书房,他遣开侍卫们,严肃的问他:“你怎么跑我这边来了?万一被人认出来了,那可怎耸办好?”
秦玄一路都在张望孟聚家中的摆设,看样子很有点失望:“我还以为当了那么大官,孟大人您住的不知该多奢靡呢,没想就这水平,跟我家以前差远了。镇督啊,您当了大官,品味也得跟着提上去才好”。
孟聚哭笑不的。他伸手敲秦玄的脑袋,板着脸对他说:“都什么时候了,秦少你还说这些不相干的废话!你亲自冒险过来,万一被人认出来,我就麻烦了!”
秦玄敏捷地向后一闪,躲过了孟聚的手。
“孟长官。别担心他笑着,瓜子脸上出现了两个可爱的酒窝:“孟长官,以您如今在东平的身份,就算我摆明了身份与您见面,谁又能拿你怎样?”
孟聚想想也是。自己干掉了长孙寿,东平省自己一人独大,不要说只是接见个来历不明的少年,哪怕自己就是摆明说要招安黑山军,谁又能拿自己怎样?
“还是谨慎点好些。现在虽然暂时没人能拿我怎样,但将来万一对景起来作
“呵呵。孟长官,您就放心好了。如果不拿掉你的兵权,谁能问你罪?如果你倒台了一呵呵,孟长官,您的仇家多了去,我们这点区区小事,算个啥啊
秦玄还是跟以前一样,相貌可爱,口舌毒辣,孟聚不禁莞尔,他问:“秦玄。你来找我有事?。
秦少眯着眼睛,他漫不经心地说:“军师托我问问孟长官您,杀了长孙寿,干了那么大的事,孟长官您可打算怎么收场啊?。
虽然是盟友。但孟聚并不打算透露太多底细给黑山军知道。他含糊地说:“长孙寿胡行非为,到行逆施,人神共愤。罪应当诛。朝廷英明,必会支持我的,秦玄你不必为我担心
“孟长官,鲜卑教子到底如何英明,你我都是心里有数的,这个您就甭装了。军师说了,如果您打算落草的话,请优先考虑我们黑工,军。再怎么说。我们都是老牌的造反军了,历史悠久,信誉可靠,比那些网冒出头来的乱七八糟帮派可靠得多。
而且,军师和阮大王都跟孟长官您是老相识了。对孟长官您的武艺和才干,他们还是很佩服的。
他们说。倘若孟长官您看得起肯投奔的话,他们肯定也不会亏待您的,起码给你个头领将军做做,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自然是少不了的,干得好,说不定还能混个“血豹孟天王,之类的字号出来,在道上出名威风上一把
说话的时候。秦玄一直在笑,脸上带着戏德的表情,孟聚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刘斌真说了这话还是秦玄拿自己开玩笑的。他也开玩笑说:“受到贵军刘军师的器重,在下实在受宠若惊。倘若真到了那一步的话,还请贵军不吝收留啊!”
“孟长官。你莫不是还以为我们在开你玩笑?你知不知道,怀朔、沃野和武川的边军都开始动员了三个省的边军正在集结,拓跋雄已打算要你命了!”
孟聚整个人从椅子跳了起来,叫道:“什么?朝廷的旨意还没下来呢,拓跋雄就想先动手了?我这边什么消息都没收到!”
突然,他想到一个可能:“莫非,朝廷已经下达了密旨给拓跋雄让他对付自己了?”想到这个可能,他顿时浑集热,背后出汗。
秦玄摇头:“鲜卑挂子的事,我也弄不懂。但我们确实收到消息,怀朔、沃野、武川的好几支边军部队都在调动,他们正在往武”集结。怀朔帅标的赫连八山、怀朔的镇守捉讨将洪天翼、沃野镇守捉讨将李赤眉等人都动身赶往武川了。孟长官,你应该也听过他们的名字
虽然来北疆时日不长,但孟缓也听过这些人的名字。赫连八山、洪天翼、李赤眉这些人都是北疆出名的猛将,素以武艺高强勇猛过人著称,他们统带的部队历来也是北疆闻名遐迩的皇牌部队。
“这帮家伙都去了武川?干什么?。
秦玄翻翻白眼:“我怎么知道?说不定他们是打麻将三缺一去武”凑角呢?”
孟聚也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武川行省邻东平,倘若拓跋雄真的打算撕破脸与孟聚开打的话,武川省是最好的前进基地,先期调集兵力在那边集合也是兵法正道。
只是拓跋雄的大军云集,武川与自己近在咫尺,自己这边竟是一点消息没收到?
孟聚心生警惧,虽然说这次拓跋雄是秘密调兵,但这么多的名将,这么多的皇牌部队调往连黑山军都知道了武川、沃野和怀朔等地的东陵四只的军情处和情报机关,但他们竟是一点消息都没报过来。
孟聚眉头深蹙。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各省的东陵卫镇督,要不是已被部下架空。要不就是干脆已投向了拓跋雄一边。虽然心中已有思想准备,但真的要孤立无援地迎战北疆最大巨头时,孟聚还是心中隐隐不安。
但做了那么久官。孟聚最大的本事没有别的,就是练就了一身不动声色的本事。虽然心中惊骇已是翻江倒海了,但面子上他却还是没事人一般,洗若无事的笑道:“嗯,知道了。秦玄,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个消息
秦玄望着他,眼神有点复杂,浑然不似十五岁少年的单纯。良久,他叹息一声说:“孟长官。刚才那是开玩笑的。我们军师的意思是说,你若是撑不下。那就不要硬撑了。天大地大,哪没有活路,何苦吊死在朝廷这棵树上?以孟长官您的本事,要在江湖道上闯荡出一番名堂也不是难事的。你何苦留在这边跟六镇大都督硬拼呢?。
孟聚也跟着长叹一声。倘若有可能,自己又不是活腻了!但没办法,叶迦南的血仇。自己的承诺,东陵卫与边军的恩怨纠葛,这些牵绊,就象一条无形的绳索一般,把自己死死地捆在了拓跋雄的对面。
同样的,拓跋雄那边也是不可能罢手了。长孙寿的死,就等于自己硬生生扇了北疆王一记耳光。拓跋雄若不把自己收拾了,他的威信何存?还有什么脸面来统御北疆各地?
送走了秦玄,孟聚想了一下。拓跋雄既然在武川、怀朔等地调兵遣将,那东平边军的各旅他应该也不会放过的。对于肖恒和易小刀,孟聚并不担心,但对于其他的旅帅们,孟聚就有点把握不住了,他唤来了军情处的许龙督察。
“许督察。最近东平边军的各个旅,他们有什么异动吗?有什么不正常的调动吗?。
许龙一愣:“异动?这个应该是没什么异动吧。呃,我竹没接到什么报告
看出许龙说话底气很虚,孟聚蹙眉:“没有异动?最近我们在边军里的内线报告都正常吧?有什么蹊跷吗?”
“内情的报告?哦,对,对,报告都很正常,正常!呃,他们经常给我报告的。”
许龙说话简直是语无伦次了,孟聚顿时心中生疑:“许督察,麻烦你拿我们内线的名单。还有他们最近一个月的报告过来我就在这里等你”。
“这个许龙嗫嚅了半天,他犹豫道:“镇督,按照规定,内线的名单是高度机密,不能外泄的。”
孟聚望了许龙一阵。一直望到他心中胆颤,他才说:“许督察,你是老陵卫官了。规矩你该是知道的。线人名单是不能外泄,但镇督什么时候也算外人了?这么大白天的,你就喝糊涂了?。
许龙嗫嚅着还想说什么,孟聚已经一拍桌子,怒喝一声:“拿过来”。
孟镇督平时深沉温和,不动声色,但他真起火来,这还是很吓人的,许龙被吓得魂飞魄散,他屁滚尿流地跑回去拿一本册子过来,册子封皮上有“高度机密”几个字。
孟聚也做过军情室主办,知道这是军情室线人的名册。他瞪了许龙一眼,翻开册子看了几页,那本线人名册上到也是密密麻麻的一堆人,写了好几十页。但孟聚从头翻到尾,上面的名字都是一些军卒、兵长之类,职位最高的也不过一个伍长而已。
孟聚抬起头问:“其他的内线名单呢?那些高级的内线呢?。
“没没有了。就这些了”。
孟聚愣了下,顿时勃然大怒,他掀起那册子,一把摔到了许龙脸上:“没有了?军情处一年五万两银子的线人费,够养一个营了!你就给我收买了这些垃圾?”
许龙耷拉着脑袋。不吭声地任孟聚骂,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说吧,事情到底怎么回事!跟我说不清楚,你也不用走了,去跟内情处的人说吧。”
听到孟聚平静地说出这句话,许龙顿时汗下如雨。他可是太清楚了,孟镇督看着温和斯文,但他手段的狠辣可是毫不含糊的,连一省都督长孙寿都是说杀就杀了,处置自己这么一全部下那真是太简单的事
他苦着脸:“镇督明鉴,事情真不是卑职一个人的事啊!这都是多年的老规矩了。卑职也不过是悔着旧例而已
“说说吧!”
许龙吞吞吐吐地交代:按照东陵卫的规定,在边军中安插内线是可以动用线人费的。但问题是,军情处实在太穷了,这清水衙门不象刑案处和拨捕处那样有弄钱的机会,来钱的路数少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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