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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游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酒精过敏
“你该不会不知道什么叫做‘副本’吧?”看见我无知的表情,长三角用观赏稀有动物一样的表情看着我。
我谦逊又诚实地摇了摇头。
“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就跑到这里来玩,有时候我都怀疑你究竟是不是个地球人。”
地球?在我的地图上似乎并没有标有这样的一个地区。如果按照国家来划分,我毫无疑问地是一个德兰麦亚人,而并非是长三角所说的什么“地球人”。所以……
我坚定不移地再次摇了摇头。
奇怪的是,我的这一完全正常的反应似乎让长三角彻底无奈了,他双手一举,做了一个表示放弃的夸张姿势:“好吧,我被你打败了,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最后还是长弓射日告诉我,每个冒险队伍都会进入到许多个完全相同的副本中,队伍与队伍之间并不会相互接触,直到走出副本为止。
矮人牧师解释得很清楚,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所谓的“副本”,只是一个高阶的大范围空间系魔法而已。
陵寝中并不像从外面看上去那么黑暗,四面的墙壁挂着不少长明的魔法灯火,灯光虽然昏暗,但也足够看清陵寝内部的景象了:一面绘着两百年前那场战争景象的巨大影壁正对着大门,因为时间的缘故,影壁上的油彩已经脱落了不少,许多地方好像还涂抹过大片的血浆,渗出一层干涸的暗红色,使整幅画作变得斑驳阴沉,透露出一种说不出口的阴森感觉。影壁两侧是两扇偏门,通往陵寝的更深处。
在影壁和大门之间的这座大厅两旁,整齐地排开两列石棺,石棺上似乎被什么人移动过,上面的青苔和灰土被胡乱抹成一片,上面的蜘蛛网也被扯破,飘飘荡荡地挂在棺材四沿。
“小心点,这些棺材里都是吸血鬼,只要我们一靠近就会爬出来。”在这里有了多次死去活来的经历,长三角心有余悸地提醒我们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把他们慢慢引过来。杰夫,准备上来顶怪;克拉多,先把图腾插上。”说到这里,他还特意问询地看了牛头人萨满一眼,示意他做好准备。
牛头人迟疑地看了看横在一旁的石棺,又看了看正在指手画脚的长三角,仿佛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带着少许犹豫表情地点了点头。
对于他的反应,长三角理所当然地将之默认为“了解了”的意思——之后发生的事情证明,这只是一个让人遗憾的误会。
正当长三角隐起身形,准备悄悄摸上前去的时候……
“啊……”那个名叫克拉多的牛头人萨满忽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狂暴起来,从背后取下自己的双手战斧,哦啊狂吼着就直冲到一堆石棺中间,抡起战斧一下子把一口石棺打了个四分五裂。一个身着黑甲、肤色苍白、手持一把长剑的吸血鬼立刻从破碎的石棺中站起身来,挺剑和他战在一起。在克拉多的四周,更多的吸血鬼也纷纷爬出石棺,把莽撞的牛头人萨满围在中央。
克拉多用他骁勇彪悍的表现证明了他是一个血统纯正的正宗牛头人,同时也证明了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愣头青。他的豪迈壮举来得实在太过具有戏剧性,以至于我们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个人犯浑,心里就连制止他的念头都来不及出现。我甚至不能相信这件事真的正在发生——牛头人萨满实在没有任何这样逞威的理由,如果不是每个人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愕表情,我说不定会以为这是一种狂热的幻觉。
直到牛头人萨满的生命只剩下一半的时候,长三角才勉强合起他张得快要脱臼了的下巴。
“这个疯子到底想要干什么?”半兽人游荡者懊恼地举起了他的战锤和匕首,一边抱怨着一边迅速地加入了战团。
“天啊,我今天终于见到一个比我还猛的人了!”克拉多狂野的战斗姿态就连我们一向鲁莽好战的矮人牧师长弓射日也深感自愧不如,他忍不住惊叹了一声,及时地为牛头人释放了一道治疗波。
尽管数量众多、来势汹涌,但这群吸血鬼并没有给我们造成太大的威胁。这群行走于黑暗之中的生物天生就具有一种名叫“血液抽取”的邪恶技能,这个技能和吸血蝙蝠的“吸血”有些类似,可以将对手的生命力转化成自己的,不过威力明显要大了许多,倘若一群吸血鬼同时对一个对手使用这一招,确实能在很短的时间里造成致命的威胁。不过除了这一项技能之外,这些怪物在近身肉搏时所表现出的攻击力还是防御力都十分普通,与他们三十级左右“狂暴”战士的名头并不相符。
而且,这些家伙对于火焰似乎有着天生的畏惧,即便是最低阶的火系魔法“火弹术”也会给他们带来不小的伤害。一道道喷发着灼热气息的火系法术从黑极光的手中不停地射出,为这群黑暗之民照亮了通向毁灭的道路。
不过,尽管我们的战斗有条不紊,但这并不意味着正身处大群吸血鬼包围之中的克拉多也可以从容应对。牛头人萨满刚开始时的狂野表现将绝大多数的吸血鬼都吸引在了自己的周围,我猜这头体格健壮、鲜美多汁的肥牛非常符合吸血鬼们的饮食标准,这群肤色苍白的贫血症患者不约而同地将克拉多作为“血液抽取”的首选目标。一条又一条汲取生命力量的红色魔法光束贪婪地照射在克拉多的身上,在最壮观的时刻,克拉多身上的光束甚至达到了八条之多,他头顶的生命槽就像是退潮时的海岸线,以让人惊叹的速度迅速地干涸下去。之所以他还没有被抽成牛肉干,除了我们总能及时打断这群吸血鬼的施法之外,他果断的自救行为也为自己的苟延残喘争取了一些宝贵的时间。
众所周知的是,萨满法师最为倚重的魔法道具就是它们亲手制作的图腾柱。这些被雕刻成许多不同形象的木柱在萨满法师们的手中具有异乎寻常的力量,能够在战斗中为他们提供各种宝贵的助力。
克拉多或许不是一个理智冒险者,但他毫无疑问是一个称职的萨满法师。看他大斧一劈,把一只孱弱的吸血鬼远远地砍飞开去,继而双蹄狂踩,施展出了“战争践踏”的保命绝招,把四周的敌人都震得东倒西歪,他趁机大手一挥,重重地将一根图腾柱插在地上。陵寝中的地面都是由巨大的青石板拼接而成,十分坚固,他居然单手就把图腾柱插得四平八稳。如果他不作萨满法师,转而去从事建筑行业,我想他一定会成为一把夯砸地基的好手。
他插下的图腾柱名叫“生命图腾”,它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恢复使用者及其同伴的生命力,被困的牛头人萨满就是靠着这根东西撑过了不少次的险情。我猜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或许会像种庄稼一样把这种图腾柱插得满地都是,不过图腾技能的冷却时间让他每次只能景况凄凉地守着一根生命图腾过活。
值得一提的是,这种图腾柱的造型显然是源于萨满教义中某些关于生殖崇拜的典故,那昂然耸立的粗壮一根仿佛正象征着生命传承的延绵不绝,以之作为回复生命力的图腾象征,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不愧是以体格壮硕著称的牛头人,恐怕只有他们才有资格把图腾象征都做得如此巨大夸张。在战斗中,我心里居然兴起了这种略显自卑的念头。
不过,就算是借助了生命图腾的恢复力量,克拉多的处境仍然不容乐观,在众多吸血鬼的围攻下始终险象环生。不过,牛头人鲁莽好战的狂野天性却让这个萨满法师越战越勇,他甚至遏制不住激动的情绪,昂起他断了一支角的头颅大声狂呼起来,宣泄着自己心头粗豪的战斗热情:
“快点来救我啊,我就要顶不住了……”
我猜这种呼号声是牛头人这一种族特有的民族传统习俗,它与之前我所听过的任何大陆通用语都截然不同,发音时带着独具特色的平舌音和鼻腔共振,让我充分感受到了牛头人萨满慷慨昂扬的悍勇斗志。
对于克拉多的这声豪迈的战呼,长三角和长弓射日的反应却是出乎意料地强烈。他们顿时一齐愣了愣神,满脸迷茫地面面相觑。
“你听懂他在说什么了吗?”长弓射日问道。
“我听出来了……”长三角有些迟疑地思考了一下,“……他说的……好像是粤语,也就是广东话。”
“废话,我当然知道那是粤语,我想知道的是他到底想干什么?”
长三角一脸白痴相地耸了耸肩。
沉默无语的两人……
片刻之后,他们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不约而同地把头转向正在身后施放法术的黑极光,连忙问道:
“嗨,你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我们的魔法师同伴顺手扔出去一只威力巨大的火焰之矛,然后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黑极光的回答简短而明快,和克拉多一样,他使用的似乎也是精灵族人特有的土著方言。尽管这两种语言有着迥异的发音方式和语法习惯,但对于我们来说,它们有一个非常显著的相同点,那就是:我们一句也没听懂!
“我倒!”长三角看上去快要昏厥了。
“噗,上海人!”长弓射日似乎在这个不恰当的时间里产生了用自己的脑袋测试一下陵墓墙壁坚固程度的念头。
“你们搞什么啊,还不快点来救我!我要没血啦!”在这个当口,克拉多再次发出了他的呼声。这时候,我隐约觉得事情似乎并不像我想像的那样,克拉多的呼声凄厉慌张,听起来不太像是在抒发他狂热豪勇的情绪,倒更像是在向我们表达某种更为急切的愿望。
“我觉得……”一脚踢开一只扑向我的吸血鬼,我喘着粗气提出了我的看法,“……他好像是想让我们快点救他出来……”
“咦,杰夫里茨,你懂粤语吗?”长三角欣喜地看着我问道。
我这还是头一次知道牛头人的种族土语名叫“粤语”,就更不用说“懂”了。
“我不懂什么‘粤语’……”我摇了摇头,否定了长三角的猜测,然后指着克拉多的方向对他们道:“……不过……我看得出……他的处境好像非常不妙。”
在我的手指着的方向,克拉多头顶那根生命槽几乎已经处于完全真空的状态了。我觉得不需要这群吸血鬼用什么“血液抽取”的鬼把戏了,就算是一只蚊子轻轻叮他一口,也足够要了他的命。
“我顶!俾你地累死啦!”正当我指着克拉多的时候,一只吸血鬼异常配合地一剑扎在克拉多的屁股上,我们只听见一声不明所以的惨叫声,然后就看见牛头人萨满那具威武雄壮的身躯,终于软绵绵地扑到在了地上。





独游 第二十八章 沟通以人为本(上)
第二十八章 沟通以人为本(上)
“你们几个小混蛋发什么神经啊,睁大了两只眼睛看着我被人砍,那个……下面这一句是什么意思来着?啊,最后一句是快来帮忙啊!”
尽管暂时失去了克拉多的有力支持,但我们仍然比较轻松地把剩下的吸血鬼全部消灭干净了。值得庆幸的是,虽然长弓射日很难算得上是一个称职的牧师,但他总算没有完全荒废掉他的职业技能,居然适时地学会了“生命恩赐”这一高级法术。当战斗结束之后,他立刻就把战死的牛头人萨满复活了。
复活的牛头人看起来情绪非常激动,他刚一爬起身就扯着嗓门冲着我们大声叫嚷起来。他说话的声音又快又急,就好像正含着满嘴的豆子,想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它们一粒一粒地全都吐出来似的。他发音时浓重的鼻音和很少使用卷舌音的发音方法确定不疑地证明了这是牛头人特有的种族语言——众所周知的是,牛头人的鼻腔比其他所有的智慧种族都要大,而他们的大舌头估计也不是很灵活。
不过公允地说,尽管我对他所说的话一点也听不懂,但这种语言听起来节奏感很强,就像是一支充满激情的打击乐,让人能够从中感受到牛头人那充满拼搏活力的民族文化,听起来很悦耳。
“谁知道这哥们到底在说些什么鬼东西?”长弓射日十分疑惑地问道。
“不知道……”长三角接口答道。但是,在经过短暂地思考之后,他给出了一个非常让人信服的答案:
“……你刚刚把他救活了,他大概是在向你表示感谢吧……”
我们都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哦,是这样啊……”长弓射日恍然大悟,连忙向克拉多摆了摆手:“……不用谢了,那都是我应该做的!”
克拉多实在是个情深义重的牛头人,他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所表现出的感激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尽管长弓射日一再礼貌拒绝他的谢意,但他仍然在那边捶胸顿足,声泪俱下,可能正在为找不到一个足以表达自己心中谢意的方法而懊恼不已:
“真倒霉,只忙着下副本,结果和一帮不会讲广东话的人搞到一起,早知道就不退队了……”
正在克拉多和长弓射日两个人纠缠不休的时候,一直站在一旁的精灵魔法师黑极光终于忍不住凑过来拍了拍克拉多的肩膀:
“不要再啰嗦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也早点出发吧”他指着前面陵寝深处说道。
对于黑极光的谈话,克拉多似乎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他先是愣了愣神,然后用一种询问的语气说道:
“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说慢点啊,我是广东人,听不懂你讲的普通话啦。”
“我说你不要再讲了,你讲的我一句也听不懂,你明白吗?简直是乱七八糟……”精灵魔法师接口说道。
“你究竟想怎么样啊?有什么事就说清楚啦,别再让我去送死了,行吗?”牛头人萨满平摊双手,似乎是在表达着某种意图。
“你不会说普通话就算了,连听我们说话都听不懂,哪有你这么出来混的啊……”说着,黑极光摇了摇他的那双长耳朵。
“对不起,你的普通话说得真烂,讲得比他们还不清楚”克拉多伸出右手支在额头上,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
这场面真是让人惊讶,两个不同种族的生命,使用着两种完全不同的语言进行交流,而这种交流居然取得了一些成效。他们之间的争论热烈而积极,而且始终遵循着某种交流的……嗯……秩序。我不知道他们彼此之间能够相互理解多少,但我觉得,最起码,他们这种“一问一答”式的交谈比我们完全哑口无言的处境要强多了。
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对他们俩这种奇特的对话感兴趣,在我看来,长三角就被这种完全不知所云的交谈方式折磨得快要精神崩溃了。看着身旁的这两个鬼家伙喋喋不休、没完没了,终于,半兽人游荡者再也无法忍受。终于用一声颇具半兽人民族风情的粗鲁大吼声,打断了这场诡异的对话:
“ohshit,gareyousaying,guys?”
让我惊讶的是,长三角这句古怪透顶的吼叫声居然取得显著的效果,正在交谈不休的两个人立刻停止了争执,同时把目光集中在了半兽人游荡者的身上。
克拉多此时的表情就像是濒死的人忽然得救了一样,说不出的喜悦和兴奋。他立刻抛下了正在交谈中的黑极光,连蹦带跳地冲到了长三角的面前,激动不已地和他拥抱在一起,一场流畅地使用着半兽人的土语大叫着:
“great,youcanspeakenglish,thankgoodness!”
接下来的交谈就集中在了克拉多和长三角两个人身上。他们用那种有点像鸟叫声的语言叽里咕噜地小声嘀咕着,时而频频点头,时而放声大笑,把我们剩下的三个人抛在一边,百无聊赖地面面相觑。
矮人牧师长弓射日一如既往地沉不住气,看着那两个人交谈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冲着黑极光问道:
“上海的那小子,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
……茫然地摇头……
“那你会说一点英语吗?”
……迟疑了一下,然后怯怯地伸出一根手指头……
“你都会说些什么?”
“……idon`tknow.”
黑极光的这句话回答得异常流畅且简洁明快,我不知道为什么长弓射日听了之后直往墙上撞。
“那你会说几句普通话吗?”
……又迟疑了片刻,继而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头:
“多少钱?便宜点!”黑极光用不太标准的发音说道。
我很担心墙壁是不是会被长弓射日一头撞裂。
“那你总得会说点别的什么吧!你来这里从来都不说话的吗?”
黑极光迟疑地看了看长弓射日,犹豫了片刻,然后用一种更古怪的发音试探地说了一句:
“这里有人会说日语吗?”
“我会说一点.”长弓射日微微一愣,用同样拗口的声音回了一句,脸上带着一种哭笑不得的难看表情:
“他妈的,都是中国人,要沟通居然还得借助外语……”矮人牧师低声骂道。
在接下来的探索中,我们不得不同时与两个敌人奋力搏斗:一个是深藏于陵墓之中的大批吸血鬼,另一个则是我们之间语言不通的窘境。在我看来,后者所造成的麻烦似乎比前者还要更大一些:
“coverme!”长三角格外豪迈地大叫了一声,立刻隐起身形向着一个为首的“吸血男爵”摸了过去。正当我们还在琢磨他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肥壮的半兽人游荡者已经顶着已经削去大半的生命槽屁滚尿流地逃了回来,那个刚刚被他偷袭的吸血男爵极度缺乏美感地挥舞着一把大砍刀尾随在他身后追杀过来,身边还簇拥着一群穷凶极恶的吸血鬼。
“都愣着干什么呢?掩护我啊!”长三角大声叫骂着。
“早说明白啊,谁知道你鬼叫个什么玩意!”长弓射日连忙对他释放出了一道恢复生命的法术。
……




独游 第二十八章 沟通以人为本(下)
第二十八章 沟通以人为本(下)
“各的有佬多怪哦,千万伐要古来啊!”在一个转角处,前去探路的黑极光嗷嗷大叫。
听他的叫声很奇怪,长弓射日说了句:“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很快也消失在了转角处。
过了半天,音信全无。当我们千辛万苦一路杀将过去之后,看见魔法师和牧师的两具尸体直挺挺地横在地上。
作为与灵魂直接沟通的法术操纵者,幸亏牛头人萨满也会使用“灵魂印记”把死人复活。在问起黑极光刚才都在嚷些什么东西的时候,长弓射日极不自然地对我们解释道:
“他说这里很危险,让我们不要过来……”
……
这只是两个最简单的例子而已,你可以想像,我们之间因为语言不通所带来的麻烦绝对不会只是那么一点点。
对于任何一支冒险队伍来说,语言不通或许已经是他们能遇到的最绝望的困境了。可让人焦头烂额的是,我们所要面对的麻烦还不止于此。
另外一件麻烦事源于一次意外的惊喜:当半兽人游荡者长三角藏匿起身形溜到一只吸血鬼的身畔,准备发起一次突然袭击的时候,忽然间不知道他的头脑中哪根筋搭错了地方,鬼使神差地冲着敌人使用了一次刚学到不久的“盗窃”技能。
在战斗中,我一眼瞥见他若隐若现的身形冲着那个吸血鬼的腰包探出了手去,然后两根手指头轻轻一勾,飞快地将可怜兮兮的两枚铜板扒到了手中。他的动作敏捷得足以让最轻灵的飞鸟惭愧,那个倒霉的失主根本没有丝毫地察觉——天知道这个大胖子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在盗窃得手之后,半兽人游荡者极不厚道地一锤闷在那个倒霉的吸血鬼头上,然后“噗噗”连着两刀干净利落地捅在他的要害处,先图财后害命的手法流畅得一塌糊涂,简直就像是个常做这种营生的惯犯。
“嗨,看见没有,有钱,我能偷到钱了……”高举着两枚铜板,长三角喜出望外,得意洋洋地向我们炫耀着,就好像他这辈子都没见过钱似的,一副很没有出息的小农做派。可他刚高兴没多久,面色忽然一黯,捶胸顿足地痛叫起来:
“……可惜可惜,刚才白杀了那么多人,要是都偷一遍能有多少钱啊……”
我非常理解他此时的心情,随着所有的财产被城市巡逻队一举没收,长三角已经彻底沦为了一个钱袋比脸还干净的赤贫无产者。在这样的窘境下,他对钱的格外敏感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如果这种敏感变成了一种极端的偏执情结,甚至于危害到了大家的生命,这就未免让人觉得有些无奈了。
从人形生物的身上可以偷到额外的钱币,这伟大而又罪恶的发现立刻将半兽人游荡者的灵魂彻底扭曲了。在“贫穷”和“贪婪”这两头恶兽的驱使下,长三角的扒窃行为逐渐从偶一为之到习以为常,乃至最后发展成了一种惯例,就好像一个吸血鬼倘若不曾被他偷窃过,他的人生就变得不完整了似的……
“哗……”一只吸血鬼男爵被我逼到了绝境之中。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选择了奋起反击。一道浓艳妖异的红色光雾从他身上弥散开去,随着光雾的散射,吸血鬼男爵原本就非常敏捷的立刻提速,顷刻间变得更为迅猛,犹如一道红色的旋风,包裹着危险的气息直向我翻卷过来。当我意识到他的威胁时,他已经冲到距离我不足两步远的地方,咧开那张长着两颗尖锐空心獠牙的大嘴,发出骇人的嘶鸣……嗯,还有阵阵的口臭。
当一个吸血鬼舍弃了他们的武器,选择用牙齿这种最原始的方式袭击时,就说明他们已经穷途末路,下定了拼死一搏的决心——而这时的吸血鬼,也是最具威胁性的对手。
完全是下意识的,我饱受训练的战士本能让我对这次袭击做出了坚定的回应。我左手一举,用盾牌挡住他的牙齿,顺着他扑上来的力道连退了三、四步,以38点生命的代价瓦解了他猛烈的前冲力。继而,我左手向前一推,趁着他向后趔趄的当口高举起右手的长剑,直刺向吸血鬼男爵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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