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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游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酒精过敏
我的心里顿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难道……
“你就叫羊咩咩吧!”即便是面对着这样一只凶猛的巨兽,雁阵也不愿与之交手,匆忙向后退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声说道。
胖绵羊头上的“绵羊”字样随即隐去,片刻后,“羊咩咩”三个大字被它顶上了脑门,熠熠生辉。
果然……
“啊,小雁雁,你怎么把绵羊给抓回来了……”妃茵暴跳如雷,我已经在考虑今天的午餐会不会是一顿涮羊肉了。
“咦,你们不都是让我抓它的吗?”雁阵的口气里透着无辜。
“谁让你抓羊了,我们是说抓狮子,狮子!”妃茵连声怒叫着,肺管子都快要喷出来了。
“可是……”一边逃跑,雁阵一边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胖嘟嘟的羊咩咩,一脸舍不得地说道,“……你们不觉得它很可爱吗……”
可爱,也许吧。与兔擦擦的乖巧精明相比,羊咩咩的肥胖迟钝绝对属于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圆圆地就像是一团棉球,晃晃悠悠迈着小碎步紧跟在雁阵身后,不像是在跑,倒更像是在滚着,说它不可爱绝对是昧着良心说话,但是……
“……可爱也不能当饭吃啊!”妃茵在我的眼中已经快变成了用鼻孔喷火的巨龙了。
我们知道,凭着雁阵宠爱动物的性格,是宁愿自己被咬死也绝不愿攻击动物的,而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也不得不莫名其妙地遵循这动物保护主义的信条。虽然对于我们来说,咆哮狩猎者奇利尔并不是什么致命的威胁,但在他们跑近之前,我们还是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啊……呜……”忽然,巨狮奇利尔一个箭步扑上来,张开大嘴,一口咬在羊咩咩的脖子上。只有三级的羊咩咩原本就已经身负重伤、生命垂危了,此时哪里还受得了这样凶狠的攻击,立刻脖子一歪、四腿一蹬,连哼也没哼一声就歪倒在了地上。





独游 第四十五章 又一只战宠的诞生(下)
第四十五章 又一只战宠的诞生(下)
“啊,我的小咩咩……”看到宠物惨死,雁阵立刻心疼地惊呼一声,两眼顿时变得水汪汪的。再次看向奇利尔的时候,精灵少女的眼中已经没有了爱护,那双碧绿色的眸子里喷射出一道无情的怒火,犹如我炼金时用火苗炙烤铜板时才会喷射出的绿色火焰。
“砰!”抬手一枪,威力强劲的火枪“塞拉·炯”犹如雷霆的愤怒,挟着巨大的火光将弹丸飞射出去,一下子把巨大的野兽撂倒在地。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长发的驯兽师少女将枪口对准动物。在“可爱”和“更可爱”之间,手持火枪的精灵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立志为不幸死去的宠物报仇。必须得承认,这头笨狮子的运气实在很不好,在它面前的五个目标中,无论它攻击哪一个都不要紧,偏偏只有这一个是它不应该碰的。它选错了猎物,结果把自己的性命也葬送了。
“嗨,快告诉我我是不是看花眼了,她居然动手打动物了,天呐……”弦歌雅意惊诧地瞪大了眼睛,完全不能适应精灵少女这颠覆性的狂暴举动,难以置信地冲着我小声问道。
“我看见的和你一样!”我简直是迫不及待地取出长剑,兴冲冲地挥舞着冲上前去。
在和雁阵一同冒险的这一路上,我可真没少受这些野生动物的窝囊气,不管是三十级的灰熊还是二十七级的野狼、甚至是就连二十级都不到的小白狐狸,都敢龇牙咧嘴地追在我身后,找机会在我的屁股上狠狠来上一口。而我却连还手的权力都没有,只能万分窝火地抱头鼠窜,任凭这些原来根本不堪一击的追击者们逞凶霸道,一肚子的苦涩委屈都无处伸冤。
可是现在,长发的精灵美少女终于亲手打破了自己的限制,我在这一路上积攒起来的所有耻辱和愤怒立刻找到了复仇的目标。顿时,我被毒蛇缠在脖子上勒了个半死、被蜘蛛喷了一身臭哄哄的毒液、被大野猪一头撞翻在地摔得鼻青脸肿等等等等一幕幕惨剧浮上我的心头,而在我心中造成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顿时都换上了一副狮子的嘴脸。一想到我终于有机会在一头活生生的野生动物身上出一口恶气,我的心轻快的就像是张上了翅膀一样。
“可是……我该怎么办啊?”弦歌雅意算是彻底受到了雁阵古怪禀性的感染,完全不适应和野生动物作战了。他提着一副弓箭傻乎乎地站在一边,射也不是、不射也不是,尴尬得直跺脚。
“笨蛋,什么怎么办,来帮忙啊……”妃茵毫不手软地连着甩了两枚冰箭出去,回过头来恼羞成怒地冲着弦歌雅意大叫起来,然后她又补充说道:“……杀了它之后别忘了把皮扒下来,我已经很久没拿到动物皮毛了!”
不得不承认,咆哮狩猎者的命运是悲惨的,在四个高出自己四、五级的冒险者面前,它很出色地扮演了一个肉靶子和出气筒的角色,至死都没有捞着还手的机会:刚被一枪崩得晕头转向,又被一剑砍得头破血流,最后身上插满了锋利的羽箭和各种奇形怪状的冰刺,终于一声不吭地爬倒在地上。而且,就算它已经一动不动地横死在地上了,雁阵还是觉得不解气,抬起自己漂亮的高跟小皮靴很是一通猛踩。
看着只因为想吃一顿午饭就被踩成了肉饼的狮子,我忽然感到心里平衡了许多,觉得自己尽管这一路上被追得东跑西颠的,但总算没有遇到什么生命危险,和这头被我们当成了出气筒和揉靶子的倒霉狮子相比也算不上是很委屈了……
死亡对于被驯服了的野兽来说并不是完全的终结,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生命冷却之后,它们的主人可以通过灵魂召唤的技能把它们重新复活。很快,在精灵驯兽师的召唤下,羊咩咩躺在地上伸了个懒腰,在地上“咕噜”打了滚,重新站了起来。它抖了抖肉嘟嘟的身体和蓬松的皮毛,面色木讷地左右看了看,似乎对自己这趟死而复生的经历没有任何感触,对我们这些围在身旁的陌生人也没有一点兴趣,低头啃起一团青草,心无旁骛地大嚼起来。
“我的小咩咩……”和羊咩咩复活后表现出的矜持大度相比,它的主人可是又喜又悲,看起来十分失态。雁阵一把将她的第二只宠物紧紧搂在怀里,心疼地又亲又摸,眼眶里转着晶莹的泪滴,似乎还在为它刚才的惨死自责不已。不过,这份激动的性情可一点也没打动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它舒适惬意地趴在长发精灵的怀抱中,得意地眯起两只小眼睛,尖尖的嘴巴里还在大口地嚼着青草,不停地来回蠕动着……
“哼……”看着羊咩咩和兔擦擦这两个讨人喜欢的小家伙,妃茵一边眼睛喜欢得发亮,一边又恨得咬牙切齿,又气又恼地数落着雁阵“……你这个大笨蛋,抓了这两个小笨蛋,看它们以后怎么帮你战斗,活该!”
雁阵摸着小绵羊脑袋,慈爱地笑了笑:“本来我也没想让它们帮我战斗啊。”
“那你还要它们来干什么?”妃茵恨得直跳脚。
“就是喜欢嘛,你看,它们多可爱……”雁阵偏着脑袋,想也不想,仿佛理所当然地说道,“……谁说宠物就一定要战斗了?我选它们做宠物,就只是因为喜欢而已啊。打架有什么好?”
“可是……”雁阵的话让妃茵哭笑不得,“……你选的这个转职职业,要是没有宠物帮忙,肯定是打不赢别人的。”
“为什么一定要打得赢别人呢?”雁阵反问了一句,同时取出驯兽师专用的魔法手镯,召唤出一个半人来高的空间门,轻手轻脚地把羊咩咩放了进去——如果需要它的话,她只用念动咒语,就能把它从魔法空间中召唤出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长发的精灵女驯兽师又从她的朋友手中接过兔擦擦,继续说道,“我来玩游戏,本来就是为了开心嘛。平时我在家见不到这么多的动物,在这里我能和它们在一起,就觉得很开心了。我又不觉得打架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情,打不过就打不过好了。难道你觉得打死别人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吗?谁规定来这里就必须把别人打死的?”
长发的精灵少女是带着单纯的微笑说出这番话的,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孩子气、甚至可以说是天真得发傻。我相信,她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天真和不切实际,完全是把这些话当成笑话来讲的,并不打算赢得我们的赞同。
“我……”可是为什么,妃茵却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继续辩解。
不,不只是妃茵,包括我和弦歌雅意。在雁阵冒着傻气的天真话语面前,我们三个人同时语塞,无法作答。
我们都知道,驯兽师之所以能够与宠物结成伙伴,成为在战斗中相互守护、相互扶持的搭档,是因为他们都是自然女神虔诚的信徒,有着一颗如晨光般明澈而温暖的野性之心。他们之所以能够安然地行走于凶兽之间,博取他们的信任、赢得他们的忠诚,是因为他们敬畏自然、尊重生命,把自己看作是与一切生命相平等的普通一份子,与他们的宠物灵魂相契、生死相随。
可是,事实真是如此吗?
在我之前并不算很长的冒险经历中,尽管数量很少,但我确实也曾经遇到过一些成功转职了的驯兽师,并有幸目睹他们的战斗。遗憾的是,在他们身上,我已经看不见多少野性之心的痕迹了,动物在他们的眼中,仅仅是一柄武器、一块盾牌、一身铠甲或者是一个会移动的魔法发射台,他们驯服野兽的唯一用途就是为了战斗——更轻松、更安全、更迅速地战斗,击败敌人、保护自己、更有效率地杀戮。
他们毫无节制地驱使着自己的宠物,在最危险的地方冲杀奔走,而自己则呆在安全的地方,用弓箭或是枪支悠然地射杀自己的对手。在他们的宠物受到伤害、生命垂危的时候,我看不出他们有多么焦急或是疼惜。恰恰相反,当情况紧急、处境危险时,这些失却了对生命的敬仰心的野性之子们总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他们的宠物,任由它们战死当场,好为自己的安然逃脱赢得时间。
驱使着忠于自己的伙伴,强迫它们、操纵它们、背弃它们,这些驯兽师们把这些事情做得如此的顺理成章,就连身为旁观者的我们都不觉得有任何不妥,把这当成了理所当然,甚至以此为标准,为雁阵挑选合适的宠物。
回想起来,我实在不怎么相信那些人真的会发自内心地去热爱一只剧毒的狼蛛、一头凶暴的灰熊,又或者是一匹长着獠牙和利爪的豺狼。倘若这些东西不能给他们提供颇为可观的战斗力,这些人或许连看都不愿多看它们一眼,甚至会大开杀戒,把它们的生命变成自己力量的一部分。
我不知道野性之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沦丧的,驯兽师已经失却了他们对自然的敬畏,沦落成了一个掌握着一门奇妙技艺的群体。对于宠物,他们充满了功利的企图心,只想着去更好地使用它们——或者说,是“利用”它们。
仅有我眼前的这个姑娘,她发自内心的喜爱着自己的宠物,愿意去保护它们,珍惜它们,对它们投诸关切和爱心,而不是去利用它们。
这原本是一件多么正常的事情,而现在,却在我们眼中变成了反常。
世上的许多事情就是如此,当谬误成为一种风行、被大多数人所惯见之后,那些原本真正正确的,反而不容易为人所接受。
或许吧,我想,在自然女神耐彻妮娅数以万计的信徒之中,只有这个女孩的所作所为是真正符合她的心意的。她真正做到了与动物为友,与自然为邻,做出了忠实于自己灵魂和信仰的抉择。
“我累了……”正在我微微发呆的时候,雁阵清脆悠扬的声音再次响起在我的耳边,“……今天就到这里了,剩下的一个宠物,就等以后再找吧。”
“拜托你,就抓只有用点的吧。”妃茵见说服不了雁阵,只能这样软磨硬泡。
“我尽量……”雁阵顽皮地吐了吐舌头。
“请等一下……”见到雁阵要走,弦歌雅意连忙叫住了她。见她回过头来,开朗的精灵射手忽然脸上一红,吞吞吐吐地说道:
“你什么时候上线?到时候能不能给我发个消息来。最后那只宠物……让我陪你一起去抓吧……”
雁阵有些意外地看了弦歌雅意一眼,稍稍思考了一下,然后轻轻微笑着回答道:
“好啊。”




独游 第四十六章 战武士的转职任务(上)
第四十六章 战武士的转职任务(上)
我一直觉得,我的人生是由一个接一个的巧合组合而成的。这些巧合似乎在冥冥中被一只神秘的大手巧妙地拼合在一起,在最恰当的时候为我指明前行的道路,将我的生命串联成一条顺畅而完整的长线。有时候,我甚至会产生这样一种莫名其妙的念头,就仿佛我的生命只不过是一段早已被编排好了的情节,正按照某一个既定的程序,缓缓走向它的尽头。
当这些巧合连续不断地出现,在抉择面前将我们引入人生的轨道中时,它就拥有了一个全新的名字——命运!是的,或许我们生命中任何细微的变化都屈从于命运的力量之下,它轻若无物,以至于在绝大多数时间里让你根本无法察觉;同时,它又无坚不摧,无论你顺从也好、抗拒也罢,终究得循着它的指引完成你的生命。
当我三十五级的时候,我刚好来到了里德城。这是德兰麦亚王国西北部的一座商业重镇,是晨曦河中游的第二大港口,交通便利,物产丰富。
你完全可以说这是一个巧合,我只是在这个时候“刚巧”到了这座城市而已,假设我升级的速度再快一点、或是再慢一些,这个时候或许我就正呆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之中,而不是行走在这座宏伟城池的大街上了。
可是,当我把托运的包裹送到里德城的守备官坎贝尔中校手中,完成了我所接受的最后一个任务,然后发现他身旁站着的那位强健壮实、全副武装的魁梧女人正是战武士的训练师时,我就不得不把这种巧合归功于命运的安排了。
我曾经说过,早在达到三十五级以前的时候,我就确定自己的转职目标——成为一名战武士。在瓦伦要塞,我找遍了每一个角落,也没有找到战武士训练师的身影;就在我刚刚到达里德城外,杀死了那只淤泥怪,成功升到三十五级的时候,我还在担心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使我成为一名战武士的引导者,没想到她出现得那么及时,简直就像是无所不能的至高神听到了我的要求,特地把她派遣到我身边来似的。
“嗨,小子,别以为你已经很强壮了,在我看来,你脆弱得就像是根破扫帚,我只用胳肢窝就能夹断你的脖子。滚远点,除非你想在追求力量的道路上更进一步!”当我靠近时,那个健壮的战武士训练师轻蔑地打量着我,粗鲁地说道。
我得承认,身为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质疑我的力量,而我今后或许还要在战斗技巧上接受她的教导,这让我感到有些窝囊,但我还是理智地避免了与她冲突。一方面,坎贝尔中校和他的侍从们就站在一旁,我猜他肯定不会因为我带来了他朋友的礼物而任凭我当着他的面破坏城里的治安;而另一方面,战斗的直觉让我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本能地感到畏惧。尽管她只是一个女人,而且我们还可以说她是一个长相不算差的女人,但当我与她相对时,似乎能感受到她的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危险的气息——拥有这种气息的武者,绝不是像我这样的半调子战士能够对付得了的。
我偷偷瞥了这个女战武士训练师一眼,她的肩膀宽而厚实,臂膀虽然并不十分的粗大,但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肌肉仍然在上面勾勒出许多清晰刚劲的线条,让人感到这两条胳膊随时都能够爆发出致命的力量。
她的胸肌高高隆起,就连身上的束甲都不能完全收拢,不得不露出很大一片圆润的胸膛……哦,当然,那似乎也并不完全是胸肌,意识到了这一点,我的目光立刻十分克制地移向了别处——好吧好吧,我坦率承认,在转移目光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地在那片古铜色的饱满胸脯上狠狠地剜了两眼。
“我希望能成为一名战武士,女士。”我郑重地回答道。
“你必须首先证明你的勇气和意志……”她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我,“……在北边有一个名叫阿尔贝的村庄,现在,一群巨魔屠杀了那里的居民,把它当作自己的营地。我们迟早会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但是在那之前,杰夫里茨基德,你要突入他们的营地,把他们丑陋的部落旗帜带回来,用你的行动去打击他们的士气。在你把旗帜交到我手中的一刻,就是你成为战武士的时候!”
巨魔曾经是生活在法尔维大陆上的一个土著种族,对于他们的血统,我曾经听说过许多种传闻。有的人说,在我们所不明了的遥远历史,巨魔和精灵曾经有着相同的祖先,而他们同样尖细挺拔的长耳朵就是这一论点的明证;而还有一种说法则声称,巨魔和半兽人的血统十分相近,因为他们都有着蓝绿色的皮肤,而且在唇边都长着两颗粗壮的獠牙。
不过现在,这些体型高大、后背佝偻、相貌丑陋、性情残暴的大家伙在整个法尔维大陆上都已经变成了不受欢迎的客人,他们是堕落、背叛、凶恶和唯利是图的代名词,而这全都是因为两百年前的那场战争。在战争中,巨魔的首领、阴险诡谲的邪恶术士、“虚空之手”姆拉克带领着他的族人全部投向了末世君王,成为了他践踏和蹂躏大陆居民的得力帮凶。当“苍穹守护者”德多坦召唤出“吞噬之门”的魔法后,大多数的巨魔连同他们的主人随着被吞噬的大陆一同消失了,可在法尔维大陆上还残存着一些零星的巨魔部落。他们是整个大陆的公敌,也是大陆上最残忍、最卑劣的盗贼和匪徒,他们杀害行人、洗劫村庄,就连女人和孩子也绝不放过。
我很高兴有机会能给这帮匪徒一个教训,欣然领受了这个任务。按照战武士训练师的指引,我离开了里德城,一路向北,没过多久,一片村庄的废墟果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这里应当曾经是一个宁静闲适的小山村,几排简单而坚固的小屋横在一座山丘的南侧,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小屋四周是一片麦田,一条小路贯穿其中,直通向不远处山坡上的一片果园。村里有个不是很大的谷仓和一个小牲口圈,这应当是这里仅有的几户居民共用的设施。尽管是一座简陋朴素到了极点的小村子,令人感动的是,这里居然还有一座供奉至高神达瑞摩斯的神庙,神庙位于村子西首的一块高地上,左侧靠近旁边的山石,背后挨着悬崖,是一座两层的小石屋,一层是至高神的神位,二层或许是这里唯一一名僧侣的住所。身处其中,你的脑海中很容易就会呈现出这样的情景:每当礼拜的日子,这座村子里仅有的二十几位居民齐聚在这座小神庙中,他们彼此熟识,不但是邻居,也是朋友,或许其中的不少人都有亲缘关系。他们在这里虔诚膜拜、听从僧侣讲解神的智慧之语,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平静而友善的笑容。
这该是一个多么温馨的场景啊。
可是现在,那些绿皮肤的大个子强盗把这一切全都毁了:许多屋子都被烧去了顶棚,有许多墙壁也坍塌了一半,所有的门窗都被毁了,使这些原本能够为人们遮蔽风雨的温暖小屋光秃秃地呈现在露天之下。麦田被烧成了一片焦土,果园里的果树也都被砍伐、烧毁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的几棵,瘦骨嶙峋地立在园中,看上去格外的寥落。
谷仓的墙上破了一个大洞,牲口圈里散落着不少被啃食干净的骨头,村庄里不少地方还在冒着缕缕轻烟,一些墙上嵌着染血的刀斧和箭头。在这座破败的山村废墟中,处处都能找到一场惨烈屠戮过后留下的痕迹。
我强忍住心头的愤怒,潜伏在小路旁的一棵烧焦的枯树背后,小心地观察着村庄废墟中的情况:袭击这座村落的是一个名叫“污斧”的巨魔部落,此时大概有三十多个污斧巨魔散落在村子的各处,他们大多是手持粗重单手斧的战士,但期间也掺杂着几个穿着长袍的萨满法师。
他们把自己部落的红色獠牙旗帜放在了村子里最大的建筑——至高神达瑞摩斯的神庙大殿里,正插在原本摆放至高神神像的神坛中央,而原本的神像已经被他们翻倒在地。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神像断裂的头颅已经滚到了墙边,至高神达瑞摩斯那张面孔磕掉了半个鼻子,正面对着墙角的一个老鼠洞,再也不复往日的仁慈与威严了。
从我现在的藏身之处到神庙中,大概有五十步左右的距离。在这段距离之间总共设有四个污斧巨魔岗哨,每个岗哨都由两名“污斧砍头者”和一个“污斧招魂者”组成。除此以外,还有四个巨魔分成了两组流动哨兵,在村子里巡逻。他们都是些三十二、三级的战斗人员,倘若是一对一的交手,我有足够地把握制服他们,但倘若他们一拥而上,我恐怕就只有被乱刃分尸的份了。
我理智地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伏在原地看他们的行动。慢慢地,我发现了我的机会:那些固定的巨魔岗哨排列得很松散,并没有完全封锁进村的道路,只要我能够保持足够的距离,借助岩石和树木的掩护,完全可以安全地潜入村子里。而那两组哨兵在绕过神庙之后会拐向屋后,沿着神庙的墙壁兜一个圈子,然后再相互向反方向走去。这段时间虽然不长,但倘若我掌握好时间差、行动迅速些,也完全足够我进到神庙里去了。
经过再三地观察,我确定了自己的推论,下定决心去试一试。正当我贴着山坡向前摸索、想要绕开第一个巨魔岗哨的时候,我忽然眼前一动,看见在村子的另一头闪过了一个健壮的身影。




独游 第四十六章 战武士的转职任务(下)
第四十六章 战武士的转职任务(下)
那个人穿着一身坚固的铜质铠甲,紫色的短披风随风飘扬,背后背着一把青铜色色剑刃的双手大剑,脚步坚实有力。和我一样,他也是一个战士,不同的是他更矮、也更粗壮。虽然头盔遮住了他的面孔,但却遮不住他结成了小辫的金黄色长胡须,毫无疑问的,这是一位矮人族的战士。他的头上显示着他的灵魂之名:夸张的哭泣。与他粗犷豪迈的外表相比,这个名字悲切哀婉,显得非常的不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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