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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游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酒精过敏
传说中,蟾蜍和兔子是月光女神最钟爱的两只宠物,每当这美丽的女神出游时,都会把他们带在身边。而现在呈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一幕,恰似一幅变成了现实的月光女神出巡图。
不过,我当然不会把那个长发的精灵女子错认成掌管月与星辰的夜之女神,她只是一个名叫雁阵的普通精灵族驯兽师而已。而蹲在她旁边的那只蟾蜍——啊,错了,是那个精灵——不正是我们的老熟人、近视的精灵族神射手弦歌雅意么?至于说道盘踞在弦歌雅意头顶的那只兔子,自然就是雁阵亲手驯服的第一只“战斗宠物”——白兔“兔擦擦”了。
看见他们的突然出现我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有了他们的帮助,起码我们现在是以四对四的局面,而且敌人中除了一个高级刺客的级别比我们略高,其他人的级别都普遍较低,我们的胜面反而更大一些呢。
趁着敌人精力分散的当口,我拽着长弓射日就往弦歌雅意他们身处的那段断墙的墙根跑去。那四个人忽然醒悟,怒叫着挥起武器跟在我们后面追杀了过来。那个亡灵魔法师抢先射出一支冰矛,正中我的臀部。我先是觉得屁股上一痛,继而一道冰凉麻痒的触觉就从我的尾巴根上一层层地渗了进来,我的半个身子立刻变得又冷又酸,苦不堪言。我只有在一瘸一拐逃窜的同时,在心里头诅咒这个阴险的魔法师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不过随即我发现这个诅咒有一些技术上的困难:这个亡灵明显只剩下一具干干净净的骷髅架子,什么肠子肚子早就不知被哪只野狗吃了,而且他是一个亡灵哎,早就已经死过了。想让他再一次地“肠穿肚烂、不得好死”,这个难度……似乎是相当地大啊。
总算我们跑得不慢,很快就进入了两个精灵的射程之内。只听见“哐”地一声巨响,雁阵手中的火枪爆发出惊雷一般的巨响,立刻把那个魔法师轰了个春色满园。她站在墙头,单手毫不费力地平举起这支铁棍一样的巨型火枪,目光睥睨,长发狂舞,枪口腾起朵朵不祥的黑烟,那身上散发出的腾腾煞气让人心里不由得透出一阵隐隐的寒意。
几乎在同一时刻,弦歌雅意张弓搭箭、双手连弹,超过二十支利箭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呼啸而出,覆盖了我们身后的一段道路。跟在我们身后的敌人猝不及防,顿时每个人身上都中了几箭。好在他这“连射”技能速度虽然极快,杀伤力却不是很强,剩下的那三个追兵也都只是吃了一点小亏。
巨魔刺客见势头不对,将斗篷往自己身前一遮,顿时化作一团阴影,在我们面前失去了踪迹。而那恶魔狂战士却仗着自己生命强悍,挡在吸血鬼剑舞者身前,硬着头皮冲过了这层羽箭屏障。
我心里一动,立刻转身迎上了那个恶魔狂战士。他仗着长柄大刀攻击范围占优,没等我靠近就一刀横扫过来。我早有防备,立刻举盾招架。刀盾相击,我立刻觉得左手一滞,没能彻底防住他这一击,宽大的刀锋横刮在我的手臂上,让我损失了上百点的生命。
虽然中刀受伤,但我并没有停住脚步,反而加紧了步伐,一记“直刺”捅在了狂战士的腰间,继而反手斜劈,在他的胸口又砍出一道血痕,紧接着左臂横拍,一招“野蛮撞击”将盾牌重重拍打在他的胸口上。正当我还想继续攻击的时候,恶魔狂战士仰天大吼了一声,让我心里不由得一慌,动作顿时停滞下来。
我知道,这是“恐惧咆哮”的效果,作为战士的攻击型转职职业,狂战士同样也继承了这一震慑敌胆的战呼技能。不过幸亏战武士的徽章中蕴含着的“振奋之心”魔法能够解除包括恐惧在内的多种不良状态,我立刻发动了这个魔法,重新恢复了自己对身体的控制。
“力量源自勇气!”我长嘘了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战武士的信条。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正当我想要继续攻击的时候,那个想老婆想疯了的恶魔狂战士眼圈忽然一绿,一道莹莹的幽光顿时射进我的眼中。我觉得眼前忽然一花,眼中所有清晰明了的景象猛地扭曲起来,逐渐变得无法分辨,最后全都成了模糊混乱、色彩斑驳的一团,什么都看不见了。
后来我才打听到,这是恶魔族特有的一项种族技能,名叫“灵魂扰乱”,可以用他们的魔力之眸直接侵入对手的心中,让对手陷入短暂的混乱之中。
虽然这种混乱的状态只有五秒钟的时间,但对于无知无觉的我来说,却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了。当我一睁开眼,就看见狂战士的大刀当头砍下,一刀带走了我超过两百点生命,而他刚才被我砍杀造成的伤害,已经重新恢复了回来。
虽然一交手就吃了亏,但我心里却踏实得很。长刀的攻击速度实在是太过迟缓,他砍我一刀的功夫足够我反刺他三剑,就算他进入狂暴状态,我的攻击速度也要比他快一倍,再加上的我的防御力远远胜过他,这一仗怎么打都是我占便宜。
这一边我和恶魔狂战士交战正酣,那边长弓射日已经和吸血鬼剑舞者交上了手。遇上这个对手,矮人虔信者可是牢骚满腹,向我抱怨了半天:
“啊,杰弗里茨,你怎么把她留给我了?太过分了,你不知道他老公就在旁边站着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这脖子上就要挨一刀啊!你这可是把我往死里推呀!你这个卑鄙的家伙,快点给我换过来!”
我和这个女吸血鬼战斗的时候,牛百万说我“无耻”,现在我躲着他,长弓射日这个矮子又说我“卑鄙”,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想当个好人就这么难么?
我斜瞥了长弓射日一眼,当然没有搭理他。一想起巨魔刺客背后偷袭的那一击,我的心里就一阵胆寒。这一刀,还是让更受至高神宠爱的信徒来挨吧,他们不是常说“以自己的身躯替人承受苦难,是神降下的考验”吗?长弓,神和人民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你可要坚持住啊,就不用感谢我给你这个接受考验机会了。
见我没有调换对手的意思,矮人虔信者只有哭丧着脸,十分勉强地和那个吸血鬼剑舞者交起手来。
不过,我怎么老觉得他这满腔的怨言背后,隐藏着一丝邪恶的兴奋呢?
“大姐,你可要手下留情啊,我从来不敢和女生打架的……”右手一挥,骨质双截棍带着“呜呜”的风声就当头打下。
“我可从来都是尊重女性、爱护女性、支持女性独立的妇女之友啊,我最喜欢看的节目就是中央电视台的《半边天》了,一期也不落……”“啪啪”连着两棍迎面飞去。
“大哥,你也看见了,我可是不愿和大姐交手的,要怪就怪那边那个卑鄙的家伙吧,是他非逼着我和大姐交手的。这可都是他的错啊……啊打……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遇上这样一个卑劣猥琐的对手,就算剑舞者女士“口吃跑调还忘词”是个吸血鬼,也羞恼得几乎岔气,差点喷出一口淤血出来。
其实,真正让我担心的并不是我面前的这个狂战士,也不是与长弓射日交手的剑舞者,而是一直隐藏在一旁的巨魔刺客“谁敢比我丑”。这个高级别的杀手神出鬼没,有着让人畏惧的强大爆发力,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被他一击致命。现在,我们明明知道这个家伙就潜伏在我们周围,正伺机向我们发起凌厉的偷袭,可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虽说在正面的战斗中占据上风,可我总感觉自己就像是条在砧板上挣扎着的鲜鱼,迟早都要挨上一刀。
我宁愿他显出身型,和恶魔狂战士两个人一起围攻我一个,起码这样就算是死也可以痛痛快快地厮杀一场。像现在这样生死掌握在敌人手里的滋味,可真让人心里发虚,难过得要命。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有人说“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了。那隐藏在黑暗之中的未知的威胁所带来的威慑力,有时候甚至比他真正的破坏力还要强大。
让人没想到的是,精灵神射手弦歌雅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近了战团。他取出弓箭,虚搭在手中,却没有射击,任凭恶魔狂战士和吸血鬼剑舞者和我们奋力交战。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正觉得诧异的时候,他干了一件令我难以置信的事情:
他居然将脸上那副宽大厚重的眼镜摘了下来。
我好久没有看见他那副白皙俊朗的面容了,他这乍一摘眼镜,我还真有点不习惯。没了眼镜的帮助,他的双眼恍惚朦胧,要是不明就里的人看见了,或许还真会用“深邃”这个词来形容它们呢——呃……我当初好像就是这样形容的。
弦歌雅意带给我们的惊讶并没有到此为止。他并不只是摘下了自己赖以视物的眼镜,现在居然连眼镜也闭起来了。他低下头,侧身冲这我们站立,将左耳对着我们的方向。他的耳朵格外地灵活,居然还能不住地转动,看起来有趣极了。
“弦歌雅意,你想干什……”我刚想大声呵斥这个自废武功的白痴,话还没有说完,忽然间,只见精灵神射手稍稍向右侧了侧身,双手以简洁到了极致的动作拉开弓箭,对着面前的一片空地毫不犹豫地一箭射出。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支箭只射出了不到五步就停了下来,箭头上溅起一层薄薄的血雾。
在箭头的一端,巨魔刺客“谁敢比我丑”渐渐地显出了身型。
长弓射日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隐形的杀手就站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
弦歌雅意立刻戴上了眼镜。
我在想我是不是也应该给自己弄副眼镜戴戴,因为现在我觉得自己的眼珠子正在努力地挣脱眼眶,如果没有一个东西在它们前面挡一下的话,我恐怕就得满地找我的眼球摔成的碎片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长弓射日嗷嗷直叫,又是兴奋又是不解地冲着弦歌雅意直嚷嚷,“……你能看见他?”
“准确地说,是能听见……”精灵神射手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然后又是一箭飞出,正中谁敢比我丑的腰间,“……昨天打怪忘了修装备,眼镜坏了没法戴,结果被一群狼人堵在山洞里了。我闭着眼睛乱射一气,最后被砍回了复活点,复活之后就发现又多学会了这招‘听风箭’,靠声音也能射中附近的敌人。哎,就是威力小了点,斗气消耗又大,冷却时间也太长……”这个走了狗屎运的半残废精灵居然还得了便宜卖乖地摇了摇头。
而在一定战斗时间之内,一个刺客拥有两次隐藏踪迹的机会。这两次机会决定了他们在战斗中进可以偷袭致命、退可以隐身逃匿的绝对主动权。对于一个刺客来说,他最强大的武器并不是手中的利刃,而是这种来去无踪、攻人不备的战斗方式。如果在全无防备中让一个出色的刺客抢占了先手,他甚至可以凭借自己爆炸性的强大攻击力在一瞬间把你干掉;而如果他无法在短时间内得手,也可以隐藏起身型,从容地离开战场,潜伏在一旁等待下一个机会。
可是现在,在弦歌雅意这个异常罕见的靠耳朵射箭的精灵面前,谁敢比我丑彻底丧失了抢夺先机的机会,只能被逼无奈地选择他绝不擅长的战斗方式,用无法投机取巧的正面肉搏与敌人交手。这样一来,他的战斗力顿时大幅度下降。
即便是这样,狡诈的精灵神射手也没有给他太多近身搏斗的机会。弦歌雅意且战且退,始终和对手保持着一定距离,远远地射上几箭,然后转脸就跑。巨魔刺客一度施展出了“冲刺”的战斗技能,好不容易欺近他的身边,刚痛痛快快地砍了两剑,又被弦歌雅意一招“勾脚摔”摔瘸了腿,眼睁睁看着对手又一次远远逃开,然后继续开开心心地射起了移动靶。
我们和各自的对手打得不亦乐乎,长发的精灵驯兽师雁阵也和亡灵魔法师“此人已死.有事烧纸”交上了手——事实上,这两个远程攻击职业者才是我们最先开始战斗的一对。
之前,亡灵魔法师被雁阵一枪击中,他立刻还击,一道冰锥紧跟着一支冰矛连续地射向站在墙头的精灵驯兽师,拉开了这场远程对战的帷幕。一道道幽蓝色的魔法光辉在空中穿梭,其间不时伴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和冲天的火光,气势异常地惊人。这或许不是我们中最为凶险的异常战斗,但肯定是最热闹的一场。
在我这边,我正依仗着敏捷的身手和恶魔狂战士战斗。虽然他的攻击势大力沉,杀伤力强劲,但我却依靠着更高的攻击速度占据了上风。
而雁阵那边的情况刚好相反:精灵驯兽师的巨大火枪威力异常强劲,不时还会触发击倒效果,把亡灵魔法师轰得连翻一溜跟头。但是,火枪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她每射出一枪的工夫,对手早就放出了两三个魔法,这些单体攻击魔法虽然威力并不强劲,但挨得多了造成的伤害也很惊人。更何况,这些魔法都附带有冰冻属性,雁阵被击中后,行动变得愈加迟缓起来。
很快,雁阵就成了我们在这场战斗中唯一处于劣势的人了。看她紧咬牙关苦苦支撑的样子,我心里顿时焦躁起来,恨不得立刻干掉眼前这个缠人的狂战士去帮她的忙。要知道,她可是为了救我们才被卷入了这场冲突,我可不希望为了我们能幸存下来,让一个女孩断送了性命——战武士的荣誉心绝不允许我让这种事情在眼前发生。
正在我心里焦躁不安的时候,雁阵居然停止了攻击。她默念了一句咒语,一个通往驯兽师宠物魔法空间的大门出现在她的面前。不用她招呼,盘踞在她脚边的兔擦擦顺从地跳进了这个魔法宠物门中,紧接着,那头肉嘟嘟胖乎乎、看起来憨态可掬的绵羊战宠“羊咩咩”摇头晃脑地从宠物门里溜达了出来,走出大门时它的嘴边还衔着一把嫩草。
又一枚寒冰刺射在了雁阵的身上,美丽的长发精灵毫不畏惧。她右手对着亡灵魔法师的方向一指:“羊咩咩,上!”
得到主人的命令,羊咩咩顿时连蹦带跳——哦,也许连滚带爬更准确一些——地向着亡灵魔法师冲了过去。它身上柔软膨松的膘肉来回摇摆着,几乎把它原本就不怎么明显的四根小蹄子都遮住了,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能够自由活动的胖肉球。让人意外地是,就算胖成了这副小模样,它的速度居然很是不慢,颤颤巍巍地很快就“滚”到了亡灵魔法师的面前。
尽管我不愿在背后非议我的同伴——尤其是在她是个女性的时候——但我此时不得不说,她这简直是在浪费时间。她能指望这团软绵绵肉嘟嘟的小肉球干些什么呢?除非她的对手恰好对羊毛过敏,这或许是个绝妙的好主意。可是……可是……
你觉得一对骨头架子会对羊毛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吗?
有这个召唤宠物的闲工夫,还不如多开两枪,尽可能削弱敌人的生命力来得划算呢。
亡灵魔法师显然没有对这只人畜无害的小羊羔有什么防备,尽管眼睁睁看着它靠近,但也只是给自己加了一层冰封铠甲,然后专心致志地召唤起他的攻击法术来。这一次他准备的时间比较长,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寒冰风暴”的高级魔法。如果被这个魔法击中,整个人会在一瞬间被冻成一尊冰雪雕塑,需要五秒钟的时间才能恢复知觉,而且此后冰冻造成的迟缓影响还会持续五秒钟。
这个魔法已经酝酿了半天,一大团寒气逼人的魔法元素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亡灵魔法师的手中,闪烁着冰蓝耀眼的光芒。雁阵对这个魔法也很是焦虑,她瞄准了亡灵魔法师连着开了两枪,虽然全部命中,但却没有出现击倒的效果,只是稍稍拖延了一下魔法师的施法时间。眼看着这团魔法光球越来越大,其中汇聚着的魔法力量也越来越足,很快就要脱手飞出的时候。
“咩~~~”羊咩咩忽然软咩咩地轻哼了一声,然后猛地一跳,凌空跃起,就像是一团巨大的毛线球被人突然踢到了天上……
“咣!”两只虽然不大但也很坚硬的绵羊角种种地磕在了亡灵魔法师裸露的颅骨上,发出一声骨质材料特有的空洞声响。
魔法光球顿时烟消云散,这个积蓄了半天的高级魔法就这样被羊咩咩彻底破坏了,随之一起被破坏的,还有我对“可爱”这个词的理解方式。
再没有谁能比一个曾经的战士更了解刚才发生的事情了,羊咩咩那高高跃起的一次攻击明明是一记再标准不过的战士技能——“头锤”。它可以导致敌人产生片刻的眩晕,而且能够打断所有施法者正在施放的法术。





独游 第六十三章 披着羊皮的狼
第六十三章 披着羊皮的狼
我们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足以使任何一个英勇无畏的近身战斗职业者无地自容、羞愤欲死——起码我自己现在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在可怕的亡灵魔法师“此人已死.有事烧纸”的面前,身体浑圆雪白、有如一颗粉嫩的肉丸子一样的绵羊宝宝羊咩咩展现出了一个堪比职业战士的精湛武艺,把面前的亡灵魔法师打得死去活来——当然,他原本就是一个死去活来的怪物。
除了用一对娇小可爱的犄角连续冲撞,羊咩咩同样也很擅长使用它细小的牙齿和尖利的小蹄子进行战斗。倘若你因为这些天生的武器模样娇小而轻视它们的话,那你的下场完全可以参考这个亡灵魔法师的凄惨遭遇:
“嗷……”耳边传来亡灵魔法师凄厉的惨叫声,然后我们就看见这个可怜的家伙一瘸一拐地哀号着从我们面前跑过,在他的右脚上,羊咩咩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脚趾,整个身体都软绵绵地挂在他的脚上。从的表情来看,羊咩咩似乎觉得用一张嘴吊住整个身体是一件颇为有趣的游戏,而且对嘴里这个坚韧的咀嚼物的口感非常满意。
“哎呀……”亡灵魔法师的努力挣扎终于收到了效果,只听他一声惨叫,羊咩咩好不容易被他一踢脚甩飞了出去。这个胖乎乎的小肉球不知是哪个部位先落的地,身体还极富弹性地在地上弹了几下,然后才懒洋洋地滚了起来。它颇为不满地“咩咩”轻叫了一声,然后撇了撇嘴,吐出一件东西来。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好像是亡灵魔法师的一根脚趾骨。这种凶狠的撕咬能力让我不得不严重怀疑:在羊咩咩身上这层细密的羊毛下面所隐藏着的,是不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而且还是一只罕见的胖狼。
羊咩咩忠实地完成着主人发出的攻击命令,一滚起身就毫不迟疑地再次冲了上去。这时候,亡灵魔法师已经充分认识到了这头“战羊”的厉害,连忙发出一道暴风球来阻挡。这一击就把羊咩咩的生命打掉了三分之一,可遗憾的是,他根本没有机会再连续发出第二个攻击法术。
“嗵!”肥胖的战羊借助强大的冲击力,一头撞在了魔法师的裆部,那巨大的声响让我这个旁观者都不由得感到大腿根一阵发麻。此时此刻,我只能庆幸自己没有站在那个可怜的魔法师的位置上。
魔法师发出了翠鸟一样尖锐的声音,加紧了两腿痛苦地弯下腰去——这是一件很让人费解的事情,一具骷髅架子的裤裆里除了胯骨之外还能有些什么呢?按理说他似乎不应该痛苦成这个样子才对吧。
对于在痛苦中挣扎着的敌人,羊咩咩充满了战斗的大无畏精神,丝毫没有怜悯和同情。它猛地向上一窜,顿时越起半人多高,并且凌空转体一百八十度,两只后蹄以迅雷不及掩而之势“啪啪啪”在亡灵魔法师的脸上连踢了三脚。
实事求是地说,羊咩咩的攻击力一点儿也不能算高,每次十几、二十点的生命损耗对于亡灵魔法师来说只能算是刚刚擦破了点油皮——如果这个骷髅还有油皮可擦的话——可不知怎么回事,这头凶悍的绵羊在攻击时有着高得令人难以想象的击昏概率,几乎每八九次攻击就会使对手产生片刻的昏厥,偏偏它的攻击速度又高得惊人,让面前的对手难得找到一个喘息的机会。
如果此刻羊咩咩对上的是战士系或者游荡者系转职的近战职业,它也很难发挥出太大的作用。如果一个战士豁出去拼着挨上几枪,只要三两下就能把这个生命力极端脆弱的小肉球送回魔法空间去。可它遇上的偏偏是个魔法师,绝大多数有效的攻击都不得不借助咒语的威能。我猜这个倒霉的亡灵魔法师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咒语竟然都会如此地冗长,以至于在面对这头骁勇非凡的“战羊”时咬掉舌头也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如果他还有舌头可咬的话。
这是羊咩咩的表演时间,它在魔法师身上大力冲撞、无情践踏、用力撕扯,简直无所不能。昔日懦弱可欺的可爱生灵,如今到了精灵驯兽师的手中已经彻底变了样,犹如一只从上古传说中奔出的洪荒野兽,把它所有的残忍和暴虐,都倾覆在了眼前这个不走运的亡灵魔法师身上。它甚至把这个倒霉的敌人一头顶翻在地,然后高高跃起,一屁股又一屁股地重重坐在了他的脸上——哦,至高神在上,这实在是太残暴了,我已经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在羊咩咩的帮助下,雁阵的战斗形式已经发生了逆转性的巨大改变——她的对手从移动靶变成了固定靶,任凭她一枪枪地射得骨渣四溅,而且基本上失去了还手的能力。
值得庆幸的是,这一幕幕太过血腥的限制级虐待镜头没有演出很长时间,这场战斗一会儿就结束了。魔法师“此人已死.有事烧纸”的尸体被可怕的战羊摧残的体无完肤——当然,他原来就没有皮肤——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我猜等他复活的时候,恐怕还得花费很大一番手脚把自己重新拼装起来才成。
毫无悬念地干掉这个可悲的对手,羊咩咩兴冲冲地跳上断墙,在精灵驯兽师雁阵的身边又舔又蹭。这个时候,夕阳已经没入了地平线,一轮浅白色的满月刚刚升起,正挂在远山的轮廓上。羊咩咩伸长了脖子,后腿盘起,前腿直撑,整个身体半坐在墙头,冲着那轮满月放声长啸:
“咩~~~~~咩~~~~~~~~”
我越看它越像一只错投了羊胎的狼种!
“这头肉羊是怎么回事?”羊咩咩的英勇表现让我战武士的自尊心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我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有勇气正视这样一个惨淡的事实:一只二十级刚出头的小肥羊似乎比一个四十多级的战武士更有用。
“我们也没想到……”弦歌雅意一边努力躲闪着巨魔刺客的猎杀,一边大声回答我道,“……本来我们只是一路带着它升级玩的,没想到它五级的时候就多生出来一个‘撞击’的技能,有10%的几率击昏对手,然后……”精灵神射手的俏脸蓦地一红,转身反手射了一箭,这才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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