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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游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酒精过敏
“放开他,你们这群笨蛋,白痴程序员,我要向gm投诉!爸……你们给我松手……爸,爸……”
在强壮威猛的城市卫兵面前,这一对最高还不足五十级的父子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的。我们眼睁睁地看着我是你爸爸狼狈被两名卫兵架着胳膊押向监牢,临进牢门之前他还冲着佛笑心有不甘地大喊着:
“快点儿帮我交保释金,等我出来陪我一块刷斗篷去……”
“砰!”牢门紧闭,隔绝了两个空间。
白衣剑客哭笑不得地望着监牢的大门,茫然无措。
这件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了,对于身处尴尬之中的我们来说,这倒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交保释金的钱够么?需要的话公会可以借给你。借十还十二,三天之内还清……”迟疑了片刻,妃茵终于忍不住凑上前去,低声向佛笑问道。
面对这个问题,白衣剑客表情迷惘地迟疑了片刻,而后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不禁心悸地缩了缩脖子。而后,他下定了决心,咬着嘴唇从自己的钱袋中抓出一小把金币,毅然塞进了妃茵的手中:
“会长,我给你十枚金币,你答应我,千万千万别把他给放出来……”





独游 第一百四十一章 蜗居(上)
第一百四十一章 蜗居(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简直无法相信在气势恢宏、雄伟繁华的圣城弗雷斯希特中,居然还存在着这样一条荒僻闭塞、阴暗狭窄的小路:它的两旁都是些破败丑陋的三层木质小楼,每当有风吹进小巷中,那些破损的门窗都凌乱地摇摆着,发出阵阵“嘎吱吱”粗涩的声响,让人感觉它们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长弓射日曾经提起过,在涉空者所身处的另外一个时空位面之中,曾经有一个名叫庆.西门的著名贵族青年就曾经被一根意外掉落的窗棱砸到了脑袋上,继而引发了一系列的香艳刺激的事情,以至于最终丢了自己的性命。看着我们头顶上那些摇摇欲坠的、每一根都足有小孩儿胳膊粗细的实心儿硬橡木窗户,我觉得像这样一个浪漫曲折的传奇故事之所以没有在我们这个世界流传起来,是因为它根本就没有传播的现实基础——那个倒霉的家伙肯定从故事的一开始就直奔结局:他直接就被那块死沉死沉的窗户棱砸死了。
刚走进这条小路时,我觉得它实在狭窄得有些过分了:如果我伸开双臂,两只手掌刚好能撑住两面的墙壁,两个中等身材的成年人类刚好可以在这里并肩行走,而如果不巧有两个牛头人在这里交错,恐怕就得花好大一番力气才能越过对方——但很快我就发现,我的担心实在是纯属多余:在这里走了半天,我们就连鬼影子也没见着半只,更别说是迎面走过来什么人了。
我们在这条看不见阳光的小巷中不知走了多远,我们身后的入口已经不见了踪影,而道路前方的出口仍然隐没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就在我强烈怀疑这条道路还有没有尽头的时候,走在最前面埋头翻着地图带路的妃茵终于在一间房子门前停下了脚步:
“我们到了。”她说。
和周围所有的建筑一样,这间房子看上去残破不堪,外墙的砖石上爬满了青苔,门口的台阶也布满了裂痕,两扇红色的大门歪歪斜斜地关着,门把手上胡乱缠着一把带着铁链的大锁,锁上全都是黄绿色的锈痕。我怀疑如果我们不用钥匙打开它的话,过不了两天它自己恐怕就要锈断了——事实上我对妃茵居然还真的能用钥匙打开它感到十分惊异。打开房门后,我们看见一楼的大厅里歪歪斜斜地摆着几套做工粗糙的桌椅,正对大门的地方还有几个空柜台,四周的角落里乱七八糟地挂着不少蜘蛛网,显示着这件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人使用过了——从地面上积累的几乎能埋住我小腿那么厚的灰尘来看,我实在很怀疑自从至高神达瑞摩斯创世之后它是不是就没有人用过。
这的确是一件很破旧的老房子,对于我们来说,它唯一能够令人感到安慰的地方就在于:谢天谢地,它总算没有比其他的房子更破。如果说这间房子和周围其他的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在它的大门口悬挂着一块用碎木条勉强拼凑起来的、十分简陋的匾额,上面用红色的油漆歪歪斜斜地刷着这样一行字:“闲着无聊为了乱七八糟的事情七嘴八舌喋喋不休的一群人公会总部”。对于这样长的一个公会名来说,这个匾额实在是有些太小了,以至于你不得不趴到匾额上面去才能把每个字都看清楚。
是的,这就是我们在完成“战神擂台演武”任务之后用众神赐予的证明和十万枚金币的“捐款”换来的丰厚奖赏——我们公会的总部大楼。我还记得在圣.弗雷德里克大神庙接待我们的,是一个一脸庄严肃穆、不苟言笑的老牧师,而然当妃茵把装满了十万枚金币的钱袋交到他手中的时候,他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无比和蔼慈祥的表情,从满脸堆积起来的那层厚厚的褶子中如鲜花般绽放出令人受宠若惊的笑容。这个对待金币看起来远比对待神明更为虔诚的老家伙一边忙不迭地把钱袋揣在怀里,一边还恬不知耻地说着什么:“自愿为神奉献的人们,众神必将护佑于你……”
“自愿?”妃茵当时用阴冷刺骨的目光狠狠地剜了那家伙一眼,丝毫不顾淑女形象——当然,如果她有的话——地用力往地上啐了一口:
“呸,我们明明是被自愿的……”
收足了金币之后,这个见钱眼开的老家伙丢给了我们厚厚一摞图纸,让我们自行选择公会的总部位置。老实说,这是我这一生中所见过的最为华丽的图册,它在每一页上都用了不到五分之一的版面标注出这栋建筑物在城市中的地理位置和建筑构造,然后用剩下五分之四的版面描绘出一幅幅精美绝伦的插图,或是一群衣着华美的达官贵人漫步在宁静幽雅的小巷之中,一旁的店铺门口上挂着“星克巴”或是“哈斯达根”之类的照片;或是一个粗犷健硕的牛头人男子和几个衣着艳丽、窈窕妩媚的精灵族女孩在昏暗的灯光下高歌狂舞,背后的魔法灯柱闪烁着“disco”、“high”之类奇怪的字样,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在这些充满了诱惑性和鼓动性的招贴画边上,往往还用醒目的字体写着“家福乐百货,黄金旺铺待售”、“hoso中心,时尚潮流进行时”、“汤匙一品,豪门贵族领域”等等巨大的宣传语,令妃茵一边翻一边愤愤地抱怨
“房地产广告无处不在”。
原本,我们也完全可以选择在更靠近城市中心的繁华街道上建立我们的公会总部,但相应的,那些房子的价格也更贵。在靠近城区外围的地方能得到一座三层小楼的价钱,在闹市区只够换到一小间门面房。而如果你想在繁华热闹的地方换上一座又大又好的房子的话,那就必须“捐”出更多的金币——当然,如果一个公会积攒下了足够多的金币和一些稀有材料的话,他们还可以将原本的公会总部进行扩建升级,使它具有更多的功能——同样的,越是繁华的地段,建筑升级的费用也就越高。
就我的亲身感受来说,给我们的公会总部选址实在是个艰难又痛心的过程:位置好建筑级别太低,建筑级别高的房子又太小,房子大一些的位置又太偏僻……几乎每座房子都有一些明显的缺陷,让我们在选择的时候犹豫不决。当我们终于好不容易找到一座位置好、面积大、建筑级别又比较高的好房子时,忽然发现,就算我们公会所有人把内裤都卖了也凑不齐这个房价的一个零头。
于是我们知道,对于我们来说,好房子从来都是不缺的,我们缺的其实只是钱而已……
最后,我们在偏僻的城区中选择了一座级别最高的大房子——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身处的这一座。我还记得它在图册上的宣传语写着“城市核心区五星物业,城东大道地标性商业街区”,而事实上这个见了鬼的“城市核心区”距离中心广场的距离甚至比去末世君王达伦第尔的宫殿还远,而发现这个所谓的“地标性”商务街区比在海外发现一块新大陆还要困难。宣传册上说的唯一一句真话是:这总算还是一栋货真价实的五级建筑。
但它并没有告诉我们:这是一栋随时都有可能倒塌的五级建筑……
最令人沮丧的地方在于:这是我们的公会总部,但严格地说起来,它并不属于我们。无论一个公会为这座房子花了多少钱、无论有多少人为这座房子勒紧腰带省吃俭用、无论你为这座房子忍痛牺牲了多少换装备的机会、平白挥洒了多少打副本的汗水,最终这座房子并不会属于你,而是属于神庙,你只是用你的这些“捐款”换来了这座房子七十年的使用权而已——它们终将被神庙收回。
我的同伴们接受了这一苛刻的条款,对此我十分理解。他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这里只是他们漫长而丰富的人生旅程中的一小段而已。他们不必在这里寻求一份永久的安身立命之所,七十年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足够漫长。他们终将归去,并且永久地归去,到那时,这块土地、这间房屋最终会属于谁,都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但我却总觉得有些不甘。
和那些终将归去的涉空者们不同,我将会永远地留在这里,留在这片我所诞生的土地上。在我属于这片土地的同时,我也希望在这里也能够有一块属于我自己的地方——我希望自己最终能够保留的,并不仅仅是我的剑和盾而已。
是的,对于至高神来说,在各个世界中生存着的生命都是短暂的,他似乎已经习惯于将我们看作是这个世界短暂的过客——也许他根本就希望我们成为短暂的过客——因此并不希望我们真正拥有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也许他是对的,一切皆归属于神。至高神的智慧伟大而深沉,往往能思考到一些我们无法想象的深邃之处,因此我们应当虔诚笃信,不该去怀疑。
但我终究还是有些不甘,尤其是当我们许多人在为了这一栋四壁通风屋顶透雨的破房子一次次冒着生命危险拼搏奋斗了那么久,甚至砸锅卖铁为它倾其了所有之后。
如我一般愚笨的庸人只能拥有如我一般愚笨的智慧,那就是:用我的鲜血、用我的汗水、用我的勇气和毅力换取来的酬劳,我希望它能够属于我——无论是从名义上,还是从事实上。
我并不希望成为这个世界的过客。
我是个留守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
就在我倚在门边胡思乱想的时候,会长妃茵已经带着大家开始了总部的初步建设工作:她按照神庙附送的“公会总部建设手册”上的使用说明,先是花费了二十五枚金币的代价,雇佣了几个地精清理工将整栋房子从里到外清扫了一遍。尽管在我们尊敬的会长大人看来,这笔额外的劳务支出纯粹是吸血贪婪的“达瑞摩斯公司”——愿至高神原谅这女人的不敬之词——对玩家的盘剥和压榨,但在我看来,这群穿着“弗雷斯希特物业管理公司”滑稽制服的长耳朵地精实在是一群勤劳朴实任劳任怨的好人:他们只花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就让这栋比你所见过的最阴森险恶的幽灵古堡或是地下洞穴都要肮脏的破房子一尘不染,这实在是物超所值,我甚至认为他们打扫得未免干净得有些过分了,以至于让房屋角落中原本隐藏在灰尘下的老鼠洞都一览无余。
事实上如果我们愿意再多掏二十枚金币的话,他们还可以提供重新粉刷房屋外立面贴心服务,但我们的会长大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项在我看来十分有必要的形象工程。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如果我们要保持公会总部的整洁干净,就必须每个月定期向这群勤快的地精缴纳一笔所谓的“物业管理费”。我猜这群尖耳朵的地底种族一定掌握着一种特别的魔法,因为后来妃茵曾经一度拒绝缴纳这笔费用,结果在超过缴费时限的一刹那大捧的灰尘和蜘蛛网如同暴雪般从天而降,一瞬间就让这件房子恢复了旧貌,而我们的会长大人也不得不在四处爬满了蜘蛛的柜台面前崩溃屈服,乖乖交钱了事。从那之后,我一直都在怀疑这条小路上所有的房子都是如此肮脏不堪,会不会就是这群看似忠厚老实的长耳朵地精为了胁迫别人乖乖付钱而搞的鬼……
打扫完卫生,妃茵又雇佣了一个武器商人和一个拍卖师,将他们安置在最靠外的两个柜台后面。与城市商店中的武器商人相同,我们的武器商人也会出售一些简单的武器装备,随着公会总部级别的升高,出售武器的品种也会随之增加,质量也会相应提高,但对于我们而言他最亲切的一点在于:公会雇佣的武器商人在为公会成员修理装备时收取的费用会减少一半,这对于我们这群时刻面对着危险厮杀的冒险者——尤其是对于我这种将自己的身躯扔进怪兽里承受枪林刀雨的近战职业者——来说,无疑将会节省一笔很大的费用。
相比起武器商人的用途,拍卖师显然是一个更为重要的职业。我们都知道,在法尔维大陆上的每一座城市中,几乎都有它自己的拍卖场,任何人都可以委托拍卖场拍卖自己要出售的物品,同时也可以通过拍卖场购买自己需要的物品,但每当你成功拍卖一件物品的时候,拍卖场都将收取百分之五的成交费用作为手续费。
但当一个公会拥有了自己的拍卖师之后,如果公会成员通过公会拍卖师进行拍卖,手续费将会降低到百分之三,其中百分之一将成为公会的收入,而同一公会的成员通过本公会拍卖师买卖物品更是不需要缴纳任何手续费。你要知道,有时一个高级别的冒险者为了寻求一件更优良的装备,在拍卖场花费的金币甚至数以千计,由此完全可以推算出来,一个公会通过自己的拍卖师所能节省下来的费用,绝对称得上是一笔巨款——至少对于我来说是如此。
除了武器商人和拍卖师,公会总部还可以雇佣杂货商、药剂师、裁缝、酒馆老板等等等等一系列商人,逐步完善自身的功能——当然,和武器商、拍卖师一样,这些商人也需要公会每个月支付一笔必要的薪水。当总部级别升得足够高之公会专用的马车站台,然而这一切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一个过于美好而又十分长远的憧憬——真的,你实在很难让一群口袋里穷得只剩下最后九个铜板的穷光蛋光着膀子去畅想“私家马车”之类不靠谱的奢侈品。
顶层的阁楼是公会的仓库,用于存放公会的公款和一些多余武器装备。我们的会长大人将公会仅存的九枚铜板郑重其事地存在了这间空荡荡的仓库里,从她激动而狂热的目光中我看得出,在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之内,这个女人的人生理想就是用金子把这间屋子填满。
而在更长一段时间之后,我猜她的人生理想将会变成:用这些金子换一间更大的仓库,然后再把它填满……
安排好了一楼和阁楼,最后,妃茵带着我们来到了二楼。这一层被分割成了四个单独的小房间,房门都敞开着,向里看去,每个房间大概只有五步宽、七步深的样子,房间里空荡荡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正在我猜测这些房间用途的时候,忽然我发现自己收到了一条信息。当我打开魔法笔记本,翻开信息栏的时候,我惊呆了……




独游 第一百四十二章 蜗居(下)
第一百四十二章 蜗居(下)
翻开我的魔法笔记本,在信息栏中,我看到了这样一条最新的信息:
“你已经被公会会长 妃茵 分配到了公会三号公寓,选择接受请点‘是’,拒绝请点‘否’。”在这条信息的下方,红色的“是”和“否”两个字正散发着鲜艳的红色光芒。
我抬起头来,发现雁阵、弦歌雅意和长三角三个人也正一脸惊诧地相互望着,最后疑惑而又惊喜地望向妃茵。
“我答应过你们的……”妃茵看着我们,微笑着耸了耸肩膀,“……如果我们能完成公会任务,就给你们每个人一一份奖励。”
“原本我以为建成总部之后还能剩下点儿钱,结果……”她大概想起了正躺在公会仓库的那九个铜板,苦笑着撇了撇嘴,接着说道,“……不过好在公会还剩下最后四个房间,所以……”她指了指这四个空房间,“……恭喜你们,这就是你们的奖励了。”
“可是房间的数量不够啊?”雁阵显然发现了一个分配上的难题,她开口问道,“我们都分到了,你怎么办?”
“我用不着啦……”妃茵轻松地摇了摇头,“……会长原本就可以任意出入公会总部的任何房间,你们的房间我都可以任意进出,所以给你们和我给我自己其实都一样嘛。更何况我学的是烹饪技能,就算级别升高了也没有太大的用处,到不如把房间留给你们,还可以改造成更合适的用途……”
尽管她的表情和语气都很轻松,可我们年轻的会长看着房间那好奇又有些艳羡的表情,却是骗不了任何人的。
“那……”弦歌雅意沉吟了片刻,忽然下定决心说道,“……我不要了吧,我学的是剥皮技能,要个房间也没什么用处的。再说了……”他冲着雁阵嬉皮笑脸地坏笑道,“……我们俩有一间房子也够了。”
听了弦歌雅意的话,长发的精灵驯兽师雁阵嗔怪地白了他一眼,摆出一付“谁跟你‘我们俩’”的疏远表情,可面颊上却忍不住泛出微微的红色,眼角上也挂满着羞怯的笑意。
“我也不用了……”长三角也推辞道,“……我的生活职业也没什么前途的,而且我也没那个耐心布置房间。再说了……”他两只手托住腰带,用力抖了抖肚皮上那堆饱满圆润的脂肪,毫无愧色地自嘲道,“……这间房子对于我来说实在是有点儿太小了……”
“这个我就不管了……”妃茵冲着他们俩摆了摆手,斩钉截铁地拒绝道,“……反正房间我已经分好了,如果你们不要,可以转送给别人,除了我之外,给谁都可以,反正我是不会接受的。”说着,我们的会长大人头也不回地溜下了楼去,索性不理我们如何处理这些房间了。
妃茵拒绝得如此坚决,甚至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劝说的机会,这让弦歌雅意和长三角的谦让彻底落了空。不过,他们俩拒绝这份奖赏的心意倒是十分坚决,最终,弦歌雅意将房间送给了牛百万,让他改造成了一件药剂实验室,而长三角的房间转给了矮人牧师长弓射日,作为他的武器制造工作室。
雁阵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有些勉强地接受了这件奖励,并将房间改造成了一间驯兽师专用的宠物训练室。在这里,驯兽师可以不必战斗,只需要花上少许费用就能训练自己的战宠升级,最高可以升到和主人一样的级别——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弥补自己的战宠因为生命脆弱不擅战斗而升级缓慢的缺陷了。
而我,也接受了这份珍贵的奖赏。
并非没有犹豫,当妃茵、弦歌雅意和长三角为了对方而各自推让、宁愿放弃掉本应属于自己的一份奖励时,我也一度想要和他们一样——这并非是装模作样的虚情假意,更不是口是心非的故作姿态,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真挚感受:当一群人,在携手走过艰难险阻、并肩闯过生死绝境、相互扶持着渡过潦倒困窘、直到最后同心协力夺取了最终的胜利,却发现无法共享那份胜利后的酬劳和报偿,那么这份酬劳,就变成了一种尴尬的缺憾,令人受之不安。
这种不安的感觉,妃茵有,长三角有,弦歌雅意和雁阵有,同样的,我也有。
老实说,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那个一贯尖刻小气的会长居然会第一个主动放弃这份奖励。要知道,在我们看来,对于这个比巨龙还要贪婪的女人来说,每天不能从别人身上沾些便宜就算是吃亏,而她现在竟将自己受之无愧奖品拱手让人,这甚至让我感到了一丝荒谬。
那是一丝温暖的荒谬,它让我感到这个总是一副刁蛮泼辣面孔的贪婪女人毕竟是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而不只是一台永不停歇的赚钱机器。
有时当我独自一人的时候,总不免百无聊赖地遐想。我曾经很认真地思考过,那些“涉空者”们到底是些什么人?他们为什么愿意如此频繁地降临到我们这样一个战火纷飞的贫瘠世界上来?这个世界对于他们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必要的意义,更不会真正影响到他们的生命和灵魂,那么他们为什么还会如此踊跃地来到这里?他们的战斗是为了什么?他们的探索又是在寻找什么?
我甚至不切实际地猜想,这些所谓的“涉空者”们原本可能并不是真实存在着的,他们也许不过是一群游走在时间与空间罅隙中的幽灵,穿插于各个时空位面之中,常年演出着不间断的戏码。他们自己既是这些戏剧的观众,同样也是浓妆艳抹的演员。他们选择另外一副陌生的面孔、选择另外一个陌生的身份——甚至选择几个、十几个更多的面孔和身份,以至于就连父子都难以相互辨认——来到这样一个世界上,扮演着各自不同的角色,书写着各自不同的故事。
然而,他们这样做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可当我和他们真正站在一处,一起冒险、一起战斗、一起生活、一起探索的时候,我又深深地感到这些无聊的猜测都是没有意义的。是的,他们都是一些稀奇古怪而又毛病多多的家伙,他们贪婪、粗鲁、痴肥、怯懦、愚蠢、神经质并且有着各式各样令人无语的怪癖,就像是一个个从传奇故事中走出来的人物脸谱,然而那又如何呢?或许吧,就算他们的面孔是假的,他们的身份是假的,他们的经历、他们的遭遇、他们的性情习惯这些统统是假的,可至少有一点我很确定:
他们的感情是真的。
他们的灵魂是真的!
所以,当你亲眼看着他们一同战斗、一同嬉闹、一同高歌、一同欢笑的时候,你会觉得,无论他们希望在这个世界上寻找一些什么,他们事实上都已经找到了。
而我,也希望能成为像他们那样自由的生命,洒脱而真挚,随性而执着,有时可以因为一枚铜板而与别人争得面红耳赤,有时却又能够将一件无比贵重的物品拱手送人,一切只为了轻松和快乐——为了自己的快乐,也为了别人的快乐。
所以,我真的想要拒绝这间寓所,它固然贵重,却令我难以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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