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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游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酒精过敏
“先生,您输了哦……”开玩笑的吧!它好像越飞越近了!!
我明白了,一定是小扰动在在速流中传播叠加起来所形成的突跃造成的熵增加而影响了飞行的稳定性,只要我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先生,您输了哦……”有没有搞错啊!我的纸飞机已经连两步远都飞不到了!!
好吧好吧,如果这样还不行的话,那一定是大展弦比直机翼的举力和由尾涡引起的阻力失调所引起的,我之需要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先生,您输了哦……”我嘞个去!这一次飞得还不如刚才远呐!
要不然也许是因为……
“先生,您输了哦……”
难道说……
“先生,您输了哦……”
莫非……
“先生,您输了哦……”
“您输了哦……您输了哦……您输了哦……”
好吧,我承认,我对于折纸这门高难度的科学技术确实一窍不通。经过连续二十几次的不懈努力尝试,我折出的纸飞机越飞越近,最后终于一撒手就一头栽到了我的脚背上去!
我开始十分严肃地考虑放弃这个任务的问题……
“先生,您还要再试一次么?”在我面前,小威尔伯一脸带微笑地看着我,在他的手中,还捧着一张刺眼的白纸。
见了鬼的,这两个小混蛋从哪儿搞来了那么多的白纸?!
老实说,连番惨烈的败绩让我现在一看见白纸就恶心得胃里直冒酸水。我觉得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忍不住亲手宰了面前这两个无辜的小兔崽子的。
我愤恨地一把从小威尔伯手中抢过这张纸,三把两把将它握成一团大纸球,大吼一声倾尽全力将它远远扔了出去,想要用这种方式将淤积在我胸口那股闷气宣泄出来。那团纸球如流星陨石般飞过长天,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锐利的曲线,遥遥探向远方,直飞得不见踪迹。
然后……
“刷拉拉……”一道耀眼的白光立刻拔地而起,将我围绕在中央,同时我的耳边飘过一阵象征着任务完成的轰鸣声。当光芒散去,我看见莱特兄弟满眼崇敬地仰视着我:
“先生,您的飞机飞得好远好远哟……”
在威尔伯的手中,正小心翼翼地捧着我刚刚扔出去的那团大纸球,小手正如获至宝般地在纸球上来回摩挲着:
“……您的飞机模型给了我们很大的提示,我们一定会很好地参照您的设计,发明出能够飞得更高、更远的飞机来的。当发明成功的时候,我们一定会来邀请您做我们的第一个乘客……”
当这个啰嗦的小家伙还在满怀敬仰地因为那团被揉得一团糟的大纸球给他们带来的启发而对我喋喋不休的时候,我已经怀揣着从他们手中赢来的炼金术笔记落荒而逃了。在这一刻,一个坚定的念头牢牢盘踞在我的脑海中,如岩石般坚不可摧。我深信,就算是至高神达瑞摩斯此刻亲自降临在我的面前,也不可能让我的想法有半分的动摇。
此时不住在我脑海中翻腾的想法是:无论这两个小糊涂蛋以后发明出什么样的东西来,都休想让我靠近半步!
绝对休想!!!
如果你认为至此这个任务带给我的磨难已经全部结束,那我只能说你实在是小瞧了这些孩子们玩耍的劲头。事实上,这或许是这一系列任务中最容易完成的一个了。
一个半兽人孩子教我把两张纸折成一个正方形——他把这叠好的小玩意儿叫做“方宝”,然后和我每人拿着一个在地上反复摔打,直到将对方留在地上的“方宝”打翻过来才算胜利。和那对侏儒兄弟的要求一样,我必须胜过他才能从他手里得到那些笔记。我真想告诉你这一切有多难,但遗憾的是以我笨拙的语言根本无法描述清楚这项工程的困难程度。我感觉这是一项集弹性力学、塑性力学、爆破学等等一系列复杂学科相关知识和运气为一体的高强度体育项目,而且最要命的是,经过我的亲身体会,我觉得运气的成分要占到绝大多数。我已经不记得在这个过程中我输给那个龇牙咧嘴的绿皮娃娃多少回了,最后我简直是一不小心才赢了他的。当我伸出颤抖的手臂从他手里接过那些笔记的时候,我的整条右臂连同肩膀都因为用力过猛而肿了起来。一种酸胀刺痛的感觉从我的骨缝中向外辐射蔓延,让我不由得担心自己会不会一不留神把血管撑破。
一个牛头人少年让我陪他玩滚铁环的游戏——哦,我猜你会说:“这有什么难的”。我相信如果你能亲眼来看看我们滚的铁环就不会这么想了。严格地说,我甚至不认为我们滚的这个东西能够称得上是“铁环”——它分明就是一张超巨型的铁饼:在它通体最薄的地方也有你的掌心那么厚,而且我发誓你这辈子所见过的最大的马车车轮也要比它小三圈。这玩意儿几乎就是块实心的铸铁,仅仅是因为它的中间有个大约猫尾巴那么细的圆孔,这个一脸傻乎乎的牛头人少年就认定了它是个“铁环”。你知道仅靠两只手的力量想让这块危险的铁疙瘩保持直立有多难吗?这简直是个违反万有引力定律的超自然现象,更不用说还要让它滚起来。
我有没有告诉你,这个刚刚进入青春期的牛头人少年比我高半头,而且保守估计他的肩膀有我两个那么宽。
相信我,如果你有孩子,我奉劝你千万不要让他和同龄的牛头人孩子一起玩耍,因为这样做和让他独自面对一只饥肠辘辘的食人魔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许多在牛头人娃娃看来仅仅是件玩具的东西,对于你的孩子来说绝对是件不折不扣的凶器。
你以为牛头人的孩子是最难对付的?不,和那个拉着我跳格子的精灵族女孩相比,他绝对属于人畜无害的善良生灵。我不知道究竟是谁发明了这个跳格子的游戏,如果让我找到他的话我一定要让他为自己的这项发明后悔一生。我实在不想告诉你这个精灵族的女孩在跳格子时是多么的轻灵窈窕,更不想让你知道我像一头断了腿的狗熊一样跳来跳去的模样有多丑陋,你只需要知道,我几乎费了半条命才把这长长的一串格子跳完。当我离开的时候,几乎已经忘记了如何直立行走。
诸如此类的游戏还有很多,请原谅我不愿再详细地描述这段惨痛的经历。我无法想象这些年幼的孩子们究竟从哪儿来的那么旺盛的精力,竟能够一天到晚不停地将这些足以把我这个强健的成年人累的死去活来的游戏玩个不停。
而最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当我愁眉苦脸地为了从他们手中赢下两张笔记而精疲力竭苦苦挣扎的时候,他们看起来却显得很快乐。我不知道他们的这份快乐来自何处,是从哪些简陋的玩具中吗?又或者是从我和的比试较量中?他们是因为在自己的领域中击败了我这个成年人儿欢欣鼓舞吗?可又为什么在最终被我击败之后还能玩得如此开心呢?
胜负、荣誉、赌注、价值……似乎这些东西都不会影响到这些孩子们最终得到的快乐。他们的快乐并非来自于外物的表象或是与他人接触时的差异,而是来自于他们的内心,来自于那个单纯而又洁净的世界。当我为了自己的目的如临大敌地与他们苦苦争胜的时候,他们却只是发自本心地在寻找那份心底的乐趣。是的,在一个接一个地将他们击败、赢得他们手中的笔记残页之后,我距离完成任务的目标越来越近,我本应为此感到振奋和高兴的,不是吗?
可我却高兴不起来。
我不理解他们的快乐,我这一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我的眼前浮动着无数的目标,它们记载在我的魔法笔记本中,我生活的意义就是将它们一个接一个地完成。当它们被完成的时候,我会得到奖励,我会提升力量,我会成为比之前更优秀的人,我因此而感到快乐。这种快乐的目的明确、来源清晰、代价昂贵。
和我的快乐相比,这些孩子们的快乐是如此的廉价,却又是多么的宝贵!
任务还在继续,我仍然不得不陪着这些异想天开的孩子们无休止地一起玩这些无聊的游戏,这让我倍感煎熬,但我并不想抱怨什么。我相信,万知万能的神明在这里安排下一个这样的任务,或许正蕴含着某种博大的智慧。他也许想用这种方法提醒人们什么,让人们想起些什么、感受到什么,那应该是一些人们曾经拥有而又不断失去的东西,一些属于孩子们的东西,同时也是属于那些已经不是孩子们的大人们的过去的东西。这些东西去了哪里呢?是被人们丢弃了?还是被收藏在灵魂深处的某个角落中静静地发霉呢?
不管它们去了哪里,这或许是个可以重新找到它们、将它们泛上心头重新体味的机会。它似乎在提醒着那些一度失却了它们的人们,告诉他们:你曾拥有这世上最宝贵的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是你不应丢弃的。
遗憾的是,我并没有这样的过去,我并没有类似的童年,我只是蓦然出现在这天地间的一个闯入者,有些东西,我从来不曾拥有过。
所以,我无法感受、无法回忆、无法体味、无法感动。
我不知道除我之外的其他人、我的那些涉空者朋友们能否体会到这种单纯的快乐,我衷心地希望他们可以,并因此而深深地祝福他们。
这就是我,一个没有过去的原生者,隐藏在心底最深沉的一份遗憾,也是给我的朋友们的最美好的一份祝愿。





独游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些事情发生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些事情发生了
你知道,我曾亲手制止过药剂师瓦格纳播撒死亡的毁灭之举,有幸将这个世界从崩溃的边缘拯救回来。可是说真的,和哄孩子的工作相比,拯救世界的难度简直不值一提。在这些可爱又可怕的孩子们娇小的身体里,似乎被魔鬼注满了无穷无尽的充沛精力,他们中的每一个人在调皮捣蛋方面都是邪恶的破坏天才。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末世君王达伦第尔和他的邪恶爪牙们倘若有这些小恶棍们一半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早就已经把法尔维大陆摧残得天翻地覆了——令人庆幸的是,他们目前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尽管历尽艰辛,但不管怎么说,凭借着让我自己都感到异常吃惊的坚忍不拔的意志,埃奇威尔先生失落的那本炼金术笔记总算正在被我一页页地收集起来。我曾一度严重怀疑我能不能在世界末日来临之前从这群小魔鬼手里把这本笔记收集完整,但当我发现笔记还差最后一部分就收集完全了的时候,这个世界看上去貌似还运转得还算正常——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的世界还算是比较安全的。
如果没出什么差错的话,最后一部分笔记应该在一个名叫里格希斯的精灵族男孩手里——他也是这座城市中我唯一没有探访过的孩子了。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居住在城北的一座木屋中,有个哥哥在外远行。尽管我从很久以前就听说他的哥哥快要回家了,但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没有人见过他。
这个孩子喜欢在一条小巷的巷口玩耍,他总是满面笑容地跳来跳去。当有人跟他说话时,他会告诉你:他的哥哥就快回来了,那个时候,妈妈就会去桑塔面包房买蜂糖糕——那是全世界最好吃的糕点,也是他最喜欢的东西。
和我对这座城市其他方面那不知从何而来的细致入微的了解一样,我一次也未曾见过这个精灵男孩,可对这些事情却莫名其妙地了如指掌。
然而,当我在巷口找到这个孩子的时候,他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活泼地四处乱跑,而是蹲在巷口的角落里低头流泪。每当他伸出小手抹眼泪的时候,手上的污渍都会在他的面孔上划出几道可爱的黑印来,使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被人遗弃了的小猫般惹人怜爱。
我径直走到他身边,笨拙地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让我怎么开这个口?向一个正在伤心哭泣的孩子强行索取一件东西?哦,至高神在上,恐怕就算是末世君王亲至也未必能硬得下这个心肠。而且他还如此的柔弱可爱,小家伙满面委屈眼泪汪汪望着路人的模样让我这个心肠硬冷的战武士都忍不住想伸手捏捏他白嫩的小脸儿。
我在他面前蹲下身来,轻轻摩挲着他的小脑袋,小声问道:“怎么了,小家伙?什么事儿让你那么伤心啊?”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恐怕我绝不会相信自己居然也能发出如此和蔼亲切的声音。
里格希斯看了看我,伸出右手的食指擦了擦快要流出来的鼻涕,一边轻轻抽泣一边回答我说:“我……吸溜……我的哥哥回家了,妈妈让我去买蜂糖糕。可是……可是……吸溜……走到这里的时候,一条好大好大的野狗跳出来,把篮子抢走了,蜂糖糕……蜂糖糕也没有了,呜呜呜……”
他一边说话,鼻子里的两撇清鼻涕还在随着他的呼吸进进出出,让人看了实在忍不住想笑。我好不容易才强忍住为他擦擦鼻子的念头,柔声对他说道:“那也不用哭啊。如果你不哭的话,那我就重新给你买一份蜂糖糕,你愿意吗?”
小家伙立刻停止了哭泣,瞪大了眼睛惊喜地望着我:“这是真的吗,先生?”他嚷着,“您愿意帮我吗?”
看着小家伙喜出望外的模样,我微笑着点点头:“真的,我不骗你。”
“可是可是……”小家伙犹豫地说道,“……妈妈说,好孩子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
“你不会白拿的……”我回答道,“……你有没有在埃奇威尔先生的家里拿过一些写着字的纸呢?我用蜂糖糕来换那些纸,好不好?”
“嗯,好的……”听了我的条件,里格希斯一点儿也没有犹豫,用力点了点头,还伸出右手的小拇指,一脸郑重地说:“……我们拉钩,谁反悔谁是小狗!”
这是我头一次用这种可爱的方法立下一个誓约。尽管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毁约的打算,可我仍然觉得这或许是我一生中最郑重最严肃的一个誓约。我甚至感觉到这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圣洁的一种立誓的方式,当我和这孩子的小指相勾的时候,我的心里好像泛起了一道异样的温暖波澜,这道波澜甚至让我产生了一种罪恶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不应该因为帮助这个孩子而提出条件。
说真的,在拉钩的这刹那间,我忽然一点儿也不在乎那份珍贵的炼金术笔记手稿。我是发自内心地想要让这个可爱的孩子重新快乐起来,恢复到他往日的精神。
得到了我的承诺,里格希斯重新变得欢悦起来。他站起身,蹦蹦跳跳地领着我向前走去,倘若我跟得不紧,离开他有些远了,他还会回头冲我招招手,大声向我呼喊着:“快点儿来啊,先生,我可不想让妈妈和哥哥等得着急了。”我就这样跟在他的身后,从一个小巷转入另外一个小巷,又从一条大街穿过另外一条大街,几乎横穿了大半个城市,终于找到了一条僻静的小路。
这条路斜卧在一个山坡上,由北向南蔓过一道弧形的曲线,路两旁并排着建起两列两层或三层的小房子,房子已经略显陈旧,原本烧制出的红色砖石已经隐隐散发出暗青的光泽,但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之中,仍然泛出一层鲜艳却又并不刺目的色彩。
每两栋房门之间靠墙的地方,都用白色的栅栏隔出一块小花坛,花坛里生长着各色的植物,一些娇嫩的蔓藤攀附到栅栏的顶端,向外探出几支娇弱的花苞,在风中盈盈地舞动。有些墙面被花坛中长出的爬山虎覆满,一盏盏绿色的叶片如浪花般在墙壁上摇曳起伏,发出阵阵沙沙的轻响。
在路口墙壁的铜牌上,用一种纯朴而充满生机情趣的字体写着“玫瑰街”的字样。铜牌上因为锈蚀已经布满了绿色的痕迹,甚至连原本的字迹都有些模糊,几乎整个都被隐没在了树影之下。可恰是因为如此,反而让人觉得这样的路牌才与静静流淌在这条道路上的岁月之美相协,丝毫没有陈旧简陋的感觉。
里格希斯在这条街上的一座两层小屋间站定,满怀喜悦地望着我:“就是这里啦,先生。我最喜欢玛丽安姐姐做的蜂糖糕了。”
这是一家很小但很可爱的面包房,它门面上的黄铜招牌已经堆积起了一层薄薄的尘垢,但那上面“桑塔面包房”的字样仍然十分清晰。透明的橱窗中摆放着许多色泽明亮、鲜美诱人的糕点,一层甜美的香气漂浮在空中,让人站在它的门前就不忍走开。
我轻轻推开店门,店门打开时与门后悬着的一盏风铃相碰撞,发出一阵令人愉悦的“叮当”脆响。
听到响声,柜台里转过一张微笑着的少女的清新面孔,她用如那风铃般一样清脆的声音,向我问道:“欢迎光临,请问您有什么需要的么?”
然后,我愣住了……
你知道吗?在这个广袤的世界上,在某个已知或是未知的角落中,存在着这样一个人。或许对于这个世界上的其他所有生命来说,他——或是她——都是陌生而又无关紧要的。那或许是一个平凡的路人,一个匆匆的过客,甚至于是一个背影、一张侧向、一个模糊的轮廓甚或与是一个声音的源头……没有任何意义。
然而,这个也许对于其他所有人都没有任何意义的人,对于你来说,却是唯一特别的,而这种特别也唯独只作用于你。最奇妙的是,你们或许曾经无数次的偶遇、然后错过,直到那惊鸿的一瞥,你发现了他(她),于是,一些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发生了,你会感觉到自己灵魂中的一部分从此失却了,而你并不因为这种失却而痛苦,反而乐于如此。你的心变得如此的空,以至于你存放于其中的所有东西都变得渺小;而同时它却又变得如此的满,仿佛随时都会因为增加一点点更深沉的牵挂而碎裂。
这一瞥来得如此突然而恍惚,你或许为这它已经准备了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然而当它真正到来的时候,你又会觉得这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实——它真的发生了吗?你会这样问自己,却无法在第一时间里给自己一个确定的答案。而当这种恍惚而突然的、微微酸涩的甜蜜感在你的心头泛滥开来的时候,你终将明白:是的,这一切真的发生了!
这一瞥之间的触动是一种偶然吗?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就这样,刚巧赶上了?
又或者这是一个命中注定的必然?即便不在这里,而是在千里之外的遥远彼方;即便不是现在,而是在千百年之前、亿万年之后;即便你们已换了容颜、改了面貌、变了身份、走过无数轮回,然而,你还是你,他(她)也还是他(她),命中的两个灵魂终将一晤,生命的局限在这里失去作用、世界的边界在这里毫无意义若你不出现,他(她)将永远等候下去,等待着那个特别的时刻来临,直到地老天荒、直到海枯石烂?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我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宿命,是偶然还是天意,我不知道属于你的那个唯一特别的人此时身在何处,更不知道你们的一切将从何时开始——我唯一知道的一件事就是:在这一刻,在这我已经无法清晰记得却又永志难忘的刹那,在这个初夏时节阳光明媚的午后,在这条自然静谧的小路中,在这座简陋小屋的门前,在那盏仍在不断发出脆响的风铃下,我遇到了仅属于我的那个特别的人。她当时就站在那里,穿着一身面包房姑娘洁白的围裙,扎着一条褐色的马尾小辫儿,脸上点着几枚小小的雀斑,一双深褐色明亮清澈的眼睛友善而亲切地望着我,犹如两扇直通往我心底的窗。
那姑娘名叫“玛丽安?桑塔”, 这本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名字,在这个世界上也许有成千上万的女孩叫做“玛丽安”,可我却觉得,只有她才是与这个名字最为相称的一个。
此时,那极普通却又极美丽的名字就像一支无比娇艳的花朵,在这个可爱的面包房姑娘头顶绽放开来,让我忍不住想要多看一眼,却又担心自己的目光会不会太过热切,反会将它灼伤。
是的,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清楚地知道,尽管我并不确定那究竟是什么——事实上,直到很久以后,我也不知道那种感觉究竟是什么。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发现自己在发呆,然后我变得局促起来,低下头想要躲避那双美丽的眼睛。我的双手就像是两根多余的骨头,在身前反复揉搓着,不知放在那里才好,让我烦乱得只想把它们切下来扔掉。当我低头向里走的时候,不留神脑门又碰到了那串风铃,引起了叮呤当啷一阵乱响。那突如其来的响声把我自己吓了一跳,我惶惶张张地抬手将它扶住,直到铃声完全停止才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小里格希斯也跟在我身后走进了店门。
“咦,这不是小里格希斯吗?你怎么那么快又回来了?”看见去而复返的精灵男孩,那姑娘露出了奇怪的神色,但仍然满面微笑地亲切问道。
“玛丽安姐姐,是这样的……”看见这姑娘,精灵男孩似乎又回想起他刚刚遭遇的惊吓和委屈,一双大眼睛里又泛起一层水盈盈的光来,“……我拿着面包,快回到家的时候,路边突然窜出一条大狗,那只狗好大好大……”小家伙努力伸直了双手比划着,想要向她描绘出那只猛兽的体格,可糟糕的是,无论他怎么努力,也很难让人把他的描述和一只与“凶猛”有关的动物联系起来。
“……然后然后……我刚买的蜂糖糕就被那只大狗抢走了,而且……而且……”孩子低下头,惭愧地不敢去看那姑娘,“……而且……你给我的糕点篮子也被它抢走了……”
“……不过,这位好心的先生说,他可以给我再买一些,所以,我就带他来了。”说到这里,孩子伸出手来向我指了指。顺着他的手指,那姑娘又重新向我望过来。她的目光让我如此的慌乱,丝毫无法抵挡。我只盼着她快快将眼睛移向别处,不要再看着我才好;可在我的心底最深最隐秘的地方,却又期待着她能一直这样望着我,永远都不要将目光移开。
“原来是这样……”那姑娘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满怀善意地对我说道:“……您真是个好人,先生,愿至高神保佑您。”转而,她又慈爱地回过头去,对那精灵男孩说,“里格希斯,你可应该好好地谢谢这位先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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