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如长风
作者:AS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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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如长风 1 黎以楠
黎以楠的爸妈一大早就从乡下开着借到的汽车去市里面参加好朋友的婚宴。临出门的时候,黎以楠像往常爸妈出远门一样,关心地说了一句:“注意安全,一路顺风。”
因为要开车,所以黎爸在宴席上一一拒绝好朋友们的敬酒,只喝了饮料。
人生无处不意外,欢乐也有,悲伤也有,惊喜也有,惊吓也有,人生在悲欢离合中继续着。
黎爸黎妈从市里回乡下要经过高速公路。临近黄昏,高速公路依然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在高速公路上,停了一辆满载砖头的大货车,因车辆发生故障,在路边停车维修,车尾处放了警示标牌。
紧随其后的一辆大客车的司机因长时间驾驶,大脑疲惫导致精神恍惚,并没有发现大货车车尾的警示标牌,以为大货车在缓慢行驶,等司机发现后,他猛踩刹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大客车司机扭转方向盘,心惊胆跳。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金属刮擦的声音,巨大的惯性和冲击力让大客车虽没撞上大货车,但撞上了刚好开在大货车旁边的一辆汽车,汽车被撞翻了,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场面支离破碎,惨不忍睹。
那辆汽车里面坐着的是黎爸黎妈……
噩耗袭来,以楠正在教室上晚自习。班主任带着沉重的神情把以楠叫出了教室。
班主任欲言又止,她不忍心把这么残酷的事实告诉一个还小的女孩,失去父母是生命不能承受之痛啊。
“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以楠看到老师一脸为难的样子,感到疑惑。
老师突然把以楠抱住,这让以楠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安感。
“以楠,医院那边来电话,说你爸妈……出车祸了……”老师哽咽着。
以楠愣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眼圈慢慢变红,视线模糊起来,内心袭来无比的恐惧。以楠全身颤抖着,颤声地问老师:“那我爸妈呢没事吧”
“以楠,你爸妈因受伤严重……抢救不了,不幸身亡了……”老师把以楠搂得更紧。
以楠悲恸不已,在老师的怀中嚎啕大哭,肩膀颤抖着,她的整个世界突然变得昏天暗地。
……
以楠向学校请了几天假办了父母的丧事。在邻居的帮助下简单地办完父母的丧事后,以楠又迎来了期末考试。以楠没有心思好好复习,在期末考试上发挥失常了,她会在考试途中一边强忍着泪水一边做题,心里有时杂乱无章,不能专心答题。因为本身基础不错,所以后来的成绩差强人意。
舅舅和舅妈赶来接黎以楠的那天,正是以楠考完期末考试放假的时候。这天阴云密布,把太阳遮住了,风雨欲来。昨天下的一场滂沱大雨把乡下路面的泥土都浸湿了,路面泥泞不堪。
黎以楠穿着一身黑衣服安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客厅很简陋,只有一台电视和一张大沙发,发黄的墙壁上挂着很多张照片和很多张画,每一张照片都是一个温馨的画面。黎以楠的脚边放着一个行李箱、绘画的工具箱和一个画板,她低着头,眼睛红肿,泛着晶莹的泪光,凝视着手上拿着的全家福照片――黎以楠和她的父母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舅舅和舅妈在屋子外面和村里面的刘叔商量事情。他们把声音压得很低。
“刘大哥,你再提高一下价钱,你也知道,我这外甥女刚没了父母,怪可怜的,这卖屋子的钱都是供她以后读书和生活的,你看能不能……”舅母哽咽着说完,用一只手拿着纸巾抹了抹眼角挤出来的泪水,靠近丈夫身边的那只手还不忘不动声色地推搡一下自己丈夫的后背。
“对呀对呀,刘大哥,你就看在我这可怜的外甥女的份上吧。”舅舅接收到自己妻子发出的暗示,赶紧附和道。
“……我再给你加多两千,再多的我也不能给了,这样行吗”刘大哥把目光投向屋子里面的黎以楠――十六岁的瘦削少女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抽泣,茕茕孑立,顿时心生怜悯,犹豫了一会作出再加两千的决定。
“好的好的,那就谢谢刘大哥了。”舅妈看见价钱也加了不少,就停止了死缠烂打地提高屋子的价钱,忙不迭地点头表示同意,喜笑颜开。
舅舅看见妻子也满意了这个价格,跟着点头表示感谢。
“那我们现在去办一下屋子的手续吧。”刘大哥提议道,舅妈让舅舅跟着刘大哥去办手续,她留了下来。
她一转头看向屋子里的黎以楠,收起了嘴角扬起的笑容,眉头皱起来,露出一副厌恶、不耐烦的表情,心里嘀咕着:这姑爷和小姑子真是的,走的时候也不带走自己的女儿,偏偏留下来,这下好了,来我们家蹭吃,还要照顾她,这两人怎么不买个保险呢,留下的财产还那么少,就这栋不值钱的屋子和一万多存款,要不是家里那个死老太婆坚持要把她带回去,才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呢!
舅妈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掩饰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用尖尖的声音对里面的黎以楠说:“以楠啊,你现在最好先吃点东西填一下肚子,等一下你舅舅回来,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黎以楠还沉浸在悲痛中,没有听见舅妈的呼喊。
舅妈也不恼怒,搬起一张凳子坐在屋子外面的走廊上,从口袋中拿出瓜子来嗑,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卖屋子的钱。
“阿姨,你好,请问以楠在吗”同学张薇站在门口外面喊人,和张薇一起来的还有夏文竹。张薇是以楠的同桌兼最好的朋友,而夏文竹是班上的班长,平时和以楠的关系也不错。
“你们是以楠的同学吧,你们先等一下,我叫她出来。”乡下有一个习俗,外人近期不能进办丧事的人的家里面。
舅妈走进屋子去叫以楠,“以楠,有两位你的同学来找你了。”
“好,我现在出去。”以楠轻轻地放下相册,抹了抹泪水,走到了门口。
张薇和夏文竹看着消瘦不少、眼睛红肿得厉害的以楠,心痛不已。
张薇直接跑上去抱住了以楠,带着哭腔说:“以楠,没关系的,你还有我这个朋友,叔叔阿姨肯定会在天堂一直看着你,你要坚强……”
两人抱在一起哭了起来。夏文竹也抬头看向天空,抑制住快要掉下来的眼泪,他也想去抱一下以楠,去安慰她。
哭了好几分钟,以楠和张薇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
张薇问以楠:“你以后要怎么办听班主任说你要转学了。”
“嗯,我等下就出发去舅舅家……我有时间会回来看你们的。”以楠带着哭腔说,眼泪又涌了上来。要离开自己曾经和爸爸妈妈住过的地方,要离开自己的朋友同学们,以楠心中万般不舍。
“黎以楠,你以后要报考哪间大学”站在一旁的夏文竹犹豫了一番终于问了出来。
“我还不知道以后的事情。”以楠对班长夏文竹微微一笑。
“对不起,你现在应该没有心思考虑这个。”夏文竹一脸抱歉地说。
“不会不会,班长你不用道歉的。”
“那你以后还会回来吗呃……你能给我留一个联系方式吗即使不在同一个学校上学,我们也可以联系的对吧……”夏文竹不好意思地说,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精明的张薇听着班长夏文竹对以楠说的话觉察出了一点猫腻,但她不打算戳穿。
以楠把夏文竹的手机接过,输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心里有点感动。
以楠和张薇、班长夏文竹依依不舍地告别后,舅舅也回来了。
提着行李走出屋子的那一刻,以楠一步三回头,黯然神伤,默默地流着泪水,对这里的所有美好回忆都割舍不了。
以楠向屋子挥手告别,在心中默默地说:“再见了。”
……
汽车行驶在蜿蜒的公路上,公路两边葱茏的树木往后退,雨水打在车窗外面,噼啪噼啪作响,车窗在淌着眼泪。黎以楠坐在汽车的后座,把头靠在窗边,眼睛看着外面清一色的景色。
“以楠啊,卖屋子的钱和一万多的存款舅舅和舅妈先帮你保管着先,你还小,正处在乱花钱的年龄,没什么金钱观,而且身上带着这么多钱不安全。你说是吧”舅妈通过内后视镜看着黎以楠。
“好,我知道了,谢谢舅舅和舅妈。”黎以楠看着打在窗边的雨滴,小声地回应。
“以楠啊,你也有一年多没见你外婆了,你外婆挺挂念着你的……你还是放宽心,别忘了,你还有舅舅一家的亲人啊。”舅舅开着车,不忘安慰一下自己可怜的外甥女。
“嗯,我会的……谢谢舅舅。”黎以楠迅速地低下头,遮掩夺眶而出的眼泪,声音哽咽地回答。是呀,她还有舅舅一家,还有最爱自己的外婆呀。
人生百态,世事无常。你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活在当下,努力生存和发展,珍惜身边人。
思如长风 2 陆生
汽车一路从乡下开到市里面去,车祸带走了以楠的双亲,但带不走以楠对他们的思念。
以楠对自己说,以后一定要变得坚强起来,不要轻易哭鼻子。
对于以楠的到来,外婆、舅舅一家人除了舅妈,他们的高兴溢于言表。以楠是一个心思细腻敏感的女孩,她能感受得到舅妈对她的不友善。
来到舅舅家的那天,外婆就把以楠叫进了房间谈心。见了外婆,以楠再也抑制不住悲伤,两人相拥而泣。以楠把头靠在外婆的肩膀上,汲取外婆带来的温暖。
“我的小楠呀,真的是天造孽,你爸爸妈妈都惨遭车祸,留下你一个,你爸那边又没什么亲戚……往后你就安心地在舅舅家住下,虽然你舅妈对你有点不欢迎,但她还是你舅妈,相处久了就习惯了,外婆还在就不会让人欺负你的……好了好了,我的小楠不哭啊……”外婆轻拍着黎以楠的背,轻声安慰道。
高一的暑假转瞬即逝,黎以楠在没有任何庆祝生日的方式下又长大了一岁。舅舅帮黎以楠办了转学手续,在市里面找了一间离家比较近的高中学校。
九月,一大早就艳阳高照,天气炎热,外面的土地被太阳烘烤着,热浪翻滚,空气粘稠。
黎以楠背着书包一手提着一袋垃圾,一手牵着舅舅的八岁儿子――周竞下楼。黎以楠把垃圾袋扔进垃圾箱后,就吃力地抱起周竞,把他放在有点破旧的自行车的后座。
“小竞,你是不是又长胖了”黎以楠一边摸着小竞的小光头,一边逗他。
“姐姐,我没有!”小竞大声反驳,说完就撅着嘴,表示不满。
黎以楠看着小胖墩生气的模样,忍俊不禁。她坐上自行车,把小竞肉嘟嘟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腰间,说:“抱紧姐姐喔,我们要出发了,”脚踩上脚踏板,向着小竞的小学学校前进。
把小竞平安地送到学校,黎以楠就骑着自行车往自己的学校去了,今天她要去新学校报道。一路上畅通无阻,黎以楠骑自行车的速度稍微加快了一点,身边掠过了一丝丝微风,驱散了一点炎热。
前方不远处,有两个十七岁男子走在路上。染着一头张扬的黄发的男子用手臂勾着另一个男子的脖颈,一脸嬉皮笑脸地说:“阿生,你昨天晚上干了什么,这么困还伤痕累累的”
另一个被叫阿生的男子此时正在打着哈欠,眼睛下面有一圈黑青色,是黑眼圈,脸部有些地方出现了淤青,右脸颊破了皮,手臂上缠着绷带和贴着创口贴。
“没事,鹿哥昨天晚上的酒吧出事了,我也在场。”陆生的声音低沉慵懒,明显提不起神,谈谈地说。
李槐听完陆生无所谓的话语,他放下了勾住陆生脖颈的手臂,收起了刚才的嬉皮笑脸,皱起眉头,若有所思,慢慢地停下了脚步。
陆生不以为意,无精打采地往前走。
“我劝你啊,你还是别管鹿哥那酒吧了,也不要去鹿哥那了,那里鱼龙混杂,你这样迟早会出事的!”李槐站在刚才停下的地方,不悦地说。
“出不了事也死不了,别担心。”陆生停下脚步,转过头,笑了笑。
看着陆生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模样,李槐都不知道往哪里撒气了,他快速走上前又用手臂紧紧地勾住陆生的脖颈,手臂摩擦到了陆生右脸的伤口。
“弄到我伤口了,拿开你的毒手。”陆生想挣脱李槐的手臂。
“还敢叫痛,活该你痛,哼!”李槐狠狠地勾住陆生的脖颈,手臂还往伤口那故意蹭了几下。
陆生痛得呲牙咧嘴,奋力挣脱毒手。
两个人扭作一团,一个在挣脱反抗,另一个在变本加厉,不亦乐乎。
黎以楠骑着自行车越来越靠近两个男生,她看着前面两个扭作一团的男生,心里笑道:“感情真好啊。”
在黎以楠骑着自行车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突然,李槐趔趄了一下,腰部撞到了黎以楠的车把。
腰部传来痛感,李槐闷哼了一身。
车把受到强烈的冲击失去平衡,黎以楠惊吓地“啊”了一声随着自行车一起跌倒。
“嘶――”黎以楠的手臂和腿撞到地上,摩擦了一下,受伤的地方沁出了血丝。黎以楠的皮肤嫩,火辣辣的刺痛感在受伤处弥漫,眼睛酸了一下,眼泪想涌出来。
李槐一边道着歉一边把被自己撞倒的自行车扶起来,使了一个眼色叫陆生扶一下受伤的女生。陆生绕过李槐,半弯着腰,一只手抓住黎以楠的手臂上方,把她提了起来后就马上放开了手。
黎以楠抬起眼眸看向扶他起来的男生,想道声谢谢,还没说出口整个人就愣怔住了,脸颊和耳朵突然发热,刹那间脸颊和耳朵红了。
“同学,你没事吧你有没有伤到哪啊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看一下啊”李槐把一连串问题犹如连珠炮弹一样急切地吐了出来,把还处在愣怔中的黎以楠拉回了正常状态。
“没事的,就…就只是擦了一下皮而已,不用去医院这么麻烦的。”黎以楠连忙用双手摆动表示否定,手掌心处鲜红的血渍赫然在目。
“啊,你手掌流血了,我还是带你去找一个药店消毒包扎一下吧。”李槐愧疚地说。
“没事的,真的不用,谢谢。”黎以楠从书包拿出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掉血和伤口上沾着的沙子。李槐站在她身旁不知所措,想帮忙又怕自己粗手粗脚,弄疼了人。
陆生瞅了一眼黎以楠红红的眼眶,便低下头从牛仔裤袋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刚才手触摸到了躺在口袋里的创口贴,这是今天早上贴伤口时剩下的。
“既然当事人都说了没事了,那我们走吧,阿槐,快迟到了。”陆生一边说,一边用手从刚才拿出手机的裤袋里摸索着。
“再等一下吧,阿生。”
“没事的,你们有事就先走,我是真的没事。”突然,黎以楠的眼前出现了两张创口贴――陆生从口袋拿出两张创口贴递到了黎以楠的眼前。
“拿着。”
黎以楠愣了,没有伸手去接。
陆生见前面这个女生傻愣傻愣的,便撕掉创口贴外面的包装,直接把创口贴贴到她手上受伤的地方。
“嘶――”创口贴一贴上去,黎以楠疼得倒吸一口气,缩了一下手。
“娇气。”陆生看着缩回去的手,低声地说完便把手中另一张创口贴塞到黎以楠手中,抬起脚步往前走了。
以楠在脑海中思索了娇气一词,然后得出娇气等于脆弱,不耐苦,以楠更想哭了,心里有点小难受。
“真的对不起啊。”李槐向黎以楠真诚地道歉后,便去追陆生了。
“真的没事的……为什么这点小痛也想哭啊。”黎以楠懊恼地说,低头看了一下手掌心贴着的创口贴和躺在她手掌心还未用过的一张创口贴,再抬头看着前面那个给她创口贴并且说她娇气的男生,男生的肩膀宽大,脊背挺拔笔直。
以楠想把男生的背影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脑海中,呆滞地站在原地,脸颊绯红,心不安分地砰砰直跳,整个人处在犯花痴当中。
那个叫阿生的男生五官俊秀,鼻梁高挺,眉眼狭长,零散的碎发稍微遮住了眼睛,睫毛浓密而黑,耳朵上搭配简洁的耳钉,长得简直比女生还好看。尽管他的脸上有伤,但也丝毫掩盖不了他的帅气,反而给他带来一种叛逆的象征。他的个子还很高,手臂肌肉强壮有力,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自己给提了起来。男生刚才扶她起来触碰到的地方依然滚烫着。
以楠在距离上课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终于踩着自行车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学校。以楠把自行车放到车棚,就打算去找教室了。看着诺大的学校林立了好多幢教学楼,以楠突然犯迷糊了,不知道b栋教学楼在哪里,明明之前来办转学手续来过一趟的。
以楠喃喃道:“我记得应该是这边……”以楠往左前方的那幢教学楼走去,走近了才发现是c栋教学楼。眼看快要迟到了,以楠心急,在学校奔跑了起来,寻找着b栋教学楼。以楠有点怕生,不敢问别人。
以楠一边气喘吁吁地跑,一边用眼睛扫视教学楼上方镶嵌的标志,跑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了b栋教学楼。
以楠毫无疑问是一个路痴,生活中会犯迷糊,有点胆小。
思如长风 3 情不知所起
以楠喜欢写日记来记录每天发生的有意义的事情。遇见给她贴创口贴的男生,以楠就把那个男生写进了日记里,在日记中,以楠表示自己很肤浅地喜欢他帅气的脸蛋。
在开学后的第三天,以楠就发现自己和那个叫阿生的男生在同一间高中上同一个年级,尽管没在同一个班级,但是以楠心里却莫名地感到惊喜。
那天,以楠和同桌厉雨涵要去一趟班主任的办公室,而班主任的办公室在一楼。走下二楼的时候,以楠看见陆生和几个男生靠在走廊的栏杆上说话,其中一个男生是那天撞到以楠的自行车车把的李槐,他染成黄色的头发让他整个人显得张扬。几个男生说说笑笑,而陆生却只是表情谈谈地听他们说话,时不时拿起手里夹着的一根香烟抽几下,吐出一圈圈烟雾。陆生在几个男生中显得特别突出,因为帅气的脸蛋,冷酷不羁的气质,一下就吸引了别人的眼光,而让人自动忽视掉周围所有的一切。
厉雨涵用手肘轻轻地碰了一下还处在惊讶当中的以楠,把嘴凑近以楠的耳朵悄悄地说:“看到那个抽烟的男生了吗他是我们年级最帅最酷的男生,他叫陆生,他打架很厉害的,听说开学前的那天晚上,他在酒吧还跟人干架了,对方还是混黑社会的,听说场面非混乱,战况非常激烈……”厉雨涵拉着以楠一边往老师所在的办公室走,一边激动、滔滔不绝地说,到了老师的办公室门口她才不过瘾地收住了嘴。
以楠一直处于震惊的状态,把眼睛都瞪圆了,厉雨涵以为以楠被吓到了,殊不知以楠听到陆生与“混黑社会”的人干架,并没有觉得这个男生恐怖暴力,反而增加了以楠对陆生的好奇心,这么帅的男生竟还会打架,身上有散发着一种特殊的魅力。
以楠从同桌厉雨涵口中得知,陆生是学校万众瞩目的焦点人物,他在以前的初中学校里就很受欢迎,连叱咤风云的袁冲都敢打,最后以过硬的铁拳、打架厉害赢得了威望。来到这所高中学校后,因为听说陆生打过袁冲,男生都害怕他,他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年级大佬”。因为长得帅,性格又酷,很多少女的心为之沦陷,但陆生总是一副冷酷的模样,对谁也不理不睬,视若无物,但还是有很多女生对他前呼后拥。陆生无疑是一个光彩夺目的人,身上好像有一颗磁石,总是吸引着众多女生包括以楠在内的注意。
刚开学,学校就举办了篮球赛,每个班级都要参加。陆生打篮球很厉害,这次也代表班级参加了比赛。
轮到陆生比赛时,篮球场上围观的人很多,密密麻麻一大堆人,围堵得水泄不通,大多都是来自不同班级的女生,她们都是冲着陆生来的。而其他几个篮球场围观的女生却寥寥无几,这让那些男生提不起劲来打篮球,都怏怏不乐,没有女生的欢呼,哪里来的激情。
以楠也在观看着陆生打篮球,心中激动不已。
裁判老师的哨子一响,陆生就带着篮球在球场上如脱缰的快马奔跑起来,他泰然自若地运球,运球保持着稳定,甩开了敌方队员,直逼敌方的篮下。陆生在球场上如王者一般,散发着强大的气场,打篮球时得心应手,霸气全开。他弯着腰,曲着腿,用认真的眼神盯着篮球框,迅速将手中的篮球轻轻向上一抛,进球了!全场鼓掌欢呼,大喊着陆生的名字。以楠看着球场上身影飞扬、模样认真的陆生,以楠的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了,便木已成舟,覆水难收。
豆大的汗珠顺着陆生的脸颊慢慢地往下流,中场休息的时候,陆生接过队友递过来的纸巾,往脸上胡乱擦了几下,然后拿起一瓶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淋在了已经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上,陆生甩了甩滴水的头发,单手把刘海往后梳理,露出了饱满的额头,让陆生显得成熟起来。
以楠的目光一直明目张胆地胶在陆生身上,因为以楠站在密集的人群中,并不怕别人发现。
比赛又开始了,篮球场上又开始了一番激烈且养眼的角逐。
李槐也在篮球场上,和陆生在同一队。轮到李槐带球时,他因为对手太弱有点掉以轻心,所以在他抛球的时候,篮球没进去,砸到篮球框,反弹到了场外,直直地向一堆女生飞去,人群中响起一片尖锐的惊吓声。陆生迅速地一跃,伸长手拦截下在半空中飞旋的篮球,避免篮球砸向场外的女生。
陆生对李槐说:“专心点。”李槐一脸抱歉地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