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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的温度(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飞汀
突然间,想抽支烟。下楼到附近超市买了包。回来时,四下里望望,心里不免有些奇怪,很难得的,今天宁扬竟没有在我周围出现。
阿晓回来时,我坐在沙发上看深夜节目。
“你在等我”沉默很久后的开口。我关掉电视,没有否认。
“你想问什么该看的不是都已经看到了吗”语气的冷凝,让我怀疑眼前的这个人和平时在我面前撒娇卖乖的男孩不是同一个人。
看着这种表情,我觉得自己是不是问了自己不该问的事。虽然目前我和他住一起、吃一起,和他很投缘,甚至有种把他当亲人当弟弟看的感觉,但这只是我的认为。或许对方只是拿我当一个普通的合租人来看,止于一个普通朋友而已。想到这点,我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今天去店里是想给你带点夜宵,顺便去看看,”我拿着饭盒问“你饿不饿,我去热一下。”
“你瞧不起我是不是你觉得我做这种工作很下是不是”背后的男孩用生铁般的声音质问我。
“阿晓,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你有。可能连你自己也不知道,你那一刻的眼神有多失望!”他朝着我竭力低吼。失望我真的有吗我辞竭。
男孩走到我面前,红着眼瞪着我:“如果你连这个都看不惯,那若是我告诉你,我不仅和男人吻过,还和男人做过,你会怎样”他嘴角泛起自虐似的残忍笑容“是不是吓着了,说话啊,司希哥。”
“阿晓,你是在气我自作主张跑到店里去,所以才故意将这些气话对不对”我问,不相信事情有这么糟糕。
“气话”阿晓哈哈一笑“你想想我连高中也没毕业,如果不是做那种出卖自己的事,能赚那么多,能住得起这么好的单身公寓!”
话一说完,客厅里霎时悄然无声。眼前的男孩像一个被撕开伤口后呲牙咧嘴嗷嗷痛叫的幼兽。他急需抚慰,可我却不知该怎样抚慰。
“你现在看着这样的我觉得恶心、觉得肮脏吧。”
“阿晓。”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就是这样想的。我是个下恶心的男妓…”房门在喃喃低语中砰地关上。我走到紧闭的门前,敲了两下,意料中的没有理会。
“阿晓,如果你是气我不该擅作主张去你工作的地方,那我道歉。这个城市里,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近的朋友,甚至,某种程度上,我把你当成亲人,当然,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想法。我并没有权力干涉属于你自己的生活。但,我没有瞧不起你。我说的是实话。”
时间已经很晚,我依旧醒着。这件事后,我和阿晓之间的谐和将不会再现对明天会出现怎样的相处模式,我感觉,就像一组不尽人意的未知方程式,无法估量。
清脆的敲门声在深夜显得格外清晰。
“司希哥,你睡了吗”门外响起阿晓小心翼翼地声音。现在是凌晨三点,阿晓现在找我做什么我缓缓闭上眼睛。门被轻轻旋开又轻轻合上。
阿晓微热的鼻息在我耳边吐翕。手指在我脸上来回轻抚,我直觉不会就这样停止。接着,阿晓吻了我。
吻得很轻,似乎担心把我惊醒。
“讨厌我了吧可是,我是这么努力地在你眼前做一个乖小孩,还是被你不经意地剥掉了全部的伪装。我知道你是被我吓到了,虽然你说你没有。”
语声轻得仿佛梦中呓语,渐渐带上了呜咽的声调“我是那么努力,甚至退掉了很多生意,很认真地做一个你眼中的乖小孩…还是被你发现了。”
一直到阿晓回自己房间,我才睁开眼,心不规则地跳动着。
明天,我和阿晓将会是一种怎样的相处模式
不只一点,
我的迷惑,很多。





花开的温度(下) 第三章
难得的一天休假,被我睡去了差不多一半,昨晚的失眠让我将近十一点半时才起床。阿晓不在,平常白天他一般都在休息的,今天可能是故意躲我出去了。没什么食欲,到下午我只吃了点面包。六点,我看着桌上的菜不断冒着热气,升起,再又晕开,然后消散。等了会儿,阿晓还是没回来。六点半,我把剩菜倒掉,心里一阵不安晃过。
洗碗时,电话铃响了,第三声时我提起了话筒。接完电话,我马上打阿晓的手机,没人接。刚刚的电话是阿晓所在的歌厅老板打来的,说阿晓今晚七点的场,可现在六点四十分了还没见人。
阿晓不想在家里看到我,难道连工作也不做了吗
十点时,我照着先前的号码拨回那家歌厅,不出所料,阿晓依旧行踪不见现。我心里隐约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即使赌气别扭,以阿晓的脾气也太过了点。
第二天,乘中午午休之便,我又拨了次阿晓的手机,显示说关机。下午时,我提前下了班去阿晓常跑的那家歌厅。问一个看上去像那里服务生的男孩,阿晓平时都和一些什么人来往。
那年轻男孩说阿晓平时就只和店里的熟人打打招呼,并不和客人多搭腔。
“只是…”
“只是什么”我见他言辞有些犹豫,不免一番追问。
“只是前阵子,有几个很像…来意不善的人找过他,晓熙似乎很讨厌他们。”
“你知道那些人的来历吗”
“有点像…道上混的。”
我脑中回忆起前阵子阿晓一些紧张怪异的举动,心里更加不安了。回到公寓,什么事也不想做,连动也不想动。
道上的人阿晓会与他们有什么关系我斜靠在沙发上,深深感到一种对未接触过事物的无力感。心里只是希望阿晓今晚能回来就一切无事。不然,面对这种情况我会感到有些触手无策。
这个城市,除了阿晓,我再无其他相交甚厚的朋友。
不知为何,我脑中突然想到了宁扬。这两天没看见他在我四周晃。大概是晃累了,放弃了吧。我嘴角上翘,有时还真有那么点佩服他这种不求功只求仁的精神。嘲笑了一番,想起阿晓眉头又皱。
深夜时分的电话铃,只能惊醒梦中人。
而这时的我却清醒得很,不过突然遭逢深夜一点的铃声,心还是紧了一下。
“希,是我。”是宁扬。两天没感觉他出现,居然在深夜打电话来。我恼火之极,开口也没好声气:“你这是什么意思半夜的骚扰电话”
“希,对不起,这么晚还打电话。你睡着了吗”
“不是说好不骚扰我的生活的吗”
“别生气,我说几句话就挂,不会打扰你的。”
这还不算打扰!我看他该去字典上查查“打扰”这个词的定义了。
“有什么事快说吧。”
“这阵子我为收购股份组建新公司的事奔忙,有两天没看到你了,想在电话里听听你的声音。你这两天还好吗”
“还好,不会死。”我硬邦邦地丢出一句。
电话那头,宁扬嗤嗤地笑了。静寂的夜里听来,好似响尾蛇滑过草丛的那种声音。至少我认为。
“希,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刺又多了几根。”停了会儿,他语气正经了点“这几天,我老头子过来了,他一直反对我来下属集团,想要我去总部那边磨练,这次名为考察工作,实际上是想抓我的小辫子。所以这次的收购建新工作我要做得漂亮,他才不会有话说。”
“就这件事”我像一个领导听完汇报后面沉如水地问。
“嗯,我只想听听你的声音…你可以挂筒了,晚…”
没让他说完就切了线。晚安应该是早安了。混帐!
我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刚刚为什么没跟宁扬说阿晓的事呢。以他的能力要查出阿晓的行踪应该不是件困难的事,我很清楚。可我就是开不了口求他。
因为只是阿晓而已,让我潜意识里觉得向宁扬开口不值吗
如果是盛乐,我会开口相求的吧如果是他,不管求的对方是谁,即使是宁扬。我也会。
随着这个意念而来的,是我满脸苦笑。嘴里、心中、苦涩无处不在。
盛乐,你还过得好吗是否已经准备将我遗忘
下次如果再见你,
我要问问你。
你说你爱我。
你爱我
你爱我,可曾有我爱你这么多。
阿晓失去消息的第三天,我请了一天假,也考虑了要不要报案。最终还是没有。我不确定阿晓确实是被店里服务生说的那帮黑社会抓了,再者,我揣测不出阿晓与那些人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关系。
“你在找他”声音姿身后响起。
这个男人绝对有着幽灵的某种特质,在bluerose的转角处,他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身后。
我很认真地看定他,重新估量着他的身份。
“你在找他吧,那个舞台上的漂亮男孩”他再一次重复着和我打招呼。我提了提眉毛:“你知道还是你跟踪我”
“都有。”他不温不火地笑着。
这次我连眉头都皱了起来。这个男人究竟想干什么!
“怎样,司先生,要和我去喝一杯咖啡吗”
和这样一个男人在这种情侣咖啡店里对坐着和咖啡,这对我来说绝对不是件幸事。shit!再怎样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我也不禁在心里暗骂一声。
“如果我没记错,你姓李吧”
“李浩然。”他微笑着接口。
我一口气将杯中的咖啡喝尽:“那好,李先生,说出你的目的吧。”
“那个叫沈晓熙的男孩是你的情人吗”李浩然悠悠地啜饮着咖啡,比起我的开门见山,显然要委婉了许多。
我眉头再次皱起:“这个我没义务告诉你。”
李浩然不以为意地一笑,继续慢悠悠地饮着:“我想现在,那个孩子应该在黑羽会的大堂里享受贵宾待遇吧。”
“什么意思”我目光一紧投向他脸上。
男人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手在杯身上画了个圆圈:“意思就是那个漂亮孩子不知哪里捋到了虎须,被他们请去作客了。不过你暂时可以放心,相信他现在还活着,黑羽会从不把要死的人带去总部的。”
我有些怔忡,事情看来比想象的更糟。
“对了,你知道黑羽会吗”
“不知道。”除了同性恋,我只不过是个再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是一个横跨亚洲的黑道组织,常在东南亚一带活动,常在香港、日本那边活动频繁,内地倒是很少露面,不过,黑羽会的会长在国内商界还是占有一席之地。”
“你究竟是什么人”
“平常也在商场混,所以知道一些。”
“仅此而已”我当然不会相信他说得这样轻而易举。
“你想救他”李浩然没回答转而问我。
我眉毛不觉一跳:“你能救他吗”
“当然。”我定定的看进他眼神深处,想要发现他有没有说谎的可能。
“你不相信我”
“不。”从这个男人一出现,我就知道他绝对不普通。他身上有股运筹帷幄、挥洒自如的强者气势。
我现在的处境就是他这种能力的最好证明。
“你想要什么”意识到这是一笔交易,而且似乎非做不可,我很大方地将序幕拉开。
“要你做我一个星期的情人。”他眼神由于欲望盈满而变得格外发亮。
“你做这么多,就为此为了找个男人做一星期的露水情人”我语气不无嘲讽。
“怎么,你认为不值”
我不说话了。
“你在考虑吗”他问我。
我点点头:“我在考虑,一个男人做另一个男人的情人,到底该做些什么。”
“做一切情人该做的事,包括吃饭、逛街、看电影、调情,当然,也包括。”
他笑了,笑得春风得意,因为他又成功捕获了一头猎物。
傍晚时分的城市,华灯初上,继续着白日未尽的喧嚣。我静静地坐在车里,坐在李浩然的身旁。
“现在我们该干嘛”我问得如一个不晓事实的孩子。
“现在我们该去吃饭。”
坐着林肯,吃着豪华的法国大餐,我享受着让所有情人热衷心动的待遇。却是和一个大自己十多岁的男人。
“现在呢”我机械地重复先前的问题。男人暧昧的一笑,开动车子:“去酒店。”
“天宇”是这个城市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此刻,我正踏在它厚实奢华的墨绿地毯上。我注意到李浩然并没有办任何手续,直接走进了一角的电梯。先是诧异,瞬间又明白过来,这酒店是他的所有物。
豪华的总统套房内,一切都是那么尊贵不凡,让我赞叹。
“要先洗澡吗”看来他并不是个不懂情调的急色鬼。
我努力摒去心中的不安局促:“你先洗吧。”他没说什么,将外套除下,走进了里间浴室。听见水流声我才松了口气,到了此情此景,我真正体会到了要和一个陌生男人上床是件多么难以让人接受的事。我甚至已开始后悔。
“要洗吗”男人围着浴巾赤luo着上身从浴室走到我所坐的沙发前。
“可以开始了吗”他用手托起我的下颌再次询问。眼睛已带上了浓浓的情色意味。
望着他一脸昭然若揭的欲望,我忽然间确定了一件事,我在后悔!
他就着我在沙发上的姿势将我压到,当那股热气靠近我的唇时,我慌乱地躲开了。
“我们还有重谈的机会吗”我觉得这样问得有些窝囊。
“怎么,后悔了”被拒绝的男人眯起了眼睛。我走到旁边一张沙发坐下,不自然地理了理刚刚被压得有些凌乱的衣服和头发。
“李先生,我们来重新谈谈条件好吗”我明知眼前的男人对我感兴趣,而且他也决不是那种需要任何人提供物质条件的人。但此时,我已经是赶鸭子上架、进退维谷了。
“你很讨厌我”
“不是。”
“你不是同性恋”
“是。”我很老实,在他面前没有隐瞒的必要。
“那为什么不让我碰你”他像一个循循善诱地老师逐步排除掉各种理由,引导我讲出最后的答案。
“对不起,我只是很不习惯和陌生人做这种事罢了。”
李浩然坐在床边深深地注视着我。他的眼神让我有种我欺骗了他的觉悟。半晌静坐床边的男人才缓缓开口:“你以为,除了你自己,还有什么其它的东西能>吸>引我吗”
看来他真的生气了,语气冰冷,言辞犀利。可即使这样我也没有反驳的理由。他说的是事实,我很清楚。
气氛变成一种僵持的沉默。
突然,庄严华贵的沉默气息中,响起了阵清脆的音乐铃声。一遍响过,李浩然眼也没眨一下。当第二遍快要响过时,他皱着眉按了接听键。
“什么事…嗯…你上来吧。”
放下电话他到吧台倒了杯酒独自喝起来,接着又到里面卧室,出来时身上多了件睡袍。他会有事情要处理吗刚刚那通电话应该是有人要来找他吧。
我在柔软的高级沙发上如坐针毡,觉得难受已极。可心里最担心的还是阿晓的事怎么办毕竟是我毁约在先,难道要他无偿地助我想到这点,我不禁少有的焦躁起来。
我突然想到了宁扬,若是求他,就不用忍受和这个陌生男人做这种事了,可马上又狠狠地自我唾弃了一番,与其向宁扬低头求助,还不如和这个陌生人上床交易来得心里痛快!
算了,自己以前也不是没和男人做过,况且自己也是个男人,眼睛一闭让他做也不会死,而我不做,阿晓却会生死未卜。
何况李浩然也是个成熟有魅力的男人,应该没有想象中那么恶心,我安慰自己。
阿晓,下次见面时,你就应该不会再生我的气了。因为我也学会里利用自己的身体。你用身体换得优渥的物质生活,而我被迫用身体换回朋友。
想通了其实也没什么,我自嘲地哂笑了声。
就当我准备开口时,有一种轻而脆的声音窜进我的耳朵。反应过来才发现是敲门声。服务生送宵夜吧。我想。
“进来。”
门外之人也没有客气,听到里面应答后随即拧门就进,脚步并不为室内的豪华丽景而停顿,笔直走到吧台喝着酒的男人身边。
我看着健步走入的来人,脑袋轰地一下,有那么一会儿听不到任何声音。
早知道是他,我就该提前在沙发上挖个洞钻进去!
这种状况实在很难堪。
“我说老头子,拜托你下次别在这种叫我上来找你行吗!每次都看到一副做完事后春光旎的样子,拜托替你儿子想想,我也是个成熟男人了,看到这种情况后是会有反应的。”
“哦你以前对这种情况可是麻木得很的呀。”
“拜托!用用你那英明神武无往不利地商业脑子,那是以前,人是会变的。”
怎么也没料到事情会成这样,听着这段不像父子对话的对话,我很想笑,因为状况实在滑稽。
可无论如何这不是我该笑的时候。
我瞪大眼盯着吧台边刚进来的年轻男人,心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个问题:
我今天要怎么走出这里!
看着他从吧台转身,我自觉地将头低下,若说心里不存在不希望被他看到的侥幸似乎说不过去。
“老头子,我说你什么时候回去啊,你屈尊降贵来这里也好几天了,弄得风凌整栋楼里都人心惶惶,连我每天都上满弓…”不满的声音突然在中途嘎然而止。
“这几天为收购佳华的事你加了不少班吧,哼,说到底你还不是为你自己,你若不能独领一方,就乖乖给我滚回纽约总部去。”
视线已经强烈到我不能忽视的地步。我叹着气将头抬起,终于还是看见了。算了,是祸躲不过。而且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就算做了也与他无关。
“希,你怎么会在这里…”宁扬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我,表情怔忡,显然对我出现在他老爸的房间里还没适应过来。
看到宁扬的异常,李浩然,不,应该说是宁展风也是一脸诧异。诺大的豪华套房里,看来只有一个人最为冷静,那就是我。
“你们…认识”宁展风问儿子。
宁扬死死盯着我,脸色瞬间白得有些吓人。眼神在我和他父亲之间晃了一圈,嘴唇抖了几下,好不容易才声音来。
“这是怎么回事”
我安静地看着眼前慢慢了解到状况的人,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扬扬…”
宁扬脸色越来越白,额上青色的血脉也显得透明起来。他全身散发着炙热的怒火,如一头十足危险的野兽走近我。猛然间,他对坐在沙发上的我大吼:“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在他那种炙热灼面的怒气逼近下,我下意识地感到有失安全的感觉。但这仅仅在是一瞬间而已,很快,我就镇定过来。
“就是你看到的这么回事。”不想再忍受这怒气冲天的男人居高临下的俯视,我若无其事地从沙发上站起,然后对一旁还是目瞪口呆的成熟男人说“你干嘛要骗我,你应该姓宁吧”心里着实有些懊悔,若他早说自己是宁展风,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跟他来酒店做一场这么荒唐的事情了。转念一想,既然是做这种露水交易,一般人也会很少用真名的吧,尤其是像他这种有身价的人。
“我没骗你,李浩然是十八岁前跟母亲时取的名。”
“那个,关于阿晓…”我想问关于阿晓的事这之后他会怎么处理,话讲到一半便消失在宁扬有力的拳头下。其实,我还是多少用了点警觉的,毕竟自己心里很清楚,不管是这种情形,还是我的态度,都已经彻底激怒他了。但黑带的出拳速度却不是我想躲就能躲得了的。
我从地上爬起来,鼻子、嘴角似乎都在流血。可我在意的不是这些。>吸>引我注意力的并不是眼底这些鲜红的流质物体,而是宁扬眼中近似疯狂的恨意与愤怒。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恨意,我也曾有过。
就在科大那绿草如茵的校道上,一栋栋宿舍楼旁,我也曾如失控的野兽般疯狂地对他拳打脚踢。
如许疯狂,如许激烈。
这是一种怀念。
可如今,这种激狂从宁扬身上再折回我的感觉里,我…
突然轻轻地笑了。不是苦笑,不是嘲笑,更不是冷笑,此刻爬上我裂开的嘴角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真真切切的愉快笑意。
我明白,这是一种报复的快感使然。
虽然并不是我的蓄意谋划,但“无心插柳柳成荫”这种偶然,让此刻的我体会到了一种迟来几年的报复快感,真切、直观。
宁扬,多谢你这一拳,我现在很快乐。
我慢悠悠地擦干脸上的血迹,笑得更加愉快。
“宁公子,怎么算起来,我也该是你的校友了,就算你觉得我和你爸爸是这种关系,也不该对我挥拳相向吧”看着宁扬刚刚还对我行凶过的手掌不停地抖动,我实在很想大笑出声。
“这对你爸爸好像也不太尊重。”我接着又补了一句,斜睨了一眼,根本不去管眼前男人筋脉凸现,而愤怒又是如何疯狂地滋长。
痛快!我恶劣地想着。直到宁扬旋风般地摔门而去,我才发觉自己一直抽搐着的、已然裂开的嘴角很痛。果然是又痛又快,我又自我讥讽了一番。
“你没事吧”紧接着追到门口的宁展风走进来看着我。
“还好。”
“用药水擦擦吧。”
“谢谢。”
我去浴室将伤口洗净,上了药水。对着镜子看到,嘴角处裂了条口子,大概要一两周才能好了。出来时,宁展风手中又倒了杯酒,坐在我刚坐过的沙发上静静地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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