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笨熊
作者: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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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笨熊 楔子
“他是怎么死的”黑暗的房间里,一个女人静静的望着那坐在书桌后头的男人。
那刻意压低的嗓音,藏着压抑过的悲恸。
男人望了她一眼“紫,你不会想知道…”
“告诉我。”女人扬起了音调,语气中有着坚定。
深深明白她的脾气,晓得她不得到答案不干休,男人只得说了:“你知道的,岚是在一个凶险的卧底任务时不小心泄露身份被对方活捉。在那样的地方,他会遭受到什么样的酷刑可想而知。”
女人咬了咬唇,想到他可能经历过的事,手已微微打颤。
可,她仍坚持要知道事情的经过“你说,我要听。”
“唉。”男人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模样很是为难。“我实在不应该告诉你…不,你都已经离开了,我刚刚根本不该让你进来。”
她颤声道:“我只是要知道岚是怎么死的,这要求不过份吧若不是这场意外,我和他现在早就已经在渡月了。”
相识两年、相恋一年半、订婚三个月,并原该在上星期和她结婚的未婚夫,如今再也无法回到她身边,这要她如何接受
他们甚至连尸体也不让她看。
男人又瞪了她好阵子,才叹了口气。“岚当时是被活活打死的,在那之前,他曾经过惨烈的折磨。我们找到他时,他全身没有一处皮肤是完好的,他们一根根折断他的指骨、四肢,肋骨也被打断了几根,还有一根插进肺里…”
他停下话,同情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曾是他最得力的手下的,却在半年前离职,决定做一个单纯普通的上班族,无论他如何挽留也不为所动。
“然后呢”女人力持镇定的问道。
男人打开抽屉,拿出一份档案递给她“我不说了,你自己瞧瞧吧!不过别说我没提醒你,他最后的样子真的不好看。”
女人颤抖的接过档案,僵硬的指几乎翻不开那薄薄的纸张。
冷静!她告诉自己。
只不过…是照片而已,都是过去发生的事了,有什么好怕的
闭上眼,试图沉淀纷乱的心思,她在建立好心理准备后,才开始翻阅那份档案。
只是,再多的心理准备,在见到那些放大的照片时都显得无用。
她的眼死死盯着那早已看不出样貌的…那是人体吧可在她看来只剩残破的肉块。
不!那不可能是岚的,那看来血肉模糊的尸体,怎么会是他呢
“紫,我跟你说过的…”男人的叹息幽幽飘来,她彷佛听见了,却又像是未听入耳。
她的视线全然无法从那些怵目惊心的照片中移开。
刚刚…她那前任上司是怎么说的活活打死他们怎么能够这么残忍的对待一个人
她曾当过五年卧底警察,在社会的那些黑暗角落中,见过太多残暴血腥的画面,还以为自己已经免疫了。
但当她见到曾深爱的男人变成了照片上那些破碎的血肉,她才明白原来先前自己之所以能冷静面对是因为事不关己。
她的岚…
她最爱的岚,如今却成了那副模样…
伴随着那强烈的椎心疼痛和震惊之后的,是狂炽的恨意。
她缓缓将档案还给了男人,眼中闪动着奇诡的光芒。
他忧心忡忡的看着她“紫,我知道你和岚有多相爱,他若地下有知,不会希望见到你难…”
“是哪个任务”她冷声打断他的话。
“什么”男人愣了愣。
“他是在执行哪项任务时遇害的是谁杀了他”她恨恨的问着。
“这是机密,我不能告诉你。”
“是谁杀了他”她再问了一遍,眼中闪着凌厉的光芒。
男人仍尝试着阻止“紫,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不论那些人做了什么,我都不能让你私了这件事…”
女人冷冷的扯开唇,一字一句的道:“我不会私了的,我要卧底进去,代替岚完成这项任务。”
恋恋笨熊 第一章
入了夜,漆黑的城市点亮灯火,呈现出一种别于白天的热闹。
当柔和的月光取代了红澄的夕阳,多数的人自工作岗位下班,但对于某些人来说,一天才正要开始。
好比说,这间“夜上海酒店”
夜上海酒店奢华的装潢、气派的格局,显现了这座城市另一面的繁景。
堕落的、纸醉金迷的繁景。
由于它的消费价格惊人,会光顾的都是有一定经济水平的客人,甚至,还常可见到出现在电视萤光幕前的人。
像现在,某位在电视上看似道貌岸然的立委,便刚好从她面前走过,一手搂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姐,笑得可得意了。
颜静紫低垂着头,将冷笑藏进心中。
虽然打从心底瞧不起这些表里不一的伪君子,但这可不是她此行的目的,因此她并不打算理会。
冷气吹在在外的肌肤上,带来微微凉意,令她瑟缩了一下。
若要说这次的“卧底”有什么让她很困扰的,大概就是这儿的“制服”吧!
&x5c3d;&x7ba1;她只是个端盘子的女服务生,用不着陪客人喝酒,但这身“制服”也够清凉的了。
半透明的及膝薄纱根本遮不住什么,她的上半身仅在胸前另有块小小的布料掩住春光,下半身也只有件短得不能再短的迷你裙,其余身体部位皆不可避免的在外。
她倒不是介意穿得如此暴露,之所以难以忍受这样的穿着,完全是因为她怕冷,很怕很怕。
&x5c3d;&x7ba1;台湾被喻为是个四季如春的好地方,但对她来说似乎还是太冷了一点。
只要室外温度低于十八度,她就想穿三件衣服躲在大棉被里发抖,平时根本不可能穿这么少。
来这儿工作快一星期了,天天穿成这副模样实在让她非常困扰。
咬牙忍住那股冷意,颜静紫将空了的酒瓶酒杯收回厨房。为了替岚报仇,这一点苦她绝对能够忍受。
她低着头默默工作着,不和其它人多加交谈。
店里的人不过都是领死薪水的员工,根本不可能知道什么,她没有必要试图向他们打探消息增加自己的危险。
“小芳,这里的东西不用弄了,今天你去金厅值班,厨房交给其它人处理就好。”领班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其中的关键词>吸>引了她的注意。
金厅…
这间酒店除了一般的包厢外,还另有金、银、珠、玉四个豪华的厅,分别位于这酒店的四个最顶层楼面,供花得起这昂贵消费的有钱人使用。
而其中最豪华的金厅,据说这些年早成了老板个人专门享乐的厅阁。
“去金厅领班,我可不可以不要上去啊”被唤作小芳的女孩苦着脸问道。
小芳这女孩颜静紫是知道的,比她早来也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是个直率单纯的女生。
“当然不行,要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这儿不想去,那儿不肯去的,那酒店还做什么生意”领班冷冷回绝了她。
“可是听其它姊姊们说老板总爱动手动脚…”小芳都嚷着“我是服务生耶,又不是公主。”
她口中的“公主”是指那些陪酒小姐。
“动手动脚又少不了你几块肉不过就一个晚上。”领班有些不耐了。“我事情还多着,可没空理会谁想做什么工作,你们这些女孩真是过惯了好日子,哪有当服务生的在挑客人的”
“老板又不是客人…”小芳忍不住争辩。
“袁老板是付你薪水的人,若你连替他做点事都不肯,还待在这儿做什么趁早离开酒店算了。”领班摆起脸道。
其实他是明白老板的性格,若非原本在金厅值班的人临时请了病假没来,他也不愿让唯一有空闲的新人上去。
若老板只是对店里的服务生上下其手也就罢,偏偏袁永民仗着自个儿身为老板,再加上财大势大,过去更有两三次对女服务生用强的记录,根本不管店里女服务生不用坐陪的规定。
可他就算同情又能如何领了人家薪水,他也只能照上头的吩咐做。
“领班…”小芳是真的有些怕那个老板,若不是缺钱缺得凶,她也不想来酒店工作。
“还是让我去吧”便在此时,一个柔柔的声音响起,让小芳和领班同时转过了头。
“莉莉”没料到有人会自告奋勇要上去,领班瞪着这新来的服务生,倒是愣了愣。
“小芳既然不愿上去,那我去好了。”颜静紫淡淡一笑,莉莉是她在这里用的名字。“还是怕我资浅做不来”
“不行啦!”小芳急急阻止。莉莉长得比她要漂亮得多,要是上去了肯定要被老板骚扰的了。“你不能上去!”
“为什么”她眨了眨眼,一副不解的模样。
“因为…因为…”饶小芳一向是个直性子的人,骂老板的话一时间间竟也不敢说出口。
“那就你上去吧!”领班迅速下了决定。
他的印象里,莉莉是个新来的服务生,性子文文静静的,气质也不错,大概是真的缺了不少钱才会来这种薪水高、事非却多的地方工作。
她想必没听说过老板的事,才敢主动揽下这份工作的,既然她不晓得,他也没必要先告诉她造成自己的麻烦。
“领班!”小芳跺脚,虽然自己不愿上去,可同样不想才刚来的同事受到什么伤害。
“上面的工作跟这里应该没什么不同吧”颜静紫微笑问道。
“没没没,都一样的,甚至还更轻松呢!在上面,只要等着老板吩咐你做事就好了。”领班忙道。
“好的,”她点点头“那我原先的工作…”
“都先搁着。”他很快速的接下话,并递了一张磁卡给她“我会让人处理,你现在马上上去就对了,这是进入金厅的磁卡,你带着,进电梯后将它插入旁边的插槽便能直达顶楼。”
“我知道了。”她转身朝厨房外走去,在无人看到的身后,唇边微微扬起冷笑。
终于成功了,颜静紫手中拿着磁卡,抑下满心狂喜。
她等了这些天,便是在等这机会,甚至原本在金厅工作的服务生之所以会没来,也是因为她昨晚在对方惯用的水壶中下了点泻药,让对方今天腹泻不止,不得不请假。
颜静紫的心中闪过一丝对警方的歉意,但很快就被能复仇的喜悦淹过。
事实上,从一开始,她便没打算完成什么任务,这可恨的任务害死了她挚爱的岚,她只想替他报仇。
走进电梯里,将磁卡插入凹槽,电梯的门很快自动关了上,将她载至最顶层的楼面。
袁永民…一个六十多岁的狡猾老头儿,为了杀他,她曾阅读过很多很多关于他的档案。
好色是他最大的弱点,而她,打算善加利用。
当电梯门再度打开时,她有些愕然的望着眼前的景象,那更甚于下头的华丽装潢令她微微皱了眉。
这楼层应是挑高过的,高度有一般楼层的两倍左右,眼见这仿中国大宅院的奢华排场,明明位于现代建筑的顶楼,精致的庭院造景和繁复的屋瓦建筑竟一样不缺,犹如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想那主人先前不知做过多少见不得光的丑事,才有本事建出这金碧辉煌的地方吧
脑中再度浮现那日瞧见的血腥照片,颜静紫知道不管接下来即将面对的是什么,自己都将不会改变主意。
“你今天在搞什么怎么那么慢才上来”一个不耐的男声自那“屋内”传来,想来便是她此行的目标,袁永民了。
“对不起,老板。”她快速的走进房间,朝着男人道:“小妍姊今天请了病假,我来代班的。”
只那么一眼,她就知道那坐在躺椅上的男人的确便是她在局里档案上见过的。
袁永民,当初下令虐杀岚的人,虽然现在看来体型似乎又比照片里的更臃肿了些,但她永远忘不了这个恶心的男人。
警局里关于他的资料洋洋洒洒、罄竹难书,依他曾做过的那些事,就算死一千遍一万遍也不足以弥补他对这社会造成的伤害。
然而他为人狡猾,总小心的没留下证据,警方始终捉不到他的小辫子,因此才会想派岚卧底在他身边。
她的前上司殷殷切切,耳提面命,要她想办法弄回关于袁永民的不法证据就好,千万别自己动手,但她不信任法律,也等不了这么久,她要用自己的方法解决他。
“小妍请了病假怎么没人告…”袁永民嚷嚷的话,在见到眼前的女人时,竟顿时通通吞回了肚子里去,只是两眼发直的瞪着她。
老天,这漂亮的女孩子是从哪里来的如此荏弱清丽的美女,怎么会出现在酒店里
厌恶极了袁永民yin邪的目光,颜静紫低下头,以掩饰自己对他的轻蔑和满腔恨意。
就快了。她在心中默想着。岚,再一下下,我就要替你复仇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莉莉,是这星期才开始来上班的。”她特意放软了语调,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柔弱。
“好!好!”男人猴急的起身抓住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硬是将她拉入怀中,油腻的大掌更往她身上贴去。
“老、老板…”她惊惶的唤着,知道他有变态嗜好,喜欢看女人在床上痛呼,她勉强配合演出“我…我是服务生。”
“我知道。”袁永民邪邪的笑着,早已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难得今天代班的小妞看起来如此可人,他岂有放过的道理
他将女人推倒在他方才卧着的躺椅上,撕开了她身上的薄纱,身下女人慌乱的惊叫声听来是如此甜美。
“别这样…求求你…”颜静紫假意挣扎着,心中却冷笑不已。
左手拇指轻按下尾戒的机关,一根细小的针自指环突起,她忍住男人的手在她身上游移的作呕感,寻找着将那含着剧毒的针刺入他体内的机会。
就在袁永民准备低头吻她时,她的手也贴上了他的颈间,她期待着见到他痛苦倒地呻吟的模样,就像他曾对岚做的…
“人家都说不要了,袁大老板还不停手”一个精含怒火的粗厚嗓音,让纠缠的两人瞬时停住了动作。
那是个身材极为高大且壮硕的男人,光是那块头就够吓人了,他身上穿着的无袖上衣,正好露出手臂纠结的肌肉。
颜静紫震惊的望向门口满脸火气的男人,不敢相信自己刚竟没注意到他人的存在。
她惊骇于自己的粗心,居然想报仇想得连周围的事都没注意到。这男人明明是那么的有存在感,她刚刚怎么会忽略了
然而比起她的惊讶,袁永民更是惊恐不已。
“杜…杜先生…”他慌张的从躺椅上爬了下来,期间还笨拙的拌倒在地上。“您来了怎么不先通知一声”
“要是事前通知了,岂不是就看不到你在干什么好事”他不屑的道。“人家都已经说不要了,你还硬来是怎么回事”
“我、我…”袁永民已怕得说不出话来了。
“看来,下面那些人说得没错,你是真把金厅当成自个儿享乐的地方,完全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吧”杜焰雄哼了哼,跨进门内,那巨大的身躯更显得迫人。
“不、不是这样的…我们…只是闹着玩的…她不是真的要反抗…”袁永民跪在地上,冷汗直流,深深觉得自己运气真是背到极点。
这是什么情况颜静紫讶异的看着向来不可一世的袁永民,此刻竟对另一个人如此低声下气,这位“杜先生”究竟是什么来头
“喂,女人。”杜焰雄忽然看向躺椅上那瑟缩成一团的娇小人儿。“他说你是自愿的”
颜静紫正怯怯的偷觑着他,没想到他会回头看她,当她对上那炯亮有神的目光时,不自觉的愣住了。
这男人竟让她想到…阳光。
他像个发光体,不断的向四周散发热度,暖了她打从走进这酒店后就直打颤的身躯。
而且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的长像,给了她莫名的熟悉感。
奇怪的是,她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他。像他这样的男人,她若见过,不可能会忘的。
“你傻了吗”杜焰雄见她没反应,忍不住皱起眉,走至她身边,仔细打量。
奇怪,这小小的东西…是女人吧他印象里袁永民应该对男人没兴趣才对,可他怎么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难道…是什么仿真的奇怪道具或幻觉吗
他忍不住伸指戳了戳那水嫩嫩的脸颊,想确定她是不是真的。
唔,弹性不错,应该是真的吧
“啊”这一戳,颜静紫总算是回过了神。“什么…”
糟糕,她果然退休太久,居然在紧要关头还发起呆来。
不过他这么一走近,她才发现他似乎比她想象的还高,应该…有一百九吧
看着他,她心里不由自主的冒出了“熊”这个名词。他的体型魁梧得像她曾在电视上看过的黑熊。
“他说你们是闹着玩的,是这样吗”杜焰雄勉力捺着性子,又问了一次。
反应这么迟钝,果然是女人,不过他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大对劲。
“我…”她怯怯的瞄了瞄那正跪地发抖的袁永民,接着眼一眨,斗大的泪水便从眼眶中掉了下来“我是被逼的…他…他刚刚想强迫我,我根本什么不知道…”
眼见那像熊一般的男人在听完她的话后立刻怒视着袁永民,而后者则抖得更厉害了,她就算什么都不懂,也该知道袁永民有多怕这男人。
“呜…”她猛地环住这头熊…呃,不对,是这个男人的腰,全身颤得厉害。“我好怕…救救我…”
靠这男人靠得如此近,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身体因她的拥抱而变得僵硬。
袁永民,你完蛋了。
时间推回六个小时前,杜焰雄正没好气的坐在某间办公室里。
那张寻常大小的木椅,他坐在上头倒显得小了,坐起来不甚舒服,几乎是每隔几分钟就得换个姿势。
不过那可不是杜焰雄心情恶劣的主因。
“你要我去夜上海酒店”这十分钟前便已知道了的事,此刻他仍感到不可置信。
“你已经问了第八遍了。”纪端河很无奈的道“是的,我要你去夜上海酒店,查查关于袁永民的事。”
杜焰雄粗黑的眉打成结。“你真的要我去”
第九次了,纪端河在心中默念着。
他深深>吸>了口气。“没错,我就是要你去,不管问再多遍都一样,所以可以不要再问同样的问题了吗”
“我只是在想,如果多问几次你会不会收回这命令”杜焰雄瞪着老大,嘴里咕哝着。
“不会。”纪端河也很老实的回答。
“为什么一定要我去”他很是不服。
“因为只有你制得住袁永民。”纪端河道出事实。“那家伙嚣张太久了,连我这主子说的话也不放在心上。当初你将他逼离组织,核,心的手段我想足以让他记上一辈子了,由你去调查这事是最适合的。”
“当时也不过就是看他不爽,赏了他几拳,哪有什么”杜焰雄搔了搔头,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
袁永民原是纪端河的老头儿的亲信,也是当初创立组织的元老。
十年前纪端河接下死去父亲在组织中的领导地位,想改变组织的型态,然而袁永民仗着自己的辈份,总爱在会议里对纪端河大小声。
有一次他终于受不了,顾不得在会议中,起身揍了袁永民几拳,其实也没太用力,真的,谁晓得那个脑满肠肥的老头那么不经揍
“你所谓的几拳让他断了三根胸骨、鼻梁歪斜、牙齿掉了四颗并脑震荡,足足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纪端河淡淡提醒。
而他也趁着那个机会,将组织里袁永民的心腹一举歼灭,只留给他那个赚钱的酒店养老。
“我哪知道他那么不经打”杜焰雄不承认那是自己的问题。“我还有特地手下留情了。”
“你要是没手下留情,他哪还有命在”纪端河白了他一眼。
也不晓得杜伯伯杜伯母是怎么生的,杜伯伯的身高明明只有一百六,杜伯母不过一百五,居然生出一个一百九十五公分高的孩子。
杜焰雄出生时便重达四千多公克,为此杜伯母差点难产而死。若非他和杜伯伯的五官神似,还真令人难以置信两人是父子。
他从小块头便比同龄的人大上一号,三岁时就有本事拆了那些儿童专用的塑料玩具,五岁把八磅的保龄球丢着玩,七岁上小学时将企图勒索他的高年级生揍倒在地,十岁时更直接打了对他有偏见的女老师一掌,将对方打晕送医。
直到这时,杜家夫妇才发现不能让他继续这样下去了,他们都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读书人,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只好请了武术老师来指导儿子武功,顺便要他学习如何控制力道。
可惜,多年来的训练效果实在有限,至今杜焰雄的破坏力依旧惊人,好比说像现在──
“喀啦”!
“shit!”杜焰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好吧!严格说来是堆木头,一堆三秒钟前还被称作椅子的木头。
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纪端河面无表情的按下办公桌前的电话,对外面的人吩咐。“麻烦送一张椅子进来,记得不要木制的。”
免得又被坐坏了。
“这…这绝对不是我的问题,是这张椅子太不坚固。”杜焰雄急急为自己辩解。
“我明白。”坐在办公桌前的人点点头,一点也不意外。“总之,我要你等会儿便去找袁永民谈谈,若能找到他的罪证最好,不行的话也无妨,吓吓他,警告一下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