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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爱追缉令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季月
烈爱追缉令
作者: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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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爱追缉令 楔子
南非橘子自由省布隆泉市郊
这是一个暴风雨的夜晚,偌大的医院建筑在电光雷声中透出一种阴森气息。
就在这样风雨交加的时刻,竟有一个人影自医院的后门闪现而出,朝建筑物后面不远处的森林公园直奔而去。
忽地,一阵闪电的白光将那个冲进风雨中的身影照个雪亮,那是个轮廓姣好的年轻女子,只见她身着病患罩袍,紧抱怀中的婴孩,大雨冲走了她脸上的血色,湿透的长发与罩袍贴黏在她身上。
这个女人不顾骇人的风雨,不理自己产后孱弱的病体,迳自走到鲜少人迹踏及的山丘上,将怀中初生的婴孩放在长得最挺拔的一棵树下,一阵骤来的闪电险险打中这棵树的顶端。
在隆隆的雷声里,那女子冷淡地看着被惊吓得哭闹不停的小婴儿。
“不要怪我心狠!”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树旁啼哭的男婴。“我从来就没想要当你的母亲,你始乱终弃的父亲才是罪魁祸首,要怪,就怪他好了!”
婴儿置若罔闻地哭号依然,伴着电光雷雨更显凄惨。
只见那女子不为所动地哼了哼。“谁教你让我千方百计的要拿都拿不掉!下辈子投胎时,先把眼睛睁亮点吧!”
那女子说完便转身,在风雨声及嗷嗷的哭声中,摇摇欲坠地渐走渐远。
就在这一瞬间,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闪电劈中了这棵高耸的大树,只见闪光如一把凌厉的巨斧将大树垂直地劈成两半,直至树根,整棵树应声朝两边倒去,刹那间,有如天神所执的两把天火似地向正要离开的女子直直压来…
这名才刚放下婴孩的东方女子还来不及看清怎么回事,那挟带大火的半边大树便将她整个人压倒。没有一丝求救的声音,那名女子仅在数秒间便香消玉损,只留下婴孩声嘶力竭的啼哭声在风雨中微弱地回荡…
“…今天早晨在森林公园中,发现一具被雷击中的大树倒压致死的东方女性尸体,根据调查,此名女子目前以假名在森林公园旁的市立医院产下一名男婴,正在医院疗养中,不知何故,竟陈尸于森林公园…”
在这熙来攘往的街道上,一个中年东方男子,口叼着扁皱的烟,手提着一袋杂货,立在电器行的展示电视前,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新闻报导。
“…警方怀疑这位无名女子,可能是偷潜入境,尔后遭到其所投靠的男友遗弃,并曾于怀孕期间数度非法堕胎未果…”
这个块头不大的中年东方人一面听着新闻,闲散地抽着烟;在这家电器行橱窗前看新闻报导是他每周到市区买日常用品时,一件必做的功课。
眼前这桩雷击女尸的事件所发生的地点离他的住处不甚远,引起了他的兴趣。昨晚的雷电着实打得凶,每一个闪电,每一阵雷声,仿佛都要拆散他所居住的小木屋。
“…最令警方费解的是,这名女子无故死于森林公园,而她所生的男婴却无故失踪…”
男婴中年人的眼睛微微一眯,骤然想起在昨夜风雨交加的当儿,他所豢养近十年的狐狸“白点儿”忽然将散漫的眼光一凝,抬起头,竖起耳朵;不多久,竟毫无前兆倏地冲入雨中,任凭他怎么命令叫唤,依然窜进黑暗…
结果,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后,居然叼了个啼哭不休的小婴孩回来,他不禁愣住了,不知白点儿从哪儿捡到这个爱哭的小麻烦,但见白点儿将自己丰硕的乳头凑近小婴儿,而小婴孩立即停止啼哭,并且用力而满足地>吸>吮起来。
难道那个小男婴就是新闻报导里失踪的婴儿中年人懒懒地喷着烟想。
这次原本大腹便便的白点儿不知何故,所产下的两只小仔仔都是死胎。一连几天,白点儿守在两只尸骸旁,不吃不睡,似乎弄不清为什么小仔仔不吃奶。
白点儿每年时候到了都会要奔进林子里失踪这么几天,他已习惯看着小狐狸仔出世、长大,然后离开母亲。所以看见白点儿守在死去的仔仔旁的起初几天,他不太介意,反正过不了多久,白点儿就该明白自己是空等一场。
但是,当这两只尸骸已开始发臭,而白点儿仍守在旁边时,他终于忍不住跋开白点儿,将发臭的尸骸埋掉。白点儿回来找不到仔仔,居然不再听他使唤,气得他破口大骂。
不过,白点儿到底是他一手养大的,见白点儿每天郁郁趴在地上,不吃不动的样子,他也不好受,毕竟他这个“杀手飞狐”的名号是白点儿替他挣来的。
这会儿,见一个来路不明的男婴让满怀母性无处发泄的白点儿有了机会纾解这份郁郁的母爱,他倒不忍心将男婴送走…
算了吧!他告诉自己,要是这个小麻烦翘辫子了,也只能算这小表自己命短,要是不小心让白点儿给养活了,那就算这小家伙命不该绝。
顺其自然了!
他对橱窗里的电视投了最后一眼,转身朝吧士站走去。




烈爱追缉令 第一章
二十五年后台湾台北
华灯初上。
这是一家装潢极气派的高级餐厅,细柔的古典音乐在空气间流荡着。
“差不多了吗葇亦。”问话的是个充满成熟优雅风韵的东方佳丽。
“是的,母亲。”一位身穿粉蓝色丝质洋装的女孩拿起浆白的餐巾轻拭了下嘴边,声音轻柔。“父亲,母亲,我去洗个手。”
“去吧!”席上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子点点头,&x5c3d;&x7ba1;已届中年,依然风度翩翩,闪亮如昔的金发和深邃的绿眼,举手投足间在在显示出一股雍容的潇洒。
葇亦朝父母微微颔首示意后,举止高雅地起身离席。
“葇亦这孩子…”男子很得意地看着粉雕玉琢的女儿>吸>引众人赞叹的目光。“再过一个礼拜就要二十岁了。”
“可不是!”女人带着美丽的笑容说。“她的生日宴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到时候,”男人的眼中闪着引以为傲的光。“她会是最引人瞩目的主角!我真等不及那一天的到来呢!”
“是啊!”女人带着感叹附和。“她是我们的骄傲。”
这对举止优雅的夫妇,男的俊女的美,任谁看了都会认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他们的独生女,葇亦,更是撷取了他们的长处。
那如云的黑发闪着光泽,白嫩如雪的肌肤仿佛一触即溶,凤眼微扬的瞳孔是湖水似的深绿,挺得恰到好处的鼻梁下,是两片与生俱来的红濡唇瓣,加上几许未脱的稚气,衬着凹凸有致的高挑身材,还有从小所受的贵族教育,在众人眼里,葇亦是朵开在悬崖上的兰花,娇美得秀色可餐,却遥不可及。
这也是葇亦的父母刻意为女儿所塑造的完美形象。
嘿!没人!好极了!
葇亦在闪着火树银花的餐厅后园里,四下张望了好一会儿,见偌大的后花园里没有人,不禁纵情地展着双臂,伸着懒腰。
呼!总算能松了一口气!在众人面前装淑女实在是件很累人的事,但是父母亲可不这么想。唉!谁教她从小所受的教育就是这样。
打从小时候,她就爱在后院爬树,在草地翻滚,在楼梯扶手上一溜而下,可是每每她一有这样的举动,便会惊动全家上下的佣人,然后是家庭教师的斥责,弄个不好,让父母知道了,还会被关起来思过一天。
这全是因为她很倒霉地出生在一个与众不同的家庭,所以必须要很“认分”地接受高尚名媛淑女的教育模式,不管她愿不愿意。
嗯!月明星稀,明天又是个好天气!葇亦抬头看了看天上明亮的月儿,顺手提起裙摆,踹掉脚下的高跟鞋,趁着这后园还没有人时,舒畅地踢了两下腿。
嘻嘻!她一面扬甩着小腿,一面忍俊地想,要是被父母见到她这举动,肯定会昏倒!要是她在自己二十岁的生日宴上像现在这样掀提长裙,如日本相扑般张腿半蹲,父母亲准会被吓出心脏病来!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恶作剧地笑出声;不过这恶作剧的时光只有这么一下下,她深呼>吸>口气,也该回去了,否则被父母发现自己这副德性,肯定永世不得超生!
她穿上鞋,整了整身上的衣装,转身朝厅内走去,准备重新加入父母的餐席,心中却舍不得地叹着气,想要毫无顾忌地舒松筋骨,就得找像这样四下无人的时刻才能“轻举妄动”否则要是被人认出她的身分,父母亲可就糗了!
葇亦一面想着,一面伸手准备推门而入,突然感到一片高大的黑影自她身后罩下来,就在她好奇地要回身看个清楚之际,对方已倏地扬起一块白帕蒙上她的脸。
她的心一惊,正待挣扎,而一阵哥罗芳的气味却迅速地占据了她的意识,然后,她的眼皮就睁不开了…
“奇怪,”坐在餐厅里等待许久的男人低头瞄了下表。“葇亦这孩子离座有半个钟头了吧!怎么到现在还没见到人影”
“我让人去化妆间看看!”
女人优雅地用餐巾碰碰唇,从容地吩咐一名女侍,几分钟后,那名女侍从位于餐室外的化妆间回来。
“夫人,”女侍带着职业性冷静而低沉的口吻。“对不起,小姐不在化妆间里。”
“噢!谢谢。”女人带着微微不安的眼神看向丈夫。“这孩子不知跑哪儿去了,要不要叫人四处找找”
“大概是有什么事耽搁了,这孩子是不会跟我们玩捉迷藏的。”
虽然口中说得这么轻松,男人还是不自觉地微蹙起眉头;沉吟良久,终于忍不住叫随行几名护卫在不惊动众人的情况下,在这占地颇广的餐厅展开寻找的工作。
经过一番地毯式的搜寻后,仍旧不见爱女的芳踪,这对美丽高尚的夫妇终于抑不住心头的忧虑。
“这孩子会跑到哪儿去了呢”这时,平日处事泰然的男人也焦急了。
做母亲的更是忧形于色。“你说,葇亦她会不会发生了什么意外”
“这不是爵爷与夫人吗”
一个骤来的声音令这对夫妇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立在他们眼前的是位金发碧眼,相貌俊美,神态优雅的高大青年。
“啊!是毕雷斯家的孩子!”夫人随即习惯性地露出友好的微笑。“真巧!你也到台湾来了!”
“刚好家父要我来办点商务方面的事,”这青年露出亲切迷人的笑容。“我打搅到您们了!”
毕雷斯家虽贵为欧洲皇族,但寇尔毕雷斯爵士却对企业的经营颇有一套,在继承毕氏企业后,近年来又将其企业版图扩充至亚洲。
“哪里!请坐,用过餐了吗寇尔。”
身为爵爷的男人对眼前的青年微微颔首,对于寇尔在企业界所展露的锋芒,在同个领域中地位不小的他向来颇为欣赏,何况两家向来就是旧识。
“刚吃过,”寇尔拉出尚未动用的椅子,从容坐下,笑容依然,眼光朝葇亦的座位瞄了一眼。“葇亦小姐没同爵爷和夫人一起来吗”
一提到葇亦,爵爷夫妇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葇亦她…”
经过数秒钟的迟疑,夫人征求同意似地看了爵爷一眼,带着些许求救的意味转向寇尔,决定告诉寇尔前一刻所发生的来龙去脉。
“放我出去!你们这群天杀的大混蛋!臭笨贼!”
葇亦朝着房门用力地拳打脚踢了好一阵子,嘴吧也喊得口干舌燥,然而,笨重的房门没有丝毫动静,她的手脚却巳红肿发疼,喉咙也痛得要命。
“喂!没水了!我渴死了!喉咙也在痛,快拿枇杷膏来!”
从未见过被人绑架的肉票不但骂街似地叫喊,竟还下命令要求拿枇杷膏来润喉。可是对方却顺着她的要求,在很短的时刻里,送来枇杷膏和矿泉水,因此葇亦感到有趣极了,一点也没有当肉票的痛苦。
“喂!杀千刀的,你们下地狱吧!”
喝了枇杷膏和矿泉水,体力稍稍恢复后,像是在玩一场游戏似地,葇亦又朝着房门又踢又叫起来,还用了好几国的语言流利地叫骂着。
一阵从未有过的解放感觉如电流般窜过她的血管,让她心头不觉兴奋起来。
啊!原来被人绑架就是这样!苞电影和新闻里所说的有很大出入呢!从这秒钟起,她越骂越顺口,越骂越high,哇!好过瘾!
“喂!阿金仔,你确定这里面那个小杂仔是什么公爵的女儿”房门外的一个身材粗壮的男人皱着不解的眉头,问身旁矮瘦却较精明的伙伴。
“上面这样交代下来的,”阿金仔也一脸困惑。“说她老爸是外国的什么官什么爷的,她妈妈是什么什么国际财团董事长的女儿,所以要对她…”
阿金仔的话尚未说完,房门又砰砰作响了,随之而来的是葇亦喊叫的声音。
“喂!外面的,你们的话有严重的侮辱倾向,我要你们郑重道歉!别以为我听不懂台语!”葇亦在门的另一边又踢又喊。
“道歉”这个身材粗壮的男子一听,马上大骂三字经,怒冲冲地要打开门。
“阿荣仔,别冲动!”阿金仔及时阻止他。“忘了上面怎么交代了吗”
“这嚣查某,”阿荣仔咬牙切齿地指着房门。“不但又叫又闹,还嫌吃得不好,要天天变花样,有肉票这么嚣张吗当肉票还不认分…”
忽地,葇亦的声音透过房门朗朗地插了进来。
“你要搞清楚,死胖子!是你们绑架我的,吃喝当然要算你们…”
这一边的葇亦摩拳擦掌地骂得正浑然忘我,不防近在面前的厚重房门陡然一开,只听“砰”地一声,葇亦整个人被门撞倒在地。
“噢!好痛!”
她抚着整张脸,这开门的力道还真猛!痛得她眼泪直淌,痛得她怒气冲天,她忿恨地抬起怒睁的绿眸,正待张口大骂之际,只见一个身量英伟的陌生男子目露冷光,手中的枪口直直对准她,不由得一愣,所有的怒骂瞬间全不知去向。这男子长得十分英挺,深邃的眼眸正凝视着她…
只见男子似乎也微微一怔,迅速收起枪,转身就走。
怎么回事葇亦愣愣地看着大开的房门好一会儿,才茅塞顿开地爬起身来,啊!自己真是的!有机会逃跑居然还在这里当白痴!
想到这里,她随即箭似地往外冲,但一到门边,眼前的景象又教她猛地煞住脚步。
天哪!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骇然地看着躺在地上早已断气的阿金仔与阿荣仔,完全无法进入状况。
这对绑匪怎么突然就蒙主宠召了不过,这关自己什么事理智在告诉葇亦要赶紧逃才是;但眼看着他们两人虽已断气,胸口仍然鲜血直冒的同时,她的脚当场就无力了,更遑论要提步快跑。
跑哇!葇亦,快跑哇!
理智在她的脑中不断地催促着,但是这会儿的她却十分不争气地全身瘫软在地上,牙齿也吓得格格作响。
天哪!死人耶!
突然一阵嘈杂的人声由远而近地隐隐传来,这立即提醒了她,再不跑,可能就会被当凶手,她可不愿当个待宰的羔羊。
快跑吧!葇亦!自我鼓舞的声音在心中越来越响,不知过了多久,她总算提起勇气,拖着不听话的身子,不顾方向地奋力朝外奔去。
咦这儿有车!
她不知自己究竟跑到哪里,发现眼前停着的一部跑车,钥匙竟然仍插在车上,只能说自己是非常幸运!
正当她欢快兴奋地坐上驾驶座时,一阵渐近的脚步声教她猛然提心吊胆地望去,只见一个逐渐奔近的硕壮身影…
啊!是刚刚那个男人!葇亦立即对这个“算是”救了她的陌生人有好感。咦后面好像有人在追他,不过他跑得可真是快,那些追在后面的人落后了一大截呢!咦朝她这里跑来了!
葇亦见状,立即不假思索地朝那人挥起手,示意他坐进车内。
那人动作着实迅捷,葇亦才刚放下手,那男子已打开车门坐进旁座了。
听着那人带着微松口气的轻喘,葇亦登时有了一股拔刀相助的侠义快感,随即伸手纯熟地扭转钥匙,发动引擎。只听这车引擎转了几声又停,她只得再次发动,引擎依然是转了几下又停。
“糟糕!”此时,只听追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葇亦终于忍不住焦急大叫。“这车坏了!怎么办怎么办”
“你…”那人已把气息调匀,手中的枪也收回怀中。“你刚刚发动车子时,没踩油门。”
“什么”她转向他,一脸茫然。“油门油门在哪里”
那人怔了几秒,才疑惑地说:“就在你脚边。”
“脚边”她用左脚探了探,果然发现了一个踏板。“有了、有了!”
葇亦说着,马上兴奋地再次发动车子。
“等等!你踩的是煞车!”那人一脸被打败地喊了一声,眼看着追来的人越近了,立即说:“算了!还是我来吧!”
讨厌!她真不想离开这个驾驶座!但事到如今,也由不得她不点头,只好在最短的时间内和他换座位。
只见那人纯熟地发动引擎,没一会儿功夫,跑车随即像旋风般朝黑暗冲去。
“这车,”葇亦见跑车的性能在那人的掌控下发挥到最极点,不禁感到困窘地自我解围说:“这车还真重男轻女哟!”
那人奇怪地扫了她一眼。“你从没开过车吗所有车子的结构都大同小异。”
“唔…”这下子,一向只坐司机开的车的葇亦不由得脸红了。“车子不是钥匙一插,就能跑了吗”
这种谬论大概只有在象牙塔里长大的女孩才想得出来!男人似笑非笑地哼了哼,让跑车在黑暗中飞奔好一段时间。
“你要在哪里下车”他终于先打破沉默,开了口。
“嘎下车”顿时,她脑中一片空白,几秒钟后才恢复运作。
什么嘛!这车子是她抢到的耶!亏她当时还那么好心邀他上车,救了他一命,这会儿,他竟喧宾夺主地要赶她下车,有没有搞错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良心
葇亦想到这里,之前对他的许多好感顷刻间一扫而空。
“下车的应该是你吧!”她满怀不悦地回答。“这车可是我先拿到手的!”
她才刚把话说完,便听到一阵刺耳的煞车声,接着便是车身猛烈地一晃,那人随即将车内的照明灯扭亮,转过头来打量她。
什么他这样眨也不眨地干瞪她是什么意思葇亦见对方如此无礼地注视她,心中有气,不甘示弱地睁大绿瞳与他相对峙。
车内的两人这样瞪眼相对没多久,葇亦便开始感到厌烦了。
天哪!这个神经病要这样跟她大眼瞪小眼地看到什么时候她的眼睛有点发酸了,可是又不甘心就这么输给他!
就着车内昏暗的小灯,她正大光明地打量起对方的轮廓。
微带古铜色的脸有点棱角,浓眉下的单眼皮透着清朗有神的光,不高却挺的鼻梁下紧抿的嘴看起来有点宽,跟她心目中的美男子…有段距离。
不过,也还不赖,这张东方面孔也不输她那几个长相俊逸的表哥…可惜是个神经病!葇亦一面打量,一面惋惜地想。
“小姐!”经过几分钟无言的对峙后,对方终于静静地开口了。“这是我的车。”
“嘎”葇亦的脑袋再度呈现一片空白。
只见对方不带表情地继续。“所以,你要在什么地方下车”
“我…”葇亦迟疑地张着嘴,思维却在快速地转着。“我不能下车!”
开玩笑!好不容易有出来透气的机会,就这么回去父母身边当乖乖女,那未免太虐待自己了吧!
葇亦虽然明白父母的焦急和忧虑,但是,眼前这个能远离束缚的自由实在是太难脑粕贵了,在这种情况下,只好背负起“不孝”的罪名。
“什么”这回换对方愣住了。
“我…我是被他们绑架来的…”她的音调骤降,显得无限委屈。
“那么你现在自由了,不是很好吗”他不认为有什么问题。
“不!”她把头埋入手掌中,哀凄的声音自她的指缝间幽然飘出。“要是我回家,他们还是会追杀我的!他们这群坏人绝对不会放过我!”
她不晓得眼前这个男人跟那帮人之间的关系,但见他能在那个地方大闹一场,肯定是跟那帮人相互敌对。
只听那人用旁观者超然的口气说:“你现在正可以回到你父母身边,甚至要求警方保护,告诉我你住在哪儿,我送你回…”
不待他说完,葇亦陡然“哇”地哭叫了一声。
“怎…怎么了”见她哭得凄然,他不禁错愕地皱起眉。
“我…我不能回去…”她抽着气,流着泪说。“爸妈…把我卖给了这帮流氓…”
他沉默地盯视埋头低泣的她几秒后,带着几许怀疑问:“你不是台湾人吧”
正低头掩面的葇亦心中大叫“糟糕”&x5c3d;&x7ba1;自己有一半的中国血统,华语也说得字正腔圆,但眼瞳的深绿是瞒不了人的;心念转动间,面现哀戚。
“我…听我妈妈说,我爸爸是派驻在台湾工作的美国人,对我妈妈始乱终弃,后来我妈妈肚子大了,只好随便找人嫁…”
案亲,母亲,对不起啦!她心中悄俏说着,偷眼瞥见那人半信半疑的神色,连忙又使劲地凄然放声大哭。
“你为什么用那样的眼光看我啊!知道了!你一定和其他人一样瞧不起我!一定和其他人一样在心里骂我是…”她现学现卖。“杂种!呜…”
葇亦看那人有些动容,不禁越说越入戏,最后竟当真簌簌地落泪了。
“我真不晓得我妈妈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当初把我堕胎堕掉,她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命苦!而我也不用忍受大家对我的异样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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