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扶后周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张建邦
董遵诲很是好奇,疑惑地问道:“这是为什么呢?咱们是去邺都投军,大张旗鼓不是更招惹麻烦嘛!”
马德海笑着说道:“您不曾来过咱们北方不知道,这个时代,兵就是匪!……我不是说你们,我是说那些个乱兵。看到咱们镖局这些马匹,乱兵们肯定会心动,很可能偷偷来抢咱们的马匹。不过如果咱们全穿着铁甲、高举大旗,他们反而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私自抢劫跟杀官造反是两个概念!”
董遵诲连连点头,立即向部队下令,等到出城以后,除掉遮挡铁甲的号衣,打起他都虞候的旗号来。
马德海见董遵诲从谏如流,心中也是欣喜,他本来是没有名位的贫民,却能得到如此看重,对董遵诲也很是感激。众人在镖局里休整一二,在马鞍边捆好喂马的豆饼、草料,在马鞍后捆好野地宿营用的毛毡,还套上两套大车,携带好粮食、炊具,现在可是战乱时节,必须做好准备。
不久,李涛带着两名侍妾、一名管家、四名仆役及十名精干汉子来到镖局之中,见镖局中有如此多的精干“趟子手”,李涛很是满意,这些自己的安全算是有彻底保障了。李涛特意命管家叫来福旺镖局的掌柜王政忠,嘉赏些财物。
王政忠早就与董遵诲反复盘算过得失,反正那李涛早晚得得知董遵诲一行的真实身份,不如及早坦白。再说了李涛的官职虽然不高,但是却有着向皇帝上密奏的权力,万一让他心存误解,将不利于董遵诲日后的官场生涯。
王政忠拿到赏赐的财物后一边表示感谢,一边说明这些护送队伍乃是随州都虞候董遵诲的亲兵,这次他们听从朝廷的号召,愿意自费北上加入王师,讨伐逆贼护卫大汉。董遵诲一行正好路过开封,由于携带的盘缠有限,这才愿意兼职做保镖,护送大家北上邺都。
李涛很是吃惊,也对董遵诲等人的忠心表示赞赏。既然对方是官身,为了路上方便打交道,李涛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王政忠故意做出吃惊的样子来,连忙下跪请安,又跑出去请来董遵诲,与那李涛相见。
董遵诲等人很快走进大堂,与李涛寒暄一二,互相做了一番介绍。董遵诲虽然只是地方的一个都虞候,但是他的父亲董宗本乃是皇帝陛下潜邸时的故人,在朝堂上也有一定的影响力。何况前些日子,董宗本主动派兵增援郢州,也算是赢得了大家的赞誉,皇帝甚至亲口赞他识大体,也算是难得的荣誉了。
李涛担任给事中,对这些事一清二楚,自然对董遵诲不敢怠慢。而一旁的马德海见皇帝亲信给事中对董遵诲都如此客气,顿时瞪大了眼睛,对董遵诲真有些刮目相看的赶紧。
就听李涛对董遵诲说道:“道安老弟,我这次出京乃是奉命前去探查归德军和镇宁军的武备情况,调查两军的军纪及战斗力,不好大肆宣扬。一路上的安全,就劝仰仗你了。”
说到这里,李涛又想起自己携带的两个侍妾来,害怕董遵诲笑话自己,也害怕他向别人宣扬自己假公济私、携妓出游,便连忙解释道:“老夫这两个侍妾,是邺都、澶州人士,熟知乡土信息,这次也是让她们做个介绍,方便老夫了解情况。”
董遵诲连连称赞:“大人心忧国事,躬身行事,实在是我等晚辈的楷模啊!”
李涛连连逊谢,宾主一团和气。很快,大家整理好行囊,准备出发。李涛和两名侍妾乘坐一辆马车,他的管家与四名仆役乘坐另一辆马车,随行的十名护卫在马车两边步行护卫。至于董遵诲等人,则在马车两侧行军,将马车保护在最中央。
现在马车上没有橡胶轮胎,又没有轴承、滚珠,更没有液气悬挂系统,如果马车速度过快,那就会苦守颠簸。从开封到曹州,虽然有条大道,但是年久失修,并不平坦。幸好董遵诲一行早就在开封府城东的码头上定下一艘大船,准备沿五丈河前往曹州。
上船之后,将马匹全部赶到船舱的底层,在船的桅杆上悬挂起董遵诲的都虞候旗帜来,正中是一个浓墨写就的“董”字,很是明显。
远处一看,就知道是朝廷的都虞候。至于这都虞候属于哪个系统,是禁军还是地方郡兵,这谁也不知道。一般人看到这船是从开封驶出,猜测乃是朝廷中的嫡系部队军官,更是不敢招惹,赶紧让开航道。
不过即便如此,董遵诲一行的速度仍然不算太快。五丈河中有太多的粮草辎重船,这些船很是笨重,加上航道中有没有调度,时不时堵在一起,堵塞交通。这时大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慢慢排队通行,效率极低。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李涛也不便越级指挥。他只能连忙写下奏章,派人上岸通过驿站送回朝廷,希望朝廷派人前来解决河道调度问题。董遵诲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一路上时常与那李涛闲聊,倒也长了不少见识。很快,曹州在望。
【今天是我的生日,更新有些延迟,希望大家谅解!】
匡扶后周 第99章 曹州兵变(上)
高行周此时已经率领亲兵营离开曹州前往澶州,想要与那慕容彦超会面。他是带着一团心火前往澶州的,准备好好与那慕容彦超讲讲道理。
按照之前的协议,高行周的归德军在曹州、澶州的补给皆由慕容彦超提供,但现在曹州的粮仓里根本没有多少粮食,高行周只能从部队携带的军粮中提前支取。这些军粮可都是为了邺都围困战预备的,不可动用太多。为了防备军粮出现更多缺口,高行周已经派人从开封府紧急购买粮食。但是五丈河行船速度太慢,粮食供给的窘况还是得不到有效缓解,曹州市面上已经断粮,士兵们甚至开始饿肚子!
不过高行周在澶州也没有遇见自己的副帅慕容彦超,听从人汇报:那慕容彦超前几日已经率领精锐部队前往邺都城下,准备攻城。高行周大怒,这不是胡闹嘛!
高行周对自己的队伍心中有数,归德军从宋州赶往邺都,要行军四百四十余里地,沿途河流密布,加上又是雨季,部队携带大量辎重,行进缓慢,士兵们疲弊异常。而且最近军中缺粮,部队怨声载道,士气低落。即便到了邺都,不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部队也不能恢复战斗力。慕容彦超的部队虽然行军距离较短,战斗力没有受到重大影响,但是他所部人马数量并不太多,不能对杜重威形成压倒性优势。
而杜重威此人,虽然品行不良、居功自傲,又搜刮百姓,所到之处无不怨声载道,但是他手中毕竟有着接近十万的壮丁,晋军主力的老底子也都在他的军中,部队具有一定的战斗力。而且契丹人还派出精锐武力做支持(张琏率领的两千亲兵、杨衮率领的一千五百辽兵),耶律麻答甚至还率军南下呼应,给汉朝北部边防造成重大压力,短期内北方无法抽调兵力参加到围攻邺都的战斗中。
考虑到敌我双方的情况,高行周制定的计划就是严密围困邺都,断绝其与外部的联系,抢收附近稻谷,驱散周遭百姓,将杜重威围死在邺都之中。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曹州方面并无粮草供给的能力,而澶州军需辎重营的官员表示,如果没有慕容彦超的书面命令,他不敢动用军粮,不敢向归德军提供补给。
高行周在澶州软硬皆施,但是那些官员愣是不肯松口,高行周也只能亲赴邺都城下,与那慕容彦超算账。如果慕容彦超不识大体,高行周将不管慕容彦超是皇帝刘知远同母胞弟的情况,定要上书弹劾。但高行周并没有想到,慕容彦超已经提前下手,派出亲信潜入曹州!
前几天慕容彦超偷偷找来他的亲信夏建仁,悄悄说道:“建仁啊,我乃是皇帝陛下的同母胞弟,怎能屈居副帅一职,被那高行周一介武夫踩在脚下?!我已经计划好了,这次肯定让那高行周吃不了兜着走:
前些日子我已经搬空了曹州的库房,让归德军在曹州得不到任何补给。高行周不是还是没敢弹劾我嘛,据说他手下的士兵们正一边啃着日后的口粮,一边从开封府紧急购粮。不过我料定他们也不敢从开封购进太多粮食,免得影响开封的物价,导致我哥哥龙颜大怒。
你的任务就是带人在曹州挑拨离间,趁着高行周不在,让那些饿急眼的兵士抢劫那些商户、官员、地主,酿成兵变!曹州距离开封府的位置不算太远,只要一发生兵变,皇帝哥哥就能得到消息,高行周的主帅位置难道还能保住?到时候我就是征讨杜重威的主帅了,立下的战功都是我的!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封赏!”
夏建仁连连点头:“大帅放心就是,我这次到曹州一定会煽动士兵,尽快造成兵变,决不让任何人发现异常!”
夏建仁带领二十余名亲信,悄悄来到曹州,将兵士们分散开来,每日都与那归德军中的士卒闲聊,话里话外进行挑拨。可是归德军的军纪很好,而且高行周在部队中威信很高,士兵们纵使吃不饱饭,也不愿意作乱。
夏建仁很是为难,自己该怎么办呢?想了半天,他终于有了主意,那就是来个浑水摸鱼,鱼龙混珠!
自己带领这二十余人伪装成归德军的士兵,抢劫随州的官宦人家,或者侮辱他们的家眷,然后故意暴露行踪,让这些官员们对归德军进行打击报复。这时归德军无辜至极,肯定心生怨气。自己只要将这些举动来个三四回,我就不信那归德军没有火气。到时候随便点个火头,士兵们就会起兵作乱!
说干就干,但是夏建仁很快就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事情,那就是自己此前为了严守机密,仅带着二十多人来到曹州,如今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手下人数太少,而任何一个官宦人家都有几十名护院,根本不是他们能攻打下来的。而且最近由于军队进驻,官宦人家的家眷为了避免麻烦,都很少出门。
正在夏建仁犯愁的时候,手下来报,街上新出现一个俏丽的小娘子,仅带两名奴仆,正在店铺中购物。看那女子的穿着打扮,肯定是大户人家出身,而且听她说话的口气,乃是某名官员的妾侍。夏建仁大喜,连忙派出五名手下悄悄尾随,等她们走到僻静地点,随时准备下手。
那名女子正是李涛的一名侍妾,话说李涛在董遵诲护卫下来到曹州之后,包了一所小宅院,每天都深居简出,悄悄记录归德军的情况。
董遵诲也没闲着,他也曾前往归德军的临时行营,向守卫投贴拜访高老大人,但他遗憾地得知高行周前几日已经赶往澶州。与高行周再次失之交臂,董遵诲也对自己糟糕的运气很是无语,只能老老实实地守在宅院里,等待那李涛完成调查,一起前往澶州。
李涛有时亲自出马,更多的时候,是派人外出调查。反正那侍妾乃是曹州人士,李涛最近两天就派她去街上购买各种物品,记录物价的变化,今天那侍妾刚刚出门,就被曹建仁的手下给盯住了……
匡扶后周 第100章 曹州兵变(中)
话说曹建仁派出五名手下之后,为了稳妥起见,他亲自出马,悄悄来到了那女子身边。就见那女子头发挽成锥形,发髻上插着一顶满是珠玉的桃形金冠,上缀凤鸟,两鬓插着昝钗。再看她上身穿着宽领对襟的大袖明衣,绣花的披帛绕臂;腰束长带,下穿长裙,上窄下宽,配以蔽膝,缠枝花为饰。
那五名手下刚要动手,就被曹建仁拦了下来。曹建仁低声训斥道:“没长眼睛吗?你们也不看看她穿的什么衣服就想动手!”
“大人,这小娘不就是穿了身回鹘人的衣服嘛,有什么稀奇的?过去贵人们都穿这种衣服,可是现在已经淘汰了,穿出来也不怕大家笑话!”有名手下不服气地问道。
“你知道什么?!”曹建仁压低声音斥责道:“最近几日开封府又开始流传回鹘装,这女子肯定是从开封府过来的!这样的一个小娘,怎么可能独自出远门,肯定是跟着她的夫家。现在曹州乃是归德军必经之地,开封府中的官员怎么可能随便到这里来?!而曹州官面上并没有人员调动的消息,也没有迎接开封特使的新闻,那官员肯定是来探查归德军的消息!既然如此,我们还绑架什么小娘啊,直接将那官员宰了,这曹州谁敢说没有发生兵变?!”
手下全都信服,于是曹建仁一行悄悄尾随那小娘,在集市里左拐右拐。那小娘问了许多日常中并不需要的货物价格,更印证了曹建仁的想法。
曹建仁立即命令手下通知所有亲信悄悄集合,分发刀枪、衣物,随时准备行动。
不久,那小娘来到了一个小小的宅院,迟迟没有外出。曹建仁在宅院外的一个小摊子边坐下,要了一碟小酒菜,再要了三大碗酒。他坐在那里,偷偷观察着那个宅院,一边喝酒一边跟小摊的老板闲聊。
据那小摊的老板交代,前几天有五六十人来到这里,将这宅院租下,付得真金白银,真是便宜了那宅院的主人。这两天那个宅院里每顿饭都会从隔壁复顺斋酒楼里订上十余人的饭菜,那酒楼的店小二是小摊老板的本家,经常跟老板炫耀复顺斋的热闹生意,这一天他又闲着没事过来炫耀。
那店小二还羡慕地说道:别看那十来人都是下人,可是中午时分都有白米可以吃,晚上主家还会打赏每人一坛子酒,真是奢侈啊!
听到此处,曹建仁心中一动,他本想白日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那宅院,留下些兵器衣服做佐证,可是那样自己的手下难免会有死伤,现在看来,还不如夜里行动,趁着那官员手下喝醉的时机,将他们全部斩杀。
想到这里,曹建仁很是高兴,将那三碗酒一饮而尽,而后结账离开,准备晚上的行动。他离开得太早,没听到小摊老板劝那店小二的话:你就知足吧,后院那五十个人不是全都待在院子里,天天吃着大锅饭嘛!
就在这时,董遵诲对马德海说道:“道山兄,你不必跟着我们吃大锅饭,还是去前院跟着他们一起吃吧。”
马德海连连摇头,“道安兄弟,你这不是寒碜我嘛,咱们的大锅饭看着粗糙,可是吃起来真香,这样的饭我不吃,反而去前院跟那些奴仆们凑在一起,我才不干这傻事呢!”
现在相处久了,马德海对董遵诲也随意了许多,至少不再面无表情地叫着“大人”,而是叫起了他的表字。反正现在没事,董遵诲也同马德海比试过几次,发现他拳脚方面表现稀松,根本不能硬抗自己的天生巨力;不过马德海枪棍娴熟,倒也是一项长处。在董遵诲的军中,除了刘庆义,马德海的枪法是使得最好的!尤其是他祖传的一路大开大合的枪法,最适合冲锋陷阵、攻城拔寨!
刘大庆这时从前院溜了过来,向董遵诲行了一礼:“启禀大人,前院一切如常,据说李涛体谅到他们近来外出辛苦,今晚每人多赏一坛酒。”
刘大庆是老兵油子,擅长与人打交道,这几天已经跟李涛的手下混得很熟,李涛的所有消息都瞒不过他。
董遵诲点了点头,“辛苦你了,给你留着饭呢,快去吃吧!”
一旁的张逸低声抱怨道:“这个李涛也真是的,每天都让他的手下喝得酩酊大醉,天天夜里都得让我们替他站岗放哨,真是狡猾!”
董遵诲笑着说道:“凌云,牢骚太多防肠断,咱们也算是拿了李涛的钱财,替他站岗也是分内之事,这几天我吩咐你做得事情如何?”
张逸一身儒雅气质,风流而不下流,这几天拿着董遵诲分发下来的钱财,总是泡在青楼妓院,一边安抚失足少女,一边悄悄打听消息。他对董遵诲说道:“据说曹州的仓库空得能饿死耗子,所有的钱粮都被慕容彦超转运走了,归德军虽然从开封府买了不少粮食,但是相对整个军队来说,仍然不敷军用,现在正靠着自己所携带的粮秣度日。部队中有些个怨言,但是军纪尚好。前几日据说有十余名乱兵抢劫,被曹州官府告到军中。但是经归德军上下排查,发现那些人乃是其余人假扮,并不是归德军所为。现在当地人与归德军关系稍有紧张,不过大体尚好。”
“你多辛苦一下,发挥你的长处,不过去青楼喝酒聊天我给你报销费用,彻夜‘谈心’的钱我可不能给你报销!”董遵诲笑骂道:“这几天你走路都有些个漂浮,小心肾亏!”
张逸讪笑着从后门离开,吃饱喝足他该去干正事了。这时刘庆义走了过来,悄悄向董遵诲施了一个眼色。董遵诲对刘庆义说道:“道山也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在马德海感激的眼神中,刘庆义低声说道:“启禀都虞候,放哨的兄弟发现有人在偷窥咱们宅院,而且刚刚有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在对面小摊上打听咱们的事情。前几天您赏给那老板的钱财起了作用,刚刚那小摊老板跑过来交代,说那人身边跟着五个壮汉,手上都有舞刀弄枪磨出来的老茧,说什么‘夜间集合……待命’之类的言语。”
董遵诲若有所思,低声命令道:“命令全队加强戒备,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居然来招惹咱们!”
匡扶后周 第101章 曹州兵变(下)
到了傍晚时分,刘庆义前来报告,在宅院附近发现了十多名不明身份的青壮男子,他们穿着归德军的服饰,装作买卖东西或者酒后闲聊,但却时不时偷窥宅院,心中有鬼!
早在入住宅院的时候,董遵诲就命人将荒废的后门悄悄开启,从外面看虽然还是用厚厚的泥浆封住了后门,但是其实只剩下薄薄一层,很容易就能撞开。
董遵诲命令刘庆义率领二十人在后门处戒备,等到敌人冲进宅院以后,刘庆义等人就要撞开后门,进行包抄,不要走漏了一个敌人。刘大庆带领十人在前院如常巡视,一旦敌人进攻,便护送李涛及其家眷退入后院;至于马德海,则与董遵诲一道,率领二十人居中据守,将敌人牢牢缠住,直到刘庆义率兵赶到,再将敌人一举全歼。
夜越来越深,宵禁的巡夜士兵匆匆从街道前走过,一如往常一样漫不经心。在宅院附近聚集的青壮也达到二十人之多,在巡夜士兵离开以后,他们从暗处闪了出来,慢慢开始集结。
董遵诲趴在后院屋脊上,将对方的动态看得一清二楚,他低声喊道:“刘大庆,叫醒李涛大人,说有贼人图谋不轨!”
刘大庆立即领命,带着他手下十人跑到前院,这时院子里李涛手下负责值夜的护卫也发现了异常,正赶忙叫醒自己的同僚,不过大家晚饭的时候喝了不少酒,很难叫醒。
李涛此时刚刚完成今天的统计工作,正准备与自己的两个侍妾“活动”一番、松松筋骨,刚刚入巷,就被刘大庆的拍门声给打断。
李涛很是恼火,怒声问道:“你有何事?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现在敲门?!”
刘大庆赔笑道:“启禀大人,我家大人发现有贼人觊觎咱们这里,正在集结,特让我来叫醒大人,准备迎战!”
“贼人?!”李涛吓得一哆嗦,顿时从侍妾的身上败下阵来,两腿正中那昂首之物更是软成一条小虫。
侍妾们刚要尖叫,就被李涛一巴掌打了回去,他一边忙着穿衣服,一边急声问道:“这是哪里来的贼人,有多少人,董大人有没有守住的把握,需不需要护送我去通知驻军?”
刘大庆暗自鄙视与他,这还不知道贼人有多少呢,就想要临阵退缩,你是如何当上给事中的官职的?是不是靠了溜须拍马?!其实也不怪那李涛胆怯,他毕竟是文人出身,平日里只知道吟诗作画,哪里见过刀枪剑戟、斧钺钩叉?
刘大庆低声说道:“我家大人已经集结部队,准备给贼人以迎头痛击,应该不需要驻军参与。还请大人立即移驾后院,也便我方保护!”
他话音未落,李涛已经身着中衣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甚至没来得及穿上靴子,两名侍妾连声尖叫,连忙用肚兜遮住身子。
刘大庆连忙低下头来,想笑又不敢笑,低声说道:“大人不必如此心急,贼人只是刚刚集结,还没开始行动。大人尽可以穿好衣物,免得着凉。”
李涛也是一时心急这才匆忙跑出来,这时站在门口小风一吹,也觉得很是凉快,连忙跑回屋子。等了一小会,前门处贼人开始砸门的时候,李涛及两名侍妾便已穿好衣物,在刘大庆的护卫下退回后院。
就听见前门外有人叫道:“归德军奉命搜查奸细,速速开门!”
李涛的管家这时也来到了门前,不过他并没有得到通知,所以睡眼朦胧的他大声说道:“我们这里都是良民,并不存在奸细,还望明察!”
门外曹建仁大声喊道:“是不是奸细开门就知道了,快点开门!”一边说着,一边下令手下砸门。反正这宅院位置较为偏远,等到巡防士兵听到动静、赶过来探查的时候,相信他已经杀光宅院里的所有人、逃之夭夭了。
管家怒声说道:“这里是官员驻地,注意态度!”管家一边怒声斥责,一边愤愤不平的去拽门闩。
这时护卫们连忙提醒道:“不要开门!”
管家手持门闩,傻傻问道:“什么?……”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曹建仁的一刀砍倒在地,曹建仁一边率众往里冲,一边大声喊道:“归德军办事,不要阻拦!”
这次他集中全部手下从前面强攻、故意放开后门,就是为了让宅院里逃出几个机灵的家伙来,日后作为人证。至于住在这宅院里的官员,等他反应过来这不是归德军士兵的时候,估计曹建仁都能在他尸体上留字纪念了!
曹建仁砍死那名管家,便不再冲锋在前,而是指挥着手下往前猛冲。正如他事情所预料的,宅院中的护卫人员全都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地拿着刀剑踉踉跄跄地跑出来。他们虽然拼死反抗,但全是徒劳,被曹建仁所部一个个砍杀在地。
见手下冲锋很是顺利,并没有付出任何伤亡,曹建仁忍不住得意地笑起来,就在此时,手下大声回禀:“启禀大人,正屋中并没有人,被窝还是暖和的!”
“一定是往后院跑了,所有人跟我往后院追击!”曹建仁大声喊道:“别忙着搜刮钱财,等完成任务后,有的是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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