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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会飞的木乃伊
回到住处,见少年早已返回,小篮子里尽是些歪瓜裂枣,色彩单一,样式呆板,一点没有自己采的好看,和尚有心显摆,朝屋内吼道:“施主,快来看我采的,比你的好看哩。”
屋内之人回道:“少臭美,把锅架起来,水烧开,丢进锅子里煮熟,我睡个回笼觉先。”
和尚倒也乐得忙活,饿了三天的他,干劲十足,在竹林边的溪水里将蘑菇洗净,用土锅盛了半锅溪水架在火上烧了起来,待水一滚,将蘑菇一股脑儿全丢进锅中,煞是好看,和尚更是得意非凡。
不多时,只闻一股淡淡的清香从锅中飘出,和尚回屋取了盐巴撒入锅中,用勺子搅拌均匀,味道更是浓郁,鲜美无比,老和尚钻进屋中唤醒还在睡回笼觉的少年,少年迷迷糊糊走出屋子,接过和尚递来的大碗,拿了筷子,夹起一片鲜嫩肥美的蘑菇肉放入口中,滑嫩爽口,那独特的口感,着味蕾,彷如抚过少女鲜嫩娇美的肌肤,他陶醉的闭上眼,就着大碗喝了口鲜美的汤汁。
那和尚更是恶鬼投胎一般,吃的不亦乐乎,少年睁开眼,见那和尚已经开始舀第二碗了,哪还敢慢慢品尝狼吞虎咽,抄起勺子又舀了一碗,欢快的吃了起来,待到后来,夹起一块蘑菇时忽然发现色泽有些太过妖艳,心中咯噔一下。
放下碗,夹着那片蘑菇观察了一会,和尚吃完自己碗里的,见锅已见底,看少年好似吃饱了,便道:“你吃饱了那剩下的我吃啦”
也不待少年答应,抄起少年搁在地上的大碗呼呼吃了起来,连汤汁都不剩半点。
少年嘴角抽搐,“啪”一声将那妖艳的蘑菇丢在地上,一双虎目瞪着和尚道:“你个秃驴是不是采了彩色的蘑菇”
“喏,不许骂人啊,虽然你教我怎么采蘑菇,但和尚也是有尊严的啊,怎么样,我采的小彩虹好吃吧”
少年嘴角又抽了抽,忽然暴起,将那和尚按在地上,骂道:“老子不但骂人,老子还要打人,!”不由分说,举拳便打。
和尚脑袋一侧,轻松避过,少年连出数拳,尽被化解,和尚亦是大骂:“靠,和尚我不就多吃了点嘛,至于打人嘛!”
少年骂道:“这是吃多吃少的事吗你他娘的知不知道你采的蘑菇有毒啊!”
和尚瞪大双眼,骂道:“,老子又不知道!那怎么办”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操!”趁着和尚分神之际,少年终于偷袭得手,和尚肩头挨了一拳。
老和尚见机倒快,翻身而起,伸出手指往喉咙扣去,不多时,喉中愤懑难当,胃中翻腾,狂呕不止。
少年愣了一会,忽然一拍脑门,暗骂自己被气昏了头,忙学着老和尚,伸了根指头入口,不多时,只感觉喉中排山倒海一般,张大嘴巴呕吐起来。
两人蹲在地上,同样的动作,忙碌不已,“呃呕”的声音此起彼伏。
过了好久好久,或许当用白驹过隙来形容,两人由清晨呕到日上中天,直把胆汁也几乎呕了出来,却还依旧不放心,少年更是干脆,呕得只剩酸水之后喝足溪水,又开始新一轮的扣扣挠挠。
和尚已经呕不动了,瘫在地上,脑海中竟浮现出一堆奇奇怪怪的景象,似乎是沙丘,却不住在放大,自己却仿佛如同在沙丘上的一只小蚂蚁一般,越来越小,和尚甩了甩脑袋,努力睁大眼睛,却发现眼前所见光怪陆离,天旋地转,竹林在眼前飞速盘旋,大地在不住凹陷凸起,便连少年的身形也化作千万碎片,在空中飞舞。
和尚越看越怕,赶忙又闭上眼睛,却是又化身为一只蚂蚁般的人物,更叫人后怕,如此反反复复,和尚再也抑制不住内心不住的挣扎恐惧,突然啊的一声大喊,惊飞无数鸟雀,在林中狂奔起来。
少年被他一身大喝吓了个激灵,喝到一半被呛得连连咳嗽,转头却见那和尚步履如飞,少年心中赞道:“好和尚,若是参加百米飞人大赛,说不得也是前三的水准!”
只道和尚如何足尖轻点,沾地即走,身形飘飘似红叶,步履盈盈追奔雷,有些腐朽的落竹叶在他身后飞舞起来,细看,却见那竹叶连成北斗之状,和尚每跨一步,便有一处落叶悄然落地,不多不少,正是七星之数,分毫不差。
也亏得这少年是门外汉,不然见此奇景少不得纳头便拜,直呼高人。
见和尚奔得欢畅,颇有失心疯之前兆,少年拾起一根木棍,恰见和尚奔近,狠狠挥下,咔嚓一声,木棍断做两截,和尚却是停了下来,捂着脑袋呼痛。
也亏得少年这一棍,否则便是佛祖在世也救不得这和尚了,和尚饿了三天,好容易吃了点食物,体内本就饥渴,吸收极快,加之这和尚食量甚大,吃的毒蘑菇是少年的三倍不止,中毒甚深,心生恐惧之下,狂奔起来,几乎便要耗尽他仅存的一丝体力,若是再这般奔下去,油尽灯枯不远矣。
和尚眼泪啪撒,抬头瞪着少年,委屈道:“你干嘛打我”
少年有些好笑,但心里有气,懒得理他,感觉吃进去的东西都呕干净了,也不再喝水了,自顾自坐在溪边石上,望着远处的天空。
过了好久,转头问道:“和尚,这是哪里最近的车站在哪我得回去了。”
老和尚摸着脑袋,听他语气中带着些许悲凉,也不再纠缠被打一事,道:“此处乃沧州地界,驿站我倒是知道位置,至于车站嘛,恕老僧愚昧,未曾听过。”





浮云尽 第四章小生江流
“大师,我承认我打你是不对,但是麻烦你告诉我这是哪个省,哪个市,哪个县好不好”
“本和尚只知沧州,不知市县!”和尚倒也硬气,干脆答道。
少年郁闷不已,起身拍拍道:“算了,我问其他人去,谢谢你救了我,后会有期!”
说罢也不待和尚作答,朝来路下山去了,留下和尚一人,傻愣愣的站在那里。
钻出山林,行入小道,耳听鸟鸣虫叫,间或有猿猴呜呜哇哇的求偶声,一路倒也风景秀丽,走了近半个钟头,终于到了昨日的复活重生点,看到那个挖的极不规整的浅坑,少年自嘲一笑,想不到旅个游差点把小命葬送了,大难不死,回去得买注彩票去,不,要买一组号码,投一百倍!想着到时候拿着彩票兑奖的情景,少年得意大笑,笑声在山间回荡,一时间竟把滔滔的江水也比了下去。
草丛一动,从边上钻出一个圆溜溜的脑袋,看着少年道:“你笑啥”
除了那老和尚能有谁来少年还没发问,和尚已经解释道:“贫僧看你人生地不熟的,怕你走错地方,故而一路相送!”
少年心道:“好嘛,原来也是个伪和尚,救了我一命,等着敲诈勒索呢,我就说世间怎会有这般做好事不留名的好人。”
毕竟救了自己一命,少年也不好得说些什么,看这和尚也可怜,罢了,待找到取款机,取个千八百块给他便是。
便这般,这和尚一路随行,一路上被少年强迫着做了回导游,介绍起风景来,偶尔蹦出几句妙语,禅机,倒让少年刮目相看。
只见和尚指着前面一处断崖道:“此处乃绝情崖,江水于此处分流,两道水流从此再不相遇,便如同生生将它们分开一般,故称绝情,崖顶上,我师祖当年约战白眉翁杜羽,在其上留下三道丈余的剑痕。”
少年无奈得很,这和尚也不知那根经搭错了,一直用一堆毫无意义的谎言来蛊惑他,难道脑海中灵光一闪,少年顿悟了,这和尚设的是连环计啊,玄元真经,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和尚会从怀里掏出一本残破的经书对自己道:“少年,我看你骨骼惊奇,乃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维护武林正义的任务便交给你了!”
越想越是那么回事,少年戒心渐重,脑中已经在想要如何摆脱这骗子了。
又行一阵,看日头,约莫下午三点左右,饿了一天,早已饥肠辘辘,和尚更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走路都有些打晃,少年眼尖,见前方不远有几间房舍,虽然简陋,却是透着一股子淳朴味道。
少年加快脚程,叫开门来,却见开门的是一六十多岁的老太婆,少年摆了一副笑脸,道:“阿婆,我走了一天有些饿了,有没有吃的,给我一点。”
老太婆一双昏花的眼睛在他身上打量了一会,忽然“砰”的一声将门砸上,随后传来急促的栓门声,急急忙忙往屋里跑,口中喊道:“女儿诶,快抄家伙,强盗来了”
里屋一个女子声音叫道:“阿母莫慌,相公他们打渔便快回来了,到时应付十余个强盗不在话下,快与我说说来了几个强盗”
少年一阵郁闷,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还有强盗
和尚在后面讪笑,也怪这少年穿着发型太过惊世骇俗,把那保守的老太太吓得够呛,少年正要再出声叫喊,却只听屋内那妇人听她阿母讲只来了两个瘦瘦弱弱的家伙,一个还是老头,却是抄了锄头打开门来,她阿母提了把菜刀在后面护驾,那架势,忒的吓人,饶是少年胆大无比,也不禁退了七八步才敢与那五大三粗的妇人对视。
嘴唇都有些哆嗦起来,完全搞不懂状况,开口问道:“大大……大姐,我不是坏人,把……把锄头放下说话,搞不搞好不好,嘴唇在抖,漏风,发音不准了。”
“搞不搞好啊,这登色狼,竟然还想着侮辱我这貌美如花,风华绝代的美女”这是妇人心里的独白,若是少年知道妇人竟是这般想法,怕是还要再吐一回,就这妇人的长相,身材,将她比作凤姐那是抬举她,比猪还胖,胳膊比自己大腿还粗上一圈,脖子已经掩藏在肩膀里了,生了个牛脸,满脸的雀斑,一蓬乱糟糟的头发颇有后现代主义风格。
说时迟那时快,此时那妇人的锄头已经挥了起来,当真如猛虎下山,少年吓得抱头鼠窜,那和尚见机得快,跑得比他还快,才一会时间,已经奔出了七八丈,让少年都不禁汗颜。
那妇人扛着锄头追了一阵,气喘嘘嘘,终究让两人得脱,转回家中,见丈夫已归,将遇到淫贼一事与他那眼光有些问题的丈夫一说,再经他丈夫的嘴,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小村都知道出现了两个淫贼,那体貌特征甚是独特,再过两日,便连邻村的都知道此事,再十余日,长江沿岸有所往来的村子都知道了。
再说两人得脱大难,少年百思不得其解,问那和尚,和尚也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拿那双眼睛上下打量,落到少年眼中却成了和尚再看能从自己身上榨出多少油水来。
如此又走了十余里地,到了另一个小村,这次由和尚叫门,却是一个中年汉子开门,见是和尚化缘,忙另妻子盛碗饭来,和尚自然是好话说尽,待那子取了饭来,递到男人手中,眼睛却恰好瞥见坐在四五米外翘着二郎腿的少年,忙扯了扯丈夫衣袖,那汉子一看之下大惊失色,早已顾不得和尚,急忙将门关上,用身体倚住,从门边扯过顶门的棍子,再开门时,见那和尚溜得比兔子还快,那寸头的少年扯着嗓子追在后面,喊得却是“你跑什么回来!”
自此,两名淫贼又出了新说法,不良少年蛊惑和尚在前方开路,自己暗地里观察形势。
奔出三里地,和尚方才停了下来,此时日薄西山,不觉已是黄昏,忙碌了这许久,却是粒米未进,还莫名其妙的奔了两程。
少年问道:“你说是不是咱们要饭的方法不对,不然咱们买点吧”
和尚两眼放光,道:“好啊好啊,但贫僧身上没钱。”
少年心中冷笑:“看看,狐狸尾巴露出了了吧!”脸上却不动声色,道:“算了,我来出钱吧。”说着在身上摸索一阵,掏出皮夹子,从里面抽出一张百元大钞。
和尚道:“施主,这是……”
少年心中笑道,装,你可劲装!道:“这是钱,拿去,买吃的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和尚接过钱观察了半响,将信将疑,少年却不怕和尚卷了百元大钞跑路,若是那样他还反而开心呢,忽听和尚骂道:“施主,莫要与贫僧开这等玩笑,贫僧虽未见过银票,但却还是知道你这东西不是银票的!”
噶银票!少年脑子有点不够用了,这和尚是要将复古风进行到底啊,少年怒了,捡起地上的碎石便扔,口中骂道:“叫你去买就去,少唧唧歪歪,逼急了老子砍死你!”
和尚被他威势所迫,骂骂咧咧去了,少年仔细听了半天,却听和尚骂的是:“神经病,脑子肯定有问题,绝对是被水泡傻了,拿着鸡毛当令箭,贫僧第一次见。”
少年捡了个石头丢了过去,和尚哎哟一声,溜得极快。
天边只剩一抹残阳,少年坐在路边,看着远方,想着如何回去,心中郁闷,扯开嗓子唱起歌来,一首沧海一声笑被他唱得七零八落,歌声断断续续:“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一襟晚照……”
和尚不知从那里钻了出来,骂道:“靠,晚照还论斤卖,施主可谓是前无古人了!”
少年翻了个白眼,见和尚用芭蕉叶子捧着买来的饭菜笑盈盈的看着他,少年拍拍和尚肩膀道:“好样的,不辱使命,钱花完了”想想都觉得肉疼,一百块钱就买了这点东西,物价飞涨也太过严重了。
和尚还了一个白眼,将那张红票子丢还给他,少年脑子反倒有些转不过弯了,这和尚还真是专业啊,竟然还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典故,反正已经识破了和尚的本质,少年也不慌,将一百块钱收入皮夹子中,与和尚两人分好饭菜,就坐在地上吃了起来,饿了太久,几乎将芭蕉叶子也吃进肚中。
和尚问道:“还未请教施主姓名!”
少年想了会,道:“便叫我江流生吧!”笑话,怎么可以把真名告诉骗子,那是老寿星上吊好不好,骗不到钱的骗子有的是手段让你的人生蒙上污点。
和尚笑道:“江流生,好名字!贫僧法号本尘,施主可以叫我本尘大师,莫要再以和尚相称了,也好显得你我亲近不是”
嘿嘿,骗子开始跟你拉关系,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少年笑道:“我还是觉得和尚顺口,或者叫你秃驴也行,这本尘大师却再也休提。”
和尚叹了口气,道:“罢了,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与阿猫阿狗无甚分别,你还是叫我和尚吧,以后我便唤你流生。”
“要叫我江流生!一个字也不能少!”流生流生,与畜生相差一字,太过招摇,还是江流生妥当些。
和尚嘿嘿冷笑不语,少年无奈,道:“罢了罢了,我以后叫你本尘,你叫我江流生!”




浮云尽 第五章两只淫贼
天边最后一抹色彩终于消失在茫茫群山,天色渐暗,江水滔滔。
本尘道:“江施主,你我今夜宿在何处,莫不如还回我那禅院”
江流生摇摇头,道:“我必须赶紧找个可以打电话的地方,报个平安,免得家人朋友担心。”
“啊,施主,恕老僧孤陋寡闻,这打电话是什么东西”
江流生瞅了他一眼,懒得理他,沿着小路继续前行,前方一片开阔地,几公里外灯火点点,有些飘渺,不由一愣,“这地方难道竟还没有通电糟糕至极!”
众所周知,偏远之地,一般都是先通电,后通路,如果连电都没通,那更别说路了,上哪坐车去,这是个问题。
江流生问道:“这地方真没有车站”
“未曾听闻!”
“那最近的城镇在哪”
“容贫僧想想,最近的稍大点的城池应当是陵川,距此地也有一千多里地哩。”
一千多里,也就相当于五百多公里,若是开个八十码,也要七个小时,若是步行,估计要五倍时间不止,还不算休息时间,照这个距离算,到那城镇怕也要四五天之后了。
少年从口袋里摸出板砖一样的手机,依旧毫无反应,被水泡过的机子看来是彻底报销了。
一路行去,道路便似隐藏在山林间一般,蜿蜒曲折,月光从缝隙中投下,斑斑点点,不时可见野猫、野兔从小路奔驰而过。
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小村庄,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江流生再不敢直接冲上去敲门,而是按和尚的指点用外套将头上包了个严严实实,由和尚去叫门。
两人选的那家房屋低矮,院墙也只是用篱笆围起来的,身手矫健之辈一跃便能进入,方便观察形势,主人开了门,见是一慈眉善目的和尚,身后跟了一个打扮怪异的小伙子,行了一礼,问道:“大师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和尚道:“贫僧乃枯叶寺而来,下山普度众生,路过宝刹,欲求宿一晚,只求有个栖身之所就好,柴房也行。”
那身子有些佝偻的老汉看了看和尚身后那人,和尚忙道:“此乃小徒,感染风寒,故而包裹严实了些。”
老汉也是实在人,家中贫困,从院墙便能看出,将两人引了进来,到了厅中,见厅上还有一人,老汉道:“这是我儿,前些年山上打猎,被狗熊咬去了条腿。”
那年轻人朝进来的两人微微一笑,火光印在他脸上,笑得有些凄苦。
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时候也不早了,夜里乡里人没啥活动,都习惯早睡,待水烧开,洗完脚,便各自睡觉去了,老汉家中虽穷,却是热心,让儿子与自己挤了一间房,将儿子那间房让给两人,和尚自是千恩万谢,江流生由于心中有事,话不多,只道了声谢。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江流生起得比谁都早,本打算撇下和尚就走,出了房门,却见那单腿的年轻人拄着根杖子在院中习练剑术,虽是单足,却进退有序,一把剑舞得风生水起,连他一个外行看来,都绝精彩,不由鼓掌叫好。
年轻人听到声音,停了下来,抹去额上汗珠,道:“抱歉,扰到你了!”
江流生摆摆手道:“我心中有事,睡不着觉,故而起得早些,与你无关,对了,你可知,最近哪里可以打电话”
年轻人显然愣了一下,没听明白,瞪大眼睛问道:“哪里”
江流生有些无奈,又说一遍,年轻人笑道:“兄弟,不是我说,你这词可真新鲜,呵呵。”
被人撞见,江流生也不好一人独自上路了,与少年说了会话,对他的遭遇满怀同情,想了想,掏出钱包,道:“兄弟,你我也算有缘,这些钱你拿去,不要嫌少,也算我的一点心意。”
年轻人忙道:“兄弟,使不得,我不能拿你钱,我也不需要别人同情,兄弟,真的,不用,呃……哈哈……兄弟,你拿的这是什么哈哈……你说这是钱别开玩笑了好吗哈哈,哎哟,我眼泪都笑出来了,哈哈!”
江流生手中握着五张红票子,此时愣在那里,递也不是收也不是,瞪大眼睛问道:“这不是钱是个什么人民币,全国通用!”
少年捂着肚子,眼角泪光闪闪,道:“兄弟,咱们人可以穷,但不能傻,你手里的真不是钱,你跟哥哥说,是不是有谁骗你”
江流生用了好久才确定少年精神正常,然后又用了更久的时间确定自己精神也没问题,搞得自己更加迷惑了,只能用山里人没见过大钱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这时和尚也起来了,两人收拾一番,辞别老汉与那少年,老汉与少年极力挽留两人吃罢早饭再走,但见人家家境如此,也不好意思让人家雪上加霜,最后,江流生还是将五张红票子送给了少年,因为没意识到红票子的作用,少年收得心安理得,只当是种纪念。
已经四年了,没有同龄人与自己说话玩耍,其中固然有断腿的原因,但更多的是他自己心中的自卑,与江流生说了一会的话,感觉整个人都开朗起来,在江流生走时,将一本追星赶月送给了他,也算是报答他的恩情。
这日走了好久,不见人家,两人一直行到下午,昨日吃过的晚饭早已消耗殆尽,腹中饥饿,咕咕直叫,此时又是初春时节,林中虽有几株野果树,却是熬不到它挂果之时了,两人又行了数里地,再也按耐不住饥饿,在一处大石上休息。
江风吹来,江流生看着浩荡的江水,郁闷的想,若不是浪头太大,少不得下水老两条鱼来,盯着江面看了好一会,忽见江山一个竹筏顺流而下,一人手执长蒿,纵声放歌,开心不已,急忙站在石上挥手呼喊,和尚也一同呼喊,在求生欲望方面,两人是同步的。
江山那人听到呼喊,将竹筏靠了岸,待看清奔近的两人相貌衣着,一竿子直接甩了过来,和尚见机得快,一把将江流生按倒,喝到:“为何无故行凶”
那人听他喝问,笑骂道:“两个淫贼,打的就是你们!”不由分说,又一竿子打来。
他气势汹汹,江流生着地一滚,与和尚却是分立两边,那渔夫也是个狠角色,肩宽膀阔,常年与风浪搏斗的他,一身古铜色皮肤,肌肉虬结有力,见两人竟成合围之势,不慌不忙,照准和尚光头便是一竿子,其用意不言自明,先搞定弱的,再来稍弱的。
和尚打架本领一般,但若是算起逃命功夫,却是一流,见竿子打来,一步蹿出,朝小路奔去,那渔夫怎会让他得逞,跃下竹筏追了上来,倒把江流生撇在一边。
见竹筏在江水中晃荡,江流生心生一计,有道是你不仁我不义,谁也怨不得谁,纵身上筏,在岸边一推,小竹筏顺流而下,在滔滔江水中浮浮沉沉,好不欢快,江流生不忘回身喊道:“谢谢你的竹筏!”
渔夫听音回身,见竹筏渐行渐远,哇呀呀怪叫,拎着竿子又飞奔回来,到了岸边一个飞跃便跃入江中,朝竹筏游去。
江流生突然发现要遭,此时虽是顺流,但自己手中什么都没有,只得任这竹筏随意漂流,离岸边越来越远,想不到一时的冲动,换来的竟是这等结果,当真悲惨,此时倒恨不得那渔夫游快些,快些拯救自己。
但有句话说的好,叫天不遂人愿,竹筏被浪头一打,偏离岸边更远,已经行至湍流之中,渔夫眼见水势太急,虽然心疼,却不敢以身犯险,在水中兜了一圈,只得又游回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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