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无尘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紫色木屋
所以,他们只好流放。
当年他走的时候,还没有成家,在倾贤的眼里,就像个弟弟。只是一别十八年,再见时,他们都老了。
十八年,他们都小心翼翼,深怕再来个什么罪名。
不过现在,他们安心了,因为国家换了帝皇,而倾家,也非昔日的倾家了。
“倾帅。”颤抖的双手,慢慢的伸了出来。潘成安慢慢的抱住倾贤,就像当年他被流放时,也是这样抱着倾贤,一别十八年,谁都没有想过这辈子,还有机会再见。
倾贤放开潘成安,一拳头打在对方的肩膀上:“都是三十好几的大男人了,怎么还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当年我中箭的生命垂危的时候,你也是这个样子。十八年了,成安啊,一点都没变。”
心没变,这份兄弟情没变,只是其他东西,都变了。
“大帅都说是生命垂危了,末将岂能不着急,何况当时别说是末将,齐非杨理他们,比末将更担忧。”倾贤下面有四大将,潘成安是一个,林齐非是一个,杨理又是一个。而另外一个……潘成安和倾贤沉默。另外一个当年不满先皇对倾贤的所作所为,瞒着他们起兵要攻打皇城,最后被季番带兵围剿,英勇的牺牲了。
所以现在,如果不是倾无双嫁给了格力惠,倾贤是绝对不会再走近朝廷的。他对朝廷有怨,可这份怨,还不能强过他对格力惠的感激。
若非倾家真的忠心爱国,若非倾贤感激格力惠对无尘的救命之恩,也许当年,造反的,未必只有一个人。
如果当年倾贤造反,而今的帝皇,又拿什么去征服天下。所以有些事情,这是命中注定的。
“我懂,成安,我都懂。”所以倾家的祖宗牌位边,永远的供奉着他的那个兄弟。
“嗯。”倾贤懂,潘成安又怎会不懂。
他们是臣子。
一边,无尘看着那两个双眼通红的人。他的眼前出现了战场,战场上,他们相辅相成。淡淡的,无尘笑了。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美好的东西,他曾经没有体会过。比如说健康的心,扑通扑通的快速跳动。比如说游山玩水,又比如说相交兄弟。
上一辈子,他常年待在家里,就算偶尔出去了,身边有保镖,有医护人员。过年的时候,他必须早点睡觉,天知道听着外面的鞭炮声,他多么想去看看,多么也想去参加。可是他不能,因为他知道,这样会让很多很多爱护他的人担心。所以,他只能站在窗口,看着已经飞上天的,漫天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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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上辈子不曾拥有过的一切,这辈子,他一定要好好的体会。
“尘儿。”回神的时候,倾贤站到他面前了,他蹙眉看着无尘,眼神很锐也很深。
“父亲,孩儿让您担心了。”看着满身灰尘,头发有些凌乱的倾贤,无尘知道,父亲担心山姆渡的事情是真,可是担心他这个双腿不便的儿子也是真。这两个真混合在一起,恐怕还是自己的因素占了优先。
倾贤不语。这个儿子因为从小不是养在身边,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教养。
“倾帅,你大概不知道,这次如果不是无尘出使忠王,恐怕在你到来之前,忠王的兵马已经冲进山姆渡了。”
“潘叔。”
“什么?”
无尘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且看倾贤铁黑的脸色,无尘知道,这会儿,自己不但让父亲担心,甚至让父亲生气了。潘成安本意是一片好心,可是话出口才想到让双腿不便的儿子上战场,这哪是父亲会同意的事情。
“倾帅,这不怪无尘。”硬着头皮他还是要说。
“父亲。”无尘伸出手,拉起倾贤的手握在他的手掌间。和无尘光滑圆润匀称的手指不同,倾宜的手,很是粗糙,全是茧。可就是这双粗糙的手,忍着痛,毁了他的双腿,也要保全他的命。这双手的背后,是这天下间最伟大的父爱。他甚至可能要承受被人的指责,甚至可能要承受日后儿子的憎恨。但他依然如此。
无尘知道自己是幸运的。上辈子,他拥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可是家人没有轻视他没有嫌弃他,甚至更加的疼爱他。而这辈子更是不用说。“父亲,倾家的男儿,就算没了双腿,也照样可以上战场。”以前从未有过的争强好胜之心,现在一点点有了。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这一生的家人,为了让他们骄傲的活着。
“尘儿?”倾贤是生气的,气儿子不爱惜自己,双腿不便还要上战场,可是倾贤也是心疼的,心疼的他双腿,心疼之余,倾贤是懊悔的。当初他不该如此冲动,说不定不用毁了儿子的双腿也能救他。然现在,倾贤被震撼了。他看着儿子平静的眼神下,那抹让人忍不住要被折服的自信。他听着儿子用淡然的声音,说着倾家人历代最骄傲的誓言。
是的,倾家的男儿,从来都是战场之上的英雄。就算他倾贤的儿子断了双腿又如何?是谁说残疾不能上战场的。“尘儿。”倾贤激动的抱住无尘,哽咽的声音,是他这十八年前,最大的感动。
驾……
策马奔腾的身影,在林间飞舞。男人英挺的眉宇间,有着肃杀之气。那杀气很是沉重,就算无意飞过的鸟儿,也受不了的赶忙逃开。
心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也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过。格力惠甚至想了一千种一万种对付忠王的法子,可是没有一种,能让他坦然。他甚至没有想过,这个时候的世子,可能还是好好的。他唯一想的,就是他不愿意放过忠王。
公子无尘 第二卷 第40章
晚饭过后,又因为是八月,所以天色尚早。趁此机会,潘成安邀请倾贤去看看无尘提供的战车。
“战车?”倾贤看着放在后院的成品,眼神闪过赞赏,“不错,这战车的杀伤力的确很强。只是……”他看向自己的儿子,“尘儿怎么会有这战车的草图?”儿子的书房他不是没去过,平日里看的书也是普普通通的书籍,比如诗籍、比如小说。“我怎么不知道尘儿对这些也有兴趣?”
无尘笑着解释,“其实这草图,我在之前就想到了。以前在山上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下来之后,一路上瞧见很多难民,又见一辆辆的马车从身边经过,才突发奇想的。本来是想同父亲商量,奈何这段时间朝廷事多,父亲公务繁忙,所以便一直没有这个机会了。父亲,其实不止如此,孩儿的心中还有些其他的想法,待回到京都,孩儿同父亲把酒言欢,好好的聊聊如何?”无尘说这话,是想让倾贤能够接近自己,他知道,倾贤想接近自己,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当真?”倾贤眼中一亮。这个儿子总是比一般人冷静成熟,他就是想靠近聊天,也不知道儿子的喜好。
“父亲,君子一言,岂有反悔的道理。”
“得得得,倾帅,若是旁人不知,还以为你们是至交呢,父亲同儿子,大帅小心慈父多败儿。”潘成安笑着调侃。
倾贤搭着无尘的肩膀,十分骄傲道:“你这是妒忌,话说成安啊,你离开京都十八年,也成了家,可有了子女?”方才在餐桌上没见到,所以倾贤才问。
潘成安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尴尬,不过军人豪情,他也没觉得难为情,所以也不隐瞒,“大夫检查过,是我的问题,所以一直没有孩子。”大男人的,说到这个的时候,有点脸红。
倾贤先是一愣,接着不好意思的移开话题:“改天有空,咱们兄弟几个聚聚。这么多年,大家东南西北,倒是有些想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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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机会,会有吗?”
“会。”倾贤肯定,“陛下刚登基,事情多,待这次事件结束之后,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官,恐怕会有变动。”关于这个,倾贤算是透露先机了。他在京都,自然掌握了京都的很多事情,他说这个,一则是提示潘成安,如果不想留在这里,到时候可以安排。二则是告诉潘成安,如今今非昔比了。
“新帝登基,我等没有机会见识到,如果真有机会,还真想见见当年的皇太子,而今又是怎样的出色。”纵使对先皇有怨,可是对于那个皇太子,还是感激的。“对了,方才吃饭的时候人多,也不好问,倾帅这次,何以单身前来山姆渡?”
说起这个,倾贤蹙眉,有些隐情。“我是带了五千的御林军来支援的。”
“什么?五千?如果真发起战事,五千怎么够。”
“此事说来话长。你的书信到京都的时候,帝皇并不在宫中。这件事我们朝中几人均不知晓,之后找帝皇的时候,路公公才透露帝皇早就出宫了。在联系不到帝皇的情况下,我只得先来支援。原本我手中还有二十万的兵符,可是在前几天,帝皇要了去。无奈之下,只能先带御林军出来。然又怕此事泄露,在我暗中出皇城的时候,刑部侍郎梁逸便封锁了京都的各门。我想三王会退军,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收到帝皇不在宫中的消息吧。只是尘儿,你又是如何说服忠王的?”
关于无尘如何说服忠王的,倾贤好奇,潘成安也好奇。
无尘也不隐瞒:“我只是问了忠王一句话。”
“什么话?”
“我问忠王,就算要挑起这场战争,为何死的一定要是他的儿子?”
“尘儿?”倾贤心一震,这句话听来简单,可是对于心机都深沉的藩王来说,却是最好的挑拨离间。尘儿何时有这么紧密的心思了?
“好话,世侄果然有倾家男儿的风范。”潘成安竖起大拇指。
“不过父亲,陛下不在宫中,又是怎么回事?”如今非常时期,那个男人怎么可能不在宫中?而且那人又要去了父亲的二十万兵符,难道说……无尘眼睛一亮,这个时候,除了大姐夫那边需要军队,还有谁会需要,这么说来,那人也是发现了吗?无尘敛下眼神,唇角勾起一抹笑,果然,还是小看了他。古人的思想,和他这个现代人,还是差异良多。
不过,他想起了瑞寒的话。心,沉了下来。
忠王退兵,三王撤销营地,此事一平,大家的心头也是放心了些。加上连着几夜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铁打的身子,也是支持不住了。
这一觉,无尘睡的很沉。自从下山之后,这是他第一次,在睡着的时候,失去了往日的警觉,以至于有一道深沉的目光,在盯了他良久的时候,他才感觉道。
不好,有人在这个房间里。
无尘感觉到的时候,身体下意识的紧张了起来,连带着呼吸也有些改变。只是一会儿,无尘便放松了下来,那气息,他是熟悉的。他慢慢的睁开眼,但不起来,点着蜡烛的房间里,那人修长俊挺的身影,立在自己的面前。一瞬间,无尘觉得,这人的身影,很高大。
他眨了眨眼,意识在猜对了那人的身份时,全部的清醒了。他动了动嘴巴,没有发出声音,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心,是那么紧张。“陛下,您怎么会在这里?”这一问,才听出自己的声音,竟然这么不淡定。
格力惠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多久了。他连夜赶到这里,偷偷潜入将军府,找到无尘的房间,进入之后,看到那人熟睡的脸庞,心不但没有放下,甚至更加紧张。堂堂帝皇,这是他第一次翻人家的墙,他甚至讨厌自己对这个青年如此的了解。了解这个人肯定会来山姆渡县,了解这个人肯定会来找潘成安。在感觉到这里不但没有发生战争,甚至完好的时候,他便清楚了无尘肯定会住在将军府,所以,他偷偷摸摸的进来了。
偷偷摸摸,实在是不光明,可是这个时候,他不愿意惊扰任何人,他不喜欢那些排场来阻碍他见到这个人的时间。
看着他的安好,格力惠恨不得双手掐住他的脖子。他明明答应过自己不会出事的,难道他不知道让自己担心,也是出事的一种吗?
在格力惠的沉默中,无尘也跟着沉默了。只是,他的沉默实在是因为他很困。试问,两天两夜没睡觉的人,怎么可能不困?
所以,他的眼睛又开始跳舞了。又或者,这里有这个男人的气息,无尘这次,能够更加放心的睡觉了。
不过,他的眼皮才合拢,格力惠便突然拉开被子钻进了被窝里。
“陛……”身体还没僵硬,那人便环上了他的腰,然后沉沉的,沙哑的道,“朕很累。”赶了一天的路,身体累是其次,心理的累才是毒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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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尘不语,他试着动了动,两人靠的太紧,他实在不习惯这种姿势。只是,他越是动,那人抱着他的手,却是越紧。无奈,无尘苦笑的不动了。接着,他慢慢的合上眼皮,也睡着了。
屋内的烛光正亮着,照耀着床上两人安详的睡容。黑夜,渐渐被拉长了。
无尘这一夜睡的极好,好到太阳上了三竿,他才醒来。好在众人知道他这两天的累,也就没来催他起床。否则,若是看到他床上睡了一个男人,而且还是当今的天子,岂不是吓坏了将军府的所有人。
无尘睁开眼,一瞬间的不适应,令他蹙眉。随即他想起了昨夜的事情。哎……他轻叹了一声,实在觉得帝皇睡在这里非常不妥,所以他转过身,想把这男人叫醒。只是,视线对上那人的脸,脸上疲倦的神情,令无尘在一瞬间,不舍了起来。
他知道要执掌一个大家族非常的不容易。上辈子兄弟多,这种事情不用落到他的身上,而且他们家护短,所以很团结。可就算如此,来自其他家族的攻击和比较还是很多。一个家族尚且如此累了,更何况一个国家。
而且这人的身边都没有兄弟姐妹,就算有文武百官,可放眼望去,又有谁,能够叫他完全的信任?
这样活着,太累了。
无尘不舍之下,心底又产生另一种想法,他不想让他那么累,所以……他知道,自己和朝廷,和这个世界,是怎么也逃不开了。
这种暧昧不明的感情,到底该怎么办?
无尘无奈的神情,落入了那双漆黑深?的眼神中。格力惠睁开眼,瞧见的便是如此。这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有感情,可是又束手无策的叫人心疼。
“昨晚朕不想扰民,和无尘挤了一夜,都是男人,无尘不会介意吧?”
第四十一章
无尘唇角动了动,他其实想说,他很介意。可是看着对方理所当然且不知悔改的眼神,无尘觉得,自己还是说不介意比较顺从君意。毕竟违逆正在生气边缘的真龙,这不是个聪明人会做的事情,而无尘自认,他算得上一个聪明人。
“不介意。”他微笑的道。
格力惠不喜欢他的笑。那温和有礼的笑,是无尘对谁都如此的。他要的,是那独一无二的,就像他们在皇宫的时候,那种,只有彼此的感觉。可格力惠也明白,昨晚两人才睡在一张床上,眼下无尘的心中定是又有了隔阂了。
才温暖了一个晚上,格力惠有些不满。这种抱着他的感觉,让他很满足。这么想着,格力惠就不急着起来了:“这里的事情跟朕说说,朕一路过来,没见着忠王和三王的军队,是怎么回事?”
一个自称朕,说明一个是臣,君臣哪能这样躺着啊。无尘知道,这人很气。
“陛下呢?这一路赶来,又是什么意思?”无尘问。虽然是君臣,但此刻如果守君臣之礼,恐怕他会更气。“忠王长子死了,他起兵造反,潘将军书信到京都时,陛下不在皇宫,不得已的情况,父亲带着五千的御林军前来支援。陛下,请问您为何不在宫中?”
格力惠挑眉,无尘这是……在责问自己?
唇角勾了勾,帝皇的心情突然又好了。能够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的,果然只有无尘,所以说,他们之间,还是独一无二的。“朕觉得义王起兵和三王的要挟另有内情,于是带着二十兵马去了明德那里。只是朕没有想到忠王真的会起兵,可就算如此,朕还怕他不成。”
“陛下的意思是说,山姆渡被攻打了也没有关系,是吗?”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无尘不会不明白。”
“陛下的确机关算尽,可是就算如此,山姆渡的百姓何其无辜?”
“无尘啊无尘,难道你不知道,和平是建立在杀戮之上的吗?”要换来一个国家的和平,首先换来的,不正是杀戮吗?“收服了义王,朕回头,自然会要回山姆渡。”这是最好也是最快的办法,更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如果三王不会造反,那么山姆渡不会出事,如果三王造反,那么他就算赔了山姆渡,反过来攻打三王的领地,这个计划,他才是最大的收益者。
只是等到忠王真的要攻打的时候,他才猛然想起,在山姆渡,还有一个他牵肠挂肚的人,在那个时候,他是真的后悔了,后悔带着二十万的兵马去明德那里,后悔这个人会冲动的上前线。
这种后悔和紧张以及不安,格力惠平生第一次尝试。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这么冲动了。可是嘴巴上,格力惠仍然不愿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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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尘不语。站在帝皇的角度,这件事,格力惠的确没有错。不但没有错,甚至是相当出色地。可是打从心底是佩服格力惠的智谋,但是佩服是一回事,杀戮,真的令人不快。
而且,作为一个帝皇,格力惠在向自己解释,这对无尘而言,何尝不是个感动呢?“无尘。”格力惠不愿意他们之间变得如此沉默,就算他们有意见不符合的时候,他也单纯在讨论事情上,在私下,他不想他们沉默到无言。
“嗯?”无尘应了一声。
“朕很怕,在明德那里收到梁逸写给明德的书信,得知忠王的事情,朕突然好害怕,那个时候,朕只想到了你,朕没有想到山姆渡的百姓,朕只想到山姆渡还有一个你,一个随后会冲动的你,那个时候朕真的想长了翅膀飞过来。”
无尘眼神闪了闪,最终,他只说了一句:“姐夫。”
“嗯?”这下轮到格力惠惊讶了一下,无尘竟然叫他姐夫了。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请你信我。”不是请求,也不是命令,恰似很好的两个人之间,在说着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请你信我。
这对格力惠而言,是多么重要的话。
“好。”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信他,“可是小尘,有时候,心底的担忧会情不自禁。”忍不住他又补上一句。
“我懂。”心如果那么容易控制,又怎么还会动呢?
咚咚咚……
房门,还是敲响了。
“少主,可是醒了?”门口传来的是文左的声音,刚才他听到了无尘房中传来的声音,虽然没听清楚,可是他意外,少主的房中竟然有人。
“外面候着。”无尘开口,一边瞥了一眼身边的人。示意他先起床。岂料这一眼,叫格力惠全身颤抖了一下,无尘此时只穿了一件里衣,衣服半敞着,他皮肤本就长得白,人又长得好,加上眉间赤红的朱砂,这一眼,带着几分妖媚,格力惠直觉全身像是被火烧过了般,热了起来。不用等无尘催促,他用生平最快的速度从床上起来,那动作,一气呵成。
无尘挑眉,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人,偶尔的一面,一点也不像个高高在上的帝皇。
听见笑声,格力惠回头看了他一眼:“让你的人备些温水,朕要沐浴更衣。”
“更衣?”无尘将他从上到下瞧了一遍,“陛下可是带了衣物?”
格力惠双手环胸,一副任由他打量的样子:“小尘,朕是有两天没有洗澡了,或许,你也应该准备一下。”
无尘唇角抽动了几下。昨晚怎么没闻出这人身上是臭的?可是要他沐浴,无尘又觉得为难,在别人家,沐浴当真是不方便,何况无尘肯定,如果他要沐浴,这个人或许是不会就这么离开,左思右想之后,无尘觉得算了,将就着,还是可以将就的。
格力惠是故意这么说的,无尘爱干净他是知道的,果然,无尘的脸色还是变了,不过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生气。
他的意思,无尘又怎么会察觉不到,所以他反击:“堂堂七尺男儿,这算得了什么?”冷哼了一声,又对着门外的文左道,“文左,你进来,记得关门。”
“是。”
文左走进房门,关好门转身的时候,被房间里站着的男人吓到了。许久,他才回神,正准备要跪下的时候,被人阻止了:“礼仪就免了,准备好温水,再去给朕准备一套换洗的衣物,同时跟他们说说,朕昨晚就到了。”平静却威严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吩咐着,帝皇一点不为自己唐突的出现感到不妥。
“是。”文左此刻,被吓得脸色还没有缓和过来,除了是,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待他走出房间,关上房门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陛下昨晚就来了,那今早为什么在少主的房间里,这是不是代表陛下昨晚就在少主的房间内过夜?可是陛下为什么要在少主的房间内过夜?文左一向心思缜密,这一次,怎么也想不明白。
无尘的房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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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文左提前跟他们打了招呼,可是当帝皇打开无尘房间的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潘成安或者倾贤都觉得,这是在做梦。
帝皇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文左说帝皇昨晚就来了,那为什么没告诉他们?而又睡在无尘的房间里?倾贤想,果然是对的,帝皇对无尘,似乎非常好。潘成安却想不出一个答案来。
“参见皇上。”每个人都有好几个心思,不过每个人都隐藏了起来。
“平身。”格力惠让他们起来,“朕昨晚不想扰民,于是就在无尘的房内挤了一夜,恰巧有些事情,朕也要问无尘。”这是帝皇的解释,原本可以不要,不过看着这群人个个奇怪的神情,格力惠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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