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农家母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麻辣香橙
“钟哥,你送我两步行不?我怕赶不上班车了。”
“天不早了,下了班车你还有一段路要走。”一个女同事说,“你干脆回你妈家住一晚,明天再走。”
小白鞋说:“不碍事,下了班车我抄近路,穿过林场就到了。”
钟继鹏骑上自行车,带着小白鞋离开的供销社大楼。
腊月十八这天,冯玉姜去孙老太家送年礼了,因为路远,天傍黑才回来,回来的时候饭铺里有两桌客人,姜嫂跟两个服务员正在招待。刚子跟小五,姜嫂给做了炒米饭,正吃得香。
“刚子,你爸呢”
刚子说:“不知道。他没回来。”
冯玉姜也没多想,寻思钟继鹏可能又去找人拉闲呱吹大牛去了。
钟继鹏是到天黑定了才回来的,一回来就喊饿了,冯玉姜给他下了碗面条。
腊月十九,冯玉姜去养母冯家送年礼。腊月二十,钟继鹏跟冯玉姜一起回老宅给钟母送年礼,也没在老宅吃饭,送完年礼早早回了家。
临近年关,山子跟二丫该快回来了。从暑假山子上学走,冯玉姜已经小半年没见着山子了,还真怪想的。腊月二十一这天一大早,她就起来了。饭铺子里卖完了早点,冯玉姜开始在家里大扫除。要过年了,总要收拾干净些,再说,山子二丫回来,得先把被褥好好晒晒。
想着几个孩子要回来过年,冯玉姜心情便很好。
晌午时分,饭铺里来了好几桌客人吃饭,几个客人说起了一个骇人听闻的事情。
“听说了没?林场那边杀人了。”
“你还不知道吧?是个女的,听说叫人掐死的,就丢在林场里。”
八十年代治安好,偏僻的农村里偷鸡摸狗的事倒也不缺,杀人的事,那绝对足够震惊全县的了。
被杀的这个女人,不是旁人,正是小白鞋。
小白鞋被杀的事,是婆家报的案。腊月十八那天小白鞋来娘家送礼,当晚没回去,婆家只当她留在娘家住了,也没来找。直到腊月二十,一直不见人回来,婆家寻到娘家来,两下一说,才发现人丢了三四天了,供销社里几个店员都说她走了,钟继鹏也说他亲自送上的班车。娘家婆家找了几家亲戚没找着,无奈只好报了案。
警察没费什么功夫,便找着了小白鞋。她被人掐死在两个乡镇之间的一处小林场里,尸体用一堆马尾松树枝盖着,衣物整齐,离尸体不远处,松软的土地上发现了两个臀压的痕迹,两个坐出来的土窝挨在一块,离得很近很近。
根本不用怎么推理了,熟人作案。可一个回娘家送礼的女人,工作生活简单,一没带多少钱,二也没听说结了什么仇人,谁干嘛要杀她?恐怕这个熟人,还不是一般的关系吧!
那个年代,凶杀案子是了不得的事情,偏偏还是在过年前,这不是让广大人民群众过不安春节吗?市局、省厅都惊动了。
饭铺子总是人多,人一多就成了消息集散地,各种消息不断传出来。很快就听说,小白鞋被拉去公安局解剖了。
怀孕一个半月。
这下子,就像一汪水里砸进去一块大石头,震惊了太多的人。小白鞋是军嫂啊,她跟丈夫已经大半年没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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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四山子跟二丫一起来了家。
这里要说一句,现在周围的人已经没人再叫“山子”这名字了,考上了大学的,虽然还没娶媳妇成家,可是咱这些老泥腿子总不能叫人家大学生的小名吧?于是周围的人,除了冯玉姜跟钟继鹏,便开始改叫山子的大名——
钟传强。
钟传强回来家,可把冯玉姜高兴坏了,拉着大儿子的手细细打量,似乎瘦了,又高了些,总之是更精神了。
“在那边能习惯不?”
“能。”
“吃的也能习惯?我听说上海人净是吃甜的,菜里都没有辣椒,盐少糖多,你能吃的惯?”
“学校里都是大锅菜,不甜,能习惯的。”
“那怎么还瘦了?人倒是捂白了,就是瘦了,本来就不胖,这样瘦得担不住衣裳了。”
山子就笑,二丫也笑,故意嘟着嘴说:
“妈,你偏心啊,你重男轻女。你看我来家这半天,跟我哥一块回来的,你就忙着问他这个那个了,你都没理我。”
冯玉姜没好气地说:“你一个月来家一回,我能有多担心你?小丫头子,我就不重你,我就轻女,行了吧?”
娘几个一起哄笑。孩子都来家了,冯玉姜特意做了满满一大海碗炖肉,大块五花肉,炖得酥香软烂的。还做了红烧鲤鱼、辣椒炒小鸡、葱花炒鸡蛋、炒藕片,还有熬豆泡子。
农村人,自家吃饭不讲究样数多少,菜是大盘大盘的,肉是大块大块的,肉吃满口香嘛,要硬实,要足够吃。
“妈,你当我哥是从非洲难民营回来的是吧?看你弄这些菜,全是我哥欢吃的,我欢吃地蛋丝你怎么不炒?”二丫朝钟传强挤眼。
冯玉姜说:“你愿吃不吃,不吃证明你不饿。我看那碟子炒小鸡都进你肚里了。”
“哥,你看看吧,你一来家,我就靠边站了。”
二丫说的好像委屈极了,一家人便嘻嘻哈哈地笑起来。钟继鹏喝了两盅酒,也跟着笑。这两天钟继鹏话不多,兴许是因为小白鞋的事情吧。这个冯玉姜能理解,不认识就罢了,认识的一个人,突然听说叫人给杀了,怎么可能不难受?
因为要先忙饭铺里吃午饭的客人,冯玉姜自家午饭吃的就有点晚。还没吃完,一辆警车找上门来。
“钟继鹏是吧?”
钟继鹏望着警察,反应有些迟钝,半天才“嗯哪”了一声。
“你跟我们去一趟,有些事找你调查。”
钟继鹏坐那儿没动,说:“不是都说过了吗?派出所来问过了,我把她送上班车就回来了。往后就没见过她。”
“她下了车进林场就被害了,你见过她不就有鬼了?”警察说着抬抬下巴,示意钟继鹏:“走吧,没事就不会来找你。”
冯玉姜端了两杯水给警察,插话说:“同志,两个孩子刚回来家,饭还没吃完呢,他跟你们去多久回来?”
冯玉姜现在也知道,被人掐死的那个白红玲,出事前回供销社来过,是钟继鹏送上班车的,她没寻思有旁的事。
钟继鹏两眼盯着冯玉姜,嘴里的话却是跟警察说的:“我就是把她送上班车,就回来了。还有什么事你就在这儿问呗?”
“就在这儿说?”警察盯着钟继鹏,说:“你跟那个女的什么关系?你案发当天下班去哪儿了?你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能来找你?这些事,能在你家里说?”
钟继鹏眼神开始慌乱起来,眼睛望着冯玉姜不动,像是求助,又像是怕她添了疑心,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抖了。
“玉姜,你别怕,我去一下子就回来。你相信我。”
钟继鹏就这样坐上警车跟人家走了。冯玉姜站在门口望着警车远去,靠着门框软软地滑坐在地上,老半天没力气起来。几个孩子虽然神色惊疑,一看到冯玉姜这样,便赶紧过来把她扶进屋里。
冯玉姜再笨,也听得出问题来。
钟继鹏当天晚上就没给回来,公安局也没人来交代什么。冯玉姜瞪大了眼睛望着屋顶,一宿没合眼。
眼看着孩子争气,日子也好过了,怎么就沾上了这事?钟继鹏万一要真是跟那女人的死有牵扯,或者干脆说,要是钟继鹏杀了人,这家人可就完了。
开始,冯玉姜还是担心钟继鹏为主,渐渐地,她心里就生出一股恨意来,越来越恨钟继鹏。
钟继鹏你这个混蛋,你到底干了什么破烂事!你要是真杀了人,可要把几个孩子坑苦了。
那年代,政审不过关,什么话都不用说了。钟继鹏要是成了杀人犯,他自己会怎样先不用说,山子大学毕了业也难分配好工作,二丫就算高考考得再好,杀人犯的女儿,有哪家学校会收她?
甚至于刚子跟小五,也都不用指望好前途了,想当个兵人家都不要。
冯玉姜仔细回想起钟继鹏这两天的表现,的确是有些子心神不宁的,话少,也不往外头跑找人下棋拉呱了,总是呆在家里。
难道说……
冯玉姜不敢想下去。
重生农家母 第35节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这个案子的背景,的确是本地区八十年代发生过的,听家里长辈讲过,一个军人的老婆,送年礼回家的时候叫人杀了,案子一年多以后才告破,是那女人的情人做的,原因是情人借了女人一大笔,没有旁的人知道,女人催着还钱的时候,拐男人恶念一起,把女人就给杀了。唉!不知该怎么评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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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不要脸
钟继鹏忽然被警察叫走了,地方小,东头打个喷嚏西头都能知道,这事立即在小镇子里激起了一场风波。
老百姓没见识,咋咋呼呼的,没用多久,外头就开始疯传钟继鹏叫公安局抓走了。
于是就有人说,钟继鹏跟那小白鞋在一个柜台里站了好几年,早搞到一块去了,不然警察怎么非把他带走了?还有人说,那钟老四平时就横,说不定就是他把小白鞋弄死了。
也有人说,钟继鹏只是被警察叫去问话破案,谁叫他倒霉的在小白鞋临死前送了她一段路呢!钟继鹏不是抓的,理由是钟继鹏跟警察走的时候没戴手铐。
杀人案已经够震惊的了,牵扯上钟继鹏就更增添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外头传得乱七八糟,冯玉姜的日子不用说也知道有多难熬,本来临近年关客人就少些,她如今哪还有心情管饭铺子的事?索性把姜嫂和两个服务员放回了家,贴出了过年歇业的红纸。
其实,不要说小白鞋声名本来就坏,再碰上前科不良的钟继鹏,说他俩清清白白还真没人肯信,只是冯玉姜整天围着孩子饭铺忙,她不知道罢了。就像很多时候那样,男人出轨,老婆差不多都是最后一个知道,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了,大家还是自觉不自觉地帮着瞒着他老婆。
也是神逻辑。
钟继鹏当天晚上没回来,也没人来家里交代一声,第二天黄昏时分,钟继鹏还是没回来,钟老大跟着钟传军来了。
“他四婶,这个事……你说可怎么弄?”
冯玉姜说:“什么怎么弄?等他回来呗?”
“你是不知道,外头说三说四,说啥的都有!”钟继鹏拍着大腿说,“你说他四叔要是搭进去了,老钟家可算是全完了!”
冯玉姜还没吱声,旁边钟传强便冷着脸说:“大伯,公安局就是找我爸了解线索罢了,外头人怎么说我不管,你是钟家人,你怎么也跟着浑说?”
“可是人家说……要是没啥事,公安局怎么专门就抓他?”钟老大一脸愁苦,似乎天塌下来了一般,烂泥一样地垮塌在椅子上,哆嗦着嘴。
“大伯,谁跟你说我爸叫公安局抓了?人家公安局就是找他了解点情况,被杀那女的在他们供销社呆过。公安局还找了他们供销社旁的人呢,难不成全是被抓了的?”二丫气呼呼地呲吧钟老大。
钟老大叫二丫这么一呲吧,一下子更萎顿了,嚅嚅地说道:“我这不是急吗!他是我一个娘的,我不是焦心吗!”
怪不得人都说钟老大窝囊废一个,看看他如今这幅样子,抽了筋少了骨头似的,一脸惊吓可怜相。真不知这钟老大跟又蛮又横的钟继鹏怎么会是一个娘养大的。
“爸,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就别给四婶子添堵了。”钟传军说完钟老大,又转向冯玉姜说:“四婶子,你别怪,我们也就是过来看看,看四婶子有什么用着人的地方。四婶子你也别急,四叔哪能有什么事!”
“我不急。你四叔这个人,说他花花肠子我信,可要说他是杀人犯,我看他还真没那个出息。”冯玉姜稳着心神说,“山子二丫都在家,我这里没啥用你担心的,你把你爸带回去吧,也叫你奶别焦心。”
“真不知道大伯是来干什么的,来给咱们家添乱添堵是吧?”等他们一走,二丫就忍不住抱怨。
“算了,咱们自己先不能乱了心神,到了这一步,也只能随它去,眼看着要过年,公安局那边总该会有消息的。不论怎么样,咱们自己家日子还得照样过,不能叫旁人轻看了去。”钟传强说着,问冯玉姜:“妈,你说是不?”
冯玉姜点点头说:“走一步算一步,先往好了打算,等着看吧。”
直到第三天下晚还是没有消息,冯玉姜忍不住焦躁不安,六神无主了。幸好两个大的孩子都来了家,想着法子地安慰她。
“妈,这不是还没有消息吗?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咱先等着看,别自己吓自己。叫我看人家也就是找我爸了解了解情况,毕竟爸在出事前见过那女的,可也不能证明什么,是不?”
钟传强一边安慰冯玉姜,一边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山子,你说,你爸要是真有事,咱一家可怎么办?”冯玉姜依旧习惯了叫钟传强小名。
钟传强说:“走一步算一布,这不是还没消息吗?”
“说咱爸脾气差不讲理我信,说他杀人放火,怎么可能?”二丫拉着冯玉姜的胳膊,说:“妈,你别自己吓自己。”
小五抱着个苹果走过来,爬到冯玉姜腿上坐着,自己先咬了一口苹果,递到冯玉姜嘴边,说:“妈妈,甜的,不酸,咱俩一块吃。”
冯玉姜抱着小五,看看围在自己跟前的三个孩子,定了定神说:“不吓自己,就算真那啥,日子也得过不是?二丫你去弄点饭,你几个去吃饭去。”
娘几个谁也没吃饭的心思。二丫煮了点米汤,炒了一碟子豆芽菜,叫冯玉姜吃饭。冯玉姜接过碗,在筷笼里拿了把汤勺,小心吹凉了喂小五。
这时候,外头忽然传来车的声音,冯玉姜扔下碗,几步冲出饭铺,便看到外头来了一辆警车。在女人孩子的迫切地目光中,钟继鹏从警车里出来了,下了车,看着自家女人孩子,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
“这大冷天,怎么都跑出来了?进屋去吧。”
钟大王最先跑过去,围着钟继鹏的裤脚摇尾巴,接着是小五,小五手里还抓着半个馒头,跑过去抱着钟继鹏的腿,仰着头说:
“爸,吃饭了,吃大米汤。”
钟继鹏一把抱起小五,拿下巴颏蹭蹭小五的脸蛋,又拍拍他的小脊背,说:
“走家,吃大米汤去。”
“钟继鹏,你这几天不要乱跑,就搁家里,再想起来什么事情就跟我们说。”车上的两个警察并没下车,隔着车窗交待了一句。
钟传强往前走了两步,说:“同志,家里去坐。”
“不啦,大过年的,弄上这个倒霉案子,年都别想过安了。”那个警察唧唧歪歪地发着牢骚,开车走了。
已经有邻居听到动静,伸头探脑地出来张望,二丫响响快快地招呼道:“周嫂子,刘三叔,要不家里去坐?”
“哈,他钟叔回来啦?案子破了吗?”
钟继鹏抱着小五,一回头说道:“该快了吧,谁知道呢,公安局查案咱老百姓能懂多少。”
经过冯玉姜身旁,钟继鹏空出一只手,扯了扯冯玉姜的袖子说:“冻死人了,赶紧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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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把厨房里煤球炉子提了过来,钟继鹏坐下来烤着炉子喝了一碗热腾腾的米汤,又把煎饼就着火炉烤热了,吃了两块,才跟一家人说起来这几天的事。
“公安局就是找我问我,怎么送她上的车,说没说什么话,有没有其他线索什么的。问我下班上哪去了,我说我送走了白红玲,回来经过剃头铺子,顺便刮了个脸,公安局都去查实了。一个一个查实了,就送我回来了。”
钟继鹏烤着火炉,搓了搓手说:“我哪那么巧骑车带了她几步路,算我倒霉。”
“就是,倒霉遇上了,往后爸你可别再随便送谁回家了,哪里轮到你送?”二丫说着,看看小五,小五坐在钟继鹏怀里,已经开始打起了盹。钟传强把小五抱过来,叫二丫:
“去给他弄点水洗洗脚。”
二丫说:“凑合一晚上吧,回头你再把他弄醒了,又得哭两声给你听。”
二丫给小五脱了鞋,钟传强把小五抱去里屋床上,跟二丫合力给小五脱了衣裳,塞进被窝里,小五猫儿一样地缩缩身子就睡了。
钟传强跟二丫对了个眼色,叫刚子:“刚子,还不去睡你的觉!”
“对对,都去睡觉去,天这个冷的,回你屋捂被窝去。”
钟继鹏这么一说,几个孩子便一起出了这屋,各自去睡觉了。二丫临走时瞟了钟传强一眼,钟传强给了她一个“你别管”的眼神。
钟传强跟二丫,一个大学一个高中,如今已经是家里文化最高的了,哪里是那么好哄的?看看冯玉姜一直就没开口说话,钟继鹏今晚上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怕是没那么容易混过去。
钟继鹏也没打算再瞒。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今经过公安局里这两天,这个道理他算是弄明白了。
当着儿女,钟继鹏不想多说,或者有些话也没法子说。看着几个孩子一走,钟继鹏关上屋门,把炉子的门又放开些,让那炉火红红旺旺地烧着,却没敢坐,拿眼去瞅冯玉姜。
冯玉姜坐在小椅子上,一张脸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来。钟继鹏走过去,在她跟前蹲下,伸手去拉她的胳膊。冯玉姜轻轻一抬手,躲开了钟继鹏的手。
钟继鹏本来就蹲着,索性膝盖往下一低,就跪在了冯玉姜跟前,同时两手抓住了冯玉姜的两只胳膊。
“媳妇,我给你惹气生了吧!”
冯玉姜怎么也没想到钟继鹏会来这么嬉皮不要脸的一招,她本来坐在那种低矮的小椅子上,钟继鹏身架子又大,叫钟继鹏这么一抓一跪,几乎便被半搂半抱地困住,动不了了。
冯玉姜瞪着钟继鹏,不说话。
“玉姜,你听我说,我跟那个女的,真的早断了,早八辈子就断了,她肚里怀孕的那个验了血,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真的。”
“断了?那就是说以前是接上了的?”冯玉姜终于抬了抬眼皮,不喜不怒地问了一句。
钟继鹏脸上讪讪的,砸吧了两下嘴,懊悔自己没挑好用词。想着冯玉姜是个软和的性子,鼓鼓劲又开始软化攻势。
“那个……早八辈子了,真的,再说我也没跟她怎么样,就是黏糊了点……媳妇,我知道我浑,我好些地方我对不住你,你看我这不是都改了吗?你别生气,我保证以后都不能再犯浑了……”
冯玉姜挣了两下胳膊,奈何力不如人,没挣脱,气得清丝眼泪淌下来了。
“你个王八蛋,你什么女人不好找,你找人家男人当兵的,你就算没杀人,你也是破坏军婚你知道不?你要是坑了我几个孩子,我生割了你也不称心!”
冯玉姜用力一推,钟继鹏一不留神,冯玉姜挣脱了他的控制,站了起来。钟继鹏跪都跪了,索性再不要脸一把,双胳膊一抱,直妥妥地抱着冯玉姜两条腿,把脸贴在她腿上,赶紧哄劝:
“玉姜,你别咋呼,孩子都睡了,你别吵醒小五。”
“孩子?你想着拐女人就行了,你还想着孩子?你说几个孩子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不着调的爹!”
“不是,玉姜,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公安局也就是觉着我原先跟这女人有一点不清楚,人都死了,从她调走我统共就见过她几回,大庭广众的,我怎么就破坏他什么军婚了?我也就是倒霉犯贱,那天她叫我送她,我就顺便送了她一段路,谁知道出了这腌臜的事情,我心里也气自己,你说咱孩子都上大学了,我哪里敢弄出什么事来呀!”
钟继鹏怕,钟继鹏怎么能不怕?小白鞋稀奇古怪地叫人掐死了,他偏偏倒了血霉牵扯上了。当天小白鞋叫他送一段,一方面他的确也顺路,一方面骑车带着个年轻女人,还曾经跟自己暧昧过的,钟继鹏没抗拒地就送了。
结果,搅进去了吧?这些事要是传出去,说他钟继鹏因为花花肠子,差点叫公安局当杀人犯给办了,他钟继鹏就不用在街上混啦!把老婆孩子的脸也丢的差不多了。最关键的是,儿子都大学生了,对儿子影响不好不说,儿子又会怎么看他这个老子?
当老的不正,拉过来垫腚,这话钟继鹏自己也说过的。
旁的都还不紧要,冯玉姜那里他其实自己也知道亏欠,人说四十不惑,钟继鹏四十往上的大男人了,再因为这个跟自家女人闹得风风雨雨,万一闹散了这个家,还真是不用再活着了。
有一条可以绝对肯定,钟继鹏从来就没想过跟冯玉姜离婚,他为啥要离婚?他女人怎么样,他自己最清楚,这样的女人哪里找?何况孩子都这么省心争气,也不能叫孩子脸上抹灰是吧?
道理懂,就着这些年来自高自大,对着冯玉姜那个面疙瘩,钟继鹏当自己成了人王,男人的贱性总容易犯。
这几年,钟继鹏却是真的把心放在家里头了。
结果呢?他想悔改了,却出了这大条的事情。
“媳妇,原谅我以前浑,我什么事都不瞒你,我坦白从宽,你别生气了,咱两个以后好好过日子,我什么都听你的,行不?”
冯玉姜问:“那你送走了人,你又跑哪去了?要不警察怎么能怀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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