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许三贪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宸月
慕瑾之坐在马上,脸色沉得滴水,忽而扬唇一笑,眸光温柔如水,浑身上下光华无限,摄人心魄,少女脸色一喜,以为他改变心意,却见他笑得愈发勾魂夺票,声音温柔多情,“那你就去死吧。”
少女愣住了,眼里闪过一丝绝望,脖子一横就要抹脖子。
“慢着!”
许桑棠一抬脚出了轿子,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顶着一张红红白白的脸,走到少女面前,凉凉道,“你为他去死,值得吗”
“瑾之公子是我一生所爱,我愿为他生为他死!”少女跟中了邪似的嚷嚷道。
“可惜他不在乎,那你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你死了,有没有想过谁最伤心是你的父母!他们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把你当成掌上明珠疼爱,结果你却为了一个什么也不是的男人,要去死,值得吗”
“值得!瑾之公子风华绝代,风度翩翩……”
“风华绝代,风度翩翩那不过是表像,你见过他私底下是什么样子吗你了解过他本性如何吗不过一副皮囊,这副皮囊会老会丑会死,你就为了这么一副皮囊,就狠心抛下父母”
少女无言以对,许桑棠看着她,叹息一声,“回去吧,为一个不在乎你不爱你的男人不值得,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几十年的人生要过,你会遇到一个真正疼爱你,把你捧在掌心里的男人。”
第107章 本公子没有父亲!
第107章 本公子没有父亲!
“他会为你哭为你笑,因你欢喜而欢喜,因你悲伤而悲伤,你和他会成亲生子,你们会有美好平顺的一生,也许偶有争吵,但他会放下身段来哄你。你们一起养育子女,一起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无论顺境逆境,你们携手度过,到老了的时候,他还陪着你身边,一如最初,这就够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少女面露憧憬,喃喃的念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念完后,便像是醒过来似的,扔掉手里的匕首,转身跑开,她身边的丫鬟忙追了上去,叫着,“小姐去医馆……”
许桑棠抬头望着明晃晃的太阳,阳光刺眼得很,她眯了眯眼睛,忽而感觉两滴热泪从眼角滚落,不知何时,慕瑾之下了马,站在她身边,见她落泪,眸光一暗,迟疑着伸手想为她拭去,许桑棠却似无意间侧了侧脸,恰好避开了他的碰触,慕瑾之缩回手,声音凉如深秋的秋风,“上轿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许桑棠仿佛没有听见他的挖苦,转身回了花轿,轿帘放下,将她与外面嘈杂纷扰的世界再次隔绝。
喜婆很是紧张的声音再次响起,轿夫们再次抬起花轿,步履稳健的朝慕府走去,经过少女自残拦路之事,虎卫加强防备,后面的路便顺畅了许多,很快便到了慕府。
慕瑾之向前踢了轿门,喜婆说了一串吉祥话后,掀开轿帘,扶许桑棠下了花轿。
许桑棠不太习惯盖着盖头走路,上台阶的时候没看清楚,脚一滑,往前摔去,一只手从旁边伸出,稳稳的扶住了她,许桑棠暗道好险,却见那扶住她的手的衣袖是刺目耀眼的红色,下意识的往一边退了退,避开他的搀扶。
慕瑾之看着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退避,脸色一沉再沉,见许桑棠扶着喜婆的手小心翼翼的上着台阶,胸中像憋了一口气,大步走过去,在许桑棠的惊叫声中,拦腰抱起她。
“走这么慢,吉时都要误了!”
慕瑾之冷声道,许桑棠停止惊叫,安安静静的任他抱着,既然反抗不了,就乖乖承受,可以少受点罪。
“新郎官,该跨火盆了。”喜婆小心翼翼的提醒,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婚礼,新郎官和新娘子都面无喜色,不像在办喜事,倒像在办白事,尤其是新郎官那张脸,是俊得很,就那脸色吓得人心惊肉跳的,还有路上有姑娘往身上插刀的,那血流得到处都是,吓得她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她做了几十年喜婆,新郎官抱新娘进门是不合规矩,可她实在不敢阻止,怕死了新郎官的脸色。
慕瑾之抱着许桑棠跨过火盆,大步往里走,直到了堂上才放下她,一放下她,她便马上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慕瑾之面露苦笑,刚刚在怀里乖顺得像一只猫的娘子,一脱离他的控制,马上恢复张牙舞爪浑身是刺的本性。
难道因为文远,他和娘子再也回不去了吗为什么在娘子心里,文远比他还重要他可是她真正的夫君!不过,无所谓,反正文远明天就要去阎罗殿报道了,他和娘子还有几十年,总有一天,娘子会原谅他。
可是,娘子的心那么野,总想着往外跑,和男人说笑也不避嫌,明明名声不好,偏偏勾得不少男人对她刮目相看,比如龙炎,比如清宵,若不是清宵已经离京,他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至于龙炎一派,他还留着有用,暂时不动。
来日方长,他慢慢等,等娘子忘掉所有人,等娘子心甘情愿,不心甘情愿也无妨,只要她留在他身边,只要能日日夜夜看见她,听她说说话,他就心满意足了。
许桑棠不知道慕瑾之心里的想法,安静的低着头,听着司仪说着什么,很快,便听到司仪高声唱诺,“吉时已到,请新郎新娘拜天地。”
一拜天地后,便要二拜高堂,高堂上的两张椅子空空如也,偌大的厅里挤满了观礼的宾客,却无人敢议论。
慕瑾之与许桑棠手拉红绸,在司仪的唱诺声中弯下腰,二拜高堂……
“慢着!”一声含着威仪的大喝打断了婚礼,宾客们看着那名年过四十,生得俊美儒雅,与慕瑾之有一两分相似的中年男子朝新人走来,他身后还跟着一名容貌绝美,神情温柔动人的妇人,和两名年轻俊秀的公子,不由得面面相觑,纷纷猜测着来人的身份。
“瑾之,你成亲竟然不通知为父一声有你这样为人子的吗实在不孝!要不是你娘派人告知于为父,为父还不知你今日要成亲。”中年男子怒道,宾客们议论纷纷,慕瑾之竟然有父亲他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一个吗
慕瑾之风靡京城,从没见他谈论过父母,也没见慕府有其他主子出入,是以人人都以为他是孤儿。
“就是,三弟,你也太不把王家放在眼里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父母允准,你这是无媒苟合!若让族中长辈知道,定要怪父亲养子不教。”跟在中年男子身后,年纪稍长的年轻公子幸灾乐祸道。
“本公子没有父亲。”慕瑾之冷冷道,目光投向那位貌美妇人,语气稍微缓和,“娘,当初我派人请你来京城,你说京城偏北,你水土不服,不愿来京,为何今日和外人一道来搅合我的婚礼”
妇人目光有些躲闪,待看到那中年男子时,眸光变得温柔如水,含情脉脉,柔声道,“他终归是你的父亲,瑾儿,别再与父亲置气,他要接我们母子二人回王家了!还有,这是你大哥和二哥,你快来一一见过。”
他们父子三人便是王兴与王瑜之王珮之,而那名貌美妇人便是慕瑾之的生母王慕氏,她本是王兴的正室,却因性格软弱,被妾室打压,不仅庶子先于嫡子出生,在这大户人家是严令禁止的,还在寒冬腊月,被妾室诬陷,带着慕瑾之被赶出王家。
“娘,你只生了我一人,哪来的什么兄长”
慕瑾之面露嘲讽,王慕氏柔声道,“他们是你白姨娘所生。”
“白姨娘王府哪来的白姨娘娘莫不是忘了,白姨娘早在我们母子被赶出王府后,就扶正了吗她现在可是名正言顺的王夫人!娘叫她白姨娘,难不成是想在寒冬腊月,再被人诬陷一次下毒谋害妾室腹中胎儿娘年纪大了,记性越来越差呢,要不,儿子帮您回忆回忆”
王慕氏唯唯诺诺说不出话来,一边的王兴柔情款款的望了她一眼,王慕氏脸上泛上红晕,神情娇媚得如二八少女,王兴转脸对慕瑾之喝道,“逆子!你怎能这样对母亲说话以下犯上,当真不孝!”
“本公子又不是你儿子,孝不孝的哪轮得到你来说”
慕瑾之神情满是不屑,王兴想要大骂,又畏惧慕瑾之的权势,只得朝王慕氏使了个眼色,王慕氏便柔柔劝道,“瑾儿,你父亲说了,只要你回王家,便扶娘亲为正室,白姨娘还是当个姨娘。”
“她肯”
“白妹妹说了,当年她是被丫鬟欺骗,才以为是我下毒害她,现在误会已经解除,她愿意让出正室之位,瑾儿,王家嫡子的位置还是你的。”
“娘亲在意王家正室夫人的位置,我慕瑾之可不在乎王家嫡子几个字!再者,十年的经历,娘亲还如少女般单纯,别人说什么都信以为真,母亲想进王家再被人害一次,尽管去,我绝不拦着!从此之后,我慕瑾之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王慕氏愕然,似乎没想到慕瑾之这么决绝,王兴大骂道,“逆子!畜生!玉娘可是你的生身母亲,你这畜生说的什么话,难不成你想和她一刀两断”
“本公子和她一刀两断,王家自然也会和她一刀两断,长痛不如短痛,若能断了王家的狼子野心,本公子不在乎伤一回母亲的心。”
“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本公子说得很清楚,王老爷你是聋子还是傻子,听不明白吗别说什么父子情深,血浓于水的话,本公子被赶出王家十年,几乎病死街头,数度穷苦困厄,差点熬不过来,你王家何曾想过接回我这个儿子三年前,本公子开始风靡京城的时候,你们便突然找到本公子了,言辞恳切得几乎低声下气的求本公子回王家,本公子置之不理,怎么走投无路之下,便想从母亲这里下手”
“你胡说什么我对玉娘是真心的!”
“真心你王老爷会有真心就算对着你那喜爱了二十多年的白姨娘,你也不见得有真心!”
“你!!”
王兴气得跳脚,却又说不出话反驳。
王瑜之向前道,“子不言父过,就算父亲有天大的过错,你做儿子的也不能指责,再者,三弟,祖父祖母年事已高,近几年又因思念你,身体每况愈下,你不回去就是不孝!”
“不孝!好大的帽子!”慕瑾之勾起一抹冷笑,就算是冷笑,也掩盖不了他的绝代风姿,看得王瑜之更加憎恨。
第108章 慕瑾之,我不生你的孩子
第108章 慕瑾之,我不生你的孩子
王瑜之和王珮之都是白姨娘所生,王瑜之是庶长子,慕瑾之这个嫡子出生之前,他最得王家上下的喜爱,当年王慕氏被人下了毒,身子垮了,大夫断定她此生难有身孕,王家上下都把王瑜之当嫡子培养,谁知王慕氏命不该绝,竟然生下了慕瑾之,慕瑾之出生后,王家一半的喜爱便分到了他身上,毕竟他才是正正当当的嫡子。
因此,要问王家谁最恨慕瑾之,自然是王瑜之!
但看着慕瑾之如此大的家业,王瑜之眼红心痒,连恨都顾不上恨了,只想着把这些家产都弄回王家,再让娘亲给爹吹吹枕头风,用不了几年,这偌大的家财便能挪到他手里。
王珮之比王瑜之小了一岁,从小体弱多病,白姨娘疼他疼得跟什么似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养成了一个不事生产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干,他没王瑜之那么大的野心,从一进来,眼睛便盯着许桑棠的陪嫁丫鬟绿衣身上,一门心思想把她弄到榻上去。
绿衣厌恶的瞪了他一眼,倒瞪得他心痒痒的,不顾那么多人看着,走过来就要摸上绿衣的小脸,“小美人,跟爷走吧,爷有的是钱,让你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绿衣连忙躲开,忍着气道,“王二公子,奴婢只是个下人,不配服侍公子,请公子别为难奴婢。”
“哎哟,还有几分骨气,爷就喜欢你这样的!”
王珮之涎着脸道,往前一扑,绿衣连忙跳开,王珮之扑了个空,一头撞在桌角上,额头上撞出个包来,立马捂着头上的包跳脚大骂,“小贱人,竟敢害爷!看爷不撕了你的衣服,把你这小贱人玩死玩残,等爷玩腻了,再把你卖了去!”
许桑棠早透过盖头的一角,看着这边的动静,见王珮之抓住绿衣就要非礼,翠羽要拉开他,却被他一脚踹倒,捂着肚子疼得满脸是汗,没有慕瑾之的命令,慕府护卫没人向前帮忙,秦铁刚想向前,被慕瑾之冷冷看了一眼,只得退下。
这一切全落在许桑棠眼里,许桑棠冷冷一笑,不顾还没拜完天地,一把扯下盖头,惹得宾客们一阵惊呼,许桑棠冷眼扫过满脸郁色的慕瑾之,慕瑾之,你不给我脸面,别怪我也不给你脸面!
许桑棠抓着一个酒坛,走过去干脆利落的砸在王珮之头上,顿时,王珮之满头的血和酒水,混合着流了一脸,见是新娘子拿酒坛砸他,王珮之跳起来大叫一声‘你这贱人’就要一拳头打在许桑棠身上,许桑棠不闪不避,抱起一个圆凳,二话不说当头砸下,王珮之被砸得头破血流,当场傻了,他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凶悍,砸他一次不说,还敢砸第二次。
“贱人!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
许桑棠安安静静的拔出护卫的剑,一言不发就要往他身上捅,这年头一向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王珮之一向欺软怕硬,见许桑棠这么横,立马哑了,干巴巴的笑着,“姑奶奶,是我错了,我不知道这丫头碰不得……”
许桑棠不理他,只拿眼睛看向绿衣,“想做什么就做!别让人以为我许桑棠连个丫鬟都护不住!”
绿衣闻言,立马扑上去,两爪子挠向王珮之的脸,当场便挠出几道血痕,王珮之刚要反击,见许桑棠有意无意的抬了抬手里的长剑,一缕断发便飘落在地,许桑棠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口中赞道,“果真是吹毛断发的宝剑!”
王珮之再次哑了,乖乖受了绿衣几爪子,王兴看儿子成了这副样子,又见慕瑾之从头到尾只是冷眼旁观,并没出手帮新娘子,以为他对新婚妻子并无多大情意,马上摆出几分威势道,“你这女人简直是悍妇!家门不幸家门不幸!我王家要休了你!”
许桑棠一剑砍下,把圆桌砍下一个角来,王兴立马怂了,许桑棠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休我求之不得!”
说着,一双眼瞄向慕瑾之,“慕瑾之,你老子说要休我,你还不写休书我等着呢!”
她心里有气,那么多男人看着一个柔弱女子被人欺侮,竟然没人出手阻止,她对慕瑾之的失望又添了一层。
“本公子没有父亲。”
慕瑾之神色淡淡的,王兴脸色一白,怒道,“瑾儿,你二哥就被人白打了你这个做弟弟的,就容得这个悍妇作威作福”
慕瑾之扫了满头是血的王珮之一眼,云淡风轻道,“只是打了,又没打死,只要娘子乐意,打死也无妨,我慕瑾之还不至于连一条人命都摆不平。”
王兴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朝王慕氏使了个眼色,王慕氏咬了咬唇,冲过去,抡起巴掌朝许桑棠脸上招呼,嘴里骂着,“你这没有家教的悍妇,狐媚子,谁许你缠住我的瑾儿”
许桑棠刚要闪躲,却不知何故站住不动,硬生生受了王慕氏一巴掌,王慕氏见她不躲,面露得色,抡起另一巴掌就要打过来,许桑棠轻易的捏住她的手腕,她常年做活,力气比王慕氏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后宅女子大得多,王慕氏挣脱不了,恨恨瞪着她。
“我刚才受你一巴掌,不过是尊老爱幼,敬你是长辈,难道你以为我是怕了你女人柔弱不要紧,天真不要紧,最让人厌恶的,快四十岁的女人了,还跟十几岁的少女一样天真,该信的不信,不该信的信个十足十,明明柔弱,风一吹就倒,男人给个好脸,就乐得男人当枪使,以为自己多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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