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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成为传说中的大佬之前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大象正在逃亡
这就是他们在所有观众的注视下,千辛万苦、齐心协力、历经了一路欢笑与泪水打出的最终结局吗?
这就是周年祭想要献给玩家的“剑与魔法、光明与黑暗的冒险旅程”吗?
这就是所谓的“从未有过的,属于您、也属于所有玩家的恢弘史诗”吗!?
这一刻,不仅副本内的玩家心有不甘,一百多万人在线观看的直播间也彻底炸了。
有的人气得浑身哆嗦,拼命用弹幕表达自己的不满;有的人愤怒地不断呼叫客服,破口大骂要求停止这种强买强卖的垃圾行为。但是无论观众如何宣泄心头的激愤,四名玩家的血条依旧在肉眼可见地缩短。有些真心喜欢这款游戏、喜欢主播的观众被气得哭了出来,他们绝望地看着四人被扣掉了最后一丝血——画面切成了黑屏。
黑屏,令人窒息的黑屏。
那纯粹的黑色在同一时刻照出了所有人的痛苦和不甘,绝望和愤懑。
在那黑屏的中央,跳出了一行红字。
【这是你期待中的结局吗?】
观众们怔住了,他们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问题。怎么回事?这他妈还要问吗?弹幕瞬间爆炸。
“不!!!”“这是哪个鬼才策划用脚想出来的?!!”“做个人吧求求你们!!!”
【你想帮助他们打败这个副本的主人公吗?】
“这他妈不是废话嘛!!”“万人血书求干死主角!!”“不行了我要被气出脑溢血了!!”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混元帮全体成员誓要取那狗贼项上人头!”
“剑雨腥风凭栏看,万里江山入梦来,我大听剑阁破风而行,从不畏战!”
“邱叔的粉丝团集合了!到我们百万雄师踏平这破本的时候了!!”
“容粉都在哪里?!快把意大利炮抬出来让那小子尝尝无情的正义制裁!!!”
【从现在开始,每一千条对本直播间的转发、分享、评论、弹幕,都可以挽回四位主播的1点血。当血量超出上限时,主播们还可以获得改变这一结局的机会。
各位尊敬的星光纪年玩家们,这是属于你们每个人的冒险游戏(rpg),也是属于你们每个人的奇迹。
你,做好准备了吗?】
刹那之间,一声轰响,整个虚拟世界被点燃了。
无数条弹幕像流星般在云端飞驰,转发和分享用着比病毒还要快的速度四处扩散,每秒数万条来自不同地区、不同玩家的留言在直播间下方刷屏,所有人怀着同一个目的、同一个心愿、放下了彼此间立场和喜好的不同。为了改变这个游戏的结局,为了心中不肯妥协的信念,玩家们的意志汇聚到了一起,星星点点在肉眼无法观测的领域连成了燎原之火——
贺容漂浮在虚无空间里,震惊地望着这震撼人心的一幕。那星火汇聚成的光芒宛如潜龙腾渊、万兽群奔,声势浩大地滑过天际,将周边无尽的黑暗照得亮如白昼。那白昼映在他的眼眸里,像是一道从天而降的银河,那样生动而鲜明地坠落至他跟前,带着熙熙攘攘、沸腾喧闹的人声。
【我从你玩第一场副本就关注你了,那时你还没出名呢,我就想,嘿,这小哥只是新手期自带的好运buff,哪儿有人吹得那么牛批啊,可是到了下一场,我就只能献上自己的膝盖了……】
【每次有人说这是个氪金游戏,有钱才能做爸爸,我就会甩出你的视频给他看,看到没有,真正的爸爸开局一把刀,结束的时候还是只有一把刀!】
【你的副本总能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即使不玩游戏的人也能看得很开心!】
【兄弟你打牌反杀的那局实在太强了!稳得一匹!心理素质和智商我实名吹爆!】





在我成为传说中的大佬之前 第93节
【谢谢你带给了我那么多欢乐!】
【我好喜欢看你的游戏视频!】
【加油!不要慌!撑下去!!】
【我们一定会帮你改变这个结局!!】
这些话层层叠叠、此起彼伏,像欢快的海浪般淹没了贺容。他的身心像是接受了开春的第一场豪雨。枝叶在嘶鸣中热烈抽长,转眼枝繁叶茂,独木成林。
贺容从来不知道有这么多人在看着自己。
贺容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与那么多人相连。
这一刻,他们隔着真实与虚拟,隔着世界与世界,确确实实产生了交汇。即使这份交汇充满了意外与不确定性,即使这份交汇随时有可能烟消云散。但是正因为这份关系如此脆弱,才会在此刻显得弥足珍贵。这是谁也无法否定的真实。这是心与心产生的奇迹。
有人默默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与他并肩观赏这一切。
“在稍许之前,你或许还看不到这一幕。”
那人说道。
“你的魂魄是通过【真无镜】才得以与我的法器相连,然而【真无镜】受限于你的修为,无法容纳太多外物,包括这些精神体。”
“精神体,也可以说是普通人的身外灵识。他们虽然无法和修真者一样修出元神,但是他们的意志、情感、思想和执念同样可以构成灵识,进入这个由【刹那】创造的游戏世界。”
贺容慢慢从激动中平复下来。
“所以在六道副本的最后,我承受不住那些一同涌来的灵识传信,被弹出副本了吗?”
“是的。”
云栖看着他静静微笑。
“你不仅被弹出了副本,魂魄还和【刹那】断开了,好在我提前作了点准备,才能将你再次拉回。”
贺容望着这令人百感交集的动人笑靥,轻声唤道。
“师父。”
“嗯。”
“师父。”
“嗯。”
“师父……”
贺容深深注视着对方,好像要看清这份笑容下斑斑驳驳的伤痕,但是对方却伸手轻轻遮住了他的眼睛。
“在你的眼中,我是谁?”
贺容颤抖了一下。
“是云栖,顾凛冬,还是玄沄?”
“是哑奴,戴维斯,还是那个曾经经过树下的外门弟子?”
那令人魂牵梦萦的声音幽幽说道。
“你是知道的,我即是我,如你这一路所见,不过是个在思慕之人面前束手束脚、踌躇不安的胆小鬼罢了。”
“我同你是一样的。”
那声音既动听又惆怅,像只蜻蜓一样停在贺容的心上。
“两人之间的事,从来都不是一人之过。恨也是。爱也是。无论如何思念成狂,对方若是不知,那也终究不过是一场孑然蹁跹的幻梦。”
“可是我不想做梦了。”
那手终于放开了,出现在贺容眼前的是白衣如旧、身披月华的仙人。他轻轻捧起贺容的脸,吻去他脸上蜿蜒而下的湿迹。
“我想同你在一起。”
“笑也一起,泪也一起。生是同衾,死亦同穴。”
“我想同你神魂与共,永不分离。”
贺容紧紧抓住玄沄的衣袂,像是攥住了从生出灵智以来的全幅喜悦、全幅悲伤、全幅渴望、全幅过错。
他是他的初生与最终。他是他的刹那与永恒。
“师父……”
贺容颤抖着翕动嘴唇。
“你曾说有一日要陪我去那世间走一遭,磨炼一番心性……”
“我有辱你的一片心意,而你却仍然为我实现了这个愿望。你真的带我走了一路,看了一路。”
“这一路上,我见过了山,见过了水,见过了曾经日思夜想的一切。而这人世纷纷,诸事无常,又岂是我能一眼望尽的。”
“可即使这世间再无常,再多变,也依然留存着不变的东西。”
贺容伸出手,抚上了对方的左脸。
“比如再无望的黑暗之中,也总会有人心向光明。”
“比如不管我是木头、是亡魂、还是做着梦的机器人,即使我忘记了一切,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在黑暗中寻找你,看着你。告诉你——”
“我爱你。”
“我爱着你的全部。”
“你的美好与沉默,你的擅长与不擅长,你看着我时的无奈、你在迷茫时的犹豫,你故意说冷笑话逗我的样子,我全部都喜欢。”
“哪怕我粉身碎骨,这份爱也不会改变。”
站在贺容眼前的男人笑了。
他本来就俊美出尘,举世无双,现在更是若陌上花开遍野,满目琳琅。他轻轻捧起贺容的脸,像是寻到了久觅不得的珍宝,眼中尽是数不完的珍惜与爱意。
他笑道。
“看在你这么讨好为师的份上,那为师也会送你一份了不得的宝贝。”
贺容:……
……请不要用这张脸说云栖的台词。能不能考虑一下你徒弟的心理承受力。
然而男人依然一刻不停地说了下去。
“煜戈剑法同剑一样,藏金带火,至烈至煞。原本你难以近身,不过这第一式教予你也无妨。”
他退开一步,在虚空处拨起一片涟漪。只见那里凭空出现了一尊石像,五官模糊,额上刻有“规则”二字。
“你就拿这个练练手吧。”
“……”
大家知道吗,背靠运营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贺容有些无语道,“可是我没有剑。”
“谁说没有?”
玄沄笑语未落,贺容的手上就出现了一柄通体莹白,精光四射的剑。那剑欢快地发出剑鸣,好似迫不及待地要被他使用。
“这是由人的意志和愿望凝成的剑,在这芥子幻境里可谓是比所有法宝都有效的武器。”
贺容轻轻抚摸着剑身,那白光里果然传来了无数声音,催促他快点打碎眼前荒唐的一切。
“你可知为何人们如此喜爱这方虚拟幻境?”
玄沄望着这柄剑。
“因为在他们的身边总是充斥着无法打破、不能颠覆的规则和条律,而他们只能在虚拟世界中寻求实现愿望的可能。”
这是在现实世界中难以实现的童话故事。
弱小的一方可以在绝境之中战胜强者。
正义能够打败拥有绝对力量的邪恶。
而无论过程多么曲折,最后一定可以迎来幸福结局。
玄沄从背后轻轻搂住贺容,一手托起他的手臂,剑尖指向那尊石像。
“现在,到了你为他们带来希望的时候了。”
月落九天动神州,剑劈魍魉破万障。
这煜戈剑第一式,被称为“荡月”。
贺容的手臂被带动着挥下,只见一道剑气如虹,像白龙出海般清啸一声破空。那剑鸣声若梵音,涤荡神魂。剑气飞驰而过的地方悉数开裂,精光从那缝隙湛湛而出,刹那间石像便碎成了齑粉。
这天地间,传来一声清脆的破壳之声。夹杂着感激和欢喜,传入了贺容的耳中。
在贺容愣怔的时候,他手中的剑连同身后的人都消失了。待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一片废墟的魔王之间,而其他三人也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纳伦冲他们挑起了眉。
“你们听到可以嫁给我就那么激动吗?居然连重力魔法都失效了。”
圣女冲他们抬起了手。何向阳大叫一声“卧槽!!”飞也似地上前开着定身技锁住了圣女。另外几人也立马反应了过来,二话不说加入了战局。
此时他们四人全部满血满蓝身上还挂了一串数也数不完的增益buff,导致他们个个血壮如牛还免疫一切负面效果,直接正面抵挡了圣女的神罚术。
转眼之间刀光剑影和飓风火球就一起砸到了纳伦头上,他这才醒悟大事不妙,可是为时已晚。纳伦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按头打成了狗。要知道,霍雪莉亚为了让他成为整片大陆的最强者,特地把玩家们支去了西边,请来多位大师将毕生功力灌注到纳伦身上,这才让纳伦在玩家眼中等级窜升到了80级。但是等级上去了并不意味着他有还手之力,反而因为血厚变得更加耐艹。
趁着圣女被南易牵制在一边,何向阳跑回了纳伦身边,狞笑着说道,“狗儿子,到了你叫爸爸的时候了!”他抬手就用大剑把对方抡得生活不能自理。
纳伦边哭边喊:“克里斯蒂!你疯了!你怎么能那么对我!你是不是又吃醋……”
“吃你[消音]醋!老子要[此处是一条很长的消音]!!!”
纳伦只好转头求救。
“救命啊!!格蕾娜达……救救我!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
贺容举着圣剑朝他当头劈下。纳伦大惊,“你,你为什么会用剑!?”
邱叔合起魔法书,一拳砸在他的鼻梁上。
“这有什么,我还会打拳呢。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三人围着纳伦对他开展了刻骨铭心的连番教育。而南易把圣女拘在了一边,让她从头至尾看着这一幕。




在我成为传说中的大佬之前 第94节
“感想如何?这就是你口中可以拯救这片大陆,被所有人爱戴的英雄。”
“……”
救命啊!饶了我吧!纳伦抱着头缩在地上汪汪大哭。
“你现在,还听得见神的声音吗?”
南易问道。
“当脱离了神谕,这个人在你眼中是否称得上是一名英雄,又是否能像你期盼的那样,承担一个国家的未来?”
圣女并不回答。她低着头,眼神没有焦点,显得十分空洞。
“不论是一个国家的未来,还是你作为一个女人的幸福,都不要因为别人的说辞而轻易托付在另一个人身上。”
南易轻声说道。
“哪怕对方是神明也不行。”
霍雪莉亚抬起了头,冰蓝色长发的骑士冲她露出了明艳的笑容。
“你的国家,你的未来,需要靠你自己用双手去守护,不是吗?”
这一刻,副本内的玩家揍人揍得不亦乐乎,直播间的观众们同样也在欢呼雀跃,齐声喝彩。他们重复刷着相同的内容,为这场属于所有人的胜利举杯。人人都在为自己亲身参与这场冒险感到骄傲,感到无与伦比的快乐。这份快乐如同孩子从糖罐里抓出了一大把糖;如同赶路的旅人在身心俱疲之后,抬头望见了天空中的一道彩虹。那是永不磨灭的记忆,那是回荡在心头的歌声,那是在孤独或者寒冷的夜里闪闪发亮的梦,那是我们所有人不老不灭的永无乡。
以这场盛大绚烂的庆典为背景,男人微笑着向贺容伸出了手。
“是时候从沉睡中醒来了,我的——”
第119章 栖鸟之歌(一)
昔日城南有一大户,家有良田万顷,妻妾成群。妾室中尤以排行第九的夏氏最为貌美,深受老爷宠爱。然其怀孕三年,身怀六甲却迟迟未能产子。街坊邻里便生闲言碎语,说这夏氏腹内定藏有一妖物,贪食父母精血不敢见人。夏氏闻言郁郁寡欢,终日以泪洗面。
有一日,天生异象,艳阳高照的晌午突遇黑云压境。那骇人雷鸣足足响了三个时辰,狂风怒号,骤雨滂沱。在这银河倒泄之际夏氏腹中的胎儿伴着风雨声呱呱坠地。其貌似母,秀丽非常,然而睁眼时只见一对妖妖灿灿的黄金目。家仆大骇,大呼此子定是妖物托生降世!夏氏闻言急火攻心,悲恸难抑,一命呜呼。
自此,这庶子便沦为了远近闻名的不祥之征。初生克母,八岁克父,偌大的家业一夜败尽,树倒猢狲散。恰逢当地连年大旱,颗粒无收,更是应证了“天煞孤星”之说。乡民将这八岁幼子关入死牢,欲迫其饥寒交困自行身殁。谁料此子竟硬生生活满三年。当真是妖煞诡谲,命硬异常。
乡民见此子身形渐长,恐其日后报复,遂重金请来一位仙师,欲除之而后快。该仙师乃名满天下的聚清观内门弟子,师从天衍长老。他出外历练,途经此地,听说有妖物鱼肉乡民,便随他们入牢除妖。谁料这哪里是妖,分明是一瘦得脱形的孩童。观其相,天庭饱满;摸其骨,竟是万年罕见的天生仙体。那弟子暗自心惊,复根据乡民提供的生辰八字细细推算,立时便猜出此子很可能是师父口中的玄星降世。
这名衣衫褴褛的孩童自此便被带回聚清观,引得门内举座皆惊,上下哗然。盖其不仅是天生仙体,还是千载难逢的单一金灵根。天赋异禀外加这天煞孤星的命格。集大贵大煞于一身,莫说是寻常人等,便是一般修士也挡不住这浑身煞气。然而玄星降世实属罕见,就算是天衍长老也不能妄断天意,因而门内仍有不少人对这降世之说不敢苟同。
此时的聚清观正值第三代掌门主持大局。掌门道号洞华,修为已至大乘,为人谦和公正,颇受弟子敬仰。他观此子虽目不识丁,口不能言,但小小年纪神清气定,无论外界如何纷扰,皆是不悲不喜、不惧不怒。可谓是淤泥中的一块美玉。他为此子赐名“玄沄”,取自“水泫沄而涌涛”。意指上善若水,泱泱开阔。并且他还当众许诺,若此子今后能连续三年在外院大比中位居前十,便能破格成为他的关门弟子。
此举当然遭到了众人的强烈反对,但那髯须老人微微一笑,翩然离去。在他的背后,小小的孩童低头不语,一双眸子却灿若晨星,浮光湛湛。
五年之后,外院内再无口不能言的肮脏稚童,只有一名衣白胜雪、光风霁月的持剑少年。他第一次参加门内大比便在外院排名榜上摘得探花,成为了众人口中名副其实的“怪物”。
玄沄在练功房内收气入体,结束调息。他静静睁眼,几片叶子在窗外蹁跹而落,令他再次感到了一股熟悉的神识。
又来了。
他起身跨出练功房,走向院外。那神识依旧如影随行,宛如一条风筝线般不松不紧地缠着他。起初的时候,玄沄曾以为是有别有用心之徒设计害他,便不慌不乱用自己的神识挡了回去。这偷窥之人修为不高,借木探查之术使得又显白又粗糙。若自己稍加警示对方便能自讨没趣地收手,玄沄也不想多费口舌。
但是玄沄很快发现,对方的神识纯净如拙,哪怕被他敲打了一番,也只是略微瑟缩了一下,继续固执己见地跟着他,好似一个不知疼痛为何物的懵懂小儿。而且,这道神识与过去那些心怀叵测的探查不同,它纯粹干净得像一汪清泉,带着一目了然的好奇与亲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左右。
玄沄今年已至筑基中期,因此没费多大功夫就顺藤摸瓜查到了那道神识的源头——在这聚清观谁人不知后山有一株开门老祖亲手栽下的灵植。木生于石,历经千年,可谓是聚清观远近闻名的地标。而偷窥他的正是这株名为“鹤榕”的灵木。
它竟已开了灵智……
这是玄沄的第一个念头。
随后他因对方非人而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玄沄素来不喜与人结交,无论对方善恶与否。一来是碍于他的命格,二来他自小经历复杂。他从未与人提过,其实他出生时便能记事,开慧也甚早,因此发生在他身上的桩桩件件腌臜事他早已看穿。人人将他视作怪物,但是这怪物心如明镜。若因他人之恶而己身堕恶,又与他们有何分别?一时逞凶或许会带来一时之快,但大道通天,他又何须因那路边的蝼蚁止步不前?所以洞华真人当日一眼便觉察此子心性坚毅却为人淡薄,无执无念,心若静海,也不知是好是坏。
可是现在,玄沄却发现这懵懵懂懂的灵木比那狗苟蝇营之辈更难防范。对方显然无关善恶,全凭本能行事。许是灵智初开瞧着人新鲜,它无时不刻不盯着玄沄。他打坐它跟着,他练剑它跟着,哪怕他入睡它依然借着窗外的梧桐木安安静静守在一旁,好似对玄沄的一切都兴味颇深。
灵木天生地养,自在心性,不具人的是非观。玄沄只好视而不见,不同它一般见识。他已在初次的门内大比上获得名次,还剩两回便可脱离外院。当日掌门一诺千金,他又岂能平白浪费这天赐良机。
好巧不巧,在那第二回 门内大比前,又有人蓄意图谋,用车轮战将他困于后山,存着活活把他拖到比赛结束的心思。玄沄看穿了对方伎俩,不再恋战,刚想御剑离开。岂料对方也下了番功夫,居然祭出了法器,须臾之间便将他拉入了迷雾幻境。
若想走出这片迷障,要么催动灵力强行破坏,要么及时找出法器的核心。前者在大比前无疑是下下策,届时虽能上台但体内灵力空虚,正中对方下怀。但若要达成后者又谈何容易……
正当玄沄左右斟酌之际,耳边忽的传来淅淅沙沙的碎声。那声响清悦悠扬,灵动飘逸,仿若远方山风习习,林海涛涛不绝,令人心下安定。这涛声在这万籁俱寂的迷雾中宛若一盏明灯,指引着玄沄找到了那法器核心,转眼便脱离了幻境。
“不、不可能!你怎么会那么快就出来了!?”
那些人面容狼狈,既惊又怒,但是玄沄没有同他们继续浪费时间。他看了一眼远处参天而望的灵木,旋身离开了后山。
那年大比玄沄一剑力克群雄,独占鳌头。洞华真人望着他笑而不语,眼中满是赞许。
或许从那日起,后山灵木于玄沄而言不再是简简单单的外物之一。他默许对方的存在,放任它的注视,像是身后跟了一只天真蒙昧的灵宠。那灵木虽已近千岁,但给人的感觉却肖似刚破壳的雏鸟,全心全意只粘着唯一认定之人。
玄沄的感想——它倒是比一般的灵宠好养。须知他满身煞气,动物又岂能幸免。那灵木却不怕他。想来它身为榕木,先天亲阴,再加上又身负聚灵期的修为,自然耐得住这凶煞之气。玄沄从未开口对它说过只言片语,而它也仿佛对现在的状态十分满意。每当玄沄经过树下,它总会左摇右晃枝叶连响,叶子噼噼啪啪狂掉一气。引得树下弟子无不大惊失色,以为天色有变,赶紧回屋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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