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不要来攻略我!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duoduo
还怕云起在这里没有水喝?
便果然是宫里没有的好茶,也只有送茶叶,没有将茶煮好送来的道理——再好的茶,煮好了从御膳房一路送来,还能有什么味儿?
潜帝抬手将面前已经半凉的茶水一饮而尽,下一瞬,茶盏在手里捏成碎片,冷冷道:“六安瓜片……六安!”
六安瓜片,谷雨前后十日采摘,如今才刚刚开始头一波,进贡到宫里还早,可现在,却偏偏提前出现在了他的餐桌上。
六安!
张成忙掏了帕子给潜帝擦手,不安道:“陛下,要不小的找秦将军进来,让他带人去追?”
潜帝淡淡道:“不必。
“那几个奴才虽然跑了,但和尚还在……如今算是各退一步,他暂时不敢离开京城。”
第78章
云起撑着伞,走的不快,细细的雨丝无声无息落在油纸伞上,又化作珠帘洒落,其实是很美妙的一种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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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景致不错,树也绿了,花也开了,一改冬天的萧瑟,将皇宫的富贵繁华展示的淋漓尽致,看着很是养眼。
云起没走多久就停了下来,抬起伞看向挡在前路的人:高大的不像话的身形,黑黢黢的皮肤,冷峻刚毅的脸,杵在那里像一座黑铁塔似得。
秦毅没撑伞,浑身已经湿透了,连睫毛上都挂着水珠,雨水顺着头盔不断的灌进脖子,云起看了都替他难受。
他身后是一道门,越过这道门出去,就是云起自由活动的范围之外了。
这里会有人拦截是很正常的,云起原就准备在这里打一架,所以才走的这么慢……不过,人好像略少?
云起含笑看着他,道:“秦将军,说起来,我们好像没有真正交过手?”
秦毅“嗯”了一声,却侧开身子,让开道路。
云起微楞,而后笑笑,从他身边越过,秦毅一语不发的转身,跟在他身后。
云起道:“你这样有用吗?”
他熟知秦毅的性格,知道他不吭气,就代表他现在的举动,并非奉命而为,而是他自己的意思。
这人以为自己跟在他身边,那些看守他的人就会以为,他云起是得了圣命出宫的,于是可以避开某些不必要的冲突,甚至挽救青一他们的性命?
秦毅低声道:“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没有用,但总要做点什么。
云起道:“脑袋不要了?”
潜帝没有下达放他出宫的命令,秦毅身为最大的“狱卒”,却监守自盗,不仅不阻拦,反而送他出宫,事后不被问罪才怪。
“不至于。”
于是云起不再说话,微微加快了脚步,秦毅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
安安静静走了一路,秦毅看着近在咫尺的宫门,停下脚步,欲言又止,最后只抱拳弯腰,沉声道:“云公子慢走,末将不送。”
云起嗯了一声,没有告诉他,青一几个其实已经脱身,他的一番好意纯属白费,就这么撑着伞跨过门槛。
宫门外停着不少车马,云起径直走向最近的一辆,将手中的伞扔给车夫,掀开车帘跳了上去。
车厢里坐的有人,一个青衣男人正在斟茶,神色平静,眉目隽永如画。
他半起身,将茶盏放在云起身前。
茶来的正好,云起在外面沾了一身水气,正觉得有些不舒服,坐下来一饮而尽,道:“火候正好,可惜水差了点。”
顾云卿漫不经心道:“城门口的大碗茶你都喝了,雪水煮的六安茶倒还挑三拣四。”
云起耸耸肩,前世今生截然不同的经历,造就了他现在的矛盾性格:多差的东西都不嫌弃,多好的东西也不稀罕。
问道:“青一他们呢?”
顾云卿随口道:“被我撵出京去了。”
又道:“你知道我会救他们?”
云起理所当然道:“你答应过的啊!”
潜帝潜邸时,顾云卿便说过要“带他出去”,后来他虽因顾忌青一几人的性命,答应跟着潜帝回宫,但顾云卿的承诺却还在……正因如此,他才安安稳稳的在宫里住下,等着顾云卿出手。
前世今生,这个人对他说过的话,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他既然说了会带他出去,就绝不会食言。
云起忽又想起一事,道:“顾瑶琴为什么会帮你?你答应了帮她和离?”
顾云卿又替他斟上一盏热茶,放下茶壶,道:“为何要让她帮忙?装食盒的时候,多放一壶茶进去就行……顾瑶琴以为是宫里的规矩,宫里的人以为是顾瑶琴的规矩,谁都不会多话。”
云起顿时无语:合着他又坑了顾瑶琴一把,这坑来坑去的,弄的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过忽然又想起来,胎记的事儿是顾瑶琴捅出来的,坑她一次似乎也不算冤枉?
于是不再多想,看着窗外移动的街景,道:“去哪儿?”
顾云卿道:“定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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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道:“定国公大人您这是……虱子多了不痒?”
将青一几个救出来也就算了,还光明正大的将他弄回家去——这是要明目张胆的和潜帝打擂台?
做到这种地步,值得吗?
是为了他,还是顾云曦?
云起自嘲一笑,道:“我在前面路口下车,听说那里有家客栈环境不错。”
在事情解决之前,他还是别把麻烦带回苦渡寺了。
他现在最后悔的,是不该那么早将国师的头衔给卸了。
那是大和尚专门给他准备的护身符,结果他以为身世的事已经了结,转手就扔掉了,谁知道兜兜转转的,竟又绕了回来。
若他这会儿还是国师,潜帝也只能对着他干瞪眼。
云起正在心里叹着气,忽然听见顾云卿道:“想做皇帝吗?”
云起愕然抬头,看见的就是低头喝茶的顾云卿。
这个人,语气还是那么平静,神色还是那么冷淡,仿佛他刚才问的,不是“想做皇帝吗?”,而是“想喝茶吗?”
云起笑笑,笑容中不乏嘲讽之意,道:“是不是无论我想,还是不想,你都会帮我?”
顾云卿淡淡的,极为随意的、自然的,甚至是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就像前世的无数次那样。
“师傅,我不想学写诗,写诗不好玩!”
“嗯。”
“师傅,帮我画风筝!”
“嗯。”
“师傅,我要吃你煮的鱼!”
“嗯。”
云起缓缓低下头,鼻子有些发酸,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明明对这个人充满了警惕,可是却又本能的,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甚至在潜意识里,依旧依赖着他。
“顾云卿。”
顾云卿微微皱眉,不是因为被云起直呼全名而不悦,对他而言,“顾云卿”三个字,比“定国公大人”要顺耳的多,只是云起的声音中,似乎带着几分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让他有些不舒服。
“这次的事,多谢了。”云起顿了顿,道:“不管定国公大人是因为什么对我格外关照,不管阁下曾对谁做出过承诺,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仁至义尽了。
“定国公大人的恩义,日后若有机会,云某自会全力报答。”
顾云卿眼神渐渐冷了下去,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云起道:“请定国公大人,以后不要再管我的……”
话未说完,便被顾云卿冷冷打断:“为什么?”
云起平静道:“欠的太多,我怕我还不起。”
顾云卿道:“我不需要你还。”
云起道:“定国公大人对我太好……我更怕自己被惯坏之后,又被丢开手。”
顾云卿眼中充斥着怒火,冷然道:“你对那老和尚,也这样?”
云起道:“师傅自然是不一样的,他永远都不会抛弃我,他也一直在教我,如何面对外面的世界。”
可你不一样,你会将鸟养在笼子里,将花放在温室里,养得它们不知世间何为风、何为雨,然后再弃若敝履,任由凋零。
顾云卿声音中带上了隐怒:“为何你就认定了,我一定会抛下你管?”
他自认从未对人这般上心过,他自认自这少年出生之日起,他从不曾对他放开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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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或许不在他身边,却从没有不管他。
他到底哪里来的这样荒谬的想法?!
丢开手?他若能丢的开手,何必要等到现在?
忽然又想起那晚在定国公府,身受重伤、神志不清的少年在他怀里哭的天昏地暗,又咬的他血迹斑斑的模样,仿佛真的被他抛弃过一次一般。
心里腾起的怒火,不知怎的就消散了一半。
“因为你会。”
少年的声音平静之极,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个与己无关事实。
顾云卿沉默下来,目光落在窗外,许久之后才平静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么一定是我死了,或者快死了。”
云起默然许久,忽然哑声道:“我到了。”
也不招呼车夫停车,就那样跳了下去。
车夫急忙拉住缰绳:“公子,伞。”
云起一语不发的接过,撑开伞走进雨中的街道。
……
在附近最大的客栈租下一个独院,给了赏银让伙计代买衣物,又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换上干净干爽的衣服,吃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之后,终于无事可做的云起,又克制不住的想起那句话——“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么一定是我死了,或者快死了。”
忽然就喘不过气来。
云起吁了口气,在床上盘膝坐下,闭上眼睛,施佛门禅定印,净心宁意。
与往日呼吸间即可入定不同,这一次,他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变得心无杂念,开始观想天地。
光线一点点暗了下去,云起忽然毫无预兆的睁开眼睛,周围已经是一片漆黑,窗外无星无月,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传来……听起来比白天大了许多。
云起目光转向窗口,那里没有任何动静,但云起就是知道,有人。
如他这样有些道行的修士,或者无法看清自己的命运,却可以凭着本能感知恶意,趋吉避凶。
尤其是在禅定中时,六感更是灵敏,云起忽然睁开眼睛,便是被一股凶厉的杀意惊醒。
云起静静的看着窗口,片刻后,一根沾湿的手指无声无息在窗纸上轻轻一捅,已经被浸湿泡软的窗纸上,立刻多了一个鸽子蛋大小的小洞,然后一根竹管伸了进来。
是下三滥的毛贼?
云起没再继续等下去,摸出一枚铜板就丢了出去。
只见伸进窗户的竹管闪电般缩了回去,紧接着外面传来“哎哟”一声惊呼,然后是一瘸一拐,狼狈逃离的声音。
云起呼吸微微一滞,然后毫不犹豫的追出门,就看见一个矮小瘦削的人影,正快速隐没在黑暗中,云起足尖一点,冲进雨中。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听到身后动静的人影毫不犹豫的转身跪地,连连磕头:“都是小的鬼迷心窍,想要摸点银子,才冒犯了大爷……求大爷饶过小的这次……”
那人黑衣蒙面,身形瘦小,雌雄模辩,声音尖利,不及女人的娇柔,也不似男人的低沉,更没有少年的清澈,听着有些刺耳。
云起在他身前半丈处停下,安静看着他,神情悲喜难辨。
蒙面人见云起不再步步紧逼,顿时大喜,磕头如捣葱,一掌接一掌的扇着自己的耳光:“求大爷大人大量,饶过小的这遭,小的也是实在没法子,才来做这不光彩的勾当……可怜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幼儿嗷嗷待哺……”
云起“咦”了一声,道:“怎么太监也有儿子的么?”
蒙面人愕然,而后赔笑道:“大爷您误会了,小的不是什么太监……”
他话未说完,云起已经一脚踹向他的脖子,这一脚又快又重,带起凌厉的风声。
竟出手就是杀招!
蒙面人神色一凛,终于没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赌,就着双膝跪地的姿势向后一倒,避过云起的攻击,同时右脚由上而下,无声无息踹向云起下1身,一截闪着诡异光芒的利刃,透出脚尖——哪有半点受伤的迹象?
蒙面人身体灵活的不可思议,仿佛关节可以随意扭转,手、脚、肘、膝、胸、背,几乎每一处都是他的武器,可以随时随地从任何角度发起致命攻击,无声无息,防不胜防。
这样的身手,比青一等人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便是秦毅遇到他,猝不及防之下也可能会阴沟里翻船,但云起,却是他的克星。
在他那双眼睛面前,没有什么出其不意、诡异莫测,一切都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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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招之后,只听“咔嚓”一声,一身黑衣的蒙面人一声痛呼,不由自主的歪倒下去,一只右脚异样的扭曲翻折着。
他还未曾彻底倒下,就见云起一挥手,几枚铜板飞射而来,顿时四肢溅血,剧痛传来。
蒙面人惨叫一声,摊倒在地上,手脚颤抖不已,哑声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云起你出生佛门,行事居然如此歹毒,就不怕辱了度海大师的名声?就不怕你那些徒子徒孙……”
云起对他的话恍若未闻,缓步上前,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匕首,挑开蒙面人的衣襟,就看见一个蓝色瓷瓶从他怀里滚了出来。
蒙面人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中透出一丝惧意。
云起捡起瓷瓶,揭开瓶塞,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云起看也不看,随手扔掉瓶塞,将瓷瓶伸到蒙面人上方,在他恐惧的目光和喃喃的哀求中,缓缓倾斜。
带着几分粘稠的液体伴着雨水一起洒落,蒙面人凄厉恐惧的惨嚎声响彻夜空。
云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这个人,以为扮作入室盗窃的蹩脚小贼,就可以瞒过云起,却怎么也不会想到,云起其实是认得他的。
前世那个刻骨铭心的夜晚,十三岁的云寂从熟睡中惊醒,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迎面泼来的刺鼻药水。
然后是铺天盖地的疼痛。
那一晚,他也叫的如此惨烈。
那一晚,他失去了一张脸,一只手,一只眼睛,也失去了一辈子的温暖快乐。
直到现在,他还时常被噩梦缠绕,每每满头大汗的醒来时,就会觉得那销肌蚀骨的剧痛,仿佛还停留在他脸上,仿佛那种疼痛,已经牢牢刻进他的灵魂,哪怕转世投胎,都未能消磨。
这个人的背影和声音,也随着噩梦,一遍遍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根深蒂固,刻骨铭心。
他其实没有想过要去找他报仇,一是因为毫无线索,二是因为,今生不愿为前世而活。
却万万没想到,明明他已经拥有了截然不同的人生,这个人却还是找上了门来,带着和前世一样的目的。
第79章
“饶了我……饶了我……我只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
蒙面人四肢尽废,叫声越发凄厉,断断续续说的话,也从“饶了我”,变成“杀了我”。
云起恍若未闻,连揭开面巾看一眼他的脸的兴趣都没有,就那样在他拼命摇头挣扎中,将剩下半瓶药水,缓缓倒在他脸上。
蒙面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硬生生弹起来,像是一条被剥了腹的鱼,在地上拼命的翻滚抽搐,留下一地的血污,又被雨水渐渐冲淡。
许久之后,才逐渐安静。
云起看向奄奄一息的蒙面人,如今他是否蒙面,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无论什么人来,都无法辨认出这张脸,曾经属于谁。
面巾已经在挣扎中脱落,露出的那张脸上,没剩下一寸完好的肌肤,眼睛、鼻子、嘴唇已经消失,变成一团团扭曲模糊的血肉,在雨水的浇灌下,不断的渗出血水。
这般模样,便是再胆大的人见了,只怕也会吓得半死,云起却没什么感觉,这样的脸,他早就看惯了。
不过这个人比他要坚强的多,当初他很快就昏厥了过去,而这个人,竟然直到现在还清醒着,还有余力一声声的咒骂着他。
只是声音微弱而含糊,只能勉强辨认出“魔鬼”、“佛祖”、“不得好死”之类的字眼。
现在的场景,确实血腥而残暴,而造成这一切的云起,似乎也的确配的上“魔鬼”二字。
他却不以为意,魔鬼又如何?
在好人面前,他愿意做好人,在坏人面前,他宁愿当坏人,在魔鬼面前,他自然会变成魔鬼。
你欲如何对我,我便如何待你,公平的很。
至于以德报怨四个字,抱歉,他在寺里住了十年,也没能学会。
前世那场无妄之灾,他怎么可能心中无恨无怨,只是拿前世的事报复今生的人,他说服不了自己。
所以他该感谢这个人才对,若不是他一模一样的出现在他面前,他何以能将前世的怨气也一起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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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随手扔掉瓷瓶,转身便走。
“站在!站住……”
听到脚步声的蒙面人又开始挣扎。
云起停下脚步,道:“这么疼都不肯死,我知道你等着我问——‘到底是谁指使的’,可惜不管你准备说真话,还是假话,我都不想听。”
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心中一动,扭头看去。
只见拐角的阴暗处,身材高大的男人慢慢转了出来,也是黑衣蒙面,云起却依旧能认出来:“刘钺?”
“是。”
“看了很久?”
“是。”
“来给他收尸?”
“是。”
春天的雨其实很凉,云起这会儿已经浑身湿透,也没什么聊天的欲望,显然刘钺也是,于是道:“如此殿下请便。”
就要离开。
刘钺加快脚步,拦住去路:“师弟!”
云起抬眼看去,刘钺却又沉默下来,直到云起等的有些不耐烦,才低声道:“顾瑶琴是不是告诉你,当初派人毁去你容貌的人,是我?”
云起不置可否,淡淡一笑,道:“是你吗?”
刘钺笑容有些惨淡,侧头避开他的目光,道:“半个月,给我半个月的时间,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管,半个月之内,我给你一个交代……”
云起笑笑,没有听他说完,举步离开。
等他回到院子,回头再看时,外面已经空无一人,刘钺也好,蒙面人也罢,都不见了身影,只有地上的血迹在雨水的冲刷下,渐渐消失。
云起低头看看自己身上一身湿透了的青衣,抬手撕下一片衣襟,蒙在脸上,转身踏入雨幕。
都已经死过一次了,若还是听凭他这位师兄说什么便是什么,他岂不是白活了这一世?
雨下的很大,地上的血迹很快被冲刷干净,但那股刺鼻的气味,却依旧顽固的盘旋在空气中。
云起并未刻意隐藏身形,仗着五感灵敏,循着这股气味,不疾不徐的跟了上去,然后发现,气味越过一道小门,进了他白天刚出来的地方——皇宫。
云起愕然:那家伙想做什么?将尸体千辛万苦运到皇宫去毁尸灭迹?这也太荒谬了吧?
云起没有刘钺那样,半夜敲开皇宫小门的本事,好在他轻功够好,感知够高,对皇宫也还算熟悉,再加上漆黑雨夜的掩护,费了一番手脚之后,终于无惊无险的潜了进去。
绕一圈重新寻到那一缕气味,花了云起少许时间,再越过几座宫殿,云起便看见了他一路追来的目标。
刘钺早已不见影踪,那个被他大费周章运来的黑衣人,正被一根绳索勒在腰上,悬在一处宫殿的窗棂上一动不动,显然早已气绝。
他被悬空吊着,脚堪堪着地,上身靠在窗户上,远远看去,仿佛一个人正贴窗站着。
云起看了片刻,摘下一截树枝,射了出去。
“笃!”
窗棂上传出一声轻响。
片刻后,窗内传出些许动静,有人来到窗口,隔着窗户低声说话,可惜离得太远,云起一句也未能听清。
当然,悬在窗外的死人,也听不见。
许久之后,见外面的人既不应,又不走,窗内的人终于坐不住了。
云起安安静静的站在暗影处,看着纱窗内亮起烛火,看着纱窗被人打开,看着贴着窗户“站”在着“人”,一头“扑”了进去……
就算冷漠如云起,脸上也露出不忍目睹的表情来。
那样一张恐怖的脸,只是远远看一眼,就已经让人毛骨悚然了,何况是骤然出现在这么近的距离?再加上雨夜、烛火和“扑”的动作……足以将人吓得心脏炸裂、魂飞魄散。
一个短促到让人觉得只是幻觉的惊恐尖叫响起,窗内的烛光剧烈的晃动了几下后,滚落在地上,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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