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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无月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绝望孤城
“说来这个人你还认识呢,就是你父亲的至交好友,把你父亲诓骗出来,说是要修复一本古书,谁知道那不过是字画罢了,潜藏的是前朝就开始寻找的天材地宝。据说这个宝地里埋着几条金脉,还有一条玉矿,更有数之不尽的金银钱财古玩字画,甚至还有不出世的武功秘籍。”王守英在看一个傻瓜一样的看着坐在那里低头不语的男人,“你父亲解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这样的传说从来都是子虚乌有,且自古财帛动人心,谁沾上了就是一辈子的劫。他不相信这些,便拒绝了这个差事,想要回家。”
“谁知道昔日的好友现如今已经变成了泯灭人性的豺狼,早早地就想着要把他一家老小全都做的干净利落的消失。因为他们发现那个金脉就在你们家那地方。”
王守英的话音未落就听见陈陵一声暴喝,“你胡说!我们陈家所在之地根本不可能产出金脉!”
“那是自然。”王守英好脾气的笑笑,安抚的推过一盏甜蜜的奶茶过去,“他们也知道,那样的地界根本不可能有什么金脉的存在。”
“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陈陵血红着一双眼睛,手紧紧地握着椅子的扶手,太过愤怒的用力让椅子扶手都开始一片一片的崩裂出细碎的木屑。
王守英看着飞落的木屑,抬起茶盏掩去唇边一抹得偿所愿的笑意,温声笑道:“他们也知道,可是谁让大肖氏看上了你父亲呢,疯魔了一样的想要做你父亲的枕边人。就让这位至交好友出谋划策,如何才能虏获你父亲的芳心,只可惜的是,这个人认为大肖氏若是留恋感情,势必日后不会再给他如现在这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所以设计在一次和你父亲见面的时候,添油加醋的说了肖氏对他的感情,还说若是不从了肖氏,定然是要把你母亲和你就地格杀。你父亲如何能从,怒然转身的时候就被这人给杀了,之后放了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之后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肖氏爱你父亲爱至癫狂,不惜假扮你母亲十多年,为了抚养你,竟然一直窝在禹州小小地界。把整个夜游宫交与了这人打理。”
“这就是你们一家惨死的由来。哦对了,宫里的那个小肖氏似乎对大肖氏天生不对付,凡是大肖氏喜欢的东西都要让他们在掌心蹂躏至死才算甘心。”
第六十三章:劝说





江海无月 完结+番外 江海无月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59
自王守英说完话之后,就再无一丝声音,林思站在一边儿皱着眉担忧的看着闭着眼睛默不作声的陈陵。戏台上开始唱着一曲鸳鸯梦,曲调哀婉,扮做旦角的清瘦男子一颦一笑都是风情,细细长长的愁思似是能从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珠子里流淌出来。
被灯火映照之后显得有些暗淡的月光铺在碧波荡漾的水波上,卷起一浪一浪银白的纤细清漪,随伴在身边的小生也长得一副俊眉修眼的好模样,深情款款却又有些文弱的含情觑着身边娇艳多姿的小旦。只可惜现在没什么人愿意看他们。
“陈老先生一代大儒,天南海北的都是他的传说,现在还不知道有多少倾慕他风采的人,若是陈老先生去的再晚一些,或许现在也成了和白鹤书院中周夫子一样的天下名师。”王守英低垂着眼睫,敛去了眼睛里精光湛湛的算计,哀婉的叹道:“不过是因为一时的嫉妒和不顾他人的爱欲,便造得多少命运变幻,还让你认贼作母的白白的叫了仇人这么多年的母亲,真是让人······不知道如何面对呀。”
最后一声悠悠荡荡的飘在袅袅升起的烟雾上,随着裹了一层黯淡的阴云,陈陵紧紧握着拳头忍耐的十分辛苦,偏生王守英像是全然没看见一般的继续惆怅的叹道:“我从前也是这样的。我是青楼女人生下来的孩子,天生就让人不待见,在夫人眼里,我就是他和那个老东西之间如仙眷侣的佳话中的一个抹不去的刺眼的污点,若不是因为我是众目睽睽的被扔到府门前的,只怕我才刚刚进门就会被溺死。本来我也愿意知情识趣的,我谨小慎微的活着,做牛做马的让人欺凌践踏。我也想忍的,我想我这样一直忍下去,会不会夫人就会看在我知情识趣的份儿上,对我有那么一丝的宽容。”
幼时的那段岁月,在现在想起来,王守英惊不觉得有什么锥心刺骨的恨不得噬人心魄的恨意,只是一种波澜不惊的淡然,一幕幕曾经自觉地已经过不去的黑暗岁月,现在想来也不过付诸一笑罢了。
“但是我想错了,夫人是永远都不会原谅我的。其实,我也并不怪她,她是个要强的女人,出身名门,生来就是千尊百贵,合该得到世上最好的东西。”王守英抬眸,退去的淡金色重新攀爬上来,融着一点点的破碎的柔软,藏在不容易察觉的角落里,“这一切说起来都该怪那个花心薄情的老东西,是他守不住自己,得了夫人万贯家财和带来的丰厚的人脉势力炔还想着要得到齐人之福。若不是因为他的不检点,或许如今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当然,若不是老东西造孽,我也不会存在了。”王守英重新挂上笑,和软的对着闭着眼瘫在椅子上的陈陵道:“这世上就是有这样多的贪欲,为了一自私心,就能枉顾他人性命,做出这些让人不齿的事儿来。我们如今所承受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太过弱小,只能为人鱼肉。”
王守英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陈陵,垂坠下来的衣摆拖在地上成了一朵绽开的莲,身边想要挡住他的人一一的都被上前来的人精悍仆人给勒在了原地不许动弹,元清章自然是被深藏不露的管家给亲自照看。浑厚的内里源源不断的束缚着元清章的行动,虽然他可以强行挣脱,但是到时候定然是要把陈陵给舍出去放在最危险的地方,他不能冒这个险。
见元清章等人都乖乖地不动弹了,王守英满意的颔首,直直的王陈陵走过去,俯身抓着他的手殷切的道,“我在你父亲门下也学过一段时日,还照顾过你一段时日,只是那个时候你实在是太小了,小小的一团躺在我怀中,软软的像我最喜欢吃的糯米团子。那个时候那我就在想,若是我也有这样的一个乖巧可爱的弟弟那该多好啊,我愿意一辈子的宠着你,护着你,给你最好的,让你一生肆意飞扬。”
“只是后来你父亲回去了,我也再没能见过你。后来世事变迁我成了世人口中万恶不赦的坏人,你恰恰好的与我全然相反。先生教我一场,不管时日短暂与否,你都是我的弟弟,我一直都很想告诉你真相,只是那个时候我太弱了,根本没有任何的力量,所以只能慢慢蛰伏。如今我已经有了力量,能护着你了,你也成了现在这个英姿勃发的少年······”王守英的声音微微的颤抖,攀着陈陵手臂的手指也不可自抑的颤抖起来,声音里带着由衷的喜悦和细微的哽咽,动人情肠至极,“这个世道实在是太苦了,我不愿意就这样屈服在豪门世家的阴影之下,你也一样是受害者,我们两个一起就能所向披靡,把这个黑暗滋生的世界消灭,重新建立一个天下大同的帝国!”
这话已经是明摆着的煽动造反的话了,元清章对那把龙椅没有任何的喜恶,对皇帝也未曾有任何的尊重,只是这样的话绝对不应该是被阿陵听见!
元清章挣扎着想要脱出管家的桎梏,随即就被管家加足了力气死死地按在原地,丹田之中也不由得绞痛起来,抽痛得他神色都狰狞起来。
管家仍旧和善的看着元清章无谓的挣扎,慈和的道:“公子还是不要挣扎的好,我们早已在你们所吃的事务中下了能让您武功尽废的药,若是您乖乖地不要动弹,不打扰老爷所行之事,事后我就会把解药安然奉上。”
一向都是元清章威胁别人,何曾有过别人威胁他的时候,听见这话,元清章气得脸都白了,一双眼睛盯着被王守英拢在自己身影之下的陈陵,终究还是死死地咬住了没有吭声。
陈陵霍然睁开眼睛,冷冷的看着言语豪气的王守英,“你的这些话,就已经足够你死上数十次了。纵然你现在在洪州只手遮天,可你别忘了,洪州还有一个朝廷派下来的知府,他就算现在碍于你的势力,不得不低头俯首称臣,但终归他还是科考三年做上了这个位置的人。你现在这样的猖狂,不怕到时候还未来得及付诸行动就被朝廷派军灭了么?”
方才说的那些话,他根本连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一个真正的敬重老师的人,会到现在也只是含糊其辞的说不出相处的究竟么。还有那些娓娓道来的情肠动人的话,到最后也不过为了诱惑他答应他与他一起造反罢了。或许其中的那些对当下的不公是发自真心,但是真的会是这样的纯良的愿望么,陈陵根本不相信。
只是现在还需要用到他,所以狠狠的压下了那股子作呕的欲望,目光森寒的看着他,“我不相信你口中说的任何一句话,或许你早年的时候是真正的对此深恶痛绝过的,但是现在只怕早早地就被这几年的大权在握和纸醉金迷所迷花了眼睛了罢。若是你当真觉得不公,为何如今还这样的贪恋这些权财所带来的富贵。”陈陵嘲讽的轻笑一声,站起身来把靠得太近了挡着他的光的王守英推开,“我不喜欢你离我太近,你身上的腥臭味儿沾在我身上,会让我觉着我与你是一样的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人。”
管家自小照看王守英长大,早早的就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另一个孩儿,如何能听得下他这般侮辱王守英,慈善的神色一下便换成了一副狠厉的凶相,“公子说话还得注意分寸,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是该想想清楚的好。”说着手上紧紧地攥住元清章的肩膀,发出一声清脆的裂响。
若说陈陵刚只有那么五分的冷绝之意,那现在已经是有了十分,喉头气愤难当的滚了一下,鼻翼微微鼓动,就连说话也是带着锥人刺骨的锋芒,“怎么,我说的错了,你们公子不是这么做的么?还是我有一点儿冤枉他了。刚才那个姑娘,想来也是你们造孽的给她吃了什么东西,或是如何训练了,否则怎会像个木偶一样的无知无觉。何况我不过是说了几句话罢了。你就这样的愤怒,你们现在拿着我的朋友威胁我,难道我就不生气了。”
见那个管家越来越凶狠的表情,手掌也越发的用力,现再阿章身上的内里催发不出来,如何能敌得过他越来越重的手力。脸上顷刻之间就已见了汗。只是强忍着的不发出声儿来,还强颜欢笑的对着他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来。
被压抑了一个晚上的陈陵眯起眼睛露出一个狰狞的大笑,尖利的犬齿在烛光之下似有血色光芒一闪而逝。
“你以为,下了药就真的能让我奈何不了你了。”好不待那管家回过神来,就见陈陵欺身而上,眨眼之间的功夫胸口上就受了一掌,不知怎的血液一下倒行逆施的堵着他的胸口,睁大眼睛的飞了出去重重的跌落在池子里。
池子里养的一群活泼泼的锦鲤被突如其来的大个儿东西惊得一下四散开来,忙慌慌的卷出一浪一浪的水花来。就连戏台子上的人也不由得停下口里长的曲儿,惊恐的看着皎皎如月的公子如何变作了现在恶鬼一般的模样。
陈陵眼里润泽旭朗的光尽数湮灭在无穷的黑暗里,一双眸子现在盛着的光似乎也都被吸了进去,乌黑空洞的偶尔泛过一丝血黑色的暗芒,像极了阎罗地狱里的恶鬼。
“你总说是已经受够了现在豪权世家的欺凌,但是现在你所作所为哪一点不和那些人一样,都是一样的只许自己逞凶霸道,不许别人有一丁点儿的真言反抗。拿这样的话来骗我,好歹也要先把自己的人给管好了才是。”陈陵转头看着站在身后的王守英,暗着一双眼睛的轻声道,“诚如你所说的,儿时受尽磋磨,大了理解了你那嫡母的不易和心思,且明白清楚的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你父亲,那么怎的你还把你嫡母给弄疯了呢?”
现在的陈陵已经不像他自己了,浑身上下散发着的浓郁的阴翳之气,像是死地之中挣扎着重返人间的恶鬼,包裹着的厚厚的恶意,让王守英这样的疯狂也不禁为之侧目。
“或许你是对的,我和你其实是一样的人,都是原本该有着光风霁月的好人生,却被一点贪欲给恶心坏了的不黑不白的恶人。只是我和你不同的是,我还有自己的良心,我身边还有可交心的好友,总算是没能让我坏的太厉害。而你呢?”陈陵转身过来也不看他,偏着头的看坐在椅子上半晌不出一声像是死了一样的男人,“你已经从根儿上就烂透了,你早就已经深陷囹圄,没有任何的退路。没有人会真心地喜爱你,他们对你笑得好看,只是因为你的权势,只是因为你刻意的让他们变成现在的样子。你现在已经算的上是众叛亲离,孤独一人了。若是有朝一日你真的翻了这个天下,登上九五至尊的位置,这“寡人”的名号还当真是实至名归了。”
陈陵手指柔软的抚上男人的脖子,细伶伶的脖子上有青白的斑点,青色的血管微弱的在一层表皮之下鼓动,只要他轻轻地合掌,这个造成这一切的人就能灰飞烟灭,从此不复存在。
烛台上的灯花哔剥的炸响一声,这个声音似乎把王守英愣怔的魂儿也给炸回来了,开心的咧嘴笑出声来,浑不在意陈陵方才与他为敌的一番话,轻巧的走上前来站在他身边,一样的看着就快要被折磨得没气儿的人。
“能的见你这一面,我今日这个鸿门宴也算是没有白费心思,你果真和我是一路性子的人。我相信,只要我们两个倾力合作,你所说的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你肯和我一起,站在我身边,抛弃这些旧友,我从此对你毫无戒心,全心全意的信任你。到时候我们便是天底下最好的兄弟,我有什么你必然就会有什么。包括,我即将打下来的江山,也可分你一半。”
王守英殷切灼热的看着陈陵,不断燃烧沸腾的急切和渴望如有实质的飞出来,让陈陵狐疑的问道:“世上的人千千万,比我能耐的不知有多少,究竟为什么,你会这样只盯着我一个人不放呢?”
第六十四章:疯狂
陈陵自问自己除了一个天幕山宗主徒弟的身份还能值得巴结之外,别的再无什么可说之处。若是到他真正的继位了师傅的宝座,也许还能自信的说一声当今天下的人都是为了他手上的权势来的。王守英说白了就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不择手段的为了上位可以抛弃任何的野心家,刚才那番唱念做打,居然只是为了撺掇他去与他一同做造反大业。陈陵心中嗤笑一声,这个理由实在是与他得心念完全不相符合。
“我们之间现在也算是认识了,还需要这样旁敲侧击的隐瞒么?不若开诚布公的谈,不若就当做一场生意,谈得拢自然是好,谈不拢自然好聚好散。你是父亲的学生,就是我的兄长,纵然我不喜欢你,但是我也不会出去举发你,让你堕了父亲的名声。”陈陵慢慢的把浑身的凌冽和阴郁收回去,重新变作那个淡然拈花而笑的翩翩公子。
目光温凉的站在做足了衣冠禽兽的王守英面前,陈陵笑得些微的有些苦涩,一贯闪亮如星辉的眸子里有寥落的寂寞。王守英看着这样的眼睛不自觉的心脏微微缩了一下,手指尖也被针扎了一样的抖了一下,眼神昏暗的不明所以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意味不明的才勾着嘴角轻声笑了一下,“既然弟弟······这么说,那自然是好的不能再好了,我的意思就是要力登九五,你如何想?是要与我一同共襄盛举,还是与我背道而驰。”
陈陵轻轻地笑了一声,坚定道:“对你的计划,我并没有任何的兴趣,我此行而来就是为了探知真相,既然你现在已经告诉我了,那我为什么还要和你搅和在一起呢?”陈陵颇有些那些负心薄情男人一样的吃完就走的没心肝,利用完了王守英,就想拍拍屁股的走了。
王守英简直是要被他气笑了,圆润的眼睛气的吊稍着飞起来的看着陈陵道:“怎么,你就认我我就是个用完就走的破抹布么,你利用完了,就想走了。就算我们俩有那么点儿沾亲带故的关系,也不是你这样的用法儿啊!我的好弟弟!”
“刚才诱哄我的时候,口口声声的亲昵的称我是最想疼爱的弟弟,现在我一不顺你的心意,就只是一个沾亲带故的便宜弟弟了?”陈陵给了他一个冷笑的飞眼儿,抽出手中的剑,一下把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给穿进了喉咙。粘稠的血喷溅了一地,惊得旁边守卫的穿着短打的精悍强壮的男人纷纷拿出手上的刀剑来虎视眈眈的对着陈陵。




江海无月 完结+番外 江海无月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60
自水池子里爬起来的管家赤着一双眼睛的瞪着陈陵道:“公子实在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利用完了我们老爷,还攀上了交情。先稳着老爷了,让老爷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再一走了之。哼……外人都说您秋凝剑仙是最萧萧肃肃的大方端正人,从来都是不懂算计为何物的难得一见的忠义之士。我看这话实在是过于离谱了些,您这番算计若是还算不上精明的话,那这世上只怕没几个聪明人了。”
管家自跟了王守英之后,便再也没有像这样的狼狈过,在所有人面前丢了这样大的一个丑,恨不得立时就把他给生吃了去,却碍于王守英的面子,只能口上占两句便宜罢了。今夜若是让他们就这样安安全全的走出去,那他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管家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对着面色不好的王守英道:“公子,他分明就是在耍您,您这样的待他们,他们却还是这样的不识抬举,把您的好心好意当做渣滓一般的摔在地上踩,这不是把您的威严也扔在了地上了么!”管家小小的一双眼睛阴狠的眯着,微微裂开的一线嘴唇像是要吸人精血的妖物一般。
可惜陈陵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要没气儿了的男人面前,手中的剑在手中翻转了一个狠绝的圆,把一个脖颈转出一个空空的大窟窿。里头的筋肉都被搅了出来,血糊糊的让人好不恶心,纵然是林思知道自家公子变了性子,也有些受不住别开眼睛。
“你就这么把他给杀了,不怕我找来的是个假冒伪劣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杀你父亲的仇人,到时候你就成了一个杀人凶手。若是叫你师傅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把你除名呢?”王守英摸着下巴的道:“天幕山是天下武林门派的信仰和象征,若是公布出去你是个意气用事的不顾无辜人的死活的冷血凶手,不知道以你为荣的天幕山会不会把你自此当做一个宗门之中难以言说的毒瘤。”王守英靠过来,暧昧的凑近了的靠在陈陵身上,伸手麻酥酥的抚摸着他手臂的曲线,交叠着握住他的手,一个用力,手上的长剑更是深了几分。
“我真是期待你众叛亲离的那一天,或许到了那一天你就真的会来到我的身边了。”王守英预期缠绵的贴着他的耳朵说话,缠绵湿润的吐息痒痒的刮过陈陵的耳廓,并不能让陈陵觉着像是元清章说话时的心痒难耐,只觉厌恶恶心,手肘向后一顶,重重的钉在他的腹部。纵然是这样,王守英也是紧紧地包着他,不想松开片刻,“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把你拉过来么,因为我实在是喜欢你呀,我在见你的第一面就喜欢上你了,只可惜你走的太快了,离我千万里那样的遥远,我没有能力能时时刻刻的守在你身边,只能另辟蹊径的让你主动地走到我身边来。”
王守英掰过他的肩膀,喘息的道:“我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我当时就在场,我也能提前给你父亲报信,或许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本来我是想的,但是我最后改变了主意。”
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一个人面兽心的人,可陈陵还是忍不住的反手就是一掌,手上的浮屠利光一闪,电光火石一样的冲着王守英的脖子就去了,“你既然知道你为什么不说!你不是说你把父亲当做自己的父亲么!他对你这样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恨得眼睛滴血,紧绷的理智全无,只晓得要杀了眼面前的这个人才能让他心中的躁动平息下来。
王守英也不是什么花花架子,且还有无数的府兵在一旁助阵抵挡,且心智如常,自然是要比他这样的怒火上头来得游刃有余。
“是啊,他是我的父亲一样的对待我,比那个老东西好上不知道几百倍,我也是真心敬重他的。只是终归还是我自己更重要一些,老师他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了,纵然我这次告诉他能让他避开这次灾祸,但势必会暴露我的存在和聪明。我好容易才在夹缝之中存活下来,怎么可能会为了老师白白的葬送自己的性命呢!我还年轻,我还没活够呢!”王守英这样理直气壮的说法让陈陵一时之间怒气攻心,抖着眼睛的说不出话来反驳,只能一下更比一下狠的往周围人的身上招呼,不过片刻就已经倒了一地的人。戏台子上唱戏的也惊慌的叫着的忙不迭的跑了。吃饭的家伙什也零零碎碎的扔了一地。
“何况,若是我这样报给了老师,到时候也不过是落得一声感谢罢了,或许因着老师仁厚,能许我常常往来,让我跟在他身边,做他的学生。可是这样不过是给了我一个短时间的正名罢了,根本没有给我最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的是你,我纵然有个一时的救命之恩,可这个救命之恩能维持多久呢?到了我们都长大了,或许这个恩情早就已经随风而散了吧。所以我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
王守英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甜蜜的红晕来,看着陈陵的眼睛闪闪发亮的好看,像两颗最纯的金石,盈满了深情的绚丽波光,“我任凭他们照着原来的计划实施,但是暗中的观察搜集他们的罪证,主动又巧妙的靠近他们,让他们离不开我,让他们习惯依赖我。这样我就可以把杀了老师的仇人全都网罗在手中,待你成年下山之后,就一点一点的放出疑点,让你照着我的想法靠近我。到时候我再和你一起慢慢的把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杀了,以慰老师在天之灵。到时候我就成了你最信赖的人,只要你把我放在心上,我便能让你喜欢上我,最后爱上我。”
“我是真的喜欢你,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喜欢。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关注着你,知道你喜欢什么,你讨厌什么,就连你什么时候晨练,你说过什么话,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王守英站在一株雪樱花底下,那一株雪樱花是长得最好的雪樱花,蓬蓬的粉蓝花朵挤挤挨挨的挨在一起,枝枝蔓蔓的覆盖了大半个顶上镂空的廊亭。落在铺了雪晶石的地面上椭圆的细小花瓣,细细碎碎的卷在一起铺成了一条迤逦的花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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