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楼外霜飞雪

楼晚尘抽出佩剑刺啦一声割断了缠在顾鸣手上的东西，有一截落在了他的手里，还在微微挣扎，是头发。一捻，发丝顿时化为灰烬。看来这上面的都是这类脏东西，这倒是能和东方敖说的对得上。
能把雾气都染成黑色，那么这上面的脏东西数量也相当可观了。
“小魔君，我求你了，我们下去吧。”顾鸣抱着楼晚尘的一只手臂不撒手，虽然这样楼晚尘可能会收拾他，但总比那些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缠上要强！
“好。”楼晚尘说着就带着顾鸣下沉，但那些脏东西竟然缠做了一团挡在了他们脚下。
顾鸣“...小魔君，你把我放进你的虚鼎好不好，我心脏受不住了。”
楼晚尘不答话，直接舞剑斩断了这些发丝，不过被斩断的发丝仍是活着的，它们继续纠缠。
“死道友不死贫道，死道友不死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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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晚尘阻挡着发丝的时候就听见顾鸣在这样碎碎念，简直要气笑了。
“有火没？”
“火，它们怕火吗？”
“有就拿出来。”
顾鸣急急忙忙就从虚鼎里摸出一根玉骨，玉骨刺啦一声就燃了起来。看见火光，发丝纷纷退后，仍有部分不肯死心的被楼晚尘一剑斩断。
看见火光有效，顾鸣顿时就嘚瑟起来了，手里捧着玉骨从楼晚尘身后站了出来，一手捏住一小节头发，嘴里威胁道：“你们再来啊，真以为爷爷怕你，光天化日之下来战个几百回合啊，非要躲在暗处吓人。”
许是见不惯顾鸣丢人，楼晚尘扯着他就回到了地面。
“还是脚踏实地的感觉好。”顾鸣彻底放松了下来，但是楼晚尘却是注意高度集中，按照东方敖的说法，地面的魔龙才是真正棘手的存在。
说来也奇怪，他们并没有碰到魔龙，只是陷在了阵法中出不去。
“怎么办？”
“随便走呗，龙宫的时候你不就是随便走，然后发现的密室吗？”
“......”我真是谢谢你这么高看我。
“你们来这儿干什么的？”顾鸣边走边问。
“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又没有人通知过我。”
“找灵渊阁。”
“灵渊阁？在这里？那我能不能去问他们我什么时候会暴富？”顾鸣高兴得笑成了星星眼。
楼晚尘挑眉，这是真的还是演技太好呢？
他不敢妄下定论。
第34章竺伽山（三）
无间狱劫：
一入混沌深似海，从此天道轮回枉顾之。
楝枳曾是仙界位高权重的女官之一，生父为妖王，生母为凰族长公主。背景之高令许多仙界之人都只能仰望，偏偏楝枳还十分上进，修为进步非常快。本身又长得美艳无比，在仙界炙手可热。
墨瞳曾是魔君坐下最为得力的部下，手中握有重兵，带兵横扫过九州八荒，是一位令人望而生畏的魔界大将军。
这两人相恋了，可仙魔之恋就如同人鬼殊途，桥路不接，令世人诟病不止。
如果说人鬼殊途只是不得见，那么仙魔之间就是不能恋。先不说仙魔两族自古以来的恩怨世仇，最主要的还是他们之间连理后的后代的不确定性。
仙魔之子，可出生就惊为天人，天赋之高非寻常之人可比拟，若再加上魔体缠身，必将嗜血屠杀，祸乱三界。所以，各界宁可牵连无辜，也不会网开一面，必将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但碍于楝枳与墨瞳本身修为之高，加上有人追随，所以猎杀是在暗中布置的，本来以为会天衣无缝，却不曾想楝枳生母爱女心切，竟提前秘密告知。
楝枳与墨瞳带着几位衷心追随他们的人成功出逃，诸门百家遍寻不得，他们这一隐匿便是百年之久。
百年之中，无间狱悄然于三界中崛起，他们收留不愿随鬼差归去、怨气深重的孤魂野鬼以及祸害一方的魍魉鬼魅。
恰逢此时，天雷降落，整整八十六道，须知此前天雷最多的就是太子苏千璟出生时，也只引来了七十二道，偏偏又没人出来解释这天雷是那家的，可见此雷为大凶之兆。各界惶恐，突然想到潜逃百年的楝枳与墨瞳二人，结合最近的无间狱，三界之人恍然大悟，那无间狱之主必是潜逃的二人!
魔君抓住无间狱内的一位护法，严刑逼供，却没问出分毫。
各界惶恐，这才真真正正的联手打压无间狱。阴谋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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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敌出其不意，无间狱众人措手不及，大伤。可真正到了无间狱他们才知道这里多么庞大，恶鬼数量之多令人咂舌。
恶鬼怨气不俗，竟反过来重创三界。最终，在各界联手之下，无间狱灭，楝枳与墨瞳死，一疑似二人之子的幼童被发现，处死。无间余孽被竟数度化，其中座下蚩蛩怨气尤甚，无法度之，就将他镇压于北海竺伽山，三界轮流看守。
无间狱灭后，楝枳与墨瞳魂魄被魔君抽出，鞭打四百七十八下，魂飞魄散，再不入轮回。尸首被挂于擎天柱下上，任风吹雨淋，虫蚁啃噬，借此警示后人。
以上就是苏千璟在文献中能找到的关于无间狱的全部描述，他知道顾鸣对无间狱特别感兴趣，这段日子相处下来也是疑点重重。不过，无间狱已是万年之前的故事了，那是他还在...算了，还是不回忆了。
苏千璟阖上文献，突然灵光一闪，又去翻了一下抽出楝枳与墨瞳魂魄的那位魔君的事，被人剔除筋骨，割除血肉，爆体而亡？
啧，魔族真血腥。
这位魔君被害之后继位的是他的属下，也就是现在的魔君。这位魔君手段也是极为狠辣，上台之后雷霆手段就抹平的反叛之声。
说起这位魔君又不得不提一下楼晚尘，现在魔君座下仅有二子，除楼晚尘之外还有一个弟弟，与他一母同胞。可这位魔君年轻时风流，膝下儿女无数，但成为魔君之后，他们大多都无故死于非命，传闻都是楼晚尘杀害的，除了看不起另外的兄弟姊妹之外，更多的是害怕他们与他争夺魔君之位。
现在魔族之内，楼晚尘的势力与魔君早已是分庭抗礼，大有推翻魔君自己上位的趋势。
如果说那位被人剔除筋骨的魔君不是死于内部斗争，那还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苏千璟沉思，此番进入竺伽山，并没有同他上次去一样。这次外围的雾气根本没有攻击他们，这不合理。
竺伽山的雾气是被蚩蛩的怨气所染，遇人应当是无差别攻击才对。他上次来的时候除了遭受心魔，还遇上了雾气所化成的蚩蛩□□，斗战了数个回合才将□□重新打散变回雾气，但这次太平静了，平静到异常，所以他才会立马回仙界。
脑海中的猜想顿时连成一根完整的线，苏千璟脸色微变，马不停蹄的再次赶回竺伽山。
此刻竺伽山内，顾鸣同楼晚尘在黑雾中已经走了许久，久到顾鸣都对黑暗麻木了。
就在他要耍赖蹲下去的时候，他的面前出现的七彩的亮斑。
“这破地方还有彩虹？”顾鸣惊奇地说道。
楼晚尘闻声随着顾鸣的视线看过去，彩虹...个屁，什么破眼神，分明是一条通往天上的路？？？
楼晚尘小心翼翼的接近，这还真让顾鸣又歪打正着了？
这的确是一条路，路上长满了各色珍奇的花草，在黑暗中透着渗人的彩光，抬头望上去，高不见顶。
“这不会是通往仙界的吧。”顾鸣试着走上了这条路，发现并没有问题，“能走能走，咱们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楼晚尘眸色不变，挑眉跟上了顾鸣的脚步，这地儿越来越有意思了。
越往上走，黑雾越稀薄，到最后都变成了折射着彩光的薄雾。
楼晚尘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这会不会是通往灵渊阁的路？灵渊阁在这里千年之久，还没有变化位置？
楼晚尘心中好奇加重，不再跟着顾鸣慢慢走，而是直接提着顾鸣站在了剑上，御剑飞速上升。
顾鸣被快速闪过了景色晃花了眼，想不到他是以这样的姿态第一次看楼晚尘御剑的，太跌份儿了。
突然，顾鸣眼前出现了一根粗大黑色的锁链，他急忙挣扎着指给楼晚尘看。
“我的天，我还从没看过这么粗的锁链。”顾鸣惊呼。
楼晚尘一看，挑了一下眉，上面是灵渊阁，这下错不了了。
第35章竺伽山（终）
太久没人见过灵渊阁了，它都只残留在少数人的回忆里，无人分享。
顾鸣二人御剑停在了灵渊阁的上空，打量着这个地方。
四周都被淡淡的雾气包裹，只能看见一栋若隐若现的楼矗立其中。楼身漆黑却发出金色的光芒。整座楼的四周延伸出八条同顾鸣刚开始看见的一模一样的锁链，锁链的末端掩进了雾气，不知通往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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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钟声大作，数百只灵禽像他们涌来在，震撼无比。
“真会过日子。”顾鸣用羡慕的口气说道。
楼晚尘“......”，顾鸣总有办法让他一秒破功。
灵禽涌来的瞬间，他们在其中看见了一个女子，一袭白衣，衣袂飘飘，脚上铃铛叮当作响。
“何人来我灵渊阁？”声音空灵，当真是不染尘世。
“我我我，在下顾鸣。”顾鸣嬉皮笑脸的站了出去。
“尔等自行离开吧，我神木一族早已不过问尘世。”
“不是，你等等我给你见个人。”说着将木老头从玉佩中放了出来。
木来头一出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就要往白衣女子身上扑，“孙女啊...”
白衣女子一躲，木老头扑了个空，“终于死啦。”
？？？顾鸣一脸懵逼，这是个什么节奏？难道亲人见面不该是嘘寒问暖吗？什么时候变成问候死没死这么严肃的话题了？
木老头一击不成还要冲上去抱，又被躲开了。
“木云闲!你不认你爷爷了！”
“死老头，出去了这么多年，你还知道回来？”
“我这不是不敢回来吗？外面那么多人盯着我。”
“那你现在回来干嘛，你死了就没人盯着了？”
顾鸣和楼晚尘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出闹剧，果然，有什么样的爷爷就能教出什么样的孙女。
等木老头终于和他孙女寒暄完了之后，终于有空来搭理眼前这两人。
“顾鸣是吧，你同我过来。”木云闲冲顾鸣招招手。
楼晚尘挑眉，不动神色的移到了顾鸣身前。
顾鸣又是一把推开楼晚尘，拍拍他的肩，“放心，没事。”
木云闲一脸嫌弃的看着两人，多少人想来还来不了，紧张个什么？
“孙女，你带他进灵渊阁看看，算一卦。”木老头差使木云闲。
木云闲得令，领着顾鸣就往灵渊阁走去，以血为引，大门方开。而楼晚尘则一个人在外等候。
灵渊阁共九十九层，每一层都堆满了无数典籍，只要能上去，那层楼内的典籍就能随便翻阅。
可灵渊阁不是普通的楼，在这里，每上一层需要顶着巨大的压力，如果超出了身体的承受范围还坚持上楼的话，就会面临脊骨断裂的风险。能上几楼，全看天赋。
木云闲在大殿里替顾鸣算了一卦，八卦无相，七路交错，前路不明。
木云闲又领着顾鸣上了楼，停在了四十六楼，这里藏着一语成谶的秘密。
“纵有一语成谶之名，奈何不副一语成谶之实。”木云闲停在了四十六楼外，并不进去。
“什么意思？”意思是他空有顶着个一语成谶的名号，却用不出来，指不定哪天被人知道了，还得被追杀，追杀了关键自己还根本没有，这不欺负人嘛!
“一语成谶讲究从心，而你，无心。”
木云闲的话轰然一声砸在的顾鸣的心上，怪不得木老头愿意将这逆天的能力传给他，感情他根本用不了！怪不得木老头见面说他无心指的是这个，怪不得他听故事会无动于衷。怪不得，原来，原来竟是他无心。
“这无心之症源何？”顾鸣声音嘶哑。
“这不应该问你吗？”
“哦...既然如此，可有法医？”
“听故事呗。”
顾鸣强忍着下冲上去揍她一顿的冲动，不断给自己灌输君子不打女人的理念，主要是这一家人说话太气人了。
“听什么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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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啥听啥。”
“......”好了，谈话破裂。
“嘿，小子，你知道吗？无心之人有恨会伤，可惜不会有爱。”
“......”哦，好大个事儿哦，你看我现在性命尚且握在别人手中，你还希望我去给你谈个恋爱？
“下去了，你朋友还在等你。”
“......”诺，如果你所谓的朋友是外面站着的那个小魔君的话，我不接受，谢谢。
出灵渊阁的时候，顾鸣问木云闲，会不会他们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撤。
结果木云闲只望了望天，“走不了了，这是我父亲指定的地方，天命如此。”
顾鸣看着木云闲突如其来的悲伤，怔了片刻，父亲么？是不是他早点来就好了。
有恨会伤？好像确实如此。他这样的人，本无爱无妨，可他需要一语成谶，越快越好，所以要去直面悲伤了吗？
离开灵渊阁的时候，木老头追了上来，非要跟着他一起走，说是木云闲不收留他。
顾鸣无语的看着木老头，其实是在外面待久了，突然回到灵渊阁不习惯吧。
“木老头，如果我长出心脏来了，能不能用一语成谶？”顾鸣用意识和木老头交流。
“能吧，不过我没用过，这种违反天机的事代价很大。”
代价？只要我付的起，就都拿去吧。
回去的时候是在杀阵中碰见苏千璟的，彼时他正同一条魔龙斗得难解难分。顾鸣暗道不好。果然，二人一出现，魔龙立刻就撤退了。
说它这是见风使舵、会辨时机，顾鸣自己都不相信。
苏千璟擦拭着佩剑转过头来，看着顾鸣，露出危险的笑容，“解释解释，无间...余孽？”
顾鸣苦笑，“这么快就发现了？”
“不是我们发现，是你根本就没有伪装。”楼晚尘淡淡的开口，“你不是故意想让我们发现的吗？”
从不掩饰对无间狱的好奇，无法解释的好运，以及虚鼎里藏着的无数珍奇异宝。
“但是比我预期的要快那么一点点。”顾鸣脸上是一脸疑惑，不过身上的衣服却快速变化起来，从以前淡雅的素白变成了如今的纯黑，只不过心口的位置上有一朵大红色妖冶无比的花。
“想不想知道自己破绽出在了哪里？”苏千璟看着顾鸣的变化无动于衷。
“想呐。”
“东方敖和苏千璟都来过这里。”楼晚尘接过话题。
苏千璟感到疑惑，现在的楼晚尘有点奇怪，老是抢他话做什么？
“哦，所以这里面太平静，太顺了对吗？这倒是我疏忽了，那不如现在补回来如何？”说着拍了两下手，顿时，暗处两条魔龙就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让它们陪你玩一会儿，我有事就先走了哈。”顾鸣冲他们眨了眨眼，微微笑到，转身飞入半空，他一到空中，密密麻麻的发丝就自动盘成一团，托在了顾鸣脚下。
“再见。”
苏千璟想追上去，楼晚尘却挡在了他的面前。
“什么意思，你要护他？”
楼晚尘不说话，只是看着顾鸣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我是既盼你想起，又望你永不再忆起。
过往不堪，何必念念不忘？
可有些事情，避而不谈是个结，心结;放开去谈是道疤，汩汩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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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往昔岁月（一）
顾鸣没有离开竺伽山，只是出了法阵，法阵是他一手布置的没错，一来是为了保护蚩蛩，二来是为了报恩。
当年花月带着他流亡于此，他命不久矣的时候，是木云闲的父亲一手将他救下，当然，是用花月的血肉之躯来填补他破烂不堪的身子。
他醒来时，花月已经魂飞魄散了。木云闲之父也因篡改天命，付出了代价，也是命不久矣，于是顾鸣向他许下了一个承诺，他一日在世，灵渊阁便一日无忧。
细细一想，这些事都已过了太久，他也筹谋了太久。
顾鸣去见了蚩蛩。
“主人....主...人。”蚩蛩泣不成声。他太久没见过人，此刻他当年拼死护出去的小主人就站在他面前，他怎么能不泪流满面。
“别哭，别哭，马上就能出去了，我会带着你将仇人一个一个都杀光。”顾鸣轻声安慰，早在千年之前，他就已将腐碎珠深埋此处，还差一点点，就一点点，镇压蚩蛩的封印就能彻底解开。
蚩蛩点点头，他为这已经等了太久。
顾鸣随后回到了若河，也是当年，花月被追杀到实在没有办法，最后违背的自己的诺言，回到了若河。
顾鸣变作花月的模样，轻轻的走进去，“树爷爷，你还在吗？”
“在在在，是花月回来了吗？”苍老的声音传来。
花月顿时泪满盈眶，“是呀，我回来看看您。”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树爷爷笑弯了腰，整个树冠都摇晃了起来。
花月情不自禁的去抚摸树爷爷的树干，“怎么，花月在外面受了委屈？回来撒娇来了？”
“对呀，以后我不走了，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好好好，我高兴着呢。”
花月没忍住，扑到了树爷爷的怀里，这温暖让他再感受一次，一次就好。
“顾鸣。”
顾鸣是谁？
“顾鸣，快醒过来。”
醒过来？我不是一直醒着吗？
“顾鸣，你睁开眼好好看一看！”
看一看，树爷爷还是树爷爷，若河还是那个若河啊。
“顾鸣，若河早就没了，这是你一手造就的幻境!”楼晚尘好不容易拜托了魔龙和苏千璟直奔这里，结果一来就看见顾鸣魇在了幻境中，所以这些话一连说了好几遍。
这人，好讨厌啊，顾鸣心想。
顾鸣恢复了正常了样子，擦了擦眼角残留的就出来啦？”
“顾鸣，若河很早之前就没了。”
顾鸣又重新变为自己的模样，笑了着说：“我知道啊，都是因为我嘛，若河上上下下，大大小小，里里外外都已经死干净了，到现在为止，仍是寸草不生。”
那年花月带着伤回到若河，在若河外跪了几天几夜，树爷爷才让她进去。她此番逃难回来，还带着顾鸣这个拖油瓶，本来以为树爷爷是会将他们赶出去的，可树爷爷只是板着个脸，丢下药后再也不理他俩。
若河里面的小妖心地都很善良，没过多久，顾鸣就和他们打成了一片。无话不谈。
他们也知树爷爷还是心疼他们的，所以一找到机会，花月就会带着顾鸣去讨好树爷爷，可树爷爷从来都没对他们摆过好脸色，还是鱼小虫在私下揭露的，说每次花月和顾鸣去看了他之后，他就会抓着自己讲好几个时辰，脸都能笑皱了。
可就是这么好的一群人，在魔界之人到这里后一样是灰飞烟灭，树爷爷拼死才把他们送了出来。
“顾鸣，我认识花月。”楼晚尘欲言又止。
“哦，那又能怎样，她还会回来？”
楼晚尘哑然，过了半晌才说道：“顾鸣，我欠你一个故事，如今说与你听，可愿？”
顾鸣放肆的笑了起来，“好呀，我倒要看看小魔君能讲出一个什么样的故事，编出怎样一朵花儿来。”




又见楼外霜飞雪 又见楼外霜飞雪_分节阅读_72
万年之前，无间狱之劫浩浩荡荡的开展，楼晚尘也在其中，他一直不满魔君很久，想趁此机会借刀杀人。
“主人，魔君的人进无间了。”敛青悄悄凑到楼晚尘面前说道。敛青是楼晚尘安插在魔君身边的内应。
楼晚尘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随后自己也进了无间。
无间内恶鬼的嚎叫声不绝于耳，遍地尸骸残骨，楼晚尘示意可以动手了。于是敛青带着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魔君带来的人身后，将他们杀尽，一个不留。
这里来的全是魔君的心腹，此番偷袭，魔君必然损失惨重，而他恰好可以推到无间恶鬼身上，毕竟恶鬼凶残，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果然不出所料，魔君大发雷霆，认为全是无间狱之过，于是打压无间狱的力度更狠。
楼晚尘功成身退，却看见一只恶鬼带着一个小孩儿拼命潜逃。顾鸣心思一动，这不会是哪个引来的八十六道天雷的无间狱的小公子吧。
顾鸣上前，一掌击杀了那只恶鬼，单手提起了尚年幼的孩子。
那孩子扑闪着大眼睛，“哥哥，你为什么要杀他？”
楼晚尘一挑眉，看来这孩子被保护得真好，连现在发生了什么事都没搞清楚，“我和他玩，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