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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登鬼宴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四六妖
九登鬼宴
作者:四六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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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登鬼宴 第一卷:入职 第一节:面试
“真是服气了,墙上贴的那些招人信息真不靠谱,一个破工厂还好意思叫公司,一看就知道工作环境不咋样,还舔着脸说不管吃不管住,一月工资两千,其他靠提成,这可是省会城市齐城,就那点工资,我租完房子连吃饭都不够!”
张嫌一脸生气的样子,右手上举着电话,嘴里不断的抱怨道,脚步不断的向前迈着,人行道上什么石子、树枝了,只要挡了路的,都被张嫌一脚踢飞了出去。
“哎呦,谁让你老爸托人找的工作让你给辞了呢,现在知道找工作多么不容易了吧。”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锐哥,你这是在酸我吗,他给我找的那个是什么工作啊,工资少我就不说了,闲事儿还一大堆,除了重复性的卖体力,一点发展前景也没有,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废在那种地方。”
张嫌说起之前的工作,气就不打一处来。
电话那头被称作锐哥的人,是张嫌十多年来的好兄弟,名叫王锐,和张嫌毕业后直接选择找工作不一样,王锐本科毕业后选择继续读研了,而且还考上了一个知名大学。
“大哥,你不看新闻啊,你知道现在找个工作多难吗,能找个稳定的多难吗,你知道有多少人毕业即失业吗,得亏你老爸还能给你找个,你却在那抱怨,我听说你辞职前和你爸起争执了,何必呐。”王锐劝解道。
“这些我都知道,不过让我一辈子做个最底层的废人我可做不到,那些机器干的活找我干不就是拿我当廉价劳动力了吗,我可不想早早的被社会淘汰,你要不要来试试我那工作我听说还招人。”张嫌反驳着。
“我可不去,听你抱怨完那边的情况我就没什么兴趣了,咱俩现在聊跑题了,还是说说你今后怎么打算的,你面试了有六、七家公司了吧,有符合你预期的吗”
王锐一听,赶紧拒绝了张嫌的好意,他听张嫌说过那家国企工作的情况,工作虽然稳定,但是工资不高,常年风吹日晒,危险度还高,他可不想读完研去那种地方,就冲着名校研究生这个招牌,找个好工作还不简单。
“没有,那些面试公司一个个工资开得不高,提出的条件倒是不少,什么精通三门语言,什么自己做过几个独立的项目,我去,我要是会那些,我还找工作干嘛呀,我兼职当个翻译都比去他们那挣得多,真不知道现在的公司是招工人还是招神仙,怪不得一大堆人都辞职创业去了。”张嫌埋怨道。
“那当然,当工人的想的是少干多拿,当老板的可不就是想着自家员工多干少拿吗嘛,现在入职的门槛都不低,你不去读个研都没人愿意要你,对了,你刚才面试的那家公司不是还有提成吗提成高吗”王锐问道。
“不知道,我没问就跑出来了。”张嫌回答。
“现在企业大多是拿提成的,说不定提成不错啊。”王锐解释道。
“主要是他们招聘的职位写的太奇葩,我感觉他们公司好像是骗人的,就赶紧跑出来了。”张嫌说。
“写的什么”王锐好奇的问道。
“招什么魂师!”张嫌右眼皮跳了跳说道。
“不错啊,这又是什么新理念,是要招跳大神的吗,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看,说不定哪家办个白事就会来找你,到那时你就赚发了。”电话里,王锐嘿嘿的笑着说。
“滚,烦着呐,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我感觉那公司可能就是搞传销的,或者就是些疯子,也有可能是疯人院。”张嫌猜测着。
“这家也没戏的话,那你今后准备怎么办,回家啃老”王锐问道。
“还能怎么办,继续找呗,不过下次真得好好筛选筛选,不能再什么地方都跑去面试了,这一个月我光是路费就花了不少,再这样乱跑,剩下的钱全部都得打水漂。”张嫌无奈的叹了口气。
“要不你也复习复习准备考个研吧”王锐在电话的另一头给张嫌出着主意。
“算了吧,我不是学习的料。”张嫌摇摇头。
“行吧,哥们儿提前祝你马到成功,等你找到了工作,我到你大齐城找你去,我请你吃升职加薪餐!”王锐提前祝福道。
“就你那抠门劲还会请我吃大餐来玩就说来玩。”张嫌装作鄙夷的回应着。
“那我先去上课了,再见。”王锐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张嫌大学刚毕业的那会儿,张嫌的父亲就到处托人找关系,将张嫌安排到了一家名声不错的国有企业上班,在他父亲的眼里,国企是那种大而不倒、待遇特好、说出去还倍儿有面子的存在,如果自家儿子能进到里面工作,一辈子就能安稳平静的度日,他觉得自己这个父亲也算是尽职尽责了。
可是张嫌并不这样想,他在那家国企里面干了两年,亲身经历告诉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一线工作,黑白倒班,高时长,重体力,环境恶劣,健康透支。再说工作性质,往小了看是机械式的重复劳作,没有多少技术含量,早晚会被快速发展的科技环境所取代;往大了看是制度的肥大臃肿,旧时代遗留下来的残羹冷炙仍在沿用,张嫌是自认还有些未破灭的理想,便毅然决然的选择提上辞呈,和他父亲眼里的“稳定”说了再见。
张嫌是申请辞职了,当父亲的肯定不愿意,托关系花钱不说,最重要的是在张嫌入职国企之后,张嫌的父亲到处拿国企这事出去炫耀,以此来彰显自己的人脉和能力,张嫌突然间的裸辞,让这个老父亲在颜面很快就挂不住了,想出了不少办法严防死守地阻止张嫌的辞职,还带领一众亲朋好友苦口婆心劝导张嫌回心转意,认为张嫌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用尽了手段想让张嫌老老实实回去继续上班。
张嫌也明白各自的考量,但是打心底里不想用自己的未来去为父亲那迂腐的面子情怀买单,所以两人从出发点就已经完全不同了,在辞呈审批的那一段时间里相互争执了很久,唇枪舌战,剑拔弩张,甚至不惜大吵了一架,差点就断绝了父子关系。
最终的结果当然是张嫌坚持了自己的选择,他果断选择了辞职,其实想法很简单,那就是不想成为这颗肿瘤上那种整齐划一的癌变细胞,他更想投身到社会这个大修罗场里接受着摧残和磨砺,他想要的是洗去一身稚嫩的风雨,是淬炼意志的雷霆,在张嫌眼里,这是自己从一粒细胞蜕变到一个完整的人所需要的。
张嫌刚一辞职,第一个修罗考验就到来了,在辞职后的几个月里,张嫌陆续地向不同的公司投了数十份简历,有些投出的简历已经石沉大海了,有些公司根本就不招张嫌这种小白,有些公司开出的工资在交完房租之后连吃饭都不够,找来找去,张嫌也没找到几个称心如意的公司,手上的存钱却日渐消亡,也不好意思向家里张口求助,看着大城市的天空,张嫌感觉到的不是正值秋日的清爽,而是扑面而来的萧瑟。
辞职三个月以来,这已经是张嫌跑的第三十七家公司了,张嫌是从一张胡乱张贴在墙上的招聘启事上看到的信息,以前这些小广告性质的招牌信息张嫌从来都不会去看,但是现在也算病急了乱投医,终日找不到工作的张嫌很是着急,只要有找到期望工作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尤其是当他看到招聘启示上提了一句报酬丰厚的话语之后,立刻就记下了招聘启示上的公司名称和地址。
公司叫做猎魂公司,虽然名字有些奇特,张嫌犹豫了许久之后还是决定先去看一下,转过天来,张嫌便早早地搭车赶到了这家猎魂公司参加面试。
张嫌按照招牌启事上的地址找到了这家公司,它建在了一个距离市区不远的废旧工厂区,进入其中还需要经过一条狭窄偏僻小巷,这个猎魂公司就位于小巷的最深处,四周阴森寂寥,黑鸦提鸣,张嫌脑海中想到了童话故事里的恐怖鬼屋,心里不停的打颤,但还是壮着胆子来到了公司门口。
说是公司,其实从外观看更像是一个老式工厂的样子,东半边是一个工厂厂房,厂房像是已经荒废了,张嫌透过几扇破碎玻璃窗朝里面看去,厂房里面的台阶地面都已经是杂草丛生、苔藓遍布了,偌大的厂房俨然变成了一副植物乐园的做派。
工厂的另外那一半是比肩厂房大小的塔楼,从外观看去,塔楼一侧保存的要比厂房那侧稍微好上一些,外面的墙皮几乎全部脱落掉光,露出了墙体原有的混凝土的青灰色,但是塔楼外侧却没有多少青苔和爬墙虎,植物的根茎延伸到了厂房和塔楼之间的某个隐秘界限时,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给遏制住了,在边缘便戛然而止。张嫌记得看过的某本书里说过,人的生气会抑制着这些植物的蔓延侵蚀,也就可以证明,塔楼里是常有人在的。
张嫌抬头看了一眼斜挂在公司楼顶的铁架招牌,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公司一层的空旷大厅,对着里面呼喊了两句,大约过了半分钟,一个看起来和张嫌年纪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出来接待了张嫌,张嫌向年轻人说明了来意。
本来那个接待的年轻人以为张嫌是走错路误闯进来的人,整个脸上都露出一副赶人离开的表情,当听到张嫌说是来应聘的,年轻人脸上瞬间就堆满了笑容,热情地把张嫌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端茶倒水,让张嫌在办公室里坐着等了一会儿,他去找人事安排面试。
不一会儿,张嫌就被年轻人带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会议上里,一个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的老女人已经坐在了张嫌的对面,张嫌从女人口中得知,她就是公司hr,也就是管公司人力资源的人,当然也就是来给张嫌面试的面试官。
张嫌清晰记得面试过程,那老女人在拿到自己的简历之后,只是简单翻看了一下,随即便不耐烦的将其放下了,也没有问任何问题,只是那双眉角带着老褶的眼睛在自己的身上不停地打量着,眼神不断游走,一刻也没离开自己的身体。
张嫌苦笑着,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用红外线不停的扫描一般,有种在别人面前赤裸身体的错觉,全身冷汗直冒,鸡皮疙瘩一粒粒的从平滑的皮肤上跳了起来,屁股也快坐不住了。
老女人用眼神对着张嫌扫描了一会儿,认真的对着张嫌点了点头,直接告知张嫌面试通过了,接下来把招聘魂师、工资情况是底薪两千加提成等这些诡异的招工条件给张嫌简单介绍了一番,之所以说诡异,是因为老女人面试官并没有给张嫌解释像“魂师”这类莫名其妙的词,然后就草草的问了张嫌的意愿。
张嫌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脑中不停的思考着,他压根就没听说过魂师,更别提知道魂师工作是做什么的了,除此之外,两千的底薪也让他不能接受,在齐城,两千的底薪差不多刚够房租,提成在张嫌眼里太虚无缥缈,更重要的是张嫌想起了刚才这个老女人打量自己的眼神,张嫌感觉自己不是被那个老女人看上了,就是误入了什么不法之地,前几天张嫌刚在新闻里看到过大学生找工作误入传销的新闻,张嫌马上和自己现在的境遇做了联系,越想心里面越发慌,找了个上厕所的理由后夺门而出,一路小跑的离开了猎魂公司。
之后的发生的事情就是张嫌打电话把面试的情况告知给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王锐,一方面是抱怨诉苦,另一方面就是报告自己的位置,谨防自己遭遇什么不测。
和好友通过电话之后,张嫌把手机揣进了兜里,走在来时的这条寂寥无人的小巷里,抬头看着被雾霾笼罩的天空,思绪着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心中也如同这天空一般阴云密布,前方的路不知道改如何走下去,一眼望去全是凹凸不平和无尽的迷惘。
看着不远处狭窄的巷口,张嫌再次埋起头,既然自己选择了跳入大海,就不能任由身体在着无边无际的阴暗中继续沉沦,沉沦的结果只能是慢慢地被淹死。




九登鬼宴 第一卷:入职 第二节:鬼打墙
张嫌从迷茫中回过神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让自己从颓废中振作起来,大步朝着巷子的出口走去。
正当张嫌经过一张铺在地上的圆形井盖的时候,突然,原本严丝合缝的井盖竟然出人意料的发生了翻转,而此时,张嫌的重心恰好集中在井口的一边,身子随着翻转起来的井盖不自觉地向前斜倾了过去,结果在毫无防备地情况下,张嫌的双腿在井口处发生了失重现象,张嫌的整个身子突然向下坠落。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张嫌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不过一眨眼的工夫过后,张嫌就反应了过来,他在失重中猛烈的挣扎着,两只手臂瞬间架在了井口边沿,第一时间强撑住了自己的身体,用手肘向下使劲,想要借力把自己的身体从井沿下抽出,以免自己掉到里面。
在张嫌还未把整个身体从井口处完全抽离的时候,立在了井沿处的井盖继续倾翻,井盖的一边朝着张嫌两腿所在的位置向下砸落,几十斤重的井盖直接砸中了张嫌的两腿,张嫌的膝盖被完全压住,两腿被死死地夹在了井口边沿。
张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感觉到腿部传来的巨大疼痛,张嫌咬住牙忍着剧痛,两手用力,撑住地面,用被砸中的腿使劲去撬动几十斤重的铁板井盖,想要把双腿从重压之下勉强抽出,只可惜废了很大的力气也没能将井盖撑开足够的缝隙,两腿依旧被压着,原本疼痛的两腿都开始变得麻木了,缓慢地丧失着知觉。
“就你这恶魂也敢大白天作祟!”
就在张嫌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粗犷而又陌生声音从张嫌身后传了过来,紧接着,张嫌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一只粗壮大手硬生生的抓住,整个身子被一股巨力猛地一拽,陷入井里的半截身子被从吃人的井沿边提溜了出来,在那之后,张嫌感觉到自己的整个身体被那只抓住自己的大手向外甩了出去,直接砸在了巷子里的破墙上,顺着墙体滑落到了地上。
张嫌没有马上爬起身子,而是选择匍匐在开裂的水泥地上,一只手撑住地面,另一只手不断揉搓着自己的胸口,平复着体内不断翻涌上来的气血。
与此同时,张嫌感觉到自己在被强拽出井口的瞬间,麻木的双腿一下子恢复了知觉,只不过腿上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痛觉几乎要超出自己承受的范围,嘴巴不自觉得“啊”的一声惨叫了出来。
等到胸口的气血不再翻涌,张嫌翻过身子坐在了地上,瞪着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的两只伤腿,腿上膝盖处多出来的那几道血痕,就是刚才意外遭遇的最好证明,在血痕的位置,隐隐约约还有一圈青黑色的伤痕,像是十个手指印隐藏在血痕之下,并没有引起张嫌的注意,张嫌此时正咬着牙,鼓着两腮,忍着剧痛,轻轻的揉搓着自己的双腿,希望痛觉能有所缓解。
“想跑”
在张嫌身前,那个粗狂而陌生的声音再次传来,话语中带着几分愤怒,还有几分轻蔑。
张嫌抬起头,看见自己的身前站着的是一个大约三十多岁中年男子,满头黑色卷发,满嘴的胡茬,第一感觉就是此人毛发格外地浓密旺盛。
张嫌继续打量着眼前之人,发现此人脖颈处系着一条黑红色的男士丝巾,上身穿着军绿色风衣,下身穿着肥大的帆布裤子,踏着一双钉子底儿的大头牛皮靴,打扮上像是电影里的那些野外冒险家,此人此时正盯着自己刚才差点陷落进去的那处井口,话语里更像是对着再次闭合的井口厉声呵斥。
“锁魂手!”
正当张嫌费解的时候,中年男子身体猛然间朝着井口位置发起俯冲,身形像一只猛虎一样趴到了井口边沿,后背拱起,左手撑在了地面上,右手猛然抬起后又迅速落下,对着井盖上方猛烈的一拍,然后化掌变锁,再次用右手虎口部位向下扣去,手掌在半空中不停的颤抖,仿佛是扣住了什么东西似的,男子整个手面暴起了青筋,像是在不停的用力。
张嫌看着中年男子奇怪的行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男子的动作并没有就此结束,等到右手的抖动慢慢地减缓了下来,稍微稳固了一些之后,男子变单膝跪地,左手缩在胸前,指尖轻点掐诀,不知道嘴里叽里咕噜念叨些什么话语,此时,男子右手上的抖动彻底停止了下来,一阵穿堂风莫名而起,顺带掀翻了巷子里的一些碎土散沙,随后,男子解开了左手的掐诀,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玉做的小盅,小盅被男子举到了的面前,熟练的用嘴咬下了盅口处的木塞子,把盅口抵到了右手的虎口处。
张嫌在一旁瞪直了眼睛看着,青玉般的小盅被中年男子抵到了右手虎口之后,小盅上突然发出了轻微的亮光,像是昏暗天空下的萤火虫一样忽明忽暗的闪烁着,等到小盅不再发亮,中年男子用右手取下了咬在嘴上的木头的塞子,将塞子再次盖回到小盅上面,把小盅再次收回到了之前的口袋里。
“你还好吧”
做完了一系列怪异动作的中年男子转过身来,开口询问着张嫌的情况。
张嫌还没完全从刚才的事件中回过魂来,听到中年男子的询问,只是习惯性的点了点头,不过眼睛依旧警惕的注视着眼前的中年男子,不知道此人是好是坏,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对此人表示感谢,还是要提高警惕提防着眼前这个行径可疑之人。
就在张嫌思考的时候,男子两步走到张嫌的身边,弓下了身子,弯下腰,查看了一眼张嫌腿上的伤势,脸上表露出来的是一种奇怪的表情,在这表情里,张嫌看出了几分担忧和可怜,之后又多了几分纠结和无奈,像是医生给病人诊断之后发现病人得了绝症一样,唯一的区别在于,男子的眼神里并没有绝望的意味。
“还能走吗”男子带点温柔的问道
张嫌只知道自己的腿伤疼痛难忍,却不知道自己腿到达伤到了何种程度,在听到男子询问之后,张嫌一边和不断靠近自己的男子拉开些距离,一边扶着巷子里的一侧墙壁,想要试着用双腿支撑起自己的身子,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张嫌在尝试了几次之后,一次也没能成功的站起身子,甚至是扶着墙壁也无法直立行走,张嫌只好无奈地坐回到墙根,对着眼前的中年男子,轻轻地摇了摇头。
“别害怕,我叫卢森,三十二岁,也是齐城人,朋友们都称呼我为森哥,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男子用粗犷的嗓音介绍着自己,向着瘫在地上张嫌友好地伸出右手。
“张嫌,二十三岁。”
张嫌略带警惕的回答着,同时也伸出手去,有礼貌的和这个叫卢森的男子轻轻握了一下。
“我不是坏人,只是碰巧在这附近工作而已,我看你伤的不轻,再这样下去伤口容易恶化,要不我带你去看医生吧。”
卢森虽然声音粗犷,但是说起话来到可以温声细语,他再次查看了一下张嫌的伤势,向着张嫌询问道。
“现在还是动不了,一站起来就剧痛无比,两条腿根本使不上劲儿。”张嫌苦笑着回答。
“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背你。”卢森说着,在张嫌面前转过身来,弓下了他那虎背熊腰,做了一个背人的姿势,随即补充道“上来吧。”
张嫌再次打量了几眼身前的这个中年男子,先是犹豫迟疑了一下,但是当腿上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再次传来,张嫌最终决定相信眼前这个名叫卢森的中年男子,让他带着自己找个医治的地方,张嫌还不想年纪轻轻的就变成双腿残废。
“谢谢你,森哥。”
张嫌爬到了卢森的背上,想起了刚才自己之所以能从井沿顺利脱身也是仰仗着这位大哥的帮助,本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但是现在的张嫌能做到的也只是趴在恩人的背后说声谢谢。
“谢什么啊,小忙而已。”卢森对张嫌的感谢表现出不以为意。
“森哥,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您刚才对着井口在做什么呀”
张嫌被卢森背着,在小巷子里走了一会儿,张嫌越想越觉得刚才的事情有些奇怪,终于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冲着身前的卢森开口问道。
“怎么说呢,用你能听懂的话说就是:你遇见了鬼打墙,而我在捉鬼。”卢森想了想,用最简单明了的话语做出了回答。
听完卢森的回答,张嫌有些惊讶,捉鬼这种词他只在神话故事里听说过,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是什么阎王、钟馗这些形象,而且卢森的回答是那么地轻松自然,好像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这让张嫌更加感觉不可思议。
“捉鬼这世界真的有鬼”
“当然有。”
“那为什么我看不见啊。”
“只有开启了阴阳眼的人才能看见鬼,你看不见很正常,但是并不能说它们不存在,你同样看不见细菌真菌,只是因为你缺少了一个显微镜,当然你也看不到外太空的各种行星,那是你缺少了一个望远镜,同样的道理,你看不到鬼魂灵魂,是因为你没有对应的眼睛。”
卢森用了一个简单的对比给张嫌做了解答。
张嫌听完卢森的解答,满脸表露着惊讶,虽说卢森的道理是没错,但是人们长久以来都把鬼怪之说当做是封建迷信,把超自然的事物当成人类在科学下的盲点,鬼神之说一般只出现在神话小说里,像聊斋、志怪、搜神记,没有多少人会把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当真,张嫌也是,一个正统的无神论者,天不怕地不怕的活到了今天,从来没信过什么恶鬼上帝,唯一相信的就是自己眼睛,都说眼见为实,现如今,就连眼睛看到的都能作假,更别说那些眼睛没看到的假想和猜测了。
“这么说,森哥您是开启了阴阳眼的人,那您说的捉鬼又是怎么一回事”张嫌打算刨根问底。
“阴阳眼解释起来太复杂,这个回来再说,所谓捉鬼其实就是超度亡魂,人和动物的区别就在于人是有灵魂的,人死后,灵魂会从躯体中脱离出来,尘归尘土归土,躯体会像落叶一样化为腐朽,然后重归大地化作培土,而灵魂则会继续在这世间游荡,捉鬼的目的就是把这些游荡的灵魂超度到另一个世界去,让亡魂得以重生。”卢森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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