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大人的宠妻日常

在慕九卿的手背上，连一条疤痕都不可能留下。
“小姐？”紫苑呼吸微促，“这是怎么回事？”
慕九卿哪里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她可以肯定，黑猫肯定不是被手上的金镯甩出去的。没有人看到当时金镯发出的红光，是把黑猫给弹出去的，那种力量的反弹十分强大。但是，猫爪还是在她手背上留下了三道疤痕，而且这三道疤痕
轻嗅着，是熟悉的臭味。
“那只猫，有问题！”慕九卿抬头。
“嗯？”寒鸦愣住，“猫？”
“寒鸦，你去看看那只抓伤慕倾城的猫。”慕九卿眸色沉沉，“那只猫恐怕不是什么野猫，是慕倾城专门准备好，打算对付我的。”
慕倾城，真的和那东西联手了吗？
“这该死的，奴婢马上去找！”寒鸦疾步出门。
“等等！”慕九卿望着她，“那猫不是寻常的猫，若是遇到袭击，杀了它。”
“是！”寒鸦颔首。
紫苑担虑的望着慕九卿，“小姐？”
“那头怎么样了？”慕九卿若无其事的问，凝眸瞧着手背上快消失的伤痕。难道是薄卿寒的血？是他的血在保护着她，促进伤口的愈合？太不可思议了，简直是匪夷所思，这绝对不是凡人可以做到的事情。
“爪子挠坏了脸，这会正在鬼哭狼嚎呢！好在当时人多，不少人都看见是猫扑的，否则小姐怕是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紫苑松一口气，“还好，还好！”
“大夫去了？”慕九卿揉着眉心，一想起慕倾城那嚎叫声，便觉得心中烦躁。
“所有的大夫都去了，连葛姨娘也赶过去看究竟，奴婢没瞧见二小姐，所以不知道二小姐伤势如何。所幸小姐没事，那便是谢天谢地。”紫苑含笑，“那张脸，怕是”
慕九卿抬头，“那张脸，可能好不了啦。”
紫苑愕然，“小姐？”
“我见到了！”慕九卿起身，缓步朝着窗口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紫苑觉得小姐好似隐约不太寻常，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寻常。难道说小姐心里藏着事儿？是担心慕倾城的伤会累及自身？还是怕被人怪罪招致骂名？可瞧着小姐的模样，又不像是这般怕事之人，何况此事原就是慕倾城自作自受，与人无尤。
“小姐？”紫苑蹙眉，“您是担心相爷怪罪？”
“那张脸血淋淋的。”慕九卿望着窗外，“猫爪子挠下去，皮开肉绽。如果不是不是我躲得快，那么皮开肉绽的就是我！”
如果不是薄卿寒来救她，慕九卿很难想象，自己会是什么下场。当时她还跟薄卿寒杠着，如今想来却是心有余悸，猫爪子挠在脸上的感觉，该有多疼？
她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面颊，指尖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应该会很疼吧！
“小姐！”寒鸦疾步转回，面上带着几分冷色，“没找到那只猫，奴婢问了人才晓得，原来事发之后宋良竹就让人把猫拎出去打死。但是那猫跑了，至今也没有下落，不知道是不是躲起来了！”
“什么？”紫苑蹙眉，“那猫发了神经一般，若是再回来，那可是防不胜防。小姐，要当心！”
“那猫一定还在尚书府。”慕九卿眯了眯眼眸，望着自己手背上已经彻底消退的伤痕，“它还会回来找我的，很快！”
紫苑面色骤变，“小姐？”
慕九卿捏紧了袖中拳头，掌心有些莫名的发热，好似有火燃。她徐徐打开掌心，愕然愣在当场，“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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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大人的宠妻日常 070.乘风雨而至
蓝色的火焰，带着高于人体的温度在掌心跳跃。慕九卿蹙眉，紧盯着掌心跳跃的火焰，脑子里只蹦出两个字“冥火”？所以，这就是那东西所说的冥火？
“小姐，着火了？”紫苑急了。
“哗”的一声，紫苑端起茶水就泼在了慕九卿的掌心。
就那么点小火苗，瞬间被水泼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缕青烟从慕九卿的掌心腾起。
慕九卿有些懵bī，眼皮子突突跳得厉害，“灭了？”
“小姐，疼不疼？”紫苑快速拿帕子擦拭慕九卿的掌心，焦灼的查看慕九卿的伤势。奇怪的是，慕九卿的掌心完好，没破皮没烫伤，完好无损，“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是冥火。”慕九卿敛了眸，抚过自己的掌心，“原来夜百鬼和薄卿寒所言不虚，玉佩大概真的进了我的身体，而且荼迷香真的可以让我慢慢掌控冥火。这是否意味着有朝一日，我真的可以运用自如？冥火能淬魂，不知道还能有什么作用呢？”
紫苑愕然，“小姐，您在说什么呢？冥火？如果真的像夜百鬼虽说，那这冥火不是凡人可以掌控的，小姐这么做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万一不能掌控，反而被力量掌控了，那该如何是好？”
“连你都觉得，人是最脆弱的？”慕九卿可不这么想，“我一直觉得有个词说得特别好，人定胜天。既然他们找上我，既然玉佩真的进入了我的身体，那就是说不管我躲避也好，接受也罢，他们都不会放过我。那么，我会放过他们吗？”
“是敌是友还分辨不清，倒不如把这水搅得更浑浊些。没办法力挽狂澜，以一己之身挑起这千斤重担，那就只好浑水摸鱼。反正我不是君子，薄卿寒也不是什么好人，试一试也不吃亏。”
旁人不知，慕九卿却是心知肚明。偷来的重活一世，她已经是赚到了。这一世所有的事情都没有照着前世的途径而进行着，所以她已经无法保证，自己会否重蹈前世的覆辙？既然什么都重来了，那便搏一搏，兴许还能搏出一番别开生面。
“小姐，接下来该怎么做？”寒鸦问。
“慕倾城一定会歇斯底里。”慕九卿摸着自个的下颚，“我想着她估计会颠倒黑白，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的头上。虽然众目睽睽，可宋良竹的心在她那里，所以别人说的他不会相信，慕倾城说的，宋良竹一定会深信不疑。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给他们脸面。对付慕倾城，只能从宋良竹的身上下手！”
“如何下手？”紫苑问。
慕九卿想了想，“我记得我的陪嫁之中有一对猫眼绿？”
“好像是！”紫苑点头，“奴婢记得是当年夫人的陪嫁，小姐嫁入尚书府的时候，夫人便给了小姐，一并带来了。小姐，要这猫眼绿作甚？”
慕九卿笑得凉凉的，“自然是要送礼，安慰她毁容之痛。也教她痛定思痛，以后为人处世要好生谨守本分。慕家的女儿若没有这点心思肚量，传到父亲的耳朵里，她的日子就更难过了！想来宋良竹，念着那侍郎之位，再也不敢重视慕倾城！慕倾城三番四次的让他难堪，久而久之，他会心生厌恶。”
寒鸦欣喜，“果真吗？”
“以色侍人，能好几时？”慕九卿负手而立，“宋良竹本就是负心薄幸的卑劣小人，你以为他心里真的有情有义吗？昔日不知狼子野心，如今明白了便也坦然。这样倒也不错，绝配之人相互算计，最后相互怨恨。不消我动手，他们自己就会狗咬狗。”
紫苑颔首，“只要人心里有邪念，就会不择手段。”
“知道我要用猫眼绿做什么吗？”慕九卿问。
紫苑行礼，“奴婢明白，猫眼绿原就像猫眼睛，只要做一对真正的猫眼，那可就真的好看了！”
“去吧！”慕九卿抚着掌心的余热，“挑个时辰，趁宋良竹还在的时候送去，免得他未能看到如此好看的脸色，倒是可惜了。”
“是！”紫苑转身离开。
尚书府一波连着一波，可真是热闹，估摸着这一时半会的也消停不了。所以这段时间，慕九卿不会轻举妄动。慕倾城被猫抓坏了脸，慕九卿也跟着装病，说是被吓着了，夜半惊厥，忧思难解。反正进了这紫玉阁，慕九卿就没怎么下过床，不是装病就是排毒。
慕九卿倒是过得惬意，这两天一直在查文档找线索，想知道一些杂记野史里，有关于冥火的痕迹。
可慕倾城就没那么好过了，自打紫玉阁送了一对猫眼绿过来，宋良竹的面色当即就变了，从那以后宋良竹就再也没来过。空荡荡的白璐阁，只有慕倾城一人痛苦的不敢面对镜子。
原本是想借此机会毁了慕九卿的脸，却没想到，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脸上的痕迹深而长，蔓延半张脸，白色的绷带贴在脸上，隔了好几日还透出血色来，可见这伤是再也不会好了。
慕倾城最在意的，在得意的也就是这张脸。如今脸没了，她所有的荣华富贵，只怕也会烟消云散。宋良竹此前待她再好，但只要看到她现在这张脸，一定不会再爱她。
一想到这个，慕倾城便慌了，彻底的崩溃。
黑漆漆的屋子里，慕倾城砸碎了手中的镜子。掀开纱布之后露出的狰狞血痕，连她自己都无法接受，遑论宋良竹。失去了宋良竹的庇护和爱怜，慕倾城就什么都没了！
哭过闹过之后，没人理她，也没人敢进来。
谁都知道慕姨娘脸上的伤，是好不了的。连大夫都说了，回天乏术，只能将养着，等到结痂之后落了疤，再慢慢的淡去，但绝对无法消痕。因为猫狗爪子不同于寻常利器，猫狗爪子挠过之后会残留一定的毒素，于事无补！
“如此这般，倒是真可怜了。”冰冰凉凉的声音，透着几分yīn冷的邪气。
黑色的斗篷立于跟前，居高临下的俯看着跌坐在地的女子，她仰头时眼底的绝望瞬时成了彻骨的怨恨之色，恨不能撕了眼前这人。
“是你！是你毁了我的脸！”慕倾城一把揪住枯骨的衣摆，“你把我的脸还给我，还给我！是你害我，是你害了我变成这样！我让你帮我毁了慕九卿的脸，你为什么反而毁了我？”
枯骨蹲下了身子，黑黢黢的袖管里伸出一只如同骷髅般的手，掐起了慕倾城的下颚，“果真是一张鬼脸？曾经倾国只一笑，如今鬼魅亦不闻。”
“都是你！”慕倾城咬牙切齿，“你不是很能耐吗？你把我的容貌还给我！还给我！”
枯骨一声叹，“我怕是没办法把你的脸还给你了，我虽然破开了一点结界的缝隙，却还是被结界反弹得厉害。如今我自身尚且无法维持原形，何况是你！倾城啊，我也舍不得你这张脸。”
“你我是同契共生的关系，如果我死了，你也会死！我大不了一死，可你却是灰飞烟灭！”慕倾城揪着枯骨的衣襟，“让我恢复容貌，否则我们一拍两散，谁都别想好过！”
枯骨的嗓子里发出桀桀的低笑，“你以为，你能威胁我吗？”
“那就试试！”慕倾城已经孤注一掷。
“这副视死如归的神色，看着可真让人心疼啊！”枯骨轻叹一声，“我也喜欢你这张脸，更喜欢你的身子。身上的味道尤其迷人，骨血里的养分，更是让人眷眷不舍！倾城，我怎么舍得下你呢？”
音落，枯骨慢慢的将慕倾城搀起，徐徐拥入怀中。
枯骨的怀抱是冰凉无温的，虽然柔软却也虚无。他原就没有实体，不过是残破的魂魄累积且吸收了各处邪气而暂时维持，“你放心，我有办法能保持你的容貌。”
“真的？”慕倾城梨花带雨，约莫是因为兴奋而导致面部神经的抽动，让她倒吸一口冷气，“嗤疼！”
粗糙的手指抚过慕倾城的面庞，枯骨笑得邪冷，“马上就不会疼了！”
刹那间，窗外风雨大作，冷雨被风吹进窗户，原本yīn冷的屋子里更是冷得彻骨，让慕倾城止不住打了个冷颤。她下意识的往枯骨的怀里缩了缩，眸中惊惧的望着一道黑影快速进了屋子。
窗户“砰”的一声合上，屋子里算是彻底的黑透了。
yīn森恐怖的室内，足以让人窒息。
“呵到底还是来了！”枯骨将慕倾城抱起，徐徐走到软榻处坐定。粗糙的骷髅指抚过她血淋淋的面庞，“如今可是答应了？”
“我只是来最后确定一下。”女子低冷的开口，“事儿我能尽快帮你办了，但我不能白白帮你做事，免得到时候做完了事还不落好，反而成了别人手里的刀子！”
枯骨随手丢了一个瓷瓶出去，“自己看吧！”
下一刻，却是瓷瓶碎裂。
慕倾城闻到了血腥味，自然是心慌意乱，不知这两人到底要做什么，但她知道枯骨不是人，眼前藏匿在黑暗中的女子，更不可能是人。
“好！”女子应声。
“为了表示你我缔结的诚意，帮我治好她的脸。”枯骨开口。
慕倾城愕然，这女子能治好她的脸？
“你让我救一个凡人？”女子冷笑，“这般低贱的种族，配吗？”
“低贱的种族也有利用的价值，别忘了你们的鲛主也曾上岸，也曾在这群低贱的种族中，迷失了自己，至今没能回去。”枯骨音色沉沉，“把鲛泪拿来！”
女子嗤鼻，“鲛泪贵比千金，聚天下水泽之气，食之可肉白骨，复其容。一介凡人，竟也痴心妄想！”
“那你想不想知道，血鲛珠在哪？”枯骨幽幽的开口。
室内，瞬时寂静无声。
慕倾城一颗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旁的她听不懂，可是那血鲛珠她却是知道的。
这女子莫不是冲着丞相府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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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大人的宠妻日常 071.慕九卿，我要你
慕倾城不知道鲛泪为何物，不过一听能复其容，便已怦然心动。只要拿到，就能恢复容色？这便是她所求！求之不得！
枯骨摊开手，“拿来！”
有东西快速飞落在枯骨的手中，昏暗中如同圆润的珍珠，透着莹润水泽之芒。
慕倾城心惊，这便是鲛泪？
“血鲛珠在哪？”女子冷问。
“原是在丞相府，后来交到了慕九卿的手里。如今血鲛珠业已不在丞相府，具体的去向还是得问慕九卿本人。”枯骨yīn测测的笑着，“或许，你可以”
话音未落，人去无踪，只剩下被风吹得左右摇晃的窗户。
慕倾城骇然，“消失了？”
“她去帮你办事了，你不满意？”枯骨捏起掌心，“想要恢复容貌吗？”
“自然是想的！”慕倾城直勾勾的盯着他的手，“把鲛泪给我。”
“这东西本来就是给你求的，当然要给你！”枯骨松开她，徐徐站起身来。黑色斗篷将他全身遮得严严实实，声音冰凉入骨，“你可知道鲛泪该怎么用？”
慕倾城愣住，这点她还真的不知道。
“鲛泪的效用你也听到了，能肉白骨，能复其容。可鲛泪聚天下水泽之气，水泽易失，难维持长久。你脸上的伤痕太深，就这一颗鲛泪是断然治不好你脸上的伤。”枯骨的指尖，轻柔的挑起慕倾城的下颚，鲛泪在他手中顿化成粉末。
轻吹一口气，粉末悉数融进了慕倾城的伤口，刹那间伤口被覆盖，血痕消失殆尽。原本毁伤的容脸，已然恢复了最初的模样，娇俏得惹人欢喜。
“好了？”慕倾城站在镜子前，欣喜若狂的抚着自己的面颊，“好了？”她险些落下泪来，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她最珍视的莫过于自己这张脸。终于，终于没事了！
“先别高兴得太早。”枯骨桀桀的冷笑，“这只是你所看到的，暂时的虚假繁荣。最多能维持三日，若是不能在三日后拿到第二颗鲛泪，你的脸还是会一点点的溃烂，一点点的恢复成原状。倾城，你可要好好努力才行，我能为你求得一颗，却也拉不下来次次都为你求。毕竟，没有价值的人不值得！”
慕倾城愣在原地，“你的意思是，我的脸还会溃烂？鲛泪？上哪儿再去找鲛泪？为什么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为什么？”
“因为这是鲛泪，而你只是凡人肉身，凡人是会老会死的，用这么有灵气的东西本身就需要一定的灵气来辅佐。否则，对你们来说就只是珍珠粉而已。”枯骨轻嗤，“你以为你能吸收鲛泪的灵气吗？没有我，你连暂时痊愈的机会都没有！”
慕倾城瘫坐在凳子上，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枯骨站在她身后，将她笼在yīn暗中，“你是我的，只要不心生背叛，我会留着你，留住你的容貌，甚至于我可以让你永生不死。没有人会拒绝永生的诱惑，没有人会真的不怕死。”他捧起她的脸，“回答我，丑陋的活，还是永生的美丽？”
听得这话，慕倾城的身子止不住抖了抖。谁都知道要选那一条，可听在慕倾城的耳里，却是这样的惊悚可怖。
永生，是要付出代价的！
突降风雨，让人猝不及防。
慕九卿是极不喜下雨的，眼下突如其来的风雨，更让她心神不宁。这场雨下到了晚上，始终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宋良竹是吃过了晚饭才过来的。来的时候，慕九卿正靠在软榻上，单手撑在太阳xué上，慵慵懒懒的盯着窗外的风雨。她刻意让人把软榻抬到了窗前，就是想看这风雨什么时候能停。
慕九卿的身上盖着薄毯，眼睛不眨的望着外头。长长的羽睫随风摇曳，走到近处更能见着根根分明。有雨丝落在她的眼角眉梢，在微光里恰似晕了七彩的光芒。
在宋良竹看来，这女子如同冰雪般清冷孤傲。她躺在那里，慵懒自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全然不管苍生之事。有那么一瞬，他的内心深处涌出几分难言的情愫，隐隐生出几分征服的心思。这般的清冷孤傲，若是能压在身下，也不知该是怎样的痛快。
屋子里散着淡淡的花果清香，不似各院里的焚香浑浊。没有浓浊的气息，空气清新而夹杂时隐时现的幽香，又好似是从慕九卿身上传出来的。
那或许便是真正的女儿香！
“小姐！”紫苑低唤。
却被宋良竹一个眼神过去，示意她退下。
紫苑和寒鸦对视一眼，只能谨慎的退下。
“相公来了？”慕九卿保持原状，没起身，没回头，依旧躺在软榻上盯着外头的风雨，“相公自便，九卿身子不适，就不起来了！”
宋良竹见惯了她逢迎讨好的样子，对于她突然的冷淡，竟格外的不适应。那个跟在他身后pì颠喊着宋大哥，一心要嫁给他的慕九卿，似乎消失了。这让他觉得很不痛快，好似原本握在手中的棋子，突然间不受掌控，实在是可恨至极！
“九卿的身子还不见好吗？”宋良竹坐在凳子上，仔细的为慕九卿掖好身上的薄毯，“你在看什么？”
“看外头的风雨，若是风雨停了，也不知这月亮还能不能出来？”慕九卿目不斜视，“相公今儿怎么没去妹妹那里？是因为妹妹的脸还不见好，所以相公觉得害怕了？”
宋良竹心头微怔，明明没有对上慕九卿的眼睛，可这人好似已经将他看穿，令他心中窘迫。那种被看穿的不爽之感，快速蔓延全身。
“黑猫之事纯属意外，倾城也是受害者，她不敢见我，我自然也不能扰了她，免得惊得她哭闹不休。就算她的脸毁了，我也并非害怕，只是觉得不知如何面对而已。”宋良竹惋惜般的轻叹，执起慕九卿的手，“终归，我只欢喜九卿，欢喜紫玉阁的安宁。”
慕九卿终于回头看他，脸上无悲无喜，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我不喜欢吵闹。”
这话，似乎话外有话。
宋良竹蹙眉，“九卿？”她说不喜欢吵闹，偏偏他方才说了那么多话，所以宋良竹只能尴尬的冲她笑，笑得那样艰涩，“九卿，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说着，他靠近了她，直接坐在了软榻边上。
有那么一瞬，慕九卿心生抗拒，甚至于被他握了一下手，她都觉得排斥，连做戏都懒得做。脑子里没来由的冒出一句话来：别让人碰你，我不喜欢！
慕九卿条件反射的抽回手，面上有些迟疑。
“自从你嫁入尚书府，我便一直忙于公务，让你在紫玉阁休养身子。你我虽然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便是上一次亦是不凑巧，如今时隔多日，想必你身上也痛快了些。”宋良竹温柔的注视着她，伸手抚去她面上的cháo湿水渍，笑得那样温和，“九卿，我会好好对你的。”
所以说，他今晚又要来那套？
慕九卿打心里不愿，宋良竹笑得越温柔，在慕九卿看来就越虚伪。对于这种虚伪的人，她有种撕碎脸皮的冲动。逢场作戏这种事还真不是她擅长的，有时候真钦佩薄卿寒那瘟神，对着她竟然可以做戏到那样bī真的状态，实在不容易！
不由得轻咳两声，慕九卿坐起身来，仔细的为自己拢了拢毯子，若有所思的注视着宋良竹，“今晚相公要留下来？”
宋良竹报之一笑，“九卿不愿？”
“是！”慕九卿答。
这可把宋良竹给怔住了，慕九卿的毫不留情，着实让他暗吃一惊。之前慕九卿至少还能温柔以待，即便是逢场作戏，亦是演得极好，没有半分破绽。但是现在，宋良竹竟觉得自己好似被人当猴耍一般。
原本对自己穷追不舍的人，突然间对他弃如敝屣，他反而有些无所适从。即便是玩物，但这玩物突然间的失控，还是足以叫人抓狂的。
更多的，是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失去了一枚可利用的棋子，这枚棋子只能属于他！
宋良竹蹙眉望着慕九卿，“九卿是嫌我没时间陪你？”
“相公的时间都在白璐阁里，我这厢无法顾及也是理所应当，毕竟相公只有一人，当然是无暇分身的。我不怪你，毕竟情之所钟，一往而情深。”慕九卿揉着眉心，“我入了尚书府必会做好一个少夫人的本分，尽心竭力的服侍公婆，辅佐相公。只是九卿性子刚烈，既然得不到心，那这身子便也不必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