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大人的宠妻日常

紫苑翻个白眼，“看样子是二公子不够狠，这厢还藏着私房钱，没被二公子榨得干净！”
“呵，不过是仗着薄云郁罢了！”慕九卿嗑着瓜子，漫不经心的开口，“很快，她就不会这般狂妄，怕是连说这种话的勇气都没了。”
紫苑轻笑，可不，还有个阿塔公主呢！真是越想越期待！
那头，玄子依旧是摇头，“如果鲛人不上岸，谁都没办法！”
“那鲛人要如何才能上岸？”慕倾城忙问，“你给个法子，我一定想办法！”
“你怕是不知道一件事吧！有人私底下同鲛族立了一个规矩，在慕九卿有生之年，谁都不许上岸，不许伤害丞相夫妇，否则……”玄子冷笑，“所以如今谁都没办法。”
慕倾城骇然，“谁？谁立的规矩？”
紫苑也跟着仲怔，转而目不转瞬的盯着自家小姐，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果不其然，慕九卿听得这话的时候，嗑瓜子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一下。他背着她做了不少事，而这些事他鲜少提及，连邀功都不屑。
大概是觉得理所应当，所以没必要跟她说什么。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这话，说的大概就是她！
慕九卿丢下手中的瓜子，冷眼望着墙上显现的人影，脑子里有瞬时的空白。敛了眸，慕九卿深吸一口气端起了杯盏，茶水苦涩，竟是如此的难以下咽。
“这个人你暂时没必要知道，如果少夫人真的想孤注一掷，眼下还有一个机会！”玄子摸着掌心里的拂尘，意味深长的望着慕倾城，“十多年前的那一场血案，还有不少鲛族余孽流落人间。”
慕倾城大喜，“当真？在哪？”
“据我所知，当年那鲛人死的时候，腹中还有刚刚成型的元婴。”玄子陡然眯起危险的眸，眸中狠戾无温。
慕九卿猛地僵直了身子，“鲛主死的时候，还怀着孩子？”那就是说，当年是一尸两命？
她当下倒吸一口气，那这笔账恐怕到死都还不清了！
慢着，玄子为何突然提及了鲛主腹中子？
难道……





千岁大人的宠妻日常 0196.找到他了
慕九卿的脑子里浮起了一张人脸，却让她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如果自己所猜不假，那么……无奈轻笑，终究爹的梦还是要碎的，世上没有白拿的命，恩怨lún回，都是有定数的。
欠债还钱，欠命还命。
“我倒是很好奇，玄子要怎么做？鲛主已经死了，难不成是把尸体挖出来，掏出元婴？”慕九卿目光冷冽，“呵，除妖师，道观，真是好门面！”
“门面好有什么用？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罢了！”紫苑嗤之以鼻，“这些人，早晚会自食其果。”
慕九卿示意紫苑别说话，继续往下听。
只听得玄子道，“那元婴的效用比鲛人的心头血要好得多，只要吃了元婴，今生都不比再用心头血了！”
慕倾城惊喜，“当真？”
“元婴乃是人与鲛人的结合，你要知道这世上能跨越种族结合而成的，若不能占据所有的优势，必定早早便死了。所以能存下来的，必定是择优而存。”玄子环顾四周，虽说是结界，但也还是要小心谨慎。
慕倾城眉心微蹙，“既然如此难得，恐怕……”
“我查过了，这元婴的气息日渐浓烈，丞相府上空有水汽弥漫不去，想来不久之后这元婴会重现人间。”玄子深吸一口气，“不过现在嘛……藏得太严实，而丞相府也不是我随意能进去的，所以没办法一探究竟。”
慕倾城敛眸，“我已经被爹赶出来了丞相府，并且爹同我断了父女关系，是以这件事我也做不得主。不过你若是能说动慕九卿，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如果这都不行，大概只能兵行险着了！”玄子眯了眯眸子，“沈姨娘早前喝了鲛人的心头血，这才有了如今的容颜不改。在那之后，沈姨娘才诞下了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慕倾城陡然起身，面上慌乱。
玄子深吸一口气，“你身上有一半是流着鲛人的血！”
慕倾城面色一紧，“你……你想说什么？”
“少夫人恐怕不知，你自身便是鲛人最好的诱饵。也就是说，你若是能发挥作用，这元婴便不成问题。”玄子别有深意，继而附在慕倾城的耳畔低语。
慕倾城的面色有些难看，但玄子的声音太低，所以慕九卿和紫苑并未听到这二人的谋算。
待这二人离去，慕九卿还在发愣。
“小姐？小姐？”紫苑连喊两声，慕九卿才回过神来。
“我没事！”慕九卿揉着眉心，只觉得有些头疼。南珠说尔晖就在附近，如今玄子再冒出个元婴来，这鲛人族到底有多少秘密？
“小姐，您说这二人到底想怎样？”紫苑低低的问。
慕九卿起身，“我也不知道，但我有种感觉，尔晖就在附近。玄子也说了，慕倾城的身上有一半是鲛人的血，所以她能引出元婴，自然也能引出尔晖。”
紫苑骇然，当下环顾四周，“小姐，您是说……那小姐岂非危险？”
是危险！
就算薄卿寒跟鲛人族有约定，但尔晖不一样。尔晖是鲛主身边的人，亲眼看着鲛主死在丞相府，所以他内心深处的恨唯杀戮能平。
“走吧！”慕九卿拂袖转身。
然而刚走出茶馆，紫苑便惊叫，“小姐，你看那……”
慕倾城仿佛见了鬼一般拼命的往巷子里跑，可身边的人似压根没看到她。不管慕倾城怎么叫喊，谁都不予理睬。
“她怎么了？”紫苑不解。
慕九卿敛眸，“她见鬼了！”
音落，二人快速跑过去。
巷子里有薄雾氤氲，这让慕九卿忽然想起了当日那条死巷。
“小姐？”紫苑刚要往前跑，却被慕九卿一把拽着，急速往后退，“怎么了？”
“走！”慕九卿已经带着紫苑离开了死巷。
她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跤，否则就是真的蠢！这白雾她早前见过的，后来出现了壁画，再后来便是神态诡异的寒鸦。
“我一直以为是出现了幻觉，或者是结界消失了。如今我终于明白，结界并没有消失，而是我找错了地方。”慕九卿终于明白了。
紫苑不明白，“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找错了地方？”
“真亦假时假亦真！”慕九卿轻叹。
两个人躲在巷子外头，紫苑自然看不见白雾里的发生了什么，可慕九卿有冥火在身，她能隐约看清楚白雾里的动静。那些壁画是活的，画上的人在奔跑，还有慕倾城……也被困在了画中。
难道自己当时看到了寒鸦，也是因为被困在画中？
这结界，该怎么破呢？
慕九卿能看到，但是无能为力，她救不了任何人。
突然间一道暗影落在白雾里，冷剑在手，寒光乍现。
“什么人？”慕九卿骇然，只见这人一身黑衣，与周遭白雾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的双眼蒙着黑布，但冷剑所到之处，却是这样的快准狠。
一个瞎子却能做到这般速度，诚然不易！
这到底是什么人呢？
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寒光利利，这剑所到之处，白雾皆散。墙上的壁画，顿有鲜血淋漓而下，仿佛是画中人受了伤。
这让慕九卿心头一震，慕倾城她……
“多管闲事！”有声音从画中传出。
“大人有命，大周境内不许妖邪为祸！”男子冷然持剑，“这是警告，若再有下次必定拆骨扒皮！”
他站在原地，手中的剑散着摄人寒光，“你最好记在心里！”
“天残……”
画中有声音，凉凉传出。
“知道我是谁，就该知道收敛。否则魂飞魄散，可就怪不得我家主子了！”音落，天残消失无踪。
画中人逐一消失，血色渐渐的也跟着消失无踪。
慕九卿心想着，如此一来这东西应该会收敛吧？然则下一刻，却是玄子冲进了白雾之中，手中黄符晃荡，仿佛是来拿妖的！
莫非这妖邪便是……尔晖吗？
“余孽当除！”玄子口中念念有词，拂尘所到之处，白雾皆成血色。黄符贴在墙上，散着凛冽寒光，落在慕九卿的眼里，格外的瘆人。
“小姐，您看什么呢？”紫苑有些担心，小姐看得好似有些入迷，可别是被勾去了魂魄才好。
“别吵！”慕九卿面色凝重，“我倒要看看这妖道想干什么！”
“妖道？”紫苑瞪大眼睛，可除了白雾还是白雾，她委实什么都瞧不出来。瞧不出也就罢了，心里更是慌得厉害，切莫殃及池鱼，祸及小姐才好！
很显然，玄子高估了他自己，低估了对方的道行。
有东西从壁画里钻出来，周身如同鱼鳞般凛冽寒光，继而落地化人，顿去了鱼尾。刹那间黄符被壁画吞没，那尖锐的爪子直接穿透了妖道玄子的肩头。
如果不是玄子闪得快，这一爪估计就会穿透他的心脏。
血wū结界，白雾越来越浓烈。
玄子拂尘掠过，顷刻间消弭无踪。
也是在这会，慕九卿才看清楚从画里走出来的这个男人。
这男人一身的腥味很是浓烈，双目如同妖瞳般冷戾。
五官狰狞，面上扭曲得厉害，让人多看一眼便觉得嫌恶至极。他下颚处的鱼鳃泛着猩红的血色，半张脸上的鱼鳞片还未褪去。大概是因为伤势未愈，待玄子逃离之后他也没有疾追，反而扶着墙捂住了xiōng口。
慕九卿眯起危险的眸，这是鲛人没错！是尔晖？这便是尔晖？
尔晖出现了？
会不会跟丢失的半颗血鲛珠有关？
慕九卿欣喜若狂，母亲身子眼见着是不太好了，如果能拿回血鲛珠，娘的病就有救了！如今尔晖身上有伤，所以走不远，这个结界先是被天残坏了一半，如今又被妖道玄子的黄符所破，是以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方才在玄子面前，尔晖只是强撑着罢了。如今玄子已经逃离，他便再也支撑不住。拂袖间，在脸上戴了一张面具，尔晖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连幻化的气力都没了吗？”慕九卿站在街口，“看样子伤得不轻！”
这也难怪，尔晖在铁盒子里被封印了那么多年，若非机缘巧合逃出，只怕命都会折在里头。如今虽然逃出来，但本元受创严重，而且这是陆地并非归墟，尔晖身为鲛人在上岸之后必定法力受限。
兴许，这便是玄子敢挑衅他的缘故。
“小姐！”紫苑急了，“您想做什么？”
“跟着他！”慕九卿眸色沉沉，“他既然能出现在这里，想必也是为了找丞相府麻烦。我在想他是不是拿走了那半颗血鲛珠？如果真的在他手里，娘的病就有救了！”
语罢，慕九卿疾追而去。
紫苑自然不敢放任慕九卿一人，一咬牙，当即跟上。也不知道这鲛人到底要去哪？要做什么？万般变数，也不知最终的走向如何？
慕九卿一直跟在尔晖的身后，跟着他走出了皇城，这一走便走到了天黑，一直走到了城外的废弃庙宇内。这庙宇有个好处，那便是庙后有一汪山泉。
尔晖已经jīng疲力尽，拂袖水面间，瞬时有水雾氤氲而起。微弱的红光在水中央若隐若现，但很快就隐没在水底，再也没有出现。
那是什么？
慕九卿眯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水面，“难道是血鲛珠？”
回过神来，尔晖已经泡在了水里，露出了银色的鱼尾，耳后的鳍在昏暗中熠熠生寒。他如同享受般昂起了头，浸泡在属于他一人的世界里。
须臾，在尔晖的掌心浮起一缕微光。微蓝色的光在他掌心跳动，仿佛是活的。但跳得很是微弱，又好似万般虚弱。
“什么东西？”慕九卿想要看清楚，不由的往前走一步。
哪知突如其来的黑影，快速挡在了她面前，“别动！”




千岁大人的宠妻日常 0197.一命换一命
“怎么是你？”慕九卿愕然，全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黑严。
“不用过去了！”黑严挡在慕九卿跟前，似乎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水里的尔晖，面上一如既往的冷淡，“活不了。”
慕九卿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活不了？”
“他手心里的东西！”黑严长长吐出一口气，“没救了！”
听得这话，慕九卿没来由的心头一震，“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光芒倒是与我的冥火相近，难不成与你们冥府有关？”
一听得这话，紫苑险些咬到自个的舌头：冥府？！瞧这公子通体漆黑，想必……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慕九卿追问。
黑严上下仔细的打量着慕九卿，“你真的不知道？”
慕九卿摇头，“若然知晓，也不必问你。”她蓦地蹙眉，“你方才拦我，莫不是以为我会去抢那东西？”
她自问没有能力与尔晖抗衡，所以也不会无缘无故的以卵击石，除非尔晖手里的东西对她很重要，重要到她可以不惜性命的那种。除了父母亲情，还有紫苑寒鸦，剩下的大概便只有薄卿寒那厮，值得她豁出命去的。
“那……到底是何物？”慕九卿音色沉沉。
“魄！”黑严唯有一个字，继而沉默的盯着泡在水中疗伤的尔晖。
魄？
“魂魄？”慕九卿陡然醒过神来，对了，她身上有冥火，冥火最初的颜色便是蓝色。所以尔晖手上的东西，是一个人的魂魄。不对，是魄！
“是魄！”黑严强调。
慕九卿呼吸微促，“书上说，人有三魂七魄，若然这是魄，那么魂呢？”
“魂已灭！”黑严轻叹，“回去吧，别问了！”
慕九卿一把拽住他的黑袍子，“我只问最后一个问题，这是谁的魄？”既然魂已灭，就足以说明那个人已经死去，如今剩下的便只有这一魄。若是魄不能得到自由，是否以后难入lún回？
凡人若是缺魂少魄，进入lún回之后怕是要沦入畜生道。
黑严定定的看了她良久，久到慕九卿整颗心都开始发寒。
“是谁的？”慕九卿低低的问，“不会是我娘的吧？”
尔晖是鲛族，鲛族与丞相府有深仇大恨，所以他必定会为了鲛主报仇而找上丞相府。父亲安然无恙，并没什么异常，唯有母亲如今jīng神恹恹，身子愈发不济，思来想去似乎……
慕九卿急了，“是不是？”
黑严深吸一口气，重重的点头，道一句，“是！”
刹那间的崩塌，宛若五雷轰顶般，疼痛快速蔓延全身。慕九卿一张脸瞬时煞白如纸，她一直以为母亲身子不适，只要好生调养便也无恙。却不知母亲魂魄早失，留在相府的不过一副行尸走肉。
“是、是夫人？”紫苑哑然，快速搀住摇摇欲坠的慕九卿，“小姐？”
“真的没有法子吗？”慕九卿惶然望着黑严，“若是我抢回母亲的魄，是否还能有一线生机？”
“魂魄离体，魂已归lún回而魄却离体太久，所以……”黑严摇摇头，“凡人百年一瞬，司空见惯，没什么可惜。待奈何桥过，什么都会忘记。”
慕九卿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母亲已经逃开了死亡的命运，我已经帮她避开了生死，为什么还会这样？”
“你自以为逆转了宿命，却不知宿命的转lún从未停止。今日你阻了她死路，明日她便会以另外一种形式去偿还，这便是lún回。”黑严目不转瞬的望着她，“既定的命数，便是天命。天意难违这四字，想必不用我解释吧？”
“退而求其次，若是我母亲身死，那丞相府……”慕九卿眸中噙着泪，却始终不肯落下，转而直勾勾的盯着尔晖手中跳跃的火焰。
“因为你母亲心愿未了，放不下，所以一直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这才有了行尸。但时日久了，她会……”黑严轻叹，“还是让她放下为好！魂已进入冥府，若你想拿回这一缕魄，我便帮你！”
慕九卿狠狠拭去眼角的泪，“尔晖！”
“等我！”黑严低语，缓步朝着岸边走去。他走得很轻，宛若是用飘的，寂静的夜里没有半分动静。
尔晖戴着面具蜷缩在水中，把玩着掌心的一缕魄，眸中带着难掩的狠戾之色。
“鲛族不该以法力拘人魂魄，这是禁术！”黑严站在岸边，长长的镰刀散着幽戾之色，“你身为鲛族，伤势好转之后理该回到你该回去的地方，久留人间还为祸一方，委实不该！”
“魂魄？”尔晖冷哼，“归墟不受天地人三界约束，你们冥府虽然掌管地府幽冥，可你没资格跟我说话。就算我捏碎了这魂魄又如何？凡人狡诈yīn险，竟然用yīn毒之计害我鲛主，我拘他们一缕魂魄又能如何？血债血偿，这不过刚刚开始！”
黑严面不改色，惯来冷漠疏离，“你跟丞相府的恩怨，冥府不愿多管，但是你无辜拘人魂魄，留人间一具行尸，若是行尸恶化，你可知是什么后果？”
“鲛主死在凡人手里，死在人间，就算灭了凡人又如何？这些贱命，如何能比得上我们鲛主？！”尔晖咬牙切齿，“他们该死！该死你懂吗？我被封印了十数年，险些灰飞烟灭，你可知我心中所恨？”
尔晖忽然大笑，“我恨，恨得咬牙切齿！什么相依百年，白首不相离？狗pì！事到临头，那些没用的凡人跑得比谁都快。知道鲛主是妖，便再也没有回来。呵……真爱？这便是凡人口口声声的爱！”
黑严瞧着他掌心里的魄，“休要废话，把魄给我！”
“我就算是捏碎了她，也不会给你！”尔晖扯了chún角，笑得凛冽，“我好不容易拘了魂魄玩耍，便不会放手！丞相夫人是第一个，只怪她身子单薄，活该第一个受死！接下来便是丞相府的其他人，我要慕东山痛不欲生，要他身边的至亲之人，一个个离他而去，死在他面前！”
说着，他作势要蜷握。
“不要！”慕九卿再也无法按捺，当下冲了出来，“放了我母亲，我任你处置！”
尔晖微微一怔，不知为何，眼睛里忽然呈现出几分诧异的神色，“你……慕九卿？”
“没错，我是慕九卿！”慕九卿甩开死拽着自己不放的紫苑，大步流星走到黑严身边站着，直视水中的尔晖，“我知你是谁，你也知我是谁，既然心照不宣，那一命换一面想必也很公平。”
“丞相府的女儿！”尔晖冷笑两声，“比起那个尖叫的，身上流着鲛族血液的二小姐，你倒是有骨气得很！”
蓦地，尔晖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你真的是凡人？”
“我不是凡人，难道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慕九卿翻个白眼，“把我娘的魄还给我，我任你处置！”
“不不不，我也是丞相府的人，若是真的要一命换一面，那便拿我的命去换夫人的！”紫苑挡在慕九卿跟前，“鲛族与丞相府结怨，如果真的需要有人死，那便让我死！我愿意替夫人和小姐死！”
“鲛，该回到归墟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黑严身上散着凉薄之气，且有愈发浓烈的趋势，“我最后再说一遍，把魄给我！”
尔晖回过神来，“哼，我忽然觉得很有意思，不如就让慕家大小姐的魂魄，来交换丞相夫人的魄。虽然只有一缕魄但总好过魂飞魄散。若是无魄，来世即便托生为人，也只能是个傻子！”
“好，我答应你！”慕九卿几欲上前。
谁知黑严却是冷哼两声，“她的魂魄，就算给你你也不敢拿！在你之前，鲛族和九尾狐族有了约定，你若敢动她，九尾狐族会让你们鲛族死无葬身之处。那只老狐狸有多大本事，想必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老狐狸？
慕九卿不喜欢这个称谓，明明薄卿寒是漂亮的狐狸jīng，专门勾人的那种，怎么能说他老呢？
“九尾一族？”尔晖咬牙切齿，“没想到他连这样的闲事都管，不去找他的老情人，非要管我鲛族的恩怨，是吃饱了撑的吗？是了，还爱上了凡人女子，呵，真是可笑！”
“有什么可笑的？”慕九卿翻个白眼，“难道只许鲛主动情，就不许人与妖有情吗？”
“人妖殊途，这四个字你不懂？”尔晖似乎恢复了不少，“九尾对你动了情？可笑，那东西惯来是冷血至极，数万年，乃至于以前的十数万年中，他自诩风流，何曾有过半分真心？你被他骗了。”
“他若能骗我百年，我便也心甘情愿！”慕九卿可不在乎这些，“我是凡人，只有这一生。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便也不记得他了，他到时候再去寻了别人，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尽心我这一生，便算是对得起我！”
尔晖仲怔，好像是这个理儿。
“罢了，不与你说这些，你且将魂魄拿来，咱们换换！”他托着手，裴绮容最后一缕魄在他掌心里跳跃，火光越发孱弱，“瞧着好似很快就要熄灭了！”
尔晖冷笑，“你最好快一些，否则这些东西可没有再造之能，没了便是彻底的没了。”
“好！”慕九卿看了黑严一眼，“帮我个忙……”
“休想！”还不待她说完，黑严已经厉声拒绝，“鲛，既然你冥顽不灵，就休怪我冥府与你不客气！”
尔晖心中却是狐疑万千，冥府素来不管凡人闲事，可现在看黑无常的态度，摆明了是管定了。而且这姿态，似乎要不惜一切保慕九卿周全，难道仅仅是因为慕九卿为九尾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