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骨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黑猫白袜子
“我可以将这句话认为是你对我的关怀吗?”维吉利微笑了起来,在这一刻他看上去竟然有了一点芙格的影子。
“你——”
“加尔文,听我的,你先休息一下,然后我们再来讨论一下你的那个麻烦好吗?退一万步说,如果你惹上的麻烦真的那么严重的话,现在的你‘已经’跟着我回到家了,而且就连那件酒吧的人都知道我缠着你已经好一段时间了,要卷进来这个麻烦的话我早就卷进来了。”
“……”
加尔文最终还是有些失神地被维吉利强行带进了房子。
维吉利让他脱下了满是灰尘的外套,换上了稍微有些大的t恤和长裤。然后他把加尔文放置在客厅的沙发上,他回到厨房给了加尔文一只装满冰块的透明玻璃杯还有一瓶可乐。
维吉利的初衷应该是让加尔文通过摄取水分和糖分镇定下来,但是在看到可乐之后加尔文脆弱的神经再一次被牵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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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混乱,软弱和疑问,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一切都很糟糕,没有一件事情是按照计划来的……降临派是那么的咄咄逼人,红胡子房子里的杀手……
还有餐厅。
老天,他真希望自己能够搞清楚餐厅是怎么回事。
第82章
“你看上去不太喜欢可乐?”
维吉利从杯子后面窥视着加尔文的脸,然后说道。
加尔文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开口。
艾扎克曾经说过,当加尔文露出这种脸的时候,他看上去就像是传统宗教画里头即将给世人带来天谴的大天使,没没有一个凡人会有胆子靠近他。
(从某种角度来看,这或许也是加尔文在被迫面对人类黑暗面的成长历程中给自己披上的保护色也说不定。)
然而,维吉利却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前任天使的阴沉的脸色,那种弥漫着开朗和满足意味的模糊微笑笼罩在他那张属于富裕阶层的英俊面庞上,他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可乐的糖分对身体不好,但是我相信你更加不想面对可怕的健怡可乐,那才是该死的可怕,堪称巫婆的浓汤……对了,如果我猜得没错,你的麻烦大概来自于那个降临派?”
维吉利出乎意料地调转了话头。
加尔文在听到“降临派”这几个单词后像是猎豹一样跳了起来,他的一只手飞快地摸向了放在自己的帆布包,背部微微弓起,另外一只手伸向自己的口袋想要拿出匕首。
他掏了一个空,随后才想起来在进门的初始,维吉利就半是哄骗半是强迫地让他换上了新的衣服。
就连加尔文自己都不敢相信为什么当时他会如此听从维吉利的话。
他身上的气息变得格外尖锐,他抓着背包跳到了沙发的后面,做出了防备的姿势。
维吉利有些僵硬地站在那儿,无辜地眨了眨那对绿色的眼睛。
“加尔文?”
他问。
“你知道什么?”
加尔文冰冷地开口。
“哦,加尔文,你,你是误会了什么吗?”维吉利慢了半拍才恍恍惚惚接话,“天啊……我只是想去酒吧找你,呃,当时你忽然留下了纸条告诉我所有画像的约定一概作废,又告诉我那些家具我都可以直接拿回……你的留言看上去简直就像是遗书!我吓坏了,所以我才会去那间酒吧,我以为我可以在那里找到你,但是……但是他们都没有你的消息。不得不说,我当时的心都快碎了。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些降临派的人也冲了进来。”
“降临派的人去了酒吧?!”
加尔文震惊地问道。
维吉利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老实说我之前对他们的印象就有些糟糕,你应该还记得我之前遇到过那个男孩吧……我从未想过我对他们的印象会变得更糟糕。你一定不知道,酒吧里的那群人真是可怕极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背上都像是依附着恶灵,他们的神智已经癫狂,不停地找着酒吧里那些普通人的麻烦。当我离开酒吧的时候,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我的离开客……至于你,在我遇到你的时候,你的状态看上去也相当糟糕,所以我才猜测,是否你的麻烦和那个可怕的教派组织有什么关系。”
加尔文目光锐利地凝视着维吉利那张纯洁而坦然的脸。
他撇了撇嘴角,在这段漫长解释之后,他慢慢地从帆布包里掏出了自己的枪,然后对准了维吉利。
维吉利的目光颤抖了一下,他看上去简直快要哭出来了。
“上帝啊,你究竟在干什么?加尔文,我可以向你发誓,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
“我相信你。”
加尔文打断了维吉利的话头。
他的枪口一如既往的稳定,漆黑,冰冷,没有一丝动摇。
“但是我还有一个疑问……”他的声音压低了,听起来有些沙哑,“你到底是谁?”
他问。
——
8个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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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德逊大街
降临派姐妹之家
地下室
罪人,他们全部都是罪人。
伊莫金站在地下室的入口处,用冰冷的目光凝视着地下室表情麻木的两脚生物。
他们中间没有一个人超过十六岁,男孩穿着最古老的亚麻布制成的宽松短裤,而女孩穿着同样材质的无袖袍子,雪白纤细的小腿从肮脏的裙摆下面伸出来,踩在被血和污垢染成黑色的泥泞地板上。他们的手和脚背绑在十字交叉的木十字上,手腕处已经因为绳索的捆绑而变成紫红色。每一个人都有着玻璃珠一样毫无生气的眼球,他们耷拉着脖子,一动不动,若不是他们胸口有微弱地起伏,他们看上去就像是一排排硅胶假人。
伊莫金凝视着他们被染成白金色的头发(其中一些人的发根又顽固地呈现出了头发原本的颜色),还有因为饥饿和脱水,外加长时间不见阳光所造成的苍白皮肤,另外一个完美的形象缓慢地浮现,重叠在了这些年轻男孩女孩的身上。
伊莫金的嘴唇蠕动着,身体颤栗,他踉跄着往下走了好几步,在微弱的光线中伸出了手。
他无声地呼唤着那个名字——记忆中的名字——
然而那些男孩纤细的肩膀和脖子却让他的身体里不由自主地涌起了那种汹涌的热潮。
幻象从他们的身上消失了。
伊莫金猛地顿住了脚步,他颓然地耷拉下肩膀,然后抽了抽鼻子,眼泪缓慢地沿着他干燥的眼眶留下来,强烈的悲伤和愤怒冲刷着他与身体同样苍老的内心。
“我能够提供的帮助真的太少了。我真的很想拯救你们,想要洗刷你们的罪恶。”
他低声呢喃,握紧了冰冷的门把手。
“可是你们的罪……你们的罪恶无从洗脱。”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不是我的错,这是你们的错误,你们的罪恶。”
他骤然转身,飞快地朝着地下室的门口走去。
“砰——”
然后他重重地关上了门,那些麻木的少年人重新迎来了散布着恶臭的黑暗。
伊莫金心情异常低落地沿着长长的阶梯往自己的房间爬去,他的手指不断地抚摸着胸口挂着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真正天使的照片。与对方搞得接触是那样的短暂,但是他确实得到了救赎。
但是,在得到救赎的同时,伊莫金也得到了来自魔鬼的馈赠。他再也没有办法跟那个人一样,能够沐浴天使的光辉——一旦圣幻象出现,被降临的那些容器也会被罪恶污染——他们的罪牵动着伊莫金身体里那种属于男性的原罪,幻象总是在他无法控制的冲动中消失,而那些容器在失去了天使的庇护之后,也变得越来越虚弱,越来越憔悴,最后只能无奈地迎接无可避免的死亡。
这让伊莫金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望和难过。他相信自己是真心地希望能够拯救那些纯洁的孩子们的。
他在浓重的沮丧中推开了自己的门。房间里的光线维持着了舒适的幽暗,地板是浅褐色的枫木,就连最细微的缝隙都被虔诚的教徒们擦拭得干干净净。一张小小的床铺摆在墙角,一只巨大的,几乎一人高的木制十字架钉在了墙面纸上。
而一个英俊的男人在听到伊莫金推门的声音,微笑着从茶褐色的胡桃木书柜旁边转过了头。
“嗨,你好,伊莫金·佩因先生。”他轻柔地说道。
伊莫金的脚步顿了顿。
然后,他平静地走进了房间,并且转身将门牢牢地关上了。
“你好,红鹿先生。”
伊莫金说。
若是光听声音的话,你会觉得这个老人出奇的镇定,然而,他的表情却没有办法撒谎,他脸颊因为兴奋而变得通红,瞳孔缩得很细。
“我们曾经见过面——”伊莫金说。
红鹿挑了挑眉毛。
“让我想想是在那里……哦,对了,在死囚室!还有电椅旁边!你当时还是一个快要被电死的小可怜哈哈哈哈……”
他继续说道。
这下,红鹿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和阴暗了。
伊莫金看着红鹿嘴角那逐渐消失的笑容,眼中浮现出了狂热的情绪。
他咯咯地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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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况下,我总觉得我应该喝一杯,我有很不错的威士忌,你想要来一杯吗?”他笑嘻嘻地说,慢慢走向红鹿,“我知道你希望我害怕你,敬畏你,就像是外面那群愚昧的猴子一样,看到你就害怕到屁滚尿流……不过真遗憾,我并不是那种类型的人。”
伊莫金用手推开籍,从书柜后面拿出了一瓶酒,他朝着红鹿摆了摆手手。
“我早就知道你要来——”
红鹿稍微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伊莫金,就像是避开了一坨新拉出来的狗屎。
他从兜里拿出了白色的硅胶手术手套,慢条斯理地套在了自己的身上。伊莫金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他慢吞吞在玻璃杯里斟满了酒,干瘦而苍老的身体靠在书柜上,意味深长地看着红鹿的动作。
“哦……我知道了……”伊莫金轻轻拍拍了拍手,“你看不起我,你觉得我跟你根本就不是一种生物——你觉得我就跟那群普通人类一样。”
“但是,我并不是——我与你一样,是被赐予过至高无上者鲜血的人——是神选之人!”
第83章
红鹿自顾自地忙着整理自己的塑胶手套,当他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总是会表现出一种奇异的优雅,宛若一位从旧时代走出来的贵族,在现代社会你已经看不到这种人了,真正的贵族是需要人的血与肉还有灵魂来供养生存。在伊莫金的咆哮面前,红鹿的脸上面无表情,不过年迈的教士却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种高高在上的藐视。
从十五年前的那一夜开始已经过了这么久,伊莫金的心脏重新开始因为强烈的情绪而开始跳动。
怦怦,怦怦,怦怦——
他脖子后面的肌肉就像是抽紧一样开始抽动起来。
嫉妒。
如果要说那种情绪是什么的话,伊莫金会这么称呼它。多年前的死囚室,当红鹿含住那位天使的指尖时,那种几乎快要把他的内脏都蒸发干净的炙热的情感就是嫉妒。
他嫉妒红鹿嫉妒的发狂,他在自己已经逐渐开始走向腐朽的时候才得以窥见上帝遗留在人间的宝藏的一角,而红鹿,这个污秽的男人,却在他的面前偷窃着属于他的那份恩赐。
当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红鹿依旧保持着那副年轻而英俊模样的时候,伊莫金感到了心中盘踞的毒蛇苏醒了,他知道那是恩赐的作用,他可以从红鹿的身上有依稀嗅闻到天使的气息。
伊莫金瞟了一眼墙壁——正对着十字架的那面墙上摆放着一面巨大的镜子,而十字架正好落在镜面的正中心。现在,那面镜子里逐渐浮现出了只有他才可以看到的朦胧光辉。
伊莫金感到自己的身体重新被填满了,那种得意与满足重新在他的心中小溪一般流动。
红鹿已经将自己的一切都打理完毕,他抬起头,看向伊莫金留。他的状态已经发生了变化,瞳孔缩成了很小的一点,那鲜红的咧开嘴唇中间露出了雪白的牙齿,他微笑了起来。
“我之前尚且还残留有疑惑。”
红鹿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缓慢说道。
“但是现在一切的问题都得到了解答,你可以窥探到他的存在,对吗?”
伊莫金干瘪的皮肤下面流窜过一阵冷意,他挑衅地朝着红鹿嘶嘶叫唤:“事实上,我可以做的远不止如此。”
——
在天使离开后的最初几年,伊莫金只是强忍着内心的痛苦,在祈祷中变得越来越虔诚,他在那个时候还保持着一种,蒙昧的迟钝,并没有察觉到天使对他的恩赐已经降临在了他的身上。他偶尔可以看到一些幻象,关于他自己,也关于其他人。
有一天早上他在刮胡子的时候,在镜子里看到了老友在车祸中被撞得稀烂的脸,血滴答滴答溢满了整面镜子,新鲜的,热乎乎的血沿着镜子的边缘向下流淌。
他吓了一跳,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看到了洗手台里残留的血迹,还有镜子里自己惊慌的眼睛——他以为自己出了问题,直到半年后,他的那位老朋友真的如同镜子里显示出来的那样被撞成了一只烂乎乎的南瓜。在葬礼上他忍不住流出了眼泪,没有人直到那是因为激动而非是悲痛。
在接下来的很多年中,镜子里又出现过好几次幻想,当然,伊莫金更加喜欢称之为“神启”。他预知到了总统的换届,同事的身亡,自己被原本的教会开除……哦,最后这件事情让他气得发疯。
在镜子上出现这个场景时,他在愤怒中直接抓着漱口杯朝着教会负责人那张恶心的猪脸砸了过去。
那神奇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那位负责人在镜子中被他的杯子砸成了碎块——几个月后,当伊莫金递出辞呈决定全身心地加入降临派后,负责人一个静谧的晚上忽然飙出了鲜血。
他在自己妻子和女儿的面前变成一堆碎肉块。碎得就像是伊莫金已经换掉的那快镜子。
伊莫金终于发现自己可以做到得更多。
——
“很多人都以为自己是被特殊对待的。”
红鹿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冷漠地看着伊莫金,一种邪恶的火焰在他的眼底燃烧了起来。
“但是你不是,我可以告诉你这一点,你或许有点小聪明……但是一切都会在今天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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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着伊莫金走去,幽暗的灯光在他的背后留下了影子,只是那道浓黑的影子比正常人应该有的影子要庞大太多,
它们就像是扇子一样张开,黏在地板上,在边缘处你似乎可以看到一只狗伸长了脖子,露出了獠牙。
红鹿拿出了一根长长的,银色的德国产锯条。
伊莫金胸有成竹地慢慢后退,引导红鹿走到镜子的范围内。
他朝着镜子里飞快地瞟了一眼,然后发出了“唔”的一声。
他看到了一个男人插着手,微笑着站在镜子里。
那个人看上去几乎与红鹿一模一样,然而在看到他的瞬间,面对红鹿并没有任何退缩之意的伊莫金却被一种强大的恐惧摄取了。
那个男人不是红鹿。
红鹿是人类,而那个男人不是。
那个男人是……
“不——”
他颤抖了起来。
他看到总是散发出朦胧而神圣光辉的镜子逐渐变暗。
他的尸体出现在了镜子里。
“滴答……”
“滴答……”
“滴答……”
暗红色的血缓慢沿着镜子的边缘溪流一般潺潺流了出来,属于伊莫金自己的血液闻起来带着柑橘腐烂后的臭味。
伊莫金将脸转向红鹿。
“你会后悔的,”他神经质地重复道,“‘他’不会放过你的。”
红鹿皱了皱眉头,他没有回答伊莫金。在红鹿偏头看向镜子的时候,他唯一可以看到的只有自己的脸。
而他喜欢自己的这张脸,自己的这具身体,还有这个世界。
——
八个小时后——
维吉利的别墅内,加尔文的枪一直对准那个自称是维吉利的男人没有移动。
对方有些尴尬地伸出手,挠了挠自己的鼻尖。
“我……好吧……抱歉,加尔文,你比我想的还要敏感很多。”
他颓然地耷拉下肩膀,然后举起双手做出了投降的姿势。
“我还以为我装扮得很好呢,我可以问一下,是哪里露陷了吗?”
加尔文的眼神在对方承认并非维吉利之后变得越来越冷。
“你是谁?这是我最后一遍问。”
加尔文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坚持了一遍自己的问话。
“我是维吉利……”那个男人有些苦恼地皱着眉头,嘟囔道,在发现加尔文的手指直接勾上扳机后,他受惊一般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嘿嘿嘿,冷静,我是维吉利的另外一个人格!天啊,你应该知道这一点才对!”
加尔文神色未变,他示意性地晃了晃枪口。
“把你的衣服脱掉。”
他说。
摆出投降姿势的男人骤然增大了眼睛,他的脸变红了。
“脱……脱衣服……这个事情的发展可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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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嘴上稍微有些扭捏的推脱之意完全不同的是,他在加尔文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第二遍的时候就相当干净利索地把上衣完全脱掉了。
加尔文飞快地瞟了一眼他赤裸的上半身,是相当熟悉的,属于维吉利的身体。
男人的手搭在自己的皮带上,他看上去相当兴致勃勃。
“我需要脱掉裤子吗?抱歉,我只有维吉利的部分记忆,我不太确定你们已经进展到了——”
“维吉利的其他人格不会谎称自己就是他。维吉利呢?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你跟降临派有什么关系?”
加尔文打断了他的话头。
男人有些遗憾地松开了自己的皮带,在脱离了维吉利的伪装后,他那种稍显轻浮的气质就再也无法掩饰了。
“你可以叫我里德(reed),看在上帝的份上,我谎称自己是维吉利只是想要开个玩笑……而且当时你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刺猬,如果我真的告诉你我不是维吉利而是他的新人格,你压根就不会理会我!当时你的状态不好,仍由你那样待在街上真的太危险了,所以我才……好吧,好吧,我跟你道歉,别这样看着我,亲爱的加尔文,我真的没有恶意。”
他相当轻松地说。
“我们之前遇到了一些问题,维吉利和其他人现在还在沉睡,所以目前是我掌管这具身体。”里德压低了声音,冲着加尔文挑逗性地眨了眨眼,“要知道多重人格患者的灵魂都是很脆弱的,所以稍微刺激一下就会出现新的人格,你真的不用这么紧张。人格们虽然有自己各自的性格,但是他们是基于同一个内核发展分裂出来的,就像是维吉利绝对不会伤害你一样,我也不会。”
里德亲切地说道,他伸出手,慢慢地压下了加尔文的枪口。
加尔文骤然一惊,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这个叫做里德的男人已经一边说话一边靠近了他。
“你对我很陌生,可是我对你很熟悉。”里德在一个很近的距离凝视着加尔文的脸,大概是因为气质完全不同的缘故,他看上去竟然比其他人的都要年长许多。
“我拥有其他人的记忆,所以……加尔文,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很好的患者,也是我很好的饲主。”里德继续说道,他的嘴唇已经快要贴到加尔文的耳朵,“……饺子很好吃。”
第84章
加尔文的呼吸一滞。从红鹿(当然,我们现在应该叫他里德了)的角度看过去,加尔文脸上那副冰冷的面具出现了裂缝,就像是蚌壳张开口露出了内里柔软而饱含汁水的肉块一样,他这幅模样让红鹿感到一种类似干渴的感觉。
当然,他将那种火苗般舔舐着神经的欲望死死压抑住了,他在加尔文的面前表现得很好。
加尔文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也许。
加尔文正处于混乱之中,里德的话语确实让他的内心有所动摇。他与梅瑟的相处是愉快的,加尔文无法欺骗自己的心,但那不是一只真正的狗狗,那是维吉利的人格。加尔文知道这有些不太对劲,甚至可以说是病态。他之所以能够在梅瑟面前表现出轻松的一面,正是因为梅瑟是一条困居在人类身体里的好狗,但现在里德却那样笑嘻嘻地说出了本应只有加尔文和梅瑟知道的事情。
加尔文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可是里德在这个时候却忽然往后退了一步。
他冲着加尔文摆了摆手。
“这是替梅瑟说的……你一定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喜欢你。”
里德耸了耸肩,在这一刻他显示出了一缕未能掩饰太好的无奈情绪,这多多少少让他看上去比之前真诚了许多。
“相信我,我其实也不是很想这么清晰地一遍又一遍地重温一条狗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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