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挂系统,最为致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十字卿
见我走得吃力,这少年忙从柜台里钻出来扶我坐下。万幸大堂里有这些座椅,算是得救了片刻,我缓了一口气,将刚刚改得手的金子交付与他。
“先生这是多少钱呢?”
“十两。”我随口道。说完我又想起一茬,原本确实是凑了个整数十两,不过加上我第一次实验的那一两,应该是十一两才对。
算了,细枝末节,懒得分辨。
“我得自己称一称,劳烦先生稍候。”小伙计拿到后面上了秤砣,半晌支支吾吾问道:“先生,是……十两吗?”
门后那个嗑瓜子的声音忽然更响了。
我笑问:“不然呢?”
小伙计慌忙道:“我,我去取银票来。”匆匆一溜烟跑了,片刻后折返回来,拿了厚厚一叠银票。
“先生,你是不是病得很重啊?”他一边塞到我手里,面有忧虑问道。
“是呀。”我摸摸下巴道,“我重症不治,危在旦夕了。”
他神情凄惨,惊慌失措,我不忍再逗他,笑说:“无事,总会有转机的。劳小兄弟挂心了。”
我告辞过,步履维艰出了店门。目光寻视了一圈,才夜谭遥遥坐在远处民居屋顶,望着雾霭日暮,侧颜锐利而坚韧。他平日看着我的时候,眼神总是很柔顺的,我此时才发现,他独处时却孤独又警觉,像松柏于寒冬中凝结的那层冰。
“阿谭。”我招招手,“你在那里做什么?”
他回头看到我,寒松便化作秋水,像世间所有暮云春树,尽得圆满善终。
夜谭轻巧一跃已落到我面前,搀了我道:“若再近些,只怕要听到屋内的对话。”
“你竟一点也不生气,我倒有点难以介怀了。”我将银票尽数塞进他怀中,趴回他背上绕着发梢打圈儿。
“为什么要生气?”夜谭背着我寻找落脚客栈,语气一片茫然。
“我可是有事瞒着你啊。”
“那不是应该的吗?”夜谭回道。
此人教育不妥,三观实在很有问题,我叹口气道:“你除了阶级观念,脑子里就放不下别的了吗?”
夜谭辩道:“是忠义。”
“你若不便真相,不分对错,又怎么知道自己是匡扶正义,还是助纣为虐?”我孜孜不倦道。
夜谭有些匪夷所思:“听主子号令就是了,还分对错善恶?”
……
这倒霉孩子,真是说不通。
唉,先睡为敬,明日再议。
带挂系统,最为致命 带挂系统,最为致命_第22章
(本话的阿挂by段卿云
第18章 生根
翌日我再睡醒的时候,夜谭已练剑回来,沐浴修整完毕。自他再度习武,愈发神采奕奕,几乎看不出病容了。吾心什悦。
我们行程不明,我便提议多留一日,顺便置办车马用度。
夜谭一边服侍我进餐,一边应好。我瞅着他腰间那把寒酸的小破剑,觉得很不顺眼。
“这什么玩意儿?”
“前些天用帮任大夫绣花换来的铜板买的。”夜谭坦然道,“很便宜。”
我思索了一番,问道:“阿谭,江湖上有什么散落的名剑没有?”
夜谭应道:“自然很很多的。”
“反正我们左右无事,不如接下来,就为你寻一把名剑吧。”我欣然道,内心里翻滚过一大堆名剑美人豪气干云的戏本,十分向往。
“不必了吧?属下不是很喜欢剑。”夜谭却兴致缺缺。
我疑道:“看不出你很讨厌剑啊……”
“倒也不是讨厌。属下只是不太懂。”夜谭摇摇头道,“要想杀人,暗器,剧毒,哪一样不比剑有效。属下至今也想不明白,世人为什么尊崇剑……可能因为耍起来好看吧。”
他回忆起来什么,又道:“属下曾跟泽雀提过此事,不知为何泽雀便就此大怒,说我有辱剑道,隔三差五要找我比试。我是影卫,常常藏匿无踪,泽雀为了找我,砍断了不少假山和花树。”
……哦,这就是“夜刹在钟离苑鸡飞狗跳了三年”的真相吗。
如果夜谭有江湖称号,一定是叫“背锅侠”罢。
剑是百兵之君,他连善恶观都没有,自然更不能理解了。我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只好作罢。
收拾完了,夜谭便去置办行李,我却非要上街听书,遂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找了两个不会武功的短工伙计陪我。正好,这两人都不认识我,倒是方便多了。
这两个伙计的报酬丰厚,还以为有什么粗重要干,却想不到只要坐着喝茶就够了。他们劳碌了一生,很不习惯这样虚度光阴,抱着瓷杯面面相觑。
我临街坐着,看车水马龙,行人匆匆,觉得大家虽然忙碌,但都有个奔头,有个归宿。唯独我如无根野草,没有来处,亦不知去处……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许是人在病中,难免有些矫情。
我尚未叹几口气,忽然跌跌撞撞跑来个小身影,撞在我怀里,带着哭腔道:“先生,我可算找到你了。”
我如今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被他这轻轻一撞,便一个跟头载下去了。
周围一片嘈杂,我摔得有点晕乎,被扶起来,才看清是昨天钱庄那个白净的小伙计。
“先生,我对不住您,昨天您的金子我少算了一两。”他将手上银票往我怀里一塞,然后便开始嚎啕大哭。
我吓了一跳,忙递了方巾止住他:“哭什么,是你撞飞了我,还搞得我欺负你似的。”
他哭了一会儿,一抽一抽地道:“我们老板每次兑银票,一定要逼着我们缺斤少两地算,故而昨天少报了一两,可你确确实实是十一两,不是十两。我想了一宿,你病得这么重,一定是救命的钱,老板再逼我贪财,我也不能害命。”
我掂着那沓银票,问道:“这是你从钱庄偷来的?”
少年哽咽道:“这原本就该是先生的钱,我不能算偷。”
我失笑道:“只怕你们老板不这么想。”
才说完,那少年又纵声嚎哭了起来,我又手忙脚乱替他抹了眼泪,安抚他落了座,塞了块点心给他。他吃着吃着便不出声了,眼泪还是啪嗒啪嗒掉,看着可怜极了。
“你叫什么名字?是本地人吗?”我岔了个话题吸引他注意力。
“我叫洛书,原是秣陵人。我叔父前些年带我去蓉州投靠亲戚,可道锦城他便染了病去了,我也不知道该上哪儿找人。所幸我读过几年书,识得几个字,就留在锦城钱庄帮忙算算账。”
我问:“你在秣陵还有亲人吗?”
“没有了。”洛书摇了摇头,悲从中来,又泫然欲泣。
“秣陵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又问道。
“是个……嗯,水很多的地方。”他塞了口桂花糕,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那里水脉纵横,垂柳绕岸,每天晚上都有花灯,河上有好多好多漂亮的画舫,落雨也比中原温柔。”
我听他这几句,便有些心神向往,问道:“我若送你回秣陵,你能不能帮我做些事情呢?”
洛书像是噎到了:“你、你说什么?”
“你总是需要份维持生计的工事吧?你性子刚直,又识字,再合适不过了。”我欣然道,“等你回了秣陵,帮我买一所大宅,置好家具和仆役。我要在外游玩一阵子,你帮我打理府内上下可好?”
洛书错愕非常。
我掏出一小袋现变的金条,塞进他手里:“这些是见面礼了。你留个地址与我吧,我会定期把所需的金银财物送去的。”
“这,这如何使得……”洛书结结巴巴道,“我们才见了两面,怎么能把这么贵重的事情交给我这种黄毛小子……”
“你以后就是我府上的大管家了。”我又把他脸上泪痕擦了一遍,“还劳你多多费心呢。”
洛书又愣愣问道:“我还不知道先生你……叫什么呢?”
“君璇衡。”
洛书又道:“那,是要叫’君府’了……”
这么快就考虑到宅名了,果然上心。
“不了。”我眯着眼想了想,轻声道,“叫’剑阁’罢。”
洛书点了点头,又小心问道:“君公子,那我……算不算是你的家臣了?我能不能,冠你的姓啊?”他才说完,又慌乱解释道,“我、我也没有别的亲人了,如果可以的话……”
带挂系统,最为致命 带挂系统,最为致命_第23章
“那再好不过了。甚巧,我也没有家人。”我笑着应了,看他像个惊弓的小肥啾,便想去揉他头,手抬到一半,又觉得哪里不妥,改成拍肩,“君洛书,也是很好听的。”
君洛书红着脸点点头,借纸笔给我留了地址。
我才坐了这片刻,已觉得精力勉强,便辞别他回客栈去了。
我从中午睡到入夜,才醒了一瞬。
夜谭正在为我擦背,见我醒转,问道:“主人,肩上为何青了一块?”
“今天摔了一跤。”
“……那两人没能接住您?”夜谭懊恼道。
“自然,外面的粗人是比不上我家影卫好。”
夜谭动作停了停,轻轻咳了一声。
我又想起白日里的一茬,兴奋道:“阿谭,我们有家啦。”
夜谭疑惑地看着我。
我想着那个未曾涉足的烟雨水乡马上将多出来的府邸的名字,在心里过了一遍,觉得安定又柔软。
我将脸埋进他手心蹭了蹭:“这世上除了杀人还有许多其他的事情……我日后慢慢教你吧。”
第19章 番外平行线弃物
00】[弃物]
钟离子息有个破破烂烂的小木头盒子。
钟离子息原不该有这么破烂的木匣,整个钟离苑上下再也找不出比这更破烂的木匣了。
这木匣是夜刹自己拿捡来的碎木拼的,粗制滥造,不值一看。这原本是个剑匣,专门用来盛二少爷赏给他的佩剑,还垫着可怜巴巴的、夜刹所得过最好的织锦。
夜刹来的时候空手而来,被驱逐的时候空手而去,所得的赏赐都留在原处,连这木匣也从此遗忘此间。
后来清理物件,二少爷扔了里面小心珍藏的那把名剑,却把这拙劣的匣子留下了。
如今,里面放的是逐出夜刹后跟踪观察的人的回禀。
今天夜刹被新主人买去了。
今天新主人君璇衡给夜刹治伤了。
今天君璇衡将自己一身内力尽数传给了夜刹。
今天夜刹又能提剑了。
今天君璇衡教夜刹写字了。
今天君璇衡给夜刹买了新衣。
今天君璇衡给夜刹挑了新剑。
……
钟离子息冷笑一声:这君璇衡举止诡异,必定另有所图,给我盯紧了。
夜隐雾尊道:要跟踪这么两个废人,实在不必劳我出手,二少爷何不换个寻常影卫。
他话音刚落,便身首异处。
钟离子息凉凉问道:轮得到你来教我?……夜君,去跟夜行传个话,该选新一任夜隐了,我可没什么耐心。
虚空中有人应了一声是,随即悄无声息地匿去了。
夜刹叛君弑主,不可能有人信他。更不可能有人爱他。
若君璇衡图谋不轨,那再好不过。
若是夜刹真走了好运遇上个真心人……他一定想方设法,把这段往事从坟墓中连血带肉挖出来,塞回这个新主人眼皮底下。
[平行线弃物end]
第20章 迷途
听了许多名剑传说,我决定去物美价廉质高量大的苏扬铸剑世家秋庄看看。
夜谭驾着马车,我躲在车厢里打盹,晃晃悠悠往东南行去,走了没两天,刚到一个新地儿,我钻出车厢透气,顺便给夜谭塞两口糯米糕,不料被拦在城门口。
拦我们的不是官兵,素衣短打,配刀持剑,倒像是江湖人。
“哪门哪派?从哪儿来?到哪去?”
我不明就里,老实答道:“我们无门无派,从锦城来,要往苏扬去。”
戴竹斗笠的刀客不客气道:“瞎扯什么,锦城走苏扬,咋得到我们贺兰来了!这可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走反了?”我讶然。
旁边驿站茶馆里坐落着的茶客们,听了这番,也都侧耳过来看笑话。
我疑道:“咦?怎会,我们路上每到岔路口都有问人,每个人都指得这个方向,不曾变过。”
带挂系统,最为致命 带挂系统,最为致命_第24章
斗笠刀客向旁边几人笑说:“这也能走反,这俩都是傻的,哈哈哈哈。”
“何兄弟,不可大意。”席间有个褒衣缓带的青年,闻言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错得如此蹊跷,我看有诈。”
“那就试试,证明一下不是那兔崽子的人。”斗笠刀客刀柄指着我们二人,大声喝道,“你们两个,对着天骂一句'钟离子息是个禽兽不如的小王八蛋' ,大爷我就放你们二人过去。”
钟离子息?二少爷?这一班莫非是钟离苑的仇敌?
我汗然道:“这就能试出来?”
“那自然,我们已抓了一个。”刀客往侧面一指,果见地上五花大绑着个年轻人,嘴里塞了棉麻,在支支吾吾地挣扎咒骂。
……服了。
我自然是没问题,可夜谭向来榆木脑袋,二少爷毕竟是他曾经主人,他这个愚忠界的翘楚,耿直界的领袖,要他对前任主人不敬,肯定难于上青天,只怕转不过这个弯儿来,非得我多费点其他心思,不要让他也跟这个五花大绑的傻蛋作伴。
“钟离子息禽兽不如小王八蛋。”夜谭大气不喘脸不红心不跳地麻溜说完了,瞅瞅我,见我目瞪口呆,又催促道,“主人,到你了。”
我:“……”
……是我想太多。
“小子,你为什么不说?”斗笠刀客瞪着我道,“看你脸色有异,该不会真是那小禽兽的人吧?”
我立马也照本宣科背了一遍。
青衫的青年人盯着我谨慎道:“我看你刚刚神情不对,必定和钟离苑有所瓜葛。给我跪下。”
我莫名其妙,应声扑通跪下了。
夜谭大惊道:“主人!怎可如此?”
嗯?有何不妥吗。
青年人又盯着夜谭道:“你也是。”
夜谭铿锵道:“除了主人,我谁也不跪。”
我小声与他商量:“那你跪我后面点呗,对准我不就得了。”
“哈哈哈哈,你这随从很有几分骨气,大爷我很喜欢。只可惜跟的主人却是个软脚虾。”斗笠刀客纵声笑罢,又拍拍青衫人的肩膀道,“祁兄弟,我们是名门正宗,欺负这两个不会武功的小娃娃作甚。”
青衫人不置可否,又坐回去了。斗笠刀客大手一挥,说放我们过去。
我刚刚跪下,哪能说站就站起来,夜谭忙将我抱回车上,拍去了膝上尘土。他牵马进了城门,仍不时往门外驿站看上一眼。
“主人,以后万不可如此了。”夜谭闷声道,“夜谭愿拼死一搏,也不愿见主人受此屈辱。”
我莫名道:“屈辱啥了?有甚不妥?”
夜谭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没什么。”
我又道:“我倒是没料到,你骂二少爷能骂得如此顺溜,那不是你曾经主人吗。”
“……嗯?属下的主人是您,旁人又有什么相干。”夜谭像是经我提醒才发觉不妥,思忖道,“不过……二少爷确实曾有主仆之恩于我,属下以后注意。”
“不不不,很好,继续保持。”我嘉奖道。
我忽而发觉他活得如此通透,不为往日所缚,颇有些难能可贵。
“哦。”夜谭不知我这些弯弯绕绕,乖巧答应。
我又问:“刚刚你频频张望,是有什么缘故么?”
夜谭道:“属下认识那个被绑的人,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那个不肯唾骂二少爷被绑起来的傻蛋?我便问道:“那是谁?”
“他叫秦沉渊。”夜谭说完,又解释道,“他是属下第一任主人,秦可奏的弟弟。”
我惊讶道:“秦家的人?”
夜谭点点头道:“是的。秦七公子过世前,曾托我照顾他亲眷……不过如今我已不是他属下,秦家人应该也与我无关了。”
“不对,等等,是那个……为了夺秦可奏的尸体入祖坟,与你打了半个月,恨你入骨的秦家?”我诧异非常。
夜谭又点点头:“是的,秦沉渊与秦七公子情深义重,曾拼死与我血战。”
”不科学啊!”我扳住他肩膀道,“秦家恨不得手刃你而后快,二少爷却偏要包庇袒护你,害他们报仇无门,秦家人怎么会和二少爷交好?”而且这个秦沉渊还是个这么耿直的傻蛋。
夜谭也茫然道:“属下也想不通。”
我摸摸下巴:“不成,我得找机会问问。”
夜谭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我又开导道:“阿谭。这件事你不说,我绝不问你。可要是我自己查出来,那你也没办法不是?”
夜谭垂头丧气点了点头,我看他可怜,不由得又揉了揉他头顶。
何况我们这次错路错得如此蹊跷。
只怕是有人非要我知道此事不可。
第21章 演员
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贺兰此间消息闭塞,颇有些天高皇帝远的意味,城内百姓几乎只知贺兰台,不知有天子,倒要靠这些江湖客维持秩序,法律意识真是淡薄至极。
这城里鱼龙混杂,如山雨欲来,想起大少爷之前的警言,确实像在谋划什么。
带挂系统,最为致命 带挂系统,最为致命_第25章
出长洛之前,我只听说有钟离苑,到此间方知自己见识浅薄。晚饭期间打听了一下如今江湖局势,小二不带重样儿地倒了二十多个名字出来,互相之间又各有恩怨,听得我云里雾里,实在没能记住。
我后来只好借了纸笔一边听,一边记,圈圈点点画了许久,愈发一团浆糊。
吃罢晚饭,夜谭接了我回去,问道:“主人,问得如何了?”
“太难记了。我不想查了。”我诚恳道。
夜谭点点头:“如此也好。”
回了客房,夜谭铺好被褥床榻,又折返出去喂马。
自我落得半残,他几乎终日不离我半步,客房也只开一间,我又贼心不死,巴望他帮我开修改器,夜晚向来都同塌而眠。他每次都不偏不倚地将我摆在正中间,咸鱼般躺了个大字,觉得很是不妥,便用力往内侧拱了拱,想给夜谭留个位置。
尚未挪好位置,有人推门进来了,脚步陌生,我没见过此人。
他一进屋,几乎同时便大声斥道:“你是什么人,在我房间作什!”
三步并作两步,踏到我床前,扣住我手腕,将我拖了出来。
我软绵绵地像条床单被挂了起来一般,迷茫道:“这是我房间啊?”
这人是个壮硕的刀客,捏着我上下打量了半晌,道:“哦,抱歉,是我走错了。”将我往回一杵,又大踏步出去了。
刚刚被提了这片刻,手腕已经肿了起来,我正在揉那红肿,有人扣了两下门,没等我应就推门进来了。
这会是个藏蓝衫的书生,满面春风,笑道:“来得也太晚了罢,可叫我们好等!!”
我尚在迷茫,书生大方坐在我床上,凑近道:“是我呀!!你师父不是与你说过的?”
我疑惑了:“我哪来的师父?你又是谁?”
书生压低声音附耳道:“这还有什么好装的?我们太行涧、祁连堡的几个兄弟,都等你许久了。”
我更懵了:“太行涧又是啥。”
书生一双锐眼精光闪烁,眯眯眼推开了:“是我认错人了,打扰了。”也自出去了。
门又吱呀一声推开了。
“啊!!!”我大喊道。
夜谭紧张地抢步到榻前:“怎么了?!”
“……就,欢呼雀跃。”我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他方松了一口气,也不怪我一惊一乍,见我手腕青了一块,忙问道:“这是怎么来的?疼吗?”
夜谭立刻回身打了盆热水,往伤处敷了热毛巾。我这剧痛终于缓了些许,说道:“刚刚你不在,就有很多人走错房间。也许这间风水不好。”
夜谭抬头请示道:“主子,是要换一间?”
“你没听懂。”我摇摇头,“我是说,夜谭不在身侧的房间,风水都不好。”
我话音刚落,又有人撞着门进来,白衣织锦,惊惶道:“大事不好啦!!快去回禀二少爷,秦小公子被他们捉去了!!”
我冷漠地看着他:“你也是走错房了吗。”
锦衣人迷惑道:“这个’也’字……”
夜谭颇为不耐烦:“出去。”
他又挣扎道:“大家都是钟离苑的人,行个方便……”
夜谭一瞪,锦衣人瞬间闭嘴,灰溜溜地关门去了。他退场台词倒和别人不太一样,说的是:“我改日再来。”
我沉痛道:“看来,这房间不管夜谭在与不在,风水都不是很好。”
夜谭:“……”
夜半睡得真酣,有人蹑手蹑脚来造访,打着小火褶子,胸前贴了一张白纸大字,上书:“别砍我,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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