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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谢相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若花辞树
刘藻的注意全在“昨日谢相赴卫氏门庭”一句上。
原来昨日,谢相是往卫宅赴宴去了。联系今日之事,可知是为卫氏提前造势。
刘藻不动声色,眉心却稍稍地舒展开。
谢漪今日话格外少,几乎不曾开口。刘藻又疑惑起来,此事是谢相起头,又事关卫氏,她该格外上心才是,为何却不开口?
刘藻想着,目光却克制了,未曾朝她看去,只望着李闻,似乎专心听他呈禀。
待李闻说完了,谢漪便道:“旧家颇多,臣去令人整理出名录来。”
这是告退之语。李闻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刘藻留意到了,便知他们来前应当商议过,谢相应当还有事要禀,只是不知怎么,又不禀了。
刘藻不好发问,只得看着他们退下。只是方才舒缓些的心情,复又揪紧。
外祖母的话语在她脑海中回旋了一遍又一遍。
谢相迟早是会有姻缘之事的。总不能让她当真孤苦一生。刘藻不禁就想,谢相喜欢什么样儿的。
应当是男子,岁数与她相衬,得稳重些,能为她遮风挡雨,能让她在世事纷扰中稍作歇息。
总之必是与她截然不同的。总之不会是她。谢相说过对她从无男女之情。她也答应了放下,再不强求。
太阳穴处跳了两下,疼得似针扎一般。刘藻抬手揉了揉,却无多少效果。她低眸看到案上谢漪的奏疏,翻了开来,看着上头的字迹,心又有了依靠。
她将心事藏得很好,不显露人前,不多看谢漪一眼,连独处都竭力避免了。连日日侍奉在她身前的胡敖都瞒过了。
然而谢漪却都知道。她知她的克制,她的避让,与她心中一日深过一日的情意。
第60章
自宣室殿而出。谢漪行走在前,李闻辞过宗正卿,赶了上来,高声道:“谢相留步。”
谢漪闻声止步,侧过身待他赶上。李闻大步上前,至谢漪身旁,先是道:“谢相将往何处去?”
谢漪知他有话要说,便道:“将赴衙署,廷尉倘或顺路,不妨同行。”
李闻自也顺势答应,二人一道走,一道说。宫道上行人稀少,一走出前殿,更只见偶尔经过的宫卫而已。
李闻左右一看,见无人窃听,便也就说了:“谢相答允了,愿为见证,为何却又阻我?”
自梁集落败,李闻水涨船高,在朝中声望日隆。这些日子下来,他野心膨胀,不免想再进一步,便将主意打到了皇夫之位上。陛下中宫空缺,他家中侄孙与陛下一般年岁,正与陛下相配。
便于三日前寻上了谢漪,直言欲将家中一侄孙说与陛下,恳请谢相做一回冰人,促成一桩好姻缘。
谢相辞了冰人之请,倒是答允做一见证。李闻也未强求,转头去寻了宗正卿,三人约了今日入宫,与陛下提此事。
谁知他还未引入正题,谢相却中途打断,使他不好再说下去。
李闻不免不悦,只是对着谢漪,他也不敢放肆,话中犹是有礼。
谢漪歉然道:“恐要失信,不能为公做这见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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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闻一惊,忙问:“丞相何以失信?”皇夫一事两年前便提起过,那时不了了之,可盯着此事的人却不少反多。听谢漪推脱,李闻不免担心其中起了什么波折,不等谢漪说来,便试探道:“莫非还有旁人,也有此心,请托到谢相跟前了?”
谢漪道:“并非如此。”
李闻却不喜反忧,迟疑道:“君家小郎也届婚龄,听闻还未婚配?”
这说的便是谢文了。
谢漪眸色淡了下来,摇头道:“谢氏无此心。”
李闻听不是来与他争做外戚的,倒是大松了口气,转而笑道:“既是如此,谢相又为何不肯为下官做这见证了?”
他口气轻松,又把握着其中的度,听来倒似调侃,而非质问。
谢漪便知算是过去了,又见衙署将至,干脆与他道了别,二人分道扬镳。
她推脱了,那事却还在,李闻转眼又另觅了一德高望重之人,前往宫中,与皇帝说亲。
婚姻大事,本不该直接与她谈起,奈何陛下幼失怙恃,宗亲中也无能为她做主的长辈。有一外祖母,倒是亲厚,可惜又是两姓之人了。
李闻一想,天子事,总能例外,何况陛下素有主见,干脆便径直与皇帝说也无不可。
刘藻也有准备,她到了岁数,此事是免不了的,也备下了说辞,平日逢人问起,只言不急。然李闻亲为侄孙提亲,倒是使人为难。照例,说亲之时,一方倘若不允,便得寻一由头来。刘藻对此不大了解,便令众人皆退下了,单与李闻道:“倒非卿家小郎不好,而是朕暂无此心。”
李闻不免焦急,容色诚恳道:“臣知要配陛下,的确是高攀了。”他极为恳切地夸了皇帝,又为侄孙说了好话,以示诚意,想了想,还添了一句:“谢相也以为臣侄孙能与陛下相配。”
刘藻原是在思索如何婉拒,李闻究竟是帝师,又为她鞍前马后,立过不少功劳,她不能寒了良臣的心。待听闻他说谢漪也觉他们般配,刘藻便瞬间静默了下来。
李闻不明所以,等了片刻,方小心问道:“陛下意下如何?”
他说完这话,皇帝像是突然被惊醒,回过神来,轻轻地问道:“谢相当真这般说的?”
谢相没有说过,只是李闻想着,谢相既曾答允了愿为见证,可见对此也是乐见其成的,便道:“正是”
刘藻道:“容朕想想。”
李闻顿觉何处不对,一时又抓不住关键。小皇帝却是笑了一下,那笑意生涩得很,又说了一遍:“容朕想想。”
李闻大喜,便顾不上何处不对,忙俯身行礼,叩谢君恩。
李闻退下后,刘藻在殿中呆坐了半日,脑海中乱糟糟的,像是有许多事要想,却又不知从何想起,乱成了一团。
直至黄昏,她坐得身子都僵了,站起身,慢慢往外踱去,欲静一静心。
她一路漫无目的地走,走到了椒房殿外。
因对谢相有那念想,椒房殿修葺过一回,里里外外都是新的。刘藻止步,抬头望着这座殿宇。殿宇宏大,门楣高贵,寄托着她的无尽念想。
她的心,忽然间明朗起来。
她要与谢相问个明白。
她知谢相的为人。她素来风光霁月,待她又极温柔。这年余来,纵使她有意躲避,对她视若无睹,她也从未责备过什么。这样的人,怎会说出她与旁人般配的话来刺她的心?
可李闻却偏偏如此笃定。
其中必有什么差错。
刘藻决心亲口去问谢漪。
她们之间一向是明明白白的,虽有伤痕,却无误会。此事若不弄清楚,便会成为她心中的一个结。
刘藻自以她的心意,坦坦荡荡,谢相也非遮掩之人,既有疑惑,便问个明白。刘藻回了宣室,扬声令一宫人上前,吩咐道:“速召丞相入宫。”
谢漪来时,刘藻已等得有些焦躁了,急着问一问她,果真要她嫁与旁人吗?
然而谢漪一到,刘藻却又失语了一般,不知如何开口。
谢漪行过礼,朝她望过来,道:“不知陛下召见,所为何事?”
她的眸光皎皎如月华,又极幽深,刘藻不过被她看一眼,便整颗心都滚烫起来。她抿了抿唇,将语气放得淡漠,道:“丞相且坐。”
有宦官上前来,在御座之下,设了一席。谢漪道了声谢,上前坐下了。
她的坐姿也好看,温雅娴静,又不失身居高位之人的孤高之气,刘藻看了一眼,便微微移开眼去,不敢再看了。她怕多看上一眼,都克制不住心中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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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回所说列侯复家之事,可有进展?”刘藻问道。
谢漪回道:“太常已将名录送到臣手中,臣今日回去,便再筛选一回,最迟后日,必能呈到陛下案头。”
刘藻眼中不由泄露出懊恼。五日前提出的此事,太常整理了五日,方得名录,谢相却答允后日便呈到她手中,必是要熬夜了。她的事,谢相样样上心,她提了,谢相自是会尽快为她赶出来。
刘藻一面自责,一面又忍不住想,这样好的人,却不是她的,这样好的人,却对她从无男女之情。
“也不必着急。”刘藻说道。
谢漪闻言,则道:“陛下若有格外关照之人,也可吩咐。”
她召谢相来,为的是皇夫之事,她却不敢问了。
年余不曾单独照见,不曾多说一句话,却为此事,急急召她来,倒似她还未放下一般。刘藻顿觉懊悔,以为自己沉不住气。
她欲补救,便说起旁的事来,谢漪既提到格外关照之人,刘藻顺着说了几个。列侯复家,是大事,她也仔细斟酌过,倒是当真有几家欲提拔起用的。
谢漪认真听着,待刘藻说罢,颔首道:“这几家的确当得大用,臣也与陛下一般心思。”
刘藻听到这句臣也与陛下一般心思,心中便觉得极甜,面上刻意的冷淡,便不由缓了两分,道:“有劳谢相,将几家列入一等。”
谢漪道了声:“诺。”
此事便算说完了。刘藻知当令谢相退下了,却又十分不愿。这不愿中固有不问个明白便不甘心的缘故,然而更多的,竟是她不舍得谢相离开她眼前,她想与她多待一会儿。
这是不对的。刘藻暗自道。她狠了狠心,正要令谢漪退下,谢漪却主动开了口:“前几日,廷尉来寻臣,提起欲与帝宗联姻之事,央臣为冰人……”
刘藻的心狠狠地揪起,一言不发地望着谢漪。谢漪的声音不急不缓地传来:“臣未答允。”狠狠揪起的心,缓缓舒展,刘藻强做淡然道:“廷尉已与朕提亲了。”
谢漪神色不改,廷尉邀了宗正与另一大臣入宫,她是知道的,故而也知陛下召她,多半是为此事。她心中不忍,话音便格外柔和下来:“婚姻大事,陛下当慎重为之。”
刘藻问:“如何方是慎重为之?”
谢漪便说不出来了。慎重为之,自然是随心所欲。陛下皇位稳了,早已无需联姻来巩固帝位。婚姻之事,便可放松一些,择选喜爱之人为中宫。
可偏偏,陛下喜爱之人,便是她。
那日答应了李闻为见证,存的倒不是为李闻说项的心思,而是想着陛下究竟年少,说起姻缘之事,难免面皮薄,她在旁,也好帮着为陛下说话。
然而到了宫中,见了陛下,看到她眉间隐隐的倦意,与极力克制,不往她这边看的隐忍。她方知自己疏忽了。有她在场,即便是一言不发,陛下也必觉煎熬。
眼下,她问她,如何方是慎重为之。
谢漪沉默不语。刘藻有些失望,又觉情理之中,再问:“廷尉道,谢相曾言朕与他家小郎甚般配,谢相可曾说过此话?”
谢漪显出惊讶之色。
刘藻见此,便知她没有说过。乱了一日的心,平静下来。她淡淡地笑了笑,道:“朕已答应了廷尉,好生考虑。”
第61章
她竟答应了。谢漪意外。
殿中不知何处吹入一阵清风,两侧的灯影晃动,殿中一阵明暗交迭。谢漪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关切问道:“陛下见过那小郎了?”
刘藻摇头:“从未见过。”又笑道,“他家阿琳倒是常见的。”
先前她自列侯公卿之家选了不少小娘子为伴读,这年余来,她也甚少入学,渐渐将精力转到朝政上来了,伴读便如同虚设。去年冬,她思虑过,将其中几人选入朝中为官,做的也是她身边的近臣,余下的则皆赐金放还。
李闻的孙女李琳便是入朝那一批中的。
此事谢漪是知道的。但她挂念的仍是皇夫之事,在她看来,陛下实属性情中人,不至于将中宫之位随意应付过去,又恐是因李闻胡诌的那句“般配”赌气,来日后悔,便仔细问道:“陛下既不曾见过,可是曾闻其令名。”
她的语气很温和,话中也皆是关切。刘藻便朝她看去,只见谢相眼中满满的在意,而那在意却又磊落自然,全是出于长辈关怀之意。
刘藻明知必是如此,也仍觉失落。只是她已学会如何隐藏情绪,面上也未带出分毫低落,只道:“李闻开了端,后来者必络绎不绝,拒一人不难,拒十人百人,不免叫人心烦。不如暂且拖着,思一一劳永逸之法。”
谢漪默然,陛下此言倒也符合她的秉性。陛下这般将心房闭锁起来,也太苦了些。
刘藻说罢,见谢漪不语,又有些懊恼,觉得自己说得多了。她许久没有与谢相这样坐着,缓缓地说些话,竟然没能管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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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藻又开口,神色轻松道:“也不急,将来缘分到了,自然有好的。”她一句话,轻轻地将谢漪撇了开,只将不愿立皇夫的缘由推到缘分未到上。只盼谢相不要觉得为难才好。
可她这般行事,落入谢漪眼中,无异于掩耳盗铃了。谢漪看着她,欲说些什么,终是没能开口,摇了摇头,道:“余者皆不要紧,唯有一样,常使臣挂碍。”
刘藻便认真地望着她,等她说下去。
谢漪也许久不曾与她好好说过话了,过往她不理她,她也不好上前多话,眼下得了机会,自是要好生叮嘱的。
“陛下要保重身子,日寒添衣,夜深入眠,不可过于劳累,也不要过多心事。当以宽心养身为上。”
谢漪殷殷嘱咐,又说了许多保养之法。刘藻听着,觉得心暖,只盼她能说得多一些,一一全答应了。
谢漪见她说一条便应一条,模样乖巧得很,不免又是心软,又是无奈:“陛下口上都应了,行止究竟如何,也只陛下自知。”
这是在说她阳奉阴违了,刘藻忙道:“我没有,太医令每月都来请脉,开的补药我都用了,从无放纵之举。”
她说着,唯恐谢漪不信,有些急了,去看胡敖,道:“你说,是不是?”
胡敖好端端在旁站着,平白牵连进来,忙陪笑道:“陛下所言无一处不实。”
谢漪又如何能说不信,只得道:“陛下自勉之。”
一通叮嘱下来,气氛和缓多了。刘藻自也不好再冷淡,她恰好有一事记在心上,当下便自怀中摸出一张竹片,递与谢漪,道:“这是外祖母处得来的。听闻是吴越之地的饮食,名作竹筒饭,取黍米肉糜虾仁鲜笋等物,置竹筒中烤熟。我尝过,滋味甚美。具体如何为之,在这竹片上记了,谢相带回去,也可令庖厨做来尝尝。”
这是长安没有的,刘藻上回在外祖母家中吃过,觉得滋味甚好,又令宫中庖厨做过两回。她一直记着想与谢漪分享,奈何寻不到时机。眼下她们好不容易缓和了,刘藻便急忙拿出来了。
谢漪的目光在那竹片上顿了顿,抬手接过,道了谢。
刘藻眼睛亮亮地望着她,道:“若是谢相也觉好,来与朕说一声。”
她像是急于与人分享爱物的孩子,不止将心爱之物分与旁人还急欲听人一声赞。谢漪不由一笑,答应了。
时候不早,天都黑透了。谢漪见已无事,起身告退。刘藻起身送她,一路送到了宫门外,路上也不说什么话,直至宫门,谢漪令她止步,刘藻方停住了步子,望着谢漪,道:“谢相好走。”
谢漪弯身一礼,转身登车,离去了。
刘藻一直看着,直至她的身影消失于夜色中,方才回宫。
谢漪回到府中,取了太常送来的名录往书房研看。她行至书房外,见门前两名婢女侍立,便止了步,自袖中取出那枚竹片来,交与二人道:“照此谱,做一份竹筒饭来。”
谢漪甚少在吃食上留心,亲口吩咐厨下做什么,还是当一回。婢女接过了,笑道:“君侯稍候,婢子这就去。”
谢漪温和一笑,踱入房中,埋首于公务。
太常奉上的名录,几乎囊获了所有夺爵的列侯。谢漪一个个看下来,有些人家,怕是连后裔都散落无踪,寻不着了,有些人则早已为庶民,籍籍无名。
谢漪要寻的,是那些颇有令名,且具才能,却碍于出身,难以显达的英才。她想多为陛下寻些贤达之士,好让她培植一批能臣心腹,来日治理起天下,也能不那么辛苦。
谢漪一条名姓一条名姓地挨个儿看下来,看到卫不疑、卫登二人。这二人皆是卫青之子,受了不少波折,如今皆年老体衰,家中是由不疑之子卫高当家。卫高亦无出挑之处,但卫高之子卫玄年少而通世事,堪称俊才。
谢漪曾亲自考校过他,以为此子可造。眼下又见,她便将卫不疑划入复爵的那一拨,与他们一个爵位,有卫玄在,卫氏复兴可期。
这与陛下也大有好处,毕竟如今朝中虽谁都不提,可陛下与卫氏的渊源是剪不断的。
谢漪处处都为刘藻考虑。在书案后坐了两个时辰,坐得累了,正要起身动一动,两名婢子从外而入,手中皆捧着托盘,一置竹筒,一置碟盏。
竹筒在火上烤过,烤去了青翠,外表黄黑。
婢子将托盘置于几上,谢漪走了过去,竹筒一开,鲜香扑鼻。她这才发觉腹中早已饿了,在几旁坐下,又令二人退下,自取了碗箸来,亲力亲为。
黍米烤熟,粒粒饱满,颗颗分明,舀上一匙入口,黍米的芳香伴着竹的清香,还有豚肉柔软味美,虾仁鲜香可口,使人食指大动。
谢漪多吃了半碗,待搁箸,便见那写了做法的竹片在几上,被送了回来。她的目光在竹片上停留片刻,抬手将它拿了起来。
上头的字,颇具刚劲之气,起转承合,威严外泄,一看便知是陛下的字迹。想必是她特意抄录了一份,随身携带,寻机赠与她。
谢漪不由柔和了容色,淡淡地笑了笑。
真是傻孩子。
这竹筒饭,是她月余前听闻老夫人无食欲,令人自一吴越商贾手中寻来的新鲜吃食,不想辗转一通,今日又被陛下献宝一般,送回到她手中。
这一夜,刘藻在宫中也是辗转难眠。
便如吃惯了苦味的人,偶然尝了糖的滋味,原先习惯的苦,便再不能容忍了。她一直克制着不去寻谢相,然而今日见过,说过话,见过她笑,刘藻顿觉与谢相疏离的日子,竟是那样的难。




[GL]谢相 完结+番外 [gl]谢相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122
谢相方离去,她便急着想再见她了。
幸而刘藻养成了一习惯,知晓以正事为上,不论心中如何想念,都知不能耽误手中的朝政。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想到翌日还有大朝,便逼着自己睡了。
第62章
时近盛夏,越发炎热,太阳犹如熔浆滚落下来,大地一片炙热,树叶儿打卷,溪水像是在瓮中煮过。
因列侯复家之事,牵涉甚广,刘藻欲将此事办好,便留在长安城中,未曾避暑甘泉,免了迁来迁去的麻烦。
这夏日的酷热,也格外难熬起来。
刘藻惦记着老夫人,恐老人家体弱,热坏了,每日都遣人拜见,算是定省。她自己在宫中也燥热得厉害,手中有朝政忙时尚好,她总能专注到正事中去。一闲下来,就觉得不痛快,嫌天儿热,嫌宫中无趣。
这日大雨,凉意沁人,刘藻趁着雨势,往建章宫去。
她去过甘泉宫两回,避了两年暑。那处虽峻宇雕墙,阙宇华美,深得武帝喜爱。但刘藻却不太喜欢,然而夏日又着实酷热,她便欲再寻一避暑之所。
建章宫北有太液池,近水处,总归能凉爽些,她欲往池畔添几处宫室,好做往后的避暑之所。
实则建章宫气魄宏伟,规模宏大,有千门万户之称,宫中殿宇数不胜数,其华丽宏伟不下未央长乐。那池畔自也建有宫室,往日帝王公卿入宫苑,游太液时常有居住。刘藻前往看过,觉得小了些,得扩上一扩,方能舒适。
雨渐渐小了下来。
刘藻踩着青草地,泥土的香气,湿润在雨滴中。她沿池走了一段,绣着金线的云履踏上石子路,发出轻微的踩水声,鞋边沾上了湿意。
太液池一望无际,极目远眺,尽头弥漫着水雾,池上三座仙山,山中各植仙草,若隐若现于水气之中,果真犹如仙境一般。偶有飞鹤自池上低飞而过,鸣声悠远,身姿优雅而出尘,仿佛不是皇家豢养,而是深山之中的那只闲云野鹤。
刘藻负手立于池畔,胡敖站在她身后,为她撑着伞。她在心中板着手指,数了一数,上回见谢相是十三日前的大朝上,隔上十三日召见一回,应当不算很频繁。
“去召谢相来。”刘藻说道。
她这诏令下得突然,胡敖愣了瞬息,方回过神来,道了声诺,将伞转交于身旁的一名小宦官,正要转身去安排人往相府宣召。
刘藻又唤住他,仔细吩咐道:“今日休沐,谢相应当得闲在家,你亲自去一趟,便说朕游太液,见仙气弥漫,如诗如画,欲于池畔建宫室,又不知自何处着手,故请谢相前来商议。”
一字一句,说得十分详尽。
胡敖听明白了,行了一礼,迎着细密的雨丝,飞快去了。
刘藻望着他的背影消失于雨中,方转头望向池面,心中则暗暗算计时辰。眼下尚早,胡敖奔赴相府一个时辰,回来一个时辰,谢相到时,应当方过午时。
两个时辰,总不好一直站在池畔。刘藻环顾四周,见远处临池之处有一高台。台之高几临九阙,仰头望去,可见台上有殿宇,飞檐斗拱,气势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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