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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一年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实在闲得疼
一九八一年
作者:实在闲得疼




第一章:
    改革开放四十年,中国人的巨大成就世界瞩目,升斗小民之一的黄瀚也深有感触,只是遗憾日月如梭,没能够细细品味青春已逝。

    七零后如今都到了不惑之年,工作、生活在南苏省中部一个县级市的黄瀚还算没白混,日子过得去,还有能力为在杭城工作的儿子买总价接近三百万的商品房。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知足常乐才是王道。

    没几年就奔五了,黄瀚早就没有了万丈豪情,只想着安安生生过日子,最大的爱好是看书,最为得意的就是也写了两部不温不火的作品。

    最遗憾的就是年轻时为了挣钱摆脱贫困错过了太多风景,最不甘心的就是父母早逝,子欲养而亲不待。

    建国七十周年的国庆节举国上下一片欢腾,放眼望处都是红旗飘飘。

    有国才有家,谁都希望国家强大,心情愉快的黄瀚和放假回家过节的儿子一边喝酒一边聊国庆大阅兵,聊太平盛世……

    家庭和睦,处处好,随意杯盘虽草草,不知不觉中,父子二人都有些喝高了……

    迷迷糊糊中黄瀚猛然听见一声冗长的吆喝:“倒马桶喽!”

    “我晕,这是谁呀!一大早的搞什么幺蛾子”

    黄瀚被惊醒了,嘴里嘟囔一句,随即又觉得好笑,那位还真可以啊!居然想得起三四十年前惊扰万户千家好梦的经典吆喝声。

    揉了揉双眼,黄瀚习惯性的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看看时间,却是摸了个空,还差一点滚下床。

    不对,自己根本不是睡在自己的床上,因为自己睡的床可没这么高。

    黄瀚一脸懵逼,“怎么了,这是没睡醒吧,对,一定是在做梦。”

    反正用不着早起,黄瀚决定再睡一会儿,继续做梦去。

    谁知脚边居然有人在动,貌似在穿衣服。

    黄瀚家里的住房条件还可以,由于经常熬夜写作,故而早就跟妻子分房间睡觉,儿子虽然在杭城工作,但是家里的房间一直给他留着。

    此刻感觉到自己的床上有人惊愕莫名,顿时被吓醒了。

    当黄瀚睁大眼睛瞧清楚了所在环境之时,顿时石化,再看清楚了穿好衣服下床的人一下子呆住了。

    “是姐姐吗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这么瘦小啊”

    那个疑似姐姐的小女孩道:“一大早的,犯什么迷糊赶紧起来准备上学了。”

    黄瀚纳闷道:“上学我还要上学我上什么学啊”

    小女孩笑道:“真没出息,从小就不爱上学,一年级就是被妈妈拖着去的,成绩一塌糊涂,等着吧,说不定今年你就要被留级没法升四年级。”

    这是怎么了时光倒流了吗我难道才读三年级

    黄瀚这时才注意看自己的手,草,怎么脏兮兮的指甲缝里居然是黑黑的,真恶心。

    小女孩继续说:“留级宝儿,吃饭吃半碗儿,走路转圈圈儿,拉屎拉圆圆儿。还记得巷子里的那些孩子一起笑河东那几个留级生吗

    说不定,暑假后他们也会编顺口溜笑话你呢!”

    晕,黄瀚此时能够肯定这就是姐姐黄馨,映像中的遥远记忆好像被拉进了许多。

    黄馨见黄瀚默不作声,还认为自己说话太重伤了弟弟的自尊,口气柔和起来,道:

    “你别灰心,离期末考试还有两个多月呢,多用点心,有不懂的我可以教你,只要语文、数学能够及格就用不着留级了。”

    还在懵逼的黄瀚这时才试探着问一句:“姐姐,现在几月几号是不是一九八一年啊”

    “啊黄瀚,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啊是不是没睡醒”

    黄瀚家有五口人,爸爸名字叫做黄道舟,在山水县燃料公司下属的股级单位煤球厂做保管员。

    妈妈张芳芬虽然是家庭妇女,但是每天忙忙碌碌,无他,生活所迫,必须找些缝缝补补的活儿挣仨瓜俩枣贴补家用。

    姐姐黄馨比黄瀚大两岁,妹妹黄颦比黄瀚小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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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也是个春天
    黄瀚脑海里慢慢浮现出三年级下学期的模糊印象,这些残存的记忆真不太好。

    好像这个时期自己学习成绩真的很烂,在六十几人的班级里排名仅仅在几个智商不正常的同学之上,一直在倒数十几名的位置上上下下。

    真丢人,长大后每每想起三年级之前,黄瀚都有些悔不当初,后来总结原因得出结论,有些男孩子智力发育得晚,小时候总是浑浑噩噩不明所以。

    自己就应该属于那一种心智开发比较晚,用俗话说就是“没开窍”的一类人,后来随着年龄增长才渐渐地追赶上甚至于超越小伙伴们。

    黄道舟看着一言不发的儿子,似乎不想一大早的搞得家里鸡飞狗跳,不再多说什么,淡淡道:“赶紧吃早饭上学去!”

    早饭很简单,一大碗泡饭,一点点咸菜,黄瀚端着这个若是放在以后,定然是用来盛汤用的大瓷碗“稀溜溜”喝泡饭。

    他知道如今的这个家算得上穷困潦倒,恐怕一个月也吃不上两回肉,这还完全是因为母亲精打细算才能够维持着这个家的基本生存条件。

    黄瀚所在的县城后来升级为县级市,再后来又升级为区,在南苏省的经济水平处于中流,为何黄道舟家会如此贫困

    那是有原因的,而且是时代原因,黄道舟一家子五口人居住在三水县城中心地段,但是因为张芳芬是农村户口,直接导致三个孩子都是。

    因此全家五口人只有一个人的定量,不穷才有鬼。

    再加上黄道舟有历史问题,那段人神共愤的时期在煤球厂原本属于监督劳动,每个月只有二十元生活费。

    之所以没穷死,完全是靠张芳芬给人家缝缝补补,她基本上是从大年初一一直忙碌到大年三十。

    在黄瀚童年的记忆中,就从来没见过母亲有时间如同邻居那些妇女般串门子、拉家常。

    后来黄道舟的历史问题解决了,但是工龄脱节了。

    这个时代的工资跟职务、贡献没有太大关系,只要工龄足够长,传达室门卫的工资有可能高于厂长。

    因此黄道舟比同龄人的工资足低了两级,一九八一年,一个月的工资仅仅三十几块钱,家里还有四口人无法享受平价物资,不穷才有鬼。

    赵本山的小品里有段台词说家里还有家用电器——一支手电筒,逗得观众们哈哈大笑,但是黄瀚根本笑不出来。

    那是因为儿时的家里穷得连手电筒这样的家用电器都没有。

    电视机在此时离绝大多数小城市的老百姓还很遥远,但是收音机已经差不多普及了,这当然不包括黄道舟家。

    直接的结果就是最爱的娱乐——听评书《岳飞传》都得到处蹭,经常挨白眼。

    一边喝稀饭一边打量熟悉又陌生的家,心里不由得哀叹连连,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貌似有些夸张,用一贫如洗来比喻虽不中亦不远矣。

    春风拂面,阳光明媚,黄瀚背着书包上学堂,书包当然不可能是双肩包,而是张芳芬用碎布打了补丁的单肩挎包。

    这里还得说明一下,这个书包应该是二手甚至于是三手货,是姐姐换了一个大一些的书包后,黄瀚成为了接班人。

    黄瀚家坐落在这个县城的中心地段,距离就读的三水实验小学只有几百米而已,二零一九年,这个位置小区的房价曾经突破一万三每平方米。

    学校相当于就在家门口,十一岁的黄瀚走路去上学仅仅需要五六分钟,当然用不着家长接送。

    其实这个时代的孩子都是放养的,独生子女很少见,家里有四五个孩子的很常见。

    孩子多,经济条件差,自然难得有几个孩子被宠得如同小皇帝那般,故而自理能力很强。

    基本上没有哪个家长接送孩子上学、放学,因此即便此时校门口的路很窄,后世学校门口经常堵塞得水



第三章:遥远的记忆
    说实话,太过久远,小学三年级升四年级还会分班,黄瀚真的记不起三年级的同学有哪些,有可能见面了才能够想起来一点点。

    一个大叔要找到三年级四班当然不费吹灰之力,可是进入班级却是傻了眼。

    由于自己在校门口欣赏了一下古建筑,发了一番感慨,又在现在的“六一堂”原本庙宇的正殿看了看这个即将拆掉的建筑,故而耽误了一些时间。

    来到教室之时已经接近早读课的时间,不大却被破书桌和小板凳塞满了的教室里全是小脑袋,黄瀚不知道自己的座位在哪儿

    应该不会有哪个学生上学接近三年还不知道自己的座位,哪怕是班上那几个智商不全的孩子也不会这样,黄瀚当然不会贸然开口问自己该坐哪儿

    他默默地观察,发现几乎每个位置上都有主了,只有中间第二排边上还有一个座位空着,黄瀚理所当然认为那个位置应该是自己的。

    黄瀚直接走向教室中间来到位置上一屁股坐下,旁边的一个小男孩却是翻了个白眼粗声粗气道:“黄瀚你坐这里干什么”

    很明显自己的猜测出现了错误,黄瀚这个在社会上打拼快三十年的大叔当然明白,他看了看邻座的小男孩,实在想不起来这个孩子是谁。

    管他是谁,一个小屁孩而已,黄瀚反问道:“我不坐在这里应该坐哪儿”

    小男孩站了起来,黄瀚瞧见了他胳膊上别着的两道杠,心里立刻明白了,这孩子还是班干部,应该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

    只听见他道:“康静,马上打铃了,快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好。”

    小男孩又指了指康静刚才占着的位置对黄瀚道:“回到自己座位上去,当心我在黑板上记下你的名字。”

    记下黑名单黄瀚倒是印象深刻,因为只要是被班干部、值日生在黑板上记下名字,下午放学就别想早早地回家了,被体罚基本上没跑。

    黄瀚起身走向自己的座位,顿时认出了一个同学,那是自己三年级的同座也是住在同一条巷子里的邻居,后来还是自己妻子的同学加闺蜜之一——萧蔷。

    只是四年级后就分班了,以后的十几年都没怎么说过话,还是在结婚后由于老婆的关系两家来往才逐渐多了起来。

    刚才应该是那个叫做康静的小女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跟萧蔷八卦,导致自己判断失误,否则自己左看看右看看,瞧见了萧蔷就会认出她,也自然而然知道了自己的位置。

    有一种美妙的感觉油然而生,别误会。

    不是对萧蔷这个老婆的闺蜜有什么企图,而是黄瀚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没戴眼镜还能够把一切瞧得清清楚楚。

    不戴眼镜的感觉真好,黄瀚暗暗发誓,真的能够重来一回,一定要注意眼睛的健康,再也不要做个眼镜男。

    黄瀚终于坐上了属于自己的位置,正茫然接下来该干什么,旁边的萧蔷就在上下打量他,忽然开口道:“黄瀚,你今天好像跟以前不一样。”

    哟,看来相处几十年没白来啊,这都能够瞧出来。

    小学的同学没记住几个,萧蔷应该是留在记忆里为数不多的同学之一,小学时的萧蔷在学校里属于小天鹅,而黄瀚应该是个丑小鸭。

    人人平等只能挂在嘴边,真去相信就太傻了,人天生的就分等级。

    萧蔷同学父母都是干部,而且任职的部门很吃香,经济条件在三水县应该是相当好的人家。

    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衣服整洁从来没有出现过补丁。

    她有零花钱,可以经常在外面买早饭、零食吃,即便学习成绩没有达到尖子生标准,也属于前十几名行列,应该是这个时候的白富美。

    反观黄瀚,没见过一件衣服不打补丁,成天脏兮兮,成绩只能跟班里的傻子比,还因为发育不良,个头都比不过同龄人,绝对的矮穷矬。

    改革开放都是从一九七九年的那个春天开始计算,这样计算其实根本不准确,黄瀚认为从全面执行家庭联产



第四章:死不要穷脸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黄瀚起立,你是来上学的吗”

    吓得萧蔷立刻收声举着语文书遮住脸开口读书,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原来不知不觉间班主任已经来到教室,她被萧蔷的笑声吸引,却没有呵斥萧蔷,而是点名让黄瀚起立,妥妥的两重标准。

    这就是现实,萧蔷的父母有面子,成绩上等,班主任这个接近五十岁的姜姓胖女人另眼相看,当然不会去训斥,转而对准学渣黄瀚,一脸鄙夷加嫌弃。

    黄瀚没有反抗,乖乖的起身,从容对答:“报告姜老师,我是来上学的。”

    “胡扯,你看看其他同学在干什么再看看你!”姜胖子见黄瀚不卑不亢老羞成怒,声色俱厉道。

    说实话,在黄瀚记忆中这位姜老师一无是处,连最起码的师德都没有,嘴上也从来不积德,经常在班上肆意辱骂学生。

    最印象深刻的就是她经常骂学生:“山上的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茅坑里的臭棒,闻不能闻,舞不能舞。”……

    骂学生是骂爽了,小学生也不是木头,背地里基本上没人尊称她姜老师,而是用“姜胖儿”、“姜胖子”代替。

    还好最多忍她两个多月就熬到四年级,以后不需要搭理她。接下来会遇上人品、师德让黄瀚由衷尊敬的两位老师。

    “哈哈……”同学们哄笑起来。

    姜胖子脾气暴躁,有可能是更年期综合征的表现,想想她的年纪,估摸着十有。

    她呵斥道:“早读课都开始了,你连书都没有拿出来还有脸说你是来上学的,拿着书站到门后去。”

    晕,才上学不到十分钟,就体会到了被体罚的快感,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啊!真特么酸爽!

    黄瀚哭笑不得,此时的他无法跟老师对抗,即便这位乃是他最厌恶的老师没有之一,又能如何

    站着就站着吧,黄瀚面对六十几双同学的眼睛脸不变色,翻开手中小学语文第六册课本从头越读,说实话,三年级究竟学了什么玩意儿,黄瀚连一点点印象都没有。

    姜胖子脸上的经典表情重现,骂了一句:“死不要穷脸!……”轻蔑、鄙夷、戏谑,总之令人有用鞋底狠狠地抽她那张臭脸三百下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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