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一年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实在闲得疼
成文革的父母被夭折的孩子刺激了,不求孩子出人头地,只求孩子健健康康,他们也确实做到了,十五虚岁的成文革比绝大多数同龄人都长得壮实。
人就是如此,孩子没病没灾之时肯定逼着他学习不惜玩儿命,忽然有一天孩子病了有可能不久于人世,就会无比自责以泪洗面,祈祷上苍什么都不求,只求孩子活着。
见成文革一脸遗憾的表情,黄瀚道:
“去不去现场,能不能亲眼瞧见我瓮中捉鳖不重要,我如果真捉到了鳖,一定会把经过讲给你听,你就会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别忘了我可是故事大王。”
“嗯!嗯!我最喜欢听你讲故事。”
第二天上午成文革来接黄瀚上学时还真带来了一只坏坛子,也是两半,大小跟黄瀚昨天捡的差不离。
想来是这孩子不知道什么坛子符合要求,直接依葫芦画瓢。
成文革道:“黄瀚,我昨天回家时一路上都在找坏坛子,有不少呢,只不过这东西不好拿,我只拿了一个,中午上学时还能够带一个,你如果需要很多,我可以多跑几趟。”
“用不着,要运去十几里外的野河边,多了怎么拿三个足够了。只不过我还没想好用什么东西能够把三个坛子装进去。嗯!如果有一只大铅皮桶就好了。”
“你说的是白铁皮桶吗我家里就有。”
“我五叔家里也有,只不过放不下这么大的坛子,坛子小了又不足以让王八入瓮。”
“我家的白铁皮水桶应该是最大号的,中午我先放一个坛子看看,放得下我就绑在自行车上带来送给你用。”
“白铁皮桶应该是你家用来担水的,送人了自己家用什么”
“我家有两只,以前我爸爸用来挑水,可是这两年爸爸已经挑不动了,改为和妈妈一起抬水。”
“哈哈,你爸爸很有意思啊!挑不动满桶可以装半桶啊!干嘛要抬水”
“是啊!爸爸还经常抱怨不该买那么大的水桶,他怎么就不知道少装点水”
“行啦!别胡思乱想,我不要你送,但是可以借用几天,你要征求家长同意再拿来。”
“嗯!嗯!我家有一只水桶闲着,妈妈不可能不同意。”
中午回家后,黄瀚找了一个陶罐,拿上用来钩煤灰的铁钩子,还有用来夹煤
第三十一章:我没听错吧
估摸着班上的小朋友大多数在忙着复习备考,活动课的时候已经不在操场上疯玩。
黄却是清闲下来,不讲故事了也就用不着提前到校,这两天缝制双肩包的进度快了不少。
张芳芬终于瞧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只是不太确定,问道:“黄瀚,你是不是要做一个包”
“是啊,双肩包”
“双肩包是个什么包”
“嗯……你看电影的时候有没有见过解放军的背包”
“看到过。”
“双肩包也是如背包那样背。”
“还是不太明白。”
“没关系,再有三五天你就能看到成品了。”
“你干嘛要自己缝,你可以说清楚样子,我来帮你做。”
“妈妈,你太辛苦了太忙了,这点小事我能自己做,不忍心麻烦你。”
“……”张芳芬没有说话,但是嘴角露出笑容。
黄瀚在学校里闲着也是难受,除了读书、练字,就是给成文革讲解题目,还让他练习造句。
老师已经说过了,这一次三年级期中考试不考作文。
这对于黄瀚来说不是好事,想靠作文拿下高分力拔头筹的希望落空了。
这样也好,可以免去直接冲击年级前几名有可能带来的麻烦。
星期四上午,大考之一的期中考试如约而至。
小学生口中的大考泛指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月考和单元测验称之为小考。
黄瀚做完了试卷还检查了一遍也只不过花了二十分钟。
由于老师下达死命令不许提前交卷,不想特立独行的黄瀚又没法看书,只得在座位上干瞪眼,好不容易才熬到了打铃。
回到家趁着一大家子围着小矮桌吃饭之时,黄瀚道:“爸爸,上午我们进行期中考试了,考的是语文。”
儿子的学习成绩父母当然关心,黄道舟立刻有了期盼,问道:“考得咋样”
“如果不意外应该是一……”黄瀚本来想说一百分,随即认为不妥,说了一百分万一是个九十九岂不是让人失望
改口道:“九十五分以上应该是板上钉钉,运气再好一些一百分也有可能。”
黄馨看了看黄瀚,笑了笑,没有说话,她也很期待弟弟开窍后的第一次考试成绩。
黄道舟这回没有认为黄瀚说大话,而是乐呵呵道:“好好,我们一家人拭目以待。”
“爸爸,我明天用不着上学,想带你一起去钓鱼,我听同学介绍了一个有许多甲鱼的地方,你大有可能钓到甲鱼。”
“我没听错吧你不是要我带你去钓鱼,而是你带我去钓鱼”
“哈哈,爸爸不简单,绕口令说得字字清晰,足以证明你的语言表达能力很棒。”
“不许油腔滑调,好好说话!”
“没错,是我带你,不是你带我!你钓,我设置陷阱等着瓮中捉鳖。”
“噗呲!”太滑稽了,黄馨差一点笑喷了,连张芳芬都忍俊不禁,小丫头没听明白,眼睛忽闪忽闪瞧着黄瀚。
“你瓮中捉鳖瓮在哪里鳖有那么傻,就会往瓮里跳。”
“行,行!先吃饭,吃完饭我给你讲解如何瓮中捉鳖。”
一家人三两口吃完饭,就开始看着黄瀚拿来两半破坛子拼凑起来一边比划一边讲解,黄道舟在闻过了臭烘烘的鸡鸭内脏后,原本的一脸怀疑,变成了将信将疑。
“黄瀚,这个法子有一点点道理,是谁教你的。”
“嘘,小声点,别被外人听了去。”黄瀚故作神秘道。
黄道舟更加好奇了,压低声音道:“别神神叨叨的,快说。”
“那个每天给我包子、馒头吃,还帮我打麻雀,每天来接我上学的成文革同学教的。”
“他怎么会这东西”
“祖传的,知道他家为什么经济条件好吗”
黄道舟反应快,立刻自行脑补了,问道:“难道是经常捉鳖卖钱”
“爸爸真聪明,一点就透,但是万万不能告诉别人,这是人家吃饭的手艺。
咱们家也只能偶尔去一次,捉鳖的地方,也是成文革偷偷告诉我的,万一遇上他家的长辈也在捉鳖,麻烦就大了。”
“真的假的呀”
 
第三十二章:原生态湿地
回到家时,黄道舟已经在往自行车上绑东西,黄瀚瞧了一会儿,觉得他打绳扣的技术基本上没有。
不但笨手笨脚没有效率,而且大有可能到不了地头绳子就松了。
黄瀚只好手把手教黄道舟打拖车结、水手结、双绳扣等等扣绳技巧。
黄道舟懵了,他瞪大眼睛看着进行示范的黄瀚满脸的不可置信,问道:
“黄瀚,这些技术你是从哪里学来的真的很实用。”
在后世这算什么网上手把手的教学视频多着呢!
只不过还真就不太好回答黄道舟的问题,黄瀚想了想,道:“爸爸,这些绳结其实很容易掌握,用不着特意跟谁学,是我自己玩绳子玩出的花样。
你如果不信,在单位保管室待着无所事事的时候,找一段绳子自己琢磨,估计以你的聪明还会创造出更加实用的绳结。”
“嗯!这个技术看起来简单,用好了大有妙处,我以后是要花时间练练,在保管室闲也是闲着。”
掌握了黄瀚教会的绳结,黄道舟绑在自行车后座上的一大一小两个白铁皮桶很是牢固。
黄瀚力气太小,收不紧绳子,他只能动口指挥,大白铁皮桶是成文革家的,小一些的是五叔家用来担水的两个水桶中的一个。
也幸好准备的是三个破坛子,而且是破为两半,可以一颠一倒放入节约空间,要是完整的坛子,三只根本无法放入大白铁皮桶。
装臭烘烘鸡内脏的陶罐当然是塞在小白铁皮桶内,周围用稻草垫得紧紧地,免得一路颠簸撞碎了陶罐。
黄道舟不肯浪费一个休息日,他没有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用黄瀚的方法捉鳖上,依旧在绑好了铁锹后绑上了钓鱼竿。
用来做鱼饵的红色小蚯蚓当然不会忘了,装在一个小小的敞口玻璃瓶里,这个瓶子是这个时代最常见的药瓶。
张芳芬为父子俩下了面条,还准备了四个糯米糕当干粮。
黄道舟已经用军用水壶灌了满满一壶凉开水。
这个军用水壶还是在沪城安家落户已经有了三十几年的妹妹特意给黄道舟这个爱钓鱼的哥哥送来的一件礼物。
得到这个军用水壶,黄道舟如获至宝,有一次钓鱼忘在了河边,回到家才发现水壶没了,他居然摸黑骑车十五里,找了半夜才失而复得。
有了这一次的惊吓,黄道舟出外钓鱼时总是把水壶斜背在身上。
黄瀚一直根深蒂固地认为,父母吃苦耐劳没有任何陋习,抽烟喝酒打牌的自己远远比不上,如果不是时代束缚了手脚,他们理所当然能获得高于平均水准的生活水平。
现在好了,改革开放的大潮将要来临,再有黄瀚这个先知指点一二,任劳任怨的父母肯定能够早早的过上富足的好日子。
黄瀚没有拿其他东西,把打好的被包背在身上。
父子俩出了城区沿着国道走三四里拐入县道再走五里路,接下来下了县道骑行一里乡间土路就得下车步行。
记忆中的地方果然大不相同,满眼都是荒凉,放到后世妥妥的一个原生态湿地。
如这样的湿地估摸着当下的三水县有几十上百处之多,只不过那些数不清的坟头有些让人觉得后背发凉。
其实后世的湿地也满是坟头,只不过被铲平了而已,游客们玩儿的欢,保不准脚下一米处就是森森白骨。
还好这两年政府主导打狗,使得养狗人家越来越少,在田野里乱窜的野狗黄瀚目前还没瞧见。
用臭烘烘的诱饵骗老鳖最怕附近有野狗,因为狗鼻子太灵了,闻到臭味肯定会把饵料吃得干干净净,鳖大爷自然就不会入瓮了。
黄瀚已经看好了离预设挖陷阱地段大概三里路左右的一个晒场,那里有十几个草堆,此时土地还没有承包到户,那些草堆应该是某个生产队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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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布置陷阱
荒郊野地没法骑行,黄道舟推着车深一脚浅一脚在杂草丛生的小路上走着。
这其实已经算不上是路,仅仅是瞧上去土质硬些,不会陷下去而已。
越走越荒凉,黄道舟心中又起了疑惑,他忍不住问道:“黄瀚,真是你那个同学成文革仅仅说了说,你就能知道这个偏僻的地方”
看来黄道舟不太好骗,黄瀚心里暗笑,他此时根本不担心什么。
反正已经把黄道舟忽悠到地头了,其他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空手而归,一定要争取捉一只老鳖。
否则肯定没有下次。
黄瀚没有回答黄道舟的疑问,自顾自道:
“这个地方到处都是水塘,浅水区杂草丛生,芦苇都快成林了,王八肯定多。哈哈,爸爸,如果能够逮到一只老鳖你准备怎么处理。”
“一只老鳖可以炖一锅汤,一家人可以大吃一顿。”
“爸爸,先别想着吃啊!咱们应该要用这只老鳖换自行车、换厂长对你另眼相看。”
“我们千辛万苦抓一只鳖却要拿去送礼送给那些当官的吃呸!亏你想得出。自行车是公家的,总会轮到我。”
哟!才几天时间,本来认为自行车志在必得的黄道舟怎么语气已经不那么坚定
嗯!有可能听到了什么不好的风声。
轻飘飘两句话就转移了话题,黄瀚心里暗笑,他不再提让黄道舟闹心的自行车,道:
“爸爸,时间不早了,我们需要布置五个陷阱呢,任重道远啊!先干活儿,明天上午看看有没有收获再来讨论如何处理老鳖。”
黄道舟笑了,道:“也是,八字还没一撇呢,说不定连个泥鳅都逮不到……”
“爸爸,你的情商不高啊,就不会说几句吉利话”
“那是封建迷信,要是说坏话有用,'美帝苏修'早完蛋了。”
“深刻啊!爸爸,国家其实应该让你当厂长,不对,一个破煤球长的厂长连个副科都不是,算个屁,至少应该让你当燃料公司经理。”
这话黄道舟爱听,他一边挖土一边道:“我虽然没有文凭但是有文化,我们那时学的文化比那些工农兵大学生强多了。
区区燃料公司经理又算什么连字都写得歪歪扭扭的,我来当,肯定比他们当得好。”
“嗯!黄经理,我相信你肯定行。咱们用不着挖太深,能够把坛子埋下去并且高于水面一两公分就行,今天没什么风,这里又没有人使船,水进不去。”
“混小子,拿你爸爸开心啊!我知道留一小半在水里,只不过咱们的坛子有缝,渗水免不了。”
“你傻啊就埋在岸边,然后沿着坛子口往水面方向铲几锹水不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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