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满天下[穿书]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景焕
——又是一根下下签!
这回,江言笑不用翻小册子,都能猜出签文的意思: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山孤水寂千寻路,镜花水月一场空。”
【这是说,师尊喜欢的人不喜欢他,再怎么追也追不上,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江言笑感慨,【太可怕了,我要是师尊,就单身一辈子保平安。】
系统默然片刻:【……有道理。】
【不过,师尊为何要抽姻缘签?】江言笑道,【难道他……有情况?】
这个想法一出,江言笑浑身一抖。原著中,李玄清至死都是孤家寡人,云浮山相处的三个月,江言笑也觉得李玄清看上去无欲无求,是个能凭本事单身一辈子的人。
现在是什么情况?难道师尊的桃花劫到了?!
江言笑胡思乱想一通,推不清来龙去脉,倒是把自己越想越乱,隐隐中还有一种诡异的、说不清是什么的感受。幸而暴雨下的快,去的也快。约摸一刻钟后,雨过天晴,江言笑收拾好摊子,快步走回僧房。
衣服完全湿透了——不是被雨淋的,纯粹是被冷汗捂的。江言笑干脆换了僧袍,洗干净后晾好,又找来纸笔,亲自写了一封“淋雨着凉告病信”,塞进旁边慈心的居室中,关窗闭户,躺上床钻进被子,开始装病。
他在床上翻来滚去,心乱如麻。一会儿安慰自己,李玄清来都来了,还能怎么办,只能接受现实,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要让师尊发现端倪。
一会儿又想,他走后,李玄清肯定气疯了,说不定还会去找他,然后呢?找不到,就忘了他,干脆下山寻找人生的另一半?
话说师尊看起来并不开心,他之后究竟经历了什么?
万般思绪堵在心口,纷乱冗杂,像是淤了血。江言笑翻腾半天,不仅睡不着,还越来越清醒。
忽然,他想到一件可怕的事,噔一下坐起,猛地拍向自己的脑门。
【卧槽!】江言笑一脸呆滞,【明天不出意外,我会拜大师为师……师尊是不是会全程观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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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保持缄默,不用说,两人也知道事情的走向必然如此。
【…………】
其实,之前江言笑提前做过心理建设。他知道李玄清与慈心是至交好友,设想过最坏的情况,即在拜师期间,李玄清会来拜访慈心。
后来他忙着做任务,把这种恐怖的想法抛之脑后,谁料还没等他闲下来想好应对措施,李玄清就出现了……偏偏挑在这个节骨眼!
江言笑几乎一夜未眠。期间慈心担心他的身体,过来看过他几次,结果推开门发现江言笑睡着了,只轻轻掀开被子,挪出他的手腕给他把脉,确认无事后才离开。
然而,每当关门声响起,江言笑就会睁开眼睛,仿佛一个头都快愁秃的鬼魂,双眼无神地盯着房梁,一遍又一遍和系统确认细节。
【系统,浮生剑已经屏蔽了吗?】
【这是你问的第六遍。】系统道,【放心,只要浮生剑不飞出乾坤袋,就不会暴露。】
【那件宝蓝色的外袍呢?】
【也在乾坤袋中。】
【我的面部表情该如何管理?】江言笑近乎有些神经质地问,【是不是不能笑?】
【嗯,建议摆出一张严肃脸。不要让仙尊产生任何的联想与共情。】
……
该来的还是会来。第二日清晨,江言笑顶着一对熊猫眼焚香沐浴,在满室缭绕的檀香中更换上崭新僧袍,出门去找慈心。
普佛法会在大殿举行,由寺院住持主持,全体僧众参加。果然,江言笑在僧房找了一圈儿,没找到慈心,想来他很早就去为法会做准备了。
江言笑食不知味地喝了一碗粥,和剩下的几个僧人一同赶往法场。
所谓普佛大会,乃是一种佛教法会,通常分为两种——“延生普佛”与“往生普佛”。
这次便是延生普佛会,慈心主持,众僧加持,斋主与信众亦可参与或围观,共同祈求福寿安康,灾厄不临。
江言笑来到大殿时,一眼没看到慈心,先把周围看了个清楚。
只见金殿由四根朱红巨柱撑起,恢弘的方顶与四边墙壁上绘有千佛之像,下方摆有一张长长的红木桌,红桌上共堆九座一人高的果盘,间错摆着香炉,檀香在其中缓慢燃烧。
江言笑深吸一口气,便听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子楚。”
江言笑转过身,露出一个淡淡的、近乎腼腆的微笑:“大师。”
因普佛法会,今日慈心穿得格外正式。一身明黄僧袍,肩披赤色袈裟,颈上挂着一串佛珠,手持十二金环锡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禁欲又持重的大德高僧气质。
“玄清,这便是子楚。”慈心对身旁白衣人介绍。
说完,看向江言笑:“子楚,这位是云浮山太微清尊。”
想来头天晚上已和李玄清介绍过他,江言笑忙双手合十,垂下头,规规矩矩对李玄清行礼:“……见过仙尊。”
“嗯。”李玄清应了一声,大约是给慈心面子,语气听上去没有昨天那么冷漠。
慈心今日尤其忙,李玄清没有打扰。同慈心说了几句话后,就走出大殿,不知干什么去了。
江言笑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帮慈心忙。慈心率先开口:“子楚,身子好些了吗?”
“多谢大师关心,”江言笑道,“昨日只是着凉,睡一觉就好了。”
“可我见你脸色不太好。”慈心目光有点儿担忧,“方才见玄清时,你的手臂在抖。”
江言笑:“……”
“额……许是太紧张了。”他强行给自己找理由,“早闻太微清尊圣名,今日一见,觉得……”
他微妙的顿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慈心:“觉得什么?”
江言笑犹豫片刻,凑到慈心耳边,悄声道:“唔……觉得仙尊有点吓人。”
他说的话,配合他这副模样,仿佛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乞丐,头一次见到李玄清这样高冷疏离的大能,自然又敬又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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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慈心却笑了。他拍了拍江言笑的头,温和道:“那是你不了解他,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他并非表面这样。”
江言笑心道:【我当然知道。】面上还是做出一副畏惧的神情,以期慈心能顾及他的感受,让他和李玄清少一点接触:“大师,那位仙尊也会参加普佛法会吗?”
“嗯,”慈心道,“他是我请来的。”
江言笑:“…………”还真猜对了。
很快,普佛法会开始。
普佛共有六大仪轨:香赞、经咒、赞偈、饶念、拜愿、皈依。
明烛与莲花灯亮起,慈心带头诵了一段江言笑听不懂的经,众僧与信众纷纷吟诵起来,诵经完毕,斋主随慈心拈香,殿中檀香更浓。到了念诵经咒环节,全场更是庄严肃穆,除了整齐的诵经声回荡在大殿,再无一点杂音。
江言笑不知他们诵了几本经,反正没有慈心开小灶,他一点都听不进去。他躲在最后一排,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大殿最前方,慈心身侧的白衣人身上。
李玄清作为贵客立于慈心右侧,仿佛雪山上一颗孤拔的松,颇有些格格不入。
【师尊能听懂佛经吗?】江言笑望着他苍白略显阴沉的面色,心道,【昨日眉心的红光,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不觉,他的思绪又飘得老远。待到再次回神,已到了新的环节。
拜愿这环,不仅是斋主信徒祈求福寿安康,还需要住持作法,使灾星退度福星临。
待到众人许愿完毕,慈心当众念出长串偈语,对李玄清道:“还请仙尊以剑相助。”
正是他这句话,把江言笑拉出了越飘越远的思绪。
江言笑一愣,就见李玄清轻轻颔首,面无表情地上前一步,按住腰侧悬挂的玉白剑鞘。
在凡间时,为隐藏身份避免麻烦,李玄清通常不会将太微剑凝于眉心,而是化为实体,收入剑鞘随身携带。
他取出长剑,修长的手指握住剑柄,噌一声,太微剑出鞘。
与此同时,江言笑忽地感觉一股巨力在腰间冲撞。
“嗡——!”
浮生剑竟受到太微剑吸引,发出了一声颤鸣!
作者有话要说:师尊签文中的一半是自己xjb写的。一半化用的古诗。
第44章汪
倘若江言笑身上有毛,那此刻已然炸成了一个绒球!同一瞬间,李玄清的目光朝这边扫来。
“玄清。”慈心喊了一声。李玄清充耳不闻,一个闪身来到大殿后方,驻足在江言笑所站的最后一排。
他眯起眼睛看向江言笑所在之地,目光仿佛两道射线射线,把江言笑洞穿了。
【卧槽卧槽!别过来!】江言笑既不敢看也不敢想李玄清此时的神情,右手青筋凸起,死死地捏住乾坤袋袋口,面上却还要挤出一个懵懂的微笑,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系统!系统!他看我了吗?】江言笑一边飙戏,一边语无伦次地在心中咆哮,【我会不会被认出来?!】
系统道:【淡定!手不要抖!别咬牙,你的微笑有点狰狞!】
【还有不要再流汗了,你这样看起来很心虚!】
冷汗顺着鬓角流入脖颈,泛起一阵痒,江言笑想抓又不敢。与此同时,他还要捏住乾坤袋,抵挡李玄清的目光,压力大到爆炸,汗流的更快了。
【流汗这种生理性反应,我抑制不住啊!】江言笑余光一瞥,更崩溃,【啊啊啊!师尊是不是要过来了?!】
任凭他在心中怎么尖叫呐喊,都阻止不了李玄清的脚步。
那双白靴停在他面前,江言笑整个人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下。
他不好再避,颤颤巍巍地抬头,正撞上李玄清居高临下的俯视。
李玄清眉头紧蹙,琥珀色的瞳孔中仿佛正酝酿一场风暴:“……你身上有剑?”
江言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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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清寒声道:“我听到了。”
江言笑浑身紧绷,大脑飞速运转,正准备继续装傻,慈心赶到了。
他一来,江言笑仿佛雏鸡见到了老母鸡,嗖一下窜到慈心背后,两手抓住慈心的手臂,从他宽阔的肩膀后探出一颗脑袋。
“仙尊……恕我不懂您什么意思。”
李玄清冷冷道:“我听到了你身上传来的剑鸣。”
“……什么?”江言笑故作惊讶,“您听错了吧?我这里怎么会有剑。”
慈心也上前一步,把江言笑护得更牢:“玄清,许是周围哪位香客带了剑,不留神弄出的声响。”
“子楚并非剑修,你误会他了。”
李玄清盯着江言笑,想从他的表情中找出蛛丝马迹,可江言笑早就受惊般躲到慈心背后,到后来连脑袋都缩了进去。
李玄清总不能当面下慈心面子,把他的准徒弟揪出来询问。
沉默而无声地对峙片刻后,李玄清眼眸中的风暴暂时被压制,缓缓消匿于无形。
他不发一言,提剑转身走回大殿前方。慈心也快步走回,临走前抚了抚江言笑的肩,在他耳边轻声道:“别怕。”
江言笑点点头,刚松一口气,发现自己浑身粘粘糊糊,又被汗水浸透了。
普佛仪轨不可中断,因为一声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剑鸣,已经造成了两分钟的停滞,周围信众与僧人皆望向肇事者,目露谴责。
江言笑一摊手,小声道:“看我干嘛?又不是我弄的。”
他面上装的坦坦荡荡,右手却飞快地揪住乾坤袋,单手打下一个又一个死结。
与此同时,前殿拜愿仪轨继续进行。
一个白眉老僧捧着一座铜炉,不紧不慢地走上前,递给慈心。这铜炉有一尺高,上面披着一块红布,慈心双手接过,将铜炉置于桌上。
掀开红布的一刹那,一道虚影出现在铜炉正上方。
——那是一只凶兽,长着狮头象尾,犀身虎爪,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杂交产物。
它龇牙咧嘴,目露凶光,看上去似乎随时会扑向众人。众僧却毫无反应,似乎是见惯了这种场景。
大约知道这是幻境,大多数信徒并不害怕,个个睁大眼睛望向铜炉,迫不及待想看慈心与李玄清作法。
慈心道:“请。”
李玄清颔首,太微剑悬空刺去,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
慈心眸中错愕一闪而过。
如果将那一剑拉长放慢,会看到这样的画面——
剑尖未至,剑风已将铜炉扫出数道裂缝,刺耳的碎裂声在空气中炸响。
在铜炉分崩离析、藏身于铜炉内的梦貘即将灰飞烟灭的前一瞬,金环锡杖闪电般掷出,与太微剑狠狠相撞。
“砰——”,慈心后退一步。铜炉被两道劲力同时打中,眨眼化作一堆齑粉,露出里面被震晕的梦貘。
慈心目色一冷:“玄清!”
李玄清看了他一眼,收回太微剑。
慈心的心猛然下沉。
李玄清并非从未参与过普佛法会,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环节只需做个样子,以求“除灾降恶”的好兆头。
可李玄清却仿佛忘了此事,出手便是杀招。
……他究竟看到了什么?还是把幻象当了真?!
慈心闭了闭眼,脑海中闪过方才李玄清收剑时,那双看向他的、布满血丝的眼睛,五指越捏越紧,紧握成拳。
四周信众自然看不出发生了什么,还道是两位大能联手做了一通精彩的法事,恨不得拍手叫好。
在场修为越高的僧人越察觉不对,不敢明目张胆打量,暗中却将注意力集中在反常的李玄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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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心上前一步,按住李玄清的肩膀,密音传耳:“玄清,收徒仪式后,你随我来。”
李玄清又看了他一眼,目光恢复清明:“……嗯。”
总算有惊无险的完成拜愿,最后一环,便是皈依。
江言笑一直躲在最后,未发觉前殿种种风波。他恨不得钻进地缝让李玄清找不到他,可是到了这一环,却是想躲也躲不过,非得他亲自出马。
慈心手持金环锡杖,对在场僧人与信众行了一礼。
“诸位,”他的目光掠过众人,落在殿后江言笑身上,露出一个温暖近乎明亮的笑容,“今日,不仅是普佛法会,亦是贫僧的收徒典礼。”
众人纷纷望来,安静的大殿中发出了细碎的私语声。慈心顿了顿,那些细语如浪花般迅速消散,湮灭在慈心的声音中。
“贫僧曾立誓,不到而立之年不收徒。可因缘际会,一月前于丰城遇见萧小施主,与他一见如故。”
慈心边说,江言笑边挪到大殿外侧的中轴线上,双手合十,与慈心遥遥相对。
“相遇、相识、相知,短短一月,抵过与无缘人相处数年。贫僧以为,世间万物皆有因缘,一切见闻受触亦是缘象。佛祖将萧小施主送到我面前,便是告诫我,念为因,境为过,贫僧与萧小施主缘分已到,万不可错过。”
“子楚,上前来。”
江言笑依言向前走,众僧为他让开一条道。
【系统,师尊还在怀疑我,】江言笑双腿僵直,步子迈得又慢又小,【他再盯着我看……我都要顺拐了!】
短短二十几步,江言笑步履维艰,简直不像拜师,而是上刑场。
虽然慈心一直注视着他,目光温和,给了江言笑一定的勇气与安抚,但他身边的李玄清毫不掩饰,尤其在慈心道“一月前与萧小施主相识”后,眸光愈加冰寒刺骨,简直能化出无形利剑,把江言笑戳成个筛子。
江言笑差点给他看跪了,磕磕绊绊走到慈心前,被慈心扶了一下。
“别紧张。”慈心握了握他的手。
“嗯……多谢大师。”江言笑真情实感地道谢。
然后他听到耳畔传来一声轻笑:“大师?一会儿就该改口叫‘师父’了。”
温热的呼吸扑在脸侧,江言笑耳根一热,心中莫名安定不少。
哪怕顶着李玄清吃人的目光,江言笑也必须走完拜师仪式。接下来,是诵读经书,皈依三宝。慈心怕他记不住,曾连续五晚同他讲解“三皈五戒”与需要他背下的偈语。
江言笑花了苦功夫牢记于心,这一环顺利通过。
系统突然出声:【哇,终于到剃度的环节了!】
所谓剃度,通俗来讲,就是要把长发剃光,变成一个秃头。对此江言笑早就做过心理准备,因而当慈心从盘中取出一个银质剃刀时,他并未瑟缩,还对慈心眨眨眼,笑了一下。
系统倒比他还兴奋,在他脑海中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笑笑,虽然我带过好多宿主,但你是第一个光头!】机械音居然显出几分兴奋,【恭喜!你变秃了,也变强了!】
江言笑:【……】
有系统打岔,江言笑没有再找虐似地关注李玄清。他刻意忽略李玄清的目光,在蒲团上缓缓跪下。
他感受到了慈心的手指。
温热的指腹拨开长发,细小的电流噼啪一声,顺着发根打到脊髓。
江言笑忽然有点腿软,还有点莫名的心猿意马。
【大师真的好温柔。】他想,【可是两个月后,我也得离开他。】
慈心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专注地为江言笑剃发。他的手指轻轻按在江言笑的头皮上,下刀时还会刻意用指节垫一下,免得刀锋冰到了江言笑,动作极其轻柔,仿佛对待一个易碎的珍宝。除了温暖与微微的酥麻,江言笑没有感受到任何不适,青丝便一缕缕落下,划过铺满肩膀与僧衣。
所谓一刀断恶,二刀修善,三刀度众生。
随着发丝掉落,烦恼、牵挂与欲望也一并被舍弃。江言笑忽然感觉四大皆空,仿佛他在云浮山的三个月,彻底变成了过去式。
或许,真的该放下了。
很快,最后一缕发丝散尽。江言笑感觉一阵风毫无阻隔地吹过自己的光头,凉飕飕的,颇有些冷。
系统赞美:【笑笑,你的光头真好看,像个锃亮的大灯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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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笑更关心另一个问题:【秃头的我是不是更帅了。】
系统:【帅毙了!】
也不知系统是说真话还是纯粹的恭维,反正江言笑活了十八年,第一次剃光头,感觉还不错。
直到他看见,一个僧人从红桌上的香炉中取出一根小拇指粗细的香,来到慈心面前,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江言笑:【这是让我上香吗?】
【……额,】系统默然片刻,道,【我没想到这本书这么不靠谱,居然要烧戒疤。】
烧、戒、疤?!
江言笑脑海中闪过各种电视剧中的情节——一个小和尚被人摁着,另一人拿着燃烧的香烛往他头上戳……
【……】江言笑道,【能屏蔽疼痛么?】
系统道:【整个任务只有一次屏蔽痛觉的机会,在你刚穿到江河身上时,已经用掉了。】
江言笑:【…………】
系统无能为力,好在江言笑很快想开了——不就是烫个疤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是男人的勋章。】他自我安慰,【不过,这疤能消吗?】
【不知道。】系统也不太确定,【我只能和你保证,下次改头换面后,你会长出新的头发。】
【……】
持香的僧人欲把香柱递给慈心,慈心没有接,道:“劳烦。”末了又补充,“还请轻些。”
那僧人点点头,面色淡定,显然是做惯了这件事。
可是,烧戒疤此事,并非下手轻就不会疼。
第一炷点下时,江言笑下意识闭上眼,与此同时,一股钻心的疼痛刺入头皮,仿佛被生生剜掉了一块肉。
【……!!!】江言笑甚至能闻到自己头顶被烧焦的糊味!
为了凹出硬汉的造型,他咬住牙,一声不吭。心里却质问系统,【为什么受戒中还有如此惨无人道的一环?!】
系统道:【只能怪原著作者了。】
【实际上,佛教是不兴烧戒疤的,戒律中也没有这一条。历史上只有元朝喜欢这么干,后来就废除了。】
【何况,就算烧戒疤,也不是用香柱直接戳,而是用药粉捏成细小的圆锥体,放在头上点燃,快烧到肉的时候用木片压灭……】
【打住!】江言笑忍无可忍地打断系统不合时宜的科普,【哪种都不好,都不人道!这才是第一个戒疤,一共要点几颗?】
系统:【……九颗。】
【……】江言笑有气无力道,【这勋章我要不起。】
他着实没想到还有烧戒疤这一环,不仅没有心理准备,也没有生理准备,疼的眼前发黑,视线都模糊起来。
忽然,江言笑的手心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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