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师是条鱼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噩霸
家师是条鱼 完结+番外 家师是条鱼 完结+番外_第93章
既然他已如此说,肖昱也绕开话题,递给他一个乾坤袋:“这是大家让我带来的,里面有谢黎昕搜刮来的补品,还有花惜言配的药,吃法都在里面。”
余司闰伸手接过,正要与他说什么,一蒙面男子突然跪在两人跟前:“谷主,外面有个公子,说有事想要见一见二爷。”
几点白雪略过余司闰的指尖,他轻轻抬眼:“可是你熟知的人?”
肖昱懵懵懂懂,呐呐摇摇头:“我一个人来的。”
余司闰又道:“你要不要见一见。”
肖昱道:“不用了,反正我又不认识他。”
余司闰颔首:“好吧。”而后转首对蒙面男子道:“赶走便是。”
两人都早已辟谷,夜晚,余司闰在书房内点起明晃晃的灯,肖昱坐在他身旁手持毛笔,笔尖染上彩墨丹青,小心翼翼的在白纸上描绘着。
纸上的画越描越丑、越描越花,他眉间渐渐浮现不耐与烦躁,最后干脆胡乱画了几笔,很生气的将笔扔在书桌上,赌气的扭过身子,抱着手道:“不画了不画了,画画比写字还难!”
余司闰拿起他的画细细看着,笑道:“你这样可不行,心浮气躁的,如何画的出好画?”
肖昱道:“画画和写字不一样,写字在平日里还能用到,画画可不一定。”
余司闰道:“我怎么记得你这话,在我教你写字时,你也说过类似的?”
肖昱狠狠抱着自己的手,颇为语塞:“我不管我不管,不画就是不画!”
“好吧,”余司闰整理着书桌:“我也不逼你,只是你这急躁的性格也是该好好改改。”
肖昱扭过头瞅着他:“我干嘛要改?”
余司闰道:“凡事你该多多替人着想的,不能一味的任性,想怎么来怎么来,不然你今后一定会后悔的。”
肖昱从椅子上跳下去,高高昂起自己的脑袋:“我才不要改,而且我所做的事,我一定不会后悔!好啦,既然你这次的旧疾不严重,东西我也送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余司闰点点头:“去吧,一路小心。”
肖昱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叮嘱道:“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赶快跟我说,别一个人死撑着。”
余司闰抬首,表示答应。
肖昱出洄影谷时,月色正浓。
有恶人见他要走,恭敬道:“二爷刚来就要走了?”
肖昱负着手:“你家谷主抓我练琴棋书画,我当然要跑。”
众多恶人忍俊不禁:“二爷慢走,一路小心。”
说罢,肖昱果真走了。离洄影谷有一段距离后,他昂头看了眼天上滚圆的月亮,只觉那月亮又大又亮,周围泛着洒洒银辉,非常安详。
看了一会,他突然发现自己脚下,多了一道浅灰色的影子。
影子修长挺拔,一看便知是位男子。
肖昱淡淡回过头,轻轻扬起脑袋波澜不惊的瞄一眼那人。
那人身穿一袭白衣金凤纹饰的衣裳,肤白似雪,眉心安静平坦。一双眼睛里似是承载秋水,波光粼粼,仿佛一眼就能看到他透彻纯洁的灵魂。
看着他,肖昱不知怎地,联想到一株在风中摇曳的君子兰。
纵然觉得很惊艳,可他还是收回目光,不冷不热道:“看我干嘛,想打架啊?”
那人眉目一动,后撤一步,低下头,声线清脆柔和隐隐带着激动:“请问……请问,是肖昱肖公子吗?”
肖昱又朝他看去:“你想干嘛,打劫啊?”
“不是,”他目光中泛起喜悦,轻柔道:“我想请肖公子帮个忙。”
肖昱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遍,抱着手冷嘲道:“看你的服饰,你是正道之人吧?你有事需要帮忙,干嘛不去找你们正道中的各路英雄好汉,找我干嘛?不帮。”
末了,不等那人解释,他催动灵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雪地中的人神色黯然,默默低着头。
两个月后,肖昱来到一处城镇。这处城镇虽然不大,风景却是十足十的美。
这日,肖昱躺在一叶扁舟中小睡,清波载着他荡荡悠悠随意飘走。此处江山如画,天水一色,两岸飞着数不清的蝴蝶,宛如飒飒而下的花朵,又似最美的邂逅,缠绵悱恻。
小舟随水而走,时不时撞上礁石,走走停停。
终于扁舟被巨石挡住去路,肖昱却依旧不为所动。直到——有一道黑影挡去他的阳光,他才靠着双手,睁开眼睛。
又是那个白衣金凤的公子。
肖昱明显的不耐烦:“怎么又是你?”
那人眼底一片坚定,声线沉稳柔和:“请肖公子帮帮我。”
肖昱坐起身:“我说不帮就是不帮,你说什么都没用。”
白衣公子俊秀的眉目一颤,低声道:“我知道肖公子的所有过去,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肖昱冷笑:“那又怎样?”
白衣公子有些难过:“这世上除了你,我再也想不出,还有谁能帮我。”
肖昱道:“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还请你不要纠缠我,否则,”他眉目闪过一丝暴怒:“我就打断你的腿!”
白衣之人垂下眉眼,对他行了一个礼,很失落的转身离去。
又过几日,肖昱高高坐在闹市之中,荡着脚去看脚下的行人。
闹市中卖什么的都有,人群喧闹嘈杂,几个四五岁的孩子追着一条“汪汪”乱叫的大狗。他们跑得很快,游鱼般穿梭在人群中,但也会不小心撞到人亦或是货物。
家师是条鱼 完结+番外 家师是条鱼 完结+番外_第94章
每每他们撞到这些,行人总是开口叮嘱:“慢点慢点,小心摔了。”
摊主总会破口大骂:“看点路啊,撞坏了东西你赔啊!”
突然间,他在喧嚣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位比较熟悉的身影,不由挑起一边的唇角,冷冷的哼了声,显得很不屑。
秦忌走在人群中,左右打量着身旁的小摊,似乎根本没有发现肖昱的存在。
他走的很慢、很缓,面上一改前几日的失落,又变得信心满满。那几个追着大狗的小孩从他身前窜过,他心情很好的回头朝他们看去。
突然一辆装得满当当的马车疾驰过来,直冲其中一个孩子撞来!
周围人吓了一跳,马夫也吓呆了,大喊道:“让开!快让开!”
小孩哪见过这种阵势,登时吓懵了。就在这时,秦忌立马扑了过去,将小孩往一边推。而他自己被马车一带,将雪白的额头磕的出血。
马夫见没人出事,虚惊一场后只剩滔天怒火,不由探头破口大骂:“妈的不要命了!”
众人纷纷围了上去,手足无措的扶起秦忌:“公子没事吧?”
“有没有哪里骨折?”
“哎呀,你额头出血了,来快拿我的帕子捂上。”
秦忌朝他们摇摇手,温和的接过雪白的方帕,先道一声:“谢谢。”而后又对大家道:“没事,我没事,还请不要担心。”再观那个被推出去的小孩,除了擦破点皮,以及吓了一跳之外也没什么。
高处的肖昱将这一幕幕看在眼里,“切”了一声,喃喃道:“原来又是个笨蛋。”
趁着大家不注意,秦忌悄悄从太过热情的人群中逃出,去到附近的河流边清洗伤口。
肖昱也随着他一同前往,抛着块小石头坐在树上。
秦忌蹲在水边认认真真的搓洗着雪白的方帕,然后轻轻擦擦自己的额头,又将方帕洗干净,放在一块润滑的石头上晾干。
肖昱将小石头往他面前的水中一抛,水花立即溅的飞起,秦忌似乎被吓到,回过头寻找石头飞出的原因。
当他看到树上的肖昱时,眼底一亮,略过一缕华光,开心道:“肖公子?”
肖昱道:“你我茫茫人海中见了三次,不管是不是有意而为之,都算有缘。民间有句话叫事不过三,所以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怎样?”
秦忌道:“肖公子请说。”
肖昱翘起嘴角:“现在是午时,我给你几个时辰的时间,要是太阳落山之前你能在这座山里找到我,我就同意帮你的忙。”
秦忌立即起身,仿佛是不敢相信的样子:“真的吗?”
肖昱道:“我从不骗人,说的出就做得到。”
秦忌抬头看着他,发自内心的笑起来:“我一定会找到肖公子的。”
落日,在许多人眼中,是一天中最美的时刻。
夕阳欲坠,天际被渲染的壮烈磅礴,一改平时的清丽温和,变得妖娆绯艳,犹如蒙上一层轻纱,半遮半掩般窥探着世间。
肖昱双手向后杵着地,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滚红的落日。
艳红的余晖映在他暂白的面上,好似覆上一层淡淡的凝霜。
他身后传来阵阵喘息,一人步伐有些跌跌撞撞的走过来,语气激动断断续续道:“我我,我找到你了,你可,你可不能反悔。”
肖昱并未看他,用鼻音轻轻的“嗯”了一声。
秦忌累极了,也顾不得礼节坐到他身旁喘着粗气。
见他坐过来,肖昱才回头笑道:“这样就不行了?”
秦忌道:“我修为比不上肖公子。”
肖昱轻轻笑起,盘起腿坐着,视线又移到落阳上。秦忌休息一阵,体力慢慢回来,见他抬头看着落阳,神色痴迷。不由轻声道:“肖公子很喜欢落日?”
肖昱道:“不喜欢。”
见他一副不知该如何接话的样子,肖昱道:“一个人看落日时,余晖再美,却终究是孤单的。”
秦忌蓦然沉默一阵,婉言道:“如果肖公子不嫌弃,那今后我陪你一起看吧。”
肖昱回头看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将他浑身打量一番,嫌弃道:“陪我看落日的人,多了去。”
秦忌并未难过或尴尬,诚心诚意笑起来。
肖昱瞄了眼他的笑脸,心情似乎也跟着大好,淡淡道:“不过如果你想陪着,那就陪着好了。”
秦忌弯起两眼,眼睛漆黑有神:“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从明天起,每晚八点半准时更新~
下一章番外:揭秘沈子珺是如何想念师兄的,以及他为什么讨厌薛墨辕!
第58章 君子竹(番外)
沈子珺第一次见江殊殷, 是在五岁的时候。
那时他刚被沈清书收作记名弟子,还未正式拜师, 就连名字都是沈清书为他取的。
初次来到坠云山,众人待他都不错,但也许是雏鸟心理, 他对沈清书更要亲昵些。那时的他对一切都还很陌生,总是一声不吭的拉着沈清书的衣角, 用一双与常人不同的紫眸瑟瑟的四处张望。
一日饭间,一个女弟子对他道:“子珺你还有个师兄, 他只比你大一岁。很活泼好动,也非常容易相处, 只是有一点, 他特别能捣蛋折腾,就连浅阳尊也拿他无法。所以他要是惹你,你不要理他, 远远的避开他就是了。还有若是他欺负你,你只管告诉浅阳尊,不要憋在心里不说, 要不然他蹬鼻子上脸, 老捉弄你。”
沈子珺乖乖坐在椅子上, 点点自己的小小脑袋, 咬着筷子小声道:“师姐那我来了这么久,怎么从来没见过他?”
家师是条鱼 完结+番外 家师是条鱼 完结+番外_第95章
女弟子道:“他这几日跟弄玉仙子出去了,再过两日你准能见到他。”
两日后的清晨, 沈清书帮他洗漱。晨光从窗内渗入,清风悠悠荡起纱帘,无比安宁祥和。
沈清书在铜镜前为他梳头,力道轻柔垂着眉目。沈子珺在镜中看着他温润的面貌,忍不住蹭蹭他的手指,乖巧小声的唤道:“师父。”
幼子的声线软糯乖张,沈清书目光宠溺柔和:“饿了吗?”
沈子珺靠在他怀里,眼巴巴的看着他:“还不饿。”
沈清书会意,细细为他梳好头发,牵着他小小的手走过长长的木栏。
此时正值阳春三月,木栏两旁的桃花开的诧如点点胭脂,一簇簇、一朵朵的花朵紧密挨着。每至风过总会扬起许许多多的缠绵粉色,飞至沈清书雪白的衣袖间。
时不时有衣饰整齐的弟子排排走过,纷纷恭敬的对沈清书行礼:“浅阳尊。”沈清书轻轻向他们点头。
即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不同常人礼节的脚步声。沈子珺正好奇是谁这样不知礼数,就见一身着白衣的俊俏小公子远远跳过来。
他跳的很欢快,腰间悬着一块翠绿的美玉,随着他的动作上下左右摇晃着。
小公子双目灿若繁星,两眼顾盼时灵动活泼。眉宇倨傲似火,姿容端丽且俊秀。然而随着他左顾右盼的动作,他极俏的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狡诈顽皮,仿佛一只年幼捣蛋的白狐,总有使不完的劲。
一看便让人知道,很能折腾。
他是一路跳过来的,见到沈清书很高兴,满口甜甜软软的叫着师父。最后离他尚有些距离,一头就蹦进他的怀里。
沈清书很怕他摔了,赶紧慌慌张张的接住他,最后让他乖乖坐在自己手臂上。
无奈,小公子偏偏不乖,坐在他手臂上左扭右扭,一双小手环着他的脖子,蹬着小腿挤着他,活像一条毛毛虫。
等他闹够了,沈清书才从身后牵出一直拉着自己衣角的沈子珺,打算让他们认识认识。
不料,江殊殷抱着他的脖子,喜滋滋道:“我认得她,姑姑在路上跟我说啦,师父又收了一个徒弟陪我玩。”
小孩儿总归是喜欢有同龄的孩子陪伴,沈清书对此暗自松了口气。哪知大徒弟,竟把人家的性别搞错了!
夜里,沈清书屋内是一副对峙的景象。
江殊殷抱着自己的枕头,用力鼓起两边的腮帮,瞪着水汪汪的眼睛可怜的咬着嘴唇。
沈清书极为无奈,揉揉眉心叹息道:“殊殷乖,子珺比你小,且又是刚到咱们坠云山。他很怕黑,我先带他睡一段时间,等他适应了,再带你如何?”
小殊殷嘟着嘴,满目仇视的看着他床上的沈子珺,心中莫名腾起熊熊怒火,仿佛自己最心爱的东西,被他人一手夺去。
屋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沈清书莞尔道:“请进。”
一位俊秀的青年缓步入内,行礼道:“浅阳尊,弟子是来领江小师弟去睡觉的。”
沈清书低眉:“有劳了。”转目又对江殊殷抱以歉意:“殊殷你先与师兄睡几日,可好?”
江殊殷嘟着嘴抱着枕头毫无选择,只能闪着泪花被那青年男子抱走。
沈子珺默默低着头拉着师父的袖口,沈清书看出他的不安,用手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柔声安慰:“不必担心,殊殷很大方的,不会放在心上。”
哪知两人刚睡到半夜,就被一阵慌慌张张的敲门声吵醒。
小子珺懵懵懂懂的揉着眼,微微皱了皱自己的眉,便听屋外一个弟子慌张道:“浅阳尊快醒醒,殊殷赌气吃了半瓶辣椒酱,现在疼的在床上直打滚!还说如果您不过去,他就不让医师看!”
沈清书立即起身,百忙之中却仍旧不忘安慰他:“你好好睡吧,没事的。”说罢,还让屋外的弟子进来陪他。
老实说,这是江殊殷除外貌和腰间的碧色玉佩外,最让他记忆犹新的地方。哪怕多年以后,他成了西极之首,都格外让沈子珺念念不忘——太有胆量了,对自己太狠了!
而从一次洗澡后,小子珺总觉得自己似乎被他盯上了。
比如吃饭的时候。
江殊殷:“师弟我总觉得,师父给你的这只鸡腿比我的大啊。”
沈子珺傻傻对比:“好像是的。”
江殊殷:“那我们换换吧。”
沈子珺:“……”
比如听课的时候。
江殊殷手往他发上用力一扯,疼的他“嗷”的一声叫出来。
然后那人一脸无辜的回过脸来,一双人畜无害的眼睛忽闪忽闪:“师弟你干嘛呢,吓我一跳。”
比如沈清书给两人发糖时。
江殊殷不知从何处窜出来,奸滑顽劣、不知廉耻的凑过来:“师弟我听说师父给你带糖了。”
沈子珺点头。
“分我点吧。”
“呃。”看着他伸出的那只手,沈子珺默默给了他几颗。心里却纳闷的很:明明他也有啊……
再后来,沈子珺大了些,脾气也不像当初那般软糯。变得沉默寡言,整日整日正儿八经的板着脸,不苟言笑,算是与如今有些相似。
至于江殊殷呢,变化也很巨大。长相愈发俊俏,唇角的笑扬的更高,仿佛永远也不会有什么忧愁。同时也越发调皮捣蛋,才仅仅八岁就几乎掀翻坠云山的屋顶,闹的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偏生,他极其可恶却又极其聪明,每次闯祸都能全身而退,众人简直无法。
江殊殷在坠云山中乐趣无数,其中一件就是每日捉弄沈子珺,气的他次次都破功咆哮,浑身血液都倒流发抖。
即便是身为师父的沈清书,唯恐自己小徒弟被他气的吐血身亡,时常费心教育都无济于事。
沈子珺扶着墙捂着心口,简直想揪着那死小子的领口一阵猛晃,再朝他大吼一声:“妈的,我到底哪招惹你了!!!”
但是……纵然如此,也不是没有美好的时候。
家师是条鱼 完结+番外 家师是条鱼 完结+番外_第96章
人是不能永远远离大家,一个人待着,那样会很孤独,也会很寂寞。
沈子珺不像江殊殷那般善于言辞,他从不喜欢参加各式宴会。因为宴会上他总是一个人默默呆在角落,也因他的气质和态度,没有人会与他有过多的交谈。江殊殷则不同,他不管去到哪,都是人们的焦点,永远都被无数的人众星捧月般的簇拥着,谈天论地。大家全低头附和着他,追随着他。
其实每次他都可以与所有人度过一个很快乐的时光,可每当他的目光扫到角落里的沈子珺时,他会翘起嘴角,歉意的对众人道:“抱歉我要陪师弟去了,你们聊啊。”
虽然沈子珺每次都高傲的撇过脸,心中却仍旧滑过一道热流。
还有时江殊殷嫌他无聊,动手做了几个简易的弹弓教他玩。
沈子珺九岁生辰那天,江殊殷不知从哪弄了一棵桃树的幼苗,强行拖他到一块空地,塞给他一把铁铲:“你生辰好啊,八月十五可是举家团圆。咱们把这颗桃树种下去,等它长大了、长高了,咱们与师父就能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沈子珺白他一眼,冷飕飕道:“坠云山那么多桃树,差这一棵吗?”
江殊殷啧啧几声,嫌弃道:“没情趣真可怕。”
沈子珺黑着脸挖坑:“你干嘛非要今天种?明年不可以吗?”
江殊殷道:“你这小子就等着孤独终老吧!今天你九岁,‘九’可是个好字,谐音‘久久久’。你明年十岁,‘十’是什么?‘死死死’,你这是咒人!”
沈子珺脸色黑中带青。
种好小树苗,江殊殷倚着铁铲,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转着:“这棵桃树可与别的不同,咱们该给它取个名。”
沈子珺抬眼:“取什么?”
江殊殷认认真真想了好一阵,才拍手道:“就叫久久好了!”
“久久……”沈子珺呢喃一声,强扯起嘴角:“能再复杂点吗?”
江殊殷不假思索的回绝:“不能。”
再后来出了花港一事,沈子珺对混混恨之入骨,同时也将江殊殷当时对他说的话深深记入脑海内:“今后那些混混再朝你招手,你就上去暴打一顿,别客气。”
时间过的飞快,转瞬之间两人都成了修真界中的正道仙首。
那时修真界中,谁都早已知道他们关系不好。可是对于沈子珺而言,因为种种原因,不好的确是有的。但有时,在极深的夜里他也会辗转反侧——他们的关系真的不好吗?
究竟是不好,还是两人都太过骄傲,不肯最先放下自己的高傲?
那时的沈子珺终究是年少轻狂的,他纵然真心想与江殊殷犹如手足般亲密,却不愿比他先一步示好,更是处处与之抬杠。
最后在沈清书去往远处赴宴之际,与他打了一个赌约。
沈子珺怎么都想不到,挖破脑袋也想不到,那个赌约竟牵出江殊殷的身世!
看着他跪在恨河水边,崩溃的大哭着;看着他手指深深扣进泥土血肉模糊,痛苦的大叫着;看着他狼狈的跌坐着,发疯的问着什么是正,什么是邪时——沈子珺,慌了……
他扬起手打了自己无数个耳光,撕心裂肺的折磨着自己,也拉不回跳下残崖的江殊殷。
江殊殷离去后,他曾发疯的喝过酒,喝的烂醉如泥,想尽一切方法折磨自己,将自己折磨的遍体凌伤。
即便如此,他也无法原谅自己:是他毁了江殊殷,而江殊殷,恨他。
画下他的画像,用笔墨记下曾经所有的一点一滴,沈子珺很怕时日太长,会忘了曾经的过往。
弄玉前来开导他:“殊殷的身世,他迟早会知道的,哪怕不是你,也会有别人,终究都是一样的痛苦。他的身世就像深埋地底的毒瘤,他只有度过,今后才会再无隐患的快乐下去。”
对此,沈子珺无力的阖上眼。
他原本以为最坏的结果就是天各一方,岂知那人竟被封印,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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